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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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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敌人这次行动规模很大,我们营正面的敌人至少得有一个团以上的兵力。连长在电台里已经向营长和团长报告了情况,上级对我们很是恼火,我在连长身边多次听到电台里“提头来见,毙了你”等狠话。
激战了一夜,终于将敌人阻在三号高地以西。我们排尽管撤退组织严密,还是牺牲了九个战士,重伤十四人。二排更惨,排长重伤,六个班长(包括重机枪和无炮班)牺牲三个,重伤三个,全排牺牲二十三人,活着的人几乎个个带伤。
浓雾散去,天已大亮。团参谋长、营长和团里的几个作训参谋、炮兵参谋都来到我们所处的三号高地,团首长决心迅速组织力量,把一号、二号高地从敌人手里夺回来。
谁也不用争,连长亲自担任突击队长,陆排长担任副队长,哥们儿和林小天也没费什么口舌就当上了突击队员,每个人还负责指挥一个战斗小组。
出发前营长简单动员了几句,现在记不太清,主要是什么“祖国人民看着你们,全营的荣誉系在你们身上,拿出当年飞夺泸定桥,血战平型关的气概,打出‘红一连’的威风,誓死夺回失去的阵地,打胜了活着回来,我给你们摆庆祝酒,打死了,我亲自给你们收尸,然后老子亲自带队上去。。。。。。”
无须太多的鼓励,我们早杀红了眼,阵地是我们丢的,今天要把它夺回来,国土是我们的,岂容敌人占领。
火力准备了十五分钟,我们再次踏上那条回撤的道路隐蔽接敌,炮火延伸的瞬间,连长大喊一声“冲啊”,弟兄们端着枪没命的向前冲去。
林小天打着“飞夺泸定英雄连”的连旗冲在最前面,我带着两个战士冲在陆排长后面。这回有了实战经历,战术动作做的迅速准确,这种迅速和准确和在校练习不一样,那些动作有些花哨,现在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怎么快怎么做,看似很狼狈,却非常实用。轻易不开枪,一直保持向前冲,突然发现目标时才迅速采取卧姿或跪姿短停顿射击,遇有敌火力压制快速卧倒,判断好情况再行动。
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弟兄们冲上了一号高地,二号高地那边也被营预备队占领。敌人由于打了一夜,工事没来得及构筑,于是在我炮火准备时即往后撤,结果在运动中被迫击炮炸死大半,余下的敌人经过十几分钟的壕内战斗也被肃清。
林小天冲的最快,他动作非常机敏,甚至比“老兵油子”还油,看来也是一天才。
“妈的,总算把阵地收回来了,我们‘红一连’的勇士把旗插上去了。”团长在指挥所里放下望远镜长出了一口气。
“看清楚了,插旗那个可不是‘红一连’的人,他是我们陆院的实习学员林小天。”指挥所里观战的大队长自豪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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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兵不厌诈(手打版)
不知何时,我军夜战的法宝竟成了敌方的特长。我们不会忘记朝鲜战场上让联和**官兵为之胆寒的夜战奇观,月光下,沾满硝烟的黑雪里,突然闪出成百上千带着破狗皮帽子,反穿着破棉袄的中**人。他们不知恐惧,不怕死亡,踏过同伴的尸体,喊杀声中一群群冲向敌阵,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嘀嘀哒哒嘀嘀”在我们听来高昂的充满激情的冲锋号,对敌人来讲就是刺耳的、催命的喇叭,震得敌人捂耳闭眼如同听到了死亡的魔音,于是“打背包”成了大鼻子们最习惯性的动作,说白了就是卷铺盖逃命。
现如今,夜晚居然成了敌人的天下,比起我们的前辈当然就是他们的祖师爷了,差得不只二十三公里,夜战的精髓恐怕永远也学不去,但这伙人发明的特工偷袭却基本上已经形似有点模样。
我们迅速的恢复了表面阵地,修整炸塌的工事,补充弹药,准备抗击敌人的反扑。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每次攻下阵地后,狡猾的敌人不长时间就会用炮击来报复,他们的炮打得很准,而后就是不同规模的反扑。
连长派出警戒,命令大部分人员迅速清理猫耳洞准备防炮。
等了近一个小时,也没见敌人的动静,陆排长马上判断敌人可能会在夜间再次偷袭,于是连长命令只在一号高地留半个班监视敌人,大部分兵力兵器转移至左翼的二号高地。
我们送走了攻下二号高地的副营长和他率领的营预备队,马上就由连长和陆排长亲自带队进入那条敌军特工爬上来的深沟。
我都奇怪这伙特工太神了,白天下沟都得几个人配合用绳索拉拽,他们居然在夜间能爬上来,还无声无息。
我们在沟里设置着防步兵定向雷、拌雷和各种踏雷、跳雷。连长不断提醒大家注意,沟里边的地雷已经够多,敌方设的,我方设的,全乱套了。雷区图上标示的已经和现地雷场相差甚多可谓面目全非。
这地雷的设计者们真有研究,过去是想把人一下炸死,一颗雷恨不得炸死几个人几十个人,现在可好,那地雷最小的跟擦鞋油的盒大小,威力也不大,只要炸断腿脚即可。但这东西可怕之处就在这,尺寸小设置简便,把地下一扔即可,还极其隐蔽不易收排,炸到人的时候更体现出小巧的功能,腿断了吧?脚掉了吧?失去战斗力喽,一个人受伤不要紧,那种山地地形至少得有五六个人轮流背、抬,这就等于让敌方减少五六个人的战斗力。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被地雷炸着的人肯定落个终生残废,一辈子得靠国家养着,这就是打击敌方综合国力的最简单、最有效办法。战争是什么?就是双方综合国力的较量,世界上最烧钱的举动恐怕就是战争。
狠不狠?连地雷都有如此深厚的研究,其他各种杀人兵器就更不用说了,以后我在作品中会有更详细的介绍。
陆排长再次向连长提出建议,这回连长是俯首贴耳认真采纳。
陆排长的这次建议更显示出高超的指挥谋略,他建议的是在沟内设伏,判断敌人当夜必来。
这回连长没吱声,其他几个干部可是来了意见,都认为敌人已经从此沟偷袭了一次,定会判断我们将严密防犯,一定不敢再冒死前来。
陆排长给大家讲了刘伯承元帅“七亘村重叠设伏”的战例。
三七年太原会战时,刘伯承率领八路军一二九师一部在山西省平定县七亘村不到三天的时间二次对日军实施伏击,均取得胜利。刘帅深谙兵不厌诈的道理,一反常规同一地点两次设伏痛击日军,打破“一地无二伏”的兵法教条。
小个子陆排长平时不言语,一说起兵法两眼放光,个子好象长高一截,大家听得心悦诚服,都明白,他要来个兵不厌诈,大胆在沟内设伏,准备歼敌于阵前。
连长马上开始在沟内布署兵力兵器,陆排长负责沟内,留下一个班归他指挥。我和林小天当然不想拉下此等锻炼机会,自告奋勇,要求留下担负伏击任务。
连长瞅了我们一眼。
“都他妈跟我回去,已经不错了,让你们上阵地,让你们当突击队员,知足吧,这是战争,不是你们小时候玩的游戏,你们要是死了,我还不得让你们大队长掐死?”
陆排长看了我们两眼,小白脸上总算挤出点微笑。
“跟连长回去吧,仗有的是打,注意战术动作,我看你们还是太莽壮,一定要细心。”那是我们唯一的看到陆排长的笑模样,是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笑,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反正那是我看到他对人的最佳表情。
陆排长的表情透露出一种对我们的信任,意思是“两个小子,有种,没给母校丢脸”其实他只比哥们儿大三岁,比林小天大二岁,居然弄的跟叔叔辈似的装老。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当然也就喝到一起,说到一起,直到人家成了陆军中最年轻的师级干部,咱们可就主动收敛,不敢有高攀之嫌。
我和林小天被连长叫到了他的连指挥所里,也就是一个较大的防炮洞,还有指导员、副连长和其他几个排长在场。一句话没说,连长先指了指桌上的军用水壶。
林小天拿起水壶往鼻子上贴了贴,摘下钢盔嘿嘿乐了。
“连长,咱也带着呢。”他把身上的水壶取了下来。
“妈的,还是纯正的二锅头,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是省油的灯。”连长骂了一句。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不要一冲击就撒了欢似的往前跑,看着都吓人,咱们赔不起。妈的,一个营分来四个见习的,咱们连就摊两,谁受得了你们天天的请战闹腾。”说话的是指导员,他拿过林小天的酒咕噜就是一大口。
“没事多和战士们呆在一起,白话白话,就当替大哥做思想工作了。打仗嘛,尽量往后靠。”指导员又喝了一口。
“那陆排长只比我们早毕业两年,你们怎么舍得让他玩命?难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我开始发话了。
“人家本来就是我们一连的人,你们是来实习的,你说有什么不同?”连长也喝了一大口,估计林小天那水壶里的酒快下去一半了。
“我们来实习不假,可不是来度假。。。。。。”那一刻我居然感觉自己真的有点象老电影中演的了,求战情绪极高,不让打仗好象浑身不自在。
后来我想明白了,是那几天真实的战争,亲眼见到弟兄们的流血牺牲,让我们的仇恨极度凝聚,恨不得把敌人抓过来活剐了那种感觉,于是就闹着请战什么的,后来撤回后方再没有那种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对战争极度的厌倦,甚至可以用憎恨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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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鬼遇上鬼(手打版)
刘伯承元帅在七亘村两次设伏是经典的伏击战例,但作战规模较小,属于战术一级。**指挥的平型关大捷应该是战役级别的伏击。那个年代敌我双方的战场侦察手段都比较少,所以伏击战术的企图容易达成,一般都是伏击敌方的后勤辎重部队,对正规部队的伏击恐怕成功的可能性要小一些。
此外,伏击战术在空中、海上运用的甚至比陆战还多,都有很经典的战例。比如美军飞机空中击落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中途岛海战重创日军联合舰队,那两次海空伏击均是得到预先准确的情报。
进入八十年代的“两山作战”应该属于现代战争,双方的侦察手段都比较先进,达成伏击的意图相对较难,伏击不成易被反噬,弄不好就会赔个老逼朝天。
陆排长他们那次小规模的伏击战斗,主要是针对越军特工,并没有事先得到什么情报,完全是一种战场上的嗅觉,对敌人特工活动规律的预判。
天刚黑就下起了大雨,陆排长他们在雨中潜伏,谁也不敢动弹,身边不远处可都是地雷,一不小心就会炸折腿脚落个终生残废。
连长和指导员让我和林小天喝了几口酒,算是对白天作战英勇的奖励,而后他们就分头布置准备接应沟内的陆排长。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洞里的弟兄再也不敢沉睡,尽管打了一白天,可夜晚是敌人活动的最佳时刻,所以大家都尽量克制住倦意。
哗哗的雨声让连长心烦,他勾通了陆排长的电台询问敌情。连我和林小天都觉得这么大的雨,敌人肯定不会行动,沟深路滑他们又没长膀,咱们不动手看着他爬量这帮猴孙子也爬不上来。
可陆排长还是和大伙意见相反,看来人家日后当上将军还真是有道理。他在步话机里小声向连长报告“越是这种雨天越要严加防范,估计敌特工出动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连长马上带着一个班步兵和重机枪一个班赶赴沟口,其他人员由指导员率领原地待命。
要说人家陆排长真能沉得住气,大雨把他们浇得浑身精湿,眼前一片模糊,可就是死趴在原地纹丝不动。也真邪门了,跟能掐会算的半仙似的,就一口咬定敌人能来。事后我和林小天都逗他是诸葛亮的孙子。
现在回忆起几个老兵当时讲的话都害怕心里还不停的哆嗦。那哪是敌特工啊,一个一个象他妈鬼似的,往前蹭一步四处望望,然后上来两个再望望,接着再上来两个,往前一点一点的挪,人家也真能磨叽,跟蜗牛他孙子似的。
看出来了,这伙特工还想象上次似的在沟里呆个几天几夜,他们轻巧的排着雷,眼睛冒着绿光。妈呀,别讲了,哥们儿可是在半夜回忆,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陆排长他们几个估计在敌特工眼里比鬼还鬼。敌人其实更害怕,一旦遇上同行那就是“鬼遇上鬼”只有干过特工搞过特战的人才知道害怕,说不害怕的是傻逼,所说的“怯生于勇”就是这个道理。
眼看几个鬼已经快踩到脑袋了,陆排长还是没下命令,他要观察敌人是否有后续梯队。敌人尽管动作谨慎,可心里绝不会想到中**人在这种鬼天气还会实施雨夜伏击。
妈的,还怪我们了?谁让他们这在鬼天气闹鬼呢。
估计就这几个人了,陆排长手中的枪率先打响,一个敌特工应声倒地,接着就是枪声大做。要说复杂吗?一点也不复杂,因为我们有智勇双全的陆排长,所以没用五分钟七个特工被打死五个,还有两个受伤被生擒活捉。要说简单吗?一点也不简单,没有陆排长的神机妙算,敌人的偷袭可能又会得逞。
二号阵地前沿前潜伏的敌人听到枪声,还以为偷袭得手,于是又象上回似的直起身子往上冲,结果遭到指导员率领的我们一顿爆打,也算是第二次伏击吧,当场就打死敌军十来个人,报了丢失阵地的一箭之仇。
连长带着人把沟里的弟兄们接应上来,一看还抓回来两个活的。当时特高兴,只是那两个“鬼”不愿意上来,那么深的沟,他们不愿意自己上来不断挣扎还身上有伤很是难弄。连长急了,下手实在太狠。据回来的人讲,比古老的炮烙、剥皮刑法还残忍。算了,还是甭讲了好象咱们虐待俘虏似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吓唬吓唬,在他们伤着的部位使了点手段,实在不属于虐俘。他们并没有放弃抵抗当一名乖乖的俘虏,身上也有类似咱们那种“光荣弹”还听不懂中国话,连长他们喊的那些“陆松空依!”(缴枪不杀)“重待宽奴徒兵!”(我们宽待俘虏),这两个特工也听不懂,估计是连长他们喊的不正宗。要按大部分战士的想法对他们实施什么手段都不为过一枪崩了也不解气,反正最后好说歹说算是给弄上来了。
我和林小天听说抓住了俘虏,而且一下就是两个也非常兴奋,一路小跑的跑到连长洞里非要看个究竟。
两个特工伤的都很重,躺在洞里不停的呻吟。团里的越语翻译正往这边赶,说是要从他们嘴里得到重要的情报。
妈的,听了他们的口供才知道,那天偷袭上来的目的居然是要把我们全营都吃掉,而且在我们连正面就集中了敌人一个步兵团的兵力,他们白天怕炮击没有全部上来,否则咱们那些人收复阵地根本就没有可能。
团首长听说后非常震惊,原来情报提供的是在我们团的正面敌人集中了一个师的兵力,可没想到一个连的正面敌人就集中了一个团,与我们得到的情报出入太大,看来敌人的主攻方向集中在我们这一侧。现在形势实在不利,敌人还在打算继续进攻,我们的防御兵力太少,于是决定立即请求上级支援。
师里、集团军都不敢怠慢,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事先一点不知道?敌人集中那么大规模的兵力必然会引起各方注意,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闹出那么大动静,这情报可非同小可。
后来才弄明白,问题出在咱们那二吧掺子的翻译身上。他是一个当地人,懂越语,可对部队的编制不怎么在行,居然连师、团、营、连谁大谁小都搞不太清,把大伙吓了一跳,连神经衰弱吃了安眠药才勉强来上一觉的军长也在睡梦中被秘书叫醒闹了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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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家书(手打版)
团卫生队的医生赶来给俘虏急救,师侦察科的参谋也来要人。连长应该是“别有用心”的命我和林小天一同把俘虏押运到师指挥所。
弄明白了,连长是听取了指导员的意见想把咱们两人支走一段时间,也不知道碍他们什么事了,还弄一大套押运任务的重要意义,听着多光荣似的。
洞里看的不仔细还是黑天,这回带出来了终于可以结结实实的使劲看看俘虏了。
两个都是矮个子,摞在一起估计也到不了林小天肩膀,都是黝黑的皮肤,这个词好象不准确,黑不假,但没有油亮的感觉,不象那伙老兵描述的跟黑**似的。眼睛都很大,还放着光,晚上出来能吓着人。鬼嘛,都那逼样。
我和林小天还算对他们比较客气,没怎么连推带搡,比连长强多了,不过人家俘虏也配合,不象刚抓到时又挣扎又反抗,还用听不懂的外国国骂狠狠的骂连长他们。
他们伤的都是上半身,本来开始能走,后来两个小子蹲下,做出非常痛苦的样子。
妈的,不会是耍什么花招吧?别他妈给哥们儿逼急了来个枪杀战俘。
翻译马上告诉我们他们是伤口痛疼走不动了。
走不动好办,起驾侍候,咱们带了三个人算上两个卫生队的一个侦察参谋共八人,分成两组四个人抬一个。
没抬几下,侦察参谋不干了。
“妈的,老子媳妇生娃时抬过媳妇,我爹住院时抬过我爹,抬这两傻逼心里不平衡。”
对了,还忘了一个翻译,咱们是九个人,尽想着那个年代刚时兴的吉祥数字了。
“翻译同志,你给他们翻一下,让他们自己走,如果不走,就地枪决。”侦察参谋说着话,还掏出手枪做了个上膛的动作。
估计这回翻译没搞错,两个俘虏看似费力的主动从担架上下来,又开始慢慢往前走。
一个俘虏从担架往侧下方移动的时候,正好一摞东西落到地上。我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女人的照片和几张写满除了翻译其他八个人谁也看不懂的信,估计是家书吧。
照片上的女人也是黑掺的皮肤,眼睛也很大,颧骨很高,克夫那种类型,长的应该算不错,小巧玲珑的和一般东南亚女人一样不是我和林小天喜欢那种类型。
我把家书和照片放在一起叠好,塞到那个俘虏的上衣口袋里。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露出一丝柔情。
妈的,鬼也有家,也有感情?还是那句话“活他妈见了鬼了。”
我想起了秦爱国那封已黄对象寄来的“苍蝇膀子扒啦的家书”秦爱国被弟兄们背到三号高地,还没来得及救护血已经流尽,临死还攥着那封信,两支眼睛一直盯着我说不出话来。我明白他的意思,还没帮他写回信啊。
还是想轻松起来,不想提那个苍蝇膀子女人。
到了战区还没上阵地前曾给家写了一封信,报个平安让老人勿念。后来又一直捉摸给乐红写信,可不知从何写起,就这么一直搁下了。我还答应帮秦爱国回信呢,自己的信却一拖再拖。
林小天还是比我成熟,他不经不离的就给家去信,还给金玲写了那么多应该是纯真感情加上异常肉麻的文字,一摞一摞的,象是给哪家文学刊物投稿。不过这小子也没白折腾,他爹和与他爹离了的妈居然又住到了一块,办没办复婚咱不知道,反正两位老人为了一个共同目标出于对儿子的挂念竟冰释前嫌勇敢的再次走到一起却是真的,林小天也把一场战争变成了消除爹妈战争的最佳手段。
看来,林小天是这场战争的受益人。爹妈合好,本人立功,除了老二差点没挨一枪,胳膊再次受点轻伤外,一切都发展的挺好,包括浪漫的爱情。
此乃屁话,战争就是战争,任何个人不会从中受益,那是政治的延续,国家利益的巨烈冲突。对个人来讲战争中只有幸运者没有受益者,能活着回来已经够幸运了,还能奢望什么?我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困惑和悲哀。
说着说着又开始玩深刻了,还是接着说林小天那傻逼吧,只有当时的他才能勾起我一点点轻松的回忆。
林小天给金玲回信的时候并不瞒着我,甚至还有一丝炫耀卖弄,故意让我看的意思,觉得他自己多么有技巧。
现在看来,可不是技巧那么简单,这小子内心也确实很丰富,应该叫饱含深情。每次给金玲的信除了写的诗不是诗歌词不是歌词散文不是散文以外,还把信纸叠成那种叫什么“千纸鹤”实际就是个鸡或鸭那么个家禽形状,信封里面总要夹带些东西,当然不是人民币。什么阵地上的褐色红土啦,什么抓住的蝴蝶制成的标本啦,还有非常能够体现前方将士思想感情的被参战弟兄们称之为“老山兰”的一种兰花,直到他要把一个炮弹壳做成的“和平鸽”包装要邮回去才让我一把拉住。
“哥们儿,这可使不得,信封装不下,人家也不能给你邮,而且半路就得被截获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哈哈,哥们儿逗你玩呢,我象你那么傻?这个‘和平鸽’是要带回去送给我爸和我妈的纪念品,祝贺他们再度走到一起再不爆发战争永远和平和谐和美。”林小天兴奋的擦了下鼻涕也给了我一定的启发。
我提起笔开始给我爹我妈写信,想了半天也不知写些什么,都经过战争的洗礼了,写个信什么的应该没问题,怎奈以前的信尽是向家里要钱了,现在冷不丁的想写点有思想的东西还真挺难。我一直都是这样,写论文还行,白话更行,往家写信难上加难。于是改变主意决定先给乐红写信。
我拿来林小天那不诗不歌不散文的“三不”情书做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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