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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江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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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副修罗场。”慕容霜飞身远去,幽幽道,“李闲、厉天,这次没有杀我,你们会后悔的。“
慕容霜的话似有所指,李闲马上想起本应出现在这里的陈仲,暗叫不妙。
第六十二章 血染古庙
萧无语掠了过来,李闲劈头就问:“除了我们,他们还会攻击谁?”
萧无语沉吟片刻,忽然色变道:“顾平!”
厉天怔了怔,李闲和司徒贝贝同时色变。
若是顾平被杀,他们顿失在开封强有力的中转联络基地,再无法和恒山方面保持密切联系,这些人就成了深入敌境的孤军。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萧无语他们无法向顾轻尘和于秋夫妇交代。而万一顾轻尘误信人言,把这笔账又算到他们头上,可不是说着玩的。
开封城东,关帝庙。
这间破败的古庙向来是文人雅士和达官贵族禁足之地,不仅因为这古庙已破败不堪,杂草之中蛇鼠横行,更因这里尽是乞者浪人的聚居之所。
但是今日杂草之中蛇鼠成为少数,庙里庙外的乞者浪人却一个都不见。
因为他们已经成为尸体,密密麻麻地布在杂草之中。枯黄的杂草已经变成鲜红,鲜血仍不停地从草上滴落地面。天上偶尔传来数声鸦鸣,更添苍凉。
风声四起。李闲等人先后落下,环视四周惨景,默然无言。司徒贝贝一阵发寒,缩了缩身子,往李闲身上靠拢。李闲叹了口气,张开右臂,将她搂在怀里。
众人默然向庙里走去,庙门之处斜倚着两个乞丐,其中一个手上拿着酒葫芦,透过血腥气,隐约可闻家酿米酒的醇香。李闲蹲下身来,轻轻合上他圆睁的双眼。一滴清泪滑过司徒贝贝的俏脸,落在李闲颤抖的手背上。
“好一副修罗场。”慕容霜淡淡的语气在众人耳边环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厉天和孙凌由始至终脸上都没有表情,两人率先步入庙内。庙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乞丐、也有僧侣,还有一些卜者。
庙里庙外数百具尸体,但是真有几人会是顾平的心腹?余者只是纯粹的陪葬罢了。
李闲跟着走了进来,缓缓道:“铁面,陈仲的手腕,很合你的脾气。”
厉天淡淡道:“这不是陈仲一人所为。一般而言,会这么赶尽杀绝的,只有独孤残时期的重阳教,和曾经的血阁。”
“啪!”李闲一拳打折身边一株枯树,狠狠地道:“叶七、肖泓!”
厉天一言不发,走进主殿。顾平仰面倒在关羽的神像前,手中是一柄断折的柴刀。他的前胸是一道长长的刀痕,等若清楚地写着凶手的名字。
李闲默默地看着顾平圆睁的虎目,那里依然可以读出一丝缱眷、一丝愤恨。
他恨的或许不是陈仲。他至死也不能原谅身为天下第一高手,却始终不肯教他绝世刀法的父亲。
李闲附身拾起另一截断刀,收入腰间,轻声道:“顾兄安息吧,李闲定将此刀带到令尊身前。”
李闲站起身来,凝望着身边诸人,淡淡道:“如果是我,宁可只有这么一把柴刀。”
萧无语心中震颤,李闲的眼神,是如此无奈。
司徒贝贝紧紧靠在李闲身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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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猪蹄多少钱一斤?——右前蹄三钱银子,左前蹄十两黄金!——怎么会差这么多?——因为最近的猪都少了左蹄子。”薛思雨蹦蹦跳跳地扮演着两种角色,对一边的成笑极尽挖苦之能事。
成笑两眼通红地坐在桌前,捧头道:“我说姑奶奶,老子一天一夜没睡觉坐在这里守着你,你就给点面子行不行?”
薛思雨撇嘴道:“我很稀罕你守着吗?你守着我也不过是为了怕人把我救走。”
成笑欲言又止,难道可以告诉她守着她是为了怕她被自己亲生父亲派人暗杀吗?
“噜噜,老板,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割我的左蹄子?——去去,最近客人都喜欢要左蹄子,你一只猪怎么还那么多罗嗦!”
成笑颓然趴在桌上,只盼司徒铭快点来接班。
“嘻嘻,活该,谁叫当初是你抓我来的?还喂我吃了那个什么药,害我几天都没力气。”薛思雨看着成笑的窘样,开心不已。
成笑听了这话忽然精神百倍,跳起身来,嘿嘿笑道:“你再叫,是不是还想试试老子的毒术?”
薛思雨脸色一变,道:“反正你不敢杀我!毒死了我你们拿什么威胁我爹和许大哥?”
成笑嘿然道:“杀你是不行,但是喂你吃一点点春药是可以的。老子很想听听你叫床的声音和骂人的功夫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说起脸皮功夫,薛思雨岂是成笑这种老魔头的对手,一句话就败下阵来,白着脸倒退数步,颤声道:“你敢!”
成笑懒得理她,重新趴在桌上,道:“你再胡言乱语,老子说到做到。”
薛思雨咬着嘴唇坐在床沿,果然再不敢说话。
但是想让这女人闭嘴不言,简直比杀了她还难过,不到一刻钟又说道:“余师叔真笨!怎么会大白天的来打草惊蛇!”
成笑脑子里轰然剧震,终于明白了当时觉得不对劲的原因何在!
如果薛昌真的要暗杀自己的女儿,决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白天动手。余飞的行动等于明着告诉他们“我来也”似的,似乎就是故意要引导他们往薛昌杀女这方面去想。由此推之,余飞这个向来支持薛昌的天山高辈弟子,如今已经背叛了薛昌。
若是如此,事情更趋复杂。
余飞若是要陷害薛昌,那么他现在是属于哪一方的人物?照理说应当属于天山掌门柳牧之。但是首先柳牧之为人较为正派,很难想象他会指使人做这种卑鄙的事;其次柳牧之现在的声势并不如薛昌,由强投弱,余飞应当没有伟大到这个地步吧?那么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可以让余飞这么做?
要弄清这个问题,就必须先想清楚余飞这么做的目的。重阳教误会薛昌想暗杀自己的女儿,对余飞那方有什么好处?
目前来看,好象什么好处都没有。成笑猛然站起身来,对薛思雨抱拳道:“多谢姑娘提醒。我出去一下。”
薛思雨怔怔地看着成笑走出房门,忽然觉得一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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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卷起,血腥味渐渐变淡。
李闲默立在顾平墓前,低声道:“他们为什么急着杀顾平?”
这句话当然没有人能答得上来。蓝舒云沉吟半晌,说道:“我们必须展开全面反击。”
萧无语摇头道:“反击不是办法。因为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迷踪谷与血阁,还有那些所谓正道。一旦贸然出击,很容易陷入两面夹击的劣势里。”
李闲低头想了想,道:“有没有办法找到楚梦?”
司徒贝贝道:“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她今晚自己会来找你的。”
众人颔首赞成,再次拜祭顾平之后,齐身走回客栈。
“贝贝,你在想什么?”房间里,李闲盯着一言不发的司徒贝贝问道。
“我在想,你早前为什么一眼都不看慕容霜。”
“被你发现了。”李闲苦笑道,“我不敢多看。”
司徒贝贝敲了他一个爆栗,道:“你怕越看越想慕容雪,再对她兴不起敌意?”
李闲摸了摸头,道:“是不是很傻?”
司徒贝贝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去面对的。相信女人的感觉,慕容霜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么简单。你越能直面她,就越能击破她。”
李闲愕然道:“你鼓励我接近她?”
司徒贝贝幽幽叹道:“不率性的李闲,就不是李闲了。我不能束缚你。”
李闲两眼忽然有些潮红,道:“谢谢你。”
司徒贝贝别过头去,道:“谢我干什么?如果你敢爬上慕容霜或楚梦任何一人的床,小心我割了你的东西!”
李闲哈哈笑道:“夫人请放心!”
司徒贝贝忽然又叹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死人,心里真的好难过。无论是迷踪谷的人,还是顾大哥的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我看着他们的尸身,总在想,我的医术学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闲默然无语。这恐怕也正是司徒铭的苦恼。救人与杀人的极端纠缠,医仙与魔头的矛盾交集。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尝遍这些无奈而已吗?
这个问题,千百年来,有谁能解答?
第六十三章 扬州新梦
“恩爱夫妻,真是令人艳羡。”楚梦那迷人的声音从窗外幽幽飘来。
李闲对司徒贝贝使了个眼色,司徒贝贝点点头,径自出门,又将门锁上。末了还不忘说句:“楚姑娘考虑清楚,这间房里坐着的不是人,是只狼。”
李闲哑然失笑,看着楚梦穿窗而入,笑道:“楚姑娘如此曼妙的身形,穿窗入户的动作真是迷死人。麻烦姑娘以后穿件宽大点的袍子,免得小弟鼻血奔流。”
“鼻血奔流?呵呵。”楚梦展颜一笑,说不出的动人,“李大哥果然是调笑女子的高手。”
“李大哥?”李闲失声道:“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这么亲近的关系了?”
楚梦幽幽地道:“就在你那天抱住我咬我耳朵的时候。”
李闲暗暗叫苦,司徒贝贝一定在隔邻听得咬牙切齿,今晚没觉好睡了。
“看来楚姑娘很享受那一瞬风流啊。小弟的功夫又有长进了。”再怎么叫苦,嘴上还是忍不住调笑。
其实浪子的本性,并不是贪花好色,而是率性而为。司徒贝贝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点,因此她不想束缚李闲。只有往日那个口花花的李闲、那个躲着她伤着她的李闲,才是真正的李闲,真正的浪子。
重阳教的枷锁,本不应套在李闲身上的。那带给他太多的心伤与无奈。
李闲和司徒贝贝原本是并肩坐在床沿的,楚梦轻移莲步,坐在司徒贝贝适才的位子上,低叹道:“我真是很享受那一瞬风流,这将成为我一生最甜美的回忆。”
李闲打了个哆嗦,想不到居然有人的脸皮比他还厚,而且是个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李闲想了想,叹道:“老实说,虽然你说话常常直白露骨,但小弟总觉得没有一句是你的真心话。”
楚梦轻轻吐出一句话:“你慢慢会明白的。也许数月,也许数年。”
李闲嘿然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明白?我想要明白的只是现在你能帮我们什么忙。”
楚梦轻笑道:“终于舍得先开口问正事了。你们真是太傻了,怎可不保住顾平?”
李闲摇头道:“我们根本不知你们居然会对顾平下杀手!”
楚梦微笑道:“不对。是你们从没为他的安危担心过。首先你们隐约怀疑顾平曾出卖了你们,因此没有用心考虑他的处境。”
李闲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道:“这都被你知道了。其次呢?”
楚梦淡淡道:“其次,你们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不该有危险的,因为你们知道他爹是谁。”
李闲眼里精芒爆起,道:“是你指点他们去杀顾平的!”
楚梦的眸子又蒙上一层迷雾,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在你眼里,真的那么毒如蛇蝎?”
李闲冷冷地道:“不要瞒我。你知道顾平的身世,故意指点陈仲去杀顾平,这和当初你教慕容霜杀参赛的年轻人一样的道理,都是为了让迷踪谷引火上身。”
楚梦闭上眼,好半晌才睁开。李闲看着她的眼睛闭上,竟忽然感到些许失落。
“就算是吧。你的脑筋动得很快,重阳教没有找错教主。”
李闲淡淡道:“你是否想说你也没找错郎君?”
楚梦无奈地道:“我找错了。现在我的郎君不是你,是蓝舒云。可惜谷主没能杀死他,反而赔了一百多名训练有素的精锐,还险些搭上自己一条命。”
蓝舒云的声音在隔邻大笑道:“娘子这么快就急着谋杀亲夫了?相公现在把你用一个铜板卖给教主了,以后什么事情可以不用问过相公我了。”
楚梦没有答他,说道:“迷踪谷这次损失巨大,谷主已经尽数抽调谷内高手赴援。‘天干十杀’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他们全是与陈仲一同接受前任谷主训练的真正高手,虽然和陈仲相比仍有差距,但和你们所见到的十二地支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李闲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道:“天干地支、天罡地煞,迷踪谷别的不会,花样倒是不少。”
楚梦竟也跟着躺了下来,在李闲耳边呵气如兰:“现在你们的处境相当不妙。一来顾平身亡,重阳教在此地势力尽失,你们成了孤军深入;二来你们要应付迷踪谷、正道人士的强硬措施,还要分神留意叶七和肖泓的刺杀。虽然你们尽是当世顶尖的人物,厉大侠更是有望成为天下第一的绝代高手,但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
李闲翻过身来,一手支着头,细细观赏着身下美人那颠倒众生的容颜,一边说道:“说起正道人士,我还忘了骂你。是你指使人去抢俘虏的吧?”
楚梦幽幽地道:“怎么无论出了什么坏事,你都往我身上推?”
李闲叹道:“不找你找谁去?废话也不多说了,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如果你以前说的合作不是骗人的,我想请你帮个忙,从迷踪谷内向外头散布消息,说出事实真相。”
楚梦眼睛微微一亮,道:“这个解决方法比我想的更简单得多,我怎么没想到?这是谁想出来的?”
李闲不答反问道:“你想的是什么办法?”
楚梦叹道:“我想的有点复杂,其实和你们这想法也是异曲同工,且更有效,但不易办到。你们可以尝试引某些正派中有分量的人物进谷,我安排人在你们的必经之处来一段精彩的对白,事情就解决了一大半。”
李闲悚然动容。这女人的心计真的不是这些男人可以相比的,想出的计策虽然繁复,但细致缜密而直接有效——这不就是女人的特点么?他李闲想的办法寥寥几句,只是个大概方针,真正做起来,还是要靠楚梦这个当事者自己安排。
萧无语在隔邻聚音成线,对蓝舒云说道:“如果神教安置军师之职,这女人和徐弈是正副军师的最佳人选。”
李闲心情大好,哈哈笑道:“现在我觉得再来一百个天干都不要紧了。”
楚梦伸手捧着李闲的脸,道:“我不是你的属下啊。”
李闲大笑扯开道:“那就赏你一个吻做为报答。”竟真的一口吻了下去,眼前白影一闪,楚梦竟从他身下飘开。李闲早有准备,大嘴猛然定住,大笑道:“原来你说的怀念那一瞬的风流,只是说说而已。”
楚梦精灵般幽幽立在窗下,道:“我要的不是一瞬的温柔。我要的究竟是什么,你好好想一想吧。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们的,李郎切莫负我。”
李大哥又升级成为李郎,李闲浑身发毛。好在早已决定将迷踪谷的事情一解决,就扔掉这个教主的担子,谁欠楚梦的人情,再也管不着了。
楚梦刚刚离开,司徒贝贝就踹门而入,准备了许久的胶纸不容分说地粘在李闲的大嘴上。“哼,李郎?我叫你吻!看你还怎么吻!”
李闲一把抱住司徒贝贝,隔着胶纸狠狠在她脸上吻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这不是还能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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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江乘风独自踏进扬州府,心中感慨万千。
二十年来,都没再踏进这个曾经最喜欢的城市了。那二十四桥下的冷月,是否依旧撩人心弦?画舫上曾经熟识的那些女孩,如今早已人老珠黄了吧?
江乘风静静地站在河岸,看着河心一艘艘画舫花船缓缓飘过,织成北方永远难见的美景。原来今日比当年更热闹了,连大白天都有画舫营业。
“这位先生一定是位吟游的诗人雅士吧?何不上船游历一番,看看杜牧乐而忘返、姜夔伤情无限的扬州风月,必然文思泉涌哦。”一艘小花船轻轻地荡到江乘风面前,四十来岁却仍风韵犹存的船娘高声招呼道。
江乘风哑然失笑,想不到这样一艘自营的小花船,竟有这么风雅的船娘。
看着江乘风的笑容,船娘也有点得意,眨眨眼,神秘地笑道:“先生是今日小船上的第一批客人,有最新鲜的河鲜招待哟。”
江乘风哈哈笑道:“我的银子不多,娘子是否可以优惠些招待?”这话是没有骗人,江乘风自恒山出发起,本就没带几个钱,好在一路上都由徐弈掏腰包,现在还剩下一点点便宜酒钱。
船娘倒也不生气,微笑道:“历来文士多清贫,何况先生长得很像妾身一位故人,今天若先生肯赏脸,可半价招待。”
“哦?”江乘风举步上船,微笑道:“娘子的故人姓甚名谁?”
船娘一边摇橹,一边无限怀念地道:“说起这人,可了不得呢。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吟诗作赋更是颠倒当时整个扬州的花街柳巷呢。他嘴角总是有坏坏的怪笑,不知多少姐妹硬是迷上了他那笑容。后来他忽然再也不见了,听人说,他是一个什么邪教的重要人物,在一次江湖争斗中被人杀了。当时不知多少姐妹哭得泪人儿似的。”
江乘风怔怔地听着,只能怔怔地听着。
船娘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我们做这行的,有谁在意什么邪道正道。不过这个什么江湖,太忒残酷了。江公子惊才绝艳,就毁于那么一夕之间。江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连他那种人,也要往里跳?”
江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无数的人放弃了一切,只为了在里面流血拼命?
江乘风苦笑一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日在江湖,这一生,再也容不得自己。”
“所以江公子这种人物,到了如今居然也怕身上不够钱。想当年你向来可都是各大画舫免费招待的贵宾呢。”船娘坐下身来,随手放下摇橹,任由小船在河心飘荡,美目异彩涟涟地望着江乘风。
江乘风顺手抓起一瓶酒,咬掉瓶塞,大笑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这个名当真留不得,二十多年了,居然还被人拿来挖苦。玉秋水你别戴着面具了,揭下让我看看能迷死徐不疑的花容月貌吧!”
PS:很抱歉地对大家说一下,今天这章是短期内我自己写的最后一章节了,明天开始我要去做视力矫正手术,术后不能再写东西了,要等十五天后才可以继续动笔。这十五天内,有可能由我女朋友代笔,或是找其他作者代笔,不过情节是我事先设计好的。当然这样一来更新速度将减慢很多,再不可能做到每天一章了。请朋友们见谅。十五天后我回来,速度当比原先更快。估计那时正好进入VIP,小弟尽量做到VIP每天两章,公众区每天一章。多谢大家支持。
第六十四章 往事如烟
船娘听见“玉秋水”三字,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弯下腰去,轻轻伸手掬起一捧清水,注视着清水又从指缝缓缓流走,重新回到河里。掌心内剩下的,只是那一抹晶莹的痕迹,仿佛证明着掌心内曾经存在的美丽清澈。
“这水,怎么也抓不住。”船娘抬起头来,淡然一笑,道,“就像风。也像那乘风而去的人。”
江乘风的笑容僵住了,脸色变得苍白,只是仰脖大口大口地喝酒。
船娘的目光又移向河心,幽幽道:“还想我揭下面具吗?”
江乘风随手将空空如也的酒瓶抛进河里,长叹道:“玉馨,居然会是你?!”
船娘伸手拨水,道:“我也希望玉秋水并不是玉馨。”
江乘风又咬开一瓶酒,喝了一大口,道:“江湖不适合你。你应该在青山绿水之间徜徉,抚琴低唱、焚香赋诗……”
玉秋水截断道:“在你走之前,确是如此。”
江乘风闭上嘴,玉秋水续道:“你走之后,我才明白,这世上的爱情就像这泓秋水,怎也抓不住的。人的青春、容颜、才情,莫不如是。于是我在尝试寻求能够把握的东西,能够由自己牢牢掌控的东西。”
江乘风苦笑道:“比如权势?”
玉秋水叹了口气,道:“事实上这只是一种偶然。当时我接近徐不疑,只有一种目的,就是想看看我是否真的比不上成樱。”
江乘风冷冷地道:“你赢了。成樱离开了银龙堡。”
玉秋水摇头道:“不,我输了。当我知道你去练赤血魔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你竟可以为了她,放弃一辈子的风流。既然输了,我就该开始追求那种永恒的掌握,少年时那些美好却又虚无的幻想,再也没有惦念的价值。”
江乘风大笑道:“所以现在你来杀我?”
玉秋水嫣然一笑,道:“临死之前,想不想再看看我?”
江乘风微笑道:“你的美,早已深深烙在我的心里,一刻也不曾忘记。”
玉秋水的眼神迷离了,怔了好久,终于轻轻流下泪来,玉手扬处,现出江乘风曾经无比熟悉的容颜。
那是一张原本白玉无瑕的脸,虽已阅沧桑,却仍不失清纯与童真。眉目之间,处处透着娴静典雅、不容侵犯的高贵端庄,但眼波流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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