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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相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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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跟着顾承风走进了店里，明亮却不刺眼的光线灌进了曹一一的眼睛，入鼻是更浓烈的清甜香气。她略微打量了一下店内，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家粥铺。店面不大，只有十多个座位，但店内打扫的很是干净，空气中旋转着舒缓的音乐。曹一一又认真呼吸了一次店里的空气，辨认出那股清甜来 自＇霸*气*书*库＇粮食最原始的味道，不禁觉得连胃痛都好了一些。
“哎？你怎么来了？”柜台后一名年轻的女人抬起头来看着顾承风，一脸的吃惊，旋即又望向他身后的曹一一，更是吓了一跳。
“来两碗白粥。”顾承风点点头，没有说太多，女人也收回了所有的表情，换上淡淡的笑意，下了单收了钱，动作丝毫不马虎。
“你先坐，我出去一趟。粥来了趁热吃了，不用等我。”带着曹一一在圆桌前坐下，顾承风又去和那女人说了几句，这才走回来说道。
曹一一也没有力气多说什么，反正这个地方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按着顾承风的指示来而已。
“喝口温水吧。”柜台后的女人端了一杯水放到了曹一一的面前。
“呃……谢谢。”曹一一抬头看了女人一眼，稍许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笑伸手接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刚才那一个动作，她便觉得眼前的女人和顾承风很像。递水到自己的面前，脸上带着清淡的笑意，中间隔着热水的雾气，怎么看都是会对亲近的人格外温柔的性格。
回想起还在包里的那个保温杯，曹一一的心莫名就揪了一下，但这个感受太迅速，等到她想要捕捉的时候，早已消失成了幻觉。
“胃痛的话，喝点粥会好一些，千万要记得，不要不吃饭啊，有胃病的人饿不起的。”女人细细碎碎地说。
“嗯。”曹一一虽然心里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胃痛的，但是旋即又反应过来除了顾承风还能有谁说出这件事情来。
“哎，算了，我知道肯定不是你自己不吃，是不是小风又工作狂上身于是压榨劳动力了？”女人继续道，“没有办法啦，这个人就是这样的，闲的时候怎么都请不动他，等到忙起来，想和他说一句话都难，也难为你了。”
听着最后一句，曹一一只觉得这句话的意味似乎有些不对劲。这种仿佛是在对媳妇诉说自家儿子的缺点的感觉怎么听怎么有些奇 怪；书；网｝。
一开始的时候，曹一一以为这个女人是顾承风的女友，最起码也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密友。但是现在，又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不过——曹一一暗自对自己说——这个女人和顾承风是什么关系，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呢？
正这么想着，一股粥的香气飘了过来，只见女人从一副厨子打扮的大叔手里接过了两碗粥，端到了曹一一的面前，“不是我自夸，但是我罗素家的粥，绝对是最好吃的。”她说完，带着一脸期待笑眯眯看着曹一一。
虽然罗素的目光让曹一一有些汗颜——似乎热情过头了。但是她到底是饿了，加上胃痛持续不止，又有粥本身的香甜诱惑，她不禁拿起了调羹舀了一勺，吹凉了之后吃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说，曹一一自认为对食物并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不过就是各种食物有自己最原本的味道而已，但这点要求现在似乎越来越难以达到了。偏偏这一碗粥，只一口，便让她觉得似乎不该那么快失望，也许只要寻找下去，便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味道。
“怎么样？”罗素很着急听到曹一一的反馈。
“很好吃。”曹一一终于笑了起来，语气也跳跃了不少。
罗素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那就快点吃吧。”说完，她抬起头看了眼门口，“药买回来了？”
“嗯。”顾承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曹一一叼着调羹回过头，只见对方的身上还有零星的雨滴。“下雨了？”曹一一下意识就问。
“没什么，回来的时候有点毛毛雨。”顾承风走到曹一一的面前，将一盒胃药放到了桌上，“把粥喝了，然后吃药。”
曹一一看了看他，黑色的短发被雨打湿了些，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得黑，如同墨一般，仿佛再湿一点便会有墨汁滴下来，因此衬得整个人更加的白净，而那双眼睛的神采却夺目得很，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嗯。”曹一一点点头，赶紧别过了脸，随即低下头认真喝粥。仿佛只有这碗粥才能填补她方才因为顾承风的双眸而猛然跳快的心脏所带来的缺氧。
第32章 32
“回去后早点休息。”顾承风的声音带着温暖的气息，陪伴着曹一一慢慢悠悠一路爬上了七楼。
还没有来得及掏钥匙，就看见门被打开了，一脸担心的许晓婕看着自己，先是一呆，片刻之后长长松了一口气，“我的姑娘哎，你去哪儿啦？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啊？担心死我们了哎！我差点报警了！”
“呃……”曹一一虚弱的笑了笑，伸手从包里掏手机，一看，“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我靠，曹一一你有时候能不能稍微提高一下你的社会性属性啊？你别想着你自己只是一个人行不行啊？手机这个玩意儿不是给你当镜子用的是给你联系用的，你平时不看手机那就算了，像今天这样的时候你竟然……”许晓婕喋喋不休，末了却又沉默了下来，看了曹一一苍白的脸色，摆摆手，“算了算了，回来就好。”
说完，又打量了一下曹一一的神色，这才走回屋子里，“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嗯。”曹一一知道今天的事情自己的确有疏忽。至于被忘记了的手机——应该几天前就已经没电了吧。她一面将手机充电，一面说，“在闵行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所以回来得晚了。”
“下次记得要先打个电话回来，不然以后你被绑架了分尸了拐卖到山区了我们都发现不了。”许晓婕几乎是语重心长地说。坐在一旁的谢漪宁看着曹一一慢慢点头的样子，不禁问，“一一，你哪里不舒服？”
“嗯，稍微有点胃痛。”
“该不会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吧？”谢漪宁吃惊道。
“没。”曹一一摇摇头，看着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保温瓶，回答道，“吃了，只是因为太忙所以吃得稍微有点晚。”
“哦……”谢漪宁点点头，心里只觉得哪里不太对，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寝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离电话最近，养成的勤快的好习惯使得她走上前接了起来，“喂，你好。”
“你好，请问曹一一在么？”一把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谢漪宁一怔，看了眼曹一一，点点头，“在的，你稍等。”
曹一一没有想到会接到顾承风的电话，尤其是他竟然会打自己寝室的电话。瞄了眼在充电而未开机的手机——好吧，他也只能打寝室电话了——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电话号码的？
“在听么？”顾承风的声音很有耐心，在曹一一的静默后问道。
“嗯。”曹一一点头。
“早点睡，记得吃药。”顾承风叮嘱着。
曹一一不禁笑了，“你这是说第三遍了。”
“……是么……”顾承风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些羞涩。曹一一扬起了嘴角，“嗯”。
“那……早些休息吧……记得……”
“吃药……”曹一一翻白眼，第四次。
“看来是记住了。”顾承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再见吧。”
“嗯，再见。”曹一一说完，挂上了电话。刚回过头，就瞧见许晓婕狐疑的目光投了过来。
“吃药？吃什么药？”许晓婕问。
曹一一挑挑眉——她竟然没有八卦，“胃药，我不是胃不舒服么。”
“哦~那快点吃，吃完了就睡觉去吧，今天别玩游戏了。”许晓婕说着，打了个哈欠，回过头继续看日剧。而谢漪宁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曹一一以为她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是看了后者一眼，终于还是回过头去刷网页了。
曹一一虽然觉得这两个人的行为古怪得很，但也没有力气追究，心想着好歹可以松一口气，拿着杯子出去倒了杯水，泡好了药，闻着那股浓厚的药味，曹一一随手翻开了本杂志看了起来，一口一口把药喝了下去。
也许是临睡前那一杯尚温热着的薰衣草花茶真的有安神的作用，也许这一天她实在是太累。总之当曹一一爬上床盖好被子之后不过五分钟，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暗。曹一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再抬头看，原来是外面正在下雨。她伸手想要掏手机看时间，才想起昨晚手机放在桌子上充电，并没有拿上来。
揉了揉头发，曹一一坐起身来，却见许晓婕正坐在书桌前吃东西。
“你醒啦？”许晓婕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曹一一说。
“几点了？”曹一一见许晓婕并没有去上课，又懒洋洋地裹着被子靠在了墙上。
“九点零五了。”许晓婕端着粥站起来，靠在衣柜上和曹一一面对面，瞧见她吃惊的神色后解释，“安啦安啦，今天沈老师临时有事，所以不上课。”
“哎，吓了我一跳。”曹一一撇撇嘴，自从那次翘课被沈朗清抓包，又加上在路上遇到此人两次都被他的意味深长给震慑住了，一贯习惯于翘课的曹一一愣是没有再缺过他一堂课。“哎，既然这样，我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如果我是你，我还是会现在起床。”
“哎？”
“谢老师刚下去买早饭，她准备带上你的那一份……于是……你明白吧……”许晓婕笑了。曹一一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明白……”
谢漪宁买了早饭回来，肯定要把自己叫起来吃。如果现在躺下去睡，估计等谢漪宁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死猪一只了……那么按照谢漪宁的耐心和巧劲，估计会用各种非人手段折磨自己直到醒过来……
“哎，一一，昨天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啊？”正在曹一一刷牙洗脸的时候，许晓婕吃完了早饭，慢慢踱步到她身后。
唔，昨天放了自己一马，于是今天要被拷问了么？曹一一一面刷牙一面想。
“嗯……一个…朋友。”曹一一吐掉了口中的牙膏沫，说。
“就是那个送你药膏的朋友？”许晓婕挑了挑眉，别有意味。
“嗯。”曹一一到底还睡得有点迷迷糊糊，被许晓婕这么一问，下意识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是旋即发现事情不对！自己明明和许晓婕说过，那个药膏是顾承风送的！
回过头对上许晓婕得逞的笑容，曹一一只觉得所谓“阴沟里翻船”估计就是这个意思了。
“哎，小婕，我回来了。”正在二人对视的时候，谢漪宁的声音响了起来。许晓婕伸手开了门，就见谢漪宁提着两碗粥站在门口，带着不小的吃惊表情，“我刚在楼下遇到沈老师了，他身边还跟着那个顾承风。”
“哦。”曹一一开始洗脸。
“顾承风说过会儿有事情要找你。”谢漪宁说完，就听到曹一一手里的那瓶洗面乳发出了一声哀鸣。
“呃……下手一重，挤得太多了，谢老师你要洗洗脸么？”曹一一举着手走到了走廊上说。一双眼睛眨了眨，似乎比寻常更有神了些。
第33章 33
曹一一刚打完最后一个字，便见许晓婕拎着自己的包站在了身旁。
“姑娘，咱得去上课了。”许晓婕说着，把包递给了曹一一，后者笑了笑，接过了，站起身拿着手机便随着许晓婕一道出了寝室。
“谢老师呢？”曹一一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哦，听说是老同学来了，所以去接待了。”许晓婕说。
曹一一闻言点点头，没有多想。今天下午是钟笑非的公选课。她莫名有些忐忑。倒也不是为钟笑非或者她的课紧张，只是由着她而联想起的那个人，搅起了她心里莫名的情绪。
如果不是钟笑非那一节课找了顾承风代课，如果不是他的话让自己觉得不舒服，如果不是自己忍不住一番辩论，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这一切，她才不会担心今天晚上游戏里结婚的事情呢。
曹一一心里的小人吼出了这一句话，却也只是在她的心里产生了回响而已。
虽然是抱着“顾承风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么？”的心态接受了游戏中的师父和现实里一度让自己讨厌得一塌糊涂的人是同一个人的事实。但是当这个事实经过了昨晚的照料之后，再披上红色的嫁衣走到自己的面前，曹一一感到了胆怯。
在昨天之前，“如果有一天顾承风知道了不过相思就是自己”这样的一个假设放在曹一一的面前，她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表现出适当的惊讶，旋即一切就过去了。他们也许还是游戏里的好搭档，或者重新去找合适的伙伴。
但是在今天，在经过了被拥抱着、被关心着、被照顾着、被惦记着的昨天之后的今天，曹一一总觉得一切都显得太不妥当了。
至于究竟不妥当在哪里，她却说不上来。只是心里会一遍遍的担心着如果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最不安的，是他们之间多了的那一重关系——游戏中的夫妻。不同于朋友或者师徒，而是一种更加亲密的位置。朋友可以有很多，徒弟可以有很多，可是夫妻之类，只有一个而已。纵然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这也只是游戏的一部分，随时可以背叛和抛弃，但对曹一一来说，顶着这样的一个身份，下意识便想要保持诚信，尤其是在对方还曾救过自己一回的前提下。
要不——不要结婚了吧？
这样的念头像是流星飞过曹一一的脑海。迅速，同时也抓住了目光。
似乎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曹一一心想。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这该怎么说呢？如何才能不引起误会呢？
“哎，曹一一，你怎么魂不守舍的？”站在教室门口的许晓婕推了曹一一一把，后者吓了一跳，忙从重重心事中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没睡醒而已。”说完，她率先走进了教室。
这个时候教室的人并不多。一来是上课时间不到，二来是钟笑非早已说了不会点名不强求出勤率，所以不少人乐得翘课。
曹一一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刚准备喘口气继续之前的问题，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一瞧，竟还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曹一一有些疑惑地接了起来。
“小花花，猜猜我是谁！”一把男声响了起来，轻快而透亮。
曹一一闻言笑了，和许晓婕目光示意一下后走出了教室，“世界上会叫我小花花的也就只有你了吧，小应同学。”
“呃……嘴快，露馅了。”应咏言有些小懊恼，转而又笑了，“我今天来找小宁，顺便也来瞧瞧你，好歹我们在游戏里这么熟了。”
“在现实里，我也对你的事迹如雷贯耳了。”曹一一靠在墙壁上，走廊的光线温和，隐去了她嘴角的笑意。
“我就知道小宁是个八卦王。”应咏言几乎咬牙切齿，但听得出也只是在开玩笑，随即话题一转，问，“哎，对了，你在哪里上课？”
“文附楼407。”
“好嘞，你在门口站一分钟。”小应说完，挂掉了电话。
曹一一看着还亮着的屏幕，不禁感叹这应咏言同学真是格外的阳光开朗和自来熟啊。不过——她倒是挺喜 欢＇炫。书。网＇他这样的性子的。
离上课还有五分多钟的时间。曹一一用二十秒保存了应咏言的电话，用三十秒换了个手机桌面，正准备将剩下的十秒决断是否告诉应咏言自己的决定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沉稳的、平和的脚步声，不像是应咏言可能会有的样子。曹一一有些不确定地抬起头，却见顾承风来到了她面前将近十步距离的地方。一枚笑容慢慢爬上他的嘴角。
“小花花~我来啦~”看着顾承风微微张开的嘴唇，一声招呼却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曹一一只觉得天雷在头上响起，再看顾承风已经循声回头看去，清秀的男生也因为这个动作而出现在了曹一一的面前。
“耶？鸟人你怎么也在？”
钟笑非站在讲台上，扫视了一眼台下，熟悉的位置上没有那个女生安静的眼睛。回想起上楼时瞧见的离开的背影，她暗自扬起了嘴角。顾承风这个师弟素来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就算遇到再麻烦的事情，他也不过是皱一下眉头而已。但是钟笑非相信，世间真的是有“克星”这一类关系的。
譬如，曹一一。
她第一次见到顾承风苦笑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微笑、或者是恍然想到了什么后怜惜的神色，都是在曹一一出现之后。甚至有一天她发现一直以来只用MSN和电话交流的师弟竟然玩起了QQ和手机短信。
虽然从未询问过，但是钟笑非认为造成这种改变的人非曹一一莫属。而在今早发生的事情，更是证明了这一推断。
一大早的，钟笑非推门走进程钧办公室，就瞧见小亭低着头站在进门的地方。而顾承风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埋头写着东西。
“这是怎么了？”钟笑非走到顾承风面前，不解地问。小亭这个人她是知道的，捧高踩低，喜 欢＇炫。书。网＇出风头，其实没什么脑子，偏又爱耍些弄巧成拙的小心眼。所以每次见到这个男生，钟笑非都下意识要走得远一些。但她毕竟不是尖锐的人，故而一直没有说过什么，实在是讨厌了，就是转身走人而已。
“嗯？什么？”顾承风抬起头看着钟笑非。
“他。”钟笑非朝着小亭的方向看了一眼，道。
顾承风朝小亭瞥了一眼，后者仿佛感觉到了一般，缩了缩脖子。他带着几分不屑，微微一笑，“没什么。之前老师不是说云南那边的悬棺葬有迹可循么，后来又说是假消息，可是老头心里发痒。当时小亭也在，自告奋勇说要替老师去一趟。”顾承风靠在椅背上，伸手扶了扶眼镜，“我今天刚给他联系好了当地的旅店，还有火车票也买好了。”说着，他点了点桌子上的一张火车票。
钟笑非一瞧，好嘛，从上海去云南坐火车已经够惨的了，顾承风还给人家买了个硬座票。“他怎么你了？”钟笑非压低了声音，问。
话音刚落，就瞧见后者的脸色一沉，片刻后扬起一个笑容，“小亭一直是一个很乐意为老师分忧的孩子，这样安排想必他也很高兴。不是么？”
钟笑非扶额，一脸无奈，继续用很轻的声音说，“这件事情老头自己都忘了，也就你还翻得出来。”说完，她看了眼顾承风笃定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差不多行了啊。”
“我自有分寸。”顾承风点点头。
钟笑非见状也不再多说，问清了程钧在何处之后便离开了。
直到中午时候，她才从小亭哆哆嗦嗦的叙述里推测出了原因——事关曹一一。但更具体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了。看着被吓得不轻并且还继续惊恐着的小亭，钟笑非笑眯眯地借着安慰的名义说了许多云南的气候及诡异事件，直到看到他脸色发白，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顾承风不会真的让小亭去云南，但是折磨个四五天是必须的。
“我们开始上课。”钟笑非收敛了思绪，脑海里曹一一和顾承风并肩而去的背影被定格成了稍后审问顾承风的证据。她微微一笑，展开了讲义，对着为数不多的学生侃侃而谈起来。
第34章 34
这样的情况其实仔细想来还是有些怪异的。曹一一喝了口热可可，抬眼看了看坐在面前的顾承风。她未曾料到两个人的相认竟然会是这样突然。始作俑者应咏言同学在得知自己一句话捅出了一个大篓子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溜走了。她翘了课跟着顾承风来到食堂里喝着饮料。
没有人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于曹一一而言，她是早就知道顾承风在游戏里的身份的，所以让她惊讶的只是这相认的时间和突发性而已。但是对于顾承风来说呢？一个不算好相处的人，一个多少有点奇奇 怪；书；网｝怪的人，一个总是要和他争锋相对，只有到了最窘迫的时候才会稍稍听话些的人……竟然是他游戏里的徒弟，甚至，是即将要成亲的对象。这样的一个现实摆在顾承风的面前，他最先会有的反应是什么？
如果说之前她对这个问题还抱着好奇的态度的话，现在的她倒是忐忑多过于好奇了。甚至有那么点心虚，仿佛顾承风已经知道自己知道一般。
只不过是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伸出援手，给予关怀，她便开始害怕失去他了么？还是说，害怕被讨厌，被看穿。
看着杯中温热的可可，曹一一不禁无奈地扯起了嘴角——果然一个人太久之后，对于温暖的源头会有无法控制的向往么？尤其，当这温暖已经让自己渐渐熟悉之后。
“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观察着曹一一的表情，顾承风缓缓开口。
曹一一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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