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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之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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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想到天堂里去,去找阿冲!”六妹欣然道。
梅兰想了一会儿,苦涩地道:“我们大家……我和你三姐,还有许多的人,所有的人,到时候都会去的,都会到天堂里去!只不过时间迟早不同罢了!”
气氛压抑着,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似乎都在想一些遥远而苍凉的事儿,谁也不说话了!
玉华把手放在了梅兰的膝盖上,梅兰感觉到了她的激烈跳动的脉搏。他紧紧抱着六妹,六妹的身影挡住了光线,也遮住了玉华的手,别人看不见。
阿冲死了,它死得很凄惨,也很壮烈!
恋人们的心,却更近了!
第十六章(1)
入冬后,雪山消融的水少了,县水电厂的电有时候不稳定。十五瓦的灯泡黄荧荧的,时而突然暗下来,好一阵之后,才又恢复。
“现在的世道,变成什么样去,谁也说不清楚。才那么一个娃娃,说那个啥开枪就开枪了!三条人命哪!”晋妈妈见大家都沉默着,有意打破僵局,“我们厂里大家都在说,其实真正那个啥有罪的不是他,是他的爸爸妈妈,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当然学校老师也有好的,但坏人不能说就没有。有些人很坏很坏,如今坏人当道哇。大家都这么说。”
“什么叫也有好的,大部分都是好的!坏人只是极个别人。”晋爸爸不大爱说话,还是忍不住纠正道。
“上个月我们评那个啥,评今年全县的‘三八红旗手’,县妇联限定了名额,每人发一张表格,上面早有名字的。当时大家一看,怎么年年都那几个人?美洲狮,宋云芳她们年年都有。这是什么民主?一些年轻姑娘们气愤不过,一个个都那个啥,将表格全撕了!我也觉得那种状况太不公道,也很气愤,他们这样做也太欺人了!那不是公然在舞弊吗?其实那个啥,当不当先进也没什么,还不是人人做工挣工资吃饭?上边叫我们勾,我们就勾呗,闭了眼睛不看,胡勾一气!勾着哪个算哪个。不过,我到底那个啥没有勾到宋云芳她们。对马苛这件事,大家说,从头到尾都只怪你们那个啥这些当老师的。有人说,你们全校那个啥从领导到老师,一个个都从来只是顺着马苛,因为他爸爸是那个啥是当局长的,他家里骄惯他,你们也骄惯他,能不犯事吗?”
“这话太对了!”沙岩附和道,“就是有那么几个人在骄惯他,要不,肯定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岂止骄惯,甚至还有怂恿他行凶的哩!”
“我早就说过,当那个啥当个破教师有什么稀罕的,弄不好,遭千人骂万人咒……”
“妈——”玉华见她说得太离谱,人家两位老师就在跟前。她想阻止她不再说下去。
“喊什么?我就是要说,人家沙老师梅老师那个啥,都不是外人。说来你们别笑,我从来就看不上老师,年纪轻轻的,有的是力气,什么活儿不能干,偏偏要去当那个啥当什么教书匠吃粉笔灰!当然当然……当然,你们是大学生,大学生那个啥只会读书,干不了重活,只能当老师。我们厂里就没有大学生。要大学生干什么?二妹领上一个小伙子来,一开始看着怪有精神的,那嘴还真甜,帮我喂猪放羊打柴挑石子,还愿和这些小丫头们一块儿洗洗衣服。后来我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那个啥,说是团场教书的。我当时就跟二妹讲,什么人你都可以嫁,就是不准嫁教书的!她自己当初那个啥,高中毕业,我就不准她去教书,现在倒好,找了个教书的来!我就是不准!她还哭,哭得死去活来!哭死也不准!要哭只管哭,哭够了再去给我那个啥,找一个不教书的来!现在哭一哭好哩,免得以后那个啥想哭都哭不出来!我们三妹,上次本来就不想让她再去学校了,难得你梅老师亲自来找她,那么看得重她,结果那个啥又去了。现在学校出这么大的事儿,我想她是坚决不去的了!你那学校都是什么学校,没有安全感,谁愿意让那个啥,让自己的娃娃去送死?你别笑,说不定明天哪个没良心的又来那个啥,又来放上一枪,轮到谁丢命还不定呢!”
“晋妈妈,学校有了这一次教训,肯定会制定出一些安全措施出来,你放心。”
“我不放心!别看我们这几个丫头片子,一个个都还能干,人也不会那个啥丑哪里去是吧,我就留在身边放心!以前,许多人笑话我只会养丫头,我也自认没有养儿子的福气。现在想想,丫头怎么啦,丫头至少那个啥,不会拿枪去打人!我想等她大姐哪天来了,跟她说说,叫她帮三妹在团场找个工作算了。教授教授,越教越瘦!读书读书,越读越输!在学校受气不算,别到时把老命都那个啥给输掉了!”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时代在前进,没有文化知识怎么行,那会越来越赶不上时代的发展!”梅兰说。
“她大姐大姐夫都那个啥,都只读到初中毕业,如今什么不会干?姐夫在团场当场长,大姐当会计,团场哪样事缺得了他们?不是我说,小梅老师,我看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你们二位都是有本事的人,我一看就那个啥看出来了,你们何不乘现在还年轻,换个工作去。你不知道这几天人们都在怎么骂你们!人活着,穷一点不要紧,就是不能那个啥受气!我这人就这样,一辈子不受人家的气,尤其是小人们的气!在我们厂里,谁也不敢那个啥给我气受的。”
沙岩道:“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做老师的都有责任,别人要骂几句,也是应该的,我们可以理解,也应该往心里听着。就是应该让他们骂一骂嘛!惭愧啊,说起来实在是惭愧!确确实实,犯罪的不是马苛,而是我们这些当老师的,我们愧对东江的父老乡亲,愧对养育我们的这一片热土啊!死去的那三个学生,他们的亲人们当时伤心的那种凄惨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当时根本不忍心看下去。我想我们学校是应该吸取教训了,早该吸取教训了!今后,我们每个教师都有责任把学校管理好的!至少要让全体东江的父母们放心!”
“若都能像你沙老师这样,还差不多!可是你们学校那些个领导,谁会往自己身上找半点原因?我们之所以不放心,就是这一点。”玉华的爸很少说话,听了半天才又插上一句。
梅兰沉默着。
他此时只想沉默,他的千言万语,早尽在与玉华那忧伤的眼神对视中说明了。他不知该说什么,玉华这次离开学校回来,本就是为逃避学校对她的无中生有的盘问。她烦那些莫须有的无聊的指责!她和梅兰老师之间,全部的秘密,真的还只是二人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点爱意萌动,那种极为真挚的情感,是一种神圣的禁区,不允许任何人来亵渎甚至摧残它的。她决意是要将这种神圣的初恋藏在心灵更深处了!这一点梅兰能感觉出来。因而她回来时甚至连梅兰的面也不见。梅兰这次来,本想还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可是观晋妈妈一家的语气,这种努力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这次来,很有可能只是最后见一见心爱的人了。
你的命运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仅仅只为了我,那你就错了!我算什么,正是你妈妈那句话,年纪轻轻的,有的是力气,什么工作不能做,不教书我一样也能活下去!
眼下,心爱的人儿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她的手就轻轻放在自己的膝上,那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早传遍了梅兰的全部血管!她是决计不会去到那所该死的学校了!因为这不只是她自己的原因,就连她的父母亲刚才都已表态!她妈妈对教书的人本就有一点儿偏见,学校出了这件凶杀案,她的偏见更甚了!
哦,玉华!
你是为了梅兰!
梅兰的泪在胸腔里滚动着,男儿的泪不流在脸孔上,只溢在胸腔里!
※※※
天,早黑了,凛冽的西北风正一阵阵地吹着,远近的电线被吹得发出一阵阵尖细的“瞿——瞿——”的声响来。
玉华送他们到公路边。梅兰抬手理了理她飘散的刘海,轻轻地对她说:
“以后怎么办?我会想你的!”
“把我忘了吧,老师……”玉华低低的,哑声道。
“不!我爱你,永远永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
玉华点点头,眼眶里噙满了泪花,长长的睫毛下一汪碧色的亮光在闪烁着,她露出一丝惨白的笑来,很勉强。蓦地,她一个转身快速地跑回家去了。
梅兰立着,一直到她消失在茫茫夜幕里。
夜色很深,山野更苍凉。
玉华被黑色的苍凉吞没了!梅兰的心被一种无形的手拽紧了,里面空空洞洞的,如一具不停转动的抽水机在抽他的血!
他神情恍惚起来……
“走啊,梅兰——”是沙岩在喊。
第十六章(2)
冬天的山野本来很静,但那是下雪以后。在暴风雪来到之前,山野里有风,很大的风有时候可以折断树枝,吹倒电线杆,甚至掀翻人家的房屋!
惨烈的风,有时可以卷起大石头满山跑。那种怪啸声,在空谷里回荡着,比野狼群还可怕十倍!
一阵风过后,山野苍苍,长空里一片暗灰色,一切变得更空旷,更沉寂。
人的心,有时候比夜色更灰暗更沉寂!山道上跋涉的旅人,有了这种落寞和惆怅,显得那样地孤独和凄凉!
梅兰一遍遍不停地抬头看天,可那儿什么也没有,灰黑深邃,连一惯淡漠而清冷的星星,都不见了!
心,从此注定要飘零了!
飘零的游子想念亲人,想念大地,想念最后那让人揪心的惨白的笑脸……
他和沙岩都默默地走着。无声。
听不到任何响声了,刚才还呼呼的风响没有了,东江河什么时候也安静下来,没有了千遍一律的哗哗声了。
不息的东江河就在公路一侧,怎么会,难道连它也喑哑了吗?星星呢?
其实星星一定是有的,星星在愁云深处!
浮云啊……
他们二人都有很重的心事。
梅兰想起了第一次与玉华相识,也是在这一条路上。那时候,是阿冲充当他们的保护神。可阿冲已经死了!
他们就那样默默地走。直到拐过了第四道弯,看到了县城辉煌的灯火,他们的心情才稍稍好一些。
“阿兰,你有什么预感吗?”沙岩问道。
梅兰:“说不上,只是有一种萌动,好像大家都在期待着什么似地。”
“是呀!我也有,好像期待了很久,而那种既让人担心又让人振奋的什么事物,就要揭晓了似地。昨天晚上,我和刘怀中老师谈了很久,差不多一个通宵。刘怀中老师分析,二中的局势将更加紧张,更加严峻。王承德校长其实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了。——遗憾的是,我们都还没有见过这位精明过人的人物!听说他也是个老右派,老牌运动员了!他自己本来被人整过,最后又回过头来整别人。了解他的历史的人,都说他与二十年前相比,根本不同了。上次的‘清除精神污染’活动,就是他最先一个电话打了回来,要求他们必须将这事当一件大事来做的,县文明办的通知一下来,立即在学校掀起了那么大的波澜!我们学校远远赶在了全地区其它学校的前面,在地区得了块金字奖牌。荣誉当然是他的,他是这个学校的当然校长!但他自己却一直躲在暗处,学校出了什么麻烦,他不要负责的。这就是城府!马副校长自己还以为校长不在,一切由他说了算,多么了不得了似地,其实他也只是个工具而已!他是一个根本没有什么主见的人,能成什么大事?申主任和宋书记都野心勃勃,而且他们在东江有社会基础,各人都有一张关系网的。
“我与社会接触较多,我了解这儿,别看这弹丸之地,其实裙带关系千丝万缕,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个家伙们,全是他妈因为人们一个个都麻木愚昧而又自私,才能生存下来。他们培育了这种土壤,这种土壤又反过来为他们的有毒肌体提供着血液和养料。在我们中国,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就好比大自然中的食物链一样!”
“我想,应该把这称为一种文革沉渣的泛起。站在历史的高度来看,可不可以这样认为,所有这一切,完全是十年动乱的后遗症,是罪恶势力行将灭亡时必然的垂死挣扎。一切都可能是不可避免的。只可惜这许许多多的淳朴和善良的人们,还得继续一次次地深受其害。”
“是呀,‘战斗正未有穷期,老谱将不断被袭用’。”沙岩轻轻吟起鲁迅的名句。他的思路往往别出心裁,他所想到的问题常会让只关心现实的人所料未及。“我常常想,淳朴和善良并非都是美德。像大山里的人们,可以称得上是淳朴、善良和勤劳的典范了,可你能说他们的言行真正是美的吗?他们大小便根本不用入厕,刮屁股不用手纸而用石块土坷垃。男人们成天除了赌,就是沉浸在酒的疯狂和性的渲泄之中……
“记得有一次我在大山里和一个老乡谝传子(维族话:闲聊的意思),无意中我问:你们生在这大山沟里,下雨下雪天不干活做什么?你猜他怎么回答,他说:日!我问:日完了呢?他答:喝!喝完了呢?日!日完了呢?睡!睡完了呢?日……你看,这就是大山里的人类文明!”
“其实,大山里的人,也有大山里人的幽默。虽说你生于斯长于斯,但对这片大山,对这大山中的人们,你可能还是不真正了解他们的。也许从某种层面上,我比你了解还多。”梅兰对沙岩的说法不能苟同,“那一年,我去我姐她们学校那儿玩。我和几个小伙伴在一处峡谷的山溪里,见到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白石块。当时正是旱季,溪中只有一条涓涓细流。那石上画有一幅女人的裸体图画,是远古岩画。远远看去,就好比一个人坐在石上晒太阳一样。这时候。一个二十几岁的巴郎子过来,他操着结结巴巴的生硬普通话告诉我说:‘你是我——们学校梅——老师的小弟,我认识——你的。我没有——读过书,从来进过学校门——的没有,但我要你考——考,问你问——题一个:这块石头上一句话——有,你看出来——没有?’我说看不出来。他说:‘一句成——语:因小——失大!’我想了半天,又反复看了那画的女人。女人正在低头看自己的小肚部位,突然明白了,那‘因小失大’的谐音是……”
“是什么?”
“阴小石大!”
“……”
“……嘻嘻嘻!”沙岩没有笑,可梅兰自己却笑了。
“这并不是幽默!是低级趣味玩笑。这种玩笑,我可随便编出一箩筐。比如,画一个光屁股男人坐在石上,就可以说是‘以孵击石’呀;画个光屁女人躺在河边,可以说是‘一江春水’呀……” 沙岩说。
“你这不好笑,可那‘因小失大’……”
“好!好!好!幽默幽默!你那是幽默,黄色幽默行了吧!我只想说我们山区的原始落后。如今,人家欧美国家都到了什么时代了,信息高速公路时代,太空时代!可我们这戈壁边沿,这大山深处,仍然刀耕火种,仍然茹毛饮血。可悲的是,他们处在这种环境,一个个心安理得,不但不思进取,不愿变革,反而害怕任何新的事物,抵触新的观念。我曾去过鹿鸣峰乡一次,小玫她妈妈当校长的地方。你简直想象不出那里的山民有多淳朴!你如果上街买鸡――你知道,这里卖鸡从来不用秤称,只论只数的――给卖主十元面值的旧钞票他可能不要,但如果给他十张崭新的元票,问一句亚克西吗,他会欣喜若狂,连连说着亚克西亚克西,多大的鸡都是你的!阿依古丽在小学,她告诉我,那里拿工资的人,都要拿到分行去把大票换成崭新的元票。山民们很少用到钱,他们大多不清楚各种人民币的面值,又不识字,以为只要多和新就好。一些人保存了大把大把的新角票,把它们一张张地往墙上贴,用来记事。开始我还不信,阿依古丽领我到大山深处她的一个学生家里走了一圈。那户人家厅堂墙上果然贴满了一排排的人民币角票和粮票。它们分别记录着女儿出嫁几天,什么时候逢集赶巴扎等等。那个学生的爷爷,一个近八十岁高龄的白胡子老汉跟我谝。我告诉他我是喀什葛尔人,他非常认真地问我:喀什葛尔那个村子有多大?我问他知道不知道邓小平?他想了半天说:小平?小平好像是哪家汉族人的巴郎,我见过吗?我大声告诉他说,是国家领导人,军委主席!他清醒了,说:毛主席?我当然知道,当然知道!他跑进里屋去翻出一本早已发黄的红宝书,熟练地背了一段给我们听:‘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一生,八十多年的漫长岁月,唯有一次去过县城。那还是三十多年前,大军进疆剿匪时,他跟了一队马帮去运军粮。那时候东江县城还只是一个小村子。他后来常常为那次去过县城而骄傲,每当提起,都要说:那一年我在东江……当然,他还知道有个北京,是过去皇帝老儿和后来伟大领袖毛主席住的地方。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只有北京是个城市。其它任何地方都是村子!你说,他算不算是一个淳朴的人了?”
梅兰淡淡道:“应该算!”
第十六章(3)
沙岩:“可是,那里有一个男教师告诉我说,那老头的老伴死得早,二十多年中,他几乎每天都在和自家养的母驴子性交!村子里的人大都知道,居然没有人感到有什么不对头。”
“说到搞毛驴子,我倒知道一个故事。不!也许不是故事,是现实中的实事,只不过在我们看来,成了笑话。”梅兰一下来了情绪。
“是什么?”沙岩问。
“是说这儿的性风俗问题。你知道不知道维族巴郎子成年后第一个老婆,是谁吗?”梅兰道。
“是谁?”
“说是河床边的泥沙地!”
“这我知道!我就曾经亲眼见过,那些小巴郎们成天都在河滩沙地上玩,小鸡鸡硬起来了,他们就用手在地上掏个洞,在那儿往里面打炮!”
“真有这事?你沙岩他妈也打过一定……”
“如果照你这样分,应该还有第二第三呢!”
“你倒是说说看,他们第二个老婆是什么?”梅兰犹兴未尽。
沙岩道:“他们的第二个老婆就是毛驴子。成年后,一般农村中每一个巴郎子几乎都干过毛驴的。他们把这作为一种正常的性体验。”
“只说这儿人的鸡巴特别地长大,原来就是因为从小干毛驴干的!”
“又胡说了。这地方男人一般身材都牛高马大,加上从小都割了包皮的,生殖器发育很好,所以才比一般南方人长大。”
“割包皮在这里好像不单是男人吧,我听说女人也割,那叫割礼,一般娃娃们不论男女,长到十一二岁都要过这一关,到时候还要举行盛大仪式的!据调查,做过割礼的男人女人,生殖生育年限长得多,这其中的道理至今还没有人作过什么详细的研究,也许有一定的科学依据也不一定。”
“割礼本是一种宗教习俗,世界上所有的伊斯兰国家和地区都有这习俗的。”
“不管怎么说,存在的东西一定有它的合理性,一种习俗能够越过数千年的历史长河而保留下来,这中间岂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难怪那老汉干毛驴那么理直气壮的!”
“说你哲学家老沙,生于斯长于斯,竟也孤陋寡闻吧!其实,这里的男人大都性欲强烈,一生平均要娶十几二十个老婆。反正结婚离婚容易得很!老婆稍有不如意,说不要就不要,赶走行了,当晚就马上可以再领一个回来。”
“这儿的男人性欲强,那是吃羊肉吃的,你若是天天吃羊肉也会。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性风俗的事,你从哪儿知道的?”
“当然从一本书上!”
“不过,我听说这书如今早被查禁了!”
“你也知道?那书是……”
“《论回纥人的风俗渊源》!”
“不!不!不!不是这本。你那本书只讲了这里本地人的祖先从何而来,他们的祖先本是游牧民族,是由好几种不同部落融合而成的。”
说到这儿,沙岩似有感触:
“是啊,一个人长年在草原上与畜牲为伍,没有同伴,就只得与牲口交配……所以我说吗,那个老头的行为其实完全正常是吧。因为尽管他是在与动物交配,但他绝对是符合人性的,那只是一种在异常条件下的心理变态而已,和自慰一样,充其量是他自己的事!而我下面要和你讲的这件事,你可能就不会认同了!
“还是前面说的那个老汉,有一天,外村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巴郎偷了他们生产队队长家的两只梨,被他抓到了。他用一根很长很细的钢丝穿通了那娃娃的鼻孔,扒得他赤条条地,拉着钢丝串村游街示众!结果是那生产队长请他来家作客,专门为他烤了全羊,大醉一场。他因此很风光了一阵子,以为立了大功,逢人便说,他是如何如何抓到小偷的。
“你说,他这行为是美的吗?他这样做对吗?这种人生哲学,人性全他妈被扭曲了,他自己残忍到没有一点起码的人性,还认为他多么崇高伟大似的!这桩事对我触动大太了!不可否认,东江的山山水水——当然,也许不单是东江,整个塔里木盆地,整个中国西部,整个中亚内陆地区,整个古丝绸之路——民风古朴,物产丰富,美丽富饶。但是这份愚昧,这份丑恶,这份古老文明的历史沉滓,你能认同吗?眼下,一些人利用中国西部人落后丑恶的一面,极力歪曲国人形象,歌颂那些最为丑恶的一面,最为原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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