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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刃-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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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秦老爷子出了口气,重重的教训了哈家父子一顿!”
那面,沙成山一声笑,道:“花少门主,彼此死伤那么多,几乎是个两败俱伤,还谈什么教训别人!”
花满天环视一屋子带伤之人,嘴角一牵冷沉的道:“人在江湖行,难免闻血腥。沙成山,你可知道什么叫‘江湖’二字?”
沙成山一笑抱拳道:“愿闻高见!”
花满天忽的站起身,道:“就让我老婆子提醒你小子!
江湖上刮的风是腥风,落的雨是血雨,腥风与血雨才是真正的江湖!我辈江湖中人,抛头颅洒热血本是极端平常之事!如果怕死,何不回家里去装孬种!”
沙成山当然明白花满天说出这些话的原因。处此情况之下,她除了以这几句话提醒大伙之外,还能再说什么?
沙成山再抱拳,道:“领教,领教!”
花满天满意的坐下来。他问沙成山道:“沙成山,你有话对我老婆子说?”
沙成山点点头,道:“不错!”
花满天道:“说吧!”
沙成山又摇摇头,道:“此时不宜说,花门主见谅!”
花满天怒道:“在这屋子里的人俱是我的亲信,那面三江帮也是盟友,沙成山,你没什么不好说的!”
缓缓站起来,沙成山道:“既然花门主如此说,沙某自当从命!”
他看了李魁五一眼,又道:“各位可还记得项城的退职捕头方宽厚吗?”
花满天怒道:“此时提那老狗做甚?”
淡淡的,沙成山道:“有道是:树由根处起,水从源处流,要想说清楚一件事情,总得有根有据!”
花满天看了对面桌上的聂虎一眼,道:“真啰嗦!”
沙成山道:“当初方捕头兄弟阋墙,为的是一部‘百窍神功秘籍’,不料却是秦百年掩人耳目的害人东西——‘挫阳缩筋’、‘经脉滞流’的邪术!”
花满天面含微笑的看了儿子一眼,只见花郎虽然血战一夜,但如今看来仍是精神百倍,宛似他的精神永远用之不尽的样子!
沙成山又道:“第一个受害之人是方宽厚,姓方的罪尚未受够,如今正在少林寺中受那‘八笼蒸石大法’的折磨,至今生死还得要看他的造化!”
聂虎看了李魁五一眼!
花满天怒道:“这关我们什么事?大伙累了一夜一天,谁有心情听你小子说故事!”
沙成山道:“此时我不说,无忧门将会轻易落入他人之手!”
一边,谭立人愤怒的冲向沙成山,叱道:“你要把话说清楚,你指的是谁?”
沙成山早闻得无忧门当家的与二当家面和心不和!
当初花满天为了儿子花郎双腿即将成残,一心想得到秦百年的百窍神功秘籍为儿子疗伤助功!
她便无所不用其极的找上方家集,甚至动用门下三四百人,把方宽厚的大宅子掘地三尺,为的就是将来无忧门交由儿子掌握!
当然,无忧门的二当家谭立人早想谋夺门主宝座!
但花满天防范得法,身边侍女对她忠心,便只有等花满天死后,才好顺利得手。然而他的阴谋,无忧门不少人已看出来,此时沙成山如是说,谭立人还以为说的是他,便怒不可遏的冲向沙成山质问!
笑笑,沙成山道:“不只是无忧门,怕‘苗疆百毒门’甚至‘三江帮’也将沦入他人之手了!”
沙成山此言一出,聂虎嘿嘿狂笑,道:“沙老弟,说话可要有分寸哟!”
沙成山走至屋子中央,他又看了李魁五一眼,且走近前去,道:“李兄,我可要说了!”
三江帮总护法李魁五已对沙成山有了好感与敬意,不只是因为沙成山曾救过他,还因为这次二人一路同行,更看到沙成山那种侠义精神,非常人所能做得到!
李魁五点点头,道:“沙兄,你应该说!”
沙成山又走向屋子中央,他缓缓的取出带在身上的一包东西——那是从聂虎那儿取得的,在少林寺的时候,几乎被方宽厚抢去服食!
举着那包药,沙成山道:“花门主请仔细看,这可是花少门主服食的药物?”
花郎走近沙成山,道:“你从什么地方弄得这种圣品灵药?”
一笑,沙成山道:“这不是圣品,更非什么灵药。少门主,这是一种控人意志消人志气的毒药!”
花郎愤怒的骂道:“放屁,这两个月我便是服这种药助长了功力的。大家可以看到,搏斗一夜又走了一天,我的精神依然焕发,沙成山,你怎么说?”
那面,聂虎也点着头,道:“此药我也服了半个月,晨晚各一次,是令人精神大振,力气倍增!”
花满天怒叱道:“沙成山,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可恶!”
沙成山立刻问花郎,道:“请问少门主如何服用此药?”
花郎道:“开始一天一次,如今一天三次。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一笑,沙成山道:“少门主,你已与方宽厚一样,也要那‘八笼蒸石大法’方能救得了你!”
花满天惊怒交加的道:“沙成山,你要把话说清楚,否则我饶不了你!”
淡淡的,沙成山道:“好,我就把话再说清楚!”
他举着那包药,缓缓的道:“此药我尚不知名,但我敢断言,江湖上能服这种药的人必是一派门主身份的人,百毒门就一定有此药!”
他用鼻子嗅了嗅,又道:“此药由秦百年的关门徒弟关天水所赠,但却是秦百年所指使。任何一个人,如果服了此药成瘾,以后便永远离不开此药,否则必全身痛苦难当,生不如死而又不愿死!”
花满天双目厉睁,嘴巴闭得鱼尾纹毕露!
聂虎更是惊得站起身来!
沙成山道:“秦百年以半部百窍神功,取得不少人对他的信任,然后以此药相赠,令服药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成瘾,第三步他便要控制此人了!”
花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叱道:“不许你诬蔑秦老爷子!
沙成山,你有什么证据?”
猛然,沙成山双目冷酷的逼视着花郎,道:“你还要什么证据?你就是个活生生的证据!”
花郎毫不示弱的叱道:“放屁,我给你证明什么?”
沙成山道:“傻小子,你能一天不用此药吗?”
一怔,花郎无言以对!
沙成山又道:“我告诉你,方宽厚是第一个服食此药之人,一旦他失去利用的价值,此药的来源便立刻中断。各位如果不相信,三江帮的李总护法在此,你们可以问问他!”
聂虎沉声道:“总护法,真是这样吗?”
李魁五道:“听那关天水之言,也许方宽厚服的药中掺有毒,但……”聂虎已走向花满天,道:“此事容易证明,请少门主一日内不服此药,老夫也把此药收起来,且看是什么反应。如果无什么特殊征兆,那是我们误会秦老爷子一番好意,这次辽北之战,也就无话可说;否则……”花满天道:“否则他就太狠毒了!”
一边,谭立人走向沙成山笑道:“对不起,刚才是谭某失态!”
沙成山一笑,道:“没什么!我们喝一杯,更该好生睡一觉了!”
花满天暴伸右手对花郎道:“拿来!”
花郎一怔,道:“娘要什么?”
花满天道:“关天水送来的那些药!”
花郎道:“娘真的相信沙成山的话?”
花满天厉声道:“事关无忧门生死荣辱,便不愿意听也得一试,快拿来!”
花郎只得把个牛角瓶子塞在花满天手中,道:“娘,此药贵重,千万放好!”
三江帮与无忧门这夜就宿在这家野店。人多店房不够住,不少人就卧睡在场子上!
受伤的人已经加以包扎。一夜歇息,不少人精神已恢复过来!
沙成山与李魁五二人正在门口说着话,店里面突然传来花满天的惊叫声,道:“孩子,你怎么了?”
外面,沙成山向李魁五点点头,二人立刻往店里面冲进去!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花郎一声低嗥,道:“娘,我全身好寒,骨节酸痛,头上犹似万蚁在……钻……”花满天沉声道:“怎么这样子?你中邪了吧?”
“他没有中邪,花当家!”
花满天猛的回头看,厉声道:“沙成山,是你!”
沙成山道:“不错,少门主的毒瘾发作了!”
花郎双目一厉,恶毒的逼视着沙成山,道:“沙成山,你放的什么屁!可恶!”
沙成山面色一寒,道:“小子,你可要沙某人再一次的给你证明?”
花郎与三个侍儿错身让过花满天,只见花满天忧戚的道:“沙成山,是不是我儿服了此药之后便会一切如常?”
说完便摸出那只牛角瓶子!
重重的点点头,沙成山道:“如果服了此药,立刻精神十足。如不相信,花门主何妨一试?”
突然,花郎伸手道:“娘……你……快拿来……”话声犹在,已是泪水和着清鼻涕往下流个不停!
花满天不忍儿子如此痛苦,立刻倒出一些粉药,道:“孩子,你吃下去试试看!”
花郎接过粉药,忙一口吞入腹中,紧接着,他喘了几口大气,十分舒坦的坐了下来!
花郎不再颤抖了,光景像个没事人似的!
半盏热茶功夫,他已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全身骨节格格响,哪像是什么大病一场!
于是,沙成山冷冷的笑了!
李魁五立刻低声对聂虎道:“帮主,好可怕!”
聂虎重重的点点头,道:“不错,的确可怕!任何一个铁汉,一旦被这种药物控制,便只有俯首听命于人了!”
花满天满面惊怒之色,道:“可恶!淞掷弦瞧凼赖撩剑依掀抛由系绷耍 ?
花郎道:“娘,只要秦老爷子不断供给,这又有什么不好的?”
花满天一顿毒蛇金杖,叱道:“小小年纪你懂什么?”他走近谭立人,又道:“二当家,看来我们是上当了!”
谭立人面无表情的道:“当家的,人在江湖,难免上当,只要明白上当而又及时回头,无忧门犹有一番作为!”
他抱拳凝重的又道:“门主,谭立人永远跟着门主走,门下弟兄们也决无二心!”
花满天深深的望了谭立人一眼,道:“二当家,看到郎儿这种模样,我的心都乱了!”
谭立人走近沙成山,道:“沙兄,曾听你说少林寺有一种什么大法……”沙成山一笑,道:“‘八笼蒸石大法’,顾名思义,便是石头也能蒸软化!”
谭立人道:“依你看我们少门主还有救吗?”
沙成山道:“难说,但可一试!”
花满天道:“二当家,你率本门兄弟立刻回转湘江,我与三侍儿带着郎儿上嵩山!”
谭立人抱拳道:“属下遵命!”
聂虎走近沙成山,道:“沙老弟……我可以如此叫你吗?”
沙成山点头一笑,道:“聂帮主客气了!”
聂虎道:“想不到遇上你老弟,倒无形中救了我一劫!
关天水送给我的半部秘籍是真,可是不该再送上这些害人的毒药!还好,我只服了半个月,运功抵抗毒瘾尚可压住那股子难耐的痛苦!”
李魁五也道:“其实我们帮主四更天便开始运功了,只是我未告诉沙兄!”
沙成山一笑,道:“沙成山为聂帮主的回头而贺!”
聂虎咬咬牙,沉声道:“本想率众找上虎跃山庄,看在半部百窍神功秘籍是真的份,老夫以后不提此事!”
李魁五对沙成山抱拳,道:“沙兄,再一次谢谢你了!”
淡淡的,沙成山道:“惭愧!”
聂虎道:“沙老弟不是正在寻找老婆孩子吗?如有用得着我三江帮的地方,传句话来就成了!”
沙成山忙抱拳道:“谢谢!谢谢!”
于是,就在这家野店前面,原是一批人马,立刻分成了四个方向!
三江帮的人往南而去,当然是回襄樊!
湘江无忧门的人由谭二当家率领着转向西南方!
花满天关心儿子花郎,亲自领着三个侍女,五个人直往嵩山少林寺!
断刃……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此刻,沙成山又孤单的骑着他的乌锥马驰向方家集。他算算日子,距离关天水说的七日之期只剩两天了,这一路赶回去,也只有半天了,倒要看看关天水还有什么话来欺骗自己!
于是,沙成山拍马疾驰。他的心中正在激荡不已!如果再不知道丘兰儿母子下落,怕真的要发疯了!
沙成山在马上,立刻联想到认识丘兰儿的时候,自己也正是一人一骑拍马疾驰!
那情景与人事,怕再也不会出现了!
沙成山低低的呼唤着:“兰妹……兰妹,你在那里哟!”
此刻,沙成山已然肯定那位真正要他项上人头的人必然是龙腾虎跃二庄的人。
沙成山终于又回到了方家集。迫不及待的快马到了平安客栈,沙成山真的心头一阵紧张!
从店内走出来的不是店小二,而是沙成山正欲找的关天水!
仰天一声笑,关天水站在台阶上,道:“沙兄,这趟辽北之行辛苦你了!”
沙成山缓缓走上台阶,他面无表情的道:“谈不上辛苦,倒是发现一桩阴谋!”
关天水双眉飞扬的“哟”了一声,伸手让道:“沙兄快进去,我今请你吃酒。我们边喝边聊,倒要听听沙兄发现什么阴谋了!”
冷淡的一哼,沙成山道:“我不想吃你的酒,快告诉我丘兰儿的下落!”
关天水道:“关某当然要告诉沙兄,但何妨坐下来慢慢的说!”
沙成山双肩不动的走进去,关天水立刻命伙计上最好的菜,边又笑道:“算算日程,也该是今日回来了!”
沙成山道:“姓关的,压根我对你没好感,同桌更没兴趣。我所要知道的就是丘兰儿下落,请说!”
关天水眉宇间闪过一抹冷傲,一笑,道:“沙兄,你总得先告诉关某,辽北你发现了什么吧?还有那哈氏父子可是得到了教训?”
沙成山侧头冷目的道:“双方死伤三百多人,无忧门元气大伤,三江帮也只有十个人回来。这种教训不称之为教训,自相残杀还差不多!”
关天水一声哈哈笑,道:“够了,三江帮对我们虎跃山庄很够义气,无忧门那更不用说了!哈……”沙成山咬咬牙,道:“如果双方人都死绝,姓关的,你可能会笑破肚皮了!”
关天水面色一紧,道:“沙兄这是什么话?”
沙成山愤怒的道:“半部百窍神功,加上害人的毒药,姓关的,你们究意在搞什么阴谋?”
关天水冷冷的道:“沙兄,你又误会我们对朋友的一番苦心了!”
沙成山一怔,道:“苦心?什么苦心?”
关天水道:“救人的苦心!”
沙成山笑得面皮不动的道:“害人还差不多!”
他一顿,又道:“先是方宽厚,又见花郎,连那三江帮帮主聂虎也几乎上当,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是救人?太可恶了,姓关的,真相都已经大白了!”
猛摇着头,关天水道:“错,而且大错特错。沙兄,你真的误解了!”
沙成山心中一愣,面色愤怒的道:“好,你快快给我说明白!”
关天水道:“事情很单纯,‘百窍神功秘籍’上面注明,如要脱胎换骨,必须服用一种毒药。这种毒药可提神增强功力,但到某一阶段,就必须服另一种药末冲淡,等到这第三阶段完成,体内便感到轻快想飞,方达百窍贯通之境。沙兄,这只是个大概,不练神功之人,是不知个中三昧的!”
沙成山怒指西北方,道:“方宽厚已快死了,这又怎么解释?”
关天水毫不紧张的道:“沙兄,你知我为何要在此地住下来?”
沙成山道:“不就是为三江帮与沙某!”
关天水道:“那只是一部分,主要还是来找方宽厚,但他不在庄内,我只好等下去了!”
关天水如此说,沙成山真的迷惘了!
半晌,关天水替沙成山斟上酒,道:“来,干杯!”
沙成山猛喝着酒,他心中那股子疑虑与愤怒,几乎令他马上就找人拼命!
重重的放下酒杯,沙成山道:“这么说来,你是替方宽厚送另一种药来了?”
关天水道:“不错!”
沙成山道:“沙某可以看看吗?”
一笑,关天水道:“沙兄最好相信我的话。如果我随便取些药出来,沙兄也不见得懂得!”
关天水说的不错,沙成山是不会知道。然而,沙成山明明知道关天水胡说八道也无可奈何!
是的,便真的是谎言,这又与沙成山何干?
用力以袖拭嘴,沙成山道:“他人事情我不加过问,关兄还是快告诉我丘兰儿母子下落吧!”
轻声一笑,关天水道:“沙兄,后院一辆篷车,敢情可是沙兄出银子买的?”
沙成山道:“不错!”
关天水一笑,道:“可还记得篷车上面车帘两边挂的是什么?”
沙成山想了一下道:“那是一对钢爪!”
重重的点点头,关天水道:“那就对了。沙兄当知,如今江湖上哪个门派最擅长使用这种兵器?”
沙成山道:“就沙某所知,使用的人不下七八个之多!”
关天水道:“但在这种钢爪上颇有造诣者,谁也比不过川南的龙爪门!”
说完缓缓的干了一杯酒!
于是,沙成山怔住了!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错,川南虽距离方家集千里之遥,但江湖上不乏万里寻仇之事例。对!一定是白良这老儿的杰作!
沙成山咯咯咬着牙,心中思忖——去年初曾在白羊河搏杀了白良的儿子“逍遥公子”’——白快活。
那白良就曾邀约六大武林高手把自己堵在阳城以南三十里处,那一次几乎没命。姓白的退走了,带着重伤退走的。人虽退走,但报那杀子之仇的心并未稍减!
沙成山越想越对,一掌拍在桌炫+shu网收集整理子上呼的一声站起来,道:“关兄,谢了!”
关天水伸手一拦,道:“那么多天都过去了,沙兄又何必急在一时?川南路途遥遥,就算快马加鞭也需五七天,吃饱喝足,养好精神再上路吧!”
沙成山重重的道:“恨不能一夜赶到,此时哪有心情吃喝?关兄,失陪了,你一个人请便吧!”
沙成山跃马而去,也是含怒而去!
关天水连站起来相送也没有,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远去的沙成山一阵冷笑,口中喃喃的道:“沙成山,你这个江湖混球,你能走到川南吗?”
沙成山果然豁出去了!
他在离开方家集之后,心中想的就是丘兰儿母子——那美丽端庄而又女人味十足的兰妹,贤淑可人的小女人,如今不知是个什么模样了?
儿子——唔!他是一个刚刚出生五日的婴儿,便立刻遭到如此打击而闻到了江湖血腥!
兰妹无辜,婴儿无辜,只因为他们一个是沙成山的女人,另一个是沙成山的儿子!
一口气驰了近两百里,天黑,前面有个小荒村,村口有个简陋的酒铺子,铺子里刚刚上灯。
沙成山本想再往前赶,他想再驰五十里,二更天应该可以赶到镇店。然而马非人,马要歇腿,要上料。人也要塞饱肚皮。因此,沙成山心有不甘的来到这个小酒铺子前面!
进了这个茅屋之间的小酒铺,沙成山这才发觉——一路尽在想丘兰儿母子,没吃午饭也不觉得饿。
如今进得小酒铺,这才觉得肚子里在咕噜,浑身上下不对劲,口干舌燥肚皮松。到今天才知那滋味不好受!
酒馆里坐着个大胖子,他真清闲,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二门边看杀羊!
二门后站着个大个子,双手紧抓两只羊角,另一个大汉操刀往羊脖子上面宰下去!
沙成山进门的时候,正看到那人仰起一把宰刀,“嘶”的一声鲜血标起半丈高!
胖掌柜回头见沙成山,立刻凑上来,顺手拉过一条毛布在一张桌面上习惯的擦着,笑道:“客官来得巧,正逢上小店宰羊,今夜约莫着是在我这儿宿头了!”
沙成山用衣袖拭着脑门上的汗水,吁了口气,道:“掌柜的,吃住都有吗?”
胖脸一抖,掌柜的道:“开店不怕肚皮大的,光是一只羊腿你一人就吃不完。再说睡的地方,你也只一个人,夜睡八尺只不过凑合两张饭桌子!”
沙成山指着门外,道:“先弄些草料黄豆,喂一喂我的马,也许我四更天就上路!”
胖掌柜一笑,道:“行,等我那俩伙计把羊皮剥下来,掏空肚子放到锅里,便立刻侍候你的马!”
沙成山道:“现成吃的可有?”
胖掌柜立刻背诵着:“酒馆虽小,样样俱全,要荤的,酱牛肉,牛舌牛肚牛肝肠,卤的牛筋像黄金锭,猪羊肉更不用说了,光猪肉能切八大钵,羊肉你是喜欢焖的还是清蒸羊肉,要不就是香味十足的羊肉汤了,至于素的嘛,应景的十味小菜全是素的,你喜欢什么尽管说!”
吸了一口大气,胖子又道:“不过酒只有一种二锅头!”
沙成山抿抿嘴,咽了口唾沫,道:“一斤酱牛肉,大碗羊肉汤,葱白豆酱一碟,外带五张死面饼。酒嘛!半斤足够了!”
胖掌柜笑嘻嘻的道:“吃的马上到,你先喝喝我店里的祈叶茶,热天喝了解渴去火!”
胖掌柜自己来,吃的喝的很快便全端上桌,二门两个宰羊剥皮的伙计,他没有叫他们过来招呼!
沙成山先夹一块酱牛肉嚼着,胖掌柜坐在他对面笑呵呵,胖得像刚出笼的大馒头的一只手在桌面上叮叮的敲击着,那笑面,宛似弥勒佛,但沙成山却看得直皱眉!
沙成山自斟自饮,偶尔也对胖掌柜笑笑!
酒已喝得差不多了,胖掌柜缓缓的问道:“客官,你好像心中有事吧!”
沙成山没有点头,但他也不加否认!
胖掌柜一笑,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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