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狂人-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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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缓解
　　　　对于蔡乃煌的请求，张人骏虽然很不以为然，但也不好放任不管，只是说他会向朝廷请求拔款支持，但朝廷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能够拨下款他他不敢保证。
　　　　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有两江总督大人帮忙关说，不说朝廷会有什么帮扶举措，但起码能绝了朝廷里某些小人的龌龊心思也是好的。
　　　　于是，他们告谢一番辞别了张人骏，马不停蹄的又去苏州拜见了江苏巡抚程德全，请求他能向朝廷奏明上海的危机，并设法加以挽救。
　　　　上海当时还是江苏治下，对于这个治下繁华之地，程德全很是看重，他当然不愿意上海出什么岔子。上海股灾他有所听闻，知道这事万万拖不得。当即点头应允下来，让蔡乃煌赶紧回去安抚好上海民众的情绪，朝堂又他照看着。
　　　　时间在这样的煎熬中慢慢流逝，朝廷的旨意还没有下来，源丰润票号的老板严义彬偕刘安生又来找蔡乃煌，希望上海地方政府赶紧采取措施维持几乎快要崩溃的金融局势，不然源丰润票号也支撑不了多久拉。
　　　　蔡乃煌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不满的瞪了眼对面坐着的两人。这两位‘原’上海风云人物，受人尊敬的银钱业大佬，此时却是一脸的憔悴不堪，满心的期盼和忐忑，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下去，脸上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清理。总之，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落魄。
　　　　“哼，谁让你们胡来的，现在可好后悔了吧，本官也跟着你们一切倒霉！”
　　　　严义彬一脸的苦涩：“谁也没能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之前都做好了应对不测的准备，可惜……”摇了摇头：“兵败如山倒啊，想脱身都难了。”
　　　　“谁说没有人能够料到？”蔡乃煌眼睛一瞪，火气大得很。
　　　　“是是是，大人是说的新光复会王进这厮吧，他当初卖出南洋橡胶公司时，不是说有别的原因……”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严义彬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哼哼……”蔡乃煌没有逼迫过甚，只是有些气不过这厮让自己陷入困境：“想过其它办法没有，朝廷的援助一时半会很难弄到。”
　　　　“哎，那帮洋鬼子可恶之极，咬死不松口，不想给我们一点的缓冲余地。”
　　　　“没找过其它国人银行吗？”蔡乃煌眯缝着眼睛，意味深长道。
　　　　“现在哪还有挺得住的国人银行……”严义彬猛然睁大了眼睛：“大人，您不会说的是太平洋投资和长江两大银行吧？据我所知，他们好象都是美国背景？”
　　　　“嘿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太平洋和长江两大银行的幕后老板是谁，想来你应该很清楚才是。怎么样，有没有去找过他们？最近的上海市面上，夸赞他们的声音可不在少数！”蔡乃煌眼中精光暴闪，目光炯炯的看向对面。
　　　　严义彬的脸色有些难看，神色间变幻捉摸不定，有些心虚没敢和道台大人对视。他怎么没找太平洋投资银行和长江银行的人谈过？可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让他难以接受，在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当口，谁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创办的产业拱手让人？
　　　　轻轻的摇了摇头，蔡乃煌没有多说什么，内心深处却是失望不已。对面严义彬的表现实在让他失望，正所谓旁观者清，都到了这种时候，先把自身保存下来再说其他，只有产业还活着才有希望。如果连产业都没有了，你连屁都不是。
　　　　说老实话，如果王进那厮不是革命党的话，他很愿意和其结交一番。这厮在此次股灾中的表现实在太过抢眼，不管是事前的全身而退还是事后的善后安抚，都做到了一个商人能够做到的及至……
　　　　此次风潮影响面太广太深，仅对面的严义彬与刘安生合开的德源钱庄，在此次橡胶股票投机中就亏损200多万两，损失金额之巨已与刚刚倒闭的正元钱庄相当，只因有了源丰润的竭力护持，才得以坚持到现在不倒。
　　　　在蔡乃煌看来，趁着现在钱庄还值几个钱的当口，不如快点脱手腾出身来，把更多的精力和资金投入到更加重要也更为核心的源丰润票号身上，才是当务之急。什么都不想付出死撑着不放，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处于倒闭边缘、急待救助的又何止德源一家？当然，他没有放弃对方的意思，大家现在是帮家在一条绳子上的猛蚱，只能向朝廷竭尽全力求援。
　　　　蔡乃煌认为，严义彬、刘安生“皆浙省著名巨富，仓卒来求……虽有贵重产业，却一时无可抵用，朝廷倘不出而维持，必至牵连歇业”，使上海银钱业雪上加霜。求援的电报一封连着一封，势必要让朝堂上滚滚诸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作为东南财富重地主官的他，自认为在任上还司做得很不错的，最近几年上缴的财税一年高过一年，朝廷和两江总督衙门不看功劳看苦劳，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上海陷入一片？混乱中不可自拔吧？
　　　　果然……
　　　　7月27日朝廷下旨：
　　　　鉴两江总督张人骏电奏上海正元、兆康、谦余三家钱庄同时歇业，债务纠葛，沪局岌岌，筹议大致办法等语，着即按照所筹各节妥为办理。并饬上海道将善后事宜悉心筹画，慎防流弊，以维市面，而定人心。
　　　　收到电报道台大人大喜，急忙找到几位还在苦苦支撑着的钱庄老板商议筹款事宜。经过商量，他们决定以值钱资产作为抵押，向外国银行借贷大笔资金用于缓解各大钱庄的资金储备困难，等缓过了这一口气再说其他。
　　　　于是，上海道台蔡乃煌收了以严义彬、刘安生为首的钱庄老板价值300万两白银的地契、股票之后，亲自出面以官方的身份与汇丰、荷兰、花旗等九家外国银行订立“维持上海市面借款合同”，借款350万两，另由道库拨借官银300万两，存放在源丰润、义善源等钱庄，经过万般努力终于使动荡不安的上海金融业暂时得以稳定。
　　　　可惜，有时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第一百六十二章　趁火打劫
　　　　还没等上海的金融界松一口大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来自朝廷的命令就彻底浇灭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每年9月，朝廷都要支付庚子赔款，按例上海道应承担190万两，这笔款子平时由上海道经手存放于资本雄厚而信誉卓著的源丰润、义善源钱庄。但1910年的9月，离正元等钱庄倒闭尚不足两月，市面上银根吃紧，而上海官库又将官银拿去救市，早已“库空如洗”无法调剂，因此蔡乃煌上奏朝廷，请求从大清银行拨银200万两垫付。
　　　　由此也看得出来，老蔡真是一个肯干实事的主儿，能在辖区内出现状况的当口积极的应对，为了几家快要破产清算的钱庄不辞劳苦奔波。可惜的是神通不敌天数，尽管他努力争取了，可结果依旧让人感到沮丧绝望。
　　　　由于蔡乃煌在前述贷款过程中“稍分利润”，急于救市没有对相关单位和人士打点到位。中央的资政院、度支部等处官员们出于各种理由开始谴责老蔡同志，指出上海道为了以借款作担保违反了“商借商还”的原则，认为老蔡在上海收购《时事报》《申报》的过程中也有很多问题，严厉批评老蔡在任上的所作所为。
　　　　而这时候，老蔡同志的政敌也不甘示弱的跳了出来搅局……
　　　　度支部左侍郎陈邦瑞早就对老蔡不满，他乘机挑动江苏巡抚程德全参劾蔡乃煌。程德全也不知道有什么考量，竟然轻而易举的答应了陈侍郎的挑动，一本弹劾送到京师。
　　　　巡抚参道台，自然是一参一个准。没说的，朝廷立刻颁旨下来，斥责蔡乃煌接管道库以来“屡以周转不灵，请部接济”为由挪做它用，这次又“以市面恐慌为恫吓，以还期迫促为要求”，实则是“罔利营私”，“不顾大局”，将其革职，并勒令两个月以内“将经手款项缴清”。
　　　　蔡乃煌接到朝廷的革职令之后又羞又愤，心中的悲愤无以复加，感觉心神疲惫再也不想管这挡子破事。于是，他不顾严义彬等人的苦苦哀求，以非常强硬的态度命令源丰润等钱庄火速追还官款。
　　　　这下子，可就要了那些刚刚缓过气来的钱庄们的老命拉。得到消息的市民们疯狂挤兑，让各大钱庄本就干枯的库房更加空旷。如果再没有什么转机的话，雄据中国民间数一数二的民间钱庄源丰润有崩盘的危险。
　　　　就在这风雨飘摇之际，一封太平洋投资银行总经理王清远的请贴送到源丰润票号，邀请源丰润票号东家严义彬和刘安生过去谈一谈……
　　　　没办法，虽然很不情愿，明知道对方窥视自家产业，可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过去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他们真的不愿意看到，原本雄霸中国银钱业的源丰润在他们手中消逝！
　　　　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严义彬和刘安生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他们毕竟也是浙江巨富出身，正所谓倒驴不倒架，在前往太平洋投资银行前，他们依旧搞出了大排场大气势。代步的是一辆豪华的西洋四轮马车，架车的是两匹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的阿拉伯骏马，马车周围围绕二十来位身着华服的家丁和护卫，雄赳赳气昂昂也算是气派非凡了。
　　　　马车缓缓来到太平洋投资银行的院子里，四周三面两层高的楼房让银行的这块占地不小的院子显得格外幽静安宁。太平洋投资银行总经理王清远亲自出门迎接，和两位神情憔悴的客人寒暄一阵之后，便立刻引导着他们进了银行设施先进的会议室。
　　　　“哈哈，两位老板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银行荣幸之至！”出乎严、刘两人预料的是，太平洋投资银行幕后大老板，革命党新光复会会长，和上海青帮大佬甚有牵连，与东洋小挫子对抗丝毫不落下风，在上海摊拥有着极大能量的王进这厮，竟然就等候在会议室里！
　　　　“哪里哪里，王先生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两人吃了一惊，急忙拱手客套道，真没有想到王进这个幕后老板也会在此。他们心中凛然，看来王进对于拿下源丰润是势在必得啊。他俩互相对视一眼，都能够从对方眼中看到对方的苦涩和无奈。
　　　　太平洋投资银行在上海租界内的发展势头迅猛，短短时间在充裕资金的支持，还有许多太平洋系公司和相关产业的帮助下，一举成为除了租界内几大老牌列强国家著名银行之外的最大且还是最有实力的银行。
　　　　上海摊突然出现这么一家实力雄厚的银行，怎么不可能引起一干实力派人物的极大关注？经过调查，太平洋投资银行的幕后老板王进很快浮出水面。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但这事在上海摊上流社会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至于他为什么会如此作为，他们心中也明白得很。王进毕竟是公开的革命党人，如果想要在上海安静的发展和发财的话，在上海道台衙门面前低调做人才是王道……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知情人也猜测不到那一天源丰润票号的两位东家去了太平洋投资银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们只是惊讶的发现，没过两天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源丰润票号被太平洋投资银行整体收购！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上海金融界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了三震，原本风雨飘摇的源丰润票号顿时稳定下来。有太平洋投资银行这样资金雄厚名声响亮的大靠山，那些原本对源丰润票号失去信心的公司和市民，没有再向源丰润票号施压挤兑，重新恢复了对票号的信心。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往往不允许你出现一点半点差池，不然任是你以前做得多么漂亮，名声有多么响亮，一个不甚说崩溃就崩溃了，经营多年的牌子砸了也怪不得别人势利眼……
第一百六十三章　暗战！
　　　　太平洋投资银行收购鼎鼎大名的‘源丰润’票号，接管了‘源丰润’的所有业务和财务，清算整理‘源丰润’票号的资产和涣散的人心，一边整合两大金融机构之间的资源，同时迅速扩张太平洋系在金融界的影响力和实力。
　　　　不仅如此，太平洋投资银行还一并接收了‘源丰润’在北京和天津等地共计17家银行，一举从地方性商业银行成为全国性的大型商业银行。
　　　　王进这一手太过惹人注目，收购案成功还没多久市面上就传开了‘王进是太平洋投资银行老板，太平洋投资银行是革命党产业’的传言，顿时上海摊一片哗然。那些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的上流人士惊讶于‘揭发者’的胆大，那些不明内情的人士被煽动起来，认为王进和新光复会是此次‘上海股灾’的幕后推手，一下子反对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有对此疯狂叫骂的，有呼吁官府出面的，有惟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的……
　　　　新任上海道台急于捞权捞钱，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当然不可能放过。刚刚上任的他也没仔细调查王进的底细和新光复会的厉害，只是把新光复会当成普通的革命党来对待。只是有些诧异于这家革命党的资金实力而已，正好可以方便他上下其手大捞好处！
　　　　新任上海道台也不管上海金融界刚经历过什么，自己的举动可能会给刚刚平稳下来的上海金融市场带来怎么一个惊涛骇浪的结果，立即下令将上海华界境内的‘源丰润’票号分部查封关停，上海金融市场又是一阵人心惶惶的骚乱。
　　　　‘源丰润’是什么档次的民间钱庄？新来的道台大人说查抄就查抄了，那些和‘源丰润’有来往的利益团体可不干了，说情的暗示的纷纷浮出水面，希望新任道台大人不要‘意气用事’，惹毛了大家谁也讨不得好去……
　　　　新来的上海道台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根本就听不进劝，反而在公开场合大义凛然的批评某些官员‘尸位素餐’，和朝廷的敌人革命党不明不白搅合到一起，意欲何在？
　　　　王进怒了，新来的上海道台如此‘不守规矩’，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心理承受底线。既然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新任上海道台下令查抄‘源丰润’华界分部没几天，刚刚在公共场所来了那么一手的当天晚上，道台衙门后院突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道台衙门火光四起惊叫声大作……
　　　　刚刚睡下的上海市民听到动静，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出门查看出了什么状况。这时候，道台衙门方向的火光闪亮，一道又一道红芒冲天而起，一个个巨大的烟花在星光闪烁的夜空中炸裂，在天空中组成了一副五彩斑斓的恐怖‘骷颅’头案！
　　　　新任上海道台被吓坏了，第二天就大病发烧‘卧床不起’，暂时不能处理外务，刚刚被查封的‘源丰润’分号不知不觉的撤消了封锁……
　　　　既然新来的‘二愣子’道台‘冷静清醒’了下来，王进和新光复会也没太过咄咄逼人，主要还是担忧‘源丰润’在其它城市遭到官府的打击和查封，没有把事情彻底做绝，同时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手……
　　　　在上海江浙一带的金融银钱业人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原‘源丰润’票号两大东家，江浙一带著名的巨富严义彬和刘安生，代表‘源丰润’票号游走于上海江浙一带官场，利用自身的人脉和以前编织好的关系网络。将对‘源丰润’的不利局面慢慢扭转过来，起码在官场上有了自己的利益代言人，不再是外界所想象的那样完全被革命党新光复会所掌握。
　　　　安抚好了江浙一带躁动不安的官场中人，让之前编织好的关系网重新发挥作用之后，他们两人马不停蹄的向北方京师赶去，想要在某些‘蠢蠢欲动’的贪狼们动手之前阻止，重新编织好关系网并让所有外人都看明白，‘源丰润’依旧掌握在他两手中……
　　　　有些人对此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很有些精明之辈不由自主的击节赞叹，新光复会王进使的好手段。原来王进这厮并没有完全控股‘源丰润’票号，还给原来的两位大东家留下了份子共同执掌‘源丰润’，利用太平洋投资银行雄厚的资本和严、刘两位巨富的人脉和影响力，强强联手试问上海金融界还有谁人可挡？
　　　　与此同时，新光复会也在暗中查探到那散布流言之人的身份，上海虹口租界黑龙会！
　　　　王进气得咬牙切齿，他也没有客气什么，命令手下斧头帮和青帮小弟联合作战，将黑龙会在租界之外的势力扫荡一空，绝不会在小挫子们的挑衅下退让妥协半步！上海摊的地下世界，又是一番惨烈之极的刀光剑影……
　　　　这时，上海摊另一家银钱界巨头义善源的东家突然来访，打断了他幕后操作上海摊地下世界暗战的操作，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主动找上门来的‘官二代’。
　　　　没错，‘义善源’票号的大东家，合肥李瀚章之子晚清巨孽李鸿章的亲侄子，标标准准的清末‘官二代’，无论是势力还是实力都不容小觑。
　　　　正是因为有这厮的存在，王进才没有打‘义善源’票号的主意，他知道这厮不差钱。不论他的亲叔叔李鸿章的身家如何丰厚，他的老子李瀚章也是清廷一个总督级别的大佬，手头和家里怎么可能会缺钱？
　　　　据他所知，李家可是合肥第一大地主，同时也是安徽数得上号的大财主啊。
　　　　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还错得非常离谱。李经楚这次过来就是借钱来了，他手下的‘义善源’票号资金短缺得紧。见面之时李经楚并没有因为王进革命党的身份而有所怠慢，反而一脸诚恳的向他求援，态度热情的商谈有关拆借筹钱一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挡箭牌
　　　　经过一番详谈，王进才明白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义善源’是李经楚的私人产业，跟家族根本扯不上多少关系。如果放在平时，凭李瀚章和李鸿章遗留下来的官场人脉，一些小麻烦根本就用不着李大少爷出面，手下随便一个掌柜的出头，上海道台衙门也要给几分薄面。
　　　　可是，世界上最难搞的事情不是官场人脉发展，而是涉及金钱往来的利益冲突，这次李大少爷很不幸的被牵连在其中。李家对他的支持仅限于官场人脉和小额度的资金投入，李家毕竟是一个大家族，要养活的人成百上千。如今家族的支柱已经不在，在官场上的投资花费可不在少数，不可能将投资重点放在李经楚一个人身上。
　　　　这次上海股灾‘义善源’的大笔投资打了水漂，和‘源丰润’票号一样它们本身的资金不足，都动用了储户的大笔存款。现在所有投在股市上的资金全部打了水漂，储户们又不顾一切疯狂的挤兑票号各大营业网点，他手头的资金干枯真的快支撑不下去拉。
　　　　他也向家族和相熟之人拆借了不少银子，可惜杯水车薪真的不怎么顶用。本来以他们家在官场上的人脉关系，加上他曾经就任过交通银行第一任总理之职，又大力帮助过袁世凯的亲信梁士怡的工作，很容易就从交通银行拆借到大笔资金缓解目前的难题。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在官场真的太过适用……
　　　　也算是他倒霉，这时候盛宣怀顶替梁士怡出任邮传部尚书，作为李鸿章在财政方面的绝对亲信，他很是不岔袁世凯夺走北洋系统大权。于是，他处处与老袁作对，为了打压袁世凯的势力，其心腹梁士怡在邮传部的势力自然成了最好的打击目标。
　　　　而恰好在这时，李经楚向交通银行借款287万余两，帮助义善源渡过了危机。可是一听说盛宣怀要查交通银行的帐，心下大骇的他赶紧将交通银行的借款全数归还，不让盛宣怀抓到半点把柄。官场倾扎之残酷，他可是深有体会的，可不想无缘无故夹在两方大佬间触碰这个霉头，今时可不同往日。
　　　　可是如此一来，‘义善源’上海总号的资金缺口被无限放大，总号仅剩现银7000两。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先保住自家产业再说。于是，命悬一线的‘义善源’，试图用手中所持有的上海各大企业的股票，向上海道借银10万两周转，可惜却被新任道台刘燕冀很不给面子的一口拒绝掉。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这是他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没办法，‘义善源’要是再没有资金补充的话，唯有关门歇业一途可走，这却是李经楚万万也不能接受的结果。所以他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找到王进和太平洋投资银行，想要拆借大笔资金挽救自家的产业。
　　　　王进沉吟片刻，又和银行总经理王清远讨论一会，在李大公子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最后答应太平洋投资银行秘密拆借一百万大洋给濒临破产的‘义善源’票号，双方秘密签定协议不对外公开，李大公子用手头的企业工厂股份做抵押。
　　　　李经楚满意而归，有了这一百万大洋的资金注入，虽然不能让‘义善源’票号完好无损的度过此次难关，但总算可以缓解一下巨大的资金鸭梨，‘义善源’也不着最后破产倒闭，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呵呵，恭喜老板又做成一笔大买卖！”太平洋投资银行总经理办公室内，王清远笑着对王进说道。说老实话，他对王进在商业上的投机操作非常佩服，借着这次股灾这厮的资产打着滚儿往上翻，不得不让他心头感慨万千。
　　　　“呵呵，同喜同喜……”王进轻轻一笑，当然明白王清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