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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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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才没哪么傻呢?”
“这就对了。”
“俺怕被外人看出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别人干的事你都知道?那是吓唬胆小鬼的,公安局破不了的案子多呢?”姚联官说,“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这样吧,以后咱们的行为规则是明疏暗密。公开场合,俺俨然一副大伯子架式,咱俩不开玩笑少说话。在只剩下咱们俩个人的时候,尽情地玩,放纵地耍。哎!石站长回家了,今格黑喽可是天赐良机,不可错过。今格夜里俺给你玩几个花样,叫你长长见识,体会体会人生的快乐,保证你心旌摇曳,终身难忘。”
猫头鹰为什么夜间觅食?因为老鼠天黑后出洞,蝙蝠为什么黄昏后出窝,因为蚊子在那时行动。双吕粮站的房檐下住着很多蝙蝠,日落后,都纷纷飞了出来,成群结队的在粮站的房顶上盘旋着,忽上忽下,忽隐忽现,忙忙碌碌,给黄昏增添了一道风景。
姚联官早就期望太阳赶快滚开,黑夜早点到来,然而当蝙蝠出洞,夜幕降临的时候,张玉娆来找郑美娟玩来了。姚联官在心中大骂张玉娆来的不是时候,为了表示抗议,姚联官故意将大门关得山响,哐当!哐当!又搡了两把。咚!咚咚!重重地在院里跺了几脚。见张玉娆没有走的迹象,大声地对着办公室门喊:“美娟!你表姐走不?俺要上大门了!”
“你先把大门关上吧,俺一会儿再走。”张玉娆答话:“这么早就睡呀?过来坐着吹会儿牛吧!”
“天不早了。”姚联官的意思很明确,提醒张玉娆该走了。
姚联官心烦意乱地侧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阅着一本脱了皮的《小八义》,在昏暗的灯光下浏览了十来页,脑子里没留下一丁点故事情节,只注意到郑美娟屋里不时地传出来姐妹俩爽朗的嘻笑声。
前两天的一场透雨掺和着闷热潮湿的空气,培养出一群群该死的蚊子。一只精明的花腿蚊子从姚联官抓麻雀时爬破的窗孔里悄无声息地飞进屋来,敏捷地潜飞在黑影中,趁姚联官恨张玉娆不走,一心不可二用之际,绕到他的身后,偷偷地落在他的膀尖上。只见那蚊子将两条长长的花腿****一蹬,细长细长锋利的嘴像精通业务的护士给人打针一样,迅速地刺进姚联官露在背心外的肌肉内。瘪瘦的蚊子肚皮立刻由灰色变成紫红色,渐渐地澎涨得红亮红亮,贪焚的蚊子继续吸吮着姚联官的血,好像要把姚联官榨取的别人的血给他全部吸去,要和姚联官比比看谁更贪婪。
姚联官听不出张玉娆要走的动静,气得翻身面向墙壁,惊动了膀尖上吸血的蚊子,蚊子带着笨重的身体,就似临分娩前的孕妇,飞起来,摇摇晃晃恰如喝醉酒的酒鬼,哼!唱着歌落在姚联官的腮帮子上。姚联官发觉了蚊子的踪迹,慢慢抬起左手,啪!狠狠地掴了自己一计耳光,砰!蚊子鼓涨的大肚子放了炮,姚联官的腮帮子上有五颗麻子被血染红,酷子麻袋片上绣了一朵红梅花。
姚联官并没有被讨烦的蚊子搅乱思想,他幻想着一会儿张玉娆走后,郑美娟乖乖地来到床前,他要把她的衣服全部扒光,叫她变成俺那天在梦中梦见的长白山人参,将她美莹的玉体展现在金黄色的灯光下。俺将把她身上的每一寸都触摸个够,将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吻个痛快,将她企盼得到****的欲望引逗到至高点,然后再享用这鸾交凤友之美餐佳淆。啊!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此呀!
姚联官越是想入非非,就越恨张玉娆不走。他在床上等着按捺不住了,起身走出门外,黑洞洞的夜,只有蝙蝠在头顶上扑楞楞地飞动声,郑美娟屋里雅雀无声,难道张玉娆走了?姚联官紧走几步,差点载倒在院里,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咯咯咯!哏儿哏儿哏儿!从郑美娟房内传出一串笑声。姚联官急忙退回自己宿舍,门槛将脚指甲碰掉半个,独坐在床上,抱着右脚,气滚五脏六腑,人就像坐在沸蒸的油锅里,每一秒钟都煎炸得难以忍受。稍停,姚联官站起来,焦燥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动,像一只饿红了眼的黄鼠狼,眼瞅着鸡笼内又肥又大的母鸡,吃不到嘴里,又酷似一条关在铁笼里的公狗,守着铁笼外发情的母狗,急得团团转,就是爬不在母狗的腚上。
骤然,郑美娟房内又静了下来,姚联官顾不得脚疼,一个猫跳窜到院里,潜踪蹑迹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原来张玉娆还未走,她们在窃窃私语。姚联官又怀着一肚子气回到自己房内。
“糟糕!”张玉娆是否今晚不走了?一个不祥的兆头在姚联官的脑子中浮出:“这个臭玉娆,烂玉娆,你坏了俺的好事,叫你不得好死,出门撞在墙上碰死,掉在粪炕里淹死,吃饭噎死,烂屁股眼子憋死!”姚联官在暗暗咒骂一顿张玉娆后,心想:“不沾,不能叫他在这里住,想法把他撵走。”
姚联官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院里,吃饱肚子的蝙蝠都归巢了,夜静得出奇。多么美好的夜呀!决不能叫张玉娆给耽搁喽。姚联官带着情绪对准办公室的门喊:“玉娆!天不早了,还不走哇?”
“咋啦,撵俺走哇?”
“俺等着上大门呢!”
“你是猪脱生的,好困,你睡吧,一会儿俺走时叫美娟插门。”张玉娆就是不说离开。
姚联官那个恨呀!难以用文字形容,如果是在白天,肯定能看见他脸上的麻子个个都由坑变成了鼓得高高的气泡。
咣!姚联官进屋时拿门子撒气。躺在床上数开了数,心想:俺数三百下,如果张玉娆还不走,俺就去将她撵走,决不能叫她在这住下。姚联官数到二百五十,自己迷迷瞪瞪快睡着了。
咔!姚联官的神经像被针扎了一下,噌!从床上坐起来:“张玉娆走了!”没顾得上穿鞋,赤脚破门而出,只见大门口一个黑影一晃,进了办公室,郑美娟三步并作两步把门插上。姚联官恰似一只偷嘴吃的猫,扒着门逢往里边窥视,看不清房内是几个人。贴耳细听,确信房内只有郑美娟一人,张玉娆走了,便大着胆子推门,门插得很牢,再轻轻敲击门板,房内没有反应,将口对准门缝,小声地喊:“美娟!美娟,开开门,俺是联官。”
扑!房内的灯吹灭了。
“美娟!开门!”姚联官的喊声逐渐升高,房内没有回应。
姚联官被郑美娟晒了萝卜干,气急败坏地照着郑美娟的房门猛踹一脚,咚!深夜里,这一声响,就像二起脚炮丈的第一声闷响,震得四邻都惊醒了,汪汪汪!双吕村一犬吠形百犬吠声,所有的狗狂叫起来。
姚联官害起怕来,如同听见猫叫的老鼠,窜回自己房间,骂出了口:“臭婊子,你躲过初五,躲不过十五,只要你和俺五弟成了亲,你就落在了俺的手心里,玩个够。”
郑美娟晾了姚联官,也有些后怕,担心他从中作梗,坏了自己与姚联顺的亲事。听得姚联官动了怒,便悄悄地拨了门闩,谁知姚联官一去不回,郑美娟试乎了两次,没敢主动去送上门。
姚联官与张玉娆商定,在邢武县集日带郑美娟去和姚联顺见面。姚联官提前一天给姚联顺捎去五万块钱。
张玉娆带着郑美娟从邢武县城相亲回来,正碰上石头和姚联官在办公室里商量麦收后的收购工作。张玉娆大汗淋漓地走进办公室,扯着嗓门嚷开了:“姚联官你个王八蛋,你小子图清闲,呆在家里凉快,你兄弟的事,你不去,叫俺在晒破皮的热天里跑了一天。”
姚联官立刻表示歉意,说:“对不起,你辛苦了,不过你表妹相亲,你不去谁去?俺是大伯子,理当回避吗?”
“什么大伯子,屁!八字没有一撇,就自诩大伯子,恬不知耻。快给俺倒杯水喝。”
“姚联官今格是因工作需要离不开。”石头为姚联官解脱说,“粮站就三个人,美娟走了,留下一个人不好工作,是俺把联官同志留下的。再说姚联顺往粮站来过,和美娟在这里谈了很长时间,俺看他们很般配,天作之合,你说对吧,美娟?”
郑美娟的脸羞得像她胳肘窝里夹的那块红布,低着头回了里间。
姚联官用自己喝水的白色搪瓷缸给张玉娆倒了一杯水,双手递过去,说:“辛苦辛苦!”
“你这臭嘴使用过的杯子,涮过没有?”
“刚涮了两遍,你没看见?”
“将就着吧。饥不择食,渴不择水。”张玉娆接过搪瓷缸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个底朝上,抹一下嘴说:“你兄弟那小子真能白话,带着美娟满集上转游,把俺晾在西城墙根,半天等不上人来,那么毒的日头,害得俺连口水都喝不上,口干舌燥,嗓子眼生烟。”
“谢谢大主任,你受累了!”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卖乖。石站长,你能不能少抽点烟?这屋里乌烟瘴气的还能呆去?”
“好好,不抽了,你一来事就多。”
“不是俺事多,这臭烟味呛得上不来气。你刚才说联顺往粮站来过,你为啥不早说,早知道他们见过面,俺还不去呢。”
“哪不沾,那时还没提搞对象的事,哪有第一次见面介绍人不到场呢?”
“你小子别笑,你也没对俺说。”
“冤枉!联顺来粮站那天俺在家陪灵。”
“联官,你小子咋想到把俺表妹介绍给你家小五?美娟可是俺远近亲家姐妹中最漂亮最文静最懂事的一个。俺把丑话说在头里,今格是初次见面,相互之间才有个表面印象,以后成不成还两说着。到时候没谈成,别怪俺妹妹眼光高?”
“美娟是个好闺女,不像你整天风风火火的厉害劲,盛气凌人,好像嘴上长着刀子,走路拉着葛针。”石头用细铁丝捅着烟杆,又叼在嘴上吹了吹,抢白着张玉娆。
“你说俺厉害?不厉害沾吗?对你们这些大男子主义者就得厉害点,叫你们知道妇女不是好欺负的!”
“俺惧内,你别一概而论。”姚联官首先表白。
“你小子没出息,钻老婆的裤裆。”张玉娆揭姚联官的短。
“胡说!”姚联官坚决否定。
“有人看见,被你老婆薅住头发将头夹在裤裆里。”张玉娆不依不饶,揭得姚联官抓耳挠腮,张口结舌。
石头掇着烟杆,两嘴角微翘,将笑容藏在眼神里,不加入他们的战争。
姚联官自病自知,不再表白,说:“大主任,你从县城回来不三不四地刺哒了一圈,没用的话说了一大摞,正题只字未提。你干啥去了?他们见面后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总得有个态度吧!”
“臊男不臊女,你兄弟还没表态,俺表妹咋说谈还是不谈?”
“你这妇联主任还讲这个啊!既然这样,俺代表五弟表个态,没意见挺满意。”
“你的表态是公鸡压蛋儿,顶个屁用?”
“俺的表态是不顶屁用,这是俺五弟夜格给俺捎来的话。”
“没见面他就表了态,啥意思?”
“啥意思你还听不出来?”石头答腔了,“前几天他们不是见过面了吗?”
“你们都玩儿俺,美娟你也瞒着俺?”张玉娆指着坐在办公桌前埋头计帐的表妹质问,郑美娟低着头抿嘴暗笑,自知理亏,并不答话。张玉娆看表妹的表情,对她心里在想什么已猜个八九不离十,说:“那就叫他们俩先谈谈,俺回家对姑姑、姑夫将情况学学,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只要他们俩没意见就沾,你这妇联主任还搞父母包办呀?”姚联官说。
“这不叫父母包办,总得争取父母的认可吧?你家当然没这回事了。”
姚联官欣然以家长的口气说:“玉娆,对你姑姑说,美娟到俺家保证受不了委屈,俺五弟知书达理,性格温和。再说他有不对的地方,有俺管着他呢?”
“你?你管你五弟?靠边稍息去吧,你五弟比你强的多,若叫你管俺还不放心呢!”张玉娆就没把姚联官放在眼里。
“呵!这么说你相中俺家小五了?岁数是不是大了点?”
“当心俺再用毛巾抽你?”
“不敢,不敢,以后亲家里道的,别这么凶沾不沾?”
“少套近乎,戴着草帽亲嘴,差得远呢!”
“是吗?你把草帽摘下来,看俺敢不敢?”
“欠揍!”张玉娆话到手到,将喝剩的水根向姚联官身上泼去。姚联官猝不及防,脸上的麻子洗了个温水澡,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擦着脸说:“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人,三句话不与耳就发火。姐夫在家肯定是个受气包,气(妻)管严,不顶灯不叫上炕。”
“你还耍贫嘴?”张玉娆抓起桌子上的鸡毛掸子扬手就打,姚联官迅速躲在郑美娟的身后,说:“美娟,看你表姐凶的。”
郑美娟含情一笑,说:“你们都别闹了,俺给你捎了个信,他说大嫂叫你抽空回趟家,问你啥时候买头户,他说,过麦没头户是大缺手,用啥打场?”
“联官,怎么家里没牲口?”石头闻言忙问。
姚联官说:“原来俺和叔叔家合喂着一头牛,才病死,叔叔家自己买了一头驴,俺手头紧,暂且没买。”
“你家种着几亩麦子?”石头关切地问。
“五亩多。”
“今年雨水勤,麦子长势好,没有头户可不沾,赶明你回家看看,有什么困难言一声,必要时先从粮站赊石麦子,麦收后再还。”石头说。
麦子被热风撩去了翠绿的衣衫,太阳给它穿上一身金黄色的素装,姚联官踏着麦浪,满头大汗地回到姚家庄。
黄菊已经养成了背着草筐下地的习惯,牛死了,她知道割回青草来也没用,然而她每次下地回来仍然背回满满一筐青草,将青草晾晒在牛棚南边的空地上,已堆了半人高一垛干青草,准备买了户口冬天当青饲料喂。
姚联官进家门时,和背筐下地的黄菊走个对面,黄菊撇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没笑出来,问:“四弟回来了!”
“嗯。”姚联官没拿正眼看黄菊,眼角斜视了一下擦身而过。
“咱家买牛不?”黄菊迫不及待地问。
“买啥牛?”
“那过麦……”黄菊的话没说完,姚联官早旁若无人地进了北屋。黄菊在街门口站立片刻,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背着筐下地去了。
刘桂巧百无了赖的似睡非睡地斜躺在炕上,塌眯着眼不理采回家来的姚联官。
姚联官进屋后,一改刚才碰见黄菊时的懊丧神态,嘻皮笑脸地坐在炕沿上,探身去摸刘桂巧膨胀的大肚子。咚!刘桂巧恨着力踹了姚联官一脚,正踹在姚联官的肚脐眼上,将毫无防备的姚联官踹得栽倒在炕下。没有了脾气的姚联官拍拍身上的土,说:“真是张飞脾气,也不怕伤着孩子,又咋啦?”
“别你娘的装晕,你那天走时为啥连个屁都不放,一走半个多月不回家,粮站里是不是有狐狸精勾着你的魂?”刘桂巧生气地破口大骂。
“那天不是生气吗?再说粮站麦前工作很忙。”姚联官急忙解释。
“生气走了就别回家,死外边去!工作忙你回来干啥?”刘桂巧说,“不是你娘捎信你还不回家呢?真听话。”
“你说什么呀?什么娘不娘的?是五弟捎信叫俺回来的。”
“是那破x给小五说的,你当俺是聋子没听见?那破x的话就是圣旨?”
“别管谁捎信,快过麦了,俺总得回来安排一下吧?”
“用你安排?”
“好,不用俺安排。过麦时你爹能牵着头户来给割麦子吗?”
“不能。”
“你上次不是说叫你爹和你兄弟牵着头户来给割麦子吗?怎么又变卦了?”
“谁变卦了?只要那破x在家,麦子烂在地里俺也不管。”
“何必跟她赌气,麦子收不到家咱吃啥?”
“俺不管,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给你你就得养活俺。”
“庄稼人全靠土地吃穿,麦子收不到囤里,做难受憋的还是咱自己。”
“俺看见她就长气,将她撵走,就叫俺爹来给咱割麦子。”
“对于撵走她咱俩的意见是一致的,也商量好了对策,而且第一步已经实现,初见成效。但在撵走她的时间上,咱俩有分歧。俗话说,卸了磨再杀驴,哪有正磨着面就摘套杀驴的,傻瓜才哪么办?眼前是一年之中最忙的季节,麦后你就生孩子,暂时缺她这个人就大缺手,等她没用的时候,不用你催,俺自有办法将她扫地出门。”
“净掰着你娘的x眼放那没音的屁,吹牛不上税,什么第一步第二步,俺看你存心就不想撵她走。俺对你说,地不用她种,俺的孩子不用她带,死活俺不用你管,你赶快把她给俺弄走。”
“那地谁种?”
“交给俺爹?”
“谁伺候你坐月子?”
“俺娘。”
“谁给你看孩子?”
“俺自己。”
“既然这样,那就按咱上次商量妥的第二步办,了她。”
“她若还不走?”
“天天去找她,要不了三次,保证乖乖地走开,要么悄悄地上吊。”
“哪这事叫谁去办?”刘桂巧犯难了。
姚联官贴着刘桂巧的耳朵私语一番,刘桂巧拉拉着脸,怒视着姚联官说:“你……不能动真格的,否则……”
“不动真格的撵不走你别怪俺?”
“那,那,只这一回。”刘桂巧委屈地答应。
“这可是你同意的。以后别扯着俺,说俺不正经,胡搞。”
“你就是坏,馊主意,你们男人都是这样,不管是破瓶子烂罐子,只要能过瘾就沾。”
牛棚,黄菊唯一赖依生存的栖息之地。土坯墙已被雨水潲得没了泥皮,坑坑洼洼地活像姚联官的麻子脸。冬天,从坯缝的窟窿眼里吹进的寒风,能把水瓮的水冻成半尺厚的冰,夏天,坯窟窿成了长虫、老鼠和苍蝇蚊子的便道;土房顶上长出一层绿草,草根将房土拱暄,一遇雨天,牛棚内滴滴嗒嗒漏个遍。这座小牛棚,酷似荒草丛生中的一座老坟,里边埋着一位活着的僵尸。
天公作美,今年的庄稼长势喜人,黄菊背着半筐青草,在田边地头转游。他瞅着那朝气蓬勃的秋苗,株株神气活现地朝着她点头哈腰,频频招手微笑;她触摸着憨厚老成的麦子,行行粒粒饱满,毕恭毕敬地朝她鞠躬致谢。黄菊已从死牛的事件中走出来,摆脱了悱恻的心情,从丰收在望的庄稼身上获得了无限的安慰。
太阳给天空撑起一把大黑伞,逍遥自在地躲在山后边酣睡去了。
黄菊疲倦地躺在牛棚的床上,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牛棚外边的一切都死了。西墙上已多日不见金方块,透过南墙上的方孔,可以窥见遥远的天空,群星闪烁着朦胧的眼睛,都在自寻欢乐,对矻矻终日,含辛茹苦的黄菊漠不关心。突然,一只老鼠从坯缝间钻进牛棚,把水瓮上刚换的新瓢碰得咕咚,叮当直响,大概是找不到吃的食物,着了急,将水瓢啃得咯吱咯吱乱响。黄菊对老鼠动了恻隐之心,没去惊动它,牛棚内不喂牛,连一粒草料麸子都没有,难怪老鼠逮住啥啃啥。
黄菊每到夜间就想闺女翠英,特别是去年夏天听张有才说知道翠英下落的熟人找到了,她的心更是无一日平静。可惜张有才的熟人出了远门,一等又是一年。黄菊每夜都在心中呼唤着翠英的名子:“翠英!俺的心肝,你今年十一岁了,长成大闺女了吧?翠英!你在干什么?上学了吗?现在准是在灯下复习功课,要好好用功,长大以后,像你爹一样参加革命工作。翠英!但愿你落入一户好心人家,不受气,不挨打,有吃有穿,平平安安,娘就放心了。翠英!娘想你,娘日夜都盼着找到你。翠英!都怪为娘没出息,至今未能把你找回来。翠英!麦收后娘什么也不干了,找张有才一起到开口市去找你,找不到你娘就不回来了!翠英!你就是娘的命,你就是俺的希望,这个家娘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它比地狱还黑。翠英,娘在喊你,听见了吗?”
“呱呱喵儿……”牛棚北边老榆树上的猫头鹰叫了三声,给死气沉沉的夜空又增添了几分恐惧。
一个黑影鬼鬼崇崇地从姚联官家的胡同里窜出,很快隐蔽在牛棚的北侧,像鬼魂一样贴近牛棚门口的门板听了听,牛棚内没有一点声息,****推推,里边顶的严严实实,那黑影围着牛棚转了一遍,从清粪口试试钻不进去,又悄悄溜了回去。
“这么快就办完事了?”刘桂巧急切地问。
“就没进了门。”姚联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俺不信,不办那事看把你累的跟狗熊似的?”刘桂巧有着非常明显的醋意。
“做贼心虚,门插得很牢。”姚联官口吐实言。
“笨蛋,一个大老爷们,治不了一个破娘们,脓胞!”
“要么你去把门喊开,俺再进去。”
“美的你?”
“办不成咋办?”
“办不成别办,赶明用棍子打出门完事。”
“那咱在村里就落不沾嫌了,村里孔庆辉和张大花那一关就过不了,要么俺再去试试?”
姚联官二番来到牛棚跟前,毫不犹豫地敲响了牛棚的门。
黄菊在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心扑扑地跳,以为又是姚老一来捣乱,装作没听见。
砰砰!敲门声响个不停,黄菊厉声斥问:“谁呀?深更半夜的干啥?”
“是俺大嫂。”
黄菊听出来是姚联官,便问:“这么晚了有啥事?俺睡下了。”
“开开门,有事同大嫂商量。”
“啥事这么急?赶明再说吧!”
“买牛的事,赶明俺一早去赶集,咱商量商量,是买牛还是买头驴?”
“等着,俺穿上衣裳。”黄菊没有防备,提上裤子没有摸腰带杀腰,只把裤腰绾了一下。
姚联官趁黄菊穿衣服的工夫,围着牛棚转了一圈,没发现可疑迹象,便大着胆子进了牛棚,进门就拉住黄菊的手,说:“别点灯,没几句话,说完就走。”
“四弟看着买吧,俺也说不清买牛好还是买驴好。”黄菊以为姚联官真的是来商量买头户的事,根本就没往他会对自己有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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