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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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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管是被迫还是要强的性子作祟,一向对他是主动又热情,如今日此时这般的手足无措,还是从没有过的呢。
  心,慢慢燃起熟悉的火来,他轻柔地将她推躺在枕被之间,温柔地凝着她已迷离的凤眼儿好久,壮硕的身躯慢慢覆上了她的娇柔。
  “关爷,您不是问我还怨不怨你、恼不恼你么,我的回答你要不要听?”
  吮在她胸前的头僵了下。
  “关爷,你还要不要听我的回答啊?”
  他恼火地抬起头,瞪着她重又笑嘻嘻又黑又瘦的小尖脸,心里突然咯噔了下。
  “我可是想了好长时间,很认真地想了好久好久哦!”她细细眯着的凤眼儿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手用力一推,将自己从他的身躯底下救出来,大声地呼口气,她笑道:“关爷,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将你压在我身子底下啊!”
  “你——这个女人!”他皱眉,但在她盈盈笑眼下瞬间又消了满怀的懊恼,也笑起来,“真是——天杀的啊!”
  他苦心营造出的一点点旖旎就此消逝。
  即便你明白所有的道理,你的心,还是会因为那个人无法做到承诺而受了伤。
  脑海里闪过关飞转述给他的这句话,叹口气,他伸长手臂,不准她离开他太远的距离,重新将她揽进了怀,与她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自己心里的情火,轻轻道:“好了,我认真听,你认真说。”
  她却是不同于他的严肃正经,偏极是无辜地眨了眨凤眼儿,笑嘻嘻地问:“说什么啊?”
  “冯——婴——”他自同她一起以来,如此喊她名字的时候几乎五根手指头都用不完,由此她该明白他心里的恼火了吧?
  “哦,我说就是了。”暗自扮个鬼脸,冯婴撇了下细白的唇,“关爷,您怎么一点玩笑了开不起啊?真是的——好啦好啦,您不用瞪我了,我说就是了!”也板起又黑又瘦的小尖脸,她学他的正经神情,还故意地咳了声,而后在他又瞪过来时爽快地开口,告之他想要的答案:“生气嘛,我从来没有过。”
  “那,你还恼着我?”
  “要说恼嘛——”她拉长尾音,似是在仔细思量,“分情况喽。”
  “什么?”不是他意想中的肯定也非是否定,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他怔了下。
  “管家老爷真的没告诉过你啊!”好讨厌的管家老爷啊!“那天我明明告诉过他啦,如果是有关你抽我鞭子还有罚我跪了一宿的事,那么我并没有恼。”
  虽然或许生气了一点点。
  但这句话她谁也不让知道,免得有人会说她心眼小,斤斤计较。
  “还痛吗?”他怜惜地抚上她左颊上的淡红鞭痕。
  鞭痕,很细,却从鼻梁正中一直延伸到了耳垂下方,关飞曾告诉过他:即便鞭伤好了,但伤痕却不会完全消失——换言之,她本来已不怎么好看的脸上,想突然变得好看,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过了一个来月啦,哪里还会疼啊!”她笑着拿开他的手,自己却摸上那鞭痕,仔细地瞅着他的黑眼,“关爷,你觉得很难看吗?”
  “有什么难不难看的。”他见她完全不在意地依旧笑嘻嘻地,便放下心,突然也有了笑的心情:“反正你就是这样了——即便没添这道印子也美不到哪里去啊。”
  “啊——”好失望啊,“关爷,人家不都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么?你竟然看不出我的美丽来?!”他这话说的太直接了吧?
  “你总算明白了我的心思了。”他竟然淡淡笑了。手指,不含情欲地抚上她的小尖脸,他突然叹了声。
  “叹什么?”她笑盈盈地望着他不再威严的脸庞,伸手再将他的手指从自己脸上推开。
  “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哪里好来,却再也不想离开你——冯婴啊冯婴,你来告诉我,你有哪里好呢,我怎么会同你走到了一起呢?”双手,揽在她的软腰上,他第一次同她说出他生平最接近“甜言蜜语”的话来,也第一次也直接同她敞了心。
  “为了关爷您不得已的理由啊。”她哼了声,并没有因为他极为罕见的——最接近情话的——情话而感动。“关爷,这才多久,您已经忘记要奴婢成为您‘侍寝’的理由了吗?”
  “你果然还在计较这些啊。”他苦笑,知道今晚他们要争论的焦点终于来了,“你掉进湖里那次我好像已经同你说过了,还是早在——我也曾来这里同你提起过的吧,你难道也忘记了?”他慢慢地诱她回忆,想将会因此而将起的争论消减在最小的范围内。
  “您说您对奴婢由情欲的发泄到发泄情欲吗?”
  这是什么话啊?
  他笑得尴尬,却还得听她往下说。
  “您是曾说过,或者是承诺过奴婢吧,说关爷您这辈子都不会成亲,所以,有没有名分对奴婢来说,没有一点的关系。”她耸耸肩,说得蛮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相信我的——承诺?”
  “我不知道。”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或许有一段时间我曾被它左右过,分不清您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哄我开心的。”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真让他灰心啊。暗叹了声,他拿眼神示意她继续。
  “可是,小桂花糖的事,让我不敢再信你啦——啊,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那是关爷您不得已而为之,你也不想要我的小马儿死——但,明白是一回事,您失信了则是另一回事。既然您会不得已地失信了一次,那我如何知道你不会又因为不得已而失信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
  “绝对没有下一次!”他恼道。
  “可我却不会再信你了耶。”她才不管他是否会恼羞成怒,只轻哼了声,“我听说关爷的大哥为了朝政上不得已的事,连已许下了十数年的誓言也会违背,而我才认识您关大爷几天,哪里知道你们兄弟不会是一样的性子、一样是会为了国事而忘记私情的人——再者,我也许会想,您是为了您不得已的私欲而不得不说些好听的来哄骗我哎!”
  “如何你才会相信?”他宣告敌不过她的伶牙俐齿,直接问她最终的结果。
  “您会不知道?”细细眯起的凤眼儿,有意无意地瞥了瞥他紧揽在自己软腰上的双掌。
  “你要我——禁欲——来证明?!”他呆了下。
  “关爷,您当初会不得不委屈地要我留下的原因不正是因为此么?那倘若有人能帮您重新寻出一位相貌端庄、温柔大方、出身高贵、纯洁无暇的女子来服侍您的‘天赋异秉’的话——”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是只会发情的野兽还是怎地!”
  “我可不知道耶。”她面对他冒火的眼,凉凉地再哼了声。
  “你——”用力地吸口气,他强压下自己的恼火,叹息:“也罢,你想要如何便如何吧!我答应你,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碰你,行了吗?”他也确实无法否认,他当初强要她的原因已给她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想扭转是极其艰难的,既然如此——
  “我也许再给你一个承诺,或许你会多相信我一点。”收起恼火,他突然笑道。
  “呃?”
  “你其实也怕我如我大哥那般地,到头来无论曾发下过怎样的山盟海誓,为了不得已的原因还是会狠心地违背誓言——是不是?”他叹息地揽紧她,用唇贴上她的凉额,低低地道:“等过完年,我娘五十寿宴上,我带你去见我爹娘,好不好?”
  “关爷?”她愣了住。
  “等禀过爹娘,我就拿八抬轿子将你风风光光地迎进我们这铜狮关府,迎进我的主楼——婴儿,我娶你,娶你做我的妻子,今生今世我关腾岳惟一的妻子,好么?”他柔声喊着她,目光中的深情是从不曾有过的——
  似水柔情!
  她呆呆地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脑子中一片空空的白,什么也忆不起了。
  “我向你发誓,即便以后朝政上有天大的事,我也绝对绝对不会拿咱们的婚姻做筹码,你信我,好不好?”
  “关、关爷……”
  “我知我已对你失信了一次,可我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更不会有第三次!”
  “等——等等,等等啊,关爷!”她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凤眼瞪得大大地,用力地看他,使劲地盯着他:“你,你该知道,我,我不是处子之——唔。”
  她的细白的唇,被他的手轻轻捂了住,“我不在乎了,你再也不许提,我不在乎了。”
  “可是,这不是我不提你不提就可以装作没有发生过的啊!”她扯下他的手,认真地瞅着他,“你从没问过我的过去,你当初明明厌恶我的非处子之身的!”
  “婴儿!”他恼道,漆黑的眼里冒出大火。“你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不错,我在乎!我如何可以不在乎我的妻子曾经被——我不想提,我只是后悔不是我先遇到了你!”
  “你——不在乎我的非完璧的事实,你是——”她浑身颤抖起来。
  “我不在乎。”他慢慢地说给她听。
  “可是,可是我终究曾因为别的男人而失去了——”
  “你非要让我恼火才甘心吗!”他恼道,用力捂住她的嘴唇,以往威严的面庞上是深深的懊恼,“我说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可这也不能意味着我可以心平气和地听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从我妻子的口中说出来!你不要再惹我恼了,也不要再提另外男人的名字!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不会杀了他!”
  “你——嫉妒?!”她呆呆愣愣地瞅着他恼火的脸,喃喃自语:“他不在乎我的这一切,他竟然会不在乎我的这一切!”
  “婴儿?”她的奇怪神情让他担心,以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她过去的心伤,于是捧住她的小尖脸,笑着引她回神,“婴儿,等我有空的时候,我教你一点宫廷礼节吧,好不好?”
  “宫廷礼节?”她更惊。
  “是啊。我还没告诉你,我以前曾说过,我如果要成亲,新娘子要先给我姨母以及表兄看一看的。”见她蓦地瞪大了凤眼,他笑,“原本我以为我这辈子也不会成亲了哩,哪里知道会遇到你!既然如此——我母亲寿宴那天姨母及表兄也会亲自过来,我就带你一起给他们看过就行了!你也知我表兄的真实身份啊,到时候可不要胆怯啊——我担心这个做什么,你的胆子已经大得快成精了,我该担心的是表兄他们别被你的特性独异吓着了才是哩。”
  “你的表兄啊——”
  “是啊,我答应过他,等我选好了新娘子,会带去给他看一看的。”
  “伴君如伴虎哩——”
  “他哪里有那么可怕!只是世间的流言多了,才以为九五之尊是多么的可怕!其实,说穿了,他也有平凡人的七情六欲,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没什么可怕的!”
  “我的非处子之身啊——”
  “婴儿!你做什么老是提这回事?我虽说了我不在乎,可那是我不在乎你的,那曾经——的男人,我可是会计较一辈子的!好了,不要再提了。”他望她恍惚的样子,不高兴地用力将她压进自己怀里,“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到啊!”
  “听到了啊,一句也没漏掉的都听进心里了。”她自言自语似的笑了声,将脸埋进他火热的心跳里,“关爷,我可不可以不嫁你啊?”
  “你胡说什么呢!”他再度恼了,“是你说不敢再相信我的承诺的!我娶你,便是给你——相信我的机会啊,你竟然说你不想嫁?!”她若敢拒婚,他绑也要将她绑进家门!
  心动了啊,莫名其妙地,他的心,为了这个似乎一无是处的小小女子动了!
  “那,我可以不去见你的‘表兄’吗?”
  “原来你还是在怕这个啊!”他突然笑起来,“你放心,我表兄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不会吓到你的。”
  “我——一定要去见他吗?”
  “这是一定不能省略的礼数。”
  “关爷,我说没说过我的非处子之身是——”
  “够了!你非要惹我发火才开心吗?”他皱眉,墨色的眉蹙得死紧,板着脸瞪她,“如果你再提,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个男人揪出来,一刀一刀剁成肉酱!可以了吗,我的嫉妒你满意了吗?”
  “关爷。”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又笑嘻嘻地望着他,清亮的凤眼儿则慢慢地眯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非处子之身——便是与你口中也有七情六欲的‘表兄’脱不开关系啊,你——还想娶我吗,关爷?”
  第九章
  一场臣子家的寿宴,竟然有当今九五之尊及圣皇太后的御驾亲临,这于朝臣来说,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风光无限!但,欢欢喜喜的最终,却是弄得龙颜大怒,臣子两股惊颤,不欢而散。
  其中原因,只不过臣子一句玩笑似的应答:非是臣不敢让臣妻上堂参拜,只是怕圣上见了臣妻,会一时起了念头——弄得君臣失和而已。
  结果,向来以和颜悦色称著朝堂的青年帝君当堂爆下雷霆之怒,拂袖而去。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原本趋之若鹜的官宦朝臣,眼见曾最得当今圣上器重恩宠的武将之首、御赐铜狮府邸的大将军、竟然会被一贬到底、转瞬间落得抄家之罪,个个胆战心惊,待御驾回宫,立刻连告辞也不敢多说一句的仓促而走,这往日里逢迎巴结的小人嘴脸,一时间被瞧了个清清楚楚。
  她就说过啊,这人世间的凉薄,是最最让人心惊心寒心冷的。
  悠闲地坐在已睡卧了半载有余的床榻上,她慢斯条理地整理着日常的穿着,将一件件做工精致的刺绣罗裙整齐地叠好,码放在包袱皮里,小心地包起来。
  “你在做什么啊,冯姑娘!”
  “收拾东西啊。”她笑嘻嘻地比一比自己已经整理好的几个大包袱,招招手:“又开始玉树临风、春风得意了的管家老爷,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收拾收拾吧!你们关爷太财大气粗啦,送我的东西我一个人是绝对无法搬运走的,来帮帮忙吧,管家老爷。”
  “你怎么同外边那帮小人一样,真的以为爷要被抄家流放啦?”白白的面皮在这油滑轻浮的女子面前越来越习惯抖了又抖的了,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慢吞吞跨进她的房来,狠瞪她一眼:“请你对爷多一点信心好不好啊?”
  “伴君如伴虎啊!”她喃喃地哼了声。
  “关爷呢,不会是给押进大狱了吧?”她偷偷地躲在一旁只看到了那位九五之尊龙颜大怒地拂袖而去而已,剩下的一团混乱便没心思看了,只一心想着赶快回屋来收拾金银细软,好快乐地——呃,好抓紧时间逃命啊——
  “冯姑娘!”
  “啊,干吗啊,管家老爷?”被恼火的吼叫扯回飞远了的心神来,她忙笑嘻嘻地讨好道:“千万不要生气啊,不然你好不容易才得回来的玉树临风就又会不见啦!”
  “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嘴皮子?难道上回那顿鞭子你已经忘啦?”真是受不了她!
  “你不要再提啦!”她耷下脸,“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整——啊,啊!你做什么啊你!”
  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几大包金银细软被爽快地倒了个满床满地,她心疼地捂住凤眼儿,不忍再看。
  “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身外之物的吗,冯姑娘!”哼了声,管家老爷将地上的东西踢得更散,“你现在却在干什么啊?”
  “准备逃命啊。”她理所当然地笑道:“管家老爷,您只看到了我平日油嘴滑舌的一面,我其实也是最贪生怕死的呢——咦,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是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吧?”
  “你说什么呢?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个女人啊——
  “管家老爷,我说的是真的啊。”她苦了下脸,发现这位一会儿玉树临风一会儿又沉着脸像是地狱判官的管家老爷——实在是孩子气啊!“你要是不帮我,就快去帮七先生吧!”
  “七先生?!”关飞吃惊地道:“他老人家又怎么了?”
  “也正在收拾这府里的金银细软,准备——”
  “冯姑娘!”真的快给她气疯了啊!深吸口气,正准备狠狠地骂她一顿,却突然愣了住,用力地再吸吸鼻子。
  “怎么啦,管家老爷?”
  “你这屋子里——”迟疑地望向笑嘻嘻的女子,他脱口道:“你不燃麝香了?”以往,他每次从这里路过,总会闻到淡淡的麝香昧道,即使是她的身上,也是从不曾消失过的啊。
  “你现在才发现啊。我已经好久不曾再点过麝香了哩。”她不当回事地笑笑。
  “可是你和爷——麝香还是你托我找来的呢!”爷的性子他知道的啊,以爷的——她难道不再担心会有了身孕了?
  “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她叹口气,正经地说:“如果我说这几个月关爷再不曾找我泄欲过——你信是不信?  ”
  “自然不信!”
  “啊——”看来关爷的某种形象真的已经深入人心了呢!“可是你忘记我的话了?”
  “你是说承诺?!”关飞看着她得意的模样,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不会吧?
  “是啊,我就直接告诉关爷啊,如果还想让我信任他,那么他就不准再碰我!”她笑嘻嘻地眨眨眼,意有所指地道:“男人最难控制的是什么,是情欲啊!如果他们能做到禁欲,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玉树临风的管家老爷,你,明白了吗?”
  “我懒得理你!同你在这里斗嘴,还不如我去老爷府里探探消息看看怎么办!”愣了下,关飞猛地回过神,着实被她大胆的行径吓到,转身便走,存心眼不见为净。
  “慢走啊,不送。”她笑嘻嘻地挥手送客,“顺便帮我向大爷请安啊,别忘了哦!”
  正跨出门的腿一打跌,关飞差点趴在地上。
  “冯姑娘!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你再这样我可就——爷,您回来了?怎么样,老爷夫人进宫去了没?皇太后是什么脸色?”
  “你去找七先生,他会告诉你。”淡淡地说完,关腾岳挤进门去,反手将门一关——
  “爷——”摸摸差点给门板撞成柿饼的鼻子,关飞白白的面皮再抖再抖,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决定不理会这两个都不怎么——啊,褒贬主子的话他不能说啊,算了,他还是找七先生去好了!
  真是的,真是的——这就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吧?
  真是的啊——
  视而不见满地的金银珠玉、奇珍异宝,他跨进内房,迎上那笑嘻嘻的小尖脸。
  “关爷,您来了啊。”
  他应了声,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叹了口气。
  “你又同关飞斗嘴了?”他摇头,实在是服了这两个一急一慢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杠起来。
  “是他同我斗嘴。”她仰首,看他疲惫的神色,迟疑了下,还是问道:“怎样了?”
  “罢官抄家。”他似笑非笑地瞅她,扯扯她半长的散发,“你以为我能怎样?”
  “胆敢当着众多朝臣的面公然顶撞皇帝老爷,没将你即刻拉到午门千刀万剐已经是很给你家面子啦,你以为我还能怎样想?”
  “真是没良心。”他静静望她如常的笑脸一会儿,突然朗声也笑起来,“怪不得你告诉我伴君如伴虎呢,果然,今日我撞到大老虎了!”
  “怕不怕?”
  “你当我是什么啊,我当然怕!”他抱起她来,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我自十八岁便跟随爹爹行军打仗,这十来年经历过的大小战役不下数十,可哪一次的惨烈也不如今日在大厅之上来得凶险。说实话,我好怕的啊。”
  “其实你早就预料到了,是不是?”她迟疑了下,终于抬手搂上他的颈子,低声道:“你很傻的知不知道?就算他是你表兄,就算你曾经是他登基称帝的功臣良将,可是,你莫忘了功高镇主——一旦他对你有了不满,你的性命还是会在他的一念之间啊!”他何苦,何苦为了她——
  “可是你不想再见他的,是不是?”他轻笑,似无事一般。“你将是我的妻子,我很心眼小的,才不要别的男人见到了你的模样!”
  “就算见了他,他也不会记得我啊!”她摸摸自己而今又黑又瘦的小尖脸,吸口气,“我的模样如今只有你还看得上,其他的男人哪一个会将现在的我看进眼里?”
  “那是他们都瞎了眼!”他毫不害臊地自夸,“我寻到了你,我很厉害是不是?”
  她望着他开朗的笑颜,不知为了什么,心中一酸。
  “婴儿?”
  “关爷,你原不是这样的男人啊。”
  “是人,都会变的。”他淡淡一笑,似是并不以为自己有了什么变化。
  “我值得你如此吗?”
  “我既然做了,那么自然是认为你是值得的。”他不想再惹她伤心,只笑着吻上她细柔的唇瓣,“原先是想母亲寿宴后就同你成亲,可看现在的情景,我们好像还有一段长路要走。”刚才他被爹娘喊回了主府,细问了冯婴的事,他不想细谈,只说她是自己这辈子想要的女人,其他的,一概不说。爹娘的不满他早在预料之中,但——
  苦笑了下,他抚着她散着的发,轻轻道:“说不定我们只能私奔了。”
  “啊,我正在收拾东西呢。”她指指满地的狼藉,扮个鬼脸,“可惜都给你的管家又扯散了。”
  “去哪里?”笑望着她再不笑嘻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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