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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笛振武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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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一个小身形如殒星般飞坠悬岩之下。

两和尚电闪扑去,伸手就抓,已是迟了一步。

司徒文半空中睁眼一看,云雾迷蒙,深不见底,不禁魂飞魄散,登时昏死过去。

待他悠悠醒转,细看之下,几乎又晕了过去。

原来他此刻正被半壁中一株斜伸出去的虬松枝桠夹住,上望白云悠悠,下视晦雾迷蒙,岩壁陡立如削,他不能上,也不能下。

若不是这株虬松,恰好把他挟住,怕不早已粉身碎骨,哪里还会有命在,所幸铁笛并未失去,仍紧握手中,他忙朝腰里一插,空出两手,小心翼翼的,把身体自枝桠之间拔出,改为蹲坐之势,立觉轻松许多。

“好的,笑弥勒,还有……有一天我也要你们尝尝这坠下绝谷的滋味。”

他又饥又渴,还要忍受太阳的熏晒,虽然是冬天的太阳,但对于一个又饥又渴的人,威力仍然不可小视。

天晚了,他想不出脱身的办法,枭鸣猿啼,倍增恐怖,刺骨的寒风,不断吹袭,如万针齐扎,骨痛肤裂,他咬着牙,不哼一声,他知道苦难一直在跟踪他,不让他有片刻的喘息。

天明了,太阳又升,他已被饥渴疲累折磨得半死,只觉耳鸣心悸,头晕眼花,腹痛如纹,嘴唇龟裂,但他仍撑持着,他要支持到最后一分钟,然后,他想象着,坠下深谷,纷骨碎身,于是——一切都结束了。

日影又西斜,他已感到无力再支持下去,他的忍受已到了极限,他想,迟早总是一死,在这悬岩削壁的中央,猿猱难渡,他还有什么希望。

他回想他遭遇的种种,他的理智在呼叫着他不能死,但命运之神却逐渐地把他带向死亡。

在神思恍忽中,突见一段粗如儿臂的乌黑山帘,从头顶一块小小的突出的岩石上倒挂下来,他喜极欲狂,自责何以不早注意及此,虽然脱险无望,但在那突石之上,总比虚悬树上好些。

他不遑细想,急向那粗帘抱去,只觉那藤入手油滑冰冷,那藤忽的自动往上猛升,宛如有人牵拉,呼的一声,被拉上了突石,突石之后,却是一个五尺见方的石洞。

他一松手,那乌光油滑的藤子却向洞中遁去,他不禁亡魂皆冒,原来他所抱的乌藤竟是一条大黑蛇,此刻已入洞无踪。

他急掣铁笛在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洞口,冷汗直流,他极想躺下来休息一会,但他不敢,他怕那巨蛇出洞吞噬了他。

干耗了一个时辰,将几平要发狂了,饥渴使他恨不能抓起土石来啃,洞口周围,寸草不生。

他疯狂的挥动手中铁笛,一阵阵的呜呜怪啸,尖锐凄厉,震得四峰回应。

洞中那蛇,似乎受不住那笛声的刺激,呼的一声,直抢出洞,昂头作势,红信盈尺,腥涎滴滴,随着笛声,不停的摆动脑袋。

他一看这怪物,头生肉冠,眼如寒星,一个三角怪头足有蒲团般大,而颈细如姆指,颈以下则逾儿臂,半身尚在洞内,不知有多长,丑狞恶绝伦。

他顿时手瘫脚软,惊魂出窍,笛音一止,那怪蛇也随着不动,张口欲扑,他又下意识的挥舞起铁笛,那怪蛇立即凶焰一敛,随着笛声摆动怪头。

他看出了端倪,只要笛声不止,那怪蛇就不致伤他,但,这样耗下去,如何了局呢?何况他已到精疲力竭之境。

他忽然想起,这铁笛在峡谷中初入手时,曾经试验过击石成粉,何不冒险一击,死里求生。

他心念一决,猛抢铁苗,一阵疾舞,乘那蛇怪头转动不已的时候,一偏势,狠命向怪头击去。

“喀!嘭啪啪!”两声,那蛇头立被击得稀烂,蛇身一阵扭搐,直向岩壁滚落,此时才看出,蛇身竟长达三丈有余。

就在蛇身滚落的一刹那,他也力尽倒地。

饥渴又使他从昏迷中苏醒,他缓慢的挪动着身躯,费力的向洞中爬去,他希望能在洞中寻到点食水,滋润一下焦热的喉头。

洞内阴寒之气袭人,渐行渐窄,五丈之处,已到了尽头,只见一个四尺见方的石槽,槽内注满清水,他手足并用,连爬带滚的到了槽边,迫不及待的俯身就槽,张口就喝,水寒彻骨,微带甘芳。

突然——他发现水槽中央,长着一株青草,草叶翠绿如玉,一共只有九片,中央却有一个金红色的果子,他喜之不胜,不是正好用以充饥吗?

伸手一捞,捞了一个空,定睛一看,不由失笑,原来那果子生在槽边壁隙里,水槽中,不过是倒影而已。

此时,他饥火如焚,也不管吃得吃不得,用手连根拔起,一起往嘴里塞,果叶入口即溶,甘苦无比,低头一看,那水槽内的水,已点滴不存,不禁连呼:“怪事!”

他却不知,他所吃的草果,叫做“九品兰实”,乃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异宝,数百年不一见,功能洗髓换骨,平添一甲子以上的功力,他天缘凑巧,误打误撞的碰上。

凡是这种灵草异果,都有绝毒的蛇虫守护,他来时,正值九品兰实届熟之时,同时他手中铁笛所发的怪啸,可巧正和驱使蛇虫的声音相同,所以那怪蛇受不住那笛声的刺激,放开守候了不知多久的灵药奇果,窜出洞来,铁笛本是上台奇珍,无坚不摧,而那怪蛇又被笛声所制,所以能让他轻易得手。

服下兰实之后,只觉通体舒泰,饥渴全消,不多时,一股热力,自丹田升起,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逐渐,那热力愈来愈热,流窜之势也愈来愈猛,他大感骇然,以为是误食了绝毒之物。

忙按照以前他父亲玉面专诸司徒雷所授的初步内功心法,端坐运功,他不运功还好,这一运功,立觉全身如置身烈火之中,灼热难当,而那流窜的力道,恍如浪涛汹涌,江河决口,猛冲猛撞。

全身汗出如浆,比火焚刀剐还更难过百倍。

双目赤红,嘴唇翕张,满洞翻滚。

此时,他神志已经不清,渐渐滚出洞外,离那洞口突石边缘也愈来愈近,但他懵然不知,依旧乱滚不休。

忽然——

身躯落空,向谷底直泻而下,砰的一声巨震,四肢一阵抽搐,寂然不动。

原来那洞口距谷底,只有十丈来深,这谷是有名的“云雾谷”,谷底终年雾气不散,所以看去深不见底,而下面全是湿软土地.野草蔓生,不然他跌下来,岂有命在。

因为这猛然的一震,而又适在“九品兰实”的功效发挥到顶点之时,竟然被叩开了“生死玄关”之窍,这种奇缘巧合,真是匪夷所思。

这是武林中的奇迹,而这奇迹发生在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小孩身上。

对于武林的未来,是祸?是福?只有让事实来说明。

他一觉醒来,只觉浑身舒畅,百脉畅通,精力充沛,一个身形似有飘然而起之势,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感觉,大喜过望,一挺身跃起,这轻轻一跃,身形直腾起三丈之高,他骇异莫名,不知是一回什么事。

他在迷茫中,知道自己坠下谷底,心虽明白,但身不由主,自忖万无生理,岂知反而发生了这种反常的怪现象。

而原来朦朦不清的深谷,这时在他眼中,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自己尚不知道,他生死玄关之窍已通,此刻功力已足可与江湖中顶尖高手抗衡,只是他仅学过几招剑法,其余武功一概不会,是以不能发而为用而已。

他欢叫一声,起身向谷外奔去,一跃数丈,如巧燕掠空,星丸跳掷,这一天一晚的离奇遭遇,一使他顿时变成另一个人。

出得山外,首先一充两日来的饥肠,然后,顺山麓而行,因他不敢直走官道。

蓦然——

一团火红的影子,迎面疾驰而来,他闪身向侧一让,可煞作怪,那红影却停身不动,一看,赫然是把他通落悬岩的氓山笑弥勒,他不由惊得一怔,这真是冤家路窄了。

虽然他怒气填胸,目眦欲裂,但,他知道他不是人家的对手,要报仇还不是时候。

笑弥勒蓦见司徒文的面,不由惊咦了一声,连退三步,忖道:“这小子可真是命大,坠下绝谷而不死。”更令他惊异的是,两日不见,这小孩好似变了一个人,眼中棱芒毕露,竟自使人不敢对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难道是碰见鬼了。

沉默——双方都不开口。

笑弥勒按捺不住了,阴阴一笑,试探着道:“小施主,这两天你到哪儿去了?”

“这个不用你管!”说完,双目一瞪,精光暴射。

笑弥勒不自禁的又退了一步,心中连叫:“怪事!”

但他毕竟是凶残成性,方便铲一顿,狞笑道:“小鬼,你别凶,随你佛爷回家去吧!”

说着,伸手上步,向司徒文抓去。

司徒文不敢招架,向旁一闪,这一闪足有一丈开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来功力,左手掣出铁笛,一抢。

一阵慑魂夺魄的呜呜怪啸,破空而起。

笑弥勒脸色大变,莫非这小子先前是故意装出功力不济的样子,我得小心应付。

方便铲一挥,一招“泰山压顶”,疾途电闪的向他当头劈落,势强力猛,铲挟千钧劲道,铲未到,劲风已袭体。

他招架无从,走避也已不及,眼一红,右手实自袖中伸出,本能的猛力一挥,一股狂飚,应掌而发,掌挟嘶嘶破空之声,砰的一声,方便铲被直荡开去,笑弥勒也被当场震退三步,面如土色,愕然怔住。

他自己也是大吃一惊,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随便的一挥掌,就能震退对方。

他心念一转,想起所吃的金红色异果,莫非那东西是什么宝物,能使人平空生出功力?

不错,准是这么一回事,不由信心陡增,脸上惊悸之容一扫而空。

他心中的高兴,真是难以言语形容,他居然有了功力,而且,一掌震退笑弥勒。

笑弥勒逼他坠岩的事,又闪上心头,脸上杀机倏露,右手两指在袖中轻弹,左手铁笛,向空一阵猛挥,呜呜怪啸之声,高响入云,愈来愈烈。

笑弥勒被这慑魂夺魄的怪声,弄得心悸神摇,血翻气涌,无论如何运功宁神,兀自不能抵挡那椎心的怪声,面上渐渐显示痛苦不堪之色,汗珠滚滚而下。

司徒文并不知道这铁笛的啸声,有这样妙用,他挥笛的本意,只是发泄胸中这些日来的抑郁之气而已,见笑弥勒痛苦之情,才顿然醒悟。

笛声停了,他一步步向笑弥勒身前欺去。

笑弥勒眼中顿露惊骇之色,但身形却无法挪动。

司徒文巧食“九品兰实”平空生出一甲子以上的功力,而功力却由笛声中传出,如遇功力不及他的人,当然无法抗拒。

十步,八步,五步,三步……

笑弥勒兀自不能动弹,显系内腑已为铁笛的怪啸声所伤。

他——缓缓举起铁笛,一咬牙,猛然向笑弥勒当头击落,噗——的一声,红光崩现,惨号声中,肥大的身躯,缓缓倒下。

他不由怔住了。

他居然杀了人,他心中升起一丝悔意,他在想,他该不该杀他,但他想起他父亲的惨死,家中数十口人的血淋淋的尸体,数日来被人不断追杀,而他——笑弥勒把他退下悬岩,若不是诸般巧合,他已早死多时。

恨,淹没了那一丝悔意,他想,凡是恶人都该死。

他看了地下的尸体一眼,转身想离开。

“小鬼别走!”随着这一声猛喝,场中射落三人,成品字形,把他围在中间。

他倏地转过身来,一看,三个狞恶丑怪的和尚,凶睛灼灼的凝视着他,不时一瞥他手中的“坎离铁笛”。司徒文一声不吭,冷冷注定三人。

“小子胆敢击杀我门下,小小年纪,胎毛未干,乳牙未退,竟这般心狠手辣,不亚于你那鬼师父!”居中黑塔也似的那个年在六旬上下的和尚,厉声喝斥。

他本想又要开口说出他没有师父,念头一转,所有的人都这样说法,分辩又有何用,只由鼻孔里哼了一声。

旁边两个枯瘦和尚,凶睛一瞪,向老和尚道:“师父,还与他论什么口舌,干脆毁了他吧!”

黑塔似的老和尚,微一挥手,止住两人,又复向司徒文道:“小子,你只说出你师父的住所,饶你一死,伤我门徒一节,也就此拉倒!”

“如果我不说呢?”

“嘿嘿,不怕你不说!”倏伸巨灵之掌,向司徒文抓去。

“住手!”一声断喝传来,一股刺耳阴风,劲向老和尚背后射来,他忙不迭的收手侧跃,避过掌风。

“哈哈!幽冥秀才,黑白双判,久违,敢是要架我铁佛觉空的梁子?”老和尚转过身来杰杰怪笑一声之后,沉声道。幽冥秀才折扇轻摇,先向司徒文阴阴一笑,然后道:“岂敢!

岂敢!只是阻止大和尚伤我小友而已!”

“你看那是什么?”铁佛用手一指丈外的尸身。

幽冥秀才一心注在司徒文身上,怕他伤在铁佛手下,那心中的希望,岂不是落空。此刻,顺铁佛手指一看,赫然一具大红袈裟的和尚尸体,一个光头已被击成稀烂,血肉模糊,想见下手之人,心狠手辣之至。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你这位小友的杰作……”

幽冥秀才、黑白双判同时惊退一步,怀疑的望着司徒文,只见他目蕴精光,气定神闲,大惑不解,与几日前所见,判若两人,心下想道,这小鬼莫非故意装成不懂武功的样子,险些被他瞒过。

“大和尚准备如何处理!”

“血债血偿!”

“大和尚可曾考虑到铁笛主人……”

铁佛面上立即掠过一丝阴影,但又瞬即平复,狞笑道:“老纳今天必将这小子带走,亲自向他师父讨还公道。”

幽冥秀才缓缓言道:“此小友与敝教有些渊源,大和尚不能将他带走!”

铁佛面上一寒,欺上一步道:“阁下来免欺人太甚,难道我这徒儿该白死不成。”

黑白双判冷哼一声,两个瘦和尚则随着跟进一步。

幽冥秀才一摇折扇,阴阴一笑道:“依大和尚之见呢?”

一阵飒飒破空之声倏告传来。

十余人影,纷纷纵落场中。

司徒文右手两指在袖中连弹,这是他激动时的习惯。

幽冥秀才若无其事的轻摇折扇,阴阴的道:“各位!想不到又在这里不期而遇,让在下来引见。”用手一指三个和尚道:“岷山大悲寺住持,伏虎降龙二尊者,还有一位笑弥勒、喏,在那边!”说着用手一指地下的笑弥勒尸体。

众人一看茫然不解。

三个和尚眼中几乎冒出火来,狠狠的盯着幽冥秀才,他恍如未觉的又朝纵落的人一指道:“一庄二堡三谷的主人,巫山三魔,哦!不,巫山三侠!”巫山三魔啼笑皆非。

他接着又指道:“白发仙娘,红须人屠,火德星君!”

白发仙娘怒哼一声道:“死秀才,别在老娘面前张牙舞爪的!我看不惯你那一套。”

“哈哈!仙娘火气不减当年!”

“油嘴滑舌!”

白发仙娘双目一瞪,鸠头拐杖猛向幽冥秀才点去,幽冥秀才一闪身,折扇疾点袭来杖头。

鸠头拐杖中途一撤,“寒鸦投下”、“斜飞乳燕”、“玉女投梭”一招三式,狠辣兼备,快捷无伦的同时点向对方“璇玑”、“乳中”、“腹结”三大要穴。

幽冥秀才冷哼一声,身形左闪右避,手中折扇,乘虚蹈隙,同样的还攻三招。

众人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们两人动手。

两人乍分倏合,转眼之间,交手了十招。

司徒文铁笛向空一挥,呜的一声刺耳怪声,应手而发。

众人不禁惊异的把眼光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幽冥秀才与白发仙娘,也适时住手。

他眼中闪着怨毒的光芒,一步一步向白云庄主神剑无敌蒋桐欺去。

众人的眼光也随着他的身形移转,不知道小孩将要做什么。

白云庄主虽然惊异他的动作奇怪,但心里却暗自高兴,他正愁在这么多黑道高手之前,无法下手,而他却自己找上来,阴恻恻的一笑,也自迎上前去。

场中空气,随着白云庄主的上步而倏呈紧张。

一庄二堡三谷中人,是希望他能毁在白云庄主手下,其余的人则担心他如真的被毁,那希望岂不成了泡影,于是纷纷向两人移去。

两人距离不足五尺,白云庄主两掌平胸,就要推出,他兀自如无事人儿一般,既不作势,也不运劲。

其实,他因为刚才一笛劈死笑弥勒而激起万丈雄心,见白云庄主等现身,新仇旧恨,齐涌心头,不顾一切的向他欺去,他本来就不懂运劲作势。

“住手!”一声暴喝,如雷鸣狮吼,白云庄主不由惊得退后一步,而他也停下身来,众人一瞄,这发声阻止的竟是红须人屠。

红须人屠人随声进,直欺两人身侧,二堡三谷主以为他要出手,齐齐上前一靠。

“不要你管!”一股强猛劲道直袭红须人屠,他不虞这小孩会突然来这一手,也算他对敌经验丰富,急切里挥出一掌,人也向旁疾闪。

嘭的一声,红须人屠竟吃掌风震退三步,而余劲不衰,直扑向幽冥秀士及黑白双判,三人一闪避开。

这一手,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小孩几天之内,变得成了另外一人,而内力的雄浑,并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个高手,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这一来,使一庄二堡三谷主顿觉胆寒,如果不及时不顾一切的把他除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就在他右手一挥,震退红须人屠,众人一怔神之际,右掌乍收倏发,怀着无比怨毒的全力挥向白云庄主,掌挟如山劲力,势如排山倒海,白云庄主也自叫足十二成功劲,猛然推出,立意要一掌把他毁在掌下。近在咫尺,而且遽然发难,众人欲阻无及。

就在众人惊叫声中,一声轰然巨响,犹如地裂山崩,沙尘滚滚中,一声问哼,只见司徒文噔噔退了三步,而白云庄主则跌坐五步之外,一角汩汩溢出鲜血。

因司徒文不谙招式,而且毫无打斗经验,虽然因巧服“九品兰实”,无形中平添了一甲子以上的功力,但并不能完全为他所用,不然,这一掌足足可使白云庄主毙命而有余。

白云庄主方一倒地,二堡三谷主疾途电闪的各推出一掌。

五个一等一的高手,同时出掌,威力岂同小可,势如骇浪惊涛,劲道万钧,卷向司徒文。

他自一掌击伤白云庄主后,并不跟着出掌,也未蓄势戒备,愕然木立,见五道强猛掌风同时袭来,手足无措。

众人不虞堂堂二堡三谷主,会如此卑鄙狠毒,联手对付一个小孩,齐齐惊叫出声。

立身最近的黑白双判,怒哼一声,迅雷疾电的双双从横里推出一掌,轰然一响,把五人联手的掌力卸去了一半有余,饶是如此,他一个小身形,立被震得倒飞一丈开外。立觉血翻气涌,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而他的身形落处,正好在岷山铁佛觉空身前不及三尺之地,铁佛喜从天降,一手扣住他的“腕脉穴”,另一手却按在他背后的“命门穴”上。

人影乱射中,又一齐涌向铁佛身前。

“哈哈!如果哪位要向我铁佛出手,我便先毁了这小子!”说完,目注众人。

这一手大出场中众人意外,果然谁也不敢蓦然出手,怕铁佛真的毁了这小孩,岂不是希望顿成泡影。

他穴道被制,无法反抗,只闪着怨毒的双眸,像一只被捉的野兔般,一一打量场中各人。

“秃驴,只要你敢毁了这小鬼,我一把火烧光你的大悲寺!”火德星君暴喝如雷。

“只要你敢下手,连你手下两个瘦驴,休想逃出我老婆婆鸠头铁杖之下,不信你尽管试试。”白发仙娘,猛然一顿手中拐杖,杖身入土一半,疾言厉色的说。

“嘿嘿,大和尚,我看你还是放手吧!”巫山三魔中的天魔阴阴一笑之后说。

这时,白庄主服了两粒丹药,又经离心堡主西门无忌以内力助其疗伤之后,已能起立,随同二堡三谷主站立一侧,冷冷注视场中。

幽冥秀才折扇一摇,幽幽的向铁佛觉空道:“大和尚,凡事要三思而行,你毁了这小子,于你并没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不怕激起众怒,到那时。悔之晚矣!”

铁佛觉空闻言脸色遽变。双目一扫场中各人,俱都横眉竖目的瞪着自己,不由打从心里直冒寒气。

“我说,你岷山大悲寺的一片基荣,如果毁了,未免有些可惜!”幽冥秀才又加上了一句,语音冰冷之极。

铁佛这时可真是着了难事,放手吧,自己千里追踪,所为何来,还赔上了笑弥勒一条命,心下实在不甘;不放手吧,场中俱是有数魔头,他实在无法把他从众人眼前带走;毁了他吧,他实在不敢激起众怒。同时他想到,那武林传闻的稀世界宝,着落在这小孩身上,因为除了他以外,无人知道铁笛主人的下落。

巫山天魔一声哈哈道:“诸位同道,可曾考虑到铁笛主人的问题,我敢说,场中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提起铁笛主人,众人不由想起那无坚不摧的“摧心掌”,那魔笛怪啸声中,一个一个倒下去的武林高手,他那惊世骇俗的武功,无一不使他们胆寒。

但,那传说中的武林至宝,诱惑力太大,谁不想成为武林第一人?谁不想据为己有?

他们希望在这小孩的身上,来证实铁笛主人到底是生是死,是伤是残。虽然不能豪夺,但是可以巧取,所以他们不肯放松这唯一可靠的线索。

司徒文空具有高深功力,但不能发挥而为他用,所以才会轻易的被铁佛出其不意的制住。

一庄二堡三谷主偷袭不成,懊丧已极,此刻见场中的情势,大是有机可乘,只要能激发众人向铁佛出手,他们就可以乘浑水捞鱼,伺机出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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