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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国王不完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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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四周看了一下,不远前有一个站牌标志。“我在车站前,待会公车就来了。哥哥今天不用上班吗?”她尽量不让声音听起来像哭过的样子。
听不出妹妹的声音有异常,张胜楠安心了些。“当然要,不过你要回家了吗?”心想也许是小妈多心了。
怕说太多会让哽咽的声音泄漏,她咧高两边嘴角,伪笑的说:“嗯,哥哥,公车来了,我要上车了。”
“好,你小心点喔,回到家后记得用家里的电话打给我。”
“好,哥哥再见。”
“拜拜——”
一挂断电话嘴角霎时垮垂,张绮纱起身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一家家橱窗的玻璃映射出她的模样……
她的五官一点也不像爸爸,妈妈和哥哥。要不是爸爸和哥哥坚称她是张家的小孩的话,她早就离家出走去寻找亲生的家人。
King说得对,她的确是个好土、好丑的丑八怪。
不过,人丑就该被人欺、被人耻笑吗?她已经尽量很低调了,也尽可能不去做惹人非议的言行,还要她怎样做?泪又无声无息地滑落,镜片再度雾湿,看不见镜片外的景象……
在进家门前停下,张绮纱刻意在颊边拍打,内心呼喊几声“天晴了”后,才推开门。“我回来了。”
在厨房准备晚餐的管家张妈跑出来。“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少爷打了好几通电话找你,差点就报警了。”
“小纱回来了吗?”听到张妈的声音,庄秋玫从楼上房间奔下来。
“小妈咪、张妈,对不起,我原本答应哥哥要马上回家的,又想到有几本书忘了去买,就又下车买完后才回来。”她拿高手上的纸袋,在她们面前晃一下。
庄秋玫抚着她的头,微笑说:“傻瓜,道什么歉呢,平安回到家就好了。离晚餐还有一点时间,你先去洗个澡,胜楠有说今晚要回家吃饭,咱们等他到家后再一块儿用餐。”
张绮纱扯出一个笑容。“好,那我先上去了。”
望着小女儿上楼的背影,庄秋玫也感受到她的难过。“张妈,小纱的眼肿肿的,你有看到吗?”
“嗯,我真想去揍那个伤害小小姐的人。”就算揍不过人,总可以用她圆滚滚的肥身体把人压扁、撞伤。
但难过无济于事。“我们多加几道小纱爱吃的菜吧。”庄秋玫也无计可施。
在继子不断地打电话回家后,丈夫已经知道这件事,只交代今晚全家人一起用餐后便出门。
张妈卷高袖子。“好,好,我马上去做。”能够让从小安静不爱吵闹的小小姐恢复好心情的事,她都乐意去做。
循着小妈从小纱的同学那得知的少许线索,张胜楠找到位于西区的Helmut。
站在门外评量了一会后,他才推门走进去。
昨晚用餐前父亲才回到家,一回到家后先将他和妹妹叫到书房,摊开从外公家拿回的一本相簿。“这是你们的妈妈。”
里头每张相片的主角像极了张绮纱现在的模样,却不像他们记忆中美丽的母亲。父亲说他也是在看到小纱出生后的模样,才晓得母亲的美丽是经过数次的整形后所呈现出的亮眼样貌,原本的妈妈是个不起眼、带有浓厚自卑感的少女。
青天霹雳,两兄妹都被这项消息吓到!
张浩天没有因为知道这件事而冷落妻子,在她因车祸意外过世前,两夫妻依旧鹣鲽情深,纵然他为了小女儿而再娶庄秋玫,原配依然是他此生的至爱。
小女儿愈发长大,与妻子肖像的外表及安静不多言的个性让他担心她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张浩天想得到的方法便是给她无以量计的爱,不断地鼓励她往内在方面做知性美的延伸。
知道这件事解开了张绮纱心中的疑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向父亲要了那本相簿,藏于她房间的秘密箱中。那本相簿证明了她是张家小孩以及思念母亲的依据。
陪她翻过每张相片后,兄妹俩才下楼吃饭,席间她已回复恬淡的神情,张家人才有些放心。
“欢迎光临。”一位洗头小弟露出明亮的笑容迎接进门的客人。
张胜楠拿下鼻梁上的墨镜,如艺术品的英气脸庞完美呈现。“我找一位叫King的先生。”
“请稍等。”小弟阿新惊艳过后走回工作台上翻阅预约簿,双脚差点打跌。
这位客人的长相与俊美的老板有得拚,粗浅比较后,还是老板略胜一筹。
阿新再度露出一个笑容,“抱歉,King今天休假。请问先生是要预约还是有私事找他呢?”只要老板当天未排行程到馆,所有找他的人一律回说他休假。
除非是极熟的客人或是员工才知道King是Helmut的老板,一般人都以为他只是首席设计师。
张胜楠挑起一边眉。“那请问他何时上班?我有私事要找他。”
“还是先生您留个资料,等King来上班时我会转达他,请他回您电话。”阿新陪笑脸。
张胜楠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到阿新手上。“那就麻烦你了。”
送走了来意不善的男人,他将名片随便往裤袋一塞。“呼,该不会是老板抢了人家的女人吧?”那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
第二章
交好的三位死党刻意排在同一天,不同时地飞出国,张绮纱在挥完第三次手后,走出机场外的机场巴士站牌下等车。
看了站牌上的时刻表,还要二十分钟下班巴上才会到。
她拿出手提袋内的村上春树的书翻看,还看不到第二篇时,身前一阵煞车声响起,紧接着传来两声喇叭声。她抬头望,又低头当作没看到。
很倒楣,三番两次地遇到他,King。
“上车,我送你回去。”
张绮纱翻回前一页,咀嚼那句——“把心情干干净净的转换掉,去好好享受更坦然的人生。”恰似她现下急欲汲取的渴望。
她不理睬、他也不走,两人比着耐力。King对于后方四鸣的喇叭声充耳不闻,过吵的环境让她静不下心,视线调离书本观看,右边有名员警朝这边走来,左边他对她耍无赖,不得已下,她只好坐上车。
在张绮纱上车后,King踩下油门,火红的跑车猛地一退再急急射出,害她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
“哈哈哈i……”他笑得恣意嚣张。
坐稳身体后,她拉下安全带系好,将头扭向窗外,当自己误上贼车。
King朝她飞快睐了一眼。“喂,我叫金鹰匠,老鹰的鹰,工匠的匠;你呢?我都自我介绍了,你也得说。”
我又没叫你自我介绍。张绮纱在心中无奈自语。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她淡淡的问。
若不是有他那天的刺激,她不会有过度的情绪反应,也不可能会知道妈妈的秘密,所以,她是该感谢他的。
金鹰匠推了推墨镜。“帮你免费剪发以及送你回家。”今天并非偶遇,而是在各人预约簿上循线找到她的同学后谈判得来的。
那天在馆里,她哭着跑出去,一票员工敢怒不敢言,不做点弥补过错的动作的话,他会夜不安枕。
“你为什么老是想帮我剪发?”两条辫子虽然不流行了,但也陪她好些年,印象中自从妈妈过世后她就不曾再剪过发。
“你比较适合短发,它会为你带来朝气,那是你身上所缺乏的。”
一步步慢慢来,他还想劝她丢掉脸上的黑框镜,换成细框或戴隐形眼镜,不让她身上唯一有看头的媚眼被埋没。
“就这样?”仍是有些怀疑他的动机。
“对。”趁着停红绿灯的空档,他故意用轻佻的眼睛打量她。“不然你以为呢?算了吧!对我来说,你不过是颗小萝卜头,我身边随便拉一个女朋友站出来都比你强太多了。喂,名字咧?”不忘她还未报上名来。
“张绮纱。”她简单带过。
看他驾车的技术纯熟,但样貌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不免令人好奇。
“你几岁了?有驾照吗?”
金鹰匠玩笑地说:“妹妹别想钓我唷。哥哥今年二十有五,不喜欢未满十八岁的小幼苗。”
大她七岁!超龄的娃娃脸令她吓一跳。“你看起来没有那么老——”他竟和哥哥及Ken哥哥同岁数。
记得Ken哥哥也常常提到一个名叫匠的人,会取这样的字在名字内的人不多吧!听Ken哥哥说那是因为匠的爸爸是日本人,所以名字有点儿日本味。
他真会是Ken口中的匠吗?
这样的恭维倒令他敛去脸上的笑容。
“若可以的话,我宁可不要这种长不大的脸。”对它,既爱又恨,带给他无比自信,也常让他被喜爱同性的男人追着跑。
“抱歉,我不是在笑你……”她侧着头回想。
记忆中,Ken哥哥好像也曾说过他曾深深爱恋过的阿匠也是个讨厌自己样貌的男孩子。他,会是Ken哥哥心中思思念念的阿匠吗?
“如果说我让你剪发,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我先申明,那个条件不是要你当我男朋友。”
“哪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金鹰匠不满地斜扬嘴角。“不然你再听我的劝去配隐形眼镜的话,咱们就扯平。同样我也申明,费用请自付。”他依样画葫芦。
“我同意,你呢?”张绮纱对他竖起尾指。
“没问题,那就直奔西区Helmut,剪完再去配眼镜。”
回应她孩子气的动作,尾指一竖一拐,两人成交。
“好。”张绮纱拿出手提袋内的手机拨电话回家,告诉小妈咪她会晚点回家。“我请你吃饭,答谢你。”不掺杂不纯的动机。
说完,她侧过头面向窗外,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流及走在街上的人群。
金鹰匠转动眼球,意外看到她纤细唯美的侧面,留下深刻的一瞥。
这个女孩儿,静得出奇。
小弟阿新一见到老板现身,急急忙忙地找寻昨日来找他的那名男子留下的名片,但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以及工作台的桌面及抽屉,都没找到。
他心虚地缩了缩肩,只好装作没那回事。
再度见到张绮纱,而且还是和King一起来时,James惊讶地叫出,“啊?”
“啊什么啊,做你的事。”金鹰匠酷着脸说。
最内侧有一张空的位子,他推了张绮纱往那坐着。“稍等一下,我去楼上拿工作袍。”
阿新拿了一条毛巾披在张绮纱的肩上,手开始揉动按摩。
张绮纱轻轻拨开肩上的两手。“不用了,谢谢。”她怕痒。
从楼上下来时,金鹰匠已经穿好工作袍。“阿新,我自己来。”
“你同学都叫你小纱对吧?”从镜面看到她点头。“小纱,把眼镜拿掉。”
在她拿掉眼镜后,金鹰匠推高她的浏海,仔细地看过后,手放开浏海,卡喳、卡喳,剪掉她后边的两条辫子。
虽然有些可惜这一头被她保养乌黑的长发,但为了展现她秀气小巧的五官,只好残忍卡喳两剪。
金鹰匠错愕于镜面中的她表情未变,以为她应该会哭喊或哀叫,而不是沉浸在手上的书,连眉毛也没皱一下。
帮她洗头的同时,他很想摇摇她,问明前两天执拗不剪的理由。
做完手上的客人后,James往这边靠过来。
看他从洗发到剪发全不假手于他人,真是破天荒。更令他咋舌的是,前两天这个妹妹不是被King气走了吗?怎么今天居然乖乖不吭声的让他剪发,两人虽然未多交谈,但起码不是那天的剑拔弩张。
以飞剪带出自然层次,两边微不对称的嬉皮感,细细密密地剪完后,带她再度去冲水。
躺在黑色的躺椅上,她用迷蒙的眼望着工作中的金鹰匠,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头皮上搓揉的十指感受到他认真的程度。
“剪好你想要的造型了吗?”
“嗯,待会吹干后你就会瞧见我的杰作了。”朝她睐了三四眼,再也忍不住地问出心中的问题。“前几天你为什么不让我剪?”
“如果你那天的健康状态是属正常的话,也许我会考虑。”反正他已经剪好他要的型,就算又撩拨他动怒的踢她出馆,大不了湿着发回家。
大手往她敏感的脖子捏揉,嗲声嗲气。“发什么病?”当他是疯子吗?
张绮纱扯动唇片。“狂犬病,见人就咬!”
瞬时变脸,粗鲁地将她推坐起,拿毛巾和双手“攻击”她的头。“真不可爱的臭丫头。”枉费他好心想将她弄得美美滴说。
“彼此彼此。”扳回一局。任他肢体动作发泄输家情绪,反正——只是擦发时用力了点,又不会太痛。
当黑框眼镜架回鼻梁时,惊艳于在他巧手下的改变,连身后的James和两位小弟的表情也和自己差不多。
和他现在的发型相差无几,差别在于她的发色黑亮、发性松软,短发顺着头型而下,让清丽的特质全都表露。
将她的表情和眼神全收纳无遗,金鹰匠得意扬扬。“怎样?我说得没错吧!”
若未戴上眼镜的话,与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谢谢,你的确没错。”她真心诚意道出,附加一笑。
金鹰匠脱去身上的工作袍,随手往后一丢。“走吧,先去吃饭。”超过吃饭时间半小时了,他肚子咕噜叫。
见她慢吞吞,他扭过头低吼。“快点,我肚子快饿扁了——”只差没露出獠牙嘶鸣。
张绮纱匆忙将书丢进手提袋追上他。“你不用打卡吗?”纳闷他随意来去工作场所的自由度。
“不用!”金鹰匠握住她的腕际,拖她走快点。
“你不怕被老板炒鱿鱼吗?”
他简短咆哮。“啰唆!”
依他计画行事,在用完餐、配完眼镜后,将她送到家门时已近十点。
金鹰匠探出头,在她的手心上放一张便条纸。“我的联络电话,收好。别忘了我还欠你一个条件喔。”上面写着住家及手机两组号码。
她小心地将纸片放入手提袋内的小暗袋。“嗯,你路上小心。”
“喂——”在她关上门前他又唤住她,露出皮皮的笑容。“去拿眼镜前打电话给我,我载你去。”他想第一个看到她戴上隐形眼镜。
“好,再见。”她淑女的忍下一个哈欠。
“小纱——”在她刚转身时他又唤住她,拿出黑色手机。“你的电话给我,家里和手机的我都要。”
快速地念完两组号码,她哀叫。“大少爷,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早上七点就起床搭机场巴士去机场一直到现在,人像走马灯一直转,好累人!
“最后,明天早上六点在中正国小操场集合,今后每一天你都得陪我跑步。就这样,没问题了,拜拜。”不听她的拒绝,将头缩回车内按起玻璃,车子呼啸驶离张家门前。
“嗄?”愕愣地目送他和他的跑车离开。
……表里下一的男人,阴柔俊美的外表却有强势的内在。
昨晚梦到妈妈未过世前,一家人围着她品尝她刚烤出的苹果派的温馨景象。
记忆中的妈妈是个爱美的女人,也是疼她和哥哥的好妈妈,更是会腻在爸爸身边撒娇的小女人。
风情万种,是那些阿姨们对她的评语。
虽然庄秋玫对她也很好,但她的心同爸爸,哥哥一样,最爱的仍是因意外过世的妈妈。
昨晚回到家时,家里的人一看到她将长发剪去,频频追问怎么了。以为她在他们不注意之时,悄悄地谈起一场恋爱却又匆促地划下句点。
在她一再说明非关感情受挫,只是转换发型罢了,几分钟后,爸爸、小妈及张妈渐渐习惯了她短发的模样,改口频频送上赞美语。
没忘记六点与金鹰匠有约,她使力睁开铅重般的眼皮,不费五分钟梳理完毕,拿了条毛巾,穿着整套的运动服跑出家门。
清晨五点五十分时,已看到他倚在校门围墙上,闭眼假寐在等她。
快靠近他时,恶作剧的念头窜出,她放轻脚步声跳到他面前,点出食指推高他的鼻头,配合两声猪叫声。
她哈哈大笑的跑进校园内的操场,直接开始晨跑。
“张绮纱……你这臭小鬼!”金鹰匠追上她。
一圈、两圈、三圈……直至第二十五圈两人才停止,改换成竞走。
咚,啪!一个男人往地上直挺挺向下前趴,两手外开。
“呼呼,你还好吧?”她在原地小步跳跑。
这样就倒地了?
张绮纱用脚在他背上踏了踏,黑色的运动服上留下她的“犯罪”证据。
疼痛的感觉比不上丢脸,金鹰匠面朝地不愿抬头。“不……好……”原本每天只是意思性跑十五圈,为了不愿服输硬气跟上她,害得两腿颤抖到无法直立。“别偷踢我,不然我喂你喝泻药——”他憋着一口气要死不活的威胁。
若是别人,她不会表现任何情绪,避免伤人;大概是受他影响所致,她捧着肚子跳到一旁大笑。
金鹰匠恼怒地搥PU跑道,想振作爬起,两腿却不听使唤,还抖呀抖的。
“金鹰匠,你可以继续趴在地上没关系,我要先去绕操场了,不过提醒你喔,如果不怕小腿变得很萝卜的话,就尽管趴着。”
白皙的俊脸涨成红色从PU跑道抬起,忿忿地瞪着前头已走远的短发背影。
看到他最糗的一面还不知忍住憋笑,给他记住、记住!
绕了第三圈,张绮纱走过他身边时,用脚踢了踢他腰侧。“快起来了,再不动的话,真的会变成大萝卜;帅哥的脸却有双吓死人的粗腿,很恐怖呢。”
地上的屁股朝上挺了挺,又无力贴地。
老天,让他死了吧——脚仍是软的。
张绮纱绕了第五圈,见那人仍趴在地上没变换姿势。“睡着了吗?”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头,一动也不动。
她蹲下来,翻起他的脸,撑开眼皮,“咚”翻出一颗大白眼。
“呀?救命呀,有人休克了——”她大声的向四周的人求救。
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恶作剧不成的人反而将自己推向更丢脸的境界。
噢,为何不当下让他死去……身边来了几个闻风赶到的好心人。
温馨小巧的咖啡屋正拨放日本小野丽莎的Bossa Nova,张绮纱轻轻搅动桌上的热拿铁,等待与她有约的阿Ken。
会和哥哥的同学成为知己,起于那次巧遇——
在一次补习完后等公车时,无意间看到Ken哥哥醉倒在街头,又哭又吐的,没去多想之下便送他回他住的地方。那天他父母人到国外出差,不放心放他独自一个人,于是她打电话回家谎称要在小瑾家过夜。
会对他无戒心是因为她认为秀气斯文的Ken哥哥不可能会喜欢她,没想到他对她照顾一整夜的回礼,是倾吐他的秘密——一桩一开始便注定是苦涩的恋情。
两人从此成为秘密的“好姐妹”。
前年夏末时,他终于找到一个爱他且他不排斥的上司恋人玛斯洛,一个高大英挺的中英混血儿,两人并同居住在一块。
回想起这段奇缘,张绮纱忍不住掀唇启笑。看了手表,一向准时的人还没到,她抬头,看到阿Ken站在吧台边东张西望。
她站起朝他挥手,轻唤,“Ken哥哥,我在这里。”
“呀?小纱,你变漂亮了。”坐下后仍呆望着她。
“我帮你点了最爱喔。”她降低音量问:“玛斯洛哥哥最近好吗?”
阿Ken脱去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转回身后猛瞧她的脸。
“接近报税日,他就得常加班,之前一直在念你没去我们家,现在大概忙到忘记这事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放寒假的?”不可思议,她在卸去眼镜和两条长辫子后,整个人清雅迷人多了。
“十天前。”张绮纱笑容敛去,迟疑一会才道:“Ken哥哥,你幸福吗?”低头将颊边的短发塞到耳后,不敢看他。
“嗯,玛斯洛对我很好,我们有走一辈子的计画。”细致秀气的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张绮纱睐了他一眼又低头,视线停留在桌上交握的双手。“我……你可以告诉我阿匠的全名吗?”
虽不知她提问的原因,阿Ken漾着淡笑说:“他的名字很奇特,叫金鹰匠,一个很独特的名字。”
他是他从高一便同班的男同学,也是让他爱到向对方表白却被回绝的人。
果然是同一人!她愕然抬头,视线停在他的笑容上。
他曾经好爱的那个匠。
爱到为他自残过、爱到知道对方失去踪迹时,裸脚狂奔在曾与他走过的每条街上找寻。若是她告诉他,他的阿匠出现了,他会回到几年前的疯狂爱恋吗?
“你……还爱他吗?”更担心他会丢开手上已握有的幸福。
不假思索,阿Ken温柔地说:“他是我活到现在最美的回忆,也是藏在内心最深层的一段感情,不能说不爱,只能说是认清了梦想与事实无法交迭。小纱,你也知道我不后悔向阿匠表白,若让我再回到十八岁时,我仍会这么做。只是遗憾除了无法和他情感交流外,也连带失去了他的友情。”
张绮纱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托出。“我最近认识一个也叫金鹰匠的朋友,长得好看得不得了,皮肤白皙,茶色发,俊美脸庞……”我们还每天早上有一个小时一同晨跑的时间。
最末句她说不出口,因为——
愈说,阿Ken的明眸愈蓄积眼泪,他颤抖地摀住嘴。“……真的……吗?”声音支离破碎。
她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真的。在西区He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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