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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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夜之语
　　作者：云中羽衣子
　　正文
　　上篇
　　楔子
　　这是夜幕来临的都市，闪烁的霓虹兽一般蹲在暗处，谁知道下一刻你将遇见谁，又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谁知道呢？
　　我觉出妖异的气氛。浦东某个角落里，黑衣的老妪面前的水晶球有些发暗。
　　还是不要管吧。我终究老咯。老妇人颤巍巍的自语中，声与光寂灭。
　　这个酒吧的名字叫做兽。赞！正雄浩二已经从这里领走了二十七个美女。嗯。兽，我喜欢。正雄低声笑着走向下一个猎物。
　　第一章　虐杀
　　小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么正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尤物。伊如瀑的长发挡掉了整个脸，黑色的礼服低到可以看到你所想要看的任何部位。
　　会是个很好上的荡妇。
　　女子笑。优雅的拨了拨长发。一举杯，正雄似看得见撩人的春情。
　　私家车无疑算得一张移动的床，晤。黑色的宾士里怪声不断。
　　但是这静夜，又有谁会管谁呢。
　　滚！突起的暴吼里更多的是惊惧。
　　黑礼服已褪在腰际的女子抬脸，笑容很是讽刺。
　　伊只是优雅的整理好衣裙。缓缓下车。再笑。夜风里触目惊心的是伊的右脸。纵横交错的疤痕下是无数的水泡。形容娇好的眉眼仅仅把伊衬托得更显妖异。
　　正雄的车已经开出很远一段路了。女子的笑声却似还在耳边。
　　操！南京路的灯光有些黯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正雄浩二霍然惊醒。
　　这是在他自己的家，高尚住宅区的正雄家。米白的日式风格依旧，床边站立的女人有些眼生。但是，管他呢。哪一夜的激情对象对于正雄来说不眼生呢。
　　真美！迷蒙中的正雄清晰的感知着自己的欲望。白色的身影优美得如同一幅画。
　　正雄似看见漫天的樱花。
　　不，不是似乎。整个卧房有无数樱花飞扬，是场梦么？
　　正雄欲抱眼前的自己。才发现动弹不得。一条黑线紧紧的缚着这一边的他和那一边的床头。
　　你是谁！正雄有些懊恼。
　　女子笑，无辜得如同初生的婴儿。
　　我姓杜。从今天起你会永远记得我。
　　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轻笑声中，一片磁卡掉在他的面前。
　　正雄冷笑：光是磁匙你是进不来的。
　　杜的笑容更深。杜开口：我这不是进来了么？正雄呆掉，，这声线。分明就是自己的！
　　杜再笑。又恢复了女声。是那种极好听的沙哑。至于我么？我是来让你快乐的。
　　莫非是哪个看上自己的支那女人玩的新鲜游戏？正雄又开始有了欲望。
　　雪色划过。一柄刀轻轻的挑开了正雄和服上的带。正雄浩二，杜微笑。
　　刀身轻轻的从正雄的喉结划过滑向胸膛。一路滑下去，正雄在颤栗中分明觉出无伦兴奋。
　　杜用刀尖再一次轻抚伊的身体。杜的眼底开始有了笑意。
　　啊！正雄浩二只觉得刀光一闪，痛晕了过去。
　　让我死了吧！再没有一刻伊曾如此绝望。但他甚至发不出声音。他的口中塞着他曾引以为傲，让无数女人痛并快乐着的东西。还有就是他自己的胳膊。
　　七十一，七十二。杜低低的数着。每数一声就顺手从伊身上某个部位割下一片肉来。
　　你会极度快乐的宝贝。杜喃喃低语一似情人的抚摩。
　　无数的泪涌了出来。正雄从不曾有一刻这么恐惧。恐惧与疼痛已经让他的神经坏死。他已辨不出眼前的身影。
　　杜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越割越慢，越割越慢。直至正雄身上再没有一处地方完整。
　　BYE，BABY。杜消失。只是没有忘记在正雄的伤口上淋上整整一罐的蜂蜜。
　　第二章　林浩然
　　正雄浩二，男。45岁。日籍富商。死亡时间2007年11月21日。
　　卷宗上简单的记载并不能平复所有人的悸动。
　　林浩然已经吐了很久。
　　无论是谁看到某个全身都是黑乎乎蚂蚁。口里塞着自己胳膊和器官的尸体，大概都会吐出来。即使林浩然是上海市公安局刑侦科号称智商260的智勇神探。
　　真变态……
　　是情杀吧？
　　谁知道呢。
　　法医鉴定上说：正雄浩二第一道伤痕大约是在三天前，换言之正雄浩二是被那BT整得活活痛死的。
　　正雄浩二最后出现的场所是酒吧兽。
　　在某一个白日，林浩然来到酒吧兽。
　　这是一个同这个都市所有酒吧一样的场所，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壁上绘着上古各式的兽或蹲或卧或欲择人而食。但这仅仅是装饰不是么？
　　正雄先生，经常有来啦。常带走我们这面目各式的美女。酒保是个面目清秀的小子。
　　最后一次是在什么时间？
　　酒保想了半天，突然扬声道：杜，杜！你记不记得那个日本人，叫做正雄浩二的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被唤做杜的是兽的调酒师，林浩然的心里突然打了个突。不知道为什么，杜的目光让人觉得无伦冰冷。即使杜现在正回林浩然以微笑。
　　杜有极惊人的记忆力，几乎是清晰重现正雄离去情形以及带出女子模样。
　　每一个酒吧里的客人你都记得这么清楚么？林浩然突然来了兴趣。
　　是啦，杜是天才。上一个调酒师仅仅说了一遍，他便能记得一百二十八种酒的所有配方以及口味名称，并且配得丝毫不差。酒保开始滔滔不绝。
　　林浩然一眯眼，突然问：2003年10月12日星期几？
　　星期日杜的笑容让人侧目。
　　杜，请你跟我回局里，让我们的技术人员画一画那女子的样子。
　　杜微笑。扯过纸和笔。
　　仅仅半分钟。媲美专业人士的画技让林浩然彻底心折。
　　那是一个女人，面目极美。如瀑的长发挡掉整个的右脸礼服的风情映衬得所有人都心神荡漾。林浩然微笑。
　　美女人人都爱看，但眼前这位……林浩然第三次叹气。
　　能把公安局当做酒吧坊间的大约也只得万大小姐万玲一个。也就是正雄浩二带出的那位。
　　嗯，没错衣服是很纯洁的白。也算遮得严严实实。只可惜那夸张的曲线会得让所有人眼球爆破。
　　伊的头发也总算是挽着的，只可惜那妆让林浩然有身在坊间的错觉。
　　猪，那只猪，死了该……林浩然听得皱眉。伊却不管，只是冷笑着重现当日情形。
　　鬼知道他怎么会跟见鬼似的，想我万玲貌美如花……真是侮辱……
　　林浩然再瞄了眼眼前这位，然后叹气。是很美没错却不在自己欣赏范围。但……也不至于让人看了象见鬼吧……
　　无伦诡异。
　　第三章　天火
　　个星期过去了，仍无头绪。
　　万玲早已排除嫌疑，与她合租的三个女生可以证明伊于案发当晚
　　12时未到便回了家。
　　林浩然第N次来到酒吧兽，这一个星期他开始有了泡吧的习惯。
　　暗夜里的杜似乎没有那么冰冷，林浩然的酒已经喝完第七杯。
　　各种面目的男女，自然搭讪中由单变双。或许我已经太落伍了罢。林浩然叹息。这个都会到底是美丽还是丑陋？林浩然有些迷惑。
　　人类的欲望无止境，所以才会有各式要案罢，林浩然正在喝第八杯酒的时候看见了万玲。
　　一身火红的艳丽大约可以燃烧身为男人的所有欲望吧。伊是那种天生的狐狸精。伊看见林浩然，仅仅举杯，微笑。
　　光与影交错，一瞬间，所有人目光聚集。
　　那个美艳得有些妖异的娇娃身上突然蹿出火光，火势开始蔓延，吞吃着整个万玲。
　　人们惊呼着鸟兽散去。如此妖异的情景还是不要管吧。片刻里酒吧只剩得杜和林浩然还有继续燃烧着惊声尖叫的万玲。
　　这是天罚呵，，万玲的泪落了下来。神情扭曲。
　　杜不知道是不是吓呆了，吧台里的伊一动不动。仅仅剩得两只眸子散发幽幽冷气。
　　林浩然自人群方散，脱衣奔跑用衣服裹住万玲打滚。几个漂亮的动作一气呵成，火焰熄灭。
　　医院的回廊安静得不见任何声音。
　　这是深夜子时，消毒水气味弥漫，右脸深度灼伤的万玲仍在熟睡。
　　女子白衣长发，静立在万玲床前。
　　该是很有趣的吧。女子自语。
　　右手挥动，火眼迅速吞噬掉整个病床。熟睡中的万玲霍然痛醒
　　兹，兹，烧触声不断的在空气中迸发。然而伊动弹不得。
　　只剩得一声声凄厉的惨呼声回荡在渗人夜空。
　　人群赶来时看到的景象即是血红的火烧灼着的人疯狂惨叫然而动弹不得。任是拍打，水龙浇注火焰却不得熄灭。
　　这场火持续了两小时，燃烧范围却仅在万玲以及整个病床。
　　红颜弹指，刹那芳华。那么美丽的人生燃烧后也仅剩得几段烧焦的骨。
　　生命的来和去，不在预料。
　　第四章　地铁里的鬼
　　上海的交通日趋便宜。火车，轮船，飞机，汽车，地铁，轻轨，磁悬浮，这个世界因着人心的欲望变得日益繁复。
　　林浩然在每日的下班路线。
　　地铁站空旷清冷。
　　长长的铁皮车厢在清冷的风中寒意更甚。
　　这一班地铁仅得寥寥几人，或闭目或木然望着某处，这是惯有乘车人的定势。
　　林浩然仅仅是一打吨，再抬头时车厢里已是满满的人。轻笑的，低语的，如同每一个上下班时的热闹情形。
　　已有一只手牵住林浩然，纤细白皙的手却在瑟瑟发颤。手的主人，唔，没错，是熟识的人，那个叫做杜的男孩子。兽酒吧的调酒师。
　　他在恐惧。林浩然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但伊的的确确是很害怕的样子。伊瑟缩成小小的一团。面对焚烧活人也仅仅是一片清冷的眸子此刻盛满的是恐惧，是痛恨，是说不出的惊怖。
　　“杜，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杜只是把伊的手握得更紧。
　　杜，你在害怕什么？
　　伊抬头看了看四周，迅速的又把头低下去。
　　你在怕什么呢，杜？林浩然环顾四周。周围的人还是在做各自的事，甚至还有人在向他微笑。
　　微笑……林浩然的心突然打了个突。
　　是的，微笑的人伊无比熟稔。风情万种的不正是医院里烧成一堆焦骨的万玲么？冶艳的风情却让林浩然的心开始发冷。伊挎着的那位则是曾让林浩然吐了半天的日籍富商正雄浩二。
　　林浩然只觉得嘴里发苦。子不语怪力乱神，神鬼之说林浩然又几曾信过，但是……
　　“我怕的不是他们。”不知何时被揽于怀中的杜突然开口。
　　虽然我从小就看得见这种东西，他们与我们一直并存。我甚至觉得心安。但是我看到自己。一个穿白衣长头发的女性的自己。杜喃喃的低语在周遭满是分不清人或异类的车厢里更显诡异。
　　我每次看到伊，就会有一夜的怪梦。正雄浩二和万玲都曾是我梦中的主角。杜的声音开始是哭嗓。
　　美女，刀光，虐杀，天火……林浩然只是静静的听。
　　梦游中杀人？再加上心理性性向错乱？
　　也许，也许！
　　“叮”地铁到站。林浩然下的时候分明看见满车的人向他微笑，露着雪白的牙。
　　下车时还牵着的杜待得林浩然一下到地面便告消失，连同那辆正渐行渐远的地铁。
　　冬夜的风如同吹在人的心上……
　　第五章　杜离
　　同学们，请大力一点鼓掌。我们亲爱的杜离正式登场。同我一起经历过杜若之旅的同学们必定不会忘记她，如果没有历过杜若之旅也不要紧，从现在起，我们将重头认识伊，杜离。请，请跟我来。
　　COMEON，BABY。
　　林浩然终于说服自己坐进了心理理疗室。心理师杜离无疑是一个极严谨的女人。
　　已逾30的年纪配上高高髻在脑后的发，一丝不苟的妆容上架着细小的金边眼镜。一身的白褂，气氛几近凝固。
　　林浩然有些紧张。
　　“杜，杜医师，我想我没有病吧。”
　　杜离仅仅起身为伊倒了一杯水。看着伊。
　　林浩然突然觉得无伦放松，面前的人儿很似自己的亲人。伊开始倾诉。
　　一连串怪不可及的事件：虐杀，天火，地铁里的鬼。
　　白衣长发，杜，兽酒吧……
　　杜离开始皱眉，林警官，你的压力太大，你该好好睡上一觉。
　　是，我该好好睡一觉了。林浩然只觉越来越疲倦，最终合上了眼。
　　你是来挑战我的么？室内白影低语，画面淡出。
　　很多的人，人群簇拥在一起，有镁光灯闪烁，似乎人声嘈杂，但是这场默剧里听不见一丝声响。
　　最中心的人。啊，看清楚了，是大明星李婷婷。
　　视角很奇怪，斜向下。如同高空拍摄的电影镜头。
　　全场气氛热烈，镁光灯闪了又闪，记者想必正抓紧访问。
　　镜象推进，再推进。
　　到达李婷婷身前，出手。
　　浓硫酸整个的从李婷婷头上淋了下去。周遭的人却奇怪的没有受到波及。
　　整个静音的画面突然响起疯狂的大笑。
　　大笑声中，林浩然霍然惊醒。
　　只是一个梦，原来。林浩然擦了擦汗，自己竟在杜离医师的心理诊疗室睡着了，林浩然耸耸肩，离去。
　　翌日，殓尸房又多了一具尸体，本市最有人气明星李婷婷，当然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认得出伊便是李婷婷。
　　皮肉早已泡得腐烂，浓硫酸烧灼下仅剩得一头的发还算完整。
　　林浩然呆立。
　　前一日以浓硫酸袭击李婷婷的人也已抓获，李婷婷众男友之一康维。
　　不是我，幸好不是。林浩然面对康维的时候突然很是感概。那个梦……当然他永远不会对人说起，但他几乎以为行凶的是自己。
　　“姓名”
　　……
　　“姓名！”
　　……
　　姓名！康维还是一声不吭。记录气恼的把笔一扔：“BT，说你为什么要杀李婷婷！”康维抬头，大笑。康维盯着林浩然一字一顿的说：“游戏者死！”然后又是一场疯狂的大笑。
　　林浩然在康维被押走良久还在发呆。智商260？伊只觉得伊的头越来越痛。
　　“李婷婷的死亡恐怕不是一次浓硫酸可以造成的吧。”
　　“当然，那没人性的家伙当天晚上又潜进伊的房间，把伊的房间变成了个硫酸池。”
　　“他不是当场已被抓获了么？怎么晚上还能作案？”
　　“……”
　　林浩然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白衣长发。杜的样子……等等……把伊的头发挽上去，再架一副小金边眼镜……
　　天！林浩然抓了衣服就跑。
　　第六章　游戏规则
　　你就是杜，是么？你在酒吧用你调制的酒作为引子，催眠所有的人是么？然后伊们产生幻觉，然后你再一个个的出面解决。是么？但是你为什么要借杜的幻象告诉我案发情形，然后再把李婷婷案发画面直接放入我的梦？又为什么要这么杀这么多人，手段残忍。
　　杜离笑，你该好好休息了。
　　林浩然一挥手，你别想再催眠我！
　　是么？杜离眼波流转中林浩然已沉沉睡去。
　　林浩然，你错了。杜离的表情开始愤怒。胆敢挑战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你们？
　　光与影交错，杜离消失。
　　起来吧。必方。
　　白天的兽酒吧仅是修饰古朴的空室。这个城市已经太过习惯于夜生活。
　　白衣，长发。美得一似天神的杜离此刻正在兽的门外。
　　起来吧，必方！有一些妖异
　　火光燃起，火光中，整个兽酒吧竟已化为活物。
　　火灵必方，强大得让人眩目的妖怪。燃烧的光环中，必方拍动翅翼，高高矗立在安静的云天。
　　你来了山鬼。
　　杜离的身形拔与天齐，对峙那散发热焰的兽，即使是传说中飞廉，流光也不能抵挡的强势。
　　光与影来回变幻，赤色的兽与优雅的狸在女子身后，容颜俊美一如神族。
　　这，是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你是来向我挑战的么山鬼？
　　漫天的云霞涌动，会是激战么？不得而知。
　　清冷的女声自那唇间吐出：“必方是你在挑战我！是时候解决了。”
　　火光燃起，流云若箭。耀目的光华在盛怒的两个人间连接。不，是两个妖怪间。
　　我想，还是不要动手吧。
　　云空间升起的是同杜离一样的容颜，调酒师杜不是么？
　　你是什么？
　　火灵必方庇护的你会是什么东西？
　　杜大笑，笑声清越。下去吧，必方。光华敛尽，可以倾中华于瞬间的战事就被杜一句话灭于无形。酒吧兽似一切建筑一样卧在暗处。似是待人而噬。
　　暗红的液体在酒杯里晃荡。“血之盛宴”为什么要拉上我？杜离的声音同她的白衣服一样不辨情绪。
　　很象是照镜子吧。两张一样的容颜，区别仅是长发与短发，男性还是女性。
　　杜笑。眼光中有一种窒息的绝望。
　　杜离开始叹息。人间界的冷暖早已教会一个山鬼怎么样更好的生存。
　　即使你杀一千个人，用尽你所能想象出的一切残酷手段，也与我没有干系。为什么？你会一再把所有矛头指向我。从一开始。
　　杜品了品酒杯中的液体。真鲜美。唇齿间血液的滋味让人迷溺。
　　游戏者死。杜的声音又让杜离觉出其间绝望。
　　冬日里的太阳怎么也暖不了妖怪的心？
　　第七章　猎
　　不知道是不是血液的缘故。杜的目光已经变得很锐利。杜笑，笑容中是说不出的讽刺。山鬼。这一切本就因你而起。怎么可以说是我把矛头指向你。
　　杜离没有出声。本算绝色的容颜嚓的一声裂成无数的片。
　　笑，很难想象吧。一个人的脸会象面具一样四裂。
　　碎片拂去，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呵。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完美一如神。山鬼的愤怒。不晓得这个世界可禁受得来。
　　来吧，不管你是什么。
　　一大团的云被杜离挈在手里，弯成弓的样子。接招吧，杜！
　　气温骤然到了冰点。兽酒吧的空气异常诡异。以火灵为身体的建筑开始冒出腾腾的雾气。云箭漫布。
　　杜只是笑。魅惑人心。
　　来吧，阿加斯杜。暗夜之灵。漫天的云箭上高高站着气势尊贵的男子。银色长发连同银色眸子在暗色的麾里烁烁华彩
　　山鬼，我终于又再见到你。这忧郁的妖怪竟然来自神族……山鬼哑然。以俊美著称的山鬼一族竟也觉得自己卑如微尘。
　　我见过你么？
　　暗色猛地窒息杜离周围。哈哈哈……笑声让暗夜如此凄厉。山鬼，你说你没见过我！
　　杜离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这无边的黑里。
　　山鬼，好好享受我的怀抱吧！
　　似是无数压迫从无穷深处的暗里喷涌着绞杀的激情。
　　第十七只。银眼男子轻轻地数
　　有风掠过，却如刀一般割在杜离的身上。
　　山鬼一族？男子笑意高涨。五千年，总算将猎杀殆尽。
　　听风……山鬼闭眼。这一切是结束的时候了罢。行尸走肉的自己，终将结束这梦魇般的人生。
　　无数的泪落了下来……
　　该死！
　　漫天的黑一瞬间完全散去。光明再现。
　　杜依旧在他的座位上，盛满鲜红液体的杯在伊手中轻轻旋转。
　　是幻象么？杜离什么都不管……只想逃开这一切。
　　原来，还是……没有忘记。
　　匆促逃开的背影后是杜幽远的叹息。那晶莹滑下的……是泪么？
　　第八章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浩然已经闷了三个月了，可能还要久。
　　上海繁荣昌盛，歌舞升平。嗯，嗯。于党国人民实在是好事。公安干线上的卫士们的努力方才造就这等太平景象。
　　但是，林浩然忍不住嘀咕：好闷的。
　　这三个多月来，连失窃，伤人的案件都不曾接过一桩。林浩然每天的工作时间在报纸中消磨。
　　260的脑袋都快锈住了，娘的。
　　“市长发布重要讲话。”“某妇人寻狗启事。”……现在的报纸，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
　　娱乐版上的头条是大明星李婷婷将于元月1日与男友康维举行结婚仪式且正式退出娱乐界。
　　晤，李婷婷……不晓得为什么，林浩然看着报纸上的伊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寒。
　　是很漂亮没错啊……
　　大概是感冒了吧。
　　一下班，林浩然就去药房买了一堆感冒药。套句说故事的套话，遂一夜无话。
　　时间是最经不起推敲的东西。身在其间时，并未觉出什么光阴似箭。但仅一回头，韶华便已逝却。
　　日籍富商正雄浩二撤资回国，有美随行是近来坊间最为津道的事情。据说那个女子是个尤物。有个绰号叫做万人迷。
　　一定是感冒加重了。林浩然悻悻地关掉电视。
　　隔天一早，林浩然刚到就看见局里围满了人。嘈杂声议论声挤得水泄不通。
　　吵什么吵，出命案了么？
　　是啊，就是出命案了。
　　真堕落，林浩然竟觉得自己有些振奋。
　　不过是自杀。
　　死者是公安系统心理重建室医师杜离。
　　杜离的表情很安详，只是她刚好死在局里。旁边是催眠后的同仁A。
　　嗯，是自杀没错。非常完美。
　　用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