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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爱你一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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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她的感觉错综复杂,但体会得太迟,恶魔的新娘人选早已决定,他并不后悔,只是每当想起她,心头的滋味难免惆怅,恨不相逢未定时。
  苏小小不像司徒明丽那样“单纯的愚蠢”;起码就信仰学说而言,她是那种恶魔又恨又爱的人类,不是愚蠢,也不盲目,但就是不信天地、不赖鬼神,神明的力量对她发生不了作用,她活在人间而存在人间,在天地人间只信赖唯一的自我。这让恶魔低回不已,产生不应该有的怀念,也只是怀念,除了恶魔的新娘,恶魔对人类是不应该也不会有爱。
  “优作老板,请你给我一杯‘毒蝎子’。”曾莎白突然开口。
  “你要喝‘毒蝎子’还太早,省省吧!”田优作习惯性皱眉说。
  “毒蝎子”是他休业这段期间研究出来的“新品种”,味道很辣,而且又烈,后劲更强,不善饮酒的人喝了保证头痛三天,烂醉得一塌糊涂。
  “又不是我要喝的,你紧张什么?”曾莎白扬扬眉。“蝎子的毒用来腐蚀人心是最恰当不过,就算我原谅小小,不再计较,但她也该付出点代价,为我们之间的友谊表示一些忏悔。”
  “莎白,你是说要叫小小喝‘毒蝎子’?”赖美里问。
  “嗯。”曾莎白点头。“她如果喝了‘毒蝎子’,那我就不再计较,承认她和沈大哥之间的关系。”
  “你说什么?莎白,苏小小跟沈广之有什么关系?”田优作再度停下手边的工作。
  “情人关系啊,笨!优作老板,就像你跟你的明丽甜心那样,懂了吧?”赖美里又调侃田优作一番,转头问曾莎白说:“不过,莎白,你以为小小那颗只长钱不长肉的心,还用得着去腐蚀吗?”
  “是用不着。”曾莎白想想不禁笑起来。“不过,最起码也让她头痛个三天,这算很便宜她了。抢了沈大哥害我失恋,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她,更不用提原谅她。”
  “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在乎她的,对不对?”赖美里酸酸的接口说:“如果抢了沈大哥的那人是我,我看我不被你宰了才怪。”
  曾莎白睨她一眼,不置可否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条件让沈大哥看上。”
  “那小小呢?她又有什么条件?”
  “她?”曾莎白想想又笑起来。“最起码她那死要钱、不要命的劣根性,就比你惊世骇俗!”
  赖美里睁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自言自语喃喃地说:“说得也是,我的确是比不上她。”
  她们俩不着边际似的谈话,田优作听得心烦,塞耳塞但嫌耳朵痛,他又不好随便离开吧台,正烦没个去处,大门推开,苏小小探头进来。
  “对不起!来晚了,等很久了吗?下班以后我就直接赶来,谁晓得公共汽车半路拋锚,我是走路来的。嗨!田优作,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越来越魔了。”
  苏小小进来就直接走向吧台,自动坐上高脚椅,笑吟吟地对曾莎白解释晚到的理由,又笑吟吟地跟田优作打招呼。
  “这种事果然只有你做得出来,十块钱也舍不得花而走路来,看你一身疯婆子样,丑死了!”曾莎白忍不住讽刺。
  她对她冷淡了那么久,乍再相见,苏小小竟还能如此自然地笑脸相向,显得她气量小又计较似的。
  苏小小咧嘴一笑不说话。田优作靠向她,开心地问:“要喝什么?你看起来越来越奴相了,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掉进哪个钱坑当奴隶了!”
  “嘿嘿!”苏小小早料到田优作见到她准没好话,不以为意的说:“给我己杯白开水就好,我现在穷得很,付不起你这破酒馆的高消费。”
  “哈哈!”田优作开心大笑,见到苏小小,他全身的神经都亢奋起来。“你果然还是一副死要钱的没品状!放心啦!今晚我免费招待,要喝什么?”
  “真的?”苏小小摩拳擦掌,想想又摇头放弃说:“算了,还是白开水就好,你那些什么‘蝙蝠的唾液’、‘獠牙的滋味’、‘血唇之吻’的,听起来恶心透了,又不晓得加了什么毒药在里头,不喝也罢。”
  “天啊,小小,你实在真没品味,谁不知道优作老板的调酒技术远近驰名,你居然舍却光喝白开水?”赖美里娇滴滴、惊人疙瘩地叫道。
  “是吗?不过那是你觉得,不是我。”
  “优作老板,给小小一杯‘毒蝎子’。”曾莎白说。
  “什么‘毒蝎子’?”苏小小问。
  “新品种的恶魔之味,喝了会——”田优作解释不到两句,看见苏小小眼里似笑非笑的怀疑。泄气地说:“算了!那种深奥的理论,不是你这种普通的人类所能了解的。不过我劝你最好听我的,莎白存心报复醉死你,你可别傻傻的任她报复,叫你喝什么就喝什么。”
  “优作老板,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别插手。”曾莎白瞪眼说:“小小,我约你出来,是找你谈判的。”
  “谈判?”
  “不错,你抢了沈大哥,我们之间必须有所解决。”曾莎白说:“我承认我很嫉妒你,但因为是你,只要你喝了‘毒蝎子’,我就不再计较追究,并且祝福你和沈大哥。”
  “莎白,你误会了,我和沈广之并没有……”
  “不要跟我说你和沈大哥之间没什么!你少自欺欺人!”曾莎白大声说。
  赖美里也用充满怀疑的眼光盯着苏小小,苏小小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而且说得很慢:“好吧!我承认,我喜欢沈——广之,但是他对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单……”
  “哼!”曾莎白制止苏小小说下去,说:“他如果对你没有那个意思,我就不会说你抢了他,沈大哥已经安排你到他事务所工作,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
  “瑞嘉姐告诉我的,她是我姐姐的好朋友,她也知道我喜欢沈大哥。”
  “哦……”苏小小明白似地“哦”一声。“不过,我想沈广之这么做的缘故,只是为了想帮助我。”
  “拜托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曾莎白不耐烦地挥手,将田优作调好的“毒蝎子”出气似地重重放在苏小小面前说:“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朋友,就把这杯‘毒蝎子’喝了,喝了它之后,我们之间一切的不愉快就一笔勾销。”
  “毒蝎子”的酒液呈血褐色的沉淀,脏棕色居中,最上一层的是么青绿;三色渐层,又毒性分明难以相溶。
  吧台边三个人——曾莎白、赖美里、苏小小,全都聚精会神,沉重地凝息专注,只不过曾莎白、赖美里紧张看着的是苏小小,而苏小小一动不动凝视的是那杯“毒蝎子”。
  至于田优作,他抱着双手在一旁旁观。
  当他听到苏小小亲口承认说她喜欢沈广之时,脑袋轰轰隆隆地;简直不敢相信——只对赚钱感兴趣的苏小小竟然会被感情俘虏住!而且还是那个沈广之!
  他虽不致于妒恨攻心,但实在觉得懊恼,一定是那杯“失恋的滋味”出差错,发生反作用,苏小小才会爱上沈广之。可是调酒施咒的人是他,怎么他还是选了他原定的“新娘”,而沈广之却爱上苏小小?
  难道这就是“天使之爱”的力量?可是“天使之爱”根本只是轶失的传闻,如何能制伏“恶魔之味”的力量?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田优作百思不解。
  吧台边,苏小小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杯“毒蝎子”已经很久,突然她伸手抓起“毒蝎子”,闭着眼仰起头一口气喝下去。她那姿态显得不顾一切,代表她的决心,也代表了她内心真正对沈广之爱的承认。
  “很好!”曾莎白压抑住声音里的兴奋和冲动。
  上回她才尝了两口“毒蝎子”,就头痛了半天,苏小小这种喝法,非痛上三天不可,她并不是故意要整苏小小,只是她们之间属于“女人的恩怨”,必须做个了结罢了。
  “你还好吧?”曾莎白担心地问。“恩怨”既了,友情就抬头,现在苏小小死人一样的表情和久久不能言语的痴呆,让她看了实在觉得担心。
  苏小小慢慢转动眼珠,边挥手边点头表示没事。曾莎白和赖美里先是对视无语,然后同时惊爆一声,疯狂地喝酒作乐,重新庆祝她们三人“重生”的友谊。
  “喂,你没事吧?醉了没有?”田优作摇摇苏小小。
  苏小小抬起头,眼光没有焦点,一片茫茫。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沈广之?我实在想不通!”田优作仍然觉得耿怀。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苏小小的声音听起来,神志仍然很清楚,她摇摇头,迟钝的说:“他好象对我很了解,总是能读破我的心思,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而且很体贴,时常为我着想,使我不禁地为他心跳,就那样不知不觉喜爱上他……”
  田优作心脏猛然一跳,顿时了悟,对啊!就是那样,就是那个字——心,他怎么没想到?
  “天使之爱”的力量就在于那颗心,交了心才能谈情,许了情才能说爱,付出了爱才能得到心——对!就是这样!沈广之就是因为用心去了解苏小小的心,最后才得到她的心;而他一开始就忽略苏小小的灵魂,所以和她始终无法交心,当然更不能许情,“恶魔之味”的力量才会失败。
  他低头看看苏小小,她趴在吧台上,嘴里喃喃说着“我不行了”,曾莎自和赖美里却拚命灌她喝酒,她有时勉强喝下有时摇头,看样子是差不多了。
  “不!我不行了,喝不下去……”她一直喃喃摇颈。
  然后“咚”一声,瘫在吧台,就此不省人事。
  第十二章
  在“夜魔的天堂”那晚酩酊大醉后,苏小小足足头痛了三天,止痛片吃了十几颗还是没有效,一颗脑袋像是被砍去了半边,所有的神经完全打结,一条条敲锣打鼓似的不让她有舒服好过的时刻。
  虽然头痛欲裂,她还是照常工作上班,看在一天一仟块大洋的份上,她的耐受力异常的比常人坚强,这点“小痛”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叫她因为头痛丢掉赚钱的机会,那不让她呕死才怪!
  她提早到事务所,把一天该做的工作列个表,搁下包包,给自己倒一杯水吞了颗止痛片后,开始按表列的工作顺序,一项一项忙碌起来。
  沈广之给她的这个工作,除了不必倒茶、打扫外,还真是“类小妹”的工作,举凡影印、打字、送文件等这些工作她都要做,而且要求严格;除此,份外的工作特别多,总之,该做的她都要做,不该做的也塞给她做。
  她心里明白,那些人欺生,加上她职位低好使唤,她忍气吞声,违背自己的向来个性原则,拚命说服自己吃亏就是占便宜。本来也是没什么好计较的,反正在她的能力和容忍范围之内,更何况份内份外工作量加起来,不管怎么算,她都觉得拿了一仟块大洋划得来,因此才会一直忍下来。
  当然,大半也是因为沈广之;事务所是他的,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是为他做,这么想,就没什么好计较。
  不过,苏小小常常忙得没时间抬头,连沈广之什么时候到事务所都不知道,而沈广之又常常待在私人办公室里,两人在公司里打照面的机会实在不多。
  为了避免引起蜚短流长,苏小小更是很少主动跟沈广之打招呼,认生的程度比以前还过份。她虽然跟曾莎白承认她喜欢沈广之,但她不确定沈广之的,她不是那种靠眉目传情就能领略对方心意的人,她需要明确表露的誓言。
  虽然沈广之对她用情极深,许多的言行举止也都表露出他对她的心意,但她仍然不敢确定,不敢把梦做得太甜、太美。
  “怎么这么早?”白瑞嘉亲切的笑容和声音在苏小小身边响起,苏小小抬头回她一个笑。
  第一天上工时,沈广之很郑重地把她介绍给白瑞嘉和郝思德;他们两人是沈广之的好朋友兼合伙人,郝思德在事务所占有小半资金,白瑞嘉是他的未婚妻,两人是沈广之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当苏小小知道白瑞嘉是郝思德的未婚妻时,滋味极其复杂地看了沈广之一眼,沈广之没忽略她那复杂的眼神,捕捉住她的眼光,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白瑞嘉就是常常陪伴沈广之出现在百货公司的那名女郎,本来苏小小以为她和沈广之之间或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没想到他们出入百货公司餐厅,只是利用一同午餐之际,顺便讨论工作的内容与事项。
  白瑞嘉也认出苏小小,由沈广之郑重的态度,她和郝思德概略猜知苏小小和沈广之之间的不寻常。起码,苏小小对沈广之有特殊的意义和份量,但是,猜测归猜测,事情未明朗前,只有心照不宣、缄口不语。
  除了当事人和他们之外,整间事务所没有人知道苏小小与沈广之的交情,以及苏小小在沈广之心中所占有的特别份量,从整个事务所的职务阶级来衡量,苏小小在多数人心目中只是一个没什么份量的“小妹”,是可以呼来唤去的。
  “这是什么?你的工作表?”白瑞嘉把苏小小摆在桌上的工作表拿起来瞄了两眼,轻轻放下说:“其实你不必帮他们做那些工作的,这是他们该做的事,并不是你份内的工作,你有权拒绝。”
  “没关系,我还做得来。”苏小小笑了笑。
  白瑞嘉以为她这样忍气吞声是为了息事宁人,不免有点不赞同,不以为然地说:“姑息就会养奸。不必怕别人说你计较或批评你,只要是不合理或者侵害你权益的事,你都有权拒绝和反击,你这样做,非但没人会感激你,反而会得寸进尺,更加欺负你。”
  “我知道,但我只是个过客,来去匆匆,没必要为这种事给自己惹气生,划不来。”
  “过客?什么意思?”
  “咦?沈广之没告诉你吗?我以为你早知道了。”苏小小诧异地抬头。“我只是暂时性的打工,把这些档案资料整理妥当就差不多会辞工。事实上我没在一个地方待过三个月以上的,也不怎么习惯这种固定的上班族工作,多半时候我都是打零工,投资报酬率高不说,而且也比较自由,不像这种坐办公桌的工作,绑手绑脚的。”
  “怎么会?我还以为……”苏小小那一席话让白瑞嘉无法置信,沈广之特地将苏小小安插进来,怎么可能只是让她暂时性的打工?
  她把她的疑惑说出来,迟疑而怀有试探意味,苏小小听了哈哈大笑说:“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他重视我到什么程度?给我这种‘类小妹’的工作!别误会,我不是说这个工作不好或有什么不满,而是……”她停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他很清楚我只有这么点能耐。”
  虽是自嘲,但说得很从容大方,白瑞嘉强烈感受到苏小小那种溢于言词之外的不卑不亢,以及某股难以言喻的不凡之处——气韵或魅力什么的。她突然有些明白,沈广之会那么特别看重,甚至可以说超乎常轨的着迷苏小小的原因。
  她想,那是一种情不自禁。
  照理说,苏小小和他们简直是天与地,两个不同世界中的人,根本就搭不上调。
  按照一般逻辑,沈广之应该认识一些受过良好教育和高雅品味的名媛淑女,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然后从中选择出一位情投意合,各方面条件皆适合的结为伴侣,这样才对。但沈广之却偏偏着迷上了没受过高等教育、个性如脱缰野马,完全和上层社会搭不上边的“异世界”的苏小小。
  本来碍于教养的关系,她自是不会把这种想法表露出来,但内心或多或少有点不以为然,不过此刻她心中深深感觉到,苏小小自体的光华和引人注目的魅力。
  其实所谓智商,只是认识人类文明与熟悉人类文物典制和文字后,所表现出来的成就;大凡地位、层次不高的人,并不是因为智能不足的关系,而是教育不足的缘故。白瑞嘉突然了解到,她和她所属世界中的人的“不凡”,只是有幸继承了父母的社会关系和地位,并且由父母洒下大把钞票“栽培”出来罢了,他们其实不是天生的“贵族”。
  而苏小小,她相信如果也有幸拥有和她相同的“幸运”,绝对会比她更光芒盖人,她也相信,沈广之便是因为如此,才对苏小小产生那种情不自禁。
  但璞玉不琢,永远只是一块石头,这就是这个人间世界的现实。虽然白瑞嘉的“不凡”只是投了好胎的运气,但毕竟已是事实,而苏小小,再怎么内蕴光华,玉不琢,永远只是一块石头而已。白瑞嘉默默地观察苏小小,不禁有些替她感到惋惜。时间在过,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苏小小忙得忘我,连白瑞嘉什么时候走开也不知道,直到有人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沈广之。
  “早啊!老板!”她反应很快,仍不免惊讶和愕然。
  “跟我到办公室,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沈广之轻轻摇着手中一卷表格和资料,神情相当愉快。
  “什么好消息?”
  “跟我来,进去再说。”
  沈广之在前头领路,苏小小默默跟在后头,周围那些好奇的眼光不知为何突然让她觉得很讨厌。
  “到底是什么事?”她关上门问。
  “过来这里,坐!”沈广之把自己的座椅让给苏小小,站在她身边摊开手上的资料表格说:“看,我帮你找好一间学校,在旧金山附近,你可以先在大学附设的语言学院念英文课程,然后通过资格考试再申请入大学,这是这所大学的简介,你看看!”
  “谢谢。”苏小小出乎沈广之意外的漠然,甚至有点无动于衷。
  “怎么了?你不高兴?”沈广之问。
  “不!我很高兴,谢谢。”苏小小笑说:“环境很美、很漂亮。”
  苏小小笑得牵强,沈广之不禁有点气闷,但他忍耐着,又问道:“喜欢吗?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不!谢谢你,我很喜欢,但请别再为我这么麻烦费心,我暂时还不可能去。”
  “为什么?”沈广之总是爱固执追问她“为什么”,苏小小显得颇为苦恼无奈地说:“你想想,这和我原先的梦想差了多少?本来我只是想存有六十万,吟游三年,但现在蓝图修改,别说我现在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有,那些钱也不够我用两年!,吟游和念书毕竟不同;念书花费大,而你想想,语言课程再加上大学教育,我得待上几年才行?我根本没那么多钱可以支撑那么久!”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沈广之释然微笑,他原先担心苏小小的漠然是出于对他的无动于衷,他柔声说:“你别担心,我会帮助你,你还是依照我们原先计划好的,这个夏天就出去念书。”
  什么“我们原先计划好的”?根本是他一个人独断独行!苏小小不可置信地摇头看着沈广之说:“沈广之,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要花多少钱?更何况你根本没有理由帮助我!”
  “怎么没有?你为我工作,我有义务帮助你。”
  “不!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小小连连摇头后退。
  “小小!”沈广之抓住她。“你别再固执,我是很诚心想帮助你达成梦想,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为了你,我只是为了你,我会为你做任何事的!”
  沈广之言词恳切、情意动人,句句打动着苏小小。但苏小小坚持摇头说:“不!我怎么能接受你的资助?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帮助,你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别去管别人怎么想。”沈广之满怀柔情、满腔爱意。“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别人的批评,不受制于别人的指点?别再固执了,答应我好吗?”
  “不!我不能。”苏小小拼命摇头。
  “小小!”沈广之努力说服苏小小,耐性惊人。“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犹豫甚么?接受我的帮助真的那么可耻吗?你是块美丽的璞玉,但如果不加琢磨,永远只是块石头,我不允许这事发生,而且,能够为你做点事,我觉得非常欢喜。”
  “但——那是笔相当大的数目——”
  “为了你,我会做任何事,只为你。”沈广之低低凝视苏小小,深情又痴迷。
  “不行的,行不通的!”苏小小为沈广之的凝视心跳不巳,撇开头。
  “看着我!”沈广之将苏小小的脸转向自己,“听我说,小小,你一定要听我的话,照我的安排去做。其实我非常舍不得让你离开我,希望能永远将你留在身边,但是我不能,你有你的梦想,而我能做的,就是尽我的力量帮助你,你是我的唯一,你的幸福才是我的快乐。”
  “我……”沈广之每一言、每一句都叫苏小小心跳不已。
  “如果你觉得接受我的帮助欠我什么的话,那些钱你可以回来后慢慢还我。”沈广之一直非常有耐性地劝说苏小小。
  “怎么还?只怕我一辈子都还不完!”苏小小幽幽的叹息。
  沈广之听着她这一声幽叹,情感荡漾,情不自禁搂住她说:“那就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放开我。”苏小小被沈广之突然的举动惹红了脸,娇羞地挣扎。
  沈广之非但不放,而且搂得更紧,在苏小小耳边轻轻说道:“我爱你,小小,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和心意,好不好?接受我的安排出去念书,然后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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