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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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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儒会立刻故作不悦之色,牵着薛破夜的手,作势道:“薛世兄这是哪里话,你我都是大人的门下,说起来就是兄弟,何分彼此,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兄弟有吩咐,我岂能不竭尽全力。”
四十多岁的人主动称呼二十余岁的人为兄弟,薛破夜忍住笑,做出亲密状道:“何大人这样说,草民就放心了。”
何儒会拍着薛破夜肩头笑道:“这就好。不过兄弟这称呼可要变,不要大人草民的称呼,这样反而生疏了,日后我便称你为……唔……破夜兄,你称我为墰岚兄便是,大家都是自己人,称呼自然也要亲近才是。”
薛破夜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弟也就不客气了。”
两人顿时都笑了起来,不过笑容里的意思,自然是各有味道。
单就薛破夜来说,笑容里自然充满了讽刺和不屑,和这样一个谄媚圆滑的马屁精称兄道弟,实在有些难受。
老谭微笑道:“疙瘩解开就好,你二人是我在杭州最为信任的两人,万万不可生出嫌隙。”
两人齐声称是。
老谭挥手道;“破夜,既然你和何大人冰释前嫌,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你先去后花园,我和何大人还有事要议。”
薛破夜心中虽是疑惑,不知这两个家伙又要商议些什么,但是老谭既然发话,只得告退。
看见薛破夜出去,老谭才沉声道:“这次的事情万万不能出了差错,若是一击成功,你我自然是功劳巨大,不说赏赐,至少以后说话的份量是更重了。”
何儒会屈着身子,恭敬道:“都是大人的功劳,大人运筹帷幄,下官不敢居功。”
老谭皱着眉头,问道:“人都选好了?”
何儒会立刻道:“大人放心,下官精挑细选,五百兵士都是行营里的精锐,里面有不少参加过对胡之战,算得上经验丰富,那些邪教妖逆必定不是对手,而且下官给他们配发的都是精钢快刀,锋利无比,砍起人来如同砍瓜切菜,我就不信那些邪教妖人真的是铜皮铁骨。”
老谭点了点头,低声道:“人要精,刀要快,速战速决,这一战不容有失。”
何儒会沉默片刻,低声问道:“大人,咱们也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却不知这东风一定能够出现吗?”
老谭冷笑道:“他们向来以兄弟义气自居,这些江湖人物奉行义字,咱们送给他们这一大好良机,他们岂能不倾巢而出,你可莫忘记,咱们手里的鱼饵可是香的很。”
“大人英明,下官钦佩不已!”何瑞会谄媚笑道:“咱们就等放好鱼饵,等着大鱼上钩吧!”
老谭抚须道:“薛破夜如今尚未取得功名,官职不好安排,你在这边可要好好照应着他,合你二人之力,想必能够完成老夫的计划。”
何儒会躬身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和薛世兄齐心协力,完成大人的吩咐,一定不教大人失望。”
老谭叹了口气,淡淡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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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夜色欢宴】
出了院子,二少爷已经不知去向,想来是出去迎客去了,月色幽幽,一弯明月已经缓缓升到了天幕。
薛破夜见到不远处有客人正向西边行去,于是追上跟在后面,径自往后花园行去。
一路行来,鸟语花香,虽是月夜之下,却多了几分朦胧景区,穿过一条假山小径,前面豁然开朗,人影攒动,热闹非凡,眼前竟然生生出现了一片极大的青草地,说起来不比一个足球场小,唱上满是玉案香樽,四周花灯锦簇,无数的花灯环绕四周,场中亮如白昼。
场内有近百人,熙熙囔囔,看这些人的衣着,无不是锦衣玉袍,非官即贵,那些青衫大儒也是一副清高摸样,凑在一起,引经据典,高谈阔论,薛破夜听到其中有那“恐翠绣秋寒,犹倚梅花那树!”,又有“空相对残红无寐,满衬涉谷!”,更有“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荪叶生秋怨。”等诗词之句。
玉案坏绕,草地靠东面,又一波秋池,池边竟然设了一尊大座,大座东西两边各有三席,薛破夜心中明白,那大座恐怕就是老谭的座位了,想不到今夜竟然是一个露天夜宴,这清风明月,花香鸟语,古人倒是真会享受。
这样的气氛自然不是那日在西湖的小型聚会所能比拟了。
随意走了走,最后在一处角落坐下,桌上有酒有杯,薛破夜自顾自地倒酒慢饮,听着耳边处处是“王兄李兄”,这个先生那个先生,还有那些庸俗的礼节和酸的掉牙的诗词钻进耳朵,无奈得很。
丫鬟们殷勤伺候,在场中穿梭往来。
薛破夜自然无心去领教那些礼仪和诗词,只能欣赏这来回的丫鬟们,里面自然也有紫色不俗的俏婢,尽情欣赏这三围,悠哉乐哉。
正在有滋有味地欣赏着俏嫩美婢,眼光一闪,只见前面各座纷纷而起,连连施礼,一名俊雅的白衣公子款款而来,含笑还礼,薛破夜看的清楚,那白衣公子不是柳拓又是谁?
柳拓是刑部侍郎,老谭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都是京官同僚,老谭的欢送夜宴,柳拓自然是要来的。
杭州的大小官吏自然对这柳拓极尽讨好之能事,露骨拍马,笑脸盈盈,柳拓只是微笑还礼,一副温文尔雅之态,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薛破夜缩在角落里,旁边更有花枝遮挡,柳拓一时倒也没有发现,客套寒暄一番,径自在大座东侧坐下,他身为刑部侍郎,那个位置自然有他的一座。
柳拓坐定,几名官员更是簇拥左右,谄媚讨好。
薛破夜叹了口气,古往今来,溜须拍马依然是官场的主题。
人渐渐多了起来,各人也渐渐入座,薛破夜看见大座左右的位置都坐上了人,左边三座有两座坐上了人,右面三座却是三位儒者,韩墨庄豁然在列。
没过多久,老谭携同何儒会缓缓而来,二少爷更是殷勤在旁引路,他二人一到场,在座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老谭含笑摆手道:“诸位请坐,诸位请坐,今日能得诸位相送,老夫感激不尽,只想和诸位把酒言欢,尽览花月而已。”笑声中,在二少爷的引领下,大座落座,何儒会便在大座左边的空座坐下,少不得和柳拓一番客套寒暄。
旁边伺候的丫鬟将老谭的玉杯斟上酒,老谭举杯站起,朗声道:“为大楚,为圣上,请诸位同我满饮此杯!”
众人肃然而立,举杯同饮,薛破夜自然也夹在人逢之中,饮了杯中酒,饮酒时,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圣上。
老谭见众人饮尽,才示意众人坐下,悠然道:“老夫此番杭州之行,能结识诸位,可说是三生有幸,江南风物,果然不与它处同,景色幽雅,人物风流,百姓更是安居乐业,老夫甚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有些伤感地道:“若非王……哎……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众人心中明白,老谭指的自然是王世贞的事件,他既然提起,虽然打住,下面自然有善于察言观色之人逢迎而上,一名官员站起身来,痛心疾首,口沫横飞道:“王世贞无国无君,目无王法,道貌岸然,明处清廉无私,背地里却贪赃枉法,将国法置之不顾,我等一时愤慨无比,若非御史大人明察秋毫,秉公执法,那王世贞还要遗毒我杭州百姓,大人居功至伟,我等钦佩万分!”
薛破夜瞥了瞥嘴,心中暗道:“这些官员一个比一个会拍马屁,这鸟官的马匹也不见得比何儒会要差啊。”
这人说的慷慨激扬,座中各人自然是心态各异,有善拍马之辈连连跺脚,只恨自己出口晚了,被这家伙抢了讨好的机会去,稍有一些羞耻心的只是心中嘲笑,但是面子上也都附和称是,一些口才好的更是火上浇油,充分展现自己的口才,大骂王世贞,只将王世贞骂成了古往今来第一大贪官污吏,第一大奸臣昏官。
老谭抚须微笑,对众人这样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他需要证明,搞倒王世贞并非一人两人的心思,而是许多人的共鸣,即使是表面上的协同,至少形成了事实,王世贞在杭州确实贪赃枉法,这些话从杭州官员乡绅的口里说出来,自然比他谭子清单独而言要强得多。
见众人言语渐息,谭子清才抚须微笑道:“为圣上尽忠,是我等的职责,监督官员秉公办事,也是我的份内之事,谈不上功劳。不过何通判对此事尽心尽力,不辞辛苦,更有刑部柳侍郎公正严明,他二人才是功劳甚大,为杭州拔掉这颗毒瘤费尽心力。”
何儒会和柳拓急忙起身,连连谦恭。
赞颂之中,就见谭子清向一旁的二少爷使了使眼色,二少爷恭敬地点了点头,高举双手,高声道:“诸位,诸位,大家请静一静,请静一静!”
众人见二少爷突然出面,都有些奇怪,薛破夜也摸着鼻子,颇有些疑惑。
待众人静下来,二少爷才笑脸盈盈地道:“诸位,御史大人不日便要回京,今夜宴会,自是为了给御史大人践行,饮酒赏月自然是不在话下。”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仅仅吟诗赏月,反倒没了趣味,御史大人的饯行宴,咱们自然要办得热热闹闹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下面附和声一片,纷纷道:“极是极是,越热闹越好,莫非二少爷还有什么节目不成?”
薛破夜淡淡一笑,想不到二少爷说起话来倒也井井有条,莫非是之前早就训练好了?在薛破夜眼里,这些纨绔子弟只知跳鸡走狗,寻花问柳而已。
方夫人的能力自然比二少爷要高出数倍,只是这样的场合,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是不能出面的,方夫人虽然在家中极有权威,但是整个时代毕竟是男尊女卑,一个妇道人家若是出来,那可就大煞风景了。
见众人争相询问,二少爷露出得意之色,高声道:“拿上来!”
话声刚落,就从西边的假山后出来两名小厮,抬着楠木金丝桌,放在了场中央,随后有两名丫鬟在桌面铺上香丝锦缎。
场中所有人都疑惑万分,不发一言,静静而观。
片刻,就见一名个头粗壮的家丁手捧一件物事出来,那物事被黄色的缎子盖着,形长而立,家丁后面跟一娇俏丫鬟,手捧一精致锦盒,都放在了楠木金丝桌上。
家丁手中物事放上后,竟然立起,乍一看去,好似一尊小小的宝塔被掩盖在黄缎之下。
薛破夜皱起眉头,弄不清这是搞什么鬼,那黄缎下河锦盒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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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奖品】
“二少爷,这是何物事啊?”当下就有人询问道。
卢家在杭州势大,财富更是首屈一指,人人见了卢家老二,都是要称一声“二少爷”。
二少爷扫视众人一眼,得意地道:“说起这两件东西,在我大楚可算得上是稀世之宝,即使有银子,那也是无处去买。”
一说到宝物,何儒会眼睛立时亮了起来,问道:“究竟是何物,二少爷不妨和大家说说,也让大家开开眼界。”
二少爷走近楠木金丝桌,指了指那长立之物,笑道:“这一件,是东海小岛扶桑国淘来的玩物,叫做夜瞻佛!”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都是不解其意。
薛破夜心里一震,想道:“扶桑国?不就是小日本的地方吗?小日本能出什么好东西。”
在这个时代,大楚依然是世界最富裕最强盛的国家,遵循教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无处不透着大国之风,像扶桑,高丽,锡兰等国,虽不似北胡那般野蛮,但也是文化贫乏,与泱泱大楚相比,那是祖宗与后代之别。
大楚人在此时期,无论到达何处,都会受到极大欢迎,在各国眼中,大楚中原是礼仪之邦,天威庄严,各国纷纷自居下国,朝贺进贡,甚至连国王都要大楚下旨册封。
扶桑是东海小国,对大楚自然也是甘居其下,众人也都很是疑惑,那样的弹丸小国,能有什么好东西出来。
二少爷见众人都露出好奇之色,这才吩咐道:“熄灯!”
当即便有丫鬟小厮将四周的灯笼尽皆熄灭,灯笼熄灭之时,那黄缎掩盖的物事豁然亮了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二少爷上前轻轻掀开黄缎,众人“唔”地一声惊呼,声音极为统一,都是惊叹万分,不可置信。
薛破夜睁大眼睛,展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一件稀世珍品。
只见那果真是一尊宝塔造型,混体雪白,晶莹剔透,乃是上佳的水晶雕刻而成,塔身六层,橝角飞阁,惟妙惟肖,做工称得上是巧夺天工,在那塔身之中,却有一颗殷红的珠子,光芒便是那珠子散发出来,而且里面一层轻轻旋转,塔身有各种彩印,随着内层水晶片的旋转而组合出各样的图案,这些图案从塔里放射出来,投射在四周,图影巨大,落在草地上,落在人群中,落在枝叶上,却是一个有一个端庄肃穆的高僧形象,这些图像逼真无比,乍一看去,就如同真的一样,而且画面泛着一股淡淡的水气,朦胧而幽静。
饶是薛破夜来自现代,见过无数新奇的东西,但是猛一见这“夜瞻佛”,也是赞叹无比,心中叹道:“想不到日本鬼子也有这样的手艺。”
在寂静的场中,众人都是呆若木鸡,眼睛离不开那“夜瞻佛”,二少爷慢慢解释道:“这是扶桑国的夜瞻佛,也就是说,夜色之下,没有灯火,它能映出各种佛像,可供观瞻。”顿了顿,继续道:“塔身是水晶雕刻而成,里面设有机关,这样的机关构造,虽无我大楚公孙家的机关术巧妙,却也是精妙绝伦,那红色的珠子叫血色明珠,是扶桑矮人在东海淘取,极为珍贵,这样的宝物,在扶桑国内也不是很多的。”
“那二少爷是如何得到如此瑰宝?”立时有人问道。
二少爷神秘莫测地笑道:“说起来也是运气,我家岳父大人的船队在东海捕鱼时,碰到了两艘被海啸击毁的扶桑货船,所以得了些东西。”
二少爷的岳父自然是苏州方家,在东海上可是有船队的。
薛破夜一听这话就是大有问题,扶桑货船若是遇上海啸,自然被击毁沉至海底,漂浮在海面的无非是些残屑木板而已,像这样贵重的“夜瞻佛”等宝物,自然也是一同沉入大海,哪里还能够被方家带回来,这中间自然是有隐情的,甚至方家打劫了扶桑货船也是大有可能。
当下有人叹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不少人都赞叹唏嘘。
谭子清抚须微笑,看着那夜瞻佛,脸上也露出赞赏之色,柳拓虽然斯文尔雅,但是见到如此宝物,那眼睛也比平时要睁得大些,至于何儒会,两颗眼珠子似乎都要突出来。
二少爷高声道:“为御史大人践行,我卢府愿意献出此宝,以增情趣。”
众人都是惊呼起来,还道二少爷要将此宝献于谭子清,却听二少爷继续道:“不过在场这么多客人,宝物只有一件,自然是不能打碎了,一人分一片。”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听二少爷这意思,倒像要将这件宝物赐予在座的其中一人。
薛破夜也是吃了一惊,本以为是为了增加几分热闹,所以取出宝物让大家一观,想不到卢家竟然如此慷慨,竟要赠送出来,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明白,那两艘扶桑货船的奇珍异宝自不在少数,想是方家得了不少,转送了一批给卢府,卢府自然也不会只有桌上这两件宝物,不过即使宝物再多,也没必要这样慷慨拿出来送人吧。
薛破夜甚至想到,这夜瞻佛在那批宝物里也许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物事,想来更为珍贵的宝物不在少数。
在薛破夜眼里,这夜瞻佛最贵重的组成部分自然是那颗血色明珠,其他的部件倒也常见,只是雕工精细,而且做有机关,所以才显得贵重无比,若是放在后世,这样的机关术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如同放电影一样,以血色明珠的光源透过水晶,组合成佛像展示出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就听一名官员颤声道:“二少爷难道要将这夜瞻佛送给我等的其中一位?”
二少爷点头道:“不错!”叫道:“点上灯笼!”四周的丫鬟小厮立刻上前,将四周的烛火灯笼尽皆点着,场中一时又亮如白昼,那夜瞻佛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下去,二公子立刻以黄缎掩盖上了夜瞻佛。
待灯笼全部点上,众人目光都落在二少爷身上时,二少爷才缓缓道:“夜瞻佛终归谁属,那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
众人都疑惑起来,薛破夜也皱起眉头。
“二少爷,要什么本事才能得到这夜瞻佛?”这珍贵宝物近在眼前,自然是人人都想得到,立刻就有人开口询问,颇有些焦急。
二少爷摆手道:“大家不用着急,在座都是卢府的客人,每一位都是贵宾,我们自然也会公平公正,一视同仁,每人都有机会的。”
他这样卖关子,众人更是心急如焚。
一挥手,二少爷高声叫道:“上笔墨!”
就见丫鬟小厮鱼贯而入,除了谭子清和他右侧三座的大儒没有笔墨外,其他每一座都奉上了笔墨纸砚,薛破夜的案几上自然也不会少。
卢家果然是有钱有势,随口一张,这上百套笔墨纸砚便分发到众人案上。
其实座中有不少是武官出身,虽然行军行伍威严得很,可是倒有不少连笔杆子都没拿过,这笔墨纸砚一摆在面前,都是直皱眉头,脸色也沉了下去。
这不是为难我们武人吗?
当下就有一名武官叫道:“二少爷,你还说公平公正,俺连毛笔都握不住,如何写字?这是要考状元吗?”他话声刚落,与他有相同情况的大老粗们都呼喝起来,连连高叫,若是比文,这宝物离这些武人可就十万八千里了。
二少爷倒也沉得住气,解释道:“各位不要急,我保证今日一定公平公正,这是为御史大人践行,增些节目而已,若是没了公正公平,那也就没有趣味了。”
这话说得众人一片叫好,薛破夜也露出微笑,心道:“看来二少爷还真不是一个草包,只是太怕老婆了,这男人一怕老婆,那骨头也就软了。”
在这场中,阵阵微风轻抚,花香弥漫,更有那清鲜的碧草青叶味,月上西楼,风吹衣袖,更有宝物在前,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二少爷,等他说出规矩来。
“首先,由韩夫子出题,诸位将答案和大名写在纸上,尔后收上来,由韩夫子,荀夫子,墨夫子三位大儒评点,做出决断,过关者方可进入第二轮,若有不善书写者,可有小厮代笔。这第一轮不考文采,只考智慧。”二少爷朗声说道。
这话一说,自然没人会有意见的,即使心有不满者也是不敢说出来的,若是对这个节目也要反对,那自然是坦白自己的智商不够了。
其实今日在场的,文豪大儒自不必说,那些官场上的文武官员也都是经过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培养出来的,说起智商,自然没有太差的。
谭子清哈哈一笑,向韩墨庄笑道:“夫子请出题吧?”
韩夫子缓缓站起来,颤颤巍巍,沉思片刻,终于道:“老夫出一题,大家听仔细了,何水无鱼?何山无石?何树无枝?何子无父?何女无夫?何城无市?这六问有不少答案,但是必须有理有据,而且不可答错一题,只有六问全对,方可晋级下一轮,请诸位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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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文斗】
题目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其实这一道题靠的自然是智慧和应变,即使有人文采斐然博古通今,但单论这道题而言,却也不一定用得上。
薛破夜听到题目,差点失声笑出来,一种穿越的优越感立时涌遍全身,也许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这是极为困难的题目,但是对于后世那种智力测验满天飞的时代,这实在是个小儿科。
斜眼向旁边看去,一个低等官员正抓耳挠腮,皱着眉头,满面愁容,显然是在拼命地想着答案,环视一圈,这样姿态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不少大儒文士也是眯着眼睛,皱眉苦思。
终于想到柳拓,向他望去,只见他也正扫视着人群,一脸微笑,胸有成竹的样子,自然是明白了答案,而柳拓身边的何儒会却是阴沉着脸,直捶脑壳。
去瞧谭子清,却见他也正望向自己,脸上带笑,抚须点了点头。
靠,老家伙视力还真是不错,竟然能瞧到自己,也点了点头,微笑着咧咧嘴。
见有人已经开始在纸上答题,薛破夜也不耽搁,将脑中早就有的答案唰唰写在纸上,尔后在下面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井水无鱼土山无石枯树无枝仙人无妇玉女无夫皇城无市!”
其实这道谜题出自《释迦凡尘录》,是为“劝修经”,若按解释,可有天干十二支解释。
唉声叹气和忐忑不安中,二少爷高声道:“时间到,收卷!”
丫鬟小厮当下便纷纷上前收卷,没有写出答案的人也只好胡乱写上几个字。
卷子一收,唉声叹气苦着脸的有,忐忑不安额头冒汗的有,自信满满牛逼哄哄的有,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有,各家形态,不一而足。
卷子都交到韩墨庄那三席,韩荀墨三夫子立刻审起卷子来。
此时,又有小厮丫鬟鱼贯而出,端来各类佳肴,摆放在案几上,珍稀果品,鸭掌凤翠,良茗美酒,样样皆上乘。
薛破夜瞧在眼里,只能感叹,卢家的财富果然非同一般,卢家尚且如此,试想江南第一大户方家自然更是财富惊人,这也怪不得方贞元能与太子那般亲近,太子自然不会丢下这样方便的银库。
谭子清一招手,众人都谦恭一番,都吃喝起来。
薛破夜也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当下悠闲地喝酒吃菜,不亦乐乎,坐在旁边的那名官员忽然低声叫道:“兄台,兄台!”薛破夜侧头望去,只见他正苦着脸,勉强地笑着打招呼。
薛破夜微笑道:“阁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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