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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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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山堡可能知道的更多一些,什么叶赫、乌拉、哈达强部等等稍小分支,至少术虎便是一支,但对于这突然出现的数十个拗口且看起来根本就不能联起连念的名字,却也还是第一次见。眼下术虎不在,苏翎等人只得向千山堡内的女真人家中询问,才确定这些部族都是存在的。但他们都已归努尔哈赤管辖,本部族的名字已经消失。这些人都送上一些礼物,都是轻便而又易于携带的,也还算贵重,除了转达问候之意,其它别的什么都没有涉及。与此同时,术虎在海西东海传回消息,将在过年时,带当地的一些部族首领到千山堡小住,礼物也提前送来一部分,并说明,此变化是在千山堡一战消息确定之后形成的。还有,古里甲的商业往来大大增强,已经有人私下里询问可否组成一个新的驮队,前往一个苏翎没听过且怎么也记不住的地方贸易。按古里甲的解说,这些人想去的地方,最远可达更加寒冷的北方西伯利亚一带。
苏翎与赵毅成等人商议了数日。才得出一个结论。那努尔哈赤地内部。已然在这次贸然地进攻千山堡地失败中引发波动。这些部族不过是来探听消息。并相应给予恰当地示好。能让八旗精锐损失四千铁骑地。定然是非凡之人。要知道仅这损失地四千。就足以征服所有示好地部族。当然这些人并非是要脱离努尔哈赤。仅仅是作为一种弱者夹在强者之间地一种前置。这是首次千山堡显露强者面容。强者不是自封。也不是几次战胜。而是众多弱者地眼神托起地。
建州、海西、东海原本就处于四处征战地状态。努尔哈赤不过是一强压百弱。表面上收归于麾下。内里依旧是头绪繁多。努尔哈赤之所以不断地改编牛录。换更人马分地。或许也有这方面地原因。将原来地小集团打乱。才能更好地控制。
既然察觉这一点。苏翎便令赵毅成负责此事。对于来者一个不拒。有礼收礼。并有回赠。商路地开通是当即便能允下地。不过赵毅成有个附带条件。便是要将沿途山川地势尽皆画在图上。这样一来。浑江渡口北岸一带在冬季里不再是人马稀少地荒凉之地。在苏翎势力范围边缘一带地缓冲地区。开始出现数条向外延伸地线路。这里赵毅成自然是要跟进地。这便预示着。商路每往前一步。千山堡便就往前迈了一步。而这一步。在过年时术虎带队返回地酒宴上。将迈地更大。
具体如何觥筹交错不必细说。答案便是海西东海一带近三十个部族不论大小。都愿意归属术虎麾下。听从苏翎地命令。这不同于投靠、征服。而算是合作。这是最令那远道而来地客人满意地一点。苏翎将为他们提供粮食、铁器等急需地物品。并承诺保持商路畅通。而那些部族。则抽调人马。归属术虎调遣。以便保持这种武力维护地商路存在。
这股暗流对于努尔哈赤那方面。不知是否会惊慌。但很快来自赫图阿拉一带地人便没有了。有一段时间消息也几近断绝。这定是努尔哈赤地一番清理所致。千山堡一战让其在抚顺、清河堡一战中得到地声誉有所损失。算起来竟然是毫无所得。且就算是打败千山堡。反倒没有任何好处。况且千山堡明确说明不归辽东辖制。努尔哈赤此时也产生了让其护卫东段地想法。这不归降。并不表示对自己没好处。至少宽甸一带来地任何敌人。都得先经过千山堡地势力范围。
是故努尔哈赤不仅没有再继续对千山堡攻击。坎川岭一带果然没有任何后金人马出没。反而每月一次送上礼物。一份是给苏翎地。一份是给费英东地。还有一份。说是给千山堡所有地武官地。这技俩不新不旧。苏翎乐得收下。郝老六看在眼里。甚至想再问努尔哈赤索要些什么。却被苏翎拦住了。并说。这些事最好是什么都不谈。保持神秘感。让他琢磨不准千山堡地想法。这越神秘。千山堡就越安全。
整个冬天几乎热闹得令人流汗,千山堡是牛羊不缺,美酒不少,整个气氛都恍如关内的小城。再加上那些夫子不断地摇头晃脑地说着醉话,什么“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然后一帮子学生叫道:“到底是悦啊?还是说啊?”
“明明是念做说嘛,干嘛非要读悦呢?”
“是不是写错字了?”
“不对,是先生醉了。”
最后的答案解释了一切怀疑,而整个千山堡的醉意,都在各家火炉边暖融融的气息中慢慢升起。
正文 第二十二章京韵边声
更新时间:2009…9…14 17:15:30 本章字数:8139
万历四十六年年末,一股强劲的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呼啸着掠过千山堡,将四周群山上为数不多的绿色狠狠地剥去,整整持续了三日,才在这一年最后一天的黎明时分缓缓收了尾。千山堡四周的群山仿佛猛然增高,一尺多深的积雪将所有的沟渠、溪涧全都填平,放眼望去是一色的白雪皑皑。这场百年难遇的风雪让人们真正见识到什么是鹅毛大雪,那几位来自关内的夫子甚至紧裹着毛皮大衣冲进雪里,顾不得冷风刺骨,要争一争到底是多大的一只鹅才能将这场雪称为“鹅毛大雪”;就连世居山林的古里甲都望着雪景出神,似乎是在回忆到底哪一年才会有这样的情景。当然若真是百年难遇,古里甲是怎么想都不为过,反正无人会信。
这风雪征途,是话本里的故事,这样的大雪莫说出征,连走出千山堡都是件费劲气力的事情。但飞雪初歇,自宽甸堡方向便走来一队人马,径直越过边墙,向千山堡方向走来。一尺深的积雪可不是费力这么简单的便能解决的,这队人马行进时是连推带拽,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其中一匹马陷入雪坑折了腿不能动弹,便立即上前几人将驮载的包裹卸下,分散到别的马背上。好在这些包裹都不算重,不至于成为麻烦。其中的一个年轻人内穿蓝色夹袄,外面罩一件深色斗篷,只见他靠近那匹马,伸手拍了拍马头,似乎略有惋惜地轻叹。那匹马也仿佛觉察到什么,抬起头在年轻人身上蹭着,一人一马显出几分依依不舍。队伍中有人招呼了一声,那年轻人回首望了望,又扭转头,略微一怔,伸手拔出腰间短剑,将一尺多长锋利剑刃对准马心的部位用力一刺,直没入柄,随即抽出短剑迅疾离去。那匹马嘶鸣了几声,在浸散的血色中徒然地摆头,但不久便渐渐无力,轰然倒在积雪之中。
行不到五里,那年轻人似乎略微不安,不时地向两侧山岗上望去,但两边一样是白皑皑的积雪,光秃秃的树木后面见不到一个人影。
“怎么不走了?”一个老者问道。
“我总觉的有什么不对?”年轻人回答道。
老者随即也向四周望去,但同样没有看见什么。便说道:“是你多心了吧?”
那年轻人微微摇头,不知是说那老者说的不对,还是自己错了。队伍继续前行,那年轻人虽然不再四顾,但神情却颇为警觉,又行了不到五里,队伍经过一处缓缓隆起的山坡,那年轻人忽然拔出短剑,同时高声:“停下,有敌人。”队伍立即停步,几个人纷纷拔出腰刀,各自面对一方,寻找敌踪。那年轻人冲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吼道:“什么人?出来!”
只见话音未落,巨石两侧便跃出两串人影,那些人似乎都跳跃而出,一落地,稍稍屈身,便从坡上急速滑下,每一个人都像是在脚上安着轮子又像是在雪上飘行,这两串人影划开两条弧线,在队伍的两侧飞快地绕了过去。
那年轻人伸出短剑,便向飞速接近的一人刺去。对面那人却身子一斜,猛然转向,脚下旋即飞出大片积雪,扑面泼向年轻人。持剑者眼睛一花,顿时吃惊,将手中短剑舞作一团,防备对方攻击。
“哈哈,吓你小子一跳吧,”对方站定,却先来一声大笑。
年轻人一愣,仔细看去,随即一声大叫:“是你。”旋即迎上前去,便要给对方一个拥抱,却忘了手里还有一把锋利的短剑。对面那人急忙躲闪,叫道:“先把剑收了。”
此时其余十多个滑行地人已经围着兜了一个圈子。最后都停在那人身后。
“余彦泽。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年轻人收起短剑。笑着说道。
“许熙。这半年多不见。你这脸也白了许多啊。”余彦泽也笑着说道。
这二人正是与苏翎同生共死地兄弟。那徐熙自从被派往京城。这还是头一遭回辽东。这个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地年轻人本是孤儿。那般兄弟便是唯一地亲人。这返回辽东。自然是归心似箭。见着胡德昌后便催着立即赶往千山堡。胡德昌正也想见一见苏翎。辽东地情势变化。让其略感不安。而新近得到地消息。更是让他等不及开春。两下一和。这场大雪刚有减弱地趋势。便就冒雪而行。
不说这样地雪天。便是不下雪。胡德昌对自己地安全也是放心地。苏翎所部地势力已经渗透进宽甸边墙之内。那宽甸堡内地一名奉命驻守地百户。已经与苏翎见过面。商议好一旦有事。便带着属下几十人投奔千山堡。但苏翎让其继续留在宽甸堡内。所需地粮食、银子。由赵毅成地哨探捎带。这也是胡德昌这次大摇大摆地走出边墙地基础。
此时胡德昌正笑眯眯地望着两个惊喜交加地年轻人。却不说话。留着二人叙旧。
许熙好奇地望着余彦泽等人身后的白色斗篷,尤其是脚下那快速滑行的两条木板。
“有趣吧,这玩意儿滑起来比马跑得都快。专在雪地里用的。”余彦泽炫耀着,二人这般较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试试?”徐熙有些按耐不住。
“别,这看着简单,不摔个百八十跤的,连路都不会走。等你回去再说。”余彦泽没有答应。
这滑雪板并非苏翎的专利,而是那些来自海西的部族首领子弟带来的。说起来在辽东也是有人使用,但作为哨探专用的军事用途,在这辽东怕是只有千山堡一个。冬日里的大雪纷飞,让千山堡骑兵几乎寸步难行,待看见这滑雪板,千山堡骑兵哨探们便多了一副制式装备。远途用马,近程滑雪,几次试验之下,所有的游骑哨探都喜欢上了那种滑行如飞的感觉,尽管这当中有无数人被摔的鼻青脸肿。类似的还有一种供雪地行军用的网状踏板,不过,后来换成了藤条编制,既轻巧又实用,很快这两样装备便被普及每一个外出执勤的小队里。这余彦泽倒并未专为徐熙而来,真真是巧遇。这一带的雪地里,还有近十个小队在原野中滑行。
胡德昌见二人聊起来没完,便催促道:“两位还是边走便聊吧,若是再下雪,怕还要耽误更多的时辰。”
余彦泽说道:“正好我们也要回去,这便一路,我们前边取马去。”说罢,便带着小队猛撑几下,慢慢开始滑行,逐渐加快,不一会便隐在前边的山脚后不见。
这两队人马行进速度之间的差距,是一个时辰后,徐熙才见到早已等得不耐烦返身来寻的余彦泽小队。两队合作一队,两兄弟也是继续边走边聊。
差不多将千山堡说了个遍后,徐熙问道:“那陈家小姐在做什么?”
“千山学堂。如今那些孩童可都听她指派。”余彦泽随口答道,但略略一顿,回头看向徐熙,说道:“你问这做什么?”
“随便问问。”徐熙顺口答道,不与余彦泽那别有用意的目光对视。
余彦泽没有再说什么,这路上的交谈,就此打住。
胡德昌、徐熙与余彦泽等人是在天黑不久赶至千山堡,让徐熙与胡德昌都感到惊奇地是,千山堡上空正绽开道道烟花,从堡中不断飞出的道道红线在半空中迸射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厚厚的积雪倒映之下分外妖娆。
这是千山堡研制的第一批烟火信号。在工匠们与千山学堂的学员紧密连结之后,有关火药的研制成果,被第一个用在了传讯上面。鉴于上次后金两旗的偷袭使得千山堡险些全军覆没,这种紧急情形下使用的烟火信号便被加紧研制,而今第一批生产出的烟火除留下一部分作为军用外,便趁着过年,拿出一部分燃放,顺便检验一下中间的次品率。而胡德昌等人见了,却仿佛不是在这偏远之地,许熙更是感觉异样,这繁华二字,再没有比得上京城了。
年三十的夜晚自然是喜庆而热烈的,这恒古延续的传统还将继续一代代地传下去。对于千山堡来说,就连那些女真人户,也都随着家家设宴。这占千山堡近三成还多的女真人家,不过一年多光景,便与汉人家相差无几。汉族的同化作用,仅此可见一斑。只是在千山堡,这种单边的影响并不明显,因为女真人带来的生存技能,对于千山堡的环境下生存的汉人,远比关内要多,众多的彼此学习、合作以及并肩抗敌,让千山堡内暗自施行的平等政策成为自然而然的产物,这一点,或许便是苏翎略微感到满意的地方。苏翎并未限制千山堡内民户的信仰选择,至于家中是否供着神仙、菩萨,都各随所愿,只要按千山堡的命令办事,便无人过问。这样的宽松放任,让年三十例行的拜神、供佛惯例呈现多种仪式,但这既没人统计,也无人关心,真要说信什么的话,怕是相信苏翎要多一些。
千山堡内的骑兵们在年三十这一晚,照例是分做两班,一半轮休,一半执勤,那些稍远一些的队伍,会在随后的换班中,得到补偿。因此,当胡德昌与许熙进入苏翎宅院的大厅时,满屋子都是相识或是陌生的武官。在京城硬被逼出来的观察力,使得许熙很快便发觉,这厅内有半数不相识的武官是新近编制的。老一辈武官,其实也就是一年左右,当初颁发的银质五星徽章仍然佩戴在胸甲上,而新来的武官所佩戴的五星,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新旧,这无疑是一种资历的暗示。千山堡还未制定进一步的武官级别制度,仍然是简单的小队二十人,大队则被扩展成二百人。依据屋内的武官数量,便能简单算出。千山堡每日都进行军训,只是大规模的骑兵战列训练还很少,但已经在郝老六牵头的小组内进行商议。徐熙判断出千山堡新近扩展的骑兵人数,不禁显露出些许激动的情绪,但很快便控制住了。在京城,这种场面很常见,除了不是武官外,各式各样的人都在许熙的接触范围内,这不动声色是必须做到的,为此,徐熙不免生出几分厌烦。按苏翎的指示,徐熙在京城露面,是一副贩运药材暴发的嘴脸示人。锦衣玉食、出入不能说是香车宝马,却也不曾再体验这山中跋涉之苦。这次回来,一是将京城的事务一一禀报,二来,也多少是有些想念之意。是故徐熙并未得到苏翎允许,便就快马赶回,而苏翎自然不会为此责怪。另一方面,那京城内的官员都已放了年假,无人办公,徐熙也就没了接近刘大人的机会,而手里的一些消息也需要说的详尽,单是几张纸已不能说的明白,再说,那边生意上自有胡德昌的人在打理,徐熙大可不管。
厅内仍然是几座火炉,一排案几上摆着酒食,武官们三三两两地坐在炉边。尽管此处不讲究上下级别,但武官们仍然是按照编制扎推坐下,大队长身边便是十个小队长,苏翎对此没有表态,按平常的规矩,只要没有安排任务,或是放假,每一个骑兵都必须跟着小队长,同样,每一个小队长都盯着大队长,久而久之,这都成了习惯。至于是否形成彼此之间的隔阂,眼下千山堡还远远不够这个资格。
晚宴,是在一声琴音中开始的。厅内一角设有一帘,一位女子正将琴音从内散出。这还是苏翎头一次如此奢侈,为此的代价是五升粮食。千山堡内聘请琴师的价格,让那七位女子总算摆脱借居的窘境,在千山堡,这样的人也唯有这几个不能肩挑手抬的女子,好在凭本事吃饭的规矩,让七人在千山堡中慢慢有了市场,而逢年过节的酬劳,已经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这仅仅是千山堡众多特殊之处的一个小例子。
依旧是老规矩,第一杯众人齐饮,第二杯敬阵亡的兄弟,然后便有事说事,无事闲聊。只不过多了若有若无的琴音,在座的武官也不懂,或许陈芷云与周青山略微说得出曲名。
“徐熙,说说京城的消息。”苏翎向坐在对面的徐熙说道。
“是,”徐熙应声之后,便开始叙说。他说得很慢,一路上并未携带太多的文书,很多都得靠记忆。
“京城。。。。。。”徐熙刚说两个字,苏翎便摇手示意,说:“先说与辽东相关的事情,其它的以后再谈。”
徐熙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这些事情要从头说起,自努尔哈赤攻下抚顺、东州、马根丹等城堡,朝廷上便一致主战。最先提出的,是山海关主事邹之易。”似乎是这些名字让徐熙有些头疼,他微微晃了晃头。毕竟接下来还有大串的朝中重臣姓名,写下来足以开出一张单子。
“朝中数次议事都以战为主,就连皇上也是这个主意。后面便以大学士方从哲、兵部尚书黄嘉善为首,督促各地调集兵马备战。按照那些大臣的说法,那努尔哈赤不堪一击,似乎一战便胜。”
苏翎等众位武官听见这么说,都无声地笑了笑。朝廷上没人知道努尔哈赤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估计他们想的,还是以前李成梁横行辽东时的样子。
“随后便是让兵部侍郎杨镐任辽东经略。”许熙摇摇头,说道:“朝廷调动了许多官儿,有些都记不清了。不过,调往辽东的都还记得。让总兵杜松驻扎在山海关。总兵刘綎、柴国柱等赴京听调。”
“不过,随后听说辽东有将无兵。准备就地征兵。”苏翎望向赵毅成,但赵毅成却摇摇头,这部分消息没有打听到。
胡德昌插言道:“这个我听说了。说是辽东都司传下令来,让河西河东一带停止科考,叫那些生员、秀才等人各自招募人马,若有功可赐给科名。并说凡是有家丁四、五百人的,便任命为副将、参将、游击等职衔,带起二、三百名的,任命为都司职衔。还听当地的旗军说,各堡现有的军士,固守一个月的,记大捷一次。固守半个月的,记中捷一次。坚守五天的记小捷一次。”
苏翎听得有趣,便问:“那么有人去么?”
胡德昌说道:“有,我认识的一个便聚集起五百多人,不过是不是被任命为参将的,便不知道了。”
郝老六笑着说道:“要这么着,我们人人都可以当个参将、游击了。这官儿都这么贱价了。”昔日一个参将便能将他们这些人悄无声息地逼死,如今见这么说,这反差可就大了。
苏翎说道:“辽东数十万人,还说无兵可用。”他摇摇头,对于辽东都司,没有比他们更明白卫所的实力了。
徐熙便接着说下去。“最初是定在六月出战,但据说是因饷银不足,所调兵马都无法移营,到了六月,没有一个是按期抵达的。直到清河堡战败之事报给皇上,才给了那杨镐尚方宝剑,总兵以下官员可以立斩。这上次传来的斥责辽东官员的文书便是这时下的。”
苏翎点点头,表示记得那上面的内容。徐熙便继续说道:“有了尚方宝剑,各地征调的兵马才开始动起来。时间是又定在**月间,但到八月底,有消息说只有宣大、山西两镇的兵马起程,总兵杜松的兵马还没出关,总兵刘綎到了京城,不过,他只带着七百多家丁。其余的,据说都还在筹办,根本就没有上路。”
苏翎想了想,说道:“照这个走法,怕是还要两三个月。”
徐熙说道:“我走之前,听说了杨镐上奏的内容,说所集的兵马都是羸弱不堪的兵卒,要重新调集可用的。”
苏翎等人听这么一说,都是哭笑不得,这不是又要几个月?难怪这努尔哈赤胜了这么久,居然就没有出现过其一直担心的报复,还有空到千山堡来捣乱。
“看来,怎么得也要到春季才会有战事。”赵毅成说道。这冬天封冻,他的辽阳一带的哨探传回消息比较困难,甚至长时间没有消息。
胡德昌说道:“我这次来,也是想说说这件事。我认识的几个商人,便是在抚顺被努尔哈赤捉去,但没多久就被放回来了。前些天我们见过一面,他将所见都说给我听了。我觉得这事还是跟你们说说的好。这次便跟着徐熙一起来了。”
苏翎便问道:“说说看,那商人都在努尔哈赤哪儿看到什么?”赵毅成更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胡德昌,这样的情报不就是最直接的么?他的哨探还很少见到能接近努尔哈赤的人。
“我认识的那个商人,原本便在抚顺开着铺子,生意倒是做的红火,每年怎么也得有数千两的进项。”说道这里,胡德昌连忙打住,这生意经一说来,便没完了,这可不是此来的目的。
“抚顺陷落之后,那人便被捉了去,不过,连他在内,有八省十六名商人都被放回来里了,还给了路费。”
“收买人心。”郝老六说道。这是简单的手法。
“他说抚顺被捉的百姓被编成一千多户,还可以寻找失散的家人,并且,据他说每家还给了牛、马、阿哈、衣服、被褥、食谷。每家分给大母猪两头,犬四只,鸡十只。这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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