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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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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红,来亲戚了,你看是谁?”刘二环将姚联官带入病房,打断了水芳亭的话。
钱志红铁青着脸说:“你来干啥?”
姚联官往病床前一瞅,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是黄菊,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工夫,你个丧门星在这呀!然而他立刻意识到这时不是对付黄菊的时候,佯装不认识,点头哈腰地回答钱志红的话说:“俺来看妈来了,妈的病好点了吧?”边说边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床头下。
水文与范惠琴已猜出来人是谁,都恨得牙根疼,水文站在门口嗔目而视,范惠琴立在窗前睽睽睥视,刘二环双手抱肘靠在床头,眠着嘴看姚联官的笑话,又有意保护黄菊。
最恐惧的是黄菊,见姚联官进了门如同天上降下恶魔,看他向床前走来,酷似一条毒蛇接近自己,吓得两腿****站不稳,咕咚!栽到在水芳亭的病床旁边,刘二环急忙招呼医务人员将黄菊抬到隔壁病房抢救。
水芳亭听说有亲戚来,还没弄清是谁就见黄菊晕倒被抬了出去。再转过头来用眼看看来的亲戚,只见一男子向自己走来,来人的面孔慢慢进入她的视线,奸诈的小眼睛,凶残的麻子脸,啊!这不就是那年装仙弄鬼的坏蛋吗?刚刚还在梦中见到他,他就是那诬汉,这个混蛋竟在这时来到俺的跟前。当姚联官将头伸过去,一声妈没叫出来,水芳亭像炸了尸一样,噌地坐起来,啪!恰似演木遇戏一般重重地掴了姚联官一计耳光,咚!向后一挺,断了气。
钱志红扑在妈的僵尸上哭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姚联官一头雾水不知为啥挨了打,默默地站在床前陪着志红一起落泪,并小声劝志红:“人去不能复生,注意自己的身子,节哀!”
钱志红疯狂地揪住姚联官的衣服,推搡着说:“你给俺滚!滚!谁希罕你来,俺妈不用你送终,快滚!滚远点!”
水文怒冲冲地拽住姚联官的胳膊将其拖到病房外,恶狠狠地说:“快滚开,这里的人都不愿见到你,俺们没有你这门亲家,带上你拿来的物件快走,知趣点,别怪俺不讲情面,再不走就没好了!”
姚联官再次从门边溜进病房,对钱志红说:“你自己保重,这是三百块钱你先花着,俺走了,办完丧事早点回去。”
水文怒吼了,“快快滚,不需要你的臭钱。”
范惠琴掂起姚联官带来的礼物甩到门外,糖果撒了一地,香蕉摔断了一大半,蜜桃轱辘辘滚到从隔壁房间出来的刘二环的脚下,不阴不阳的地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都摔坏了?惠琴,人坏物件可不坏?”对着从屋里被推搡出来的姚联官说,“别在这帮倒忙了,快走吧!你刚才见到了黄菊,她现在没事了,但她不想见你,你的心太黑,你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明白,不用俺给你点破。不过,俺可警告你,黄菊从今往后若有半点差池,糟到不测,必是你所为,俺立即叫邢武县公安局把你逮起来!你若不信,咱们骑着毛驴看书,走着瞧,俺今天没空与你多罗嗦,快离开吧!”
姚联官夹着尾巴溜走了,范惠琴抓起他放在床上的三百块钱就要往外丢,刘二环止住说:“把钱留下来,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钱志红,别哭了,咱们医院里都是病人,影响不好,快收拾收拾,一会儿工人来了先将遗体放在太平间,天太热一会儿就有味了,你们商量商量怎么办后事。”
姚联官离开医院并没有马上离开开口市,他对钱志红的谩骂,水文的推搡,范惠琴的白眼,刘二环的奚落都不以为然,将钱志红娶到了手是他的目的,目的达到了,挨几下揍有啥?最多疼几秒钟,挨几句骂更是习以为常,不疼不痒有啥要紧。凡在官场上混惯的人,都有一种特异功能,能做儿子,能装孙子,为找靠山能死气百赖地认老子,有奶就是娘,无奶踢路旁,反手为云复手为雨,两面三刀步步升高。
姚联官不愿离开开口市的目的是想摸清黄菊在开口市的底细,黄菊活着是个迷,也是他最大的隐患。姚联官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非常不好,虽然有赵波这棵大树给遮阴,暂且保住了位子,然而对自己耿耿于怀,心存芥蒂的人大有人在,时刻想扳倒自己的人也不是个别,当前自己犹如风头浪尖上的一叶偏舟,时刻都有船翻人亡的危险。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俺谋害黄菊的罪行抖搂出来,恐怕赵****也难保俺落个囫囵身首。听刘二环的警告,她已知底根,眼下迫在眉睫的工作是稳住刘二环和黄菊,如果能将黄菊领回家那当然更理想。
姚联官在开口市街里闲逛了半天,在过晌午临下班前,他又悄悄地潜入市医院找到了刘二环的办公室。刘二环正在脱下白大卦准备下班,忽见姚联官愁眉不展地进了屋,说:“你还没走哇?有事?”
姚联官一副败落面像,懊丧地说:“大嫂!今格在病房里听了你那几句衷告,俺的脸上实在无光,你把俺的心都捅碎了,不把话说清楚,俺无法离开。”
“怎么?几句忠言就接收不了啦?”刘二环说,“当时黄菊一见到你就吓得魂不附体,昏厥过去,总有原因吧?你说对不对?俺提醒你往后对黄菊客气一点不越外吧?俺告诉你黄菊在俺的保护之下,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拿你示问,难道不应该吗?你做兄弟的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好你大哥的遗孀,你说是不是?俺说了一句逆耳的话你就受不了啦,黄菊所受的磨难罄竹难述,其中的缘故你比俺不明白吗?今格说你两句是轻的,若往后再叫俺逮住你的把柄,就没那么便宜了!”
姚联官一副委屈的球样,哭丧着脸为自己辩护:“大嫂,你的一片好心俺牢牢记下了,你的话句句是真理。过去黄菊大嫂在家时,俺对大嫂不好,不,甚至可以说是虐待,但那都是前妻泼妇刘桂巧挑唆的,那时俺年轻不懂事,经不住枕头风的袭击,错待了黄菊大嫂,现在想起了追愧莫及。待俺弄清真像,意识到将家庭挑拨得四分五裂的罪魁祸首是刘桂巧时,俺毅然决然地与她离了婚。然而,黄菊大嫂已离家出走,俺千方百计地寻找,没有她的下落,今格在医院里见到她,俺一心一意想把黄菊大嫂接回家好好善待。没有黄菊大嫂就没有俺的今天,包公称她嫂子为嫂娘,黄菊大嫂待俺胜过亲娘,俺哪敢还对黄菊大嫂非理,这是肺腑之言,敢对天鸣誓。”
刘二环当然希望姚联官改恶从善,转变对黄菊的态度。给黄菊打造一个和谐的生活环境。黄菊在外流落多年,何日为终,何地是站,关心爱护黄菊也是姚联江的夙愿,也是俺的情愫。对于眼前姚联官愧悔无地,捶胸顿足地表白,虽有假情假意地表演,纯属装腔作势之举,但是总比无理取闹恶语伤人强。也可能思想有转化,十几年了,社会在变,人也在变,姚联官在党的培养教育下,应该有所醒悟。便说,“姚联官,听其言要观其行,既然你有这善心,俺求之不得。俺还要再劝说你几句,你如果还承认俺这个大嫂就听,不然就当耳旁风。做人要有善心,待人要讲良心,对事情要讲实心,对工作要讲热心,对国家要讲忠心,对朋友要讲诚心,君子之交淡如水,君子之情重如山。做人不要做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出尔反尔。如果说要斗心眼,一百个黄菊也斗不过你,要比做人,你与黄菊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待任何人都以善为本,在她的眼里天下没有坏人,都是好人。但你要知道,周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黄菊的身后还有一个比她多长了几个心眼的刘二环。说心里话,往日俺与你大哥伤害过她,你大哥当时就讲要对黄菊负责一辈子,她如果想得开改嫁走当然好,如果她的旧理念作崇执意固守,俺要保她善终。俺要按你大哥的话去做,后半辈子不能叫黄菊受苦,经济上俺可以资助,生活上俺可以将她安排在养老院。你做兄弟的该怎么做,俺不强求,自觉自愿。你说你大嫂说的是不是?黄菊她现在不愿见你,她对你疑虑重重,钱志红妈刚刚过世,她在她家当保姆,目前正在忙活丧事,没有精力考虑下一步的安排。她与志红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感情很深,对于志红妈的死,黄菊也很悲痛,待丧事完毕后俺找黄菊谈谈,看她对今后是如何打算的,俺尊重她的意向,请你放心,会妥善安排。”
姚联官继续表白自己:“大嫂,俺是怎么样一个人,你可以去邢武县打听,俺决不是妄自尊大,心怀叵测的小人。俺不是自己夸自己,对工作俺是兢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对国家俺是赤胆忠心,鞠躬尽瘁,对待同志俺是以沫相濡,诚实守信,对领导俺更是言听计从,尊重有加,对下级那是谦虚谨慎,发扬民主。县委赵波****是你的老战友,他对俺非常了解,非常器重,最近将俺调到县委大院委以重任。大嫂,你不要拿老眼光瞧人,也不要只听黄菊大嫂的一面之词,今非昔比,兄弟俺长进多了。你过去是俺的大嫂,现在仍是俺的大嫂,永远是俺的大嫂。你的职务高,水平高,希望以后多多教诲,小弟今后的进步就靠你了,请大嫂别嫌小弟寒酸,下次来一定到家去拜访大嫂和市委贾副****,到时候别把俺赶出门就沾了。”
刘二环露出了小白牙,笑着说;“哪能呢?今格就去吧,老贾在家,俺买几个菜,你们哥俩喝两杯?见见面。”
姚联官有心去高攀,迟疑片刻推辞说:“初次登门,两手空空不好意思,下次一定。大嫂,俺有个要求,请你一定帮忙。”
“说吧,甭客气。”
“请大嫂给俺一个与黄菊大嫂解除误会的机会,劝说她回家吧!现在家里三间北屋两间西屋全空着,一亩多自留地让别人种着。大嫂回到家,正晌里在生产队干活又累不着人,偏晌里拾掇拾掇自留地。你说她与钱志红感情很深,双吕离家近,钱志红回家方便,节假日在家亲热一番。俺和志红照顾她一个人绰绰有余,天长日久,误会消除,走动也就勤了,多亲热。像现在这样她整天东躲****,误会越结越深,感情越来越疏远,一家人东分西裂,俺也落不沾嫌。她找闺女心切,这么多年没找到,劝她消消兴劲吧。从长计议,以后大家都给她操点心,大嫂,你说俺的要求越外不?”
“不越外。”刘二环被姚联官的舌簧所触动,说:“难得你有这份诚心,抽机会俺好好劝劝她,争取能做通思想工作。”
欲知黄菊回家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回近亲生下怪胎子
           第八十八回
近亲生下怪胎子       不知廉耻借种生
话说姚联官执意要求刘二环动员黄菊回家,他有一箭双雕之意,首先,姚联官以后再想害黄菊有刘二环的警告是不可能了,必须将黄菊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软硬兼施,争取叫她淡忘前怨,永远将他推入滏阳河的罪行沉入海底,其次,姚联官有付如意算盘,明年钱志红要坐月子,让黄菊回家当做保姆使唤既放心又省钱。
姚联官回邢武县以后,估摸着钱志红妈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毕,就托张八斤去开口市通过他姨与刘二环说上话,谎称蓝梅捎信一定要黄菊回家,再经过刘二环一番劝说,又有钱志红的苦苦哀求,生拉硬拽,黄菊终于跟着钱志红一同回了姚家庄。
姚家庄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失踪十三年的黄菊回了家,一同来的还有姚联官新娶的如花似玉的媳妇。霎时间,来看望的人们将蓝梅家的小院挤了个水泻不通。张大花拉住黄菊的手一口一个婶子问长问短,旁人插不上嘴。李气包恰似根又细又长的小杨树长在屋当中,看看黄菊,瞅瞅钱志红,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理不清的念头,人们进屋后都和黄菊亲热的不得了,特别是蓝梅,将水端在黄菊嘴边,不喝一口不罢休。唯独将钱志红冷落在一旁,所有的人都像看猴一样当希罕物瞧着。左拐子媳妇周大珠更发福了,一个人靠门框站着,跟弥勒佛一样谁也不好进屋。胡小灵站在门外踮起脚尖从周大珠的肩膀上伸出小脑袋往里瞧。
“都给俺闪开,叫俺看看黄菊。”人刚进街门,声音已传达到北屋门口,姚二嫂来了,在院子里喊:“黄菊,你个臭东西,磨到哪儿待了这么多年,不想家呀?”
周大珠一侧身,门口闪开一个大缝,黄菊迎出来拉住姚二嫂的手说:“二嫂,你可好,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硬郎!”
姚二嫂将黄菊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哟!有白头发了,脸白了,看这手嫩的,在城市里就是比农村清闲。怪不得一走不回头,把俺这老婆子忘了吧?”
“整天想着你们大伙,事多离不开身。”黄菊说,“真是年纪不饶人,二嫂走路没有过去快当了,胃口还好吧?”
“好。一顿能吃两个窝窝。”姚二嫂说,“你别拽俺,腿脚跟不上了,干点活就发怵。”
胡小灵在周大珠闪身时抢在姚二嫂前边进了屋,想和黄菊说几句话插不上嘴,急得团团转,见缝插针说:“二嫂,光你一个人说话呀?不给别人留一点空,大嫂,这几年你在外边都干啥?”
黄菊古铜色的大脸乐开了花,说:“俺能干啥?大字不识半升,给人家看孩子,做饭,洗衣服,整天没个闲。”
姚二嫂听说黄菊在外边给人家看孩子,忙问:“你闺女翠英找到没有?”
李气包像睡醒了一样,突然指指钱志红,插话说:“这不是吗?”
钱志红初次进婆家门,人生地不熟,呆呆地靠在桌子边上观察屋里的情形。她眼气大嫂黄菊的人缘好,一进门满村子都来看望,亲热得让人嫉妒。同时对自己被冷落而羞惭,按说自己是新媳妇初次登门,热闹的场面应在自己周围,就连二嫂蓝梅只与自己草草打了个招呼便不理不采了。真扫兴,不如不来呢,这村的人怎么这样?钱志红正在灰溜溜地瞎想,突然听见有人说自己是大嫂的闺女,扑地一下,脸立刻红到脖子梗上,转身扭了个脸朝里。
黄菊笑笑说:“能有这么个大闺女就烧高香了,俺给大伙介绍介绍,她叫钱志红,是小四刚过门的新媳妇,是俺的妯娌。”
“是吗?叫俺瞅瞅,转过身来别害臊,有俺在这没有人敢瞎闹。”姚二嫂见钱志红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说:“哟!啧啧啧,细皮嫩肉的,脸和桃花一样,人尖子。小四的鬼点子就是多,有本事,娶了个俏媳妇跟仙女一般,把蓝梅给盖下去了,蓝梅你甭噘嘴,女过四十豆腐渣,其实你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花,姚家庄的人尖子。”
蓝梅并不是对钱志红有意见,她是恨姚联官,一听说是他的媳妇就长气,况且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瞎了眼了,找个鸡啄西瓜皮的人做丈夫,要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气包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说:“你们看新媳妇像谁,这眉眼多么像联国二哥,那嘴口更像黄菊大嫂。”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黄菊说:“俺和志红可对脾气呢,她若不是嫁给小四,俺真想收她做干闺女。”
姚黑蛋将儿子姚二牛留在山西煤矿上当工人,自己带着刘二巧和闺女又回到了姚家庄。刘二巧好事儿快嘴的脾气一点没变,听说黄菊回了家,她第一个冲出家门迎接,当一打听跟来的女子是姚联官新娶的妻子,没进蓝梅的家门就退了回去。她对姚联官喜新厌旧抛弃刘桂巧又撒手不管活活饿死两个亲生女儿,弄得堂妹刘桂巧娘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恨之入骨,同时对五八年在公社拷打姚黑蛋仍忿忿不平,发誓一辈子不答理姚联官。回家后对着院子里的猪圈咒骂:“美死你,美死你!将来生个孩子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没屁股眼儿。”
刘二巧是世界上杜勒斯第二,伟大的预言家,一说一个准。
钱志红结婚后七个多月生下一个女婴,一落地将护士们吓得张嘴惊叫,原来是个怪胎。小孩只一条腿,另一条腿只有三指长,脚丫子长得像鸡爪,就这样钱志红舍不得丢,喂养了五天,小孩的肚子胀出似气球,不拉屎。钱志红扒开小孩屁股一看,真没屁股眼儿,第六天头上女婴就夭折了。
一年以后,钱志红怀上了第二胎,姚联官听说后,从四十里开外的四清工作队所在地步行回家,将黄菊接到双吕公社和钱志红住在一块,置摆了炉灶和锅碗瓢盆,专为钱志红开了小灶。在黄菊的精心照料下,怀胎十月,在县医院顺利产下一个大胖小子,四肢齐全相貌喜人。姚联官中年得子,乐得不知春夏秋冬,将四清工作队队长的工作交待给副队长,在家鞍前马后地伺候了钱志红一个月。黄菊除了给小孩洗屎布和打扫卫生以外,姚联官连饭都不叫黄菊做,他嫌黄菊手脏,怕饭菜不卫生使大人孩子生病。有时黄菊想看看小孩,若被姚联官瞧见可就成了大事,喝道:“你传染给孩子病负得起责任吗?出的气这么臭,离远点,别熏着孩子。”
孩子出生半年以后,钱志红发现别人家同月数的孩子都活泼可爱,人一逗呵呵直乐。自己的孩子呆头呆脑二目无神,脑袋瓜子挺不起来,两条腿光拧劲儿。钱志红抱着孩子去开口市问她妗子范惠琴,范惠琴说她的孩子有病,建议她去市医院给孩子检查检查早点治。钱志红抱着孩子找到刘二环,刘二环看后不敢妄下结论,把内科,神经科和小儿科的主任请来会诊,大家得出的医断是先天性脑瘫。
钱志红抱着残疾的儿子回来与姚联官商量怎么办,二人发生了激烈地争吵。
姚联官听说孩子天生是个残废,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钱志红发脾气:“哭啥?头一个孩子有毛病你说是可能月份不足没有长全,这一个长全了,又是个大傻瓜,你怎么解释?”
“这能怪俺?孩子好不好是男女双方的事,你当俺愿意生个呆子,不讲理!”钱志红还以口舌。
“孩子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不怪你怪谁?原先俺养了三个都正常,同样是俺,你为啥生了两个都不全?”姚联官气急败坏。
“你说什么姚联官?你原先的老婆好为什么离婚?你缺德,俺还没找你算帐你倒说出这等没良心的话!”钱志红非常伤心。
姚联官意识到话说错了,口气软下来,说:“俺一时着急说错了话你值当发这么大的火?俺在为孩子发愁,有咱俩个在世可以养着他,倘若咱百年之后,他的生活不能自理,谁管?”
“你愁俺也愁,你愁就该说那没边际的话?现在儿了有病,咱得想法给他治。”
“能治好俺还不愿意给孩子治?问题是医生说这是不治之症!”
“还没治咋就知道治不好?”
“好好,俺不与你打别,天亮后俺给你钱,北京,上海任你去找最好的医院,若能把孩子的病治好,大年初一俺上猪头大供。”
钱志红下决心要为儿子治病,在刘二环的帮助下,她抱着心爱的儿子跑遍了北京,天津,各大医院,医生们都劝她不要花冤枉钱了,目前的医疗水平治不好。
转眼间孩子快一周岁了,为这个残疾儿子姚联官与钱志红又开始争吵。
“这孩子养着他是个祸害,活着他自己受罪,还不如趁早……”姚联官想丢弃儿子。
“放屁!这是当爸爸说的话?你敢动他一指头,俺和你拼命!”钱志红急红了眼。
“俺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咱为孩子的将来想一想,与其长大喽冻死饿死,不如在他不懂人事的时候,处理掉。”
“咋个处理法,掐死?给你,俺看你能下得了手?混帐!”
“俺是下不了手,你别固执,等将来守着一个傻瓜儿子;没办法消记,那时后悔就晚了!”
钱志红终日里抱着孩子落泪,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传到她耳朵里有:“丢了算了,养着也是废物。”“再傻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咋忍么丢弃?”“年轻轻地还能生,要这个疾残孩子干啥?”“万一将来医学上发展了能治好呢?”钱志红除了寡言少语地上班,在家以泪度日。
黄菊自从姚联官俩口子第二次吵架后,便离开他们回了姚家庄。
姚联官一心想丢弃这个废物,他知道自己做不通钱志红的工作,在邢武县城关公社与兄弟姚联顺密谋后,决定带上郑美娟一起说服钱志红。
郑美娟在黄菊回家的一个月后就知道黄菊就是那年她在开口市打胎时见到的黄阿姨,心中着实的害怕了一阵子,后来发现黄菊为自己保密不提旧事,便放下心来。但总是不愿见黄菊的面,打听的黄菊不在双吕公社,才随同姚联顺一起来双吕做钱志红的思想工作。
经过整整一天的软磨硬泡,在姚联顺巧舌如簧地开导下,在郑美娟体贴关怀的劝说下,钱志红动心了,经过大家权衡利弊,他痛苦地答应了姚联官的安排。
事不宜迟,由姚联顺与郑美娟继续做钱志红的工作,姚联官在夕阳落山时,到县城将给赵****开车的司机张师傅找来,在双吕公社对面饭馆里摆了一桌酒席。
姚联官叫来姚联顺陪同吉普车司机张师傅喝酒,席间由姚联顺开口说明请张师傅的原意。
张师傅叭哒叭哒嘴,踌躇不定地说:“你们叫俺做难了,如果拉别的物件,你们啥时候叫俺啥时候到。如果在赵****不用车的时候,就是你们想坐上吉普车兜兜风,俺也效劳,要说叫老哥干这种事,俺都一把年纪了,怕折寿不敢答应。”
姚联顺说,“俺哥为这孩子愁得上火,自己的儿子谁舍得弃掉?孩子是个废物,实出无奈,请张师傅帮个忙。”
“不能,俺从来没干过这档子事,开汽车的师傅都图个吉利,俺怕遭报应。”张师傅不松口。
姚联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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