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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江湖之两生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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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们便歇下了,如环一个人在跟前侍候。花千夜看到窗上莹白,原来是月光。那月儿将圆未圆,仅差一抹。花千夜披着衣裳,就在窗前坐下,悠悠道:“从唐门看这月亮,也是一样的吧?不知道外婆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便忙个不停,先是府里的姬妾们一拨拨来请安,接着是合家的奴才一个个给主母磕头。如环站在花千夜身后,磕完头便赏一个红包。
一直忙到巳时,有个小厮跑来道:“王爷说,未时要进宫给圣上磕头呢。”
如环一听,激动起来,“要见皇上啊!我这就去给你找衣裳!”说着便要回屋。
花千夜道:“回来。觐见面圣,不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的,何况我还是新妇。”遂向那小厮道,“我不知道穿什么才好,你替我问问王爷吧。”
小厮去了,回来手上多了一套锦灿灿的衣裳。打开来一看,只见深红底底上滚着墨边,中间用金线绣着鸾鸟图案,针脚细密,绣工精制,衣料更是不同凡响。
如环一拈重量,讶然道:“这样重!竟然是用金线绣的呢!”
花千夜回屋换上时,才察觉出这件衣服的重量,头冠更是御珠环翠,两条长长的珍珠一直坠到腰间,脑后的嫣红刺金鸾带一直垂到裙摆。穿戴完毕,花千夜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觉得整个身子已经不太听自己的话。
如环咬牙道:“这哪里是衣服?分明是刑具!小姐,王爷真是恼你了,弄一套这样的衣服给你穿!”
“看来他的确恼我。非要我问,才把衣服送来。”花千夜穿着这身衣冠走了两步,道,“这冠叫‘紫鸾冠’,衣裳叫‘彩鸾衣’,是大晏皇家新妇必穿的吉祥衣。王爷今天,必定戴着‘金凤冠’,穿着‘五凤衣’。取的就是‘鸾凤合鸣’的意思。”
如环诧异道:“原来小姐知道要穿什么!他不送来,干脆就别问,就穿着平常的衣服进宫,看他怎么说。”
“他当然不会让我穿平常衣服进宫,只不过当着下人的面让我去换衣裳,给我个没脸罢了。”
花千夜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如环连忙扶着她,道:“原来那王爷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小姐难堪。”
“如环你说错了。他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只是试试我到底是个一般的女人,还是唐门与花家送来的帮手。”
“帮手?”如环一怔,“小姐,你是嫁过来做他的妻子的呀,什么帮不帮手?”
闻言,花千夜的脚步微微一滞。那一瞬,她的脸上像是起了一层薄雾,微微叹息一声,“我的身子你还不清楚吗?我甚至不能做一个完整的女人,又怎么做人家的妻子?昨天晚上,我是故意冲撞他的。我就是怕他把我当成一个只拿来取乐的女人,你看,现在他已经来试我了,他已经想看我的深浅,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如环听得两眼发直,“我不明白……你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要试来试去?什么帮手?你帮他做什么?怎么一套衣裳,在你们就有这么多名堂?”
“你不用明白。不明白这些的人才是有福气。”花千夜说。声音是轻柔的,像一阵刚刚拂过杨柳的风,听得人心里满是轻软。紫鸾冠底下的脸色也是极轻淡的,看不出一丝儿表情。
然而她的眼神是空茫的,空茫地投向衬在飞檐之后的蓝天,那儿有大朵的白云飘浮着,好白的云,好蓝的天,生活也原该如此的呵。
凤延棠果然穿着一套款式模样和彩鸾衣极相近的衣服。所不同的,他的是黑缎子上滚红边,金线刺的是五只光华灿烂的凤凰,难怪叫“五凤衣”。
凤是大晏的国姓,因此凤在大晏更显得尊贵。
阳光洒在这件飞金浓彩的五凤衣上,将他整个人衬得分外耀目。就那么随意地一站,如环却觉得他站得极高极高,非要仰起脖子才看得清这个人。就像在接花轿的时候,他只是那么走来,却带起一股无形的气势,简直叫人快要透不过气来。
花千夜走到他面前,微微一俯首,“有劳王爷久等。”
凤延棠薄薄的嘴唇带出一丝笑意,“没等多久。”仔细一阵端详,“嗯,脸似莲心瓣,花媚玉堂人。这衣裳堪配你。”
花千夜微一低头,似有娇羞,“王爷取笑。王爷穿这件‘五凤衣’,越发英挺逼人。”
如环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人——若不是她亲眼看到凤延棠在花烛夜离去,亲耳听到小姐就这件衣裳说出来的一大堆缘由,打死她也会觉得眼前这两人是十足十的小夫妻,三言两语,竟也甜甜蜜蜜。
旁边的下人们也都互相使个眼色——还说王爷看不上这位王妃,让她独守花烛呢!也不知是哪个乱嚼舌根的,瞧小两口亲睦的!
这边厢,凤延棠亲手将花千夜扶上一辆八宝璎珞车,自己跟着坐上去。马夫一声长吁,车身颤动,往宫门而去。车帘放下,两个人的脸色都淡了下来,彼此默然地坐着。
花千夜心里再清楚不过,方才那一幕不过是做戏罢了。难得他肯给这个面子,让她在下人面前挽回独守花烛的脸面。
见他不说话,她也静静地坐着,手搁在膝上,腕上的镯子滑下来。那是一只罕见的墨玉镯,一眼看上去,觉得是黑的,细看却透出一股碧绿浓意来。一泓水意盈盈,像是谁伸手从深潭里掬出来的一捧水,化在了玉里,才成了这镯子。更衬着她白玉似的手背,越发盈绿逼人。
凤延棠的视线再往上移,是胸前金线织成的鸾鸟,红底黑边,金线灿灿。
这样一件衣服,无论穿在谁身上,都能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它太活跃,太耀眼,似乎本身已经拥有了生命。然而穿在花千夜身上,它却出奇地安静,静静地伏在她柔弱的身躯上,光华仍然是光华,却不再耀眼。
凤延棠看过不少人穿这样一套衣服——每位皇子大婚之后,第一天进宫磕头的时候,新王妃都要穿这么一套吉祥衣。能嫁入皇家的女子,个个都是花容月貌,然而人们只看得见这衣服,反瞧不清女子原本动人的容貌。
——今天不一样,他的王妃,降得住这套衣服。
脸似莲心瓣,花媚玉堂人。这句话他说的是真心的。不过看得出来,她奉承的那句却是敷衍。眼下她一言不发,半透明的玉脂脸上,琼口瑶鼻,昨夜只觉得她眼中总透出倦倦神光,今日隔得这样近,细瞧之下,才觉出她那对眸子似是水底极深处,珊瑚斑斓,鱼儿游弋,只觉时光都缓缓沉淀。有股说不出来的疏淡意味,为她添上出尘的风姿。
“……可惜。”
淡淡的两个字划破车内的宁静,花千夜抬起了头,“王爷可惜什么?”
凤延棠轻轻地笑了,他的笑容很奇特,薄薄的唇微微勾起,笑意却始终进不了眼眸,看上去,似笑非笑,他道:“王妃,你可知道,见到你的画像时,我对你抱了相当大的期望呢。”
这话花千夜听不懂,低声问:“千夜有哪里做得不好,还请王爷明示。”
凤延棠摇头,“不,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他脸上仍带着笑意,眼神却空茫。空茫里透着一份悲怆,这悲怆如此深远,像他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物,竟然也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
花千夜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神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再看时脸上已是静若止水,淡淡提了一下宫里的规矩。一时进了宫门,下了车,来到乾正殿,里面却只有空落落几个太监宫女。一问才知道,原来二王爷和七王爷进宫给皇上请安,说话的时候提到围猎,皇上动了兴致,便把其他王爷叫来,甚至连尚未封王的两个小皇子也叫了出来,到御花园比试箭术去了。
御花园里果然热闹,凤延棠赶到的时候,二王爷正与七王爷比试。花千夜在人群中找到皇帝。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明黄色御衣,望着孩子们拈须微笑,看上去竟是极慈祥的。
太监道:“九王爷、九王妃给皇上皇后磕头问安。”
皇上方慢慢转过头来,脸上的微笑却淡下来。花千夜不敢多看,跟着凤延棠跪下去。只听凤延棠道:“儿臣带新妇给父皇母后磕头,愿父皇母后万福金安。”说着,一连磕了三个头。
花千夜随他磕头,磕完了,头顶上半天没有动静,还是皇后道:“起来吧。”
凤延棠方一抖袍袖站了起来,头冠与衣饰太重,花千夜身形一晃,一双手伸过来托了托,才站稳。看时,正是方才射箭的其中一个,凤延棠在旁道:“这是二哥。”
花千夜忙一施礼,口称“二哥”。
二王爷笑着还了礼,一双眼睛始终在她脸上打转,向凤延棠道:“老九好福气,弟妹真是国色天香。”
凤延棠道:“二哥取笑。”
二王爷还要说话,太监已端出皇上赏赐之物给凤延棠夫妇,不过是些宫缎玩意儿,两人又磕了一回头。
几个小皇子还拿着小弓在玩,凤延棠躬身道:“儿臣斗胆,看着众位兄弟玩,一时技痒,想在父皇面前献丑。”
不知为何,凤延棠一来,方才还慈祥微笑的皇上脸色便淡淡的,见他请旨,只是“嗯”了一声。
凤延棠便搭箭、开弓,弦拉得如同满月。他与别人不同,弦上竟同时扣了三支箭,众皇子都静了下来,全神贯注地瞧他射箭。
他微微眯着眼,迎着日头认定方位。整个人长身玉立,持弦开弓,五凤衣宝光灿灿,金凤冠华丽无双。这个时候的凤延棠,是一只认定了猎物的豹子,警敏,危险,华贵而优雅。举手投足,散发着无以言传的强烈气势。手一松,三支箭如流星般飞去,“笃笃笃”三声,分别命中三副箭靶。
“好!”
不知是谁带头喝了一声,顿时彩声如潮,只有二王爷笑得有些勉强,道:“九弟的箭术,越发好了!”
皇帝脸上却淡淡的,道:“太阳大,都散了吧。”众人都跪送御驾。花千夜瞧见皇帝转身的刹那,目光瞥向三个箭靶上犹自颤动的箭尾,目光中竟大有惋惜感慨之意。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一部 染花身 第二章荷花池边的人命案(1)
刚下过一场大雨,府里的飞檐琉瓦、花草树木,都经过一番洗涤,看上去特别干净清透。
花千夜凭窗而坐,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脸上是恬静的,心里却翻涌着昨天面圣的情形,静不下来。
九王爷看似极不得宠,偏偏总能身担重任。同州府赈灾、安阳府察污、梁川扫平马匪……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不是惊动朝野的大事,说出来都是汗马功劳。皇帝肯把事情派给他,便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可是,既然知道他这般能干,为什么对他却这样冷淡?
几位王爷中,看上去唯有二王爷能与九王爷势成对峙——二王爷在朝野并没有什么名头,想来无功也无过。自太子死后,大晏储君的位置久悬未立。舅舅极为看好凤延棠,愿以唐门倾家之力,助他登上皇位。舅舅的眼光,花千夜是相信的。可是,眼前的谜团谁来解开呢?
如环兴致勃勃地捧了一枝荷花进来,“好不好看?这是心悦姑娘和其他几位姑娘在花园里折着玩,让我拿一枝给小姐呢。”
晶莹的水珠犹在瓣尖颤动,瓣上茎络丝丝分明,香气清远,把花千夜的神魂逗引到从前……唐门有个十丈开阔的池塘,种满荷花。那是舅舅的听水榭。要去见舅舅,还得坐上小舟,白的荷花、绿的荷叶,频频扑面而来,香气团团地将人围住,渗到骨子里。舅舅在听水榭住得久了,身上似乎总有一缕荷花的清香,人生得既温婉又年轻,只比她大三岁,走出去就像她哥哥,谁也不敢相信他是唐门家主……舅舅对她极宠爱,听水榭里闲人不能踏足,她却几乎每天都要去上一趟……
如环见她看着荷花发呆,知道她想起家里,正要开解一下,门外忽然响起嘈杂之声,管家带着几个丫环忙忙地跑过来,一个个面无人色,进了门,“扑通”一声跪下,“王妃、王妃,不好了!”花千夜见其中一个丫环泪痕满面,记得她是王府某个姬妾的贴身丫环,道:“什么事?慢慢说。”
“王妃、王妃,我们秋月姑娘死了!”丫环哭了出来,“早起的时候,心悦姑娘约我们姑娘去赏荷花,还有好几个姑娘都在……大家说说笑笑,正玩得开心,不知是谁推了我们姑娘一把,姑娘就跌进池塘!捞起来的时候,胸口不知怎么透了个窟窿,把衣裳都染红了!求王妃替我们姑娘做主啊!”
竟出人命了?
花千夜的神色凝重起来,问:“当时还有谁在?王爷知道吗?”
“王爷当时正在书房和清大人议事,吩咐我们来找王妃。”
花千夜眉头微微收拢,“你起来,带我去看看。”管家丫环忙引着花千夜出去,
池塘正临着书房,书房窗户一推开,便看得到满眼的荷花。几个姬妾到这里来玩,八成是知道凤延棠在书房,有意献媚邀宠。池塘周围砌着白石,出事的地方有一摊血迹,是秋月被捞上来时留下的。
花千夜在池边走了一圈,问那丫环:“你家姑娘出事的时候,王爷在书房里?”
丫环点头。
“知道出事了,他没说什么吗?”
“王爷只说找王妃,就和清大人出门了。”
花千夜沉吟半晌,吩咐管家:“去把当时在这儿的人都找来。”管家听命而去,花千夜又问那丫环,“你家姑娘平时有没有跟哪一个人不和?”
丫环想了想,“没有。”
“王爷是不是特别疼你家姑娘?”
丫环摇摇头,“前些时候,王爷还说要送姑娘出去。”
“送她出去?”花千夜不解,“去哪里?”
“哪里来的,便回哪里。每年都有好几个姑娘被送回原处——我们姑娘是王爷去河南府公干的时候带回来的,当时也疼惜怜爱得不得了。后来心悦姑娘来了,就把我们姑娘搁到脑后了。姑娘听王爷要送她回去,还哭了大半夜。后来王爷吩咐人在河南买了房子田地,房契地契都交到了姑娘手里,姑娘才渐渐地好了。本来说这两天就要动身走的,早起正在收拾东西呢,心悦姑娘便派人来请赏花,谁知道……”说到这里,那丫环又咽住了,眼泪掉下来。
正说着,心悦来了,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粉光脂艳中却别有一种风情,向花千夜微微施一礼,道:“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王妃才入门便要这样操心,姐妹们真过意不去。”说着便拿绢子拭泪,“可怜我那秋月姐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不一时,各房的人都来齐了,花千夜道:“事出突然,我们不能让秋月姑娘这样不明不白地走。大家姐妹一场,就算为秋月姑娘出最后一份力,就照着当时的样子站好。”
花千夜的声音轻柔,这几句话中竟带有不可抗拒的威严,站在池塘边的众人尽管心里直发毛,还是按她的话,思索着当时的位置,乱了一阵总算站好了。
花千夜环顾一遍,问:“当时秋月姑娘站哪里?”
秋月的丫环指出位置,花千夜吩咐如环:“你站过去。”
如环吓了一跳,然而见小姐面色肃然,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站了过去。血迹就在脚边,心里直发毛。
这是一幅雨后行乐图。府里的几位姑娘,都是风月场里极出挑的人才,花娇柳嫩,各占胜场。花千夜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问那丫环:“你说当时有人推了秋月姑娘一下,是哪一位?”
丫环道:“我并没有看清楚,当时就像现在一样,站在我家姑娘身后的,是逢春姑娘和阿频姑娘。”
逢春和阿频的脸色立刻变了,阿频向花千夜道:“回王妃,当时我正跟逢春玩闹,两个人可能不小心撞到了秋月。秋月恍惚往前趄了一步,但绝对没有掉进池里!”
心悦也忙道:“不错。那时我站在最前面,秋月本站在我右边的,忽然往我身前凑了过来,我还想提醒她当心掉下去,谁知就是往我身前一凑的工夫,她真的掉了下去!”
如环连忙凑到花千夜面前,道:“池塘不深,就算掉下去也不至于淹死人。何况人一掉下去,马上有人去救,怎么可能死人呢?也不可能出那么多血呀……”
花千夜脸上的神情静若止水,在场诸人,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她道:“各位受惊了,都回去好好歇着吧。”
谁也不想在这池塘边站着,得了这句话,连忙回去了。如环诧异道:“小姐,就这样让她们走了?!依我看,凶手分明就在这些女人里面!那些争风吃醋杀人害命的戏文还少吗?我们至少得一个个盘问一下……”
如环还要再往下说,花千夜道:“我去看看秋月。”说着,便扶着秋月的丫环,往秋月的房子去。
秋月躺在床上,发上衣上都湿漉漉的,一双黛眉弯弯,眉毛底下眼睛,昨天给花千夜请安的时候,还是乌溜溜圆亮亮的一双,而今永远地闭上了。衣襟早已被鲜血染红,屋子里透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如环只看了一眼,胃里便翻腾了起来,不敢再看。却发现小姐不仅在看,还凑上去翻了翻秋月的眼皮,这还罢了,双手落在秋月腰上,那模样竟是要去解秋月的衣裳!把如环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拉住她,“我的小姐!你是新娘子,不能碰血腥的!”
花千夜眉头微微拢起,轻轻推开她,“不解衣裳,怎么看伤口?不看伤口,怎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叫个仵作来就好了!”如环近乎哀求,“小姐,求你了,这是大忌呀!夫妻之间要见血光的!”
“事情蹊跷,不能随便告诉官府。”
花千夜的面容一直淡淡的,直到见了秋月的伤口才郑重起来,如环知道自己小姐的脾气,外表斯文柔弱,内里却比谁都固执要强,一见她这副神情,便知道自己拦不住了。
花千夜解下了秋月的腰带,敞开外裳,再解开小衣和肚兜,雪白的肌肤上,现出一个鲜血淋淋的深洞。
如环见小姐脸色发白,连忙上前把她拉开,一直扶出门外去,“好了好了,看过了可以了吧?”
花千夜摇摇头,不说话,忽然弯下腰,“哇”的一声呕了起来,早起吃的燕窝粥吐了个干干净净。如环一面替她拍背一面道:“人已经死了,还能看出什么来?”
花千夜胃里空荡荡的,身子直发软,气喘吁吁地出了一头汗,道:“死人也是会说话的。那个伤口,不是被什么戳中的,而像是什么东西射进了里面……你去把我的银匣子搬来。”
如环吓了一跳,“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得把她的伤口切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才说了一句,胃里又翻腾起来,俯下身去,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一部 染花身 第二章荷花池边的人命案(2)
如环看得心疼死了,“造孽,造孽!人都死了,你还要在她身上动刀子,秋月姑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面前一暗,抬起头来,却是九王爷,一身锦地暗花玄色长袍,看着主仆两个,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如环忙道:“小姐说要去验尸……”
一句话还没说完,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因为她再一次在王爷眼中看到了那诡异的浓碧之色,却转瞬即逝,她还是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吓得头也抬不起来。
九王爷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秋月有事,我心里十分难过。王妃,多谢你替我分担操劳。你自己身子也不好,回去好好养着吧。”
花千夜吐得身子绵软,太阳穴两边“哔哔”地跳,眼前一阵阵发白,知道自己支撑不住,被如环扶着回了房。如环见她嘴唇变得青紫,连忙服侍她吃了一颗丸药,血色方慢慢地回转过来。
她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是静静地躺着,眼前却飞旋着那片池塘……那些花娇柳嫩的女子……秋月胸上的伤口……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停不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听到如环和别人说话的声音,不久,如环端来一盅血燕,道:“这是王爷命人送来的。”
千夜吃了几口便摆摆手不要了,困意却慢慢涌了上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窗上晴光灿烂,问如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小姐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上午!”如环答得满脸欢喜,“肚子饿不饿?要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准备了茯苓粥和山药糕,这就让人拿来。”
“我睡了这么久?”千夜隐隐觉得不对劲,“昨天那盅血燕呢?”
“撤下去了啊,还想吃血燕吗?”如环一眨眼,“嘿嘿,其实,王爷还是蛮体贴的啊!”
千夜细细回味那血燕的味道……仿佛有股若有若无的苦味,当时以为这里的厨子和唐门的炮制方法不同,所以味道也不一样,而今一想,那味道古怪得很!
分明是下了药!
她猛然坐起来,“秋月的事怎么样了?”
“一大早已经出殡。”看着小姐的眼神一刹那怔忡起来,如环劝道,“秋月姑娘已经入土为安,小姐你就别想太多。”
千夜怔怔地默坐,半晌才起来梳洗。忽然笑了一下,笑容里竟有几分惨淡的意思,道:“算我糊涂吧,终归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要给我下药?去书房。”
书房的门紧闭,一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在当差,见到王妃,连忙请安。花千夜点点头,却不见他闪开。如环道:“王妃要进去看书,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那侍卫恭恭敬敬道:“王爷有令,除非是跟王爷一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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