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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毒断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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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来动手的话,你吃的苦头可就更大了。”
那个人满脸无奈之色,可惜他全身到处酸疼,想动手是办不到的。
既然无法抵抗,就只有乖乖地听秦宝宝的话。
他取出刀来,犹豫着不敢刺下去,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刺破哪一块也舍不得。
秦宝宝倒提金匕首,在毒刀柄上一敲,毒刀“噗”地就刺进那个人的大腿。
这时他忽然叫起来:“林公子,快来救我。”
秦宝宝一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火红丝袍的年轻人。
宝宝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不顺眼。因为这个叫林公子的人太傲了,眼睛就像长到额头上一样。
秦宝宝站起来,道:“你是谁?苏师兄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林若飞目中有讶色,道:“你怎么知道?你分明是第一次见到我。”
秦宝宝道:“装耳朵的红色包袱和你身上衣服的料子一模一样,苏师兄追的当然是你,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明白的,只有傻瓜才会惊讶的。”
林若飞立刻不傲了,长到额头上的眼睛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对宝宝的思维之敏,反应之快,他不能不感到惊奇。
宝宝道:“你把苏师兄怎么样了?”
林若飞淡淡地道:“我把他杀了。”
语音刚落,他忽地拔出剑来,剑光过处,血光溢出。
剑并不是刺向秦宝宝,而是刺向秦宝宝的身后。
林若飞的剑已将那人执刀的手腕钉在地上。
那人惨叫道:“林公子,同为一主,为何自相残杀?”
林若飞冷冷地道:“杀人是光明正大的事,我最讨厌从背后杀人,杀人用的应该是真功夫,我最限用诡计和毒药杀人。”
他说了这么多的话,忽然感到是一种浪费,又立刻闭上了嘴巴。
秦宝宝冷哼一声,道:“话说得挺好听的,其实不过是在我面前显示剑法有多高明而已。”
林若飞不知为什么居然没有生气,他微笑道:“不错,我的确要想让你见一见我的剑。”
剑光又一闪,忽地又消失了。
剑又回到鞘中,好象林若飞什么也没有做过。
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那人的眉心多了一个红点。
只是多了一个红点,那人就死了。
剑刺的既不深,也不浅,只是足以让人死亡。
用的力既不大,也不小,只是正好只流出一点点的血。
这的确是惊世的剑法,林若飞为此而骄傲,一点也不过份。
秦宝宝只是撇一撇好看的小嘴。
再绝世惊俗的武功比起大哥来,仍是差一筹的。
宝宝今年虽然不过十三四,但见过的高手,见过的绝艺,却此十个人一辈子见到的还多。
林若飞的剑法在她看来又算什么?
林若飞见宝宝并不动容,便道:“据说昔年有个杀手中的杀手中原一点红,剑过去,唯留一点红,我刚才的剑法,正是昔年中原一点红的剑法。”
秦宝宝不屑地道:“中原一点红的剑法虽然辛辣,却算不上上乘,你学他,再好也称不上一流。”
林若飞不禁动容,他自己也知道,中原一点红的剑法的确算不上真正的剑法。
令他动容的是,一个孩子,对武学中最艰深的剑法本不该懂得这么多的。
他道:“那么你再看一看这一剑。”
他移剑举起,缓缓划了一个半圆,这一剑的速度比刚才那一剑要慢许多。
可是整个屋子,忽地就被劈成了两半,寒风从被剑劈开的墙缝中吹了进来。
剑并没有触及墙壁,可是墙壁、屋顶却被一种无形的剑气劈开。
秦宝宝这一次吃惊,非同小可。
他听大哥卫紫衣,以及大和尚叔叔不止一次说过,剑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剑气,是以有剑气无敌之说。
也就是说,练成了剑气,就可无敌于天下。
大哥卫紫衣似乎并没有练成剑气,看来林若飞比大哥要厉害。
口头却不服输,道:“很了不起吗?在人面前显示武功,一点涵养都没有。”
林若飞反而笑了。
他的性格一向极骄傲、极自负,一言不合,便会杀人,可现在对这个秦宝宝,他本来该生气的,却偏偏没有一点火气,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极了。
面前这个小乞儿,居然让他感到可亲、可爱,他觉得伤害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是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他将剑撤回鞘中,秦宝宝忽然道:“姓林的,你到这个小村子做什么?”
林若飞道:“我好象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
秦宝宝道:“不回答就不回答,你以为我不知道。”
林若飞道:“你知道?”
秦宝宝道:“你杀卞采和就是为了不泄露那块玉的秘密,对不对?”
“不错。”林若飞冷冷地道。
秦宝宝又追加了一句道:“想不到像你这种人,居然是为田靖之做事的,我倒看错了你。”
林若飞突然怒道:“田靖之是什么东西,凭他也能支配我?”
秦宝宝道:“既然他不算什么东西,那你为何替他杀人?”
林若飞淡淡笑道:“你想让我说出幕后人物吗?小家伙虽然很聪明,可我也并不算太笨。”
秦宝宝心里道:“叫我小家伙,非得修理修理你不可。哼!这个小狐狸倒不笨,口倒关得紧。”
林若飞道:“我并不想杀你,可是如果有人不幸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那我就只好杀了你了。”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
秦宝宝咬着嘴唇,哼哼道:“现在你神气,总有一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她从死尸身上找到解药,立刻出了门。
其实对这种解药的用法,他早已知道,只要将药粉一半内服,一半外敷,不出三日,毒就可以解了。
他回到卞采和的家,兴冲冲地推开了门,叫道:“方伯伯,解药得到了。”
一蹦一跳地推开屋里的门,却一下子怔住了。
屋子里没有人,床上没有人,躺在床上的方自如已经不见了。
方自如身中剧毒,无法动弹,他自然是无法走动的。
那么又是谁劫走了方自如。
秦宝宝怔怔地看着凌乱的床褥,这几天来受的惊吓、恐惧、委屈,一起涌上心头。
厚厚的夜幕将小小的秦宝宝重重包里,秦宝宝感到从未有过的凄凉无助,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竟是向这间屋子来的。
门被推开时,秦宝宝已经钻到床底下去。
从床底下看去,可以看见四只脚,一双脚上穿著的是粉底快靴,另一双脚则穿着一双粉底皂靴。
其中一个人开口,赫然是蓝田县令田靖之的声音,只听他笑道:“这村子里的一百二十三人是不是都死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林若飞不会放过一个人的。”
田靖之道:“林若飞锋芒太露,野心勃勃,绝非池中之物,要尽早除去才好。”
沙哑声音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主人说,除林之计须缓一缓。”
田靖之笑道:“如今玉已得手,主人若是知道,不知有多开心。”
沙哑声音道:“玉一日不交到主人手上,我们一日不可大意。”
田靖之冷笑道:“我还需要你来教训吗?”
沙哑声音沉寂不语。
田靖之忽道:“到现在为止,知道美玉秘密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沙哑声音道:“除了林若飞,便只有我们了。”
田靖之声音渐寒,道:“你会保守秘密吗?”
沙哑声音叹道:“在一般情况下,我自然是会保守秘密的,可是若遇到严刑拷打、威胁利诱,那就很难说了。”
田靖之忽地笑道:“钱兄果然是一个老实人,说的都是老实话。”
沙哑声音道:“可是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在心里还是恨不得一刀杀死我。”
田靖之又笑了──干笑。
沙哑声音冷冷地道:“可惜你没有把握,我也并不会给你机会的。”
田靖之叹道:“钱兄的多疑之疾是愈来愈重了。”
沙哑声音道:“多疑总比大意要好得多。”
两个人一时无语,话说到这种地步,场面想必有些尴尬。
秦宝宝在床底下急得要发疯了,床下又潮湿,又寒冷,再多待一刻,人恐怕要冻僵了。
秦宝宝在心中暗骂道:“要打就打,要走就走,纠缠不清地说个没完,真是烦人。”
田靖之和那人非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坐了下来,看他们的样子,竟是要等人。
秦宝宝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冲出去,可是田靖之的武功很高,他带来的人也是硬手,贸然出去,只有送死。
宝宝本来是最没有耐心,现在却不得不陪他们等下去。
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高手,自己根本不敢动一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
渐渐的,他觉得手足都快麻木了。
就在这时,门忽地被风吹开,一个人就像风一样飘进屋子里。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因为她穿著的是一双绣花鞋,村子里的路泥泞难行,绣花鞋上却没有沾到一点泥土。
轻功中最高的境界是踏雪无痕,莫非这女人的轻功,已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至于这女人在做什么事,秦宝宝一点也看不到、听不到。
他的好奇心都快让她发疯了,她甚至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过了良久,田靖之叹道:“这件事总算结束了。”
沙哑声音道:“想不到主人的轻功已到了最高境界。”
田靖之道:“用不了多久,她的武功就可以是天下无敌,到那时,就是少林悟心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沙哑声音道:“那块玉的功用真的有这么大?”
田靖之道:“用万年寒玉修行,内功可提高十倍,主人的内功本非浅薄、提高十倍,足可无敌于天下。”
沙哑声音道:“可是我听说用万年寒玉练功,练成的功力只可维持七月之久,七个月后,主人的功力自然和现在一样,主人为何要花这种心血,练这种无用的功夫?”
田靖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女人的心思,又有谁能懂得。”
沙哑声音道:“既然我们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们是不是让离开这里了?”
田靖之冷笑道:“在离开之前,我想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做的。”
沙哑声音道:“什么事?”
田靖之冷笑道:“床下君子,现在是不是该出来了?”
秦宝宝叹了一声命苦,嘟嚷道:“贼尖贼尖的耳朵。”
一边嘟嚷着,一边懒洋洋,百般不愿意地从床下钻了出来。
田靖之拊掌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护玉放你走了,想不到你却自投罗网。”
秦宝宝道:“看你得意的样子,好象我已经束手就擒了。”
田靖之淡淡笑道:“你的确已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显然并没有将一个孩子放在心上,不过出于一种习惯,他和沙哑声音的钱兄各自守在门窗边。
这个钱兄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便是府库总管钱炳秋。
秦宝宝搔着头皮,道:“论武功我不是你们的对手,论轻功,我的腿还没有你们长呢?嘻嘻,何必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田靖之和钱炳秋相视一眼,不由哑然失笑,对手不过是个孩子,自己实在没有必要摆出对付高手的架势。
他们虽然还是站在原地未动,但身上的蓄势已放松。
秦宝宝踢了踢脚,忽地惊叫道:“好嘛!刚才在床下窝了半天,两条腿血气不通了。”
话音刚落,身子“噗通!”一下跌在了地上,正跌在田靖之脚下。
田靖之忽地觉得,手背上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开始痒了起来。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怎么会有蚊子?田靖之别觉得有些不妥,忽觉得手背一阵奇痒。
田靖之老于江湖,立刻知道自己中了暗算。
秦宝宝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避开三尺,大惊小怪地叫道:“咬呀不好,我不小心将毒药洒出来了。”
田靖之更不敢动,一动也不动,他生怕一动,毒就会攻心。
秦宝宝道:“千万不要搔呀,一搔就全身中毒,千万不要动呀,一动就会毒发攻心。”
他的小小身躯,从田靖之的身边如鱼一样滑了过去,溜了出去。
田靖之本来很想出手,偏偏秦宝宝便是从他中毒那只手的那一边溜出门外。
他的手指一动,那种奇痒的感觉立刻从手背蔓延到了手腕。
他立刻就不敢再动一动了。
他知道中毒时,有的毒药令人麻木,有的毒药令人疼痛,但这种令人奇痒的感觉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是一个很小心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是绝对不敢做的。
所以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秦宝宝从身边溜出门去。
秦宝宝的声音还远远传来:“田大呆鹅我的毒药是没有解药的,你快点自己想办法吧。”
田靖之一动不动,望着钱炳秋,道:“你本来是可以截住他的,你为什么不动?”
钱炳秋一言不发,他好象在一剎那间成了聋子、哑巴,田靖之的话他好象没有听到,所以自然没有回答。
第六回 张真人
田靖之的目中已有怨毒之色,他忽地一咬牙,从怀中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剑,架在中毒的手臂上。
奇痒的感觉慢慢地顺着手臂上延,田靖之牙齿咬得已出了血。
他是一个极为果断的人,他认为成大事者必备的素质,就是行事果断、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剑光闪过,鲜血迸出,田靖之已将自己的手臂硬生生地斩断。
他未免太果断,因为就在此时,秦宝宝的声音又传来:“田大呆鹅,可不要做傻事呀,我的毒只是痒痒粉,痒上三天,就会自解的。”
田靖之手上的剑一下落在地上,脸一下子破血胀得通红。
他恨不得马上撞墙而死。
他果然向墙壁撞去,墙壁“轰”地倒塌,田靖之像发疯一样追了出去。
可是田野茫茫,天地如墨,哪里有秦宝宝的影子。
剧痛从手上传来,当务之急是料理手上的伤口。
田靖之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寒风中伤口剧痛难忍,也让他清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将面对一个巨大的危险。
这个危险来自于钱炳秋。
田靖之猛一回头,就看到钱炳秋站在倒塌的墙壁中,正对着自己在笑。
田靖之宁愿面对十双饥饿的狼,也不愿面对钱炳秋此时的笑容。
钱炳秋阴阴地笑道:“你的地位一直在我之上,现在你是不是还认为心安理得?”
田靖之心中一片恐慌,他深知钱炳秋对自己一直有不测之心,时时刻刻想取而代之。
他自然也早已有除掉钱炳秋的意思,偏偏钱炳秋的武功并不比他弱多少。
杀他,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田靖之并不是一个愿意付出代价的人。
现在钱炳秋却可以不必花费任何代价,因为自己损了一手,自己现在已根本不是钱炳秋的对手。
虽然是站在呵气成冰的寒风中,田靖之的身上却出了汗。
冷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钱炳秋的歹毒手段,正如没有人比钱炳秋更了解他的心机。
他知道在这个对手面前,自己根本就施不出诡计。
他现在所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逃跑。
可惜钱炳秋实在是太了解他了,田靖之刚准备动,钱炳秋已经伸出一只手。
手上是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田靖之知道这就是钱炳秋的独门暗器──蝴蝶镖他一直不敢对钱炳秋轻举妄动,便是因为这种暗器。
暗器上淬有剧毒,毒并不可怕,只要不被击中,就没有什么。
可是现在手负重伤,身形闪动已很牵强,那么,就绝对躲不开这种蝴蝶镖了。
自己的轻功再好,也比不上暗器的速度。
冷汗浸透了衣襟,衣襟又被寒风吹得如冰一样冰凉。
田靖之的脸上并没有表情,他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钱炳秋的蝴蝶镖立刻就会飞过来。
只要自己保持镇静,钱炳秋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田靖之忽然道:“我们本来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钱炳秋淡淡地道:“哦?”
田靖之道:“那个孩子,已经知道玉的秘密,如果他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你就算杀了我,不久之后,也会死的。”
钱炳秋淡淡地道:“杀了你之后,我当然会去杀他,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超过明天早晨,你就会在一个地方见到他的。”
“什么地方?”
“地狱。”
田靖之的冷汗又一次流过脸颊,从下巴滴下来。
钱炳秋笑了,得意的笑。
手中的蝴蝶镖就在他的笑容中飞了出去,以一种奇妙的弧度,极快的速度。
田靖之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支邪恶的,代表着死亡的蝴蝶镖飞向自己的咽喉。
他的咽喉上下颤动,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觉到,他一生中加之于别人的死亡恐怖。
但是他并没有死,蝴蝶镖并没有落在他的咽喉上,因为有一只大手忽然从黑暗中伸了过来,一把握住了飘飞灵动,不可测度的蝴蝶镖。
田靖之感激这只手,只是,他在叹息,这只手很快就和自己的手一样,要脱离身体了。
手在田靖之面前张开,那只蝴蝶镖变成了碎屑,从这只手上落下。
这只手虽然是在黑夜中,仍可以看出它的细腻、白皙。
令田靖之惊讶的是,这只手并没有出现中了毒后新应该出现的症状。
这是怎样的一只手?这只手难道根本就不怕任何毒?
那么这只手的主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手的主人,是一个年轻,非常年轻的人。
他穿著一件漆黑如墨的衣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面孔也和他的手一样白皙,如女人一样的细腻。
钱炳秋望着这个如幽灵一样忽然出现的人,已经惊呆了。
他不相信世上居然有人可以像捏碎一只真正的蝴蝶一样,捏碎自己的蝴蝶镖。
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此时最好的选择,是闭上嘴巴。
一个可以捏碎自己的蝴蝶镖,而居然若无其事的人,是自己绝对无法抗衡的。
黑衣年轻人望着两个嘴巴闭得一样很紧的人,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但你们的事情只有放在以后了结,现在你们必须跟我走。”
他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走,好象知道别人一定会跟着来似的。
田靖之望着钱炳秋,钱炳秋也望着田靖之,两个人居然有一种默契,居然真的跟在年轻人的身后。
他们并没有问年轻人,为什么要跟你走?去什么地方?
他们不敢问。
幸亏年轻人解答了他的疑问:“我的师父喜欢热闹,所以他希望在这附近的江湖人一起去赴他的酒宴。”
他只解释了一点疑问,至于他的师父是谁?要去什么地方?他仍然没有说。
钱炳秋和田靖之仍然没有问一个字,他们忽然间变成了哑巴。
他们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事情。
在江湖中,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三个人默默地走着,忽然看到一个灯光通明的巨屋。
在这个荒山僻野中,忽然出现一个如此漂亮的房子,实在让人很惊奇。
最惊奇的是田靖之。
他是本地的最高地方长官,却不知道这里居然有一间比自己的县衙还要漂亮的巨屋。
巨屋显然是新砌的,正有几个人在涂抹墙壁。
他们的动作极为熟练,迅速,田靖之看出这些人都身怀武功。
钱炳秋忽然道:“半个月前我来过这里,当时并没有这样一幢屋子。”
年轻人回头,微笑道:“三天前,这里仍是一片荒凉。”
田靖之惊讶道:“你是说,这样一幢巨屋竟是在三天中砌成的?”
年轻人道:“是。”
田靖之不敢相信这种事,可是屋子就在眼前,几天前,这里也的确是一片荒凉。
这实在是一个奇迹,田靖之已经想见一见建造这个奇迹的人。
有这样大手笔的人,绝对应该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
田靖之却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从可以并行两辆马车的大门走进,是一条铺着雨花石的小径。
小径尽头的台阶上,一个身材修长,手执金杯的人正倚在朱栏上,却已是玉山颓倒。
田靖之注意到执杯人一身华贵的衣衫,雍容的气度,他会不会是这里的主人?
年轻人从执杯人身边走过,却连看也没看那人一眼。
钱炳秋已微笑道:“雪中居士,无德先生,果然是手不离杯,无时不醉。”
田靖之讶然道:“这人竟是雪中居士?”
钱炳秋道:“是。”
田靖之道:“一刀伏三虎,令虎丘群豪弃刃而走的无德先生?”
钱炳秋道:“是。”
田靖之上前一揖,道:“夜深风寒,先生何不入厅热饮?”
忽然冷笑道:“好酒而无量,习武而不成,这种人焉配与天下群豪同席。”
田靖之冷汗顿出,连无德先生在年轻人眼中都称不上习武有成,那厅上的人物又是何等样人?
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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