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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八卦浪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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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二人望着漫天落雪成白之时,原本寂静无声的雪地中,却传来踩雪而过的“擦擦”声。继而,裹着厚棉袄的江逐浪,低头走进院来——“是你?”史非花挑眉道,“你没走?”
  “啊!”
  万没想到会有人在,江逐浪惊得忙抬了头,顿时愣住。糟糟糟!怎么会有人?还被逮了个正着!
  自从仙侠门众散了之后,唯有她还呆着不走。无意中找到了酒窖,这段时日来,她经常偷渡几坛,去烟尘居献宝——虽然每次陆一逢都不会让她喝得超过三口,不过反正是借花献佛,还能以此敲他下厨,怎么算都不吃亏。她万没想到,这么大冷天的,竟然会有人回来,还将她逮了个现行!
  “嘿嘿……”她尴尬地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一手将酒坛举给二人看,“哈,抱歉抱歉,我以为不会有人来了。酒窖中藏了不少好酒,浪费了挺可惜的……你们要不要来一坛,暖暖身子?”
  这,便是史非花第二次瞧见江逐浪。
  之后,千里庄石无归庄主,代表武林正道给了史非花一个说法。而仙侠门也因此再度门庭若市:之前的弟子以及慕名前来拜师的人纷纷而来。史非花重新成为了帮主,便拉拔了江逐浪做了这大师姐——直到这时候,她才知道,这个白衣人,便是自家的帮主。
  然而,江逐浪对这“首席大师姐”一职,却并没有任何兴奋之色,反而垮下脸来。以前她是小人物,时常偷溜也不会被人在意。这下子可完蛋了,一旦成了大师姐,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情接踵而来。门派里的杂事忙不完,还常要被派去其他地方公干。她只得每次外出之时,故意拖拉个几天才回门中——自然是先赶去永宁镇找人拼酒要紧了。
  史非花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苛责于她。其实他二人都是颇为随性之人,又都爱调侃他人。原本江逐浪不过被陆一逢评为“牙尖嘴利”,可自从与史非花相交甚欢之后,她便切实验证了“近墨者黑”这句话,变得越发难缠了。
  或许是臭味相投,史非花与江逐浪二人,之后又一起合计着做了不少“好事”——各中细节,不便细表。总而言之,是惹得某些人一个脑袋两个大就是了。
  “逐浪。”史非花唤她。
  此时,二人已走进了后花园,史非花坐定在亭下石凳之上,转而望向她。
  江逐浪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你别看我,我尽力了。你该知道,他那个人的脾气,又臭又硬的。他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别白费心思了。”
  说完,她轻轻一跃,跳坐在亭子的栏杆上,扭头望向庭院中海棠连成艳海。
  “我知道,你不想逼他,”史非花叹了一口气,道,“可你也该知道,事态紧急。若我武功还在,或许就不用劳烦他了。可现在,我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
  “哈!”江逐浪咧嘴大笑,伸手做了一个“停”的姿势,“少在我面前装得一脸沉痛,装这苦肉计,别人被你骗,逐浪我可不会!我已见过无数次,你用这招对付田老大,接下来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苦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只有陆一逢才能制得住屈三娘了。不劳你使计激我,我也定会拼了命将他拖出山来的!”
  史非花淡淡笑道:“你知道便好。不过,我可没让你拼什么命,莫口没遮拦说些有的没的……对了,说到这里,你当真没有考虑过‘美人计’?”
  见那一脸八卦的笑容,江逐浪斜了对方一眼,“史掌门,敢情几日不见,您越发三姑六婆的模样,真是慈祥得我快要认不出了啊!”
  “鬼丫头,”史非花淡淡一笑,“胆子不小,敢跟我顶嘴了。果然是翅膀硬了,留不住了,满心满脑都是跑去外面鬼混,娘老子的话也敢不听了?!”
  “哈,”江逐浪笑着反唇相讥,“我这就去问问田老大,看他究竟跟何方美人、在什么时候生了我这么大的女儿!”
  “咳!”史非花以右拳捂唇,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这个动作引来江逐浪大笑出声。
  “哈,转得真硬!”
  史非花斜眼瞪她,“既然知道转了,还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天天在我这儿混着做甚,我又不是你那位‘陆兄’。”
  江逐浪偏了头,望着院中那一棵正盛放的桃花树,轻轻地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哈,这个……若我当真将他拖出山,牵扯进此事来,怕是这‘陆兄’二字,也没得喊了……”
  当江逐浪走进桃花林的时候,陆一逢正坐定在桌边,喝酒。
  一瓣桃花悠然随风飘落,正落入酒盏之中,浮在清明的佳酿之上。
  他微微愣了一下,低眉望向手中酒盏,看那白瓷清泉之上,添上了一抹嫣红。
  “哈。”熟悉的笑声传入耳中,由远及近,“逐浪我只听说过,古代美人儿用花瓣沐浴肌肤,未想到‘陆姑娘’你也有此好雅兴,酿这般美容养颜的佳酿哪!”
  面对她的调侃,他头也未抬,伸指探入酒盏之中,拈起了花瓣,想要将它弹落在地——“耶,慢着——”她伸手制止,一边坐定在他面前的石凳上,笑眯眯地望着他,“如此佳品,弃了岂不可惜?”
  正说着,她自说自话地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将那瓣桃花放入杯中。随即,她冲他举杯,笑道:“这一杯桃花酿饮下,定是要交好运的了。陆兄,逐浪我先干为敬!”
  说罢,她仰了脖子,一饮而尽。
  陆一逢也将自己那份干了,方才瞥她,冷言道:“这么快又来此处碍眼,难道你都没事可做吗?莫不是你仙侠门又倒了不成?”
  她举起坛子为他斟满,又给自己添了酒,这才笑道:“哈,这个‘又’字极妙,史非花听了定是要跳脚的。不过,陆兄,调侃调侃外人也就罢了,怎么对自家兄弟也这般冷情呢?”她故作捧心状,“逐浪常来舍下打扰,还不是全因记挂着老朋友?说到碍眼,这可就更冤枉了。依陆兄这般性子,小弟若不这般常来露个脸,陆兄怕是连逐浪长什么样儿,都要尽数忘记了,小弟可怕得很啊。”
  “莫要随口扯些沾亲带故的。陆某万幸,从没有过你这般的兄弟,”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啜了一口酒,“若想当人小弟,下辈子投胎,请赶早。”
  “耶,陆兄这番话,实是伤了逐浪之心,非常之重啊。”她边说边喝干了杯中之酒。
  眼见她一手探向酒坛,陆一逢眼明手快,抢在她前头一把拖过酒坛。他头也不回地将酒坛向身后一丢——力道分毫不差,正稳稳落在茅屋前的酒架上。
  这番动作,引来了她不满的咂嘴:“唉,未想到堂堂七尺男儿,竟是这般小气,连口酒都舍不得。”
  他冷哼一声:“酒量下等,酒品更是九流,还不掂掂自己斤两。明知三碗便要兽性大发洋相尽出,还想学人拼酒?哼,笑话!”
  唇角的弧度顿时耷拉下来,江逐浪撇了撇嘴角,“什么‘兽性大发’,说得这般难听。要怪,便怪陆兄你这陈年老酒后劲太烈,堪称‘三碗不过岗’。”
  “那武松三碗黄汤下肚,可为民除害,”他斜眼,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真相,“你若灌下三碗,便是要成那岗上作威作福的母大虫了。”
  “喂喂,”她右手敲了敲脑袋,一脸无奈,“陆兄,好歹咱们相识多年,不用这么狠,将逐浪比作母老虎吧?”
  “不敢,不敢,只是陆某向来为人诚信。”
  “喂……”江逐浪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嘴角。胜负已分,这一回明显是自己落了下方,她只好生硬地转了话题:“陆兄,难道你都不好奇:一别不过数日,逐浪我为何又来烟尘居晃悠了吗?”
  他从袖口中掏出残旧的刻刀,也不看她,只是一边刻起木雕,一边淡淡答道:“蹭酒,蹭饭,你向来都没什么好事。”
  “耶,陆兄,这次你可猜错了,”她笑眯眯地望着他,“逐浪这次来,并非是要蹭饭,而是要来请客的!”
  “……”陆一逢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瞥了瞥天空。
  见他不答话,反而仰天,她疑惑道:“你这是做甚?”
  “我在看,今儿个既无天降红雨,也无日头西升,怎么你这般颠倒转了性子,奇了啊!”
  江逐浪的面子顿时挂不住了,“喂,就算逐浪的确难得请一回客,但陆兄你也不至于奇怪成这样、百般挖苦啊!”
  “挖苦?陆某岂敢,”他抬眼望她,微微扬了唇角,“刚才便已说了,陆某向来为人诚信,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眼见今日斗嘴,皆以败阵而告终。江逐浪失了耐性,干脆直起了身,一把拖住他的手臂,“好了好了!莫再磨蹭嘴皮子了,留着这张嘴,多吃些好料吧!你既知逐浪我难得请客,还不趁此机会敲我一笔?怎这般磨磨蹭蹭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急着请客,不如说是急着坑人吧!”
  虽然嘴上毫不客气,然而,他终是没使出气力挣扎,只是随着她的步子,半拖半就地被拉出桃林。
  永宁客栈里,今日可热闹得很。
  这永宁小镇,平常鲜少有外地人路过,因此客栈中向来生意清淡。然而,今儿个可不一样:自县城里来了一位说书师傅,姓胡,听说还是个名嘴儿——这不,引得镇中不少好事儿的,一齐来到这客栈中:打尖在次,听书为实。
  好位子都给占了,江逐浪只好拉了陆一逢,坐到了窗台边的位置上——这里原本应是雅座,只是离说书台子颇远,所以今日反而不受人待见了。
  抬了手,江逐浪向小二叫了一只烤鸭、几盘小菜。她本还想要上一坛大曲,却被他先下手为强,“清茶。”他淡淡地对小二吩咐道,无视她哀怨的眼神。
  “陆兄,逐浪我请客,你用不着替咱省银子。”
  他淡淡瞥她,“怕是醉虎发威,祸殃无辜镇民。”
  “陆兄,你当我是洪水猛兽吗?”接过小二端来的茶,她为二人满上,举杯抿了一口,随即笑道,“再说了,若逐浪当真发了火,便不信陆兄真能袖手旁观!”
  “的确,”他一脸严肃地答道,“我当然不会做那傻待着旁观的事儿,于我又无任何好处。自然是当场掉头走人。”
  “……”她顿时无言,正想着用什么说辞控诉他的薄情,就听那边台上抚尺一下。
  “啪——”
  只见那说书师傅将抚尺重重地拍在了桌上,这好大一声响,顿时让原本闹哄哄的客栈里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台上的师傅,等着这县城里来的“大人物”,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耸人听闻的江湖大秘密。
  唯有陆一逢,却是偏了头去,望向窗外梧桐的绿叶,一言不发。
  江逐浪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对说书一事丝毫没有兴趣的模样,她轻轻一笑,转而凝神专注地听那说书师傅开了讲:“各位乡亲父老,胡某初来贵宝地,献丑了,”他执扇拱了拱手,向在座的听众们作揖打了招呼。随后,他探头望下台下,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兮兮地道,“各位,您可知道,最近江湖上,正有起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将掀起一场祸及武林众生的惊涛骇浪?”
  台下一干镇民皆是摇首,表示不知。倒是那跑堂的店小二,举高了抓着抹布的手,大声招呼道:“嘿!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九幽鬼姬’害人的事儿!我听说江湖正道要‘诛幽’呢!”
  “错!”胡师傅一拍镇纸,“啪”的一声惊得小二直发愣。只见他边扇着扇子,一边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位小哥,你说的‘诛幽大会’,已是四年前的事儿啦!关于‘九幽鬼姬’的是是非非,早在三年前,就由千里庄石无归石庄主澄清了——要说起来,那可是一段相当相当长的故事,怕是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哩!”
  “呃……”那小二原以为自己消息灵通,这回能在大伙儿面前露个脸了,谁知道自己听来的,也不过是过了气的消息,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见他那模样,胡师傅摇扇道:“不过,这也是正常。这永宁镇实属宝地,民风淳朴,远离江湖风浪,自然鲜少知道武林上的是是非非。说起来,”他话锋一转,摇扇笑道,“这位小哥虽然未身在江湖,却能心系江湖,这也是难能可贵啊。”
  听他这么一说,那刚才还垮了脸来的小二哥,顿时喜上眉梢,腰杆子也挺直了,跑堂跑得格外热络,忙去提了茶壶,给那说书师傅添满了茶。
  抿了一口茶,那胡师傅回了正题:“今儿个我要说的这个人,虽不及当年‘九幽鬼姬’那样让武林正道中人无不闻之变色,可她亦是一位震动江湖的狠角儿!更可恶的是,这个魔头不仅仅在草莽江湖上作恶,还将她的魔爪伸向了寻常市镇中的平民百姓……”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给台下茶客们一个议论的时间。果然,众人皆趁着这档儿,与左右边上的朋友议论纷纷,思忖起近日有无听说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大案子来。
  “陆兄,”江逐浪也偏了脑袋,笑眯眯地望向陆一逢,“你可有听说过,最近有什么魔头格外出名的?”
  他没搭话,亦没有转头看她,只是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梧桐树。
  见他这副模样,她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抬手敲了敲脑袋,“哎呀呀,你看,瞧我这记性差的。陆兄长居烟尘居许久,每月只下山两次、卖了木雕换些米菜——这般清心寡欲、远离尘嚣的隐士生活,又怎会听闻过这些江湖八卦呢?”
  陆一逢依然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只是一动不动。江逐浪也不介意,喝了口茶,随即转头望向台前,继续听那师傅说书——“话说,这魔头那叫一个心狠手辣!”胡师傅“哗”地合了扇子,在手掌上重重一击,敛起眉头做出一副无比沉痛的模样,“这江湖上,人人都是在刀口子上讨生活,因此,血雨腥风甚是难免。可那魔头,竟不只在武林之中作奸犯科,她还将魔爪伸向普通人,大肆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并且,尤其残忍的是,她还有一特殊的嗜好——偏爱杀那五六岁的孩童!”
  听得这一句,台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有人“刷”地直起身、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好个可恶的魔头!简直泯灭人性!”
  “对啊!”立刻有人附和道,“专对孩童下手,这简直是禽兽不如!”
  “这种畜生,难道武林上那些高手啊掌门啊什么的,就没人管管吗?”一个壮年男子猛地拍了桌子,气愤地道。
  一时间,客栈中咒骂声不绝于耳。
  江逐浪身形未动,眼光微微流转,瞥向陆一逢。
  只见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指却已然泛白。
  她就知道,他果然在听,很好。江逐浪刚刚扬了唇角,可又立刻僵硬了笑容。再瞥一眼那暴出青筋的大手,她心中一沉,无奈地低垂下眼眸。
  她并不想强逼迫他的。只是,事态如此,已由不得她。
  “各位各位,”见众人的咒骂之声,半晌还不见消停,那胡师傅不得不出言镇住场面,边挥了手掌边道,“各位,少安毋躁,请听我继续说来——”
  此言一出,台下才逐渐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皆聚精会神地望向那胡师傅,端看他有何新说法。
  胡师傅望向众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唉——江湖上出了这等灭绝人性的女魔头,武林正道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事实上,也有诸多好手先后去寻那魔头踪迹,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顿,垂了脑袋,表情甚是悲戚,“可是,那魔头武功着实厉害,特别是一招‘洗墨笔’,以判官笔直点对手要穴,身形之快、手法之准,让人叹为观止!多少英雄豪杰,就在这一招‘洗墨笔’之下被点中了死穴……就这般,有去无回、白白丧了性命……”
  “嘭!”一名热血汉子顿时捶了桌子,气愤难平地吼道,“难道就没人治得住她?难道就任她这般丧尽天良为非作歹?”
  “咯喳——”
  只听一声脆响。江逐浪偏头一看,只见陆一逢手中的茶杯,已然成为碎片。
  “陆兄……”她出言唤道。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起身,未置一词,只是从袖中掏出十几个铜板,丢在桌上。然后,他转身大步走出客栈,再也未回头。
  “陆兄!”
  她急忙起身跟上,匆匆掏出银子丢在桌面上,随即猛冲出客栈,一把拽住他的袖口。
  陆一逢冷冷望着她,使足了力想将袖子从她手中拽出。可是,这江逐浪天生神力,若不论内力,但说蛮劲,世上能胜过她的人不多,他也不例外。
  这一拉一扯之下,只听“刷”的一声,衣袖被撕成了两片。
  攥紧手中的那半片袖,江逐浪定定地望向他,“我……”
  他冷哼一声:“好个朋友,好个做东!这等请客,陆某无福消受!”
  “我……”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望着他那冰冷的面容,一时之间,她脑中乱成一团,只得低垂下眼眸,说出最蹩脚的辩解,“陆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他冷笑道,“好个从县城里来的说书师傅,江湖上诸多八卦皆是不提,却只提那人,好个巧合!其间又未曾向客人们要一两银子,显是有人安排好的——是你和史非花商量过的,对也不对?”
  “……”江逐浪无言,只是垂首。
  “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拖我下水、对付三娘吗?”他微微停顿,将头撇向一边,“你去和那姓史的说,让他别妄想了!”
  说罢,他再不看她,向郊外桃林的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却被她从后面一把按住了肩头。
  “陆兄!你听我说!”
  “你我有何好说?”他挣扎了下,可她的力道大得吓人。他蹙了下眉头,瞬间犹豫起是否要用内力将她震开。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出手,只是冷冷道:“百般算计,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友之道’吗?”
  “陆兄……”她转到他的身前,却不敢松开那只按住他肩头的手。她黑眸锁定他的,唇边那平日里惯有的笑意,此时也尽数收敛,满是沉重之色。只听得她沉声道:“陆兄,你我相交多年,你应知道,我亦不想逼迫于你。只是……方才,你也都听见了,屈三娘她,的确是做了不可宽宥之事。此时,唯有你可以制止她。你多一日不闻不问,就多一个惨遭杀害的孩子,为这世间多添一桩悲愤凄然的惨剧!”
  “……”他默然,只是别过脸去,不看她。
  她锲而不舍,转到他的面前,又道:“陆兄,我又何尝不知,她是你的同门师姐,从小和你一起生活长大、感情甚笃?!只是,你忍心看那许多人因她受害?你宁愿看她这般一错再错下去?”
  他闭上眼,额间刻画出深深的痕迹,“那你要我怎样?对付她?若我赢了又如何?”
  他猛地睁开眼,恨声道:“然后,是将她押解至官府定案,还是送给你们武林正道刑罚,还是由我就地正法?”
  “……”她呆住了,半晌,才垂了眼,轻声道,“你念及亲情是不错,可是她滥杀无辜,已成事实,你也应以大局为重,大义灭亲才是……”
  “够了!”他打断她的话,冷眼望向她,敛紧眉,沉声问道,“我问你,江逐浪,你可有亲人?”
  她望着地面的青石板,低声回答:“他们都已不在了。爹娘在逐浪年幼时便已双双去世,已没什么印象了……”
  “那你这辈子也不会明白。”他冷冷地下了结论。
  她愣住,按住他肩头的手,终于缓缓地垂了下来,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不愿看她走上死路。但我也知,你亦不忍看见许多人因她而死。所以,你长居于‘烟尘居’中,不问世事,眼不见心不烦。可你以为,只要视而不见,便可当作一切皆不存在了吗?”
  “……”他未回答。肩上桎梏已除,他再不多言与她辩解,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
  而她,则站定在路边,于唇边勾勒出苦涩的弧度,心下已有了计量。
  当夜。
  虫鸣阵阵。暮春的夜风拂过窗棂,也拂在陆一逢的身上。他平躺在床榻之上,微微抬眼,便可从窗中看见一弯明亮的月镰。
  桃花林在轻风吹拂之下,叶片发出微微的声响。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从桃林那边,缓缓而来。
  “哎呀呀,陆兄,已经睡下了吗?”不多时,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废话!已熄了灯烛,自然是已睡下了,何必明知故问?
  陆一逢敛了眉头,翻了一个身,不闻不问。
  窗外传来微微细碎的声音,他听得明白:定是江逐浪那家伙自说自话地坐定在门外石凳之上了。
  再然后,木架子微响——定是她提了架边的酒坛。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收敛收敛?
  “哈哈,”只听得她爽朗一笑,“陆兄放心,逐浪我明日还有要事待办,自然是要拿捏分寸,不能误事。是以,逐浪只喝两口,绝到不了你所谓‘三碗不过岗’之境界。”
  分寸?!当真难得,能从她口中听来这两个字。他无声地冷笑,依然躺着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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