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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江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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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猛然停止攻势,樱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李闲!”
灰影闪过,李闲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大笑道:“不是我不懂得欣赏,其实你现在都不如老板娘漂亮!”
楚梦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道:“你这冤家出现在这里,是否你们已被迷踪谷打得落花流水了?”
“把‘被’字改成‘把’字就对了。”李闲笑嘻嘻地道,“你做了叛徒,慕容霜不会原谅你的,你的根基已失,今后打算怎么办?”
楚梦细细打量李闲,觉得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变化,看得她芳心竟微微有些悸动。事实上,当楚梦进行她的计划时,李闲自然对她就已有了某种吸引力。楚梦暗叹一声,心里浮起另一个人的影子,微笑道:“跟你回去做压寨夫人。”
李闲看了看成樱,笑道:“老板娘,要不要小子为你的儿子做个媒?”
成樱微笑道:“我那儿子是该成个家了。”
楚梦幽幽叹了口气,道:“李闲你要说媒,也要找过一个对象。本姑娘不喜欢徐弈那种君子型人物。”
“早说叫你跟了蓝舒云,你又不听。”李闲叹道:“算了,老子勉为其难,要了你吧。”
楚梦没好气地道:“好像本姑娘真的没人要似的。反正你这冤家来了,我的计划又失败了。下次见面,我要你连本带利地赔给我!”
说到最后一句,楚梦已在屋外,临走时还扔下一句话:“地上是我的好部下,李郎请帮忙厚葬他们。”
看着楚梦一闪不见,李闲捧头道:“她哪会没人要,其实我想要得很。”
成樱失笑道:“哦?想不到你竟是个柳下惠,明明想要,却仍坐怀不乱。”
李闲叹了口气,道:“要不是看在你那宝贝儿子的面上,我早就……”
成樱笑道:“少将黑锅往我儿子身上推,我看你是怕了贝贝才是正经。”
李闲无奈地道:“你不信我的话,会耽误你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哦。对了,楚梦来找她的未来婆婆所为何事?”
成樱瞪了他一眼,道:“她想来抢忘忧散。”
成樱细细将忘忧散说明一番,听得李闲眉头直皱,道:“她要这阴毒的药物想干什么。”
成樱摇头道:“我怎知道。事实上我这里根本没有这药,倒是我哥哥那里恐怕尚有留存。”
李闲想了半天,实在不明白楚梦这人到底是在想什么、做些什么。叹了口气,道:“幸好她不知我的底细,其实我现在没剩下几两功力了。”
成樱愕然,道:“我也根本看不出来。”
李闲得意地道:“这就是高手和低手的差距。”
成樱没好气地道:“得了吧,李大高手!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李闲的思绪从忘忧散上收了回来,道:“我想去江南。”
成樱想了想,道:“江乘风前几天让人捎信来,说是到了扬州。……你那样看着我干嘛?”
李闲收回目光,大笑道:“我刚知道原来老板娘会脸红的。……别打我,我走还不行吗?”
成樱收回手掌,道:“这个楚梦来历非同寻常,你们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老板娘你自己也小心些,要不去恒山和你哥哥见个面也不错。”李闲苦着脸推门而出,忽然回头道:“话说回来,其实江乘风那个老不死的虽然没我这么英俊,也是十分难得的英俊老男人了。老板娘眼光还不错。”
“砰!”柔云掌气劲击在门上,李闲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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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弈是黑着脸引着江乘风和彭翎上画舫的。三人一落座,徐弈马上支开了一群姑娘,开口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乘风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抹去脸上的泥,看了看彭翎,这丫头事先还叫得不知多凶,仿佛要把徐弈大卸八块似的,如今徐弈就在眼前,她却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在问谁?”江乘风见彭翎是不会说话的了,无奈说道。
“当然是问你!难道问这个女公子吗?”徐弈简直快要疯了,险些跳了起来。
江乘风苦笑一声,彭翎的装扮到现在为止可算是彻底失败到家了,徐弈毫不留情地破口揭发了她的女扮男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一直一言不发的彭翎听得花容失色,脱口问道。
徐弈有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了口茶,道:“姑娘秀美绝伦,男装自然不大像。”
彭翎壮了壮胆,道:“你说我漂亮?”
徐弈欲哭无泪,道:“那是当然!”他怎也想不明白,江乘风带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见他,而且是以踢场的方式见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翎低着头不说话了,徐弈看着傻笑不已的江乘风,不悦道:“难不成你在给我相亲?”
江乘风大笑道:“给你相亲的人是徐不疑,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彭翎猛然觉得不对,惊讶地看着江乘风,问道:“你到底是谁?”
江乘风微笑不答,徐弈却早吓了一跳:“你是说,这姑娘是……是彭五小姐?”
“你认不出她的五虎断门刀法吗?”江乘风笑道。
徐弈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道:“认出了。只不过我见过的彭五小姐长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彭翎怒道:“那天相亲的时候,你见到的是我的丫鬟。她只不过冲着你问了句来干什么的,你就一溜烟不见了!”
徐弈可怜兮兮地望着江乘风,希望他伸出仗义援手。他终于知道江乘风为什么以这种方式见他了。因为如果江乘风不跟在这小丫头旁边,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一真的乱闯龙腾山庄,被人当刺客捉了,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不管,你拒婚而走,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彭翎越说越来劲,和刚才那副害羞的样子判若两人。
“喂喂喂!”徐弈终于忍不住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有什么好负责的?”
“你败坏了我的名声!”彭翎跳了起来,说:“现在全江湖都说,彭家五小姐是个无盐蟆母,以后我怎么嫁人?”
江乘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徐弈狠狠瞪了这个老爹一眼,不知为什么,对着这位彭五小姐,他就是忍不住郁闷,一贯的谦和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你就这么想嫁人吗?”
“……”彭翎瞪着眼,道:“总之,我要你还我清白!”
“怎么还?”
“有两个办法,”彭翎扳着指头数道,“一是你娶了我;二是你逢人便说彭五姑娘是个美女,大美女!两种办法任选其一。”
徐弈转向江乘风,有气无力地道:“天气好热……”
江乘风再也憋不住了,纵声大笑起来。
徐弈恶狠狠地盯着他半天,江乘风终于喘着气道:“要不这样,我出第三种办法,你们看行得通不?”
“什么办法?”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我有个师弟,也是个风流人物,至今未娶,不如彭小姐嫁给他如何?”
徐弈心中一震,他知道江乘风这么说的用意何在。那绝不是随口的玩笑而已。
江乘风的师弟只有一个人,此人当然是李闲。
徐不疑要与彭门结亲的目的很明显,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势力想江北拓展。而江乘风在这时提出这样的建议,显而易见地是在效仿徐不疑。若是彭翎跟了李闲这个重阳教主,一方面令重阳教声势更盛,另一方面等若扼住了银龙堡向北面扩展的咽喉。
这等于是围棋中的关键,彼之要点亦我之要点。
照理说,自己应该努力争抢这个女人才对。徐弈狠狠甩了甩头,想甩去心里那个迷梦般的白色身影,却始终驱之不散。
这真是一种讽刺。原先为了逃避和这个女人的婚事,前往开封参加擂台,却认识了楚梦;如今,反过来因楚梦的影响,而对最明智的选择犹豫不决。
事实上对江乘风来说,徐弈和李闲两人,无论谁娶到彭翎都是一样的。徐弈心中佩服,只有这样邪门的老爹,才会想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主意。不过其实对自己来说也是一样,重阳教的声势壮大,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师弟?你都这么老了,你的师弟会年轻到哪里去?再说了,你武功低微,你师弟就更不用说了。我才不要!”彭翎的答复出乎两人的意料,江乘风暗悔失言,为什么一时口快,把李闲说成了师弟而不说是侄子呢?
都怪这家伙和自己的关系太多种了。
徐弈则不能置信地看着彭翎,原来这丫头到现在都不知道江乘风的身份。这一老一少到底是怎么碰在一起的?
“等你见到他师弟,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徐弈若有所思地道。
江乘风微微一笑,道:“你是同意这个办法了?”
徐弈展颜一笑,道:“你说的话,我从来都没有意见的。其实我也苦恼得很,既舍不得彭五小姐,又不知怎么抉择。倒不如交给你那风流师弟去处理,看看天意如何。”
“不知怎么抉择?”彭翎恍然道,“你有心上人了?她比我漂亮?”
“坦白说,我确实看中了一名女子。只不过她不如彭小姐这么活泼可爱。”
徐弈的言下之意是她比你漂亮得多了,但彭翎却丝毫听不出来,喜滋滋地道:“算你有眼光。”
江乘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弈一眼,两人相顾而笑。彭翎睁大了眼,这书生和徐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的师弟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彭翎更加期待了。
第七十六章 讨伐山贼
“言归正传,”江乘风倒了一碗酒,道:“我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徐弈想了想,道:“你是否想问我爹的伤势如何?”
“不错。”江乘风大笑道:“你爹和我多年相交,他手臂受了重伤,我怎能不关心?”
徐弈看了看彭翎,道:“刘凡的霹雳子威力惊人,以爹炉火纯青的功力,也无法抵御。”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别瞒我。我敢打赌,如果你爹的伤真的严重到无法动手的地步,那么这几天银龙堡必将摆出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准备攻打霹雳堂。目前这样外表平静而内在紧张的局面,想让人认为他伤的很重,反而证明了他健康得很。这虚虚实实的法门,徐不疑最擅长不过了。”
徐弈叹道:“你想我怎么对你说?这次的策略,本可以将霹雳堂和太湖水盗一网打尽,你这么横加插手,让我怎么做人?”
江乘风淡淡道:“你只须当作不知道。事实上这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是基于对徐不疑的了解。徐不疑如果知道我在扬州,他必定不会用这个策略。所以这与你完全无关。”
徐弈点点头,忽然笑道:“看来我把你叫到这里来,是名副其实的引狼入室。”
江乘风眼里红芒一闪,道:“徐弈会是这么笨的人吗?”
徐弈大笑道:“我明白怎么做的。”
彭翎听得一头雾水,这种江湖险恶之事对她来说,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江乘风和徐弈的意思是指,由于江乘风的横加插手,使得这次银龙堡对付霹雳堂和太户水寨的阴谋已经注定又要失败,但银龙堡的失败并不代表徐弈的失败。
首先,徐弈可借此良机保存自己的实力,坐看反对力量的削弱;其次,徐弈可以和江乘风串通,演出几场戏,使银龙堡受到的创伤减至最少,这种大功将对他的夺嫡斗争起着关键的作用。
不过,彭翎并不是白痴。她终于想到江乘风的大概身份了。
江乘风扭头看见彭翎的脸色不对,奇道:“你怎么了?”
彭翎咬着嘴唇,道:“你是不是重阳教的人?”
江乘风惊奇地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彭翎颤声道:“徐弈……你竟然勾结魔教,对付自己人?”
徐弈耸耸肩,道:“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和他是……是朋友,这叫相互合作,各取所需。”
江乘风叹道:“何况,拜托你别叫我们作‘魔教’那么难听。我像那么坏的人吗?顶多叫声‘邪教’就行了嘛。”
彭翎冷笑道:“‘邪教’?呵,果然够邪门。你那个所谓师弟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就算不是好东西,你也不会怕他的。他不是曾经被你打得跪地求饶吗?”江乘风悠然道。
“你的师弟?居然会是浪子李闲?”彭翎怔住了,“我好象听人说过……那么你是大魔头江乘风!”
“不敢。正是本小魔头。”江乘风端起酒碗来,对徐弈道:“为我们合作顺利干一杯!”
徐弈端起差杯,淡淡道:“你又忘了我从不喝酒。”
江乘风气得一饮而尽,叹道:“我真不能相信你是我的……那个……朋友。”
徐弈大笑道:“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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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闲悠然躺在小船上,在微山湖上飘荡。秋高气爽,晴空万里,远处的朝阳才刚刚露出头来,映红了一片朝霞。这几个月来,从没有这么无忧无虑过。看来自己天生就是个浪子,怎也改变不了的。
他是特意往东绕行一段路,从微山湖乘舟而下的。过了微山湖,往南一直走上十来天,便可达淮北城。这座城市也曾包含了他往昔的记忆与泪水,埋藏着慕容雪的一缕香魂。
事过境迁,无数的人事变幻,萧如非逝世,慕容霜寻仇,使他面对着这个城市时再也没有往日那样的心情激荡。
“阿雪你知道吗?你那个宝贝妹妹正和我打生打死的。她长得和你真的好相似,却比你凶得多了。”李闲望着南方,喃喃地道,“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就出了微山湖,到郑集吃早点,还够时间赶到徐州那间宝无居吃顿中饭,然后带着你爱吃的王老师傅做的大饼赶到你家去拜祭你,之后往东拐,去扬州玩玩。啊,我真是越来越有筹划能力了。”
“什么人!干什么的!”迎面忽然划来一条大船,一个锦袍大汉厉声喝道。
李闲还没有陶醉完自己出神入化的筹划力,心里一阵不爽,依旧躺在船上,淡淡道:“微山湖也出了水盗吗?世道真是不太平。”
那大汉听了李闲的冷嘲热讽,出人意料地并不生气,语气反而缓和下来,道:“原来是路人。小兄弟,这微山湖近日确不大平静,因为附近一带的山丘里出现了一群山贼,常常打劫过往商旅。我奉劝你尽快划出微山湖,离开这个区域。”
李闲坐起身来,讶道:“原来是山贼不是水盗。可我怎么觉得你们倒像水盗?”
那大汉哭笑不得,道:“我们当然不是水盗,我们是来抓山贼的。”
“抓山贼?”李闲两眼一亮,这么好玩的事怎可错过?之前完美的筹划早已不知抛到哪去了,赔笑道:“这位大哥威风凛凛,一定是衙门的捕头了?”
那大汉呵呵大笑,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群山贼来无影去无踪,厉害得紧。偏偏这片水域处于几个府衙的交界,各个官府都不愿管,因此我们这是自发来除害的。”
“大哥不辞辛劳,披金执锐,为民除害,这份侠义胸襟真是令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李闲眼里闪着无限崇拜的神色,看得大汉心花怒放时,忽然问道:“不知大哥是何门何派的高人?”
“实不相瞒,我乃青州彭门镖局的彭雄,人称青面虎的便是。只因前段日子这里的山贼一连劫了我们两趟镖,家父这才命我前来端了这个贼窝。”
“原来是彭门五虎中的彭二哥!”李闲一边表示崇拜,心中想起的却是徐弈当日说的与彭五小姐相亲的事情。彭门镖局的总镖头彭永年早些年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分别以英雄豪杰四字命名之。过了几年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又生了个女儿,凑齐了彭门五虎的名头。彭家上下把这位小姐当菩萨般供着,父母兄弟都将她视若珍宝,宠爱有加,搞得外人从没人有幸得睹这位小姐的芳容。
看来天下年轻人只有徐弈有这个荣幸了,这位彭二虎的相貌着实不敢恭维,看来那雌虎也真的好不到哪去。
“难为徐弈了。原来他有这么灰暗的经历,怪不得一看见楚梦就被勾了魂。”李闲心里暗暗同情,口中又道:“小弟也跟着人学过几手功夫,不知彭二哥可否带小弟去开开眼界,或许小弟也能帮点儿忙。”
彭雄越看李闲越顺眼,呵呵笑道:“如果小兄弟没有什么要事的话,不妨一道斩恶锄奸,顺便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彭门镖局的厉害。不过待会要动起手来,小兄弟还是躲在后面助威的好。”
李闲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彭雄一挥手,身后的几名镖师加劲划水,两艘船很快靠在了一起。李闲纵身跳上大船,笑嘻嘻地道:“多谢。”
彭雄讶然望了他一眼,道:“小兄弟身手相当灵活啊。”
李闲耸耸肩,道:“四处跑惯了。”
其实李闲已完全没有使用任何功力,只是以正常的跳跃上的船。但高手自然有高手的特质,例如平衡性就不是一般庸手能及。不过彭雄倒没起疑,道:“你的小船不要了?”
“不瞒大哥说……这艘小船是偷的。这是一帮私盐贩子的船,小弟最看不惯那些走私盐的,顺手牵羊偷了他们一艘船,也当为打击私盐尽尽力。”这件事倒是不假,这艘船确实是李闲从一批私盐贩子手上偷来的,只不过目的却不是那么伟大,纯粹是因为看他们不顺眼而已。
“好!好!”彭雄俨然一副大哥样,没口子地称赞,一帮镖师随口附和着,好象李闲刚刚徒手摧毁了一个私盐团伙一样。
李闲发现自己也挺喜欢这伙人,忍不住问了一个很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贵门的刀法叫五虎断门刀,令尊也正好能生五个孩子?这是巧合还是传统?”
彭雄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巧合。家父年届四十,才生下了五妹,全家都视若珍宝。”
李闲很想问问他那五妹长相和脾气到底如何,终于忍住了。正在这时,大船靠向岸边,众人下了舵、系好船,举步而下。李闲暗叹一声,这彭雄若是没遇到自己,非被山贼打得连爹都喊不出来。
因为他早已感应到岸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伏满了人,而且水底还藏了几个,甚至他能在脑海里清晰地闪现出这些人分布的位置和动作,神奇得有若目睹。
当最后一个镖师下了船,山贼们齐声呐喊,同时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全都是强弓劲弩,蓄势待发。
李闲有点惊讶,这些人的出现毫不希奇,奇怪的是他们的位置与动作竟与自己适才脑海里产生的影象完全一致。
众镖师看着数十把强弓,全都脸如土色。彭雄总算是个人物,镇定地轻声道:“中了埋伏。我挡箭,你们先退上船,再作计较!”末了还满脸歉意地对李闲道:“真对不起,小兄弟,连累你了。”
李闲叹道:“我是不要紧。但是船完了。”
彭雄大惊,回头一看,那艘大船正缓缓下沉,水里有几条人影,灵活地从远处跃上岸来,瞬间消失在灌木丛里。
彭雄额头渗出冷汗,己方的行动几乎全在对方预料之中,这伙山贼的头领,大不简单。
第七十七章 反败为胜
彭门镖局的这艘船上共有二十余名镖师,虽然一个个都精神矍铄,但真正可以算得上高手的就只有彭雄一人。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刻,镖师们体现出饱经风浪的处变不惊和对彭门镖局的忠诚,自发地结成阵型,将彭雄护在中间。
彭雄点了点头,喝道:“好!不愧是彭门镖局行遍天下的镖师!让这些贼子看看,什么是天下最强的镖师!”
众人轰然应喏,气氛炽热非常,好象是他们正以劲箭威胁着山贼的命一样。
李闲冷冷地环视四周,这数十把强弓杀意凛然,只等头领的命令,就将飞蝗般连射而来。自己的功力尚未复原,独自存活是不成问题,但没有替他们完全挡下劲箭的把握。
奇怪的是看着彭门镖局的人威风凛凛,那不知在哪里的头领竟然半天还不下攻击命令。
“山贼这么多,为什么彭二哥只带这么少人来剿贼?”李闲低声问道。
“我们四兄弟兵分四路,我们这队人马只是探路的,人手本就带得少。主力人马在我大哥那里。”彭雄低声回应道。
彭雄的大哥是彭门镖局的长子彭英,和李闲有过数面之缘。李闲心中恍然,这山贼的头领必定是看见了彭英等人的大部队,根据对这一带地形的熟悉,从而推断出另有探路的人马将会在这里出现,于是从容定计,想给彭门一个下马威。
彭门的人太低估这群山贼了,根本没想到他们竟能组织这样规模的伏击,来对付这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探路人马。
“这个头领倒是个人才,可以拉拢进重阳教。”李闲心中暗想,忽然呆了呆,怎么现在居然会为重阳教筹谋了?“妈的!”李闲暗骂一声,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一名镖师嘀咕道:“他们怎么还不动手?要不我们冲过去如何?”
彭雄摇了摇头,道:“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他们感觉到我们想突围,劲箭将不受控制地射出来。”
“但是他们这样有点奇怪。”另一名镖师说道。
彭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山贼明明占尽了优势,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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