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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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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怀希望,一脸的无辜善良。
月玲按下电梯的向下箭头,背对着他,没有回头,说,“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
安琪姨妈一边和爱德华说话,一边使眼色阻止要跟着司马过去的张三,等爱德华走开,她对张三说,“你对董小姐印象如何?”
“她不简单,我原来的东家误把她当做她的好朋友绑架过她,她很镇定,哭都没有哭一声。”
安琪姨妈点点头,“我们的风子根本就溃不成军。表面上董小姐温顺乖巧,心里却有强大的主见,她随便使一个小手段,我们直肠子的风子立马晕头转向。是不简单哪。但是可能也只有这种人才吃得住他。”
他们远远地看着。司马拿拐杖卡住要合上的电梯门,急切地说,“你怎么这样忽冷忽热地让人摸不着头脑?”
“司马,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
“什么?”司马不明白月玲为什么这样问。
“我最恨那种试图撩起我的欲望而又不准备承担责任的人。”她指的是吴憬。果真是“无憬”…………没有憧憬的。她又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的将来?”
司马一愣,他二十岁年轻的脑子想到将来,立时像是要被那两个沉重的汉字压扁。
月玲讽刺地一笑,“See?你看,被我说中了。你不过是一时冲动,不惜让我亲手毁掉我和克明好不容易得来的非常有可能的将来,你这是爱我?”她在女厕所被司马亲吻的时候,光电石火地,就像乌云过后,太阳的光芒普照大地一样,亮堂了,清醒了,觉悟了。
司马张口结舌,过好半天说,“我还不能说爱你,你被我亲两下,就问我要commimen承诺?”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司马。你永远也不会了解。我和你的价值观人生观道德观全不一样。你甚至都猜不到我最怕没有安全感。”月玲打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小心又向他透露了她的小秘密。
他脸红脖子粗地说,“我想你想得晚上都打不了电脑游戏了。”
月玲说,“司马,我不过像是你得不到的一个电脑游戏,所以念念不忘,孜孜以求。我不想再动粗,你把拐杖拿开,让我走。You are he las man in he world I wan o see。(直译: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后愿意见到的人。意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司马听懂了,挪开拐杖,眼睁睁注视着电梯的门缓缓关上。他丢掉拐杖,靠着墙,欲哭无泪。或许,他的糖果,和他终于再无缘相会了。
月玲坐着巴士,又倒换地铁,没有回她的“灵柩”,却是去了克明的lo;克明给了她钥匙的。
晚上,克明把车停好,向家走去,看到客厅里的灯,心里想,钟点女工又忘记关灯了?开了门,隐隐有电视的声音,他想,月玲来了?今天星期三。不敢奢望。蹑手蹑脚一看:月玲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墙上的投影电视里正播放着十二台的法语节目。
她睡得像《马拉之死》里的马拉一样精疲力尽疲惫不堪地,右手捏着一支笔,左手握着一张大纸。纸上面写着一个英文标题:“Why do I marry KM?”(我为什么要嫁给克明?)底下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
克明一条一条地读着,忍俊不禁,看到其中一条是“结了婚以后,可以和克明合法安心造爱。”,这年头还有谁会担心婚前性行为或是未婚同居呢?他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月玲迷糊地醒过来,端详了他好半天。
他捏一捏她的鼻子,“老公都不认识了?”
月玲一把搂住他,把唇送上去。克明一阵欣喜。
她脉脉看着他,说,“我明天就搬过来。”
克明把她抱得更紧。
78 月玲和克明
月玲说,“今天的庭外和解的听证会终于结束了。”
克明说,“我今天太忙,应该去陪你的。”他的愧疚表情是真的。
“比我想象地要容易解决。但是,你去了,可能会很生气,我都被Lucy妈妈和她的翻译气哭了。非常没有职业道德,不专业,尽说些诋毁我的话,果真白的都要被他们说成黑的,像哈巴狗一样帮着出钱的主子。”
克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默默听着,敬业的小姑娘看问题的角度是从职业道德出发的。
“我和你说过,哭不能解决问题。”
“我知道啊,就是忍不住。”
“虽然我一贯看他不来,但这件事上面,司马出钱出力出人,这个小孩还是办得漂亮,到底是虎父无犬子。你有没有谢他?”
“谢?我为什么要谢他?如果不是他风流成性,Lucy怎么会有那样下三烂的想法?我差点打断他的鼻梁,如果不是想起……呃,想起你说不要暴力,不要做野蛮未婚妻。”这后半句也算事实,虽然不是全部事实。月玲想,我和司马是两列对开的火车,遇上了,只能打声招呼,“嗨,你好吗?”,千万不能够停留,如果留连,就只能出轨相撞,两败俱伤,没有好看悠然的将来。
“我不会再见司马。”月玲突然冒一句。心里默念董妈妈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不想变成你,拿色相感情去暧昧财富,上一辈的教训,下一辈牢记在心。他们如果要对付“董事长”的新公司,如同捏死一只小蚂蚁。只能寄希望这个“如果”不要发生。
克明坐直了,“为什么?”
“因为……”月玲不知道怎样开口。因为他吻了我两次,如果单独和他在一起,难保要不考虑最好的朋友Liz和亲爱的未婚夫克明,极有可能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到那时候事情也极有可能无法收拾,我也极可能毁坏四个人的幸福而内疚而心碎?因为他给我的爱不是我想要的,他是排山倒海先爱为主,我是先给承诺再慢慢爱?因为他不能给出克明你这样值得信赖的承诺?怎么样说都是错误。像电视里的综艺节目“Are you smarer han ih graders?”(你比五年级小学生聪明吗?),小学生的问题出来了,被考的成年人答出一个答案,“吱”的一声电子音,“Wrong错误”,又给出一个答案,还是“Wrong”。
他平静看着月玲,“在那纸婚书下来之前,你还有选择权,多看看无妨。”他知道她对于走入传说中的婚姻坟墓战战兢兢,用她一贯的鸵鸟政策来逃避可怕现实,没有胆量直面也许不惨淡的人生。他看她一直也没有问起填好的申请结婚证的表格有没有打印出来,有没有寄出去,很是冷漠不关心,一度也有点心灰意冷。今天又去uure Shop和Bes Buy看有没有那一型号的打印机墨水,还是断货,他干脆又买了一台打印机回来,非得把申请表打出来,寄出去不可,不想,回家看到月玲,睡体横呈在沙发上,果真是静静的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这个太阳终于从西边升起了。
“我不耐烦再看了,铁了心和你纠缠一辈子了,就看你敢不敢。”月玲更近一点依偎着他。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克明气定神闲地,志得意满地说。他比司马多活十四年,那十四年不是白活的。他想起来什么,说,“你问过我一个问题,现在我也来问你:这个世界上,你最想要什么?”
“你。”月玲想也不用想。她用她的手指剥开克明衬衣的第二颗纽扣。
克明说,“等等,我去拿避孕套。”
“不要去。”月玲箍住他,“你老婆等不及了。”
雷姨帮着月玲把箱子和纸盒放到搬家公司的小货车上,她抹了抹两滴眼泪,月玲不知怎么想到鳄鱼的眼泪,无意中发现雷姨的望远镜,她并没有说什么。有些寂寞没有寄托的人,就只有那么一点生活乐趣,月玲不忍心去剥夺。雷姨只是偷窥看看,偶尔提醒月玲一句两句,月玲并没有觉得她干涉了她的生活。
雷姨抹眼泪的时候,说,“女孩子,还是未嫁的时候最自由开心,以后就是煮饭婆带崽婆洗衣妇,所有人生价值被家务活的质量,丈夫的满意,孩子的进步所决定。”
月玲笑,“雷姨你不要这么悲观,现代社会,科技发达,技术进步,服务行业日新月异,妇女再不用完全被禁足在家中煮饭带崽洗衣。”
雷姨想想也对,就擦干眼泪,笑逐颜开。
慰文在电话里听到月玲决定同居的消息,笑得什么似的,“只有你这种书呆才这样迂,设定很多条条框框,不仅你自己严格执行,还要伴侣不得违抗。你以为是要克明陪你下一盘棋?”
月玲说,“按部就班的平静生活是我终生向往。”下国际象棋的时候,通常也是看对手怎么走,试图控制剩余的空间,伺机出招,不可以想象在棋盘上,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有的规则都了然于心,权衡利弊,看准时机走出最精彩ne move。
慰文预备再披嫁衣,做五月新娘。新郎是可乐男孩海马。月玲说,“不是说从来没有爱过他?”她模仿慰文的语气,报刚才慰文笑话她的“规划人生”一语之仇:“是谁说过:‘有一种人,真正像雁过寒潭,在你的心里留不下什么影子,海马就是这种人。’?”月玲记忆力非比常人,她感兴趣的事情,如果认真聆听,就像录音机,声音文件刻录在脑组织里了,随时可以机器人一样背诵,语调接近,一字不差。
慰文啐了月玲一口,“切,那时候,使君有意,罗敷有夫。当然要表现高风亮节,忠贞不屈。你姐夫移情别恋后,才渐渐体会海马的好,他对宝宝也能爱屋及乌,视为几出。”
“我要赶回来再做一次你的伴娘。”
“我们不打算铺张,只会到马尔代夫去一周蜜月旅行。”蓝天碧水,雪白沙滩,旅行可解千愁。和心爱的人旅行,所到之处,都是天堂。
放下电话,月玲脸上的笑容久久未消,像仙乐余音绕梁。
一天,在一个离城区很远的Mall里,月玲和克明在采购一些月玲这个“有艺术气质的人”所需的家居装饰物品,遇上Lilian和她的母亲。
月玲看到Lilian的母亲,脚像生了根,动弹不得,那双悲伤的眼睛。因为吴憬爱上月玲而跳楼自杀的李荷的母亲的眼睛。地球真是很小,小得有时候感觉只有一个核桃那么大。
她在那一秒钟里明白了三样事情:
第一,为什么Lilian面熟,她是李荷的大姐李莲(Li Lian)。
第二,为什么李莲装台湾腔,因为她的父亲和妹妹都因为精神分裂自杀,她害怕人家也终有一天怀疑她有病,有意隐瞒自己出身。
第三,李莲早已知道董月玲是何许人也,但是不露声色。
月玲尴尬地笑,“真是一个小世界。”
李莲的母亲说,“我和李莲都已经信仰基督教,耶稣说: “有人打你的右脸,你把左脸送给他打。”我们要爱那些我们不可能爱的人。甚至爱我们恨的那些人。”
克明握着月玲背到身后的手,说,“阿姨能够这样想,是真正虔诚的基督徒,上帝会保佑您。”又对李莲说,“你业务过硬,英文流利,说什么样的国语都没有关系。”
李莲说,“我一直跟踪吴憬的消息,暗中希望他倒霉运,直到最近一天,我大彻大悟,他没有和月玲修成正果,已经是他人生最大损失,上苍已经惩罚了他。克明你是一个幸运的男人。”
月玲苦笑,“我哪有那样好,克明现在很多怨言。他说我走路是一只恐龙。”
李莲说,“那也是一只最漂亮的恐龙。月玲,老是好得蜜里调油,也是不正常的。”
克明笑看月玲一眼,说,“就是月玲的缺点也是可爱的。”
李荷的母亲在临别的时候,甚至拥抱了月玲,给了他们祝福。月玲从此不再做关于李荷的梦。
同居的生活安安静静。日子是映射在厨房墙上的阳光,因为透过白色的勾花窗帘,有着细雅的图案,随着暖气口吹出的热风波动,水纹一样,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从墙的这一头爬到另一头。
79 结局
那永志难忘的一天的前一天和其余的一天没什么两样。
克明回来,鼻子嗅嗅,问,“老婆,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月玲一笑,揭开盖子,“家乡的腊肉干。我今天见了墨存,他特意从C市经美国冒着被罚款的危险偷带来的。”
“你今天和他见了面?”
“是啊,还一起吃了饭。他晚上的飞机飞北京。本来要叫上你的,你在开会。“
“旧情人见面,分外热情吧。”
“好久没有说家乡话,反而比在家乡的时候说得更好了。家乡话才是我们真正的母语。”月玲没在意,只当克明开玩笑,看到他严峻的侧脸,才知道他当真了,“嗨,你怎么了?”
“他专程从美国来给你送腊肉干?”
“不知道,没听说他们的公司在D市有办事处。别管他了,我们有得吃是最重要的。”
“我不要吃。”克明发火。
月玲皱着眉头,“不吃拉倒。”
到睡觉的时候,克明的气还没有消,虽然月玲承认他不拘言笑的时候,不怒自威地很酷,但是想老头子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他了,发起牛脾气。她在床上也把个冰冷的脊背对着他,你不睬我,我也不睬你。到下半夜,克明来要肉搏,手伸到睡衣领口里来,月玲推他,“对人家这样子,还想我愿意和你亲热?”克明试了两回,得到月玲激烈反抗,因着她渴睡,也没有动真格,倒是克明一不小心弄疼了她,她嘤嘤地哭,就抱着枕头睡到沙发上去了。
永志难忘的那一天。早上起来,月玲很早就出了门,一整天,也不回他的道歉留言短信,他把她的语音信箱都发爆了。
到了晚上,夜幕降下来,月玲在外面游荡一阵,行人们急急匆匆,都有一个目的——温暖的家。月玲想离家出走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如回家去。
过了午夜,克明没有回来,家里空荡荡的。客厅里的Chandelier水晶吊灯,忽然就灭了,灯泡一个个都不亮。月玲开开关关几回,一点反应也没有。
门铃响了。月玲在寂静的客厅里吓得惊跳起来。打开门,寒风里哆嗦着站着一脸凝重的李同学和一个穿制服的女警官。
“月玲,克明现在医院里,请你和我们去一趟。”
月玲一惊,“发生什么事?克明他发生什么事?”
在车上,李同学说,“月玲,你一定要坚强一点,克明,他,他走了,不在了。”
月玲看着李同学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脸,心里想,开什么玩笑,等一会儿他就会回家。
看着他眼里的坚定不疑,月玲心里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电视电影和里,不可能在现实生活里发生的,我们结婚申请都寄出去了。
在医院的停尸房,从大抽屉里拉出一具静止的身体,那张脸,豁然就是克明的脸,一个深深的细小弹洞从他的额头正中穿过。
女警官说,“大约夜里八点钟,附近公寓楼里发生枪击事件,有受害人从公寓楼里逃出,被杀手追出,连开数枪,其中一颗流弹射中正在下班开车经过的詹先生。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詹先生已无生命迹象。”
月玲没有走过去触碰克明的身体,站在一臂开外的地方,好像摸到他“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就是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她忽然不停地干呕,李同学扶住她,月玲就脑袋里嗡的一声,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的小台子上有一束郁金香,手上打着点滴,月玲歪歪头,一个个字母看过去,辨认出点滴是一种营养液。手边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她想也没想,就按了一下。
一个年轻的护士进来,说,“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他们直接从停尸房把你送上来的。”护士觉得说得有点不对,吐吐舌头,“医生马上就进来了,他有话和你说。”
小桌上有今天的晨报,英文的中文的都有。
月玲读着报纸:病童医院研究所三十四岁科学家博士克明詹于昨夜八时在Dela路上驾车行驶时,不幸被流弹击中头部,当场死亡。目击者说至少听到四声枪声,在自家公寓阳台上看到詹先生踩了刹车,车还是开上路边石,车头的保险杠撞上路边一棵大树,掉了下来。
华文报纸在列举克明种种成就,痛失英才之后,华界呼吁发动捐助成立专门治理枪械行动中心。 月玲看着“当场死亡”——“ pronounced dead a he scene”至少他没有受什么痛苦。
所有的智商学识,所有的想要用高端科技为病童服务的严谨热忱,所有的他们近日津津乐道的未来幸福,所有的对月玲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的爱,都成过眼烟云,海市蜃楼,敌不过一颗小小的流弹,敌不过造物主的被称为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在前一天,她还和他吵架,还拒绝和他同床共枕。她想,我一定是在做一个异常真实的噩梦,等一会就会醒来。大部分时候,不幸的事情突然来袭,像无法预测的高磁极地震,没有丝毫预警。她以为他们还有一辈子,可以恣意打情骂俏耍小心眼闹别扭来挥霍青春感情。
医生推门进来,说,“我们给你验血,证实你已怀孕,状态良好。我为你的损失深表哀痛。”
她掩面而泣;不停地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医生给月玲打了一针镇定剂,护士按着月玲的胳膊,说,“可怜的女孩子,听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现在她又怀了他的孩子。”
“她如果聪明的话,考虑到腹中胎儿,会有健康活下去的勇气。”
接下来的日子,月玲浑浑噩噩,晨昏颠倒,只机械吃饭淋浴,大部分时候躺在床上,也不是很认得人,不和任何人说话,完全回到三岁以前的幼年自闭时期。Liz请来妈咪雷,照顾着。
Liz把月玲最喜欢的郁金香插到花瓶里,说,“今天玲怎么样?”
雷姨摇摇头,哭,“这孩子命苦。”
“她像是完全失去生活希望。”
“她应该为着孩子振作起来,克明如果在,也不希望看到她这样。”
这时候,卧室的门开了,月玲走出来,对Liz说,“请你来帮我拉拉链,我要去参加葬礼。”她穿一身黑,显得脸像涂了十层粉一样白。
天下着雨,寒风瑟瑟,一两片枯叶在枯枝上默默跳舞。
大家看到月玲过来,看到她把一支白玫瑰放进棺木里,所有人都静默无声。
月玲回忆那日在巴黎的墓地:“从此阴阳两隔,永不相见。”克明说。她睡在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不时觉得他还睡在身边,不时有幻觉还听到他的鼾声,忽然,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有了。她到失去他的那一天,才明白她那样爱他。他骤然消失,冬季的冷一下子痛入骨髓。
司马远远看着月玲,深深同情。他也曾想过,如果没有克明,月玲也许就是我的,但是现在看到她比生动的痛苦还要可怖的生不如死的表情,心里甚至想不如代克明去死,反正我是这样一个只会花钱的无用的人。
葬礼回来。车行把克明的吉普修好运回来,月玲拿了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她看着驾驶位,回想克明曾坐在那里,那个往左指的绿箭头在前方闪呀闪呀,后面一长龙的车拼命地按喇叭,克明不理会。他揽过她的头,重重吻了下她的唇,说,“我们上我家去。”
克明的音容笑貌的回忆,一幕一幕地重演。她闭上眼睛,轻轻说,“我们以后是天堂里见呢,还是来生再见?”
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突然落下来,贴到手套箱上面。月玲就把手套箱打开,地图册上面有一只叠得精致的纸鹤。
她打开来,是克明的字,他给她写的唯一的一封,也是最后一封情书。
“玲,
首先和你说,我的中学大学高等教育都是在美国,汉语是小学程度,要我写点什么,比要我生孩子还要难,但是我决定写一封很长的信,和你说对不起。
今天早上,我醒过来,没有在枕边看到你甜蜜的笑脸,到客厅里也没有看到你在杂技演员一样作瑜伽,心里有些失落。我都不记得昨夜我们是什么原因闹别扭。好像是因为墨存给你专程来送腊肉干的事。“
月玲想起和墨存的饭局,他还是那双清凉的眼睛,慰文说他们相似,大约他们都是那种任外界沸腾浮躁,我自内心波澜不惊的人吧。但是,月玲的玻璃心当时有克明温暖着,洋溢着甜蜜。
墨存说,“月玲,你变了很多。”
“变好还是变坏?”月玲笑。
“成熟了。只可惜,那个让你变成熟的人不是我。”他说。月玲一呆,想,认识墨存以来,这句话是真实想法不被人知的他流露最多感情的一句话。不过,惆怅这种情绪在一个喜气洋洋新妇的字典里是立即就被剔除出去的。
月玲说,“思琴还好?”
“我们年底完婚。”
“我祝你们幸福白头。”
“我也祝你和克明早生贵子。”
分手道再见的时候,月玲看着他瘦高的身影坐进出租车,远远挥一挥手,才多久不见,他隐约发福了。他来,是想他们做一个正式的了断吧,从此各自不再念想(虽然月玲根本就不念想他。),过起家常的生活。
月玲贪婪闻一闻抱在怀中腊肉干,Hmmmmm;是家乡的味道。我是把它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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