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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京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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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置身事外吗?”晓云脸上失望的神情明显:“我家附近,日夜都有人监视,甚至出入百无禁忌,他们已将你看成我的同伴。”
“我知道,所以不接近你的家。”
“我想见你好难好难。”晓云话中流露出怨艾。
“人生有许多无奈,有些无奈是难以克服的。想克服,必须付出不同的代价。等我撑过这段重要关键期,我才能有心情处理自己的感情生活。”
“你的意思……”
“等绝世人屠返京,就可以知道情势的发展了。天地双杀星被我拖住他们的腿,无暇处理外地的事,所以失去耐性,要急於解决和我的纠纷,作一次自以为必胜的豪赌,诡计其实难售,胜算有限。老实说,他已输了这一注。”
“你是指甚么事?”晓云真听不懂他的话意:“天地双杀星还有外地的事需要处理?京都镇抚司仅负责都城内外的案件,已经忙不过来,如有牵涉到外地的案件,便行文各地镇抚司,或者各地官府查办解京,最多只派一两个人前往督办催办。”
“早些天他们就打算派密探前往凤阳。”他一语带过,不想将金川门王家大院事故透露:“哦!在你家监视的密探,地位一定相当高,你查出是那些人吗?”
“人经常换,我也不认识他们。”
“抓几个人查底……”
“那能抓他们?”晓云苦笑:“他们奉圣旨办案,可以公然出入皇亲国戚的府第,只要他们取出镇抚司的令牌符记,任何人也不敢动他们。”
“我知道。”李季玉却是冷笑:“我的意思是,在他们来不及报出身分之前,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当匪盗处理,就不会有后患。汉府的人,就是采用这种血腥手段,对付在附近活动的不明来历人物,所以镇抚司密探不敢接近汉府侦伺。”
“可是,我……”
“我知道你有困难,你必须尊重他们所代表的皇家权威。不要招惹他们,小心应付,不要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就不会有事。”
晓云的老爹,是皇帝的忠诚勇将,绝不会与锦衣卫作对,即使锦衣卫所做的事天怒人怨。
镇抚司是锦衣卫的公开提刑单位,有权公开或秘密出入公侯将相家侦查,谁反抗谁就等於反抗皇帝,也等於意图谋反。
这就是密探们毫无顾忌,在符家公然活动的原因。
汉府皇世子地位不一样,拥有强大的自卫能力。
朱高煦固然天生暴虐不是东西,天天打夺皇位的主意,但对他老爹永乐大帝,却是忠心耿耿的,绝无推翻他老爹夺龙座的不臣之念,只在打倒他老哥皇太子上用计谋,谈不上反叛谋反,这只是弟兄之间的夺权斗争。
所以绝世人屠根本不敢碰汉府,只能暗中派超级高手密探,留意汉府的动静,明里更百般笼络讨好汉府的人,避免引起难以收拾的纠纷,影响第二次飞龙在天大计。
晓云默然,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纤手伸出船外拨弄溪水,不知在想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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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就没有人敢公然反抗镇抚司,更没有人敢公然向镇抚司的权威挑战。反抗和挑战的人,早已被处决了。
千幻修罗横行京都三年余,做下十几件轰动天下的大案。但他并没公然向镇抚司挑战,虽则作案的对象,電子書網WWW丶UMDTXT丶COM有一半苦主是锦衣卫与镇抚司的人。他与所有的势权人物为敌,镇抚司只是权势颠峰对象之一而已。
怨鬼虽然声称向镇抚司报复,但作案的对象无所不包,直接打击镇抚司的权威,并没专与镇抚司周旋。
李季玉脱颖而出,是唯一敢公然向镇抚司挑战的人,打击的对象也仅限於镇抚司的人,而且仅限於斗殴伤人,不构成刑案,报复性的攻击也不过份,因此获得各方人士喝采,声誉鹊起一鸣惊人。
主事的王千户怎受得了?惹起是非的天地双杀星,更是七窍生烟愤怒如狂。
天地双杀星毫无善了的打算,要求会面谈判,只是图谋的手段,志在把李季玉诱出而已。
打击的人手,早已先一步散布在东南郊,威力搜捕与布网埋伏双管齐下,算定他必定逃不出天罗地网。
浪费了半天,仍然毫无所获。
其实派来布网张罗的人并不多,那能丢下其他的事不管,抽调众多的人手对付一个亡命蛇鼠?王千户只是镇抚司几个指挥之一,本身也只有一队密探可用。
更麻烦的是指挥官袁镇抚袁江,一直就反对向一个蛇鼠大动干戈,不许擅自调动其他各部门的人手,以免威信降下谷底。
目下京都人士,已经把这件事作为茶余酒后的笑柄新闻传播,镇抚司已经快要威信扫地啦!
谁也不甘心功败垂成,天快黑了也没有撤回城的打算。
晚霞满天,天色不早了。
天地双杀星带了七个男女密探,越野奔向不远处炊烟起处的三家村。
他们是策应的打击小组,只有搜捕区而没有埋伏区,一直就在走动搜寻,一个个累得垂头丧气,口乾舌燥饥火中烧,看到小村落,不需催促便脚下自动加快。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整天,怨鬼七个人,先后多次身陷险境,没打过一次胜仗。天虽然快黑了,似乎祸患依然未了。
他们在这处三家村晚膳,打算天一黑就动身离开险境。
他们知道郊区密探遍布,行动必须保持昼伏夜行,所以仍在高桥门以南一带郊野逗留,等天黑再动身。
晚膳未毕,只等黄昏降临。这次,他们不再大意,晚膳也派有一个人担任警戒,以确保安全。
三家村有一条小径通过,警戒的人注意力全放在小径两端,忽略了左右的田野,突然发现有人从田野接近,已经相距在五十步内,没有应变的时间了。
担任警戒的人相当机警,急急撤走向农宅抢入。
正在堂屋进食的六个人吃了一惊,没发警号抢入,可知情势不妙。
“干甚么?”怨鬼惊得跳起来,已看出情势急迫。
“密探们到了,一大群。”警戒向屋后一指:“马上到了,快,扯活!”
不管怨鬼是否下令,警戒一溜烟走了。
来了一大群密探,怎敢不走?怨鬼抓起搁在凳旁的鸭舌枪,喝声走,向屋后急窜,七个人成了惊弓之鸟,完全失去与密探拚命的勇气。
刚钻出屋后的菜圃,便被接近屋侧的人发现了。
“怨鬼在这里,别让他们逃掉。”发现他们的人大叫,飞纵而进。
没有人接斗,逃走第一。
天杀星的武功,无疑是最佳的,一跃三丈余,两三起落便领先追及逃得最慢的一个中年人,大手疾伸,一掌拍向中年人的背心。
中年人可能知道走不了,追的人已到了身后,猛地左手后扔,甩出一枚透风镖,嗯了一声,向前摔倒,背心挨了力道不轻不重的一掌,应掌便倒。
天杀星命不该绝,出掌时冲势仍猛,几乎贴上了中年人的背部,镖擦左肋而过。
“哎……”身后不足两丈的一个密探,冲得太急,即使能看到镖影,也来不及闪避了
用扔手向身后发镖,劲道最猛烈,人镖对进,那有躲闪的机会?镖贯入左胸下方,入体足有三寸以上。
天杀星一跃而上,一脚踢在中年人的右肩侧,俯身扣住左手大喝一声,将中年人抓起、反摔。
其他的人超越狂追,追入不远处的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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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农舍共有十七位男女老少,全被抓来跪在堂屋两侧,一个个魂不附体,哀求声一出便被两耳光打消,有几个吓昏了。
天地双杀星九个男女,控制了整座三家村。
捉获的中年人跪在地上,五花大绑加上捆脚限绳,插翅难飞。
怨鬼与其他五名同伴逃掉了,仅被天杀星捉住一个人,愤怒与失望让主事的天杀星杀气浓烈,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呈现扭曲变形,变得狰狞可怖。
“你们这些混帐东西,也来浑水摸鱼。”天杀星坐在条凳上,向跪在前面的中年人厉声说:“你们这些人在何处藏匿?招。”
“在你娘的房里。”中年人怪笑:“嘿嘿嘿……你满意了吗?”
“你知道我是谁?”天杀星居然没气得跳起来,语调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但怪眼中的杀气厉光,却比刚才更炽盛。
“你是天杀星杨素,太爷知道你是甚么货色。”
“上刑。”天杀星冷叱。
上来两个人,分别架住臂弯,踏住腿弯,牢牢地将中年人制住,动弹不得。
再上来一个人,在中年人身后蹲下,拔出一把小刀,拉出食指,先割开指尖的皮肌,收了小刀开始双手齐动,硬生生撕剥手指的皮肉,鲜血如泉。
“呃……”中年人叫了一声,咬牙切齿浑身挣扎抽搐,痛得身上每条肌肉皆在抽紧跳动。
第一节指尖骨扭断了,然后再撕剥下一节的皮肌。
“呃……哎……”中年人厉叫,猛烈地挣扎。
第二节指骨又扭断了,开始撕剥第三节指肌。
这种残忍的酷刑,比用拶(音攒)刑更痛苦百倍。
“招不招?招不招……”天杀星冷酷的逼问声,不徐不疾地连续吐出。
跪在两旁的村民男女,全吓得魂飞魄散。
中年人仍在挣扎,但不再叫喊,怪眼喷射出怨毒的光芒,死瞪著狞笑的天杀星。
开始剥中指,一节一节剥,再一节一节扭断。
“招!你这杂种狗王八!招……”
剥断了无名指,中年人终於痛昏了。
一盘冷水泼醒了他,开始剥小指,最后剥大拇指,中年人五个手指全断了,地下鲜血中有皮肉,有指骨,鲜血染透了衣裤,上刑的人也双手全沾了血。
开始剥右手的手指,仍然是一节一节剥,一节一节逐节扭断指骨。
“长上,问不出甚么的。”一名密探在旁说:“他们都是凶残的亡命,可以忍受非人的痛苦,明知必死,一定会选择英雄式的死。”
“把他拖出去,在门外的树下剐了他。”天杀星不耐地挥手,向另一名密探说:“你去把邻村的里正甲首抓来,以便建档。”
“遵命。”密探欠身应诺:“可是,天快黑了,再耽搁,就无法回城了。”
“这……”天杀星瞥了门外的天色一眼。
建档,必须先录供。
正式建档,需有当地的里正甲首具结画押,日后还得由江宁县的刑房人员认证,等於是放弃管辖权,案由镇抚司栽案办理。
“何不先把这些人押回雨花台刑场囚室,明天再说?”密探继续提供意见。
“这么多人,怎么带?”天杀星指指大半被吓昏了的老少妇孺:“他们窝藏钦犯匪类,要咱们抬他们走?在半途碰上其他的钦犯,怎办?你说得真轻松,哼!”
门外,受剐刑的中年人,终於发出可怕的叫号,以及含糊的叫骂声。
“这一家农宅的主人就是甲首,属下这就前往那边的小村,去把里正和另一两个甲首抓来认证具结。”先前受命的密探一面说,一面往外走。
“不必了。”天杀星离座踢倒长凳:“咱们的确不宜逗留。这些暴民招纳悍匪,夜间聚众结社妖一言惑众,拒捕被格杀,立即处决,明天再派人来结案。赶快处理,我在外面等片刻,早些动身。”
片刻,屋内传出惊心动魄的惨号。
晒谷场旁的大树下,中年人已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零碎,仅留下还算完整的头,用柳枝吊住发结悬在横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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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双杀星是密探的小头头,绰号可不是白叫的,天生嗜杀成狂,满手沾满血腥,京都人士提起他们的名号,晚上都会做恶梦。得不到口供,杀一二十个无辜还消不了愤怒,三家农户遭了无妄之灾,大祸临头。
制造假案格杀三五十个无辜,在镇抚司来说,简直就司空见惯小事一件,地方的任何治安单位,也不敢过问案情,把地方街坊里正甲首抓来见证画押,谁敢不遵?如果把联保责任加以追究,里正甲首也将连带遭殃。
天下各府州每年呈报刑部核判的死刑犯,数量约在三四百名左右。而镇抚司每年所处决与死在天牢的人,说成千上万可能有人不相信,但却是事实。
朱元璋与永乐帝父子俩,把雨花台变成震古铄今、空前绝后的最大最惨酷刑场,最可怕的人间地狱,一杀就是成千上万。
有时连杀十天半月,五刑兼用,自斩首至凌迟,漪欤盛哉。杀得京师人士魂飞魄散,杀得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主其事的人,正是锦衣卫镇抚司。
这一代的屠夫,就是绝世人屠纪纲。
真正的主事人,上一代是朱洪武,这一代是永乐帝。
已经是初更将尽,小径上行人绝迹。
这条小径通向通济门,半途与另一条小径会合。
这条来会合的小径是从上方门传来的,弯弯曲曲白天只有附近乡民行走,夜间行人绝迹,所有的小径都不是交通要道,村民夜间不会外出行走。
李季玉和晓云,手拉手沿小径奔向通济门。
看到前面的三家村,已经相距仅五上八十步了。
“奇怪,怎么没听到犬吠?”李季玉看到屋影,大感狐疑。
“狗大概拴在屋里呢!”晓云毕竟欠缺经验,警觉性也没有李季玉高。
“不可能。”李季玉低声说,放开晓云的小手:“你留意身后,小心为上。”
小径绕村西南伸展,距农舍不足二十步。
没有犬吠,没有灯火,一切反常,听不到声息。
李季玉脚下放慢,弯头手杖随时皆可能挥出,小心翼翼脚下放轻,但也无意惊动村民走近房屋察看。
“血腥味。”他在通过第一家农舍时低声说:“有点不对,怎么可能有血腥味?”
“唔!是有点可疑。”晓云嗅到血腥味了,但相距在二十步外,血腥味若有若无:“去看看究竟。”
“回城有十几里路呢!走吧!今晚我还有事,别让可疑的事耽搁行程。”李季玉不想看究竟,沿途可疑的徵候甚多,那能每件事都留意追究?
“哦!今晚你还有事?”晓云打消察看的念头,脚下加快:“我和你一起……”
“你唯一可做的事,是回曦园好好睡一觉。”李季玉拒绝她参予自己的事,拉了她的手急走。
如果他们好奇前往察看,一定可以看到树下被剐碎的尸体,以及屋内被杀的十七个村民尸骸,目下的游戏局面,很可能立即改观。
平时眼不见为净,碰上了怎能不管?
在霍山他碰上刘晓荑姑娘的事,结果从凤阳跟来的杀手全被清除,迄今依然余波荡漾,他在金川门王家大院掘根,阻止镇抚司派人前往凤阳策应。
以他目下的身分,也没有兜揽是非的意愿,没有人出面拦阻挑衅,唯一可做的事就是赶快离去。
“你唯一可做的事,是不要我参予你一起做任何事。”晓云悻悻地说,一赌气领先急走,挣脱他的手,表示心中的不愉快。
“我的任何事你都不能参予。”
“你……”
“镇抚司的主子是谁?”
“这……”晓云欲一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能让皇帝抄你的家吗?呵呵!我的已被抄了,所以我不怕。赶两步,还得带你爬城呢!”
晓云总算不是任性的人,再叹了一口气默默地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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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有三座城:都城、皇城、宫城(紫禁城)。
皇城西面城外,贯通南北的大街是洪武大街,南端衔接大功坊大街。两大街衔接处,向东岔北一条太平巷,巷中有大半是所谓稍高级的住宅。一些六部以下次级官员,所谓京官,就指这些次级官员。
虽然称次级,但大多数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喜欢在这一带购置私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称稍高级的住宅区。
其中一座三进院中级住宅,本坊的人称之为太平巷申家,据说是一位洪武朝退休致仕京官的住宅,人丁稀少,出入的人不多。
在京师,一旦权落势失,即使现职仍是六部的官员,也无人理睬。退职致仕的人,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早就被人忘了他是谁。
太平巷申家向南走,可到大功坊大街绝世人屠豪华大院。
向北,是皇城的西御街,进西华门不远,便是汉王府的宏丽外宅。
正确的说,汉王府外宅在申家的东北,绝世人屠的大院在申家的西南,距离概略相等,两方的人如想在申家集中,速度如果相等,也将同时到达,沿街巷飞奔,片刻可到。
巡夜的禁卫军,通常在大街巡逻。
太平巷一带,则由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走动。
总之,在太平巷附近,真的相当太平,宵小毛贼把这一带列为作案禁区,被抓住可不是好玩的,形迹可疑便有被捕的凶险。
当然,镇抚司的密探是例外,活动不受任何限制。
四更天,全城在沉睡中。
四更天,存心犯案的人该撤走回巢了。
鬼魅似的黑影,出现在申家右邻的防火巷中。
申家的左右邻,都是现职的京官,这几年来,根本没见过申家的主人。
所看到的几个出入仆人仆妇,也极少与邻居的仆人打交道。非亲非故,老死不相往来,宅内出了些甚么事故,外人也不想过问。
夜黑如墨,但这一带每一座住宅,院门外都悬有门灯,从街巷接近不是易事
宅院内重要的地段,也悬有照明的气死风圆形灯笼,活动也不容易,除非宅院内没派有巡夜的人。
黑影从漆黑的窄小防火巷,接近后院的西厢,猛地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瓦面,一滑一闪,便向后院飘落,立即形影俱消。
三进院的格局,通常是前院、中院、后院,每一院除了正屋之外,都有东西两厢。
中院两侧,通常另有东院西院。
总之,房舍相当多。
一些大户,中院甚至是一座小型花园。
申家的后院相当大,摆设了不少盆景、盆栽、小型花坛、荷花缸等等景物,足供内眷在院中嬉游。
两厢的外廊用一排排花窗隔住,所以不建廊栏,在院子里的人,不易看到走廊是否有人走动。
走廊内的人,却可看到院子里的人活动,具有相当程度的隐密性。
黑影超越西厢的屋顶,速度并不太快,足以让潜伏的警哨看到,但一纵即倏然消失,行动令警哨莫测高深,有点反常。
毫无声息,似乎没有警哨。
申家本来就人丁哀微,太平巷众所周知,白天也罕见有人进出,晚间不可能有人守夜。
看谁沉得住气,看谁先失去耐性。
采守势的人,通常是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方。
来的人不能久耽,天快后就走不了啦!
黑影果然再次现身了,却出现在门廊前的石阶下,像是幻现的,距先前飘落处足有二十步以上。
幻现的同时,门廊的两盏照明灯笼同时熄灭,朦胧的光线消失,整个院子完全陷入黑暗中,因此黑影像是倏现倏隐,真有如鬼魅幻形慑人心魄。
另两个人影也倏然暴起,速度也快得形影难辨,出现在黑影幻现的石阶下,咦了一声。
黑影倏现倏隐处空无所有,平空消失了。
门廊相当宽阔,堂门紧闭不可能穿门而入,人到何处去了?当然不可能隐没在石阶下。
如非遁地,该是飞天了。
两警哨之一疾退三丈,再前冲助势飞跃而起,跃登两丈高的檐口,轻功惊人,手一搭檐口便斜滑而上,发出轻微的声息。
两丈,已是轻功高手的极限。
如果练至不助势用一鹤冲霄拔升,那就是传说中的地行仙境界啦!先天体质不带仙气的人,练一千年也无法达到这种境界,人是活不了一千年的。
“下来吧!人如果上去了,会在上面等你吗?”下面的警哨说:“一定还躲在院子某一角落,得用些心机把他引出来。”
上面的警哨不死心,掠登屋脊向四周眺望,这才失望地向下纵落。
“莫不是我眼花了?”纵落的警哨拔剑出鞘,目光在院子各处搜视。
“你眼花,我可没眼花,你我同时从两方扑出,表示你我都看到人影了。”
“可是……人呢?”
“灯笼被飞蝗石击破灭烛,已可证明你我都没眼花或者看到鬼。周老哥,咱们碰上超尘拔俗的人。”
两人背对著门廊,目光搜视院子各处黑暗的角落。
盆景体积大,盆四周都可潜伏。
盆栽虽然体积小,仍可让行家蜷缩匿伏。
花坛的花草,更可以藏身,天太黑,院子广阔,除非能走遍每一角落,不然绝难发现匿伏的人。
“夸奖夸奖。”身后突然传来低沉清晰的语音。
两警哨反应超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有剑在手的周老哥不假思索地大旋身,招发回眸返顾,剑一动立即剑气迸发如浪涛,速度快得难以看到剑影。
另一警哨也不慢,倒打金钟一掌向后扔出,劈空掌力隐发风雷,内力已可外发伤人於丈外了。
先发招后旋身,自然比周老哥转身的速度慢了一刹那。
身形旋转的瞬间,便知道不妙了,掌劲落空,眼角瞥见同伴周老哥向地面栽。一惊之下,斜冲丈外拔剑。
周老哥握剑的手腕被黑影扣住,耳门挨了一劈掌,应掌昏厥,被黑影拖倒在地。
“千幻修罗……”拔剑在手的警哨大骇,不但不敢冲上发招攻击,反而骇然后退。
相距丈余,已可看清面目。
黑影披头散发,画了大花脸难辨面目,胁下有革囊,背系长靶大剑,灰色的夜行衣有隐形的斑纹,双手又腰,站在丈外屹上止如山,鬼气冲天。
千幻修罗现身,每一次的法像皆大同小异,见到的人那有工夫分辨小异?唯一的想法是碰上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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