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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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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四下横飞。。。。。。突然,后金后队战阵中响起号角,正在苦苦打熬着的后金兵一听,迅速向后退去,身后跟着一长串送行的飞箭,不断将落后的士兵送进遍地的尸堆之中。这第一次攻击,千山堡总算是胜了。
苏翎命令停止放箭,稀疏的箭雨猛然间消失。支援后队则立即跑上堡墙,收拾伤患,补充军需。各队队长则忙着查看各自小队的每一个队员,交待适才可能出现的危机应对办法。人来人往的堡墙上,人们都无声地做事,对来之不易的胜利并无太多的表现。
苏翎望着前方尸横遍野的战场,略微估算对方死伤人数。对于投石车的威力,苏翎略微不满,但其正好可以弥补羽箭射程外的那一段发起冲锋的距离,而火炮,适才一战随未使用,却达不到这五十步投石车形成的气势。这一战后金兵险些就要登上堡墙,形势一度危急,这使得苏翎决定提前使用火炮,不能再让后金兵接近堡墙。后金兵的这种用人填的攻城方式,只要人手足够,只待千山堡锋芒一弱,便足可蜂拥登顶,到那时,千山堡也就破了。苏翎对迫近防御有些没有信心,毕竟千山堡人手实在太少,适才的双方对射,尽管站着地势的高处,千山堡还是有所伤亡,若是持续下去,千山堡总有后继不至的时候。
后金兵在号角声中逐渐远离战场,留下近千具尸体,远处的后金兵大阵丝毫没有移动,将残兵收入后队营中,随即,镶蓝旗战阵中又响起一声号角,数千后金骑兵缓缓向前,向着千山堡逼来。
又一次进攻即将开始。
正文 第二十章部族战争
更新时间:2009…9…14 17:15:28 本章字数:4920
时近正午,太阳高悬在千山堡硝烟弥散的战场上空,透过血红新月战旗的间隙照在堡墙上整齐的铁甲上反射出道道寒光,前方阵亡者的尸体凌乱地横在惨白雪地里,鲜红的血液将白雪染成乌黑的块状。而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后金镶蓝旗精锐骑兵就要发动新的进攻。
列成横队的铠甲骑兵整齐地向前推进,一排排闪着微光的头盔在领队武官的呼喝下始终面向同一个方向,接近四千后金骑兵重重叠叠向前涌动,掌旗官走在骑兵前列,随着武官的指令不停地挥舞旗帜。
千山堡堡墙上迅速奔上数队士兵,旋即拉开掩盖住的火炮,奋力推动,将火炮炮口指向徐徐前进的骑兵阵营。苏翎已决定不再有所保留,此时将用火炮展示守御能力。两门大将军炮被缓缓推出,粗大的炮口象嗜血的怪兽,随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确定其余三面都无后金兵马临近后,所有的火炮都被调到这一面的堡墙上,炮手们已经点燃火绳,每一门炮都在准备或是已经装填完毕,随时进行第一轮炮击。
苏翎望见镶蓝旗骑兵的滚滚洪流,在心里暗暗赞叹几句,努尔哈赤的铁骑毕竟不是虚言传说,这样的骑兵大队,若是千山堡拥有,那将是何等的力量?想到这里,苏翎不禁看了眼捆在一旁的费英东,见其也遥望着镶蓝旗铁骑,神色却是有些凄然,大约是想起自己的镶黄旗,同样的精锐,却已是昨日黄花。苏翎不禁产生一些理解费英东的念头,作为一位武将,对军队的情感都是相同的。
“若是我们也有四千骑兵,”郝老六恨恨地说道,“老子就杀出去,看谁还敢如此嚣张。”
的确,镶蓝旗此时所显露的骑兵集团气势,让同为骑兵的所有战士们都极为不满,若论战力,没有千山堡骑兵不敢挑战的对手。只是眼下,只能如此。这种心理在日后的骑兵对决中,将产生了无以伦比的锐气,一战绝胜。
见镶蓝旗骑兵已经进入射程,苏翎命令两门大将军炮速射五发。这两门大将军炮都是子母式后镗装弹,算是当时最快的射速。两门炮组中的炮手迅速装填完毕,在炮长的一声令下,点燃引线,火花跳跃着慢慢钻进药室,“轰”的一声,大片的浓烟散开,在堡墙上随风飘动。炮手们不待烟散,用一根铁钳钳出子铳,随即第二枚子铳被放入炮筒内,随即点火,燃放。。。。。。两门大将军炮接二连三地各发射五枚近七斤重的铅弹,逐一落入镶蓝旗骑兵阵中。
彪悍的镶蓝旗骑兵队列正依令行进,却被连续的炮声所惊动,那名走在头里的武官稍稍一愣,但却没有停下步伐。十枚炮弹依次在骑兵整齐的队列里犁出一道道血沟,每条沟里都是数骑被连人带马打得稀烂。但整个骑兵队列丝毫没有停滞,而是继续向前行进。
千山堡上的大将军已经不能再连续发射,五枚子铳需要重新装填,并且还需要降温,以避免火药自燃,这都需要不少功夫。后金镶蓝旗骑兵见此更加坚信这些炮声不过是些微小的威胁,不足以阻挡铁骑的进攻。大队骑兵开始小步跑动,直到全部骑兵都按着同一步伐跑动起来。而此时,千山堡上却再也没有炮声。
镶蓝旗骑兵大队奔近千山堡,在临近弓箭射程之内,前排的近三千骑兵大部分都跳下马来,一些人重新扛起丢在地上的长梯,一些人则手握铁镐,呼号着蜂拥而上,看来,一部分人是仍然爬城,一部分则奔至城下,开始挖掘城基。而剩下的一千镶蓝旗骑兵则仍然纵马奔行,不过,他们一边在堡前横向奔过,一边纷纷张弓放箭,向堡墙上射去,待奔至尽头,便又拨马回转继续奔行放箭。后金的骑射一向是个强项,射程既远且准,一时间,城下射上的羽箭竟然有压住城上射下的趋势,那些隐藏在墙垛旁的战士有不少都被羽箭射中,虽不会碍事,却是将向城下射箭的密度准头全都打乱,而堡墙下的后金兵更是越发奋勇地向上攀登,眼见着要不了多久,堡墙上的火力便会被完全压制,而那些登墙而上的后金兵必然会登上城头。
苏翎断然下令,所有火炮自由燃放。一瞬间,数十门火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响起巨响,浓厚的硝烟竟然将城头全部笼罩,城下奔行的后金骑兵居然看不见堡墙上任何人影,只能任意射去。紧接着,烟雾中不时响起巨响,火光倏然一现,然后在不远处又是一声炮响。千山堡炮队终于得到一个任意放炮而没有限制的时刻,所有的炮手都异常兴奋,不停地装填、燃放,虽说这射速极慢,但数十门火炮仍然让间隔时间变得短暂,而那炮声也像是连在一起,没有间隙。
城下地后金兵立即尝到了炮击地滋味。挨地近地。几乎被无数迸射地铅子。铁子、石子将全身打成筛子。而虎蹲跑、灭虏炮发射一次都是将近五百枚碎粒。第一轮炮击便将正在爬城、挖掘地后金兵轰死二百多人。如此密集地人群。被如此密集地活力呈面状轰击。场面是极其血腥地。后金兵攻城地前置队伍竟然被轰出一大片开阔地。那上面除了死人再没有一个能动地身影。攻城地后金兵只稍稍一愣。但随即继续涌上。让停顿地攻势继续展现出凌厉地力量。千山堡堡墙上地炮击不过两轮。后面地投石车也开始投出燃烧着地火球。在后续骑兵队列里继续燃放大片地烟云。后金骑兵地箭阵被扰乱了。就在这眼看着双方都觉得只要再持续一会。便能分出胜负之时。后金营地出却传出长长地号角声。
城下地后金兵一听。立即如来时一样。潮水般地退去。让千山堡上追杀地羽箭几乎毫无所获。看来。敌人撤了。这一次。千山堡又胜了。
不说千山堡堡墙上忙碌地队伍。那镶蓝旗骑兵重新列队。在号角声里缓缓退回原阵。虽然在城下镶蓝旗又留下数百具尸体。但这数千骑兵依旧没有乱阵地样子。
苏翎紧紧盯着退下地后金骑兵。不知道又将变换什么新地花样。但却看见从正白旗中涌出一队人马。镶蓝旗地大旗也在一队人马地簇拥下与之汇合。两队人马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苏翎忙传令下去。让加快速度。敌人又将进攻。
“不必了。”费英东在一旁忍不住叫道。“不会再打了。”
苏翎与郝老六相互对视一眼。问道:“你说什么?”
费英东咧咧嘴,说道:“他们不会再打了。再打下去,就算胜了,两旗也不会剩下多少人。”
苏翎看了看远处,有些不相信。这么就算了?那么这么远搞这么大动静做什么?努尔哈赤未必是昏了头?还是这费英东真的有如此大的影响?
那费英东却长叹一气,不再说话。
果然,从敌营那边驰来一个骑兵,只单独一人,苏翎命不许放箭,要看看这人是何意思。
那人奔至城下,张着双手,大声叫道:“苏将军何在?”
苏翎笑了笑,未必打成这样,还来劝降不成?便高声答道:“我就是。你是何人?”
那人在马上行礼,高声说到:“奉两位旗主之令,前来传话。”
“有话便说。”苏翎说道。
“旗主请问苏将军,费英东费将军可还活着?”
苏翎皱皱眉,说道:“给他解开。”费英东便被放开,站在堡墙上现身。
底下那骑兵一见,立即行礼,费英东却不发一言。
那人又说:“旗主说若苏将军肯将费将军送回,两旗兵马立即退兵,绝不反悔。”
郝老六哈哈大笑,叫道:“你们死了这么多人,还睁眼说瞎话么?要战便战,少罗嗦。”
那人尤不死心,问道:“苏将军如何作答?”
苏翎笑道:“我要说的,那李永芳回去没讲么?不必啰嗦,回去告诉皇太极、莽古尔泰,要战尽管来战。你再告诉他,就说我说的:杀了我的兄弟一人,就要用十人来偿命,此仇必报。快滚!”说完,郝老六一箭便射在那人马前。那人不再说话,打马飞奔而去。
苏翎瞧着那人的背影,又再看看远处列队的两旗骑兵,一时搞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打算。瞧瞧费英东,见其不住地唉声叹气,哪儿象传说中的万人敌?这锐气,说散便散。
不多时,传话的那人又再次奔来,这时堡墙上已经无人放箭,知道此人必然又要啰嗦一番。但远处的两旗骑兵却有异动,开始缓缓向河谷方向移动,营地里也出现不少人马,纷纷攘攘地,开始拆卸营帐。
“这是要走了?”郝老六也觉得奇怪。
苏翎则盯着传话之人,此人必有答案。
“苏将军,两位旗主说了,请苏将军善待费将军,两旗即刻撤兵。苏将军的千两黄金、马匹、牛羊,俱都归还。只要费将军安然无恙,两旗从此不踏过坎川岭半步。”说完,那人也不等回话,快马一鞭,向远处的骑兵大队驰去。
这番话听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这一战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虎头蛇尾的一战,难道是努尔哈赤的什么诡计?
不多时,只见对面出现大群马匹,牛羊,被人驱赶着来到千山堡面前,几个骑兵纵马过来,也不说话,就在众人面前将几个包裹放下,随即连同驱赶牛羊之人一起离去。不消半个时辰,对面的两座军营便无影无踪,只留下无数堆柴禾的灰烬。苏翎等人面前只有大片的牛羊马匹,在无人看管之下,随意的四处走动。
苏翎看看郝老六,郝老六看看赵毅成,赵毅成又看向胡显成,这一圈看下来,几人都是疑惑不解,不过,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算是结束了。但戒备仍然不会被取消,在得到两旗骑兵真正离开的消息之前,千山堡仍然戒备森严。
苏翎只好对费英东说道:“费将军,你说这是为何?”
费英东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将军,想了想,没有答话,却问道:“你到底是哪一个部族的子弟?”
这一问,算是提醒了苏翎,他心中一动,转念寻思了片刻,转身向众人问道:“莫不是这皇太极、莽古尔泰也是如此想的?”众人均顺着这个思路,若有所思。
这多少要与明朝与女真等部族的不同思维方式有关。朝代更替、皇族变更,哪一个都讲究什么天道、人心,其实就是寻个藉口,留个美名而已。但部族之间,有时仅仅为了一头牛便能举族血战。这说起来本质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为了“我的”还是“你的”,程度不同罢了。只是风俗习惯不同,很多明明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另一方看来,却是不可理喻。
这部族间的战争,便是如此模式。要么战胜征服,要么战败为奴,若是势均力敌,而一方又不能胜,自然便是订立合约,互不侵犯,当然,这等到一方势力增强,那么便再来一次。至于赎金,则是部族间有贵族被俘的惯例。这么说,努尔哈赤也是将苏翎的千山堡视为一个新兴崛起的部族?看来,李永芳必是在努尔哈赤面前说了什么,不然便是努尔哈赤完全错解了李永芳提供的消息。此时努尔哈赤一世枭雄的威名仅仅在于建州区域,看向辽东的目光总是带着劫掠或是占些便宜而已,国虽立,这眼光却是未必真切。
苏翎当然不会相信两旗不踏入坎川岭的誓言,自顾按着自己的路子走下去。这一战下来,不单是将千山堡势力死角被暴露,各种预想的弊端也被发现,还有那些阵亡骑兵的被杀让骑兵们得以改进战术方法,以增添更强的战力。
不过,这个部族战争的概念,却激发了苏翎的许多想法,只是努尔哈赤会有这种看法完全出乎苏翎的意料,这对千山堡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有一点可以认定,八旗兵不会再在千山堡无故损失本就不多的兵力,剩下的冬天,千山堡将更加安全。大兵压境的可不是针对千山堡,努尔哈赤麾下八旗虽已有数万,也不能在千山堡这根刺上出太多的血。算下来,正白旗与镶蓝旗走这一趟,完全做了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继续进攻占了千山堡,两旗精锐骑兵被完全当作步兵使用,这还能留下多少?况且在他们看来,千山堡最有价值的也仅有费英东一人。这炮声一响,那莽古尔泰已然开始心痛,皇太极更是早已后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千山堡自此不担心坎川岭方向的威胁,但威胁却并不会消失。辽东这片土地上注定不会消停。不待雪化,来自辽阳的哨探回报,让千山堡开始面对另一种威胁。
正文 第二十一章余波未止
更新时间:2009…9…14 17:15:29 本章字数:4394
后金两旗精锐缓缓沿着来路退去,这来时的凌厉锋芒,已然尽数消散在群山之中。
但这仅仅维持了半日,苏翎当然不可能让其如此从容地回去。不论是留下黄金、马匹,还是承诺以坎川岭为界相安无事,这与战斗是两回事,这一点,也算是部族战争的特点。千山堡可以妥善安置费英东,也可以相信坎川岭作为屏障的可能性,但这并不表示两旗精锐骑兵可以在千山堡的地界上任意行走,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增添了苏翎作为部族势力存在的可能性。
千山堡校场上候命同样是精锐的骑兵被分做两队,苏翎、郝老六各率一队,开始在飞雪中追杀后金游骑。与两旗主力对决的想法当然不会存在于本就为人数偏少吃了亏的千山堡骑兵心里,最初的骑兵小队被歼灭的屈辱现在要加倍偿还。只迟得半日,算是苏翎对于后金两旗主动撤退给的面子,随后,所有后金在外的游骑遭到更加猛烈,更加致命的袭击。甚至连前置骑兵游骑也受到袭扰,更别说滞后的辎重,打猎的哨队,以及往来大队之间联络的信使。两天之后,两旗旗主不得不下令加速返回,连后面的掉队的零星辎重也不要了,就算接到哨队遇袭的消息也不加理睬,只管率领主力骑兵急驰而去。这让苏翎的骑兵有充足的时间尽情施展所有招式,凡是没有跟上大队的后金骑兵都遭到毁灭打击,让骑兵们恨恨出了口气。皇太极与莽古尔泰本不是如此“大度”之人,但对这趟完全不该来的出征,两人已经达成共识,那便是无论如何不能再陷进去。两旗嫡传血液已经损失了近两千人马,其中多半是征战多年的老兵,这损失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这使得两旗一刻也不愿在此地久留,更别说去跟千山堡骑兵玩雪地捉迷藏的游戏。此时两旗旗主眼里,就算杀了千山堡所有的骑兵,也抵不上自己旗下一个精锐骑兵。就这般苏翎“护送”着两旗精锐顺利地登上坎川岭,再目送其消失在茫茫的雪山尽头,随后,一边寻找、掩埋阵亡的骑兵战友,一边带着沿途隐藏的战利品返回千山堡。
稍后骑兵们并未得到休息,苏翎与郝老六召集所有小队队长集训,对此战带来的教训一一阐明并征集解决办法,这集训是在千山学堂的大厅内举行,所有有志于军事领域的学员都可旁听。尤其是苏翎的二百全歼五百的经典战例,其优劣的判定作为考核各小队队长资格的重要一项。这个冬天的整训正是以这种方式与战前相衔接。从实战中寻找优劣的模式,将是日后千山堡武力的常规科目。
至于费英东,苏翎略作调整,不再令其参加千山堡的各项安排。这不是看在那份厚礼的份上,倒是多因费英东的年纪与伤势,重要的是,战场间隙苏翎从费英东眼中读出的对军队的某种狂热。此时这样安排,对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也算是一种尊重吧,在千山堡众人眼里,费英东不过是个老者,至于什么万人敌,没人在意。努尔哈赤不惜以血与黄金来换的爱将,在这里却并没有人多看一眼。但也仅仅如此。
火炮在此次防御战中的作用,是作为千山学堂炮队学员在这个冬天唯一要费心琢磨的课题。苏翎已经开始琢磨将千山学堂军事学院单独划分出来,但这遭到陈芷云的委婉地反对,从教师的缺乏到学员的人数,以及为此增加的开销,陈芷云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发表自己的看法。无疑,一直在管理千山学堂的陈芷云有着充分的理由反对,而苏翎不过是提早想了一下而已。毫无疑问,苏翎的建议被无限期地拖后。这不仅没有让苏翎感到气恼,反而略带赞赏。陈家大小姐终于正式融入了千山堡的管理体系,对于一个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这是难以想象的。当然,千山堡此时还称不上什么体系,说分管各部事宜较为合适。无论是胡显成还是赵毅成,都只是按苏翎的吩咐掌管属下人马,并尽力做出更多的成效来。苏翎只能通过不断地启发、提示,用所有人的头脑催发整体的转变。
这仅仅是千山堡在冬季的一部分行动。关于千山堡防御战的反思还在许多方面进行,并立即进行改进。堡外原本设立的各种机关、陷阱竟然全无用处,事后调查发现原因竟是因农事繁忙时为避免误伤,将所有往来频繁之所设立的机关陷阱全部关闭,就连陷马坑也因驮马受伤而被填了大片,这都导致了两旗进犯时,那些花费巨大人力挖掘设置的机关防御全无作用。对此以及随后被众人指出的种种弊处,苏翎并未做任何责难,只是在千山学堂的墙壁上,让人写下一行大字:“生死存亡,在于同心;心中有敌则生,眼中无警则殆。”这让那十名最终习惯千山学堂的夫子们很是显摆了一下咬文嚼字的功底,一直延续到腊月底才略有收敛。
最终收获不仅于此。
事后苏翎等人对于这片山林中生存的人们才算是真正得以理解、容纳。千山堡对待女真的问题上已经是大大地超前,连苏翎自己也觉得要比明朝辽东的态度要好得多。但这也仅限于一视同仁的限度上,论到骨子里,苏翎郝老六等人对于女真部族还是有所偏见,尽管如术虎这样的人也亲如兄弟,但终究没有人去真正了解什么是女真部族。这还是所谓大汉心理留下的影子,自以为过得不错,还有必要了解别人么?这种虚假的优越感无形地藏在角落处,等待某个时候不经意地悄悄溜出。苏翎所部有关女真的印象先来自术虎,但术虎本身便算是另类,然后是来自努尔哈赤,数次战斗反倒一次次让苏翎明白对方的思维方式,习惯,只是大半的了解、好奇是作为军事用途进行深入的,这并不能改变目前千山堡内女真人的印象。
千山堡之战,苏翎所部战胜努尔哈赤的正白旗镶蓝旗两旗精锐,后金兵折戟而归。这个消息很快便传播开来,随即,李永芳全军覆没,费英东被俘,镶黄旗铁骑被歼灭两千余,一件接着一件令人震惊,不可置信的消息在北面的山林里缓缓波动。赫图阿拉的努尔哈赤营地周围开始出现打听消息的人影,后金八旗旗丁也有不少人被婉转地试探询问。当消息得到证实,八旗共计在千山堡一带损失了近四千精锐铁骑时,那波动开始加强,已算的上是一股微风,在那些被征服的并不太久的土地上拂过。
千山堡开始热闹起来,各边界游弋的哨探游骑不断报告有人越境窥探,但并无战斗意图,一旦被发现则立即屈服且要求前往千山堡,均自称是名字五花八门的某族差遣来见苏翎苏将军的。初时游骑哨探也不在意,没有立刻杀死已经算是好心,就当是人胡言乱语,可这一多,尤其是赵毅成处最多一天可达十起,让千山堡又紧张起来。这若是加起来,就算都是真的,可不有几十个部族的名字?这辽东北部真有这么多?这大明朝一般人只知道女真努尔哈赤所谓的建奴,而辽东可能知道建州、海西、东海等几大部族女真,千山堡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什么叶赫、乌拉、哈达强部等等稍小分支,至少术虎便是一支,但对于这突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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