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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雷电-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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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松大喜道:“爹爹真的是叫我回去么?”
李芷芳道:“当然是真的了,难道我还会骗你么?”
郑友宝觉得事情颇是溪跷,说道:“老大人有令,应该派遣家将前来传令才是。真想不到竟是李小姐亲自前来。”
李芷芳道:“你知道什么?”接着就回过对李延筹道:“三叔。你是知道的,我妈最疼大哥,这次爹爹叫他随军,妈心里实在是不愿意的。既伯他挨不了辛苦,又怕他万一阵前有啥闪失,那可就糟了。”
李延寿道:“原来是老夫人的主意。”
李芷芳道:“是呀,妈和爹爹还曾为了此事颇有参商呢。爹说将门之子理该历练,既然是我派他去的,现在又叫他回来,岂不叫人笑话?但爹终于拗不过妈,所以最后还是让我宋了。这个差事是我自己讨的,因为说实在话,我也委实挂念哥哥,很想见见他呢。爹说也好,你去就不用我发文书了。爹的这句话我可不大懂,但爹说三叔是会明白的。”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恰到好处。老好巨滑的李延寿不由得也相信了。
李延寿心里想道:“大哥想要他的儿子作为人质,这活虽然没有明说,彼此已是心照不宣的了。如今他把儿子叫回去,倘若是用正式文书,未免太着痕迹,而且在完颜豪面前也不好交待。别的家将要用正式文书,他的女儿来接哥哥,他当然料想我是相信得过的,这就不用什么文书令箭了。不过,这却叫我为难了,是放他回去呢还是不放?”他转了好几次念头,终于这样想道:“这次的事情,不知他是否已经得到小王爷的默许的,小王爷在凉州,我可没法问他。不过,我现在虽然已经搭上了完颜王爷的关系,在凉州毕竟是他的下属。唔,好在现在有郑友宝在场,将来出了什么岔子,那也用不着我担当关系。”于是说道:“老夫人要侄儿回去,我自是不敢阻拦。但不知郑将军意思怎样?”
李芷芳柳眉一竖,说道:“三叔,你是监军,还是这位‘郑将军’是监军?”
郑友宝心中恼怒,打了个哈哈说道:“大小姐言重了,我只是个奴才的身份,那里有我说话的地方?不过李公子是有病在身的,恐怕也得多调养几天,待他的病好了才回去吧。”
李学松是前几天才装病的,给他抓着了这个口实,倒是不匣坚持明天就要回去,于是说道:“我今天已经好得多了,明天再看一天,要是更好一些,后天我想也可以回去了。”
郑友宝道:“那位娄大哥也是受了伤的呢?”
李芷芳道:“他身体强壮,受的外伤虽然也不太轻,过了今晚,料想也会好了。”
郑友主道:“怎会好得这样快?”
李芷芳道:“我已给他敷上了金创药,这是我们西夏国以前大内珍藏的金创药,功效要比普通的金创药好得多。”
郑友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李小姐给家人亲手敷上金创药,如此疼惜下人,真是少见。”
李芷芳怒道:“他给我带路,他受了伤我不医,难道让他死去么?”
郑友宝道:“咱说不应该呀?大小姐,你别误会,我正是佩服你对下人的忠厚仁慈才这样说呢。”心里想道:“他和这个姓娄的家伙,只怕未必是主仆的关系,否则不会如此多心。她用她父亲的命令来压我,我自是不能阻拦他们兄妹,不过今天晚上,我倒要试那姓娄的一试!”
第三十四回 午夜惊魂
郑友宝回到房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罗浩威说些闲话。幸亏他和李芷芳一路同行的时候,李芷芳多少曾告诉过他一些“总管府”里的情形,而郑友宝又是第一次跟完颜豪来凉州的,在总管府里没住几天,罗浩威倒没有给他问出破绽。
不过罗浩威所知有限,难免心慌,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装作疲倦不堪,连连的在打呵欠。
他以为郑友宝恐怕还要喋喋不休问下去的,不料郑友宝却作出一副关心他的模样,一拍脑袋,说道:“我真是糊涂了,你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上还是有伤的呢。好,那咱们睡吧。”
罗浩威道:“小的可不敢和大人共榻,让我睡在地下吧。”郑友宝道:“你我都是一样的身份,你是少爷小姐跟前的红人,以后我还要仰仗你多多提携呢。”罗浩威道:“郑大人你不知道,我已有一个月没洗过澡了,睡着的时候,又有伸脚乱踢的习惯,尤其在伤口作痛的时候,更是如此。还是让我睡在地下吧。”
郑友宝眉头一皱,随即笑道:“我本想与你抵足夜谈的,只好等你伤好再说了。但我不能让你睡在地上,你受了伤,应该睡得舒服一些。这样好了,你睡这张大床,我叫他们另外给我搬一张小床来。”罗浩威道:“那不是折煞我了?”
郑友宝道:“哎,你我好兄弟嘛,除非你不肯把我当作好朋友,客气什么呢?”当下马上叫人搬了一张行军用的绳床进来,架在大床的一侧。
罗浩威心里想道:“管你打什么主意,你巴结我,我乐得享福。”于是摊开大脚,睡在大床,不过片刻,就呼呼噜噜的打起鼾来。郑友宝跟着也在那张绳床上睡了。
罗浩威起初是装睡的,渐渐也不禁有了倦意,真的要想睡了。正在他睡眼朦胧的时候,忽地觉得有异香扑鼻,罗浩威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登时睡意反而消了。
原来那是夜行人用的“鸡呜五鼓返魂香”,罗浩威撕开被角,悄悄挖出两团棉花,塞着鼻孔,定睛向窗门望去。只见一点香烟大小的火星,在窗缝出现,一看就知是点迷香用的鹤嘴针,针尖插过窗缝,喷出香烟来,不久便即弥漫全室。
罗浩威猜不透对方的路道,心里惊疑不定,只好静观其变,暂不声张。
过了半晌,只听得“啪”的一声,窗口掷进一颗石子,这是夜行人惯用的“投石问路”手法,罗浩威知道对方要试探房间里的人是否已经昏迷,遂故意发出鼾声。一面凝神静听邻榻的动静,郑友宝则似乎早已熟睡如泥,不见有何动静。
石子投入之后,窗门打开,跳进一个人来。黑暗中但见刀光闪闪,也不知那人是老是少,是女是男。
罗浩威暗自想道:“若是郑友主的人,他谅不至于要用这种手段害我?难道是龙帮主派来刺杀郑友宝的人?”
心念未已,那人已经走到床前,哼了一声,骂道:“郑友宝你这好贼,好好的汉人不做,却做鞑子的奴才!你要用我门兄弟的血染红你的顶子,今日老子叫你命丧我的手上!”
罗浩威连忙一个翻身,那人唰的一刀斩下,罗浩威把枕头裹着的刀锋,倏的跳起来,轻声说道:“我不是郑友宝,你是谁?”
那人大吃一惊,连忙也问对方:“你不是郑友宝,那你是谁?”
罗浩威道:“波翻东海、人在蓬莱!”波翻东海,隐射“青龙,二字,人在蓬莱,隐身一个“三”字。这两句表明了他的身份是青龙帮“四大金刚”中的“老三”。但却是只有本帮兄弟才能懂得的切口。
那人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究竟是谁?”
罗浩威登时省悟,知道上当,喝道:“好大胆的刺客!”一招擒拿手夺了那人的利刃,叫到:“郑将军,醒来!有刺客!”
就在这一瞬间,忽觉背后微风飒然,郑友宝己是一抓向他抓下。
罗浩威一个闪身,把那人向郑友宝推过去,说道:“郑将军,这人才是刺客!你弄错了!”
郑友宝冷笑道:“我没弄错,他不是刺客,你才是奸细!”
原来郑友宝是特地用这个方法试他的,虽然郑友宝也听不懂他的切口,但他这一招擒拿手的武功一露,却也泄了底了。何况他在和那人对答一番之后,方叫“奸细”,自然更是可疑。
说时迟,那时快,郑友宝已是一掌把那人推开,那人哼也不哼一声,就象一根木头似的倒下去了。
这个人是给郑友宝一掌击毙的。原来郑友宝的企图乃是要把罗浩威活擒迫问口供的,他知道此事牵连甚大,李学松、李芒芳兄妹固然牵连在内,甚至他们的父亲凉州总管李益寿也脱不了关系。即使在真相大白之后,这件事情,他也不能擅自作主,必须交给完颜豪亲自处理。故此,他不能不谨慎从事,在未曾禀报完颜豪之前,他是不敢声张的。他的第一步计划是捉住罗浩威,问出真情之后,立即扣留李学松兄妹。但此事却暂时不能让凉州的兵士知道。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不惜把他的心腹也杀之灭口。
罗浩威一个闪身,趁着郑友主把那汉子推开之际,连忙跑去拿刀。心里想道:“一不做二不休,事已如斯,只能把这姓郑的杀了。杀不了他,我就自尽,决不能连累到李家兄妹。”睡觉之时,他怕郑友宝起疑,乃是脱下外衣,解下佩刀,压在枕头低下。不料此际伸手一摸,只摸着一团衣服,那口佩刀已是不见。
陡然间只见刀光一闪,郑友宝冷冷道:“别费神找了,在我这儿!”原来他的佩刀已给郑友宝拿去。要知郑友宝是有心暗算他的,焉能让他待有兵器?
罗浩威是个使快刀的高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当然也很了得,郑友宝唰的一刀向他劈丁,他一个沉肩退步,左掌轻轻一托郑友宝的时尖,右掌三指一伸,便扣郑友主的脉门。郑友宝横肱一撞,刀锋斜转,罗浩威一个移形易位,并指点向他的“肩井穴”。这一指虽然没点个正着,不过也戳得他的琵琶骨隐隐作痛。幸而指力不够强劲,而郑友宝的内外功夫也颇有造诣,琵琶骨才不至于给他戮伤。郑友宝连劈两刀也没有斫着他。
郑友宝使刀非其所长,黑暗中过了几招,那口佩刀险些给罗浩威夺去,郑友宝哼的一声,沉声喝道:“还你!”飞刀出手,罗浩威不敢硬接,霍的一个“凤点头”,咔嚓一声,飞刀插入墙壁。郑友宝不容他去拔刀,迅即扑上。左掌一圈,右掌五指如钩,使出了一招极其凌厉的分筋错骨手法,向罗浩威抓下。冷笑说道:“咱们公公平平打一架,看你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罗浩威反臂一格,并指戮他脸上双睛,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郑友宝来不及扭曲他的左臂,一个“卸袍脱甲”,疾忙避招进招。黑暗中双方肉搏,招招惊险。
凉州的前锋队伍占了这个山顶之后,由于为时尚短,只起了两间屋子,供给三个首脑人物注用。李平化和他的卫士庄一间,郑友宝和李学松和他们的几个卫士合住一间,其他军士则还是注在营幕的。营幕散处林中,拱卫这两间屋子。但最近的一座营幕和这两间屋子也还是有点距离,不是大叫,外面是听不见的。李芷芳来了,和他哥哥住在后一间的房子,李学松原来的卫士则搬到营幕去庄。郑友宝只留下一个心腹卫士伴他,也就是刚才给他亲手击毙的那个。
罗浩威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不叫人来呢?”他与郑友宝单打独斗,倒是去了好些顾忌,当下每一招都是使出拼命的招数。
可惜罗浩威虽然是个快刀好手,拳脚的功夫却非所长。黑暗中两人对抢攻势,三十招一过,罗浩威渐渐处在下风,频频遇险。
郑友宝本来以为很快的就可以把罗浩威拿下的,斗到了三十余招,仍然未能取胜,确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心里想道:“我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否则惊醒了李学松两兄妹,只怕就有点不大妙了,虽然谅他们也不敢对我怎样。”
他那知道,李学松虽然没有惊醒,李芷芳则早已惊醒了。她一直不放心罗浩威注在郑友宝的房间,根本就没有阎过眼睛。
激斗中郑友宝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突出险招,一个“虎抓擒拿手”向罗浩威抓下。“卜”的一声,罗浩威一掌劈着他的肩头,“迅即觉得双臂的“曲池穴”一麻,手腕已是给他扭住,郑友宝的分筋错骨手法何等厉害,罗浩威给他扭注了手腕,登时不能动弹。
郑友宝得意笑道:“你是什么人,和李姑娘是什么关系,炔说!”话犹未了,忽地觉得背后微风飒然,郑友宝喝道:“什么——”一个“人”字尚未叫得出来,那人已是一刀插入他的后心。
郑友宝倒了下去,叫道:“好呀,原来是你这丫头,你,你——”原来刺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芷芳!
这一刀是李芷芳在情急之下,用尽全身气力刺过去的,刀尖业已插进郑友宝的心房。郑友宝刚说得两句话,剧痛攻心,惨叫一声,登时毙命。
罗浩威死里逃生,又惊又喜,紧紧握着李芷芳的手,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李芷芳想不到自己一刀就杀了郑友宝,这霎那间也是不觉呆了。
忽见火光一亮,李学松提了一盏风灯进来,看见这个情景,大吃一惊之后,苦笑说道:“这回咱们可真的是给迫上梁山了,妹妹,你杀了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们赶快走吧!”
罗浩威恢复了清醒,说道:“走并不难,但这可不能连累了你的爹爹。”
李芷芳瞿然一省,说道:“有了!”拔出刀来,忽地一刀向罗浩威刺去。
这一下是罗浩威做梦也想不到的,肩背给刀锋划过,开了一道五寸多长的伤口,不由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李学松喝道:“妹妹,你疯了吗?”连忙抓着她的手腕,正要把她的刀抢过来。李芷芳尖声叫道:“有刺客,有刺客!”
她这么一叫,罗浩威和李学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替罗浩威用苦肉之计。
罗浩威笑道:“这一刀你应该刺得深一点才是,如今只是伤了皮肉,恐怕会看出破绽,再刺一刀吧。”
李芷芳笑道:“够了,李延寿懂得什么,他见你受了伤,不能不信。咱们现在应该赶回去追刺客了!”
三人跑出屋外,一面跑一面叫:“捉刺客,捉刺客!”
军士纷纷赶来,李延寿在梦中惊醒,吓得面如土色,在卫士扶持之下,走过来问道:“来了多少刺客,走了没有?”
李学松道:“黑暗中看不清楚,似乎只见一个影子,从郑将军的房间里窜出来。已经跑了,我正叫弟兄们去追刺客。”
李延寿听说只有一个刺客,又已跑了,这才放心,但看见罗浩威身上满是鲜血,又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郑将军啊?是不是也追刺客去了?”
罗浩威暗运内力一迫,额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颗颗掉下来,脸上也好像涂上一层黄蜡。十足是一个流血太多的受伤者的憔悴模样。
他装作猛然一省的神气,失声叫道:“郑将军,啊呀,不好!”
李芷芳心里暗暗好笑:“想不到他这个老实人,倒也还会做戏呢。”
李延寿吃了一惊,连忙说道:“什么不好?”
罗浩威道:“那刺客是从郑将军房间里跑出去的,我一惊醒,就跳起来,当时郑将军叫道,你快去追拿刺客,我也无暇思索,就追出去了。现在一想,郑将军当时的声音确实是有点颤抖,他又没有追出来——”
李延寿道:“啊,他没有出来?”
李学松道:“不错,我也想起来了,那刺客飞跑出去之际,是发出三声好似十分得意的笑声的。”
李延寿大惊道:“这样说,哎呀,只怕郑将军是真的受了伤了?”
李学松道:“我也是这样想,郑将军本领高强,远远在我们之上,他若是没伤,何须叫娄大哥和我们去拿刺客?”
李延寿忙道:“咱们赶快去看一看他。”
李芷芳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娄大哥受了伤呢,先给他裹好伤吧。”
李延寿胆子小,生怕刺客还有党羽埋伏在那间屋子里,只好等待李芷芳给罗浩威裹好了伤,大伙儿陪着他,他才敢踏进郑友宝的那间房间。
当然,他所发现的,只能是郑友宝的尸体了。
李延寿吓得魂飞魄散,频频搓手,颤声说道:“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李学松假意劝他道:“郑将军给刺客所杀,罪过不在你的身上。你以后晚上多些小心,也就是了。刺客也未必会再来杀你的。”
李芒芳道:“哥哥,你的病刚刚好,刺客再来,我倒是更为你担心呢。咱们还是明天一早就走吧,免得爹娘挂虑。”
李延寿越发心慌,叫道:“求求你们,你们可不能明天就走!”
李芒芳一板脸孔,说道:“哥哥出了什么岔子,你担当得起吗?”
李延寿苦着脸道:“那我怎么办?学松,你是知道的,我那里懂得打仗,全倚仗贤侄你和郑将军。”
李学松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吧,明天你退回中军帐里,不要在这里做什么前锋了,有大军保护你,刺客谅也不会就要了你的命的。我回到凉州,替你设法,把你调回去。”
李延寿道:“那么这位娄大哥呢?他受了伤,能够给你们带路吗?”
罗浩威道:“我得少主人提拔。为了少主人,我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受点伤算得了什么?”
李芷芳道:“他伤在背脊,我已经给他敷上了金创药了。脚没有受伤,走路应该是可以的。我正要带他回凉州去养伤。”
李学松道:“对,咱们别打扰娄师傅了,让他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赶路。”
李延寿哀求道:“好侄儿,你们明天要走,我不敢阻拦,但总得等我退出了这个山头,回到大军之中,你们才好走吧?”
李学松道:“好吧,看三叔的份上,我门多耽搁半天。”
李延寿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好叫手下把郑友主的尸体搬出去,赶做棺材,为他安葬,让罗浩威独自占据郑友宝的房间,蒙头大睡。
第二天天亮之后,李延寿刚要下令叫军士撤退,忽地有一队人马来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主帅翦长春。
李延寿闻报,大吃一惊,连忙出去迎接,这才知道,原来翦长春是刚从凉州赶来的,昨晚已经抵达中军营帐,一早上来视察前锋所占领的阵地。
翦长春道:“郑友宝呢?”
李延寿讷讷说道:“郑将军,他,他已经死了。”
翦长春大吃一惊,喝道:“他怎么死的?”
李延寿面如上色,说道:“给刺客刺死的。昨,昨晚……”
翦长春道:“经过的详情慢慢再说。李公子呢?”
李延寿道:“他在里面。”
翦长春道:“请他出来!”
李延寿连忙叫人去请李学松,又向翦长春说道:“李小姐也在这儿。”
翦长春大为纳罕,说道:“怎么她也来了?”
李延寿不觉也是有点奇怪,说道:“我以为翦大人已经知道不。”
翦长春道:“知道什么?”
李延寿道:“她说她是奉了爹爹之命,特地来叫她的哥哥回去的。”
翦长春疑心大起,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李总管没和我提过,既然小姐也在这儿,那就请她一同出来吧。”
那晚李芷芳母女护送耿电出城,只有老夫人回来,李芷芳则一去不回,这件事情翦长春是知道的。暗自想道:“她倘若和耿电投奔青龙帮,倒是在我意料之中。但她仍然以总管千金的身份,来到这儿,假传父命,她一来到,郑友宝当晚便即遇害,这事却是不能不令人疑心了。不过,小王爷曾郑重嘱咐我,不许我追究她掩护耿电私逃之事,宁可以后再捉耿电,什么原因,小王爷又不肯说,这却叫我怎么办呢?”
李学松兄妹听说翦长春正在外面,等着要见他们,不由得都是又惊又急。两个奉命来请他的人,一个是李延寿的心腹,一个是刚刚跟随翦长春来到的军官。有这两个人在旁边,他们兄妹更不便商量了。
李芷芳心里想道:“谅翦长春也不敢把我怎样。”于是说道:“翦大人来得正好,三叔可以不用担心了。哥哥,咱们见过了他,也可以放心走啦。”
翦长春见了他们兄妹,绝口不提李芒芳那晚私逃之事,只问昨晚郑友宝被害的经过。
李学松把编好的谎话再说一遍,在要提及罗浩威的地方就故意含糊略过,虽然如此,却怎瞒得过老好巨滑的翦长春,他听出许多破绽”疑心越发大了。
“郑友宝是小王爷的得力手下,他莫名其妙的被害,我不追究,小王爷也是要追究的。”翦长春暗自思量:“那晚的事我可以不管,这件事情,我非查个水落石出不行。料想小王爷也决不会怪我多事。”
李学松道:“翦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我们可想动身了。”
翦长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别忙,别忙。李姑娘,我刚才听得你的三叔说,是令尊叫你接哥哥回去的。是么?”
李芷芳道:“不错。我那天晚上出城,就是奉了爹爹之命的。”
翦长春道:“是吗?我和小王爷都还未知道呢。”
李芷芳冷冷说道:“我门父女的私事,用不着向你翦大人禀告了吧?”
翦长春打了个哈哈,说道:“李小姐误会了,我不过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李芷芳心头卜通一跳,说道:“奇怪什么?”暗自想道:“他当然不会相信我的谎话,但我一口咬定是奉了爹爹之命,他总不能把爹爹唤来和我对质。”
翦长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这次出来的时候,曾到总管府向老大人辞行。老大人嘱咐我照顾公子,可没说到要公子回去。是以我觉得有点奇怪。”
李芷芳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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