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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花名册-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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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奴,希望你好自为之。

    不要,将我们推到无法回头的对立浪尖。

    最先出来迎接我们的,居然是清儿。

    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入谷必经的小路上,好像等了很久。

    回来之前并未提前通知,所以有些意外,我笑着与她拥抱,却发现她不似之前的欢脱。

    冷如冰锥的目光直指承欢,清儿冷声道:“你杀了我爹,是不是?!”

    一句话几乎让我当场呆住,随即脑袋轰的一声,我几乎忘了,。杀害清儿爹爹的,正是承欢啊!

    承欢却显得冷静多了,他只是怔了怔,随即道:“抱歉,清儿的父亲是?”

    清儿的眼睛满是悲痛,一字一顿:“镇龙镖局,李牧!”

    “不认识。”承欢跳下马背,扶着马鞍将我接下来,回头淡淡道,“我杀过的人很多,但清儿的父亲,我并未听说。”

    “可是……”承欢顿了一顿,声音波澜不惊,“也许,是顺手清理的,也说不定。”

    “你?!”清儿立起眼睛,周身杀意崩现。

    “清儿!”我忙挡过去,昧着良心道,“你先冷静一下,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承欢与你爹爹无冤无仇,怎会杀害他?”

    “师傅!”清儿大喊了一声,双眼布满血丝,“那人已经将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当年杀我爹爹的,就是这小倌出身以色媚世的承欢!”

    她拔出剑恨恨指向承欢:“当年,就是因为爹爹无意间撞见他杀人,于是他便痛下杀手,将我们镇龙镖局的十几个叔叔统统杀害,弃尸荒野!我爹爹侥幸未死,他竟穷追不舍,以毒针夺我爹爹性命!”

    承欢转过身来,似有所想地看着她。

    清儿语气悲怆,圆溜溜的双目涌射着无边的愤恨,她字字泣血般逼问道:“说!是不是你?!”

    “是。”承欢静静面对清儿,想了一会儿,道,“经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我,没错。”

    “啊!”清儿大吼一声,眼泪跟着流出来,“那就接招!”

    “清儿……”我弱弱喊了一声,却没有理由阻止她。

    只是犹豫之间,闪着寒光的剑便毫不犹豫直刺过去,承欢的身子一顿,剑身蓦地插=进=身体。

    眼前一阵眩晕,我失声痛呼:“承欢!”

    清儿也愣住了,清醒过来后,她哭着大喊:“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还手?!你这样做我也绝不会感激你!”

    承欢原本就憔悴的脸更加苍白,他难以承受的晃了晃身体,咬紧牙关,手掌握着锋利的剑身,猛地用力向外一拔!

    嘶的一声,我周身的毛孔都跟着颤抖起来。

    血水喷射而出,炫美如虹。

    承欢捂着胸,指缝间血水不断涌出,他踉跄退了一步,灰着脸喘息道:“我欠你的……自不会还手。若是不能消你心头之恨……你大可以刺到满意为止……”

    清儿痛苦摇了摇头,狠戾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说着便再次握紧了染满血珠的剑,颤抖着提了起来……

第 50 章 若溪不见了

    “别……”我弱弱喊了一声,挡在承欢前面,“我知道这样很过分……可我求你……清儿,算我求求你,留他一条命……留他一条命……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师傅……”清儿的眼泪流下来,她悲痛望着我,“师傅……你便不能失去他……可逆知道这个人让清儿失去什么了吗……我爹,我娘,我的家,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毁了!都被他毁了啊……我怎么能放过他?我怎么能?”

    “清儿……”我望着清儿的眼泪,再也说不出话。

    她的痛,我怎会感受不到?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承欢。

    “清儿……”我呢喃着,“求你……”

    “扶苏,”肩膀被一只颤抖的手握住,承欢费力将我揽到一边:“不要为我求情……”

    我抬头顺着他的肩膀望过去,他的侧脸又灰又白,睫毛不堪重负的半垂着,随着粗重的喘息不断颤抖。

    承欢微微弓着背,捂着胸口的手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抬起脸,扭头看向清儿,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他一手捂胸一手按着我的左肩,然后屈膝,缓缓跪下。

    心倏忽疼痛,我偏过头去,默不作声,右手握紧了搭在我肩上,用来支撑身体的手,冰冷的,发着抖。

    “对不起,请您原谅,”残烛般声音在耳边响起,承欢垂着头,缓缓道,“我知道这种抱歉……毫无意义。我知道……清儿失去的,再也回不……来。我承认我杀死你……父亲的时候,并没有片刻的犹豫,甚至……从来没有一丝愧疚……”

    我看到清儿愣怔的眼中,又涌出复杂的情绪,混合着流不尽的眼泪……

    承欢突然抬起头,半垂的眼帘也费力睁开:“你应该……恨我……如果你杀了我,我毫无怨言……”

    掌中紧握的手指愈见冰凉,仿若生命,在我手中渐渐流逝……

    清儿僵着身体,向来爽利的脸庞露出痛苦的抉择。

    忽的,她猛地提剑挥来,寒光凛凛的剑尖擦着承欢的脸庞划过。

    一缕乌黑的长发晃荡着缓缓飘落。

    清儿的声音寒冷如冰:“我已经为父亲报了仇,在我心中,这个叫承欢的人,已经死了。”

    “清儿……”我感激又心疼的望着她,“谢谢你……”

    清儿闭着眼,缓缓摇头:“师傅,原谅清儿不能再陪伴左右,清儿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她说着飞身上马,毫不犹豫绝尘而去。

    “清儿!”我在身后大喊,到了唇边的挽留,却变成了默默的祝福,“保重……”

    清儿,你一定要保重。

    师傅,对不起你……

    身后有轻轻的声响,承欢垂着头缓缓向前倒下,我冲过去,在他倒地前抱住他。

    他垂着手臂跪在地上,下巴绕过肩膀垫着我的背,尖刻得好似刀刃。

    我擦掉眼泪,用力按住他胸口的伤,在他耳边轻声道:“承欢,你很勇敢,你很担当……我为你骄傲。”

    肩膀上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承欢似乎在微笑:“谢谢……这样的赞美……我很喜http://www。345wx。com欢……”

    他转过头来,微微阖动的唇贴了贴我的侧脸,轻弱地好似微风拂过:“扶苏……谢谢。你为我……求情……时候……”

    他忽然略略抬起手来,费力捂着心口:“这里……真的快碎了……”

    “不许碎……”我抱紧他,脸颊埋进他的发间,“给我好好活着。”

    “好……”他重重垂了头,声音弱如蚊蝇,“从此……为扶苏……活着……”

    “笨蛋,为自己才是……”

    “好痛……”

    “啊!欢欢你一定要挺住啊!不要晕不要晕千万不要晕,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你……按得我……好痛……”

    “啊?什么?!呃……那个……对不起……呵呵、呵呵。”

    “帮我……点穴……”

    “嗯?点你?!”

    “呼……止血……”

    “啊……哦!”

    ……

    回到望舒的时候,极乐和东丹晗玥并排冲出来,如同押解囚犯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又挤又蹭又摸又亲,我严重怀疑自己被两只脱线的兔子包围了。

    极乐这样的少根筋忍忍也就算了,东丹晗玥白着一张傲娇的小脸蛋也不学好,拽着我的胳膊差点将我膀子扯掉,痛得我忍了好http://www。fsktxt。com久才没有将他一巴掌削飞。

    还是阿蛮稳重,就算傻了也遮不住冷酷妖艳的王者气质。木着一张脸往门口一坐,愣是散发出人畜勿近的气息,连小狗见了也不敢随意撒尿占地。

    一见到我,总算柔和了脸色,散发出满眼的温柔。款款起身走到我身边,吊着眼睛向两边淡淡一瞥,那两只脱线“兔子”立刻缩着肩撒了手,主动把我献给“大王”。

    “臻,”阿蛮皱着漂亮的眉毛,一字一顿道,“去得,太久,担心。”

    我咬咬唇,在他胸口蹭了蹭脑袋:“错了,别生气,爱你。”

    承欢趴在马背上虚脱闷哼:“要……死了……”

    “啊!”极乐的尖叫,“承欢哥你屁股怎么了?为什么趴着?快让我看看,是不是生疮了?”

    “救命……”不知怎的,承欢的声音居然比刚才有精神了许多。

    “血……”东丹晗玥弱弱的声音。

    “什么?!”极乐立刻稳重起来,华佗上身,指挥东丹晗玥,“晗玥,把承欢哥抬下来,快!”

    东丹晗玥一边挺着小身板手忙脚乱地抗承欢,一边不忘和极乐争执:“小极乐,请叫我晗玥哥!”

    “唔……”承欢仰着脸闷哼,声音直发颤,“别顶……那里~~~~嗯……痛……”

    我听得汗毛直立,YY无限:

    承欢:“晗玥,别顶那里……嗯~~~~”

    晗玥:“这里?嗯?”

    承欢:“啊~~~~啊~~~~~不要……”

    晗玥坏笑着用力顶了顶:“不要?你确定不要?!”

    承欢:“不要……啊~~~~不要……啊啊啊……要,还要!啊啊啊……”

    ……

    咻!我滴口水啊!

    “扶苏,醒醒。”阿蛮两个字两个字的蹦着将我叫醒。

    “不可能!”眼看东丹晗玥扶不住欲倒,极乐忙从另一边架住承欢,“晗玥就是晗玥,不是哥哥。”

    “唔……”承欢再次皱眉闷哼,脸颊淌着汗珠……

    因为极乐的分担,东丹晗玥舒了口气,隔着承欢与极乐对吼:“为什么?我明明比你大,你称其他人哥哥,为什么偏偏喊我名字?!”

    “唔~~~~~~”可怜的承欢,呻吟被自动忽略。

    “因为你不像哥哥,什么都跟我抢,比弟弟还可恶!”极乐快速吼回去,顺道瞥了承欢一眼,瞬间板起严肃嘴脸,掰过承欢虚汗淋漓的脸,“深呼吸。”

    “呼……呼……”承欢喘着气,睫毛抖啊抖。

    “极乐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哪里有跟你抢?分明是你事事都要与我作对!”

    我看得目瞪口呆,从未见过东丹晗玥如此精神奕奕的模样。

    “好痛……”承欢抖了一下,眼睛快睁不开,“不要……唔……碰……痛……”

    “分明是你看不得我快活!”极乐立起眼睛,“东丹晗玥你轻一点!承欢哥的伤口都快被你弄裂了!”

    “啊~~~~还有你……”承欢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在晕厥之前被两个人吵吵闹闹地拖进屋子……

    片刻……呻吟不止……

    我闭上眼,默哀……还有,YY……

    被阿蛮牵着进了里屋,我里里外外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蓝若溪。

    我掰过阿蛮的脸,连说带比划,在下巴处摆个尖尖的V字,我问:“阿蛮,若溪,下巴尖尖的那个若溪,在哪里?”

    阿蛮皱眉,有些生气的摇头:“我,不傻。”

    我对他吐吐舌头,阿蛮摸了摸我的脑袋:“若溪,他和,师傅,出门。”

    师傅?!蓝若溪的师傅?

    我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左手神剑——袁桥,便是蓝若溪的师傅!

    可是蓝若溪已经被挑了手筋逐出师门,为什么袁桥会再来找他?

    一定有阴谋!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师傅为什么来找他?若溪哥有没有说什么?”我匆匆问道。

    阿蛮张了张嘴,有些跟不上我的语速,神情焦虑起来:“我……我……”

    我吸了口气,微笑着,慢慢道:“阿蛮,不要着急,我慢慢问你噢!”

    阿蛮舒了舒眉,点头:“说。”

    “若溪,和师傅,什么时候,出门的?”

    阿蛮想了想:“昨天。”

    “嗯,”我点点头,握着阿蛮的手,“若溪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回来。”

    很快?可是一天过去了,若溪哥却没有回来!

    我的心咯噔一声,若溪哥,你千万不要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美了指甲,打字速度变成了乌龟在爬……好痛苦好痛苦……大大们久等了……半夜更新……

番外之若溪

    有关父亲的记忆,一片空白。

    母亲从来不提他,我那时还小,居然懵懂到根本不知世上还有父亲这种生物。

    对于母亲的印象,也已经很淡了。

    只记得破败的小茅屋,默默流泪的女人,面容模糊。

    根深蒂固的,我害怕见到女人流泪。

    现在想来,她大概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因为常常有不认识的叔叔到我们的小茅屋,带来些吃食,再给我一个铜板,打发我出去买糖人。

    每天,我都欢欣等待这样的时刻。因为饿肚子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因为那糖人真的很甜很甜。

    再回忆,却是满心的苦涩。

    有时候,记忆真的很神奇。本以为忘却的,抽丝剥茧的回忆下去,居然想起很多事情来。

    冬季对于贫穷的人们来说,真的很难熬。尽管那雪花公平的向所有人展示它的美丽,我却没有欣赏它的心情。

    对于饥饿的我来说,连这种欣赏美的心境,都是奢侈的。

    没有叔叔到来的日子,我便与路边的野狗野猫争抢食物。

    记忆里没有被人嘲笑的印象,大概,嘲笑与讥讽对那时的我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与饥饿相比,人性的自尊真的一文不值。

    那天下着雪,很冷。

    路边有穿着红袄的孩童在嘻哈玩闹,哦,这样想来,大概是过年的日子。而我之所以记得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每人都在吃着香喷喷的包子。

    用油皮纸包着的,在寒冷的空气中,散着热腾腾的雾气,很香。

    极其诱人。

    若我不是只有四五岁的年纪,而且生的又瘦又小,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抢过来。

    雪很大,迎风的墙角已经堆积出一人多高的积雪。

    我在积雪中掏了一个洞,蹲在里面等待。

    等着他们用包子来戏谑我,捉弄我。

    以前我们便总玩这样的游戏,他们拿吃剩的饼掺着烂泥给我吃。

    或是在我面前吃着好吃的苹果,将果蒂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躲在角落里等我拾起之后,再突然跑出来哈哈大笑。

    一开始,我很怕,我以为他们要夺回去,便囫囵着吞下去,噎得咳嗽不止。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只是要笑一笑,不会真的与我抢,便安心许多。

    果然,我只等了一小会儿,他们便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圆滚滚的包子,我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生的小杂种。”

    有人这样喊我,其他人便跟着哄笑着。

    “想吃吗?”其中一个将那包子举到我眼前。

    我快速点头,那些人便又大笑。

    “吃!”他们只是将包子扔的老远,居然没有过多的为难我。

    包子被投进雪地里,骨碌碌滚了一圈,沾满了雪沫。

    我跑出去,拾起来便是狠狠一口。

    人群霎时轰然大笑起来。

    “傻瓜!哈哈……”

    “蠢死了!连雪球也吃!哈哈……”

    “哈哈哈……”

    包子只有薄薄的一层皮,里面裹了一只圆滚滚的雪球,猛的咬一口,牙齿被冰得生疼。

    关于雪,真的有太多冰冷的回忆,就像我的体温,无论如何也温暖不起来。

    那时我只是觉得好凉好痛,并没有任何被耍弄后的屈辱。虽然冷得直打颤,却舍不得扔掉那雪球包子。

    可是后来,当我在众多小公主面前,被扶苏脱光了衣服塞进雪人的时候,又冷又痛的,除了身体,还有心。

    教会了我羞耻之心的,是师傅。

    师傅是在我挤出包子中间的雪沫,打算吞掉包子皮的时候出现的。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稳稳按住了我细瘦的胳膊。

    “孩子,扔了它。”

    我仓皇松手,太痛了,我的手变得毫无力气。

    他告诉我,人要有人的尊严。

    这句话,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我的母亲,只会哭泣。

    最重要的是,他让我吃上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他要带我走的时候,我却突然为难起来。包子和母亲,让我无法抉择。

    后来,母亲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去世了。

    我以为她会一直哭泣到我长大,却没有。

    她走了,遗容很祥和,美得像仙女。

    她的死,被我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一直十几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面对师傅,突然间便遍体生寒。

    我甚至不敢问,我的母亲,她是怎么死的?

    答案,不会是我想知道的那个……

    师傅牵起我的手,他告诉我:“从此,你便是蓝若溪。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替代他。”

    我便跟他走。

    也许是为了能吃饱,也许仅仅是因为,他是这世上,第一个与我这样说话的人。

    没有戏谑没有讥讽没有轻蔑。

    像是一个大男人,对另一个小男人。那样郑重庄严到让人想要流泪的语气。

    师傅的话不多,却字字铭刻我心。

    师傅不喜http://www。345wx。com欢笑,我却很依赖他。

    后来我想,大概是因为,他给了我一种类似父亲的错觉。

    我的记忆中,师傅是比父亲要真实亲切得多的称呼。

    尽管后来我很快明白,他只是在利用我。

    但这,并不妨碍我崇拜他。

    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武功剑法,教我谈吐礼仪。

    严格到苛刻,就连一举一动也不容有二。稍稍出错,便是狠狠鞭打。打的时候很痛很痛,却奇异的从来不留下一道伤疤。

    大概一两年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容貌相似的孩子,他叫蓝若溪。

    是一个很秀气漂亮的男孩,眉间一颗艳红的朱砂痣,带着官宦子弟特有的骄矜。

    看到他,我便明白,师傅为什么不肯在我身上留疤。因为蓝若溪的身上,从来没有疤。

    男孩仰着下巴不屑看我一眼:“你永远不要妄想替代我!父亲很快找来,会让你死的很惨!”

    尽管此时他已是枷锁缠身,狼狈不堪,却依旧那样高高在上。

    他的高傲心气,我大概永远学不来。

    师傅狠狠鞭打了我,因为我一时畏缩的眼神。

    “你就是蓝若溪!你就是慕容左丞相蓝景风唯一的儿子!”

    我早就不会因为疼痛而哭泣,却习惯在挨打之后长教训。

    我努力观察那个男孩子,学他骄矜冷笑的眼神,学他身陷囹圄却依旧规范的吃相,学他恐惧绝望到流泪却忍着不出声的模样……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就是他。

    甚至替他悲哀压抑痛苦,心里着了魔似的,忍不住酸楚。

    师傅却笑了,他为我贴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人皮面具,温和对我说:“若溪,去,回到你的家。”

    点上朱砂的那一刹那,就好像灵魂的互换。

    我再也没有自己,我要替那个男孩走完属于他的一生。

    我有了“父亲”,有了“母亲”,作为蓝家几代单传的血脉,他们很疼我。

    我真的代替了他,甚至没有受到一丝的怀疑。一想到这,我便在无人的深夜冷笑,就像那个真正的蓝若溪。

    柳家扶苏,是一个任性跋扈的女孩子。

    我从来都知道。

    蓝景风把她的画像拿给我端详,询问我的意见。

    同意,我无所谓。

    被宠着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是此等霸道?

    再说,我们曾经见过一次。

    那时我刚到蓝家,她不过几岁,穿着一身翻毛袄,小小的一团。眼睛又大又圆,头发细细黄黄,脸颊肉鼓鼓的模样,很可爱。

    她大概话还说不全,扯着我的指尖,软软叫着“蝈蝈”。

    我给她一颗糖,她便咯咯笑着,眼睛弯起来,像天边的月亮。

    我以为我们是有“交情”的,却并没用想过,这所谓的“交情”,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知道,师傅是为皇上效命的。

    所以蓝景风被抄家,我一点也没有觉得意外。

    树大招风,必然的结果。

    毫无悬念的,我活了下来。

    却是以奴籍的身份留在柳府。这是师傅的第二步棋,或者说,这是皇上的第二步棋。

    那个软软小小的女孩,已经长大到会作弄人的年纪。

    笑起来依旧好看至极,却隐隐带着鬼灵精怪的童真恶毒。

    深夜睡熟的时候,被一盆冷水浇醒。

    抱着水盆的人一脸无谓:“这是小郡主的吩咐,你就受着。”

    第二天,女孩闪着天真的大眼睛问我,睡得如何?

    “很好。”

    我以为她会满意这个答案,却不知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人群呼啦啦冲进来,我茫茫然被人按倒,肩膀脸颊贴着地面,我听见女孩委屈尖锐带着哭腔的声音:“这个贱奴想要轻薄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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