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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舞-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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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和尚惋惜地摇摇头,说道,“好吧。老衲就把自己所知的真相告诉你,但是在说出真相之前,有些事也必须让你明白。”
  璇玑说道,“好,大师请讲。”
  老和尚随即伸出右掌,掌心凝聚真气,现出一朵金芒,仿佛掌中开出莲花,圣洁明艳。
  璇玑不由眉头微皱,道,“这是天机禅?”
  老和尚点点头,“正是。”
  “你是普光寺的?”
  老和尚伸手指了指身前的石凳,示意璇玑坐下。璇玑耐着性子坐了下去,这时老和尚才回答道,“老衲的确是普光寺的,净空是老衲的徒弟。”
  璇玑面色一紧,根本想不到这个老和尚竟然是达志大师。他不由疑惑地问道,“可是,相传你在达仁离世之后,也已圆寂。”
  达志点点头,说道,“当年达仁离世,我悲痛万分,突然对世事再无牵挂,便决定离开云游四方,做个闲暇僧人。至于圆寂一事,也是我特意安排净空传出去的。”
  璇玑问道,“既然已经离开,何必再管世事?”
  达志微笑道,“我是为了普光寺的一门绝学才回来的。”
  璇玑说道,“普光寺的法术我都清楚不过,何来什么绝学?”
  达志摇头说道,“世间万法博大精深,又岂非能全部知晓。这门绝学高深莫测,非一般人可以习得。就连净空如此慧智却也参不悟这其中的妙法,实在可惜。这门绝学只以口授直接传于掌门,只是当初净空未能悟得,我本想过一段时日,再回去传授,可惜他却比我早一步离世。法慧他们几人还未到此修习的境界,若我离世,这门绝学便要在我手中断绝。”
  达志顿了顿,接着说道,“没想到,我却找到了你。”
  璇玑疑惑道,“与我何干?”
  达志笑道,“你有此根基,便可修习此法。此法是普光寺最高禅境,不为外人所知。你已习得天机禅至高层,当能感受到它的威力,然而此法却要高出天机禅千万倍。”
  璇玑道,“哦?这究竟是什么妙法?璇玑倒是愿意听闻。”
  达志又伸出手掌,掌心捏着天机禅口诀,旋出一指金光弹向一边如同成人大小的石块,只见那石块顿时被击成碎块。随即,他收起手掌,袍袖向着另一边同等大小的石块轻轻一挥,金光只是乍然一现,那块巨石竟然砰的一声在空气中散成粉末,消失于无形。
  璇玑面色大变,望着粉末渐逝的半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达志笑道,“这就是普光寺的最高禅境,般若禅。”
  璇玑收摄心神,赞道,“果然是妙法,精湛,精湛。”
  达志说道,“你不必惊叹,你已在此法中,只是还未融会贯通。”
  璇玑怔愣道,“大师何意?”
  达志挥手四周,说道,“这里就是般若禅境,你以天机禅的根底和你不屈的意志,还有一直牵累你的强大的意念,已经跨过了般若禅最难跨越的难关。若非如此,你又如何来到老衲所在的禅境呢?”
  璇玑听罢更是迷惑,“我还是不明白。”
  达志微笑道,“般若禅强大至极,能在你身周筑起无坚不摧的结界,若非习得般若禅根本无法进入,又何来摧毁。这便是般若禅的强大之处,老衲结起般若禅,以摄受的方式让你修习。般若禅练就需要自身深受痛苦,那种痛苦是曾经历劫,每个人心中皆有魔障,没有几人能够重新历经苦楚而不退缩。净空正是因为心中魔障作祟,渡不了这种重历的悲辛苦痛。”
  达志收起笑容,说道,“而你,却因魔性对于苦痛有另外一番见解,所以重历对你而言,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司徒璇再次离去,只是让你断却最后的烦恼而已,你心无憎恨便是得道。”
  璇玑问道,“大师的意思是,我已清除了魔性。”
  达志摇摇头,“司徒璇只是你成魔的原由之一,你若能将所有心中魔性都能如此看待,便是你的造化。如若不然,你仍将恶业难除。”
  璇玑起身嘲弄道,“还有什么是我无法清除的呢?”
  达志郑重其事地说道,“当你听完你娘亲,你婆婆的遭遇之后,你再细想吧。”
  璇玑盯着达志如炬目光,心中不免生起一股寒意,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人间惨境,究竟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86、第八十五章 禅缺

  达志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璇玑,手里的念珠缓慢地拨动着,口中持续低诵着天籁般的佛音。般若禅中陷入一片难以言语的寂静,好似全身的污血、病苦、悲伤都缓缓地从头顶流向脚底,一点一点渗出体外。
  璇玑自然而然地回首往顾四周,只见般若禅虚幻的结界之外,呈现了好一片世间万象。
  叶子沅深情不悔的目光,像一片温暖的阳光,在他的记忆里搜寻着已经逝去已久的温情。
  云叶疯癫痴魔的神态,就像一面透亮的镜子,仿佛折射出了未来的某一日自己的下场。
  还有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弟子,或娇媚,或刚强,统统逃不过世间最后的生死轮回,所有人我执的病态,却没有人会去想究竟的终点在哪里,死亡来临之后灵魂又是怎样的去处?
  世人果然是愚痴的透顶,自己又何尝不是?
  璇玑优雅轻柔地微笑,戾气的眼神中渐渐放射出柔和的光来。他神情安然地坐在达志的对面,开口说道,“大师还有什么隐情,尽管说吧。”
  达志甚是满意地点头微笑,知道他已经跨过了般若禅的又一个坎,悟透了人生难逃一死,若是执迷不悟难以逾越生死轮回之处。世间万象皆是无常,生死无常,亲友无常,贫富无常,一切无常。
  有什么可以恒长不变呢?
  璇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他若是想要融会贯通般若禅,并非只靠这些就能成功,哪怕他已得天机禅的真传。若是他跨不过下面一道关,般若禅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但是达志似乎对他颇有信心,这个年轻天赋异常的孩子,是百年难遇。他虽然人生曲折坎坷,然而却依靠不屈意志存活到现在,并在魔性与本性之间游移。在天魔咒如此狠烈的诅咒下,依然没有泯灭他的本性,哪怕只是稍存一丝,但也已经是天大的奇迹。
  他自小在佛音佛光的缭绕下,本来便已打下深厚的基础,只要有高人点拨和引导,想必得道之日近在眼前。如今他已证得许多道理,并已深信不疑。想要达到般若禅的至高境界,他还必须做到一件事,然而他身上已初成的魔性和天魔咒,是牵绊他掌控般若禅的最大敌人。
  达志收摄心神,直视璇玑,说道,“你娘亲仍然在世,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你出生的那一个夜晚,我把她从大火中救了出来。”
  璇玑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说道,“她现今在何处,为何二十多年都不来找我?”
  达志接着说道,“她在大火中虽然幸存下来,但是面容俱毁。然而这些并非阻碍她来同你相认的缘由,真正让她不敢与你相见的原因是,她对你心中有愧。”
  璇玑微微怔楞,说道,“有愧?为何?”
  达志说道,“你出生的那一个夜晚,她遭逢变故,心爱的丈夫死于非命,满心的怨恨无处宣泄。在你降临人世的时候,她许下了一个来自魅族的恶毒诅咒,直到她清醒过来发现已铸成大错。她一心求死,所以将你托付给了为她接生的产婆,也就是抚养你长大的方婆婆。那时她万念俱灰,若非老衲当时正巧在那附近,她也许已经灰飞烟灭了。”
  达志顿了顿,看着璇玑面上现出一丝冷冽,隐约察觉他心中已经出现魔性波动。但是这一关他必须直面,否则过往所作的努力皆是白费。
  达志微微皱眉,继续说道,“被老衲救下后,她被大火烧伤昏迷了多日,醒来之后她仿佛换了一个人,理清了所有头绪。她心中定下了计划,首先是要找到杀害你爹的真凶,其次就是找到破解你身上诅咒的办法。一件事你已替她完成,她很是满足,也为你自豪。想那云叶威风八面,如今却是疯癫模样,也算是报仇雪恨了。可是你身上诅咒的破解之法却是困难至极,加上现在又有一只幕后黑手在翻云覆雨,将你逼入绝境,她心中也是苦上加苦。”
  璇玑说道,“那为何不来寻我,为何不与我一起承担,难道她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愿知道吗?”
  达志苦笑道,“你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璇玑一怔,“什么时候?”
  达志说道,“当年你去百忧谷,在崖底救你性命的女子,便是你的娘亲。”
  “啊。。。。。。”璇玑长叹了一声,回想起在崖底的那一幕幕,心中不禁温暖乍现。那时,神秘婆婆得知他真名时恍然大悟的神情,如今想来才知当时的自己真是蠢笨透顶,竟然没有发现婆婆眼中那丝慰藉,是多么温情和真切。
  她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轻易透露天魔诀,无非是想保护他。而她一再逃避有关天魔诀的隐秘,更能证明她所知甚多。都怪自己当时妄念太多,加之徐心瑶伤重未醒,才没发觉婆婆刻意隐藏的关切和激动。
  璇玑心中懊恼不已,但转念一想,又记起她满面破损,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不难想象这么多年她饱受了什么样的苦。悲痛之余不免升起一股愤怒,体内不同的真气在全身胶着奔腾,他双手紧握拳,指关节发出嘎嘎的声响,皮肤被握得泛出青白色。
  达志忙唤道,“璇玑。。。。。。”
  他猛然从极怒中醒过来,血红的双瞳射出冰冷的目光,他低头注视着青筋凸现的双手,只觉得胸口有股气息盘踞待发。
  他摊开双手,只见掌心隐约有红光闪现,他阴森地冷笑了一声,毫无语气地问道,“她人呢?”
  达志微微失望,没想到他心中的魔性还是占据了上风,口中仍说道,“应该在魅灵居。”
  璇玑点点头,起身问道,“那我婆婆呢?”
  达志长叹了一声,心想:如今听闻娘亲的经历,璇玑已经控制不住自心。若是再让他见到方婆婆的模样,他会是怎样的一种愤怒和仇怨。
  不敢想象。
  然而,达志却必须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只有经历所有的人生疾苦而不动摇自心,参透生死无常,悟遍生死轮回的种种。人生冤仇化作一颗悲心,无恨无怨,慈悲众生,最终才能证得那崇高的果位。
  达志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去,向着身后一幢简易的木屋伸出了右食指。
  璇玑轻蹙了一下眉头,脚步顿了片刻,因为那间木屋透射出一股冰冷的气息,那是。。。。。。死亡的味道。
  他只是稍稍犹豫了一瞬间,就迈开步子向着木屋走了过去,他的心死过无数遍,就算这次也是,也不过多死一回而已。
  他面露笑容,冰冷的目光直视前方。
  转瞬间,他已到木屋门前,身后传来达志颇为不甘的叹息。璇玑大手一挥,撩开门帘,长身而入。
  木屋中除了一张板床,空无他物。
  板床上覆着一块白布,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整张床。从白布凹凸的形状可以看出,白布之下躺着一个人。
  死人。
  璇玑已经嗅出死亡的气息,那样铺天盖地地包围着这间屋子,就连他微弱的呼吸和驿动的心跳都被无情地消掩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走近板床,伸手就要去掀那张白布,然而当指尖接触到白布趋于冰冻的温度时,他竟然停下了手势,在白布的上空微微颤抖着。
  屋外隐约传来达志的声音,“人生谁无一死,何不看开?”
  璇玑面露愠色,冷冷道,“但要看她是否死得其所?值不值得得由我决定。”
  他稳住颤抖的手,猛然掀开那张白布,只听哧的一声,白布飞扬在半空,散出一股腐朽的气味。
  尸体,一具冰凉的尸体。
  璇玑将视线从尸体的腰际移向面部,瞬间一种奔腾澎湃的怒火在胸口燃烧起来。什么样的死状他没有见过,就算他亲自动手杀人也不会有此刻这样的震惊。
  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还是一张脸,眼窝处就像两个深深的黑洞,腐烂的皮肉粘连在一起。嘴唇龟裂破碎,血渍风干在唇边,甚至看不到完整的唇形。伸手轻柔地扳开牙关,舌头已经齐根而断。
  璇玑脚下一软,匐倒在床前,他紧紧地靠在尸体上,凄然地惨叫了一声,“婆婆。。。。。。”
  是的,这个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的就是方婆婆,是抚养他长大的唯一的亲人。上一次相见还是他十岁的时候,婆婆亲自将他送上普光寺,他依稀记得那时婆婆在身后孤立的身影,还有她热泪盈眶的慈祥面容。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为什么?”他猛地击向坚硬的地面,怒吼道。
  木屋微微颤动,仿佛是在呜鸣。
  达志站在屋外,透过窗子看着璇玑萧然的背影,黯然摇头说道,“无影堂得知当年带走你的产婆,就住在鲁西村。然而知你确切下落的只有你婆婆一人,那些无辜的村民因为不知道你的所在,便遭了毒手。无影堂为了找你,不惜屠杀了整村的人。他们带走你婆婆,把她长时间幽禁在百忧谷附近的石洞里。”
  璇玑不禁懊恼,当初他几经百忧谷,却从不知道婆婆与他只不过咫尺之遥。
  达志接着说道,“然而你婆婆却不愿说出你的下落,不管对方使尽什么样的招数,都无法撼动你婆婆想要保护你的决心。他们用尽酷刑,砍剁她的手指,挖出她的眼睛,你婆婆不惜咬断舌头,防止自己不慎泄露你的行踪。幸好你娘亲那时混迹在无影堂,见到婆婆正是当年救命产婆,便暗中帮助,不遗余力地招抚。你婆婆虽然一直活着,却在那石洞中彷如死尸,若非你娘亲用法力维系她的生命,恐怕她根本撑不了这么多年。”
  达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璇玑的背影,他的身上逐渐散发出浓烈的妖气,寒冷的气息弥漫在四周,这正是达志最担心的状况。
  璇玑突然起身,问道,“为什么她如今却死了?”
  达志苦笑道,“毕竟她年岁已高,撑不下去了。你娘亲感恩她对你的恩情,拼死将她的尸身偷运出无影堂的地界,用魅族的护魂丹保存她的尸身。”
  璇玑回转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面对达志,“多谢大师多番招抚我的娘亲,又妥善安置了婆婆的尸体,璇玑感恩不禁。”
  说罢,便要越过达志准备离开。
  达志伸手一拦,注目凝视。璇玑的目光和苍白的脸颊,还有他身周散发出的隐隐黑气,那已经不是璇玑了,那是地狱来的恶鬼魔魇。
  “你要去何处?”
  璇玑目光一扫,冷冷地说道,“讨债。”
  达志后退了一步,说道,“为何执迷不悟?”
  璇玑冷笑道,“为何要悟?我悟透别人,又何人来悟我?他们人人都要我死,好吧,既然是死,不如一起了断,我宁愿负尽天下,也绝不让天下来负我。”
  达志默默说道,“你如何来未必能如此去。你修习的残缺,是阻碍你离去的因缘。”
  璇玑昂首阔步走向来路,只觉四周气体波动,仿佛一道无色无息的墙。他伸手探向拦住他去路的气流,好似其中有种力量在阻止他离去。
  般若禅。
  他回头看向达志,只见他凝神而坐,双手捏印,口中流泻出洗涤灵魂的伏魔咒。
  谁是魔需要降服?
  是世人。
  想用般若禅来阻碍他,他绝不允许。
  他长啸一声,拔身而起,体内几道不同的真气同时发力,身周焕发出道道艳彩。金、红、白、黑,四色交织在一起,凝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斑斓,像一条奔腾的巨龙,缠绕着璇玑的身躯,猛然撞向般若禅的结界。
  嘭的一下,般若禅结界的那道气流,砰然飞散在空气中,隐约贴合在璇玑四色交织的光彩中,怪异非凡地与他无二无别。
  达志“咦”了一声,不禁在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璇玑从迷雾中走了出来,就见那叶子沅深情地凝望着他,脸上露出放松的笑颜。
  他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便飞快地掠过了她的身前。叶子沅面上一暗,已察觉到他的不同,他身上透射出来的感觉,是那样陌生和冰冷。
  他,不是法静,也不再是璇玑。
  他究竟是什么?
  是毁灭一切的根源。
  叶子沅转身掠向他身前,拦住他说道,“你要去哪里?”
  璇玑冷笑,“毁灭。”
  叶子沅露出哀怨的神情,“难道你忘了璇师妹,难道你仍然放不下心中仇恨?”
  璇玑轻轻推开她,“我恨这天下,我会一点一点毁掉它。不用难过,等我结束这一切罪孽的时候,我会回来,把你们一个个带去无边的地狱,和我一起生生世世痛楚悲鸣。”
  叶子沅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慌无措地趔趄了几步。
  璇玑放声大笑,那么豪情,却又那么令人惊惧。
  叶子沅目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但这一次她却相信他会回来,他会回来结束她的生命。这样也好,不是吗,至少她不用再为了多年前的懊悔而遗憾终身。
  毁灭,也许是新的开始。



87、第八十六章 雪川雷吟剑

  尘封的记忆,仿佛被撬开了一扇大门,从心底深处某个沉淀的角落里慢慢苏醒。残破的房舍,野草丛生的院落,像是记忆的碎片,在拼凑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微风轻扬地划过脸颊,好似一双温暖的手,在轻柔地抚摸。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的香草气息,嗅在鼻间浑然忘我。夜色笼罩,世间一切恰如其分地淹没在浓浓的黑幕中。
  久无人住的庄子孤独地矗立着,虽然败落,却依稀能发现曾经喧闹悠然的痕迹。
  苏锦秋呆立在院中,细细地品味着久别重逢而来的惬意。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她和他共同建立起来的辉煌,这里曾经耗费了多少他们的心血,这里也曾经遗留下了多少他们的温情蜜意。
  她的手温柔地在木栏上滑过,仿佛抚摸的是她眷念的男子。他们一起搭建房舍,一起耕作洗衣,一起修行参悟。曾经的点点滴滴,充斥着幸福和美丽。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嗜杀的夜晚灰飞烟灭。
  这里的喧闹,这里的悠然,还有她一生的爱,都被毁灭在充满着仇恨毒杀的一刻。那个时候,她唯一懂得了一个道理,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物可以恒长永久,包括幸福。
  颤抖的手紧扣在木栏上,指甲被掐得咯咯作响,心里头的恨和怨,无处宣泄的苦闷,是掌控她人生的最大恶敌。
  泪珠沿着凹凸的脸颊落下,却如何能洗清她心底的怨毒?
  苏锦秋伸手轻轻抹去泪水,缓缓地走进了前方一间屋子,里面的摆设还是如同那夜仓皇逃离时的景象,只是沾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蛛网。
  墙上的字画,破碎的茶壶和杯盏,仿佛每一件事物,每一个角落都会勾起她的某个回忆。她坐在床沿,伸手抚摸雕花的床柱,这些雕饰都是他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心意。
  “大哥。。。。。。”一声悲戚的叫声,终究没能抵住盈满眼眶的泪水,她扑倒在床柱之上,嚎啕大哭。
  凄凉的哭泣声,在死寂的林中回荡,好似孤魂野鬼在绝望地哀鸣。
  良久,良久,直到眼泪在脸颊上被风干,直到嗓间干枯的发不出声来。
  柔情密爱过后,她想起了毁灭这些的罪魁祸首,她更想起了她孤苦伶仃的两个孩子,还在水深火热中被迫害。她突然想起了许多许多的事,许多令她无法安定,无法继续悲伤的义务。
  焰休的魔军,已经集结在了雷门山下。重重的包围,势必要把整个天雷门从世间铲除。也许曾经的所失挚爱是引发他成魔的因,但是却无法抹去深种在他身体里的那段诅咒,那才是造成他真正疯魔的因缘。
  苏锦秋踱步走到后院,抬头望天。
  一边是丈夫为她而背叛的师门,一边是她最亲最爱的儿子,如果他们相争起来,她又该如何抉择?
  当年,秦莫背叛师门,完完全全是她的牵累。他原本可以成为天雷门的掌门,可以成为一代大侠,可以受尽万众景仰。他可以娶一个名门正派的妻子,造就一段佳话。
  然而,他全都舍下了,义无反顾,从此在世间销声匿迹。在天雷门,他是不折不扣的罪人,被人唾骂和鄙夷。在世间中,他是一个秘密,是一个突然消失无踪的秘密。
  原以为,在这里,在小桃源里,他们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等孩子出世,她会卸去一身灵力,从此只过平凡人一般的生活。
  原来幸福就是这样的吝啬,当你幸福爆满的时候,它会远你而去,会让你从幸福的高处狠狠地摔落下来。
  苏锦秋忍不住苦笑,是她太奢求无度了,得到了世间一切的美好,结果才会如此地悲凉。
  她举目望去,后院的杂草生的又高又密,和从前的整洁干净全然不同。
  那时候,秦莫会把草地割得平平整整,然后在上面修炼习武。而她会安静地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等他修炼结束就会送上一碗清凉的水让他饮用。
  那个情景,太真实了,仿佛就在眼前。。。。。。
  蓝天白云,异常地分明,日头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下来,鸟语花香伴随着如行云流水般的真气,在微微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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