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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京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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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等候时机扑上来。即使是大白天在市街,也可能发生行刺谋杀的意外。如果这些猛兽野性发作,即使你在我身边,也保护不了我,反而陷你于险境。好走。”
昨晚晓云戏称,替他保护风尘红粉知己,意指在暗中保护芳华姑娘,其实也暗示跟踪他,在暗中保护他。
迄今为止,晓云仍然认为他是被迫反抗的豪少,敢打敢拚勇敢快捷,正在勤练武功年轻气盛,并无真才实学,仅机警绝伦反应超人而已。
他偷袭打烂仗的技巧,晓云极感欣赏佩服,自叹不如,急难时还得靠他凭机智化解危机。
“你可别忘了,我的经验愈来愈丰富。”晓云得意地说:“而且我会用必要的手段,应付牛鬼蛇神的挑战,你等着瞧好了。”
“唷!你说的话居然有江湖味了,异数。”李季玉把她向前一推,转身大踏步走了。
“你并不真的很聪明。”晓云扭头冲李季玉的背影做鬼脸,微笑着自言自语。
转身走了十余步,她警觉地止步。
距城门口还有一二十步,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于途,把守城门维持进出秩序的兵勇,已经因进出的人少了而撤离。
一个青衫飘飘的俊秀年轻公子爷,正跨越两尺高的城门槛,急走两步便到了城门外,劈面碰上了。
“真是冤家路窄。”她低声嘀咕:“好像有意在这里等候的,这鬼女人来意不善。”
是假书生欧阳慧。迄今为止,欧阳慧一直就不曾以女装本来面目现身打交道,很可能易钗而弁扮书生活动方便,不易受人注意,而且书生可以公然佩剑走动,所以一直就以假书生身分露面。
“该死的!昨晚你和他住在一起?”欧阳慧急步出城,原因是在城门洞内端,隐约看到李季玉的身影,所以急急抢出,仍然慢了几步,李季玉已经走了,隐没在进出城门的人丛中,仅拦住了晓云,大为光火。
“咦!关你甚么事?你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朋友走在一起不犯法吧?”晓云本来心情不好,火气也大:“欧阳慧,你不要放泼,不断地找我的晦气,逼我说出他的下落,难道你就断了腿瞎了眼,不能自己去找吗?他刚走,快去追还来得及。”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我仍是一句话:关你甚么事?”
“你敢不回答?”欧阳慧的手,搭上了剑靶。
“关你甚么事?”晓云仍是一句话,徐徐后退夷然无惧。
青天白日在城门口,拔剑行凶必定引起骚动,城门楼上的守门了勇,必定发讯下城干预。
她手中虽然没有剑,但毫无怯念。
那天晚上她已试出欧阳慧的真才实学,双方的修为相差有限,用剑也奈何不了她。
“我警告你,离开他远一点。”欧阳慧还真不便拔剑,已看出她有退走的意图,拔剑在大街上追逐一个赤手空拳丫鬟打扮的少女,像话吗?
“关你甚么事?”晓云得意地笑问,仍是一句老话。
“我要毙了你!”欧阳慧怒叫,疾冲而上。
“人妖发疯了……”晓云大叫,扭头便跑。
人群一乱,叫喊声四起。
人妖,引起市民极大的兴趣。
三追两追,晓云像老鼠般消失在骚动的人丛中。
◇◇◇◇◇◇◇◇◇
江宁船行的东主水龙神程日升,平时很少在船行逗留,船行人手济济,用不着劳驾他坐镇。
他的大宅不在码头区的半边街,而在江东门大街南面的中江街,是一座三进院的大宅,经常在大厅接待佳宾或心腹弟兄。
他往昔那些黑道朋友,通常在夜间造访,十之七八是背了案见不得天日的道上弟兄,如果留宿,天没亮就匆匆离去。
他暗中与镇抚司的密探勾结,知者不多,通常与密探在另一座小宅会晤,不会在大宅接待密探,连船行里的伙计,也不知道东主是镇抚司的外围走狗。
午后不久,李季玉扮不速之客,出现在他的大厅,成为他非接待不可的贵宾。
以往,李季玉在他面前矮了一截,在生意上的往来,他也是非常挑剔的买主。
名义上,他是江东门真正的大爷,李季玉只是制造与贩卖船具的小东主,一个豪爽的小有名气豪少。
现在,他的大爷身分受到挑战,反而在李季玉面前矮了一截,可说是十年风水轮流转,一代新人换旧人,李季玉的声威比他高出多多,江上江下与地方上的蛇鼠,逐渐与李季玉套上交情。
所以今天李季玉不请自来找他,他不敢摆出大爷嘴脸抖威风。
两个保镖相当尽职,紧随在他身后接见李季玉,客套一番,宾主客气地坐下互相恭维问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事特别登门请指教。”喝了半杯茶,李季玉笑吟吟道出来意。
“难道镇抚司的人,又主动出事了?”水龙神大感不安:“老弟,镇抚司的人要求我出面调解,做凑合的中人而已,你们之间的是是非非,我无权过问呀!”
“不是镇抚司的事啦!”他让水龙神宽心,水龙神哪管得了镇抚司的反覆无常手段:“程大爷是否知道,我与上江下江和对岸朋友洽商的事?”
“知道一些风声。”水龙神说得谦虚,其实三路英雄好汉的动静,皆在有效掌握中:“他们已经放出风声,希望平心静气公平地再次洽商,对尊重你的旗号不再坚持反对,你真降伏他们了?”
打出旗号,表示凭声望正式闯道,宣布活动主权。
尊重某人的旗号,表示承认势力范围。
尊奉某人的旗号,那就表示接受领导有主从关系了,通常会先发生血腥的武力冲突,谁胜谁就是老大。
真正以道义结合推举的情形并不多见,多数是以火并决定主从,血腥味浓厚,闯道扬名立万不是容易的事。
“无所谓降伏啦!我只是争取应有的地位而已。”他也说得谦虚,也暗示他在江东门的声威地位,已非吴下阿蒙,往昔的大老粗吕蒙已脱胎换骨:“我的野心并不大,为争名利我曾经付出代价。以后,看他们的了。”
“你的打算是……”
“行有行规,当然按规矩行事啦!我要求的是尊重而非尊奉,够朋友吧?”他将用布卷着的剑往桌上一放:“一客不烦二主.!我今天拜望程大爷,顺便请程大爷转告镇抚司的大菩萨们,请不要再派人像狗一样跟来跟去,可别让我误会是各路道上好汉派人走险的刺客,用剑宰掉几个,那就冤仇无可化解了。江上江下的朋友,请程大爷代为致意,有甚么事需要解决,可以当面和我谈,不要到处乱放话抬高自己的身价。今早我知道他们已经派人前来,向大爷拜会致意,他们不可能自认被我降伏了,要他们放心,我不是不上道的泼滥。”
“你托的两件事,我保证转告。”水龙神心中有鬼,还真不敢摆出大爷嘴脸。
“那就谢啦!”他喝掉杯中茶站起告辞:“打扰大爷非常抱歉,恕罪恕罪,告辞。”
“招待不周,老弟海涵,好走。”水龙神伸手虚引送客,带了两保镖亲送出院门外,十分客气,以往从没发生这种事。
◇◇◇◇◇◇◇◇◇
他携剑,表示已有用武力保护声威的准备。
外衣内,还藏有一把匕首。
至于还带了些甚么零碎,他心中明白,外人必须和他交过手,才知道他到底还有些甚么法宝。
卯足全力争取名利的人,是相当可怕的,带武器表示必要时,不惜拔剑而斗流血五步。
中江街宽不过两丈,店铺零零落落,都是些小资本生意,行人并不多。北端衔接江东门大街,大街上行人摩肩接踵。
距街口还有百十步,右面小巷口屋角悄悄伸出一条手臂,光芒一闪,幻化为光圈,看到光圈便已到了右胁下,速度快极。
他恰好看到伸出的手,也看到了光圈。眼角的余光,对移动的物体更锐敏些,有时候正视反而看不真切。
反应决定了生死,他迈出的脚突然后缩。
光圈是凭经验决定前置量的,他突然停顿不进反退,本来该击中右胁的光圈,因而落空贴他的腰腹擦衣而过,越过街心,几乎击中一位行人,嚓一声贯入对街小店的门柱,入柱三寸。
是一把八寸单刃飞刀,劲道极为强猛。
如果贯入他的右胁,很可能尽偃而没。
一窜三丈,他愤怒地追入小巷。
小巷曲曲折折,而且有岔巷。
撤走的人速度惊人,用的是轻功提纵术,一跃两三丈,像大鸟起落,起步时距离便已领三四十步,追赶不易。
这一带他熟悉,而且他的速度快,小巷虽弯弯曲曲不易掌握目标,但他非常准确地衔尾穷追不舍,距离逐渐拉近,盯牢了对方的背影。
是一个高瘦的人,突然折入另一条岔巷,全力飞纵,两起落便远出三十步外,猛地飞跃而起,越过左侧的一道院墙,向下一沉形影俱消。
他仅落后不足十步,不假思索跃登院墙这一端一座房舍,从山墙一面跃登,高度足有两丈以上。
他愤怒之下,用上了真才实学。
那把飞刀非常歹毒,存心要他的命。
◇◇◇◇◇◇◇◇◇
他知道这座江东门刘家,江东门数座有名气的大院之一,主人六爪蛟刘元魁的宅院,主人已经在山八年前合家平白失踪,据说已全家秘密迁走了,下落不明。
这座刘家大院由江宁县衙暂时接收封闭,等候主人返回处理,六年来却音讯全无,庭院早就成了颓败的杂草丛生,即将成为废墟的破败废院。
六爪蛟刘元魁,是上一届的江东门仁义大爷,失踪之后,才由水龙神程日升取而代之。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幸好所有的房舍,仍是完整的,官府每一年半载派人前来略加整理,每年换两次封条,按规定届满十年,便以无主物业充公拍卖。
他站在后院厢房的屋顶,留心细察后院的动静。
向他行刺的人,很可能潜伏在杂树蔓草中,等候机会突袭或蜇伏撤走。
后院也称内院,厅房仅供主人的家眷居住,内无三尺之量,是除主人之外,男人的禁地。
正打算跳下搜索,院厅的门廊传来人声,出现三个穿了天蓝色长衫的中年人,腰间佩了剑,背着手有说有笑,在门廊略一停顿,然后泰然自若降阶踱入厅前的空地。
空地广约六十步见方,或者可称为厅前广场,铺设了水磨方砖。
短短的野草从砖缝长出,营养不良没有蔓延的空间,无法生长茂盛。
宅中不可能有人居住,这三个中年人绝不是大宅的人,看穿章打扮气势,应该是颇有地位的人。
“找人把院子整理整理,住下来也舒服些。”那位留了三绺须的中年人,用手指指点点:“隔开两厢的明窗拆掉,院子活动的范围增加三分之一以上。把荷池填平,那一角可作练武场。”
“孙兄真准备买下来?”留了鼠须的中年人笑问。
“确有买下的打算。”留三绺须的孙兄点头:“兄弟在县衙有朋友,多花些银子打通关节,便可设法买下来,钱可通神。”
厢房屋顶上的李季玉,到了檐口往下跳。
“咦!甚么人?”第三位豹头环眼中年人发现了他,沉声喝问。
“在下姓李,李季玉,追人来的。”他踏草而至:“有一个青衣人跳墙进入,很可能躲在草木丛中,那混蛋在大街行刺,打了在下一飞刀。这座刘家大宅由官府看管,从来就没有人居住,诸位是……”
“呵呵!原来阁下就是京都小霸王,幸会幸会。”孙兄抱拳施礼,一团和气:“咱们从常州来,在京都小住半月左右,暂借这座大宅落脚,打算在京多做些小买卖。早些天就知道李老弟大闹京都的事迹,小霸王的声威已在江湖有了不轻的份量。咱们兄弟打算在京都创业,正需要京都有份量的豪杰提携,有老弟鼎力相助,肯定会在近期内创出可观的局面。老弟……”
“且慢。”他打断孙兄的话:“你在向在下要求相助开创局面?”
“是呀!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天下不论任何地方,任何城市,外地人如果没有本地人帮助,想立足也不是易事,哪能开创可观的局面?找本地人协助,当然必须找有头有脸的龙蛇……”
“阁下烧错了香,拜错了菩萨,找错了人摸错了门。”
他冷笑,不信任这个人:“你们应该拜水龙神程大爷的码头。我是本地人,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拥有今天小小的局面,日后危难仍多,还没根基稳固,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帮外地人创局面?”
“你听我说……”
“你才要听我说。”他提高嗓音压下对方的话:“要想出人头地创局面,必须站在最强最有希望的一方,与失败者弱者并肩站,注定了步失败者的后尘,永远抬不起头,一站出来就会倒下去。去找能帮助你们的人吧!在京都,我小霸王算老几?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要请朋友探你们的底,查一查你们会不会妨碍我的发展。”
“咱们有诚意交你这位朋友,不要不识相。”孙兄一听他要请人探底,脸色一变,笑容消失了,口气不友善:“不是强龙不过江;称雄道霸的发展手段咱们懂。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你嗑一百个头,也休想有机会叩拜我这个大神佛呢!派人把你引来,是瞧得起你……”
“原来向我下毒手行刺的杂种,是你们派的,你是卑鄙无耻的主谋,要和我玩命的凶手,去你娘的狗王八!”他气往上冲破口大骂,那一飞刀歹毒致命,怎能算引?难怪他冒火:“也许你们真是大神佛,我这条小龙蛇惹不起你们,诸位有备而来,吃定我了。可否亮诸位的名号?”
院角的蔓草丛中,钻出那位用飞刀“引”他的青衣中年人,三角脸勾鼻薄唇,一双鹰目冷电森森。
“如果那一飞刀杀死你,证明你差劲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人的尖锐嗓门相当刺耳,迈步走近与孙兄并肩站:“你很不错,也走运,恰好停步,鬼使神差保住了命。窜掠的速度极为惊人,居然能紧迫追随追到此地来,的确有利用的价值,咱们找对人了。”
显然对方虽然自夸说是大神佛,却无意露名号。
对他那些近乎恶毒的咒骂,也没发生暴怒的现象。
“不要打利用我的烂主意。”他的神色松弛下来了,语气有示弱意味:“我刚闯出一片天,日后危难仍多,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帮助你们大展鸿图?去找别人吧!找真正的强龙做靠山,大有可为。少陪。”
他警觉地后退,里剑的布巾解开一端,露出剑靶,一步步徐徐退走。
“站住!你不能走。”孙兄沉叱。
“你们阻止不了我的。”他已退出十步外,取得安全距离:“诸位的轻功也许非常高明,有如流光逸电。但我也不弱,逃的技巧敢称数一数二,镇抚司的密探轻功比你们只高不低,迄今为止还奈何不了我。”
“你走得了今天,走得了明天吗?”
“明天再说吧!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人是很脆弱很容易死的,世间的人日生三千,夜死八百,你我都可能是这八百死者之一呢!”
“你那些朋友、亲戚,喜欢的女人,可能比你先死呢!比方说,春华院的芳华姑娘,济阳侯府的符家大小姐。汉王府的欧阳小郡主欧阳慧,她的真名是朱慧如,山东兖州鲁王国王的女儿。”
“哦!你神通不小,居然知道她的来历。”他颇感意外,难怪欧阳慧说在汉府作客。
目下封王山东的鲁王,是第一代皇帝朱元璋的孙子,辈份与汉王世子相等,汉王是欧阳慧的堂叔,在汉府受到优待理所当然。
他口气平静,心中却波澜汹涌,怨毒的怒火猛然爆发燃烧,激发出肉食动物的原始兽性。
人就是动物之一,一种杂食性的最可怕以肉为主食的动物。
只有最卑鄙无耻的闯道下三滥,才会伤害无辜。
他在想,可能是怨鬼的人。
如果是,这个怨毒在进一步恩将仇报。
他的亲朋好友,全都置身在凶险死亡线上。
今后,没有人敢接近他了,这种孤立他的手段极为恶毒有效,他只有孤军奋斗天天生活在恶梦中。
“咱们有人认识她,京都的情势咱们下过一番工夫调查。”孙兄傲然地说:“不是强龙不过江,冒失地胡搞不是咱们这种人的作风,有充分的准备,才能按计行事展开活动。”
“是吗?准备充分,犯错误的机会减少,你们必定拥有可观的实力扮强龙。我小霸王消息灵通手面广,交游广阔有混世的本钱,居然不知道诸位的来历与活动情形,诸位必定不是甚么人物,所以不会引人注意。你阁下颇有气概,是闯出名号的大神佛吗?贵姓?”
“等你成了咱们的人,就知道我是何人物了。”孙兄不受激,不肯亮名号:“咱们缺乏精明侦查人才,所以要你诚意合作……”
“你这杂碎是不肯露见得人的名号了,是吗?”他盯着孙兄冷冷一笑:“怕露名号丢人现眼。有些狗养的杂种,绰号见不得人。比方说,京城内的几个狗官暴虐阴毒鲜廉耻,号称七狗八彪。彪,也是狗的一种,地狱的守门犬。(虎身上的斑纹;小老虎——国际标准汉字大辞典)。以狗为绰号,亮出来便让人觉得不是东西。你老兄是以狗啦!娼妇啦!王八等等做绰号,所以不敢亮给我小霸王听,以免污了我的耳朵……”
连珠飞刀破空,三把飞刀幻化为急旋的光环,向他衔尾疾射,愤怒飞射劲道十分可怕。
他竟然不闪不避,左手双指连点,急旋的飞刀逐一应指堕地,手指居然毫无损伤。
第三把飞刀刚跌落,人影乍合,两丈空间似乎并不存在,身形一动便贴身了。
剑光乍现,一闪即没,人影同时乍分,他出现在原地。
发射飞刀的中年人,人头离颈斜飞三尺,鲜血一冲,无头的尸体仰面便倒。
“杀无赦。”他的吼声同时传出,震耳欲聋。
变化太快,连站在那人身侧不远处的孙兄,也来不及伸手抢救,甚至很可能没看清他是如何近身的,即使看清也来不及反应。
“咦……”孙兄三个人骇然惊叫,像是猛然苏醒,三支剑快速地出鞘。
人影再次接近,似乎速度更快,剑光一动,可怕的破风啸吟令人毛骨悚然。
想举剑封架,剑已举不起来了,身体已先一刹那受到打击,像某些地方一紧一松,气漏光血流泻,身体各器官已不受神意指挥,剑反而失手堕地。
三个人几乎同时中剑,没抓住出剑自保的机会。
孙兄是最幸运的一个,右胁挨了一剑,不算是真正的要害,仅入体三四寸而已,丢掉剑急退了三步,剧痛光临,踉跄站稳掩住右胁直不起腰来。
另两人一个心坎中剑,一个咽喉被割断。
“招出主使人名号,换你的命。”他像个天神,站在孙兄面前以剑支地沉声问。
“你……你好残……忍……”孙兄语不成声。
“招!”
“天啊!怎……怎么可……能?”孙兄抬头厉叫:“你……你一个小……小蛇鼠……”
“你招不招?”
“在……下可以死……”
“哪怕把你千刀万剐,也要把你们的根挖出来。”
“呃……”孙兄再口一张,齐根咬断的断舌跌出口外,口中鲜血涌流,支持不住了,仰面便倒。
他哼了一声,收剑掉头便走。
◇◇◇◇◇◇◇◇◇
八个男女在专心地检查四具尸体,其中有老少两村姑,每个人的脸色皆凝重惊疑,甚至震惊出现惧容。
四个高手被杀死在一起,兵刃掉落在一旁,对手之强令人心惊,谁也弄不清是如何被杀死的。
孙兄舌头咬断,尸体已呈现冷僵。
显然是事急自尽的,避免留下活口。
“没发生猛烈的激斗痕迹。”那位面目阴沉的中年人,终于宣布结果:“来不及出招,甚至来不及散开立下门户。对方出招的手法,似乎十分平常,斩首、挥割咽喉,刺中心坎左胁。如果正式交手,右体向敌,心坎与左胁被刺中的机会不多。三把绝命飞刀掉落在一起,确是可疑。绝命刀客尔老哥的绝命飞刀,确已发射已无疑问,为何掉落在一起,就令人百思莫解了。他们到底碰上了甚么人多少人,没有人能告诉我们了。”
“眼线坚称只有小霸王一个人追赶。”佩了剑的年轻人语气肯定:“眼线地头不熟,把人追丢了,发誓没发现其他的人,不知道以后所发生的事故。”
“没有人敢和小霸王并肩站,所以必定只有小霸王一个人,把你们这里的四位高手中的高手,用可怕的武功与技巧,快速地摆平了。”中年村姑冷冷地说,没有同仇敌忾的惊怒神情流露:“你们不理会我的忠告,时机没成熟就匆匆发动。本来我答应由我处理的,你们就是不想等机会缺乏耐心,认为对付一个京都小蛇鼠,足以易如反掌手到擒来。假使你们认为实力比镇抚司的人强,日后很可能招致更惨痛的失败。镇抚司的人,已被小霸王整得叫苦连天焦头烂额,不得不和他妥协,幸好没有人被他杀掉。今后谁再逞能,仍然认为小霸王是小蛇鼠,下场是相当悲惨的,不要再乱搞了,诸位。”
“谁也无法证明是小霸王所为呀!”中年人苦笑:“咱们不能再迁延时日,有小霸王相助,有如平空增加上百精明眼线可派用场,多拖延一天,咱们就多一天困难,不能怪我们缺乏耐心呀!”
“你仍然主张乱搞?”
“看来,只好让贤师徒全权作主进行了。不管是不是小霸王残杀咱们四位老哥,他难脱嫌疑,一定要捉住他严加审问。这里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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