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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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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的成员，地地道道的分子。革命的造反派的同志们！赶快反戈一击，回到******的革命路线上来，加入到革命的造反派《红色军》的队伍中。现在我们要把邢武县的最大走资派赵波拉回去接收革命造反派的批斗，愿意回到造反派的革命道路上来的战友们，跟我们一起走！”
“把这臭小子拉下来，不能叫他放毒！”台下有人高呼。
宋红旗站在台子角上向台下的猕猴使个眼色，猕猴带着十几个人，冲上讲台揪住朱甲的头发搡下讲台，《红三司》各战斗队蜂拥而上，激愤的人群将《红色军》来的百十号人分割成十几个分队包围着，互相推搡，拳打脚踢乱做一团。《红色军》的人一看寡不敌众要吃大亏，有两个人冲出包围飞速回县师范搬兵。
老鼠带着《红三司》的突击队员，不佩戴袖标，悄悄地混进《红色军》的批斗会场，慢慢地接近讲台，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到台子的右角白千跟前，四个小伙子突然跃上讲台，夺下白千，架着就跑。
在讲台上揪着白千衣领，拽着白千胳膊的两个红卫兵，一眨眼手下没人了，惊叫道：“有人抢人！”
要造反反应迅速，抓起话筒喊：“冯一，快将学校大门堵住，同学们，注意身边有《红三司》的人不许放走。”
《红色军》的人拥向大门口，将老鼠带来的一干人等裹在人群中，老鼠看事不妙，立刻派两人冲出重围回一中求援。
要造反接到派去的人被围攻的报告，马上宣布批斗会暂停，带上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奔向一中而去。
宋红旗接到老鼠求援的报告，当即丢下赵波不斗，组织各战斗队声势浩大地开向县师范。
两派支援的大队在邢武县十字路口相遇，摆开阵势一阵唇枪舌战之后，喇叭里开始对骂，越骂越凶，群情激愤，局势失去了控制，混战在一起。
《红三司》的队伍中工人农民居多，打起架来棍棒玩得纯熟，更有脾气暴戾爱打架斗殴的不规之徒一显身手，打得《红色军》的人四处躲藏。十字街西北角的照像馆的橱窗被砸坏了，西南角百货公司商店的玻璃，柜台，货架一片狼迹，商品成了武斗的工具，锅碗瓢盆漫天飞舞，满街都是碎渣，暖水壶成了炸药包，砰！啪！地到处爆响。东南角的土产门市更惨，杈把笤帚，铁锨锄头，绳索棍棒被抢劫一空，都成了武斗最得力的武器，东北角的邮电局比较幸运，因为《红三司》的总部设在它的二层楼上，被《红三司》的人重点保护起来。
赵波意识到问题严重，顾不得摘脖子上的牌子，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跑到十字路口，夺过一个学生手中的电喇叭，声嘶力竭地喊：“革命造反派的同志们！大家都冷静一些，不要打架，住手！住手！******号召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各派都要听******的话，不要再打了！大家都住手，工人农民兄弟们！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阶级兄弟，学生都是好孩子，要听话！要听******的话……”赵波这位在枪林弹雨中的彪将，面对着混战的局面，眼瞅着一个个学生倒地，血流如注，自己喊叫了半天，毫无效果，一筹莫展，他老泪横流，仰天长嚎：“同学们！同志们！不要打了！同胞骨肉可不能再互相残杀了！别打了，俺求你们了，革命的造反派同志们，俺给大家跪下啦！”
《红色军》顶不住《红三司》一浪高过一浪地冲锋，节节败退，在县师范门口展开了更加猛烈地激战，赵波立刻赶到县师范门外的武斗战场，双膝跪在两派激斗的中间，口中嘶哑地哀求：“同志们！别打了，你们打俺吧！你们打俺吧！只要你们停止武斗，打死俺也沾呀！”
白干想救他爸爸白千心切，带着几个人冲进了县师范大院。宋红旗被赵波的举动感染了，下令收兵，一场血腥的武斗场面慢慢地消沉下来，赵波兀自跪地长叹：“党啊！这是怎么啦！”
这场武斗《红色军》大败，朱甲死于乱棍之下，队员伤的不计其数。
《红三司》负伤的人员也不少，都住进了医院，在清点人数时，白干不见了，据了解是他冲进县师范大门后被《红色军》活捉，当了俘虏。
《红色军》为朱甲召开了隆重的追悼大会，被埋葬在他的老家祖坟里。
双方在武斗的时候，白千和王冰山见没人管他们，便自己摘下木牌溜回家去了。唯独姚联国笔直地站在台子角上，脖子上的木牌晃晃荡荡，背着手冷眼观武斗，着实地让他费解。武斗结束了，还是没有人来答理他，他只好慢慢走下批斗台，毫无阻拦地走出县师范大门，脚踩着碎玻璃烂瓦块在街里看了一会儿大字报，独自一人回了姚家庄。
姚二嫂眼花了，在村东口遇见姚联国，刚模模糊糊看清人就喊：“这不是国子呀？你这是从哪儿来？脖子上挂着个啥？”
“是块木板。”姚联国回答。
“木板不拿在手里挂在脖子上干啥？”姚二嫂向前伸着头问。
姚联国无言以对又不能不回答，只好说：“为了走路方便。”
“看你会过的，一块破木板都捡回家。”姚二嫂夸奖姚联国。
姚联国撇撇嘴角苦笑笑回了家。
刘春盛是赵波的铁杆保皇派，不管赵波走到哪里他都紧紧跟随，红卫兵不叫他站在台子上，他就站在赵波跪的台角下，当赵波在十字街口和县师范大门口制止武斗时，刘春盛为保护赵波吃了大亏，肩膀上，脊梁上不知挨了多少棍棒和多少砖头，头上鼓起了五六个大血包，手背上被铁锨铲了一条三指长的血口子，到医院缝了十来针。
《红三司》打了大胜仗，各战斗队都高唱革命歌曲而回。石锁和姚春德、刘春莲磋商后，决定将《红三司》的总部又搬回一中校内，校园内顿时又森严壁垒。
石锁将宋红旗，姚春德，刘春莲召集在总部的小会议室，研究下一步的革命行动。石锁讲出了自己的一个大胆想法：“《红色军》死了朱甲，丢了姚联官，决不肯认输，再次武斗的可能性非常大，做好战斗准备迫在眉睫。咱们县没有驻军，不能请军队支持，手中只靠棍棒不沾，要想法搞枪。”
刘春莲马上附合说：“对，要掌握枪杆子，邢武县只有公安局有枪，咱们偏偏在公安局里没人。”
姚春德说：“造反派抢枪已不是新闻，在外地早已经出现，县公安局没人可以找个借口去抢。现在咱们《红三司》的副司令白干下落不明，咱就说是公安局给抓起来了，以要人为名去砸公安局，估计他们不敢轻易开枪，在混乱中将公安人员身上的枪和子弹抢过来。”
石锁决心已定，说：“就这么干，赶明将大字报贴出去向公安局要人，先做舆论准备，争取后天动手”。
宋红旗一听摩拳擦掌说：“好，这项任务俺去完成。”
姚春德说；“暂晚两天，赶明俺回北京一趟，听听上边的精神，三五天就赶回来。”
话说姚联顺听说《红色军》抓住了白干，心中甚喜，特意叫王三日将白干送到****领导小组办公室，他要亲自审。
白干自从被《红色军》逮住，心中就非常惧怕，既担心他父亲县长白千的安危，又害怕《红色军》给自己施刑。当他被红卫兵押进****小组办公室见到姚联顺，心中就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不挨打能保护父亲，他提什么条件俺都答应。
姚联顺将办公室内的人员找个理由支走，很客气地搬把椅子给白干坐下，又递过去一杯开水，心平气和地说：“白干同志，不用担心，到了俺这里就像进了保险箱，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指头。俺首先亮明观点，既不向潘也不向杨，俺是县****领导小组的联络员，一碗水端平。现在是你们两派都说自己是革命造反派，又都指责对方是保皇派，那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听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的话？******再三号召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们竟公然明目张胆地武斗，大动干戈，双方伤亡惨重。这场武斗倒底是谁挑起来的，****领导小组正在调查，一旦责任落实严惩不贷。不管是《红三司》还是《红色军》一概以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论罪，那就是！白干同志，咱们都在城关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过去咱们的关系不错，俺才劝你几句。俺知道你在《红三司》受排挤，石锁那个毛孩子知道啥？叫你当副司令，太小看你了，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俺知道你爸爸白县长也冤屈，历史问题早已查清，现在又纠缠出来，《红色军》纯粹是小题大做。夜格批斗会以后，俺将王三日叫来批得他低头认罪。其实《红色军》不是有意与你爸爸过意不去，是因为《红三司》太猖狂，揪住赵****一二再，再二三地斗，还将****小组长抓起来失踪了。惹急了《红色军》，才将你父亲抓来批斗的，按王三日说，对你爸爸也是明批暗保。俺对王三日说了，明批暗保也不沾，以后不许批斗白县长，将老革命干部揪在台上批斗，多叫人寒心！所以俺劝你不要和石锁他们混在一起瞎折腾，立即和《红三司》继绝关系。当然俺也不劝你去参加《红色军》，如果你愿意，俺给赵****请示一下，到****领导小组里来，和俺一起干，你看咋样？”
白干当然同意姚联顺的意见，但心存疑虑地问；“俺如果和《红三司》脱离关系，《红色军》能否保证不斗俺爸爸？”
“俺去做工作，《红色军》是守信用的，估计俺的话他们会听。”姚联顺说。
“哪么《红三司》反过头来斗俺爸爸咋办？”
“俺去做说客，如果《红三司》不答应，俺叫公安局将你爸爸保起来。”
“那好，就依你说的。”白干下了决心。
“哎！这就对了，咱俩还是好朋友。”姚联顺高兴地拍拍白干的肩膀，将话题一转，说：“俺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回姚春德浮出水面
第九十六回
姚联官与猪同槽
话说白干投降后，姚联顺将脸一变，鼻尖上的肉瘊一撅楞，向他提出几个问题：“姚联官害人的材料是从哪里弄来的？提供人是谁？现在姚联官被《红三司》藏在什么地方？听说《红三司》总部有两个神秘人物，他们叫什么名字？从哪里而来？任务是什么？”白干对姚联顺像审讯一样提出的一大堆问题熟料不及，不愿意也不敢如实回答，敷愆地应付道：“姚联官藏在什么地方只有宋红旗知道，俺和石头都不清楚。关于姚联官杀害姚春德的材料是石头弄来的，不知道知情人是谁。《红三司》总部是有两个生人，他们与石头单线联系，俺和宋红旗都不敢过问。”
姚联顺皮笑肉不笑地说：“嘿嘿，《红三司》的三剑客，核心领导人，坐第二把交椅，堂堂的副司令，一问三不知，你哄三岁小孩子去吧！”
“不是俺有意哄你。”白干赶紧解释说，“你可能还不了解，石锁他们就是想利用俺的经济实力做后盾，《红三司》的会议俺很少参加。他们的行动也不同俺商量，都是石锁、宋红旗说喽算，俺在《红三司》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行啦！”姚联顺口气严厉起来，说：“你的态度太成问题，在县****领导小组里撒谎，阳奉阴违，极不老实。看来你是不想回到******的革命路线上来？要与******对抗到底喽？实话对你说吧，咱们县委请示了开口市委，已经将《红三司》内定为组织，以你爸爸为首的，包括王冰山，石头，姚联国和石锁，是一个集团，不久开口市军分区将派军宣队下县来，表态支持《红色军》为革命造反组织，一定要将《红三司》彻底打垮，将正式逮捕以你爸爸为首的反党集团，俺估计你与宋红旗也不例外。今格俺是违犯组织上的保密规定先给你传个口信，目的是挽救你也争取从宽处理你父亲，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吧！”
白干明白，说出《红三司》内部的机密，石头、姚春德不会饶过俺，不说，姚联顺也不会罢休，强打精神地说：“姚副主任，你的好心俺领了，自今日起俺保证与《红三司》一刀两断，保证听你的话。但是，你问的这几个问题俺确实不知道。要么这样吧，你把俺放回《红三司》做内线，待俺把你问的问题查清后再向你回报，将来解放军进驻咱县，俺与解放军里应外合一起消灭《红三司》”
姚联顺说：“俺是代表县委****领导小组在与你谈话，不是在谈生意做买卖可以讨价还价？解放军消灭《红三司》不需要你理应外合。只要解放军一表态，宣布《红三司》是组织，《红三司》将立刻土崩瓦解，下属各造反组织将立即倒戈。相信群众中的大多数是紧跟******，紧跟******的。目前他们是在受你们《红三司》的蒙骗，一旦真像大白于天下，绝大多数群众会反戈一击，顽固不化的分子是极少数。你放明白点，《红色军》的朱甲同志是《红三司》打死的，你们有人命案在身，朱甲的烈士是县委研究授予的。将来你们三个头头之中必定要有一人偿命，你连这么点利害关系都不懂吗？”姚联顺威胁白干，给他施加压力。
白干心中打个寒噤，硬着头皮顶住，说：“姚副主任，你就是把俺枪毙，俺也不知道，胡编个答案给你，你也不信呀！”
姚联顺抛出一颗重磅****，说：“你们《红三司》总部的那两个行踪诡秘的人，****领导小组早就弄清了他们的来龙去脉，今天是有意考验你，他们两个是极其险恶的分子，一男一女，你说对不对？”
“对！啊，不清楚！”白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说吧，他们是什么人？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姚联顺拉起官腔说。
白干的防线被冲垮了，诚惶诚恐地转动着眼珠，试探着说：“姚副主任，不是俺不说，是不敢说，《红三司》有纪律，谁讲出去要杀头的！俺难呐！”
“你不怕政府杀你的头？”姚联顺启发白干说，“不过请你放心，俺给你绝对保密，同时绝对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你说话要算数？”白干顾虑重重。
“俺以党性向你保证，而且一个月内暂不抓人。”姚联顺开了一串空头支票。
“他们两个一个是北京师大的学生，一个是开口市师专的学生。”白干一说出口就觉得背上凉嗖嗖地紧的惶，不敢再说下去，赶紧封口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别装蒜了，吞吞吐吐地跟****狗一样，卡着半截露着半截。”姚联顺说，“说吧，俺不做笔录，也不要你写书面材料，空口无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吧！俺的忍耐性是有限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干将眼包皮一眨巴，说：“也好，俺也豁出去了，《红三司》总部的那两个神密人物都是首都《红三司》的观点，开始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只有石锁一人知道，慢慢地就透露出来了，男的就是姚春德，女的叫刘春莲。”
“姚春德没有死，为什么诬谄俺四哥害死了他？”姚联顺追问。
“不知道，他们二人行动诡秘，不许我们打问他们的身份，开会时到场，做毕指示就退场，有专人站岗放哨，谁也无法接近。”白干说，“在《红三司》总部内对姚春德称A首长，对刘春莲称B首长，不准叫名字。”
姚联顺对他大侄女春莲的名字印象很深，但她姓刘不姓姚，还是存有疑虑地问：“刘春莲是哪里人？与姚春德是什么关系？”
白干说：“听口音是开口市的人，与姚春德的关系不像恋人，也不像兄妹，口音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二人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与《红三司》总部在一块，现在邮电局的二层楼上。”
“最近他们有什么行动？”
“都是研究一步走一步，没有长远计划。”
“俺四哥现在被关什么地方？”
“就藏在你们老家的姚家庄，具体在谁家不清楚，是宋红旗送去的。”白干彻底坦白了。
“好狡猾的计划，真是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姚联顺问罢说，“你写个与《红三司》的决裂书吧！”
白干面带难色说：“你不是说不留文字材料吗？”
姚联顺说：“刚才你交待的问题可以不写书面材料，但与《红三司》的决裂书还是要写一份的，俺要向赵****回报，等解放军来了俺要给军队代表一个交待，有你的决裂书，《红三司》的一切罪行与你无关。不用多写，就写上《红三司》是组织，过去受了蒙骗，现在决心与其断绝关系，反戈一击，坚决回到******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
白干走到这一步，只能逆来顺受，按姚联顺的意图写了决裂书，从此隐藏在《红色军》总部，不敢露面。
话说张大花接收了孔庆辉交待的深入《红三司》总部探听姚春德虚实的任务后，借了复员军人左雨春一套绿军装，头戴有红五星的解放帽，左臂上戴着农民造反团的红袖标，腰扎军用皮带，别看是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头发白了数缕，长年在地里带领妇女劳动，身强力壮，黑黝黝的脸庞，打扮起来，俨然一位红色娘子军的指挥员。她带上孔庆辉的女儿孔玥和姚二狗的女儿姚宝花，二人都是双吕中学的学生，刚在北京前接受了******的挥手接见，造反的劲头正旺。都和张大花是一样的装束，雄纠纠气昂昂地进了县城，直奔原《红三司》总部邮电局二楼所在地，但扑了个空。她们随后来到南街一中门口，被站岗的挡在门外。
张大花神气活现地向前打问：“《红三司》的总部是否在一中的校园内。”
站岗的红卫兵手拄着红樱枪，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在给谁站岗？”孔玥卡着腰质问。
岗哨打量打量来人，向左跨一步站在大门口****，不耐烦地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冲！往里冲！”姚宝花将手一扬就要往里走。
张大花制止住，和蔼地跟岗哨说：“你看俺的袖标是城西姚家庄农民造反团的，与《红三司》是一种观点，咱们都是一条堑壕里的战友。俺们有紧急要事向总部汇报，俺认识总部的宋红旗，请给通报一声，他们准叫俺进去！”
“你有介绍信吗？”岗哨问。
“有。”张大花掏出盖有《邢武县双吕公社姚家庄大队》公章的介绍信交给岗哨。
岗哨仔细地察看了介绍信，对着大门内没有玻璃的传达室窗口喊：“许大队长，有人找总部的领导，你接见不？”
老鼠从黑乎乎的窗孔里伸出胖胖的大头瞅了一眼，立刻热情地从门口出来，说：“这不是姚家庄的张主任吗？大水冲了龙王庙，快进来，有何公干？”
张大花进大门后指指岗哨说：“草木皆兵，大惊小怪，学校门口把守这么严干什么？”
老鼠领着张大花三人往学校内走，说：“这是革命斗争的需要，你往里看，工事修得固若金汤，这是第一道防线，全部是用轧花厂的大棉包垒起来的，棉包上是滚木，滚木是从物资局木材公司调来的梁檩材，锯成三米长，上边缠上带刺的铁丝。再往里教室周围是第二道防线，石锁从粮食局拉来几卡车装满玉米的麻袋，工事墙全部是麻袋包垛成。以班级为单位组成班排连，分别把守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如果是第一道防线失守，死守第二道防线，要求是人在阵地在，血战到底。总部所在地周围为第三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全部是用钢筋水泥浇灌成的四十八厘米厚的墙，只留这个小门口。可谓一人挡关万夫莫入，宋红旗带领突击队把守。说话间，老鼠带着张大花一行三人进了总部围墙的小门，在一间原教师宿舍坐下，老鼠问：大花同志，你们是想见石锁还是宋红旗？”
“先见宋红旗，他往俺村里去过。”张大花说。
宋红旗被老鼠叫来，他已丢掉双拐，腿伤基本痊愈，进门后和张大花握握手说：“张主任辛苦了，有什么事吧？”
张大花开口就埋怨：“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将姚联官关押在俺们村，开始那几天审了几次，多长时间了没人问津，准备怎么处理，总得给句话吧？”
宋红旗命老鼠去大门口值班后说：“没顾上来，姚联官的问题已基本弄清，准备押送公安局，公安局不愿接收，他们对咱们调查的材料不相信，同时公安局内部也乱的很，没心思办案。”
“他害姚春德的罪行查清了？”张大花问。
“早就查清了。”宋红旗说。
“姚春德死了没有？”
“大字报上写的不是很清楚吗？”
“不清楚，大字报上将姚联官害人的经过描述得很细，就是没说姚春德死了没有？”
“你想想人被推到井里还反绑着，结果能是什么？”宋红旗敷衍搪塞。
“结果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定地讲出来？有没有人救？”张大花要追根求原。
“这还用问？”
“当然要问，俺们造反团想知道底细。”
“没那个必要。”
“完全有必要，请问你们去那眼苦水井捞人没有？”
“铁证如山，哪么多年了捞人干什么？”
“俺们组织人去那眼井中打捞了半天，翻了井底朝天，井里根本没有人骨头。”
宋红旗一愣，说：“下级组织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多问，也不该擅自行动。”
“因为姚联官在俺们大队押着，俺们要担责任，如果他没有杀人，将来姚联官反告俺们谄害罪，谁去坐牢？”张大花为他们的行为辩护。
孔玥想起他爹交待的话，说：“姚联官快死了，俺不能叫他死在俺们大队，你们不把问题讲清，赶明俺就将人给你们送回来。”
“你们不愿看管就送回来，总部再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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