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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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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衣女子静静听完,却是冷笑一声,目光咄咄道:“即便被骗也是我自己的事,你是何身份?偏要由你来替我做主!”
那家丁一愣,讪讪笑道:“是老爷吩咐下来,说这穷小子竟敢偷窃府里财物,少说是要打断手脚的。”
“行窃?”绿衣女子轻笑一声,不紧不慢道:“不是我私逃在先么?他予你们消息,你们应当感恩戴德才是。”
家丁这才忆起方才说错了话,生怕家丑外扬,一时也不敢再接话。
那女子再没有看那家丁一眼,只是缓缓蹲□子,作势要去扶起书生,一旁的家丁看了欲上前阻止,绿衣女子当即袖摆一挥,狠声道:“休要逼我。”
这四字声声冰冷,落地铿锵,那些家丁见那女子目光通红,竟有玉石俱焚的意思,再也不敢擅动,只得在一旁静待情形。
将那书生扶起靠在肩头,女子目光低垂,仿若耳语般低道:“不忠不孝,枉顾人伦,父母虽是嫌贫爱富,但自幼待我宠爱有加呵护不尽,细想过来,日后若回想起今时作为,难逃后悔自责。”
话音稍滞,那女子似想通了许多,低叹一声道:“是我错,只想与你天涯海角,却未曾想过世事坎坷,你有你的抱负,我亦有我的牵绊,如何能一走了之,人生在世,但求心安理得,单凭情之一字,却是远远不够的,你这般做,是要我恨你么?”
绿衣女子这样一问,秦颜一眼瞧见那书生落在身下的手轻轻一颤,只一下便再无动静。
那女子似无察觉,依旧自顾道:“你有时候真的很聪明,有时候又极笨,我若是像你做出告密这等事来,定不会正大光明的站在这里任人指责打骂,你是这样不想令我为难,我怎能不懂,可我还是会伤心啊。”
语落,一直未有动作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踉跄着退开些许距离,望着绿衣女子不发一言。
绿衣女子见男子终于不再逃避,淡淡笑道:“自古忠孝两难全,你替我选了孝,我却是个贪心的人,不论日后有多少困难险阻,我只要你一句话。”
女子说完,定定看着男子,似在等他答话,过了许久,就在绿衣女子叹气转身的刹那,男子猛然伸出手,拉住了女子的衣摆,一字一句道:“一年,等我一年,我定要明媒正娶迎你过门。”
原本消逝的光彩一点一点重新聚集在双目中,明明落了泪,绿衣女子却是满面笑容,好笑道:“我这人私奔都做得,等你一生又何妨。”
男子目露震惊,绿衣女子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些家丁顾忌绿衣女子不敢再找麻烦,纷纷跟着离去,偌大的街道霎时空阔下来,秦颜若有所思的看着独自矗立在街头的男子,无情者伤人心,若让一个本是多情的人变得无情,最先伤的便是自身。
“走吧。”李绩提醒道。
秦颜蓦然回神,眼中仍残留莫名的悱然忧虑,她始终放不下李绩独自一人,但又能如何呢,他想要与之白头偕老的人不是自己,可即便如此,她仍愿意等二十年,待江山事了,用尽余生陪伴他,哪怕他心中没有她。
李绩当她是为方才的事所扰,长久以来的习惯令他不知该如何开解,略走了两步,回头时见秦颜仍在原地,迟疑片刻道:“东西分我一些。”
愣了愣,秦颜这才想起自己手里抱着一堆方才买的物事,因做下了决定,心头放松之下,秦颜目中黠光一闪,伸手将抱在怀里的西瓜推给了李绩。
沉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碧油油的西瓜,李绩突然觉得很后悔。
李绩走的很快,随着来往的行人渐多,秦颜几次被挡退,待李绩察觉不对转身时,秦颜正在人群中隔着数步之远看着自己,这一眼仿佛隔了天涯,李绩不喜欢这种感觉,让他没由来的烦闷不安,待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穿过往来的人流,抓住了秦颜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秦颜有些迟钝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顺着交握的手去看李绩,就在李绩被这目光看的不自在的时候,秦颜细心的吩咐道:“西瓜要抱牢。”
“知道了。”
咬牙说完这句话,李绩不着痕迹的握紧了秦颜的手,低道:“人多,不要与我走散。”
第七十三章
一路兼程,终于踏入了长淮境内,临近日暮时分,两人准备在途经的定城落脚,若快马兼程,不出三日便可抵达吴蜀。
许是离别的日期将近,这一路走来渐渐有种难言的氛围横贯其中,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对此保持沉默。要入定城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住,秦颜掀帘一看,见前面城关还侯着十数人的队伍,便朝车夫问道:“如此戒严,城中可是出了大事?”
那车夫摇头,叹了一声道:“姑娘有所不知,入这定城,尚需缴纳关费。”
未等秦颜发问,车内李绩的声音道:“大兴从未有此律例,这定城是何人下的规矩。”
李绩的声音庄重沉稳,那车夫一惊,随即苦笑道:“这定城自然是那傅夺说的算,我做赶车这行往来各地也见惯了,山高皇帝远,便是要钱,百姓也不敢不给。”
车夫口中的名字方一出口,秦颜浑身一震,不过眨眼便恢复如常,李绩眼角扫了她一眼,转而低头,似在沉思。
那车夫随口道:“这傅夺听说是犯了大错,仗着有些关系被贬谪到定城,虽只来了两年,却将这定城闹了个底朝天……”此时前面的队伍已经开始挪动,打断了车夫接下来要说的话。
入了城后,秦颜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去驿站,两人在街道上走了片刻,便随意挑了个馄饨摊坐了下来。
摊主是一个瘸了腿的青年,面相老实和善,将馄饨送上来时,好心提醒道:“两位是外地来的吧,定城夜里宵禁,两位可要多加留意些。”
秦颜点头朝他笑了笑:“多谢。”
待那青年一走,秦颜回头正要吃,不经意间瞟到李绩正在专心的将馄饨里的葱花一点一点的挑出来,挑完后接着是香菜。这一路走来,秦颜或多或少发现李绩这样的人竟然还有挑食的毛病,比如爱吃红豆饼却会将里面的红豆挑出来,吃包子不吃里面的馅,不喜欢吃葱蒜,遇见了他也不会明说,只会很耐心的将里面的东西挑干净再吃。秦颜没由来的觉得这样的李绩十分有趣,在宫里看不到,于是干脆不吃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忙活。
等李绩挑完抬起头时,发现秦颜坐在对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碗里的东西一点没动,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秦颜指指碗里的葱花,认真道:“我不喜欢吃这个。”
李绩沉默片刻,便将面前的馄饨推给了秦颜,道:“你吃这碗吧。”
“多谢。”秦颜眯起眼笑了笑,舀了一个馄饨吞下,然后对李绩道:“记得把香菜还给我。”
李绩慢悠悠的抬起头,在看到秦颜头也不抬的吃着馄饨时,淡淡应了一声:“好。”
等终于挑完时,李绩发现自己碗里的混沌已经糊成了一团,他无动于衷的看着碗里的面糊,却听见秦颜在一旁催促道:“这馄饨味道很不错,你快些吃吧。”
李绩刚用筷子搅了搅馄饨,便听见街边传来几声叱呼:“交钱了,交钱了!”
秦颜二人转头去看,几名穿着官差服侍的人催促沿路的摊贩收取保护费,模样十分嚣张,沿途的百姓纷纷避让,摊贩们更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等到了馄饨摊前,领头的官差敲了敲摊主的桌子,大笑道:“瘸子,今天你妹妹怎么没来?”
那瘸腿的青年忙答道:“她今天还要照顾弟弟妹妹们,这是给您的钱。”说着,便取出一些碎银两递给了那官差。
那官差掂了掂银两,笑道:“这些钱可不够。”
那青年脸色一变,诺诺道:“今天没什么生意,眼下只有这么多了,还请差爷宽容宽容。”
“瘸子,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那官差目光朝秦颜他们瞟去,看出他们的穿着不菲,于是回头向身后的那些官差吆喝道:“兄弟们,过来吃点东西再干活!”
那些人得了指令,连忙蜂拥而上,瞬间将多余的一张小桌围满,领头的官差晃悠悠的来到李绩身边坐下,目光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秦颜,半晌才笑道:“两位看着很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秦颜将面前的碗推开,淡漠道:“不是。”
那官差将脚架在板凳上,装模作样道:“入了这城便要交保护费,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担待。”
秦颜看了李绩一眼,见他若无其事的搅着馄饨没有表示,未免节外生枝,她敷衍道:“多少钱?”
那官差目光一亮,以为遇上了冤大头,连忙伸出五根手指道:“一人五两。”说话时,瘸腿的青年正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有些担忧的看了秦颜他们一眼。
秦颜找了找没有十两的现银,便掏出了一张银票,那官差看清上面的字,眼睛一直,飞快地将银票拿来塞到口袋里,然后回头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招呼,秦颜暗中留心,一直不出声的李绩却突然提醒道:“你还要找我们九十两。”
秦颜满脸木然的回头去看李绩,李绩平静道:“给钱。”
那领头的官差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其余的官差也笑了起来,道:“你们见过入了口袋的银子还能吐出来么?”
“看你财迷心窍的样子,不能。”秦颜冷道。
那官差先是一愣,继而笑的十分开怀,对着秦颜涎笑道:“有意思,谅你姿色不俗,不如干脆从了我如何?”
秦颜先是一愣,不想把事情闹大陷李绩于危机,于是转头对李绩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李绩沉着脸被秦颜拉着起身,刚走几步,就听身后的人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李绩顿生警觉,迅速将秦颜往身前一拉,整个手臂上即刻传来火辣辣的灼痛。秦颜察觉不对时急忙回头,余光正好看到那官差将下馄饨用的沸水朝他们泼来,秦颜当即去揭李绩的衣袖,见他的皮肤已经开始红肿,目光瞬间如淬了烈火的锋刃,她怒极反笑道:“无耻小人!”
那官差一时震慑于她的目光,讪笑道:“你还没见过更无耻的。”
秦颜面色阴沉,身下五指捏紧,良久才笑了一声,却是极冷,那些官差顿时觉得自己好似进了陷阱的猎物,遍身发凉。此时一旁的李绩突然低笑道:“忍不过就罢了,不必勉强。”
秦颜一怔,明白了李绩的意思后,目中寒光霎时如野马脱缰般四泄,她朝那官差微微一笑:“我比你更无耻。”
笑意瞬间收敛,秦颜重重挥出一拳打在那人眼眶,只听一声哀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秦颜随手将衣袖一挽,上前俯身抓住那官差的衣领提起,然后屈膝撞在他腹间,抬手朝他脸上便是一拳,将他打偏飞了出去,刚从桌上滚落地又是几脚连踢,直打的那官差满地打滚,口吐涎水。
“你竟敢打我!”那官差百忙中出言威吓道。
“打的就是你。”本来准备歇手的秦颜冲上去又是一拳。
从没有看过女人用这么粗鲁蛮横的打法,众人张口结舌,竟没有一人想到上前帮忙。
李绩在一旁看着打得风生水起的秦颜,不禁有感而发,果然是好的怕坏的,坏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一脚踩在对方腹间,秦颜肘臂撑在腿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那官差,冷颜恐吓道:“现下我要你的命,你准备出多少钱买?”
那官差被打的头晕眼花,良久才反应过来,拼命朝他的下属使眼色,那些人立即会意,正要动时,秦颜一把捏住他的喉咙往上提,眯眼道:“你的命果真不值钱。”说着手劲缓缓收紧,只听到一阵骨骼发出的‘咯吱’声响,那官差被掐的不能说话,双眼大瞪连连摇头,慌忙之下去掏自己身上的银两,连着方才秦颜的银票一并拿了出来。
秦颜从他颤巍巍的手上接过钱,手上略松了些力道,头也不抬道:“我见你方才还收了不少钱,都拿出来吧。”雁过拔毛,人过留名,这手段她老早就会了,秦颜不屑的想。
那官差一愣,即刻反应过来,连忙去解腰包,等秦颜拿到手,才一脚将他踹开,从腰包里取出一锭碎银扔到那官差身上,嫌弃道:“我这人向来不取不义之财,这是你的卖身钱,还你便是。”
那官差得了自由,又经此侮辱,恼羞成怒的指着秦颜二人暴喝道:“还不快给我打死他们!”
那些属下如梦初醒般围拥上来,还未等有所动作,一直没有出声的李绩突然道:“慢着。”
李绩的声音并不大,却隐隐生威,将一干人等震在当场,他沉声道:“傅夺,曾任指挥同知,北疆一役擅离职守,致将士死伤数千,后遭贬谪至长淮定城,任府知事一职,不改过自新,反而私立律法中饱私囊,纵容属下横行乡里,其罪当诛!”
那些官差见李绩将傅夺的来历罪状说的头头是道,且李绩风仪天成自有一股威势,一时摸不清对方底细,也不敢放肆,再加上无意间瞟到秦颜又开始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挽袖子,气焰顿时收敛不少,领头的官差悄悄退后几步,才强撑着朝李绩喊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李绩自腰间亮出一块玉牌,不紧不慢道:“本官乃圣上钦赐巡查刺史,罪证凿凿,汝等还不速叫那傅夺前来受死!”
秦颜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清那块腰牌,正是当初李绩要丢与自己的那块,上面篆有隶书的‘御’字,充当刺史令倒也不差。
此话一出,人群里一阵骚动,那些官差脸色大变,慌乱中调头就跑,秦颜见他们跑远了,低头从手中的银票抽出一百两,然后将多余的钱转身递给馄饨摊主,吩咐道:“烦请你将这些银钱分还大家,多余的你便拿下吧,权当是赔偿你的损失。”
那青年下意识的就要摇头拒绝,秦颜却不管,将钱往桌上一抛就走,那青年只好在身后大声道:“那傅夺为人狡诈,请大人和姑娘多加小心!”
秦颜回头报之一笑,转身时对等候在一旁的李绩道:“你的手……”
“无事。”李绩打断她,不着痕迹的将手背于身后,眼中浮现几分笑意:“若是今天不让你出这口气,你待如何?”
秦颜勉强收回了探视的目光,半晌才道:“我就不信他们不走夜路。”到时候麻袋一盖,定要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李绩忍笑道:“放心吧,他们自会有人处置。”
秦颜已明白这是李绩心里做了打算,于是点头,深思道:“活了这么大岁数,一次被人调戏,原来我还有几分姿色。”
走了几步,没听见有人答复,秦颜疑惑的回头,却见李绩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笑得直不起腰。
两人找了一间客栈落脚,掌柜登记时,李绩只要了一间房,待他们离去,掌柜不禁多打量了两眼,回头时,桌上登记的账簿突然被人抢了去,他刚要喝斥,发现来人竟着的是官差服,连忙赔笑道:“原来是差爷,不知有何贵干?”
那人冷笑一声,将账簿丢回桌上,凶神恶煞道:“这里没你的事,管好你的嘴!”
那掌柜点头哈腰的目送那官爷出门,见他走远了,目中才露出鄙夷的神色,转头时发现一人侯在柜台前,他连忙迎上前道:“姑娘可是要住店?”话方出口,他才看清是先前进去的白衣女子。
秦颜看了一眼桌上的账簿道:“再要一间房。”
夜已深,烛火静静燃烧,李绩独坐桌旁,斟茶自饮,耳边隐隐传来桌椅跌撞的打斗声,没多久便归于平静,有人在他的门外轻叩了门板,特意压低的声音恭敬道:“陛下,已处置妥当。”
李绩将茶杯放下,看着烛火轻道:“速速退去。”
只见门外的人影一闪,一切复又归于平静,不知过了多久,烛火开始摇摇欲坠,此时房门突然‘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两人目光不禁相撞,秦颜微一愣神,随即不发一语的坐在李绩对面。
李绩蹙眉,意有所指道:“夜路走多了终会遇鬼。”
“他不一样。”秦颜明白李绩其实是担心自己,心中生出暖意,她低叹一声缓缓道:“当年北疆一役,傅夺与彭聪两人阵前脱逃,致数千将士身死异乡,他们万死难辞,我亲手取了彭聪的人头,只差傅夺。”
李绩敛目低道:“因为傅夺是杨延辉的亲外甥。”
“是。”秦颜冷声道:“我在军中表面对杨延辉恭迎顺从,唯有此事我的态度绝无姑息,班师回朝途中,杨延辉也因此对我起了杀心。”
“你……”李绩话音一滞,心中异常沉闷。
“一切都过去了。”秦颜恍然笑了笑,如释重负道:“数百日夜,那些将士已经等的太久。”
第七十四章
笔尖的墨水滴落在白纸上,秦颜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眼中泛起几丝怅然无奈。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本有千言万语,到头来却是不知从何下笔。
若不道别,便无分离,该有多好,秦颜轻叹一声,敛目放笔时,指尖乍然有微风流过,飞快的将染了墨晕的纸塞入袖中,秦颜转头时恰见李绩推门而入,便装做随意道:“要出发了么?”
“嗯。”李绩扫了一眼桌上的笔墨道:“走吧。”
跟在李绩身后下楼,秦颜心想这真的是最后一程了。
“听说了没有,那狗官昨夜畏罪自尽了!”
大清早的集市里,百姓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瘸脚的青年正将摆摊用的桌椅搬出来,听到大家他拉住临铺的摊主问:“大伙儿说的这消息是真还是假?怎会……如此突然?”
那摊主面上难掩喜色道:“官府都鸣鼓了还有假?听说是因为钦差大人到了咱们定城视察,那傅夺自知罪责难逃,所以昨夜上吊自尽了,还有消息说,朝廷不久便会派新官来接任,咱们指不定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可真是好。”那瘸脚的青年仿佛定下了心,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他想起了昨天的那对男女,竟真是京城来的大官,若有缘还能再遇见他们,一定要向他们道谢才好。正想着,一阵熟悉的嬉笑声隐约传来,他抬眼看去,远远的看到自家妹妹正牵着小弟的手朝这边过来,不禁荡起笑意朝他们大声道:“环儿,小心身后的马车。”
“知道了。”被称做环儿的女子灿然一笑,低头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送到弟弟面前,低笑着哄道:“快走吧,大哥还在等我们。”
马车与女子擦身而过,秦颜放下车窗边的布帘,回头时,目中还残留几分欣羡与慰藉。
“怎么了?”李绩疑惑道。
“没什么。”秦颜微微笑道:“只是看到故人安好,有些开心。”
次日傍晚,两人落脚凤凰镇,这镇虽不大,却是一派古意盎然,一条泾河贯穿小镇,绵延约五里,水上三叠桥连接河岸两端,沿岸的凤凰花正开的如火如荼,金红色泽,静如朝霞绚烂,动若凤尾流光,好似将所有的风华都融入了空气中,流淌浮动,引人沉醉。
双脚踏上青石的街道,秦颜仰目看着岸边的凤凰花树,久久才收回视线,当看到路边的摊贩纷纷占地摆摊时,她转头问李绩:“今天是何日子,临近日暮行人不减反增?”
凤凰花虽美,却是离别之花,李绩心中隐隐有些烦闷躁动,听秦颜这样问,沉吟片刻才答道:“今日是七夕佳节。”
秦颜微怔,沉默的去看街边摊贩,果然见一些摊主取出各种造型奇巧的花灯悬挂在绳上。
李绩久未听见动静,回头时见秦颜看着摊上的花灯发呆,眸中神色掠过,低道:“不如我们四处走走吧。”
秦颜恍惚间回神,笑道:“正有此意。”
本是宁静的小镇,今日因为佳节来临变得异常热闹,两人并肩走着,沿途发现不少人往一处寺庙涌去,秦颜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的‘奉祠’二字,目光一转生出几分兴味,于是对李绩道:“香火如此鼎盛,我倒想知道这寺庙供的是何神仙,这般灵验。”
李绩自然由她,待两人进了庙中,才发现里面结伴而行的都是些年轻男女,脸上或萌动或羞涩,一看便知是有情人,而他们叩拜的对象正是内堂正桌上供奉的一尊女神像。
李绩见秦颜一直盯着神像看,便笑道:“既然来了,不如也入乡随俗求支签吧。”
秦颜转头正要说好,却瞟见李绩拿了香案上的签筒,晃了两下随手抽出一根竹签,她忍不住打断道:“抽签不是像你这样。”
李绩手中的动作一滞,不解道:“有何不同?”
秦颜一言不发的将他手上的签筒拿过来,然后面对神像颔首一拜,直起身时不停的摇晃手中签筒,不多时从筒中落出一根竹签,秦颜拾起来看,李绩走到她身侧,轻轻念出上面的字:“百年星命半数中,梦方动,事成空,一盏浊酒,着意尽万盅。夜阑独倚憔悴意,叹苍穹,沐寒风,海誓依旧,相见难成功……”念到最后,李绩眉头不觉蹙起。
是下下签,秦颜麻利的将竹签丢回筒内,若无其事道:“求签讲究诚心,再来。”
就这样,秦颜在继下下签,下签,中签后,终于摇到了一支上签,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中的签,秦颜在察觉有人拍她肩膀时回头,发现李绩用一副如芒在背的复杂表情侧身对着自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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