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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品剩女的冰山火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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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过后,采采自己也觉得顺眼多了

    PS:赠送积分的栏目为什么还不出来啊啊啊啊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凌欢却因此心情稍微缓和了些,侧过狭长的丹凤眼冷道:“卖门票?来瞻仰高龄处女?“

    “有有本事你现在就给破了!”

    葛薇见他虽纹丝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甚至翻个身都困难,却嘴比鸭子嘴硬,忍不住狠狠回敬道,说完,却自己涨红了脸。

    凌欢却低头打量一眼自己结实的胸肌,抬头逼视着放出豪言的人,果断道:“你确定?“

    葛薇只觉得全身的血管辣直冲心脏,滚烫着狠狠一击,击得她后退一步。

    凌欢扫一眼这女人强压着恐慌着大眼睛,心情大好。

    葛薇瞪一眼三分挑衅七分戏谑的俊脸,再用余光扫一下他床尾处刺眼的茶色袋子,这才意识到,带着这十二分气势的人仅仅是在吓自己,心下又难过起来。便向前一步,头一次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个强势的男人:“确定,有本事你先自己翻个身,然后给自己洗个澡,不然就少在这里充好汉!“

    凌欢一怔,一记刀子眼斜飞过来:“亏你三贞九烈的口口声声喊着尊重尊严,大半夜的倒是跑到男人的病房里看来洗澡的?“

    BRUCE在一边忍着笑抄起一本时尚杂志:“怎么两人越说越下流啊。“

    葛薇却被这眼神刺痛了,想起那声深沉的低唤,心不断下跌着,跌进一大口闷不见底的发酵物缸中。

    “你还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追我,心里却想着别人!”

    此话一出,正在看时尚杂志的BRUCE抬起头来。凌欢亦抬起头来,只见葛薇那双莹润润的眸子幽幽然,像是被摔了一角的莹玉,又像是被拔了刺的蔷薇,让人禁不住的心疼,心下不由一咯噔。

    “在吃醋?”凌欢的口气稍稍缓和下来,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证明着两人的关系。

    BRUCE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东张西望着。

    “船长,我冷。”BRUCE紧紧抱住双臂,像冬日在寒风中等公交车的上班族,不停滴跺脚。

    聪明如凌欢,当下领悟,黑瞳子却微微一栗,瘦长的手指狠狠拧住被子的一角,狠狠揉搓着,喉结也一起一伏,垂下长长的睫,盯着雪白的被子,一言不发,看得葛薇一阵迷茫。

    “你你怎么了?”葛薇忍不住体恤道。

    凌欢却没有回答,眉头亦拧出一道竖纹,却又马上舒展开。

    良久,凌欢抬起头来瞪一眼BRUCE:“冷就回家。”

    “哈?”BRUCE语气里掩饰不住惊喜,却又不敢相信地等待下文。

    “回家过周末。不明白?“凌欢冷冷地望着被面,额角莫名其妙地渗出一滴豆大的汗珠,滑落颀长的脖颈,渗入纯白的睡衣领里。

    “也就是说,船长让葛薇姐留下么?“BRUCE高兴地双手鼓掌。

    这个决定,葛薇并不意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凌欢这样轻易留下她。

    望着BRUCE连蹦带跳冲出病房的身影,葛薇关上病房门那刻,心跳加速,腿抖,望着椅子上的水盆,呆了几秒钟,然后,轻轻抄起脸盆里的湿热毛巾,侧过头去,不敢看凌欢的脸:“不早了帮你擦擦身体,你早点休息吧。”

    凌欢如预料中那般拒绝,头一扭,一副就义的姿态:“不必。“

    “你要是一辈子这样,一辈子不让别人碰你么?“葛薇劝道。

    “一辈子这样,你照顾么?“凌欢反问。

    葛薇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你没有别人。“

    凌欢自刚才一直捏住被子一角的大手就这样一松。湿漉漉的床单皱得像一团废纸。

    “水凉了。“葛薇说。

    凌欢认真地端详着葛薇的脸:略修过的修长眉毛没有描过,双眼皮的大眼睛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清爽,高耸的鼻梁……,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她的五官不只是漂亮,竟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凌欢心下一软,双目微微闭合。

    葛薇只他是妥协了,便进浴室添了些热水,兑好水温出来时,只见凌欢双目依旧紧闭,站在床头伸手,缩回头,再伸手,再缩回去,终于壮起胆子,轻轻掀开被子,解开他的一粒纽扣时,他的身体的味道轻轻进入她的鼻间。葛薇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上独特的味道,他的味道,所幸她不排斥。

    再一粒纽扣,他的胸膛便如雕像般完整地暴露于她面前。

    葛薇脸上忽地一烧。

    轻轻帮他擦拭着依旧冰块似的大手,冰凉的手腕,至于他红二头肌结实的胳膊,他所有的肌肉一直紧绷着。慢慢抬高他的床位,擦拭着他宽阔的后背,旧伤的疤痕赫然在目。疤痕就像一条长而丑陋的蚯蚓盘踞在脊柱上,又像是被什么诅咒了,看得葛薇心下钝痛着。他的腰她上次见过,没有赘肉,三十岁的男人,难得。

    上身结束时,葛薇慢慢拧着毛巾,水花哗哗作响。拧干了,换一盆温度适宜的水,继续洗毛巾,继续任水花攒动。

    读大学的时候,葛薇的第二任男朋友曾在自习室走廊牵着她的手去摸他的宝贝,葛薇被活生生吓跑,以后,更是任凭天崩地裂地做着青灯下的尼姑,长那么大,真正去面对成熟男子的躯体,这是第一次。

    抹一把鼻尖、额头上的汗珠,葛薇鼓起勇气去解他的下衣时,他的手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不像是男人抓女人,却像是警察捉贼一般刚勇,葛薇吃惊地望着他,只见他依旧脸侧向枕头的另一边,双目紧闭。

    似乎感觉到她在疼,他的手微微收了些力道,却依旧牢牢地扣着。

    葛薇想一把甩开他的手,放弃这次工程浩大的擦澡工作,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想从此不再管这个别扭的男人,他的手却是力道遒劲,葛薇抽不出手。

    忽又想起昨晚他救自己的场景,葛薇心软了些,深呼吸一口,鼓励道:“勇敢些。“

    可是,手上的力道依旧没有放松。

    葛薇努力调动起自己的幽默细胞:“怎么你一个大男人比高龄处女还处女么?“

    说完,葛薇黯然地想,他怕是不知和他的蓝莓草莓蔓越莓有过多少次了。

    凌欢的手缓缓松下,葛薇的手此时已被那冰凉的手捏得发白。却是不痛,显然,他已在控制自己的力度

    结束这场战斗时,葛薇已精疲力尽,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护士来催熄灯,直到两人分头睡下,节奏一致的呼吸声在两张床上鸣奏,被工作折磨了一天的葛薇迅速睡去,半夜时,一阵又一阵急促得让人心惊胆栗的呼吸声将她扰醒。

    扰醒别人的人却尚在梦中。

    梦里,他十六岁。人生第一次遭遇那么重大的比赛,人生第一次被夺走梦想。人生第二次回到婴儿的襁褓中。母亲显然服侍不了他如此高大的身躯,夜里,便请了一个健硕的男护工。母亲怕他感染,固执地不让用导尿管,非要护工给他用尿片。

    这天,母亲炖了香气四溢的一锅排骨汤,栗香绕梁,肉香三月,不顾他的拒绝,说是为了他骨伤恢复晚上喂他整整喝下一碗,半夜,护工为他翻身时,面对浸湿了大片的床单和早已松散的尿片,忍不住怒火中烧,挥手便在尚在熟睡中的少年年轻的脸上狠狠落下一耳光。运动员出身的少年自是血气方刚,一巴掌被打醒,勃然大怒地狠狠一挥拳,护工的鼻子便涌出一股鲜血,护工亦不示弱,一把将少年拖下病床,胸以下没有感觉的少年就这样□赤XX裸着坐在了白天无数人走过的冰凉地面。

    少年一言不发,板着脸用两只打过篮球的胳膊支撑着整个衰惫的身体,倔强地不让他倒下,护工却换完床单,自己在陪护床上倒头就睡,还轻轻打起鼾来。

    少年只得用双臂挪动着那死肉般的废弃身子,一边挪,一边想象着孔乙己爬到酒店时的场景,身子抽搐着,毫无知觉的腿也因那地面的冰凉而微微痉挛着。爬到床头时,用仅剩下的最后一股力量,抓起桌上橙子,砸向那个护工的鼻子,护工被砸醒,少年不卑不亢地冷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护工只得一使劲,将高大的少年提到床上,少年没好气地说:“我脏了。”

    护工便打来一盆开水,少年即便感觉不到,也在滚烫的开水中一激灵,第二天白天,母亲看到他□烫出的泡,躲着他偷偷掉了一上午的眼泪。

    凌欢还记得护工气狠狠的话:“凭他妈什么我伺候你拉撒!凭什么我他妈伺候你你爹还拿架子像上级压下级!你这个小瘫子!”

    烫伤的下肢,一颗颗水泡,冰凉的地面……

    凌欢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葛薇爬起来的时候,只听他努力压抑着自己难以言传的伤感和恐惧,细细低唤:“葛薇。”

    “薇。”

    葛薇急忙去开灯,却见凌欢刷地用手臂挡住脸,煞白的唇依旧在发抖。

    “不要开灯!”凌欢好听的冰玉似的声音不再,沙哑,艰涩,听得葛薇心疼得走近这个从来都未如此软弱的男人,拖过椅子,温柔地坐在床头。银色的月光下,葛薇端详着那蒙了缭绕纱衣的男人,银色的月光下,凌欢打量着床头的女子精致的五官和凸凹的身躯,努力忍住自己一把抱在怀里的冲动。

    手,却是禁不住抓住了那热热的并不纤细的手。

    葛薇以为他是害怕一辈子残了而恐慌,便由他抓着,将另一只手搭在他比自己大了许多的手上。

    葛薇听得到那突突突突如同士兵突击般的心跳。

    另一只冰凉的大手忽然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就这样,葛薇拥住了那汗淋淋的身躯。

    心,贴着心的位置,狂跳的那一颗心,逐渐平和下来。

    心,依旧贴着心的位置。

    平和的两颗心,跳动的速度逐渐一致。

    嗖地,葛薇突然意识到什么,直挺挺地脱离那逐渐温暖过来的身躯。

    凌欢亦没有阻拦。

    柔软丰腴的另一颗心离开他的胸口时,他的心反而踏实下来。

    待葛薇帮他翻了身,折回陪护床上时,多年未有的踏实感,伴着浓浓的睡意袭上心头。

    葛薇亦是沉沉地睡了,一夜无梦,醒来时,便见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自己,依旧冷清,却比昨晚多了些异样,那是喜欢么?

    葛薇惊喜地揣摩着。二十七岁了,爱这个字太沉重,她不敢去度量,更不敢去幻想和贪恋。

    “困就继续睡。”凌欢说着,扭头闭上眼睛,浓黑的睫毛铺陈在他的眼睑上,阳光透过窗帘,亦是轻柔地散在他挺越的鼻梁上。

    葛薇却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推开被子爬起来,'炫'舒'书'服'网'地伸个懒觉,却见凌欢盯着她还算弧度优美的胸前,便自然而然地想起昨夜的贴心,本能地迅速放下胳膊,套上皮衣外套。

    拉开窗帘,葛薇这才发现,原来,病房外的梧桐璀璨得黄成一片,黄灿灿得像是秋写的诗。

    葛薇记得自己在北京的时候,钓鱼台附近也有那么一片灿烂地如火如荼的银杏,叫银杏黄墙,葛薇曾和一帮摄影爱好者踩着细细的树叶走过,脚下,便是起起伏伏的,像是一个人永远不会平坦的一辈子。

    “C罩杯么?”凌欢透过窗户,望着射入的阳光淡淡地破坏了那气氛。

    “关你什么事。”葛薇一边叠被子,一面没好气地说。

    “还行。“凌欢淡淡道。

    两人正说着,便听有人敲门,开门,一个专家摸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医用公文袋冲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的赠送积分栏快点出来吧!!

    

正文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两人正说着,便听有人咚咚敲门,开门,一个专家摸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医用公文袋冲葛薇微笑。此人笑得面部表情精确地露出四颗白森森的牙齿,整个脸上似乎都长着精密仪器,葛薇便知道,这必是哪个科的医学资深人士大驾光临。

    凌欢扫一眼门口,攥紧了拳头。

    窗外,金黄的梧桐树叶被秋风牵得一会向东扬,一会向西舞,更有被秋风生拽下枝头,飘摇着,飘摇着,成了来往人迹、轮椅车撤、拐杖痕之下的温柔地毯,或是再一阵秋风来,摇摆着落入行人无法触及的栅栏丛中,腐朽了,便成了明年的春泥。

    葛薇开没等开口,就见从他身后晃过一个身形巨大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差不多有195公分以上,一身运动装束,比那个医生摸样的人高了大半头。

    “嘿!大约在冬季,你还好么?”

    “大约在冬季“是凌欢刚升入初中时候的外号,因为他一直冷着一张脸。

    巨大的男人冲葛薇一点头,径直走到凌欢床前,脚上带气垫的动运鞋和乔丹的大标志葛薇似乎在哪里见过。凌欢显然对这双鞋有些兴趣,男人使劲拍拍凌欢的肩膀时,方才抬头。

    男人一面给两人介绍着:“这是神经科的李国斯主任,我姐夫,这是我老同学,广告业的精英人士,凌欢。”

    “你好。”凌欢礼貌地冲白大褂的李医生点头,伸出运动家的手,却冷冷剜了那大块头一眼:“嗯,胸以上都很好。”

    葛薇看得云里雾里——不是拜托钟少航请医生的么,怎么成了凌欢的同学了?直接是神经科的主任了么——放射科是调片子,神经科则是直接代入治疗了。

    却是无暇琢磨,只见那年近四十岁的中等个头医师走上前,掀开凌欢的上衣,仔细探视了一番凌欢脊梁后的伤口之后,从公文袋里小心地掏出一张MRI片子。

    凌欢努力捕捉着医师眼中的每一丝信息;端详着那欲发言的唇形,他冰凉的手心攥成一汪又凉又冰的汗。

    葛薇亦是死盯着那张她看不懂的片子,黑的,白的,灰的,一节一节,其中有一节微微凸出着,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葛薇看不懂,双手握拳,祈祷着。

    “我听高云说了,你以前打球的时候受过伤导致第胸椎骨折,差点胸以下完全瘫痪,经过自己的十二分努力,终于能恢复到常人这样,很不简单。”医师坐在床边,冷静地表扬着。

    “嗯。“

    凌欢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常的姿态,手里的一汪汗却依旧是顺着手掌的纹路流淌开来,

    葛薇打量一眼凌欢,睡衣的扣子刚被解开,肆无忌惮地露出一副结实的胸肌和平坦的小腹,小腹虽不至于六块腹肌,两块总是有的。想到这个精壮结实的男人以前是竟有过这种经(书)历(网),葛薇不由得一酸。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赞他,这是欲抑先扬么?一面心不停地抽紧着,只觉得胸口处堵得惶惶然。

    “那次的伤让你的脊椎不可避免地形成了脊髓炎。所以,经这次一摔,脊髓水肿侵袭神经导致神经功能麻痹所致的神经功能麻痹,让你再次胸第八以下再次失去知觉。“医生继续道,一面将脊椎骨的片子递给凌欢。

    凌欢迟疑了一下,缓缓伸手接过片子,狠狠盯着自己的伤处,眼神闪过一丝暗影:“然后呢。”

    李医师严肃地说:“然后必须赶紧治疗,不然,你像上次那样幸运地再次站起来可能性不是很大。“

    凌欢抬眼,沉吟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导致永久性瘫痪?“

    李医师十分专业而留余地地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葛薇只道是被判了死刑,现在听得尚且有生机,亦是忍不住问:“医生,怎么治?“

    医生顿了顿,十分专业地道:“早期的治疗以激素冲击疗法和蛋白脱水疗法治疗为主;但神经功能的恢复除神经营养药外,需以中药营养神经增强改善脊髓微循环的血运,使脊髓得到充分的血供预防继发性脊髓萎缩变性。并以脊髓神经再生之药、兴奋脊髓激活麻痹休克的神经获得各种神经功能的改善恢复。”

    葛薇听得十分迷糊,凌欢绷紧的神经却稍微放松下来:“也就是说,还有机会恢复?”

    医生的口气依旧是模棱两可:“完全有这个可能。”

    也就是说,完全有恢复不了的可能。

    凌欢和葛薇相视一眼……

    送走医生之后,葛薇见那两个男人似乎许久没见,四只眼里尽是惺惺相惜,便借回家换衣服的理由离开,剩下两个长手长脚的前运动员开谈男人之间的话题。

    “你女朋友??高云问。

    “嗯。“凌欢淡淡答着。

    “还成,都快有我老婆漂亮了。你说,你是不是不准她打扮,怎么头发都不收拾下?“高云想起葛薇的小辫子,微微惋惜着。

    “自己家的给别人看干什么。“凌欢不冷不热地答说:“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看那帮孙子打球我就来气。恨不得自己上去打给他们看看。我们年轻时候哪像他们那么脓包。”高云说着,大拳头捏紧,倘若有几个少年篮球手在,怕是一拳早已下去。

    “不怕变成我这样,你就去打。”凌欢斜他一眼:“帮着翻个身。”

    一如十四年前受伤时,高云来看他时候的不客气。恍惚中,两人似乎又回到少年时代。市里的医院,阴霾着一张白脸的陈珂少年,一身汗臭味红着一张脸的少年。

    高云仗着人198公分的身高,粗壮的胳膊捞着凌欢的胳膊腿轻易地将他翻身过来,接触到凌欢的膝关节时,凌欢的肌肉还是一绷。

    “以前的事能忘就忘呗。”高云给凌欢背后垫了一个枕头以支撑那没有感觉的身子,见他表情略有失常,便打趣着:“你也不算矮了,不过站我面前,跟我媳妇似的。”凌欢随手挥出一拳。

    这话已是十几年前的老话了。两人是小学、初中同学,一起打老虎机、打球、打架、逃课看球赛,一度铁得像一个人,高云先交了女朋友,凌欢也有了温梅,两人这才没一直粘着。后来,凌欢受伤,他一个人去了省城打篮球,暑假寒假两人聚到一起总是喝到酩酊大醉,胡话连篇倒头睡在一起,工作之后,虽在一个城市,一个在广告圈发展,一个腿伤之后成了教练,却是聚少离多了。

    “你再生气他们也成不了乔丹。”

    ——乔丹,两人少年时一度热爱到发狂的偶像。墙上贴着,脚上穿着限量版,球衣也自己买了23号。可惜,乔丹这个名字已成为历史。

    “唉,”高云倒一杯水递给凌欢:“你说,我们这辈子到底图的什么。那时候没命的打篮球,弄得你差点走路都没有机会,误打误撞进了广告圈子,反而混的不错,我还没等打出名堂,就他妈因伤退役了。怎么越想得到的东西抓在手里就那么难。”

    阳光渐渐洒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照在两个老友的脸上,眼角微微延伸的纹路,青春痘的深浅印子,打架时候的疤痕。

    两人正说着,听到一阵节奏有致的清脆敲门声,一声请进,迎进两人共同的另一个亦师亦友的兄长,那个随时随地都保持翩翩风度的男人。

    “钟师兄?”

    两人齐口招呼着,钟少航款款进门,一袭纪梵希的灰色休闲西装得体在套在身上,艺术家似的大手里抱着一个精美的大花篮进门,一阵纯正的康乃馨和百合新鲜香气便霎时充满病房的整个角落。

    “钟师兄?你怎么知道他病了?“高云一把让开凳子,自己坐在陪护床上,钟少航冲凌欢一扬眉,笑说;”做文化传播的人消息还不灵通么?“

    高云不屑道:“瞎说,你就对小美女们消息灵通。上次我和我老婆去大时代6楼吃饭,对面的那个小美女不错啊!还有那次在港汇……”

    钟少航打断道:“怎么说呢,你们现在还年轻。哪知道中年人的心情。你知道现在走在街上,那些小姑娘怎么说吗?那个大叔好帅!那个大叔好迷人。你们想想,十年前,甚至五年前,别人喊你们什么?”

    高云摸一把自己的板寸头,答道:“帅哥?“

    钟少航笑着点头:“不错。你们还记得一句老话么。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美男亦是如此。所以,师兄比你们大,就更怕老。“

    高云翘起大拇指:“给交小女朋友找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哥你行!“

    钟少航认真看一眼凌欢:“真的不是找理由。和年轻女孩子在一起的感觉,就像自己又回到年轻的时候了呢”

    窗外走过一个白发的老妇人,儒雅的裙,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头戴文明礼貌,病号服外披一件质地良好的黑尼大衣,看得三个男人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葛薇是晚饭之前回到病房的。偌大的房间没有开灯,凌欢一个人平躺在病床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近处暗夜中的梧桐,沉寂着。

    啪。

    白而冰冷的灯亮了。

    淡白的光耀醒了那苍白的脸,沉寂的人侧过脸来,目光沉沉。

    “他们都走了么?你吃晚饭了么?“

    葛薇心虚地回避开那目光,抱着一灌煮了一下午的排骨汤端到床头柜前。来到上海之后,葛薇在为添置微波炉还是电饭锅犹豫不决的时候,妈妈建议:你不是喜欢喝汤么,买电饭锅吧。于是,电饭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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