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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春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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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之后,颜开立刻发现来客还在,甚至姿势都没有大的变化,一见他进来,便笑了笑,不过那笑还是让人觉得狰狞恐怖,打从心底里泛出寒意。
“你是谁?!”颜开沉声喝道。
“我?”那女子依旧用狰狞的笑容笑着,边笑边说,“你这么快就想知道啦!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不用先看看你的妻子吗?”
颜开心中一震,朝床上看去,这时只见床上的人儿脸色红润了许多,正微笑着半卧在床上注视着他……
“这……”颜开惊呆了。
“你们先说,”那女子站了起来,边向外走边说,“我在外边待会儿。”话落人也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见门外剑拔弩张,一群人正虎视眈眈地瞪着门口,看到她出来而屋里动静全无,那些人不禁纷纷拔出武器。
来客并无丝毫惧怕,她微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是救命来的,你们小心拿好了兵刃,碰到我一丝半毫,后悔的可是你们!”说罢又高声叫道,“颜开!你家是拿着剑对待客人吗?你再不让他们住手,可休怪我不管了!”
话音未落,颜开已经从屋里出来,他挥手让家丁们退下,自己更是满脸赔笑地向着来客致谢。
可是那来客却说:“我救你夫人,可不是为了让你说句谢谢的,你也别客气,我可没安着什么好心的。”说完,她甩着手,轻快地向外走去,同时留下话,“现在无形酒之毒暂时解了,我三十天之后自会回来,趁着这几天你和你的小柔好好团聚吧!呵呵……”笑着,这个女子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去,在她要转出园门的时候,忽然转身,对着依旧呆立的众人说,“对了,我叫风舞,风花雪月之风,凤舞九天的舞,颜开你可记好了……”说完龇牙咧嘴一笑……
赵十三只是目瞪口呆、失魂落魄地看着风舞消失,久久不能回神,远远的,传来风舞幽幽的歌声,“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与风舞的形貌不同,那歌声极为动听,有如天籁之音。
赵十三听着那歌声,心中不觉生出一阵无所依凭的凄凉之意。
他不懂,自己一个刀口上混日子的人,什么样古怪丑陋的面貌没看过,可是看着这个女子却觉得心惊胆战、头皮发麻;而听到她的歌声,心中竟又充满了一种无所依归的寂寞,这真是太让人奇怪了。
不过比起这些,她丢来的大麻烦才更是问题……
无形堂能成为今天杀人组织的魁首,无形酒可是起了极其重大的作用,它不但毒性奇特,能令中毒的人痛苦不堪,饱受折磨,同时也是号称无药可解。可以说死在无形酒下的人不胜枚举,尤其妙手医仙与毒王这两位用药用毒的奇人惨死在无形酒下后,江湖人对无形酒已经是闻之变色!
现在身中无形酒之毒的枕霞庄少夫人居然奇迹般地好了,这个消息从府里下人口中一经传出,立刻轰动了江湖,江湖上各式各样的人纷纷汇集而来,有的想要看热闹,有的想要得解药……想法也许不同,可是目的一致,纷纷想要找到这个奇丑无比的丫头,可是她却消失不见,好像是水消失于空气中一样……最终,大批的武林人在将苏州搅了一个天翻地覆之后,只能无奈地等待丑丫头自己出现……
第2章(1)
柳生醉到达苏州府枕霞庄比赵十三晚,而他之所以晚到,是因为十三弟在杭州城管闲事,牵涉出太多大人物的结果。没办法,身为堂主的他只能留下来善后,而让脚程快的十三弟来苏州送能解百毒的千年雪莲。
等到将那件事情解决好,他才继续赶路,而没到苏州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说了桑柔的无形酒之毒被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所解,放心之下,他便醉心于山水风景之中,缓缓而行……
当穿着一身在春日微寒中显得单薄的柳生醉,出现在繁华富丽的苏州时,已经整整比赵十三晚了二十八天,落后于众多江湖人物之后。他并没有在意自己迟到这么久,脸上依然是悠闲惬意而又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好像是拥有了天下一般的满足。与这笑容不相匹配的是他一身落魄寒酸的装束:衣衫由于很久没有换洗,沾满了酒渍、油渍、灰尘,还有不知名的东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更是一缕一缕纠结在一起……那长剑,十方堂最好的剑,被装在一个黑乎乎的剑鞘里,随随便便挂在腰间,玄铁打造的剑鞘在他每走一步,就“叮”地撞击一下地面,这种打扮说他是丐帮弟子也没有什么稀奇。
虽然整个苏州府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酒肆茶馆,只要有江湖人,就一定在议论那个三十天之约或猜测那极丑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但是柳生醉对这些并没有多少兴趣,他进入苏州之后,最想要、最关心的就是杜家酒庄的窖藏十年女儿红还有没有。
天空云卷云舒,云聚云散……
面对着匆忙的人群,柳生醉停下脚步,微微扬起头看着天上的浮云,满是笑容的脸上闪过迷茫。像云一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可惜自从遇到了师傅,麻烦也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向他蜂拥而至……
“大叔,”一个小女孩用稚嫩甜美的声音呼唤,“大叔,买朵花吧。”
大叔?柳生醉低下头。
一个小姑娘立刻露出了甜美微带讨好的笑容,“大叔,买一朵花吧,这是才摘下来的,很新鲜也很漂亮。”
柳生醉笑着俯下身看了看小女孩篮子中的花,是春天苏州野外惯常见到的野花,花朵颜色娇美,小而繁复,再加上花瓣上还沾着露珠,让人觉得清新而又艳丽,是一个矛盾的个体,可是……“我买花并没有用处啊。”
“怎么没有?”小女孩甜甜地说道,“大叔可以买回去送给喜欢的姑娘。无论什么样的女子都不会讨厌这么漂亮的花儿。”说着,小姑娘手脚伶俐地从篮子中取出一支淡黄色的花儿,交到了柳生醉的手上,笑容也更加甜美可爱,“这花很便宜,只要两文钱。”
柳生醉看着手中的花,乖乖地从怀中掏出一吊钱,解下两文递给小女孩。
“谢谢大叔。”小女孩笑得更加可爱,可是目光却贪婪地盯着钱不放,“大叔要送花的姑娘一定是很美,肯定比海棠花还要娇艳。那么大叔,你只送一朵好像有些不够啊。”小女孩的声音轻轻的,充满了蛊惑,“大叔要不要全部买下呢?”
柳生醉微笑地看着小女孩充满希冀的脸,想要拒绝。可是……
“大叔不说话就算是答应了。”小女孩笑得像是花篮中盛放的鲜花,可是语气却充满了生意人的熟稔,“虽然我这些花有两文,也有三文一朵,可是大叔买得多,我全部算成两文好了。”说着小女孩开始计数篮中的花朵,片刻之后,她用甜美的笑脸,对着柳生醉说,“一共是三十五朵,两文一朵,就是七十文,大叔这样抱着花回去,一定会觉得不方便,那么这个篮子也卖给大叔好了,就算是三十文钱,总共一百文。”
小女孩将整个篮子交给柳生醉,笑眯眯地看着他,等待着收钱。
柳生醉和小女孩僵持了一会儿,想着是拒绝,还是干脆买下来。最终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吊钱递了过去。
钱是万恶之源啊,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都知道它是好的。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将所有的钱都给了她好了,“这些都给你吧。”
小女孩接过钱,小心地收好,对着柳生醉又是甜甜一笑,“谢谢大叔。”说完就跑着要离开。
“等等!”柳生醉忽然叫道。
小女孩疑惑地转过头,脸上明显有着紧张,手更是捂紧了钱袋子,“还有什么事情,大叔?”
“唔……”柳生醉看着小女孩的紧张,竟然也觉得不自在,“我并不是要反悔买花,只是想问问,在这大街上,你为什么单单找上我。”我看起来好像是最落魄穷困的人吧?
小女孩一见他这样问,立刻展开了灿烂的笑容,奉承,“因为大叔看起来很好说话啊。”
“啊?!”柳生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嘻嘻……”
一串清脆悦耳的笑声在柳生醉的背后响起,“笨!不想要的话就拒绝好了。而且你买的东西根本不值那么多钱。”
“可是拒绝别人很麻烦哪。”柳生醉低声咕哝着转头,却发现身后站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破破烂烂的衣服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小乞丐却有一双出奇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儿带着孩童般纯真的气息,可是当柳生醉习惯性地探寻那双眼睛时,却又发现不是,他觉得那种目光应该更像是暗夜中的山间溪流,虽然让人觉得是欢畅、清澈见底,但是在朦胧的夜色中,却什么也看不清,捉摸不定。
“你怕麻烦所以就把花收下啦?”小乞丐摆出很有趣的样子,眯起眼睛笑,阻挡那犀利的探寻,这个人虽然懒洋洋的,却有着一双似乎能透视人心的锐利眼睛,“那如果这个小女孩回去和别人一说,来几十个孩子要你买东西,你怎么办?”
“那我就只有躲了。”柳生醉微笑着说,同时移开了视线,他告诉自己无论那双眼睛有多奇特,也与自己不相干。
“嘻嘻……”小乞丐笑嘻嘻地看着柳生醉,“可是那样不是更加麻烦吗?”
“你说的麻烦是不确定的,”柳生醉笑得柔和,“我总不能用不确定的东西为难自己吧?”
小乞丐看着他似乎越来越奇怪,“你这么怕麻烦,那么为什么不离开,还要留在这里和我说话呢?”
对于小乞丐的提醒,柳生醉只是懒懒地笑着,并没有说话。
小乞丐也不等他回答,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一篮花儿上,她弯着腰,将脸凑到了花前,满是爱惜地看着,闻着……然后猛地抬头,粲然一笑,“这花儿给我一朵吧。”
柳生醉呆了呆,小乞丐的脸虽然脏兮兮的,但是笑容竟然让人感觉惊心动魄,有一种妖异的美丽。柳生醉无法说出这种感觉,心中的警铃开始一个劲儿地提醒他离开,直觉也在告诉他:这个女子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可是他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呆呆地看着那抹美丽……
“这花儿很漂亮,能不能送我一朵?”小乞丐收敛起笑容,张着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央求,惊醒了怔忡的柳生醉,他看了看面前笑得纯真无邪的人儿,还哪里有一丝妖娆的气息,收敛起了短暂的迷惑,他悠然笑着将整个篮子递了过去,“都给你。”
“给我?”小乞丐歪着头,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你不是要送给喜欢的姑娘吗?还是……”那困惑的表情变成了一抹甜甜腻腻的笑容,笑容下有着小女孩的调皮淘气,“还是你喜欢的姑娘就是我?!”
柳生醉被这近乎肯定而又直截了当的问话击掉了笑容,一抹暗红不知不觉爬上了他的脸,本来他并没有这种想法,但是微微发烧的红色却让他好像不再那么坦荡,而原本懒洋洋的脸上也透出了几许尴尬。
“嘻嘻……笨!这么简单就脸红了,嘻嘻……真是一只大笨鸟。”小乞丐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似乎颇为得意自己创造的效果,她从柳生醉手上的花篮中取出最初那朵小而繁复的嫩黄色花朵,极其爱惜地捧在手上,似乎那是无价的珍宝一般,而注视着这娇嫩花朵的目光却有着溢出水来、不符合她纯真无邪笑脸的温柔……
又是一个矛盾的个体啊,柳生醉看着,忍不住这样觉得,他仿佛看到这个小乞丐似乎和那朵不知名的小花融为了一体……似乎有些荏弱,但是却在这微寒的春天里坚强地绽放,而且绽放得灿烂美丽,在这一刻,人与花似乎散发出淡淡光芒……
矛盾而又奇特的女孩子!柳生醉如此下结论,可是当他回过神来时,那个小乞丐已经甩着手,蹦蹦跳跳地离他而去,喧闹的街市中流淌着她如泉水一样清洌动听的歌声,“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菁菁者莪,在彼中。既见君子,我心则喜。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泛泛扬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歌声犹如带着魔力,让柳生醉忘记了身处何处,只觉眼前青山如黛,碧水连天,而他醉酒畅游于茫茫天地之间,只有从天上飘来的歌声充盈着这仙境……
歌声渐止,耳朵里又钻进了市井的喧嚣,柳生醉的耳边还在回荡着那歌声,眼前也浮现了那看似清澈却又让人捉摸不定的目光。他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不容易让人忘记的女孩子,而他竟隐隐地感觉到他们还会再见。
带着些微的惆怅,挂着悠闲惬意而又温和的笑容,柳生醉继续走着自己的路,每走一步,剑鞘“叮”地拍打一下青石板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隐隐地夹杂着他的低语:真是麻烦,也没钱买酒了……
柳生醉到到达枕霞庄时,颜开和桑柔正在花园里下棋。
一片碧水曲栏中,一座精美湖心亭下,坐着飘逸出尘的一对眷侣,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棋桌,棋桌上搏杀着黑白棋子,而对弈的颜开明显心不在焉,当他所持的黑子落下时,棋桌上黑子又失去了一块领地……
颜开迷茫地注视着那双白玉一般晶莹润泽的手,一粒一粒往外捡着棋子,心中却在思考着另外一件事,两天,只剩下两天,离那个女子约定的日期只剩下两天,两天之后又会发生什么?自己真能够保护小柔平安吗?
他不确定,也在此时,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当初重文轻武,没有和师傅好好学功夫,不然也不会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强烈的怨愤与害怕失去的恐惧让他握紧了双手,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别担心!”温雅柔和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接着那双晶莹如玉的手覆盖上了颜开紧握的拳头,那双手温润柔软,纤细白皙,安抚了颜开烦躁慌乱的心,他向着棋桌另一侧的桑柔笑了笑,知道不应该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不安的情绪,可是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害怕失去爱人的凡人而已。
虽然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桑柔的表现却是出奇的镇定,她那秀美雅致的脸上始终浮现着温柔的笑意,“就算我们不能解决,柳大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颜开挺直了脊背,有些孩子气地别开了脸,“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总是依靠别人来保护你。”言语中也有着赌气。
桑柔的眼神中有了淡淡的笑意,“他不是别人,是我的结义兄长,也是你的师兄啊。”
“可是……”虽然这样说,但是颜开心中还是不能释怀,“可是保护自己的妻子,我不想假手于人。”
“我知道。”桑柔心中涌起感动,她温柔地看着颜开,动情地低语,“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可是江湖上的事情,你本来就不想卷进去,你现在为了我这样不顾惜自己,看着你为难自己,我又何尝好受?”晶莹剔透的泪水伴随着婉转的倾诉涌了出来,打湿了洁白的脸颊,犹如沾着露珠儿的茉莉般,惹人怜惜。
颜开伸出左手接住那滴泪,泪水的温暖直接沁入了他的心底,他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越过棋桌将美丽的女子揽在了怀里,好久,他才叹息似的说:“你也知道师兄的脾气,也许他现在正躲在酒馆里抱怨呢。”
听了这些话,桑柔也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将那句话挂在嘴边?”
“肯定会。虽然他总是说那种话,人倒是很可靠。”
“听你这样说,我可不觉得高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湖心亭的顶上响起,“每次听到这种话,我就觉得好像麻烦又要增加了。”
“师兄!”
“柳大哥!”
柳生醉在他们惊喜的呼唤中出现,带着悠闲惬意而又温和的笑容。
“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颜开惊喜地问。
“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呢?”柳生醉笑睨着颜开,似乎在说,我早已经到这里,而且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颜开俊美的脸顿时变得尴尬,他满是紧张地道:“那个,师兄,我不是……不是不欢迎你,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你这样说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成?”柳生醉沉下脸来质问,一时间,此处的空气也随之变得肃杀。
桑柔一看柳生醉阴沉的脸色,也跟着紧张起来,她踏前一步想要劝慰,可是柳生醉又突然笑了起来,悠闲惬意而又温和的笑容让僵硬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你们干什么这么紧张,我在开玩笑哪!”
“开玩笑?”颜开、桑柔面面相觑,刚刚他那种郑重威严的脸色、严厉的话语竟然是在开玩笑?
看到他们的表情,柳生醉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脸,“真是麻烦……”每次只要他想开玩笑,结果都会将气氛弄得尴尬。看起来,他还是不适合开玩笑。
看到柳生醉又恢复了笑容,颜开和桑柔都松了一口气,每次只要是他失去笑容,都会让人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柳生醉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这对似乎惊魂未定的夫妻,觉得自己有义务让他们转移注意力,“那个……”他抓住刚刚颜开与桑柔谈话的一鳞半爪,“颜师弟,你好像不怎么相信那个叫风舞的女子啊,她不是已经解了毒么?”
第2章(2)
颜开一脸沉凝地说出了忧虑:“师兄,那个叫风舞的女子行事言语透着诡异,而且她说过她并不是白白医治,可我又始终想不出她来此有什么目的?”
“不是白白医治?”柳生醉蹙眉,也就是心有所图,麻烦啊……
“而且她虽然说自己不是无形堂的人,但是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机出现?!”无形堂最近动作很多,已经不再像一个单纯的杀手组织那样收钱杀人,而隐隐有称霸黑道的势头。据说黄金令一出,若不遵从就要灭人全家、杀人满门。江湖上因此而惨遭灭屠戮的门派不在少数。如今可以说是见黄金令,无异于见到黑白无常。在无形堂极力扩张实力时,出现无形酒解药……怎么说也让人怀疑……
颜开的疑虑溢于言表,如果真是要以桑柔的性命为要挟,那个风舞提出什么无法完成或者危害武林的要求,他又该如何是好?
柳生醉却无所谓地笑道:“你顾虑太多了,无形堂行事向来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如果她真是无形堂的人,岂会如此张扬?”不过,想要和无形堂为难作对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颜开勉强一笑,知道这位师兄心性豁达乐观,更难得的是他拥有着与他的外表所不符合的敏锐与聪明,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却很可靠的人。然而此事关系小柔的性命,即使是他这样说,颜开依然心中惴惴。
柳生醉看到颜开并未展颜,便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先别想太多,到时候再看情况好了,我一定竭尽所能保你和小柔无事。”
“多谢师兄!”颜开动容,师兄和师傅一样,一旦许诺,就算历经千难万险也会做到,而他提着的心终于稍稍回落,等待三十日之约。
冷月清辉,夜色如锦。
花木扶疏的花园内,嶙峋的瘦石与弯曲变形的枝枝杈杈,在地上形成斑驳的阴影……
瘦石形成的暗影内,金光闪动,那是金色袍子的一角。
月光下,地上跪着另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金色披风内的瘦小人影。
在暗影中的人话语阴冷,瘦小的人还在使劲儿蜷缩着,好像要钻到地下。
“金甲九使,你让圣主等得够久了,难道你忘了自己的任务不成?!”
“不是的!左护法大人!属下时刻不敢忘圣主的交代。”地上跪着的人更加紧张,金色的袍子瑟瑟抖动,“属下一直在找机会,但是那件东西实在太过特殊,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圣主给你的时间够长了,”阴冷的话语带着致死的威胁,“这么长时间你没有任何进展,让圣主怎么相信你?”
“嗯,”地上的人微微动了动,颤抖着回应,“左护法大人,我……不!属下已经有了进展。”
“哦?”那冰冷的声音有了一丝兴趣,似乎在鼓励她继续。
“属下现在已经找到昔年在应天府皇宫中伺候的宫人,有了他,再加上枕霞庄的手艺,现在开始动工,相信很快就能完成。”
“哦……”冰冷的声音终于不再紧迫,“既然这样,我可以请求圣主,再给你两个月,到时如果完不成,你知道后果。”
“是!”伏在地上的人答应着,“属下谨记。”
轻轻哼了一声,金色的袍子消失在暗夜里,远远地传过来他幽幽的话语:“好好办事,我会在一旁帮你……”
寒风吹过,声音随风而逝。
如同在冷水里浸过的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但是伏在地上的人却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冷,冷的是身体,是人间的寒冷。
她留恋人间,不想下地狱……
“人生真是麻烦。”
柳生醉一醒来,眼睛还没有张开,就忍不住抱怨地咕哝,刚刚在睡梦中,出现了清澈但让人捉摸不定的目光,那双眼睛的主人微微笑着,盯着他,笃定地告诉他:“我们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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