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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莫不静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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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后宫有多少位妃子,就是宫内人人称羡的蜀国太长公主,和王驸马是怎样的恩爱,府内不也是左一个右一个的放着!如今我冷眼瞧着,岳大哥却不是这样的人。”
洛儿不禁听得痴了,初夏所讲的蜀国太长公主是英宗女儿,驸马叫王冼,恩爱非常,在六宫内传为佳话。在这个时代,能遇到一个真心爱重她,待她一心一意,心内再无旁人的男人,于她来讲是怎样一种幸福,况且这人又是她心内的大英雄大豪杰,每个女孩子心里都会有一种英雄情结,结局却多是嫁一个平凡的男人,唯有她,可以与心爱之人携手相伴。岳云和赵谌并排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只待寻回岳母等人,一家和睦,便是她心中最最盼望的日子了。
69。…第67章 风雨
初夏见她默默发呆,便不再说话。洛儿听着窗外渐大的雨声,心思渐渐沉静下来,取过一把伞走了出去,刚到前厅,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却见岳飞、虞允文、张虎和一通湿淋淋地在门口,急忙将四人让进来,临时找了岳飞的衣服给他们换上,又吩咐初夏煮姜汤。
等坐定,才发现四人脸色都非常凝重。洛儿心里“咯登”一跳,问道:“怎么样?”岳飞脸色沉重,一言不发,虞允文开口道:“恐只余半月左右的光景。”洛儿听闻亦是难过万分,更加担忧万分,有宗泽在,两河豪杰纷纷响应,各自揭竿而起,组成义军,与金人为敌,就是京东京西两路地区的盗匪也纷纷来降,北方抗金形势一片大好,若是宗泽一去,赵构本就不愿打,北方还不知成个什么样子,万一金兵再大举南侵,寻回岳母的指望更是微乎其微,亦会有更多百姓流离失所,夫妻分离、母子失散。
一通眉峰微皱,拇指与食指慢慢轻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洛儿见他如此,便问道:“可有旁的法子不成?”一通捋一捋雪白的胡子,沉吟道:“倒是有个法子,只是……却不能活人,唯可续命,也止多两三月。”忽而摇头,自我否决道:“罢了,此法不通!”岳飞本来精神一振,听他说话,此时见一通否决掉,便说道:“大师不妨说出来,咱们多请大夫斟酌斟酌。”一通连连摇头,道:“且不说治疗期间病人遭受的痛苦多于平日十倍都不止,纵然能够续命,也不过两三月的工夫,况且,此法从无人用过,我也只是听闻,因此并无经验可循,万一失败,宗留守便会当即毙命。医者父母心,岂可拿人命儿戏!”
他素来谨慎,说不可便是当真不可,况且如此凶险,岳飞一向崇敬宗泽,岂肯拿着他的性命去试,且宗颖也不会同意,只得罢了。当下安排几人休息,岳飞便在紧挨着洛儿旁边的房内歇下,倒叫一通露出些惊讶的神色,很快又掩下去了,反而是虞允文,他之前认为岳飞与洛儿是夫妻,此时倒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岳飞与洛儿相视而笑,亦不解释。
因想着宗泽的事情,洛儿便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窗外的雨声愈来愈大,不时有闪电划过,耀得房内有如白昼,连人的脸似乎都成了不真实的颜色。忽然房门被推开,岳云穿着寝衣,睁着迷蒙的眼睛站在门口,见到洛儿,一下子扑过来,跳到她怀里,洛儿微微地笑了,这臭小子,居然害怕闪电。
岳云是个长得俊秀的孩子,一双眼睛犹如小鹿,此时微带恐惧之色,更加惹人疼爱,洛儿便将他搂在怀里细语安慰,过了一会儿,方渐渐平静下来,洛儿捏捏他的小脸,柔声问道:“云儿做恶梦了么?”岳云将头埋在她的臂弯里,闷声道:“没事。”洛儿忍不住笑道:“现在还趴在姑姑怀里,居然说没事,乖宝贝可是要诚实的哦!”岳云微微扭头,不说话,似乎在拿她的袖子擦眼泪?
洛儿递了块手绢过去,岳云抓起来擦了擦眼睛,半晌才捏着手里的帕子嗫嚅道:“姑姑,我梦到娘了,我哭着不让她离开我们,后来就醒了。”难过又不敢讲的神色表现在孩子的脸上,让洛儿分外心疼,想了一想,说道:“想必你娘离开你们,定是有苦衷,如今比不得太平时候,妇道人家带着老人孩子,日子并不好过。”
岳云听她这样说,睁大眼睛望着她,语气微微哽咽,道:“姑姑,你是第一个不说我娘是坏话的人。”洛儿将他揽在怀里,盖上薄被,道:“只要是自己的亲娘,无论怎样都是旁人不能比的,姑姑也很想念自己的娘亲,才格外能明白云儿的心思啊。”岳云忽然好奇道:“哥哥说姑姑从前是公主,难道还会和娘亲分开么?”
洛儿心内微酸,摸着他的头道:“傻孩子,做公主有什么好!处处不得自由,就连吃饭睡觉都有规矩管着,至于娘亲……”她忽然沉默了,过了很长时间,才幽幽叹道:“姑姑如今哪里还有娘亲,我两位娘亲的坟墓便在城外二十里处,还有我的一个妹妹,也躺在那里。”妈妈远在一千年后,这句话她在心底没说出来。
岳云紧紧偎在洛儿怀里,坚决道:“云儿要去从军,将金人全部赶得远远的,要不是金人,娘怎么会不要我们,爹爹也不会离家那么久,姑姑的娘亲和妹妹也不会死。”洛儿微微笑道:“云儿有志气,自然是好的,只是现在还小,先读书要紧,要是当个不认字的将军可就叫人笑话了。云儿穿上军装的样子,肯定比你爹还威风的紧!”
忽然门外一阵风似地又跑进来赵谌,赤着脚,小脸上也是一副坚决的神情,道:“姑姑,谌儿也要从军!”洛儿急忙将他拉到床上,嗔道:“怎么连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风吹了怎么好!”赵谌却固执的紧,这个比岳云大两岁的孩子一贯有自己的主意,坚持道:“姑姑,谌儿不能忘记父皇和母后是怎样去的,还有大爹爹,可怜他老人家偌大的年纪,姑姑,咱们赵家和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谌儿是男子汉,自然要从军!”说到最后几句已是有些急促恳切的语气。
洛儿心下沉吟,当今这世道是这样的不太平,男孩子习武,往大了说可以保卫国家,往小了说亦可保护家人,只是,赵谌今年刚刚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就是岳飞,也免不了大伤小伤不断,习武的苦楚他又怎会知晓?不觉长叹一声:“谌儿,姑姑只盼着你和桐儿能平平安安,不求……”赵谌见她不允,当即双膝跪地,字字铿锵:“姑姑,如今国难当头,就是不为家族恩怨,男子汉也该马革裹尸!”瞧瞧,这就是念书多的孩子的难缠之处,岳云最多也就是别扭不合作,却不如赵谌一样说的头头是道,当下只得柔声道:“地上凉,仔细跪伤了膝盖,先起来再说。嗯,还有,以后可别再提什么公主太子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要惹多少麻烦!”
赵谌只得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扯住洛儿袖子,叫道:“是,可是姑姑……”岳云亦有样学样,撒娇道:“姑姑就答应了吧!”洛儿作势在俩人屁股上一人拍了一掌,佯斥道:“天晚了,该睡啦!”两人对望一眼,翻身在洛儿床上打滚倒下,道:“我们做噩梦,害怕,要和姑姑一起睡!”洛儿又气又笑,伸手刮着脸颊羞他哥俩:“你们啊,小赖皮鬼!”两人只做不知,蒙头大睡,洛儿佯不理论,孰料不一会儿两人真的就沉沉进入梦乡,洛儿只得将两人移向内侧,果觉两个娃娃都比刚见时重了些,心里不觉安慰许多。
不妨一回头看见岳飞站在门口,靠着门框微笑。洛儿走过去佯嗔道:“你就眼瞧着两个小家伙淘气?”岳飞拿起一件白色流云暗纹的衣裳为她披上,牵住她的手,才道:“我要是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两个小鬼头更是难缠,还是由你出面的好。”洛儿笑道:“自己偷懒,偏还这么多话来搪塞。你睡不着么?”
岳飞点点头,面露凝重之色,道:“今日晚间,宗留守便时睡时醒了,此前已向朝廷递了折子,估摸着新的留守也快派下来了。”洛儿已知历史走向,早就有心理准备,虽是难过,却也只得勉强安慰他道:“宗伯伯已是年逾七十之人,可也算是长寿了,生死非人力可改变,我们能做的,唯有克先辈之志,收复故土,才算是不负于他。”
岳飞握住她的手,轻轻道:“洛儿,还好有你。”洛儿亦反握住他,两人一同慢慢向外走去,雨势渐收,几丝细细的线从空中淅淅沥沥地落下来,空气格外清新,时而微风吹过,送来阵阵花香,沁人肺腑,洛儿不由得深深吸了几口,岳飞见她这般情态,眼角微露笑意,过了一会儿,道:“其实谌儿要习武,也是好事,这孩子天资聪颖,从前在宫里也有许多师傅教他读书,如今也该学些武艺防身。只是从军,现下还小,是断断不能的,若是过几年再大些,和小时的样子会大有不同,想来不会被人认出来,况且这孩子有志气,不可埋没了,从军也未尝不可。”
洛儿蹙眉道:“自来皇家看似和睦,实际上有如战场,我实实地不敢让谌儿冒一点险,若有个万一,就算我竭尽心智恐怕也不能护他周全,将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爹爹?”岳飞沉吟一时,才道:“洛儿,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见洛儿点头示意他讲下去,才继续道:“你和官家从前最是亲近,更胜过那一母同胞的兄妹,如今为何却如此提防?”洛儿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今岳飞冷不防问出来,便也怔住了。
赵构待她,确是不错的,然而却仅仅是不错,细想起来,却不如眉眉待她的好,良久,才娓娓道来:“我九哥哥和大哥当年已有嫌隙,且得位并非祖宗嫡传,更兼谌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一旦身份暴露,就算能保全性命,却也得受猜忌一声,甚至是软禁;再者,我九哥哥,虽有些聪明,却无太祖皇帝的胆魄与肚量,单看他登极后的作为便可窥一二,李相公才做了几日右相便被罢黜,并且是流放琼州,遇赦不赦,朝中依旧奸党横行,宗伯伯因要求九哥回銮便被处处掣肘,因此九哥哥并不是如汉光武帝那般的中兴之主;其三,”她沉默一时,方有些艰涩地说道:“人做了皇帝,大抵心性都不如从前纯善,九哥哥也是如此,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大不对,若我身为男儿,也坐在那个位置上,一旦知晓谌儿下落,自然不会放任他在民间自由生活。然而爹爹将谌儿托付给我,我不能不为他作万全的打算,况且,单就私心而言,我也是疼爱他的,自然要护他一生平安。”
岳飞听后,并未说什么,只是沉默,却似乎不信洛儿对赵构的评判,洛儿亦不好多说,只是为那将来的风波狱隐隐的担忧,却紧紧地握了拳,若真有那一天,她不惜与赵构反目,也要救他生还!
70。…第68章 谁知笛里壮士心
自那晚后,因着军中事务繁忙,洛儿便一连十多日都没见过他的人,自己亦因着挂念宗泽,也带着谌儿亲去探望了好几回,却无一次与他遇上。宗泽已病入膏肓,只是挨日子罢了,卧在病榻上,面容惨淡,说话时字句都是断断续续的,洛儿瞧了,只觉得心酸,只得勉强忍泪道:“宗伯伯……”便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话,眼泪忍不住一串一串掉下来。
反倒是宗泽比她淡然,气息虽然微弱却平静无波,缓缓嘱咐道:“洛儿,鹏举是个好孩子,可他心里有国家,顾不上你的地方要多担待,谌儿还小,定要谨慎,”仅这短短几句话,已叫他劳累不已,其间断断续续咳了好几次,洛儿忙重重点头,哽咽道:“伯伯,洛儿都明白,您别再说了,保养身体要紧……”宗泽缓缓挥了挥手,在枕上歇了半晌,方道:“还有一句话要嘱咐你,你虽不爱那天家富贵,却应牢牢记着自己是大宋的公主,是赵氏子孙,本朝忌讳武将掌权,在抗金大业上,鹏举将来若有有心无力之事,希望你能站出来帮他。洛儿,你答应我。”
他目光恳切,其中似乎全是收复失地、复我河山的迫切希望,叫洛儿不忍不答应,可若是答应宗泽,恐怕她和岳飞长相厮守的事情便不会那么顺利,沉吟、犹豫、反复思量良久,洛儿终于认真点头,一字一句道:“若洛儿能帮他收复失地,复我河山,纵是粉身碎骨,也决不皱眉!”宗泽听她这样说,便松了一口气,颓然倒在榻上,彷佛全身的气力都被剥离一般,洛儿急忙上前帮他抚胸顺气,一时好些,宗泽便闭目道:“去吧,我这里病气重,你身子又弱,去歇着吧。”
洛儿此时对这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老人由衷的充满了敬意,真的是舍不得就此离去,只想在他身边多陪一会儿,勉强笑道:“洛儿哪里有那样娇气了,我不累,您先歇着,我帮您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将赵谌留在他身旁陪伴,自己去后院瞧药炉上的煮着的药。宗泽自从不能理事之后,便从留守司搬了出来,住在一间租来的民居里,院子不大,只有前后院,干净简朴,并无奢华之器,仆人也不多,只有两个小厮和老管家夫妇,小厮腿脚勤快,老管家夫妇两人忠厚老实。
其实并不用她亲自动手,刚踏进药房的门,老管家的娘子荀娘便忙丢下手里的扇子,上来劝道:“哪里敢劳动娘子动手,有我就够了。”洛儿自拿了扇子扇着炉火,口里道:“荀娘,您同我客气什么,这几日常来惯了的,宗伯伯一生为国为民,旁人若想服侍他恐怕还没有这个福气呢。”荀娘擦着眼泪道:“怎么不是呢,老爷这样的好人,可惜上天不佑!”洛儿有些后悔自己失言,惹得荀娘伤心,忙岔开道:“药可好了,这便端过去罢!”
荀娘忙寻了托盘,将药倒进一个官窑青花瓷的碗里,又拿帕子裹了勺子放入盘内,洛儿接过,与荀娘一同向前院行去,转过影壁的一个拐角,便见一群军官簇拥着一个传旨内侍走了进来,里面她认识的只有岳飞与张宪和虎子三人,想必都是宗泽手下的将领,她有心避开,便不过去,向后退了两步,在后廊上等着他们走了再去。
听着荀娘擦着眼泪絮絮叨叨讲述这宗泽的病情,已有两日水米不进了,心里不由得担心得紧,树上的蝉一声声地鸣叫,冗长而拖沓,叫人听了更觉得心烦气躁,手心也腻腻地出了层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忽然听宗泽的声音饱含悲愤与不甘,直冲云霄,似乎要拼尽全身的力量一般:“过河,过河!”洛儿心里猛然一个激灵,一阵不好的感觉从心底瞬间蔓延遍全身,来不及细想,便朝宗泽房中跑去,刚到门口,就见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悲切的哭叫声充盈其间,双手一个颤抖,药碗便落在了地上,瓷片碎裂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分外刺耳。
顾不得两旁诧异的眼神,径直穿过人群,走到宗泽床前,只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全无,面容犹有悲愤之色,跪于床头的宗颖双目泛红,紧紧咬着唇,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宗泽手下的将领似乎都是这种愤恨的情绪,岳飞的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双眉紧紧皱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忘将赵谌护在他宽厚的怀中,洛儿心里知道他这副样子定是气愤到了极点,更添一重担心。
薄薄一卷明黄色的丝帛,浅金丝线绣出双龙戏珠的图案,洛儿只觉得那龙的一鳞一爪都格外刺目,不由得闭了双目,串串泪珠涌出,却忽然听那名内侍喝道:“大胆女子,见圣旨而不跪,如此不知礼数!”洛儿从未被人如此喝斥过,不由得一愣,没反应过来,抬头处见这名内侍高瘦的个子,一张脸白白净净的,两只眼睛瞪起来倒是盛气凌人,显得倨傲无比。只是如此张扬不知藏拙,必是赵构新提拔起来的。
这内侍见她依旧不跪,刚想呵斥,岳飞忙抢先一步拉她跪下,口道:“内子礼数粗忽,忘上差谅解。”洛儿忙随他跪下,低首时见他额上青筋暴起,想必忍着气,心里大是心疼,轻轻握住他的手,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为这等事生气,叫他放心。那内侍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抬头望天道:“宗留守新亡,列位料理后事要紧,咱家就不讨扰了。”说毕扬长而去。
众人站起,有几个性子暴躁的便狠狠呸道:“他娘的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横眉立眼的!”宗颖忙安抚几句送了众人出去,岳飞与另外几个将领留下来帮助料理后事,洛儿从宗颖手中拿过圣旨举目略微看了看,官样文章的套话成堆,大体意思却有两个,一是准了宗泽请辞的折子,二是任命杜充为东京留守,以保存力量为名,大军不得渡过黄河。赵构果然同历史上越来越一样了,胆小怕事,不用忠良宠信奸佞,洛儿冷冷地哼了一声,将圣旨掷回案上,她这一举动别人并没注意,张宪却留心瞧见了,暗暗诧异。当日将一应后事帮着宗颖安排停当,又在宗泽灵前行了礼,便已是深夜,宗颖执意独自守灵,将众人都劝了回去。
岳飞送洛儿回家,背上趴着已经睡着的赵谌,两人心情一样沉重,并无一人出言说话。回到家中,岳云等不得,便早早睡了,两人将赵谌安置好,一齐到后院的花园里散心。默默地坐在花圃旁的台阶上,岳飞用力地拥住洛儿,良久,喉头哽咽道:“洛儿,我真怕,怕官家像你说的那样,并不是中兴之主。”洛儿亦紧紧回抱住他,用着坚定不容更改的语调告诉他:“五郎,我要你和我一样相信,只要有你在,就什么都不怕。你相信我。”
仰目望着他,英挺俊朗的眉眼略微憔悴,眼底也多了一抹重重的担忧,认真的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真的,你要比旁人都相信自己有能力做一个中兴名将,就像我一样相信,不,你要比我更相信。”岳飞亦看着她,犹疑、困惑,最终变得明朗,坚决道:“好,我信。”洛儿见他郑重回答,便欢喜的笑了,埋首在他肩窝,这一刻,就算有再多不快,也会觉得格外安心。
岳飞看着她的容颜,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来。清韵初起,曲调宛转跳脱,犹如明媚的春光里两人携手同游,令人心怀惬意无比,随着曲调渐行,一曲《上阳春》却生生转成了大漠孤烟,带起朔漠黄沙的苍茫,长河滔天的豪迈,笛音越拔越高,飞扬处似游侠纵横,仗剑江湖;激昂处如将军百战,驰马沙场。
一曲吹完,岳飞自己苦笑一声,叹道:“本想吹一曲明快的调子哄你开心,不想却成了苍凉肃杀之曲。”洛儿忆起上月他梦中犹拟迁都之辞章,为宗泽连上二十四封奏疏却无回应鸣不平,最终被她劝回,不由得微微笑了笑,说道:“梦里都忘困窘途,纵横草疏论迁都,不知尽挽银河水,洗得平生习气无?”岳飞温柔含笑注视着她,吻一吻她的脸颊,道:“知我者,洛儿也。”
洛儿故作惆怅,叹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法子的事情,谁叫某人就是这样的性子呢,我啊,还是认了罢!”她虽是如此说,却连眼中都透出满足地笑意。岳飞同样十分满足,叹道:“想我岳飞,遇到洛儿,定是三生有幸。”洛儿却摇摇头,手指点着他的胸口道:“是你上辈子欠我呢,所以今生要还的。”她歪一歪头,想一想又说道:“你可要对我好,是永远对我好。”
岳飞含了宠溺的笑,点头道:“好。”
洛儿又想一想,道:“还有,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似乎又觉得还不够,便边想边掰着手指数道:“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帮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不许梦别的女人。”
她每说一句,岳飞便含笑答一句好,并无半分迟疑,最后,见洛儿停住不说,便含笑问道:“还有么?”洛儿摇头道:“暂时没有了,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加上,啊,还有一句,以任何形式任何借口凶洛儿都视为耍流氓。”最后一句话弄得岳飞啼笑皆非。
71。…第69章 喜讯
时光悠悠如水,宗泽死后,朝廷按惯例追赠官爵、谥号,却并无出兵的动作,反而是将再一次伏阙上书的欧阳澈与陈东在临安西市斩首,冷了大多数抗金志士的心。
由于新任的东京留守杜充残酷好杀,不敢同金兵交手,且不信任宗泽招募的一些流寇部队,时时提防,好在岳飞是隶属留守司的将领,杜充还算重用。宗泽在世时的十多万大军中有些人不满杜充,私自逃窜了好些,更严重的是有一些人再次成为流寇盗匪,岳飞每每提起来都痛心不已,洛儿百般安慰却不能解他愁怀。而他自己,但凡听闻岳母的消息,必要亲自打探一番,亦有无暇分身之时,便派手下同乡的人去察看,却往往是一无所获。
值得一提的是赵谌立志习武,也当真锲而不舍,矢志不移,岳飞亦喜他坚定不移的秉性,时常授他武艺,赵谌对他的称呼也由“岳叔叔”转为“师父”,一提起他师父来两眼放光的崇拜,洛儿自然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头。最不省心的是岳云,岳飞认为他疏于读书,并不教他武艺,要好生磨一磨他跳脱好动的性子,岳云自是不满,天天跟洛儿说他爹爹怎样怎样,洛儿听了,亦是一通思想教育,直说得岳云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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