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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花名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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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持僵硬的姿势,眼中泪花闪烁。
他愣了半晌,才急忙摘下面具,拍了拍我硬邦邦的脸,有些慌了:“小溪?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依旧不动,表情僵硬。
“小溪!小溪?!”他弓起身子一把抱住我,脸色苍白,声音都变了,不知所措地捏着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口中胡乱道,“没事的没事的,别怕别怕……小溪!小溪!”
脸颊被他扯得吃痛不已,我暗暗忍耐,就是不动不语。
坏小子,谁叫你吓我?!我也吓吓你!哼!
没想到的是——
“啪……啪……啪……”
他开始左右开弓拍我的脸,一边拍一边傻子一样地念叨着:“回魂来,回魂来……”
啊……啊……啊……
痛!真他妈的痛!
小子!我算记住了!你居然敢趁我无意识的时候揍我!
你等着,等你睡着时,我,呵呵,喀喀喀!
血流成河!哈哈!
他扇到手臂发酸,揉了揉手腕,看着我被拍得红扑扑的脸蛋,更慌了,喃喃道:“难道不够力?好!小溪,莫怪哥哥心狠,我只好……”
只好什么?只好什么?嘁~~~~
咦?什么东西晃花了人家的眼?
妈呀!居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它正渐渐向我靠近,像是呲着獠牙的野兽!
哥哥呀!你不会是在开玩笑?
唔!它又靠近了!
果然不是他妈的亲哥!就是不靠谱!
真的这么狠!?
人家不玩了啦!
我眼睛一翻,猛地一个哆嗦,捂着脑袋嘤嘤娇喘:“呀,我是怎么啦?头好晕……”
“小溪?”阿蛮眼中闪出惊喜的光!
虚伪!
他一把捧住我热气腾腾(被揍的)的脸,盯着我怒火中烧(被气的)的眼,喜不自禁:“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呜呜呜……”
好!如果他正常一些,我可能会认为他未必在耍我。
可是,这可恶聒噪又难听的“呜呜呜”刺激了我!提醒了我!惹怒了我!
你小子居然敢耍我?!
好!很好!
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我很快乐,因为我居然找到了对手!乏味的人生从此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整死你!
我倏忽一笑,虚弱地靠在他结实的肩上,无比真诚地咬牙切齿道:“谢谢我亲爱滴哥哥,让您担心,是小溪的过错,呵、呵、呵!”
阿蛮猛地抖了抖,他吸了口气,眼珠子乱转,慌忙岔开话题:“喏,我们看热闹去?啊?”
“好……”我乖顺极了。
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颤颤地拉起我的手,头重脚轻地朝人群里晃悠。
“瞧瞧这个,身强体壮,什么体力活都能干,看看这胳膊,这大腿结实得很呐!底价十五两银子,划算的很啊!”
“这个才叫好,看看这细皮嫩肉的,这脸蛋儿,这身子,嘿嘿,绝对是爷们消遣的好东西!”
……
奴=隶市场人影攒动,各家牙郎都在竭力宣传自家的奴=隶。
远远望去,奴隶们不分男女统统跪在台子上,手脚绑缚着面向买主。这寒冬腊月,他们只穿了一水的灰色粗布褂子,整条手臂,膝盖以下的腿,都露在外面。
有的奴隶身材健硕手脚粗大,有的却体态风骚眉眼俏丽,他们的用处各不相同,前者用来干活计,后者却是夜里用来亵玩的。
我和阿蛮两个在牙行前来回穿梭,不时地指指点点,这个奴隶够壮!哇,那个好可怜,那么小……
我指着一个身材瘦高的奴隶对阿蛮介绍道:“看见没,他的右臂有官家的奴印哦!这个奴隶以前是官奴耶!现在怎么沦落到这种小牙行了?”
那奴隶跪坐在台前,垂着头,一动不动。
阿蛮拧眉看了他半天,淡淡道:“他手脚俱废,什么活都干不了。”
“啊?好可怜!”我摇摇头,“这样谁会要他?长时间没人要,会很惨的……”
阿蛮叹了口气:“更糟的是,他长得很美。”
“是吗?”我顺着阿蛮的目光望过去,正见到牙郎走到那个奴隶身边,一把扯著他的头发,向后一拉。
那奴隶的身子便随着牙郎的拉扯而向后倒去,牙郎用腿撑住他,另一手捏住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扭向买家们。
众人哗然。
我的心跳也随之戛然而止。
这个人,我见过。
尖尖的下颚,纤长的眼睛,本应略有些阴柔的脸,因为那斜飞入鬓的眉而英气了许多……
他,与我梦中的大侠,很像。
可梦中的他,是英姿飒爽的豪侠。
而不是被人踩踏在脚下,任人蹂躏衣衫褴褛的奴。
立刻有人叫价。
牙郎很公正,他晃了晃手中的头发,介绍道:“此奴长相俊美,却是手脚俱废,想要买他回去劳作的官人大可不必浪费银两了!”
底下立刻有人起哄:“你这老小子真会开玩笑,这么可人的玩意儿,怎么舍得让他劳作,必是要做些适合他的事喽!倒是你,该把他能用的地方向大家展示展示?”
他一言既出,引起哄笑一片。
握住我的手猛地用力,阿蛮的脸色沉重,他咬牙道:“淫辞秽语不堪入耳!令人恶心!”
阿蛮说着,便是要拉着我离开。
我怔怔跟着阿蛮。
台上,那牙郎笑道:“官府命令不许公开裸=身,诸位官人若是有意,大可拖下去亲自到后面试试,保您满意!”
他踢了踢脚下的身子,拉起那奴隶的胳膊举到头顶:“瞧瞧这皮肤,嫩得很,又结实,手脚修长,啧啧,屁股也翘……”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很痛!
不知什么力量让我用力挣脱阿蛮的手,一下子跃到台上。
牙郎被吓了一跳,失声道:“这位小爷……姑娘?!您这是……莫非您对这奴感兴趣?”
没有理会那牙郎,我径自蹲下来,望向那奴隶的脸。
他跪在地上,粗糙麻绳绑缚的双腕被拉至头顶上方,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
我刚犹豫着出声,那双纤长的眼睛便霍然睁开。
漆黑的眼仁儿紧紧盯着我,那极其复杂的神色看的我心慌,究竟是喜悦还是悲哀?
我竟分不清。
怔忪了片刻,我喃喃出声:“我们,认识吗?”
他直直望着我,我们如此之近,呼吸相融,我却越来越看不懂他的表情……
他动了动唇,身子便被蓦地甩到一边,嘭的一声,砸在地面。
牙郎蹲下来,对我摆手道:“哪家的小姑娘,这可不是你话家常的地方,若是不买,就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愤愤瞪了一眼牙郎,扭头望向那奴隶,他趴在一边,赤=裸的手脚被软绵绵的压在身下,宽大的粗布褂子被扯得乱七八糟,露出细腻的大腿和圆润的肩头。
台下立即有人啧啧叫嚣着“好货色”,提高了价码。
他恍若未闻,侧脸贴着地,静静看着我。
天气干冷,吐出的气体立刻氤氲,我穿着白色的狐狸毛大氅,也未觉有多暖活。
我走过去,脱下大氅盖住他冰凉的身体,淡淡道:“这个奴隶,我买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不是传说……呼呼(~o~)~zZ
第 91 章 蓝若溪
我走过去,脱下大氅盖住他的冰凉的身体:“这个奴隶,我买了。”
他随着我的靠近转动目光,渐渐变得清冷的眼直直盯着我的靴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那里镶了两颗翠绿的玉珠,我买的时候很喜http://www。345wx。com欢,穿着四处炫耀,可如今……
我低头看他布满冻疮和各种划痕的裸足,突然觉得那玉珠分外刺眼和俗气。
我蹲下来,他便缓缓吊起眼睛看向我,下巴尖成薄片,□的锁骨仿佛要刺破皮肤突出来,瘦得可怜。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依旧看着我,仿佛在辨认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迟钝地动了动唇,像是许久不曾说过话一般,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微弱又破碎:“蓝……”
蓝字的尾音还没有发完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硬生生扼住脖颈无法发音似的,他闭了嘴,绑在一起的手指互绞,分明在用力,却依旧只是松松地握着。
“蓝?”我轻声重复,“蓝……”
“小溪!”
我回头,便见阿蛮跳上来,脱下他的黑色大氅披在我的肩上,关切嗔道:“小心着凉。”
我这才想起阿蛮,如果我要买下蓝,也应该询问他的意见,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
“相公,”我对着阿蛮搓搓手,讨好卖乖道:“好相公,我想买了这个奴,好不好嘛?”
阿蛮皱眉,却并没有强烈反对,只是淡淡道:“我们上路带着他会很不方便,毕竟,他手脚都不利索。”
我赶紧道:“我们可以买一辆马车啊!这样既遮风挡雨,又很舒服,不是很好吗?”
“再说,”我指指蓝,“有个人伺候你……蓝……”
后面的话被自动吞掉……
蓝,本应该趴在地上的蓝,正在慢慢坐起来,那被麻绳紧缚的双腕艰难地撑住地面,因为用力而不断发抖。
他终于坐起来,身上的白色大氅自动滑落,露出单薄粗鄙的灰褂,右手臂的奴字清晰刺目,他抬起头,望向我。
冷风吹过,飕飕不止。
他的头发被风吹开,随风摇摆,他破旧的衣襟发出簌簌的声响。
此刻,分外的熟悉。
仿佛是某个令我痛到撕心裂肺的生死瞬间,我也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蓝?”阿蛮疑惑地重复我的话,站到蓝面前,高大的身影将蓝完全遮住,他背起手,冷冷道,“蓝什么?”
“……”令人尴尬的沉默。
蓝对阿蛮的话置若罔闻,他甚至连连眼皮也未眨一下,依旧看着我,静静地,复杂的。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着肉声震得我心惊肉跳。
我震惊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牙郎,看着他以迅雷之势一巴掌将蓝扇倒,居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那牙郎对阿蛮恭维地笑着:“爷可得息怒,这个蠢货向来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养了他这么久连哼一声都是没有过的,今天对这位……”
他嬉笑着来回迅速打量着我和阿蛮,快速道:“对这位夫人居然开了口,可真是破天荒第一回!”
他动作迅速地蹲下去,扯了蓝的头发将他提起来,掰过蓝削尖的下巴,呼喝道:“你今天算是遇到活菩萨了,还不赶紧说句话叫爷收了你,又冷又饿还得挨打的日子,你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蓝瘦成巴掌大的脸被打红了大半,嘴角有细细的血丝沁出来,却还是那样的表情,清清冷冷的眼,仿若听不到任何人的话。
他倔强的模样,令人心疼。
牙郎有些恼火,伸手便要再打。
我忙跳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手,冷冷道:“休要再打!他以后便是我的人,岂是你等能随便打骂的?!”
我的手劲令牙郎痛得直吸气,他忙不迭地点头,嘶哈道:“是了,是了,小的知错。”
“解了他的束缚!”推开牙郎,我命令道。
“哎呦!”牙郎就势倒下去,一边替蓝解开麻绳,一边对着自己的手腕讪讪道:“夫人的手劲儿可真不小哩!”
“少废话!”我立着眼眉,盯着蓝被麻绳勒得红痕遍布手腕脚踝,那里渐渐显露出的狰狞疤痕,触目惊心。
手筋和脚筋均被人用利器割断。
“五十两……”那牙郎将麻绳丢到一边,对我伸手,笑道,“五十两,这奴就是夫人您的了!”
未等我说话,底下看了许久热闹的人便哄笑起来:“五十两?!就这个除了能给人玩玩毫无用处的奴隶,还值五十两那么多?!”
我闻言迅速瞥了一眼蓝,手脚解开后的他好像在享受这份难得的自由,伸着腿坐在地上,遥遥望着远方,对别人侮辱的言语无半分反应。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抹远山无蒂,孤雁划空飞过。
大雁成双,何以留单?
牙郎以为我迟疑,忙道:“三十两不能少了!”
他抓起蓝的手臂道:“这手端水端饭的力气还是有的。”
复又踢了踢蓝伸直的腿,急急道:“这腿走路也是不成问题,多养些时日,快走也成!”
他还想说什么,阿蛮已经一把银票甩过去,淡淡道:“你们拣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我也一并买下。”
那牙郎愣了一下,忙否认:“哪里是捡的?!这是我们……我们……”
“这与我无关,只要你把他的东西卖给我就行了。”阿蛮打断牙郎的话,带着些许不耐。
……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只有一块玉,本是质地上好的暖玉,却因为那拙劣的手刻字而变得廉价了许多。
那是一个臻字。
不算工整的刻在玉的一角,毫无美感可言。
下面的流苏穗子也因为历经风雨而变得破旧脏乱。
可我却知道,这个难看的字,是我的笔迹。
马车隆隆前行,阿蛮主动到外面与车夫一同驾车。
车厢内,换了一身衣服的蓝静静坐在一边,时而望天,时而看我。
我不知道他是否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不言不语仿若涅槃。
静到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我们是认识的!对不对?”我却无法不激动,过去忘掉的一切,很可能被揭开。
他看着我,突然收敛了下颚,低头道:“嗯。”
果然!欣喜涌来,却即刻被另一种情绪覆盖,我握着手中的暖玉,上面的臻字是那么清晰,这代表了什么?
我们的关系,很可能不一般。
可是,我现在依旧是阿蛮的娘子。我现在喜http://www。345wx。com欢的人,是阿蛮。
蓝的目光也落在那暖玉上,像是知道了我所想,他摸了摸右臂奴印的位置,开口道:“我本是小姐府上的下等奴隶,后被老爷赏识做了小姐的护卫,因为救过小姐一次,小姐才赏了这块玉给我。”
我暗暗舒了口气,心情顿时开朗,连连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叫臻儿?你救过我?什么时候怎么救得?你全名是什么?”
他再次凝神看我,突然伸手道:“小姐请把这块玉还我。”
“哦。”我呆呆伸手,暖玉放到他手中时,不小心触了他的手指。
彻骨的凉。
我迅速缩了手,喃喃道:“你的手好冰!”
他的神情因为这句话而微微波动,似是带着痛,细看,却又好像并没有。
“我是叫臻儿吗?”虽然这个曾经的护卫态度有些冷漠,可我并不想放弃难得了解自己的机会。
他不再看我,专心盯着手中的玉,淡淡道:“……是。”
“你全名是什么?”
“……蓝,”他细细喘了口气,握着暖玉的手指蓦地收紧,“若溪。”
“若溪?!”我惊喜地睁大眼睛,重复道,“是若溪?!”
他疏忽抬头,眼中迅速划过一抹亮色,眸若月华。
我嘻嘻笑着道:“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是这个若溪吗?哈哈,你知道吗?我因为这首诗,给自己取名叫小溪呢!”
那抹光渐渐渐渐黯淡下去,他愣愣看了我半晌,垂了眼帘道:“是……”
马车外传来阿贫特有的恩啊声。
我跳起来,身子探到车厢窗外,伸手去够阿贫的脑袋。
马车却在这时突然颠簸起来。
“当心!”
“嘭!”
我诧异回头,却见蓝若溪朝着我的方向趴在车厢底部,膝盖跪地,手指拉着我的裙角,姿势堪称怪异。
我忙把他扶起来:“我没事的,还是你自己当心点!”
他垂了头,居然嗤笑了一声,声音却冷了下来:“好。”
“啊嗯~~~~”
阿贫这头坏驴调皮得很,居然从车窗把脑袋伸进车厢,更可笑的是,他居然伸出舌头,舔着蓝若溪放在窗棂上的手指。
拜托!你又不是狗!
再说,我才是你的主人好不好!
我跑过去,拍着阿贫的脑袋,颇有些嫉妒道:“阿贫,来,也舔舔我的!”
向来听话的阿贫却在外人面前不给我面子,大眼睛瞟着我,舌头却还赖在蓝若溪的手上,摆了明的不甩我。
我挑着眉羡慕地看着蓝若溪的手,虽说好看,我的也不差啊!他的细长,我的白胖,各有千秋嘛!
等等,我定睛一看,阿贫不断舔舐的地方,居然在淌着血。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写不出来………
第 92 章 你是我的
我一把捉住蓝若溪的手,他缩了一下,仿佛用了力,却没有抽出来。
如果他曾经是我的护卫,功夫应该不低,可现在,他居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动声色地低下头,他的手指便握在我掌中,很冷很冷,透过血液,冰得毛孔都跟着战栗。
他的手,远远看去,根根分明修长,近看竟然冻疮遍布,又红又肿,有的地方已经溃烂,小指附近的好像在刚才摔倒的时候碰破了,正淌着脓血。
这是长期捆绑血流不畅再加上环境严寒所致,他的脚,也应该如此。
我微微拧眉,他便再次要抽出来,低声恳求道:“不要看。”
心中一痛,他怕我嫌弃他吗?
握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他便动弹不得,我抬头看着他,双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柔声道:“这样,就不会冷了。”
他怔住,呆呆看了我半晌,竟突然便红了眼眶。
没有任何预兆的,那原本清冷的眸子迅速蒙上了一层氤氲。
他仿佛没有察觉,仍是久久的凝视着我,那眼中汽化凝结的水雾渐渐汇聚,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蓦地化成眼泪,流出眼睑……
这眼泪仿若劫后重生的沧桑,又像是千帆过尽的孤独,砸得人心生生地疼。
“你……”
我冒失出手,指尖尚未触碰到他的脸,他便像是大梦初醒般,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利用垂坠的发丝遮住他的难堪。
天欲黄昏,寂静无语。
伸在半路的手僵了片刻,复又探出去,托住那尖尖的下颚,强硬地抬起。
他被我逼在角落,后脑抵着车厢,退无可退,只能抬头看我。
“你在哭。”我说。
“没有。”他回答得干净利落,像一只竖刺迎敌的刺猬。
“你有。”我笃定。
“没有。”他固执地坚持,为了那极少的自尊。
“为什么哭?”
“没有。”
“说,为什么?”
“没有。”
……
他为什么会哭。
男儿流血不流泪,在牙行的非人日子,他可以一声不吭地承受,他坚强如斯,他并不是懦弱的人。
所以我好奇。
我一次次问他,为什么哭了,是难过,是感动,还是喜悦?
我像一个猜不到谜底的孩子,带着急于找寻答案的执着。
天真便是残酷。
执着也是。
他睁着微红的眼,不论我怎样问,都只是冷冷回答“没有”。
我当时有些失落,带着旁观者的怜悯,想要施舍遍体鳞伤的他一些善意又无意义的安慰。
他却闭上眼,拒绝同情。
当时,我并不能完全理解。
可是后来,当我再回想这一天。
心如刀绞。
他不是难过,不是感动,更不是什么可笑的喜悦。
那只是一种祭奠,对已经失去的、必然失去的。
眼泪的祭奠。
当我回想起一切时,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残忍。
一个将你彻底遗忘的爱人。
已经注定不属于你的人,对你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无心的温柔。
并不是神的赏赐。
是恶魔的惩罚。
我以为他只是身痛。
其实他的心,比身体,更痛。
那是拿把钝刀,慢慢剜心的痛。
挚爱人的刀。
蓝若溪的腿能走路。
如果这个样子,也算是“走路”的话。
靠着阿贫,一点一点地蹭,脚不离地的挪动。
步履维艰。
我要过去扶住他,阿蛮却抢先了一步。
蓝若溪僵了一下,垂首低声道:“多谢……姑爷。”
蓝若溪的手能端饭。
却只是能端着饭,用筷子夹菜的力量都没有。
甚至不敢去想,在牙行的日子,他是怎么吃饭的。
其实我早该想到,牙行那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为奴隶出钱请大夫?
为蓝若溪请了郎中,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
我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还可以坚持下去。他到底靠着什么样的力量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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