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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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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刘二环的女子不是她的表妹,也不叫刘柿花,都是刘二环为了应付黄菊临时编造的。真实身份是双吕粮站会计郑美娟,自从石头隔离审查以后,姚联官就把郑美娟霸占在手,明铺夜盖尽情言欢。爱玩火的人易引火烧身,常摆弄枪的人难免不走火,尽管姚联官与郑美娟都小心行事,还是种上了苦果。经二人密商,姚联官行使站长的权力,谎称派郑美娟到开口市去学习会计业务,瞒过姚联顺和张玉娆,郑美娟带着姚联官给刘二环的密信,到开口市医院来打胎。信上说有位老乡的闺女被人****。求大嫂帮忙将胎儿打掉,并请大嫂保密。
姚春森好奇地望着郑美娟,刘二环说:“春森,叫姑姑,不,叫姨,黄阿姨,春森应该叫啥?俺弄不清楚。”
黄菊说:“是你的表妹叫姨,如果是他爹的表妹叫姑姑,春森,快叫姨!”
姚春森见郑美娟不理他,把头一扭出去了。
第二天,刘二环带着郑美娟去打胎,折腾了一天一夜,郑美娟死去活来三次,万幸!把孩子打掉了,保住了性命。破晓,刘二环把郑美娟扶到家,对黄菊说:“黄阿姨!去煮几个鸡蛋下碗挂面给表妹吃,昨夜里动了手术,叫她静躺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黄菊满口应承着出去,刘二环对郑美娟说:“黄阿姨是俺家的保姆,叫黄桂菊,人特憨厚老实,手脚勤快,可好呢!有她伺候你俺放心。她若问你是谁,你就说是俺表妹,叫,叫刘柿花,昨天俺临时给你想的名字,哼着哈着就沾了,不要多谈,别说漏了嘴!”刘二环一边说话一边挤眉眼,声音压得很低,怕黄菊听见。
黄菊伺候着郑美娟喝了一碗细挂面汤,剥去皮递给她吃了四个鸡蛋,二人攀谈起来,开始郑美娟不多言谈,慢慢地感到黄菊如此热情,怕慢待人家冷了心,就无顾忌地交谈起来。
“大妹子今年多大了?”黄菊剥着鸡蛋问。
“二十。黄阿姨是开口市人?”郑美娟反问。
“不是。开刀疼不疼?”
“疼。黄阿姨老家是哪里?”
“祝村。”
“家里有什么人?”
“没人啦。”
“你没孩子?”
“有,都大了不用俺管,唉!闺女你来开刀怎么家里也不跟个人来?”
“有表姐在医院,家里人放心。”
“动刀动剪的怪吓人的,该来个人。家里离这远不?”
“不近,有八、九十里路。”
“山路不好走,你病着一个人咋来的?”
“没有山路,俺坐马车来的。”
“在家种地,还是有工作?”
“在本乡粮站上班。”
“哪个县的?”
“邢武县。”
黄菊的神经线像被蝎子蜇了一下,急问:“哪个粮站?”
欲知郑美娟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黄菊恸哭姚联江
           第五十五回
黄菊恸哭姚联江      马屁精死抱粗腿
踩着前人的股骨,攀着时间的索绳。走向黑暗?走向光明?
蹬着别人的肩膀,拽着权势的衣角。走向富贵?走向深渊?
读着历史的文字,跐着考场的桌椅。走向颓废?走向胜利?
话说黄菊无意间问出郑美娟是邢武县人,神经线像挨了蝎子蜇,立刻警觉起来,刘二环为什么骗俺说是她的远房亲戚?这女子不但是邢武县人而且在粮站工作?会不会与姚联官认识?是不是与姚联官在一个粮站工作?如果是姚联官会不会认识刘二环?刘二环与姚联官是什么关系?春森爸爸姓姚也是邢武县人会不会就是姚联江?一个个问号就像颗颗子弹射进黄菊的心房,她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精神高度紧张,热血打着滚冲击脑门,两腿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眼前发黑,身子晃了三晃,急忙扶住门框,勉强没有倒下。
郑美娟见黄菊情绪反常忙问:“黄阿姨!你怎么啦身体不适?”
“没,没什么。俺有个毛病刚站起来好眼黑。”黄菊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春森拉拉着棍子跑进屋嚷嚷着要吃石榴,不然就梆树上的花。黄菊强忍着惶惑不安的心情,把春森手中的棍子夺下。想起去年秋天,自己把石榴树上那三蒂并联的石榴摘下来,没舍得叫春森吃,挂在自己睡觉的房内西北角上,当时有绿叶陪衬着非常喜爱。八月十五日祭罢月亮,瞒着春森又高高地挂起来,每逢瞅一眼,眉梢上就流露出喜悦。时间长了,绿叶干黄脱落,石榴也失去刚摘时的红润光泽,三个招人喜爱的小嘴,如今皱皱巴巴像没牙的老太太,不在引人注意,渐渐淡忘了。
黄菊拉着春森说:“别梆石榴花了,阿姨给你拿石榴吃。”姚春森乖乖地跟着黄菊到西边北屋,黄菊指指西北墙角说:“春森,你看哪是什么?想吃不?”
“石榴、石榴、俺吃!”姚春森喊着跑到墙角,仰着脸伸出小手向上跳。
黄菊搬来杌子,说:“春森你够不到,闪开阿姨给你取下来。”黄菊站在杌子上小心地摘下三蒂联石榴。掰下一个,用指甲抠开干皮,露出水灵灵通红的石榴籽,春森迫不及待地夺过去抠一粒填到嘴里,黄菊问:“甜不甜?”
“甜,真甜。”春森双手抱着石榴,生怕黄菊夺去,转身跑出屋外。
黄菊把另外的两只石榴放在吃饭的地桌上,端祥着,刚才三个石榴还连在一块,转眼的工夫少了一个。她心中憋得慌,刚才的问题还捆绑着她的心,有心再去问问郑美娟,又怕问出真的这就是联江的家,自己就得马上离开,断了自己的生路。不问又觉得隐患更大,跋前疐后难以定夺,踌躇着向东边北屋走去,又诚惶诚恐地返回,正在院里左思右想难乎其难之际,只听郑美娟在屋内喊道:“黄阿姨进来吧,俺没睡着。”
黄菊借风使舵进屋来坐在床边,关切地问:“刀口还疼吗?”
“不疼了。”
“大妹子,刚才你说在邢武县粮站工作,这工作不错,啥学校毕业?”
“高小,听你的口音和俺差不多。”
“你在哪个粮站工作?”黄菊忍不住地问。
郑美娟怕自己的丑行败露,不愿讲具体粮站,谎称:“刚参加工作,具体单位没定。”
“你见过春森爸爸吗?”黄菊一定要问个明白。
“没有。他很早就当兵走了,从没回过家,听说现在朝鲜战场上。”
“你表姐一个人带着孩子,真不容易。”
“表姐说你帮了她大忙,常夸你。”
“你表姐夫家还有什么人?”
“他家人多,弟兄五人。”
“除了他都在家种地?”
“老二也在外边当兵,听说在南京。”郑美娟不愿提姚联官和姚联顺。
黄菊紧张得差点从床边上弹起来,急问:“老二叫什么名子?”
郑美娟想了想说:“姚联国。”
“那么春森爸爸叫什么名字?”
“姚联江。”
“不是叫姚璞吗?”
“在外边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在家叫姚联江。怎么?你认识他家?”郑美娟被追问得应接不暇,一古脑说出来,自己倒吸一口凉气,后怕起来,如果这阿姨认识姚家就糟了。
“不!不不!啊!啊啊!没,没啥!不,不认识!随便问问,随便问问!”黄菊语无伦次,口中嘟囔着,“问问,不,不是,是,不认识!”扶着墙溜溜倒倒出去了。
郑美娟做贼心虚,见黄菊神色难看的出去,心中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马尾儿拴茄子,提心吊胆,看这保姆刚刚说话的神色好像与姚家有瓜葛,果真这样,她若把俺打胎之事告诉姚联顺岂不丢人现眼,姚联官也难逃干系,姚联顺一准与俺吹灯,悔不该自己做出这等丑事,不禁恨起姚联官来,下决心以后与他一刀两断。
黄菊比郑美娟更害怕,真是冤家路窄,逃出狼窝又进虎口,这个治病的闺女肯定不是刘二环的表妹,她们在骗俺,既然在骗俺就有隐情!可以肯定她和姚联官认识,是姚联官叫她来的,姚联官与刘二环肯定有关系,如果叫他知道俺的下落,必然又加害于俺。刘二环这个坏女人原来就是联江的妻子,这个刁女,是她把俺的丈夫抢去,扑灭了俺生活的火焰。真是恨之入骨,俺还服侍她半年,真叫人恶心!姚联官肯定往这来过,不是冤家不碰头,如果他再来,这小子与这刁妇合夥害俺,那还有俺的活路?黄菊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后怕,如狼追脚,此地一刻都不可留。
姚春森吃完石榴跑回家,又缠着黄菊要石榴吃。黄菊拿起地桌上的石榴,把姚春森拉到跟前小声说:“春森,再吃一个可以,阿姨问你个事,不许说谎!”
春森点点头,黄菊问:“你有叔叔吗?”
“有,多呢。”
“俺问你有没有亲叔叔?”
“记不清,好像有。”
“有没有一个脸上长麻子的叔叔?”黄菊启发说。
“有,他给俺买糖吃。”姚春森想起来了。
黄菊已彻底明白,事不易迟,必须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看看眼前天真活泼的姚春森,啊!他就是联江的儿子,多么可爱!心中依依不舍。想想刘二环那矫情镇物之丑态,抑制不住愤怒地心情,再也不想见她一眼,走,马上动身,虎尾春冰,一刻也不能停留。
黄菊推开姚春森,将两个石榴全部交给他,站起来用五指理顺理顺头发,将自己的衣物匆匆拾掇在一起,包了一个小包袱,夹在胳肘窝里促促向外走去。姚春森从背后拉住黄菊的衣服说:“黄阿姨,你干什么去?”
黄菊蹲在地上,捧着姚春森的脸蛋儿,端详着说:“像,像他,像,真像……”
“阿姨,你说什么?”姚春森眨巴着大眼睛。
黄菊说:“春森,阿姨回去换换衣服,去,到那屋和姨玩,听话,不要乱跑,街里人多车多当心碰着。”
姚春森抱着石榴去找郑美娟,黄菊噙着泪水离开了刘二环家。
刘二环中午下班回家来,发现炉子灭了,饭锅冰凉,喊了几声黄阿姨没人答应,推开西边北屋,人去屋空,顿觉诧异。去问郑美娟,郑美娟不敢说实话,草草应对着说:“上午在家里说了一会儿话,出屋后再没回来。”
“说什么事没有?”刘二环问。
“没有。”
“有没有不高兴?”
“没有。”
“春森,黄阿姨呢?”刘二环问儿子。
“黄阿姨抱着包袱走了”
“干啥去了?”
“她说,她说换换衣服。”
刘二环开始亲自动手拾掇锅做饭,口中不住地嘟噜:“咋不打个招乎就走呢?太随便了吧?府前街这么近几步路,该知道回来做饭呀!”
刘二环熬了一锅粥,到街边买了几个白面馍,又煮了七八个鸡蛋,打发郑美娟吃饭。姚春森吵闹着要吃馍。刘二环掰给他一块,说:“等一会儿黄阿姨回来一块吃。”
一等不来二等不到,刘二环急着上班,和儿子胡乱吃了两口,叮咐姚春森说:“你黄阿姨回来叫她把俺和你姨换下来的脏衣服洗洗,都泡在院里的水盆内,黑喽饭吃面条。”
黄菊没有回来,郑美娟犯了嘀咕,看来保姆的走与上午谈话有关,保姆与姚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恐慌?为什么不辞而别?是俺说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还是不愿伺候俺?郑美娟扑朔迷离,脑海里打出很多问号,得不出一个准确答案。有一点可以肯定,保姆地走与自己有关。
刘二环因处理一个危重病人,顶着星星回到家,姚春森在院里哭,刘二环问哭什么,姚春森难过地抽泣着说:“黄阿姨走了,没回来!”
“啊!”刘二环吃惊地看着两个屋都黑着灯,盆里泡的衣服原封没动,凉锅冷灶,刘二环急得心中上火,又去问郑美娟:“黄阿姨走时说什么没有?总得留个话吧?”
“没有,她走时没和俺见面。”郑美娟回答。
“春森,是不是你把黄阿姨气走了?以后谁给你做饭?真是越忙越打岔!”刘二环埋怨儿子。
“没有,俺没惹阿姨生气!”姚春森很委屈。
刘二环干着家务活,自言自语:“这个人真叫人捉摸不透,看着老实八脚,怎么不辞而别?对俺有意见可以当面提吗?何必动心眼儿!俺对她够可以的,一样的饭,一样的汤,一样的菜,工钱月月给一分不少,还给她买新衣服,俺没慢待她呀?与同事说起话来都是夸奖,没说过一个差字。半年多了,相处得跟亲姐妹一样,怎么说走就走?真要不愿在这干应先打个招呼吧!叫俺好有个准备,正用人的时候,给俺弄个措手不及。”
刘二环脑子蓦然闪出一个想法: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是否偷了家里的东西畏罪潜逃呢?刘二环立刻丢下手中活,把两个房子检查个遍,衣物与钱一样不少,只把她自己的东西带走了,连刘二环给她买的蓝洋布裤子也留下了。刘二环心中说:“黄阿姨,老实人!多好的保姆啊!不青不白地走了?”
“会不会在路上出事?”刘二环突然想起保姆被马车撞的那一幕,手脚麻利地把饭盛好,叫郑美娟和儿子先吃着饭,自己一溜小跑到医院急诊室,没发现黄菊的踪影。快步来到府前街南头,敲开刘六的门面,问:“黄阿姨回来没有?”
“刘六驼着背出来,对慌慌张张地刘医生说:“上午回来的,没停多大一会儿就回祝村了,她没对你说?这孩子咋这样不会办事!”
“她还回来不?”刘二环问。
“没说。她能不回来?”刘六也诧异。
“麻烦你捎信叫她早点回来,俺正用人呢!”刘二环庆幸黄菊没有出事,回老家了,指望着她还会回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黄菊没有回祝村,她怕刘二环到叔叔刘六处打问,派人到祝村找她;更怕刘二环把她的下落告诉姚联官再追杀她。她不愿离开开口市,幻想着有朝一日碰见翠英。她去了火车站,在候车室内躲了一宿,第二天在北大街,靛市街、西大街转游了一天,用当保姆的钱买点吃的,夜晚又宿在火车站。
黄菊东躲****像无头的苍蝇漫无目的在开口市转了数日,在靛市街xx号门口去了数次,大门紧闭不敢敲门,翠英的影子没有找到。这样下去不是常法,黄菊开始自己找事干,工厂、大商店她不敢问津,街面上的小摊小贩都是自买自卖不顾人。她见铺就问,遇摊就求,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感动了上帝。花市街口一卖面条的女老板见黄菊老实,起了怜心,对她说:“俺妹夫在市政府工作,妹妹在供销社上班,孩子刚一岁,正犯愁找不到保姆,你干过保姆没有?”
“干过。”黄菊恳求地说:“请与你妹夫说说,叫俺去吧,保证好好干!”
经女老板牵线,黄菊在她妹妹家当了保姆。这人家男主人叫水文,在市政府办公室当科长,女主人叫范惠琴,在市供销社当会计,结婚五年才生一子,宝贝疙瘩。黄菊整天抱着不离手,孩子睡觉后洗衣服做饭,忙得不可开脚。
黄菊离开刘二环家以后,很想念姚春森,闺女找不到,就把对闺女和丈夫姚联江的思念,全部倾注在姚春森身上,当亲儿子惦记着。经常抽空溜着墙根到医院附近,远远地望着那两排小北屋,有一次她发现姚春森在街心玩,担心他被车撞着,真想过去拉他回家,终不敢贸然,一直望着姚春森安全回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黄菊在亲戚朋友的心目中消失了。
黄菊娘家人都以为她找到了闺女不回来了。
刘六知道她回祝村在刘祥福家住着。杨水云认为她在开口市叔叔家帮忙。大家都放心。
张有才去年麦收后,曾满怀信心地来到开口市帮黄菊找闺女,到西关街朋友玉川家没找到黄菊,亲自到靛市街xx号打听,照样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地回了家,装着一肚子疑云,为黄菊的性命捏着一把汗。
黄菊为安全起见,改名叫黄英。
白驹过隙,时间就像行云,眨眼间又是半年过去了。旧历年将近,鞭炮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不绝于耳。城里人年货准备得迟,闪过腊月二十三日,将灶王爷送回天庭,各家各户开始买米买面。开口市北大街、西大街进入销售旺季,各门市内年关用品琳琅满目,街边的摊贩扯着嗓门叫卖,人头躜动行走匆匆。黄菊想年关之前上街买东西的人多,翠英有可能在人多的地方玩耍,她在西大街、北大街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碰见了无数个辫梢扎蝴蝶结的女孩,没能一个像翠英,最后又悄悄来到靛市街xx号,抱小孩的妇女见黄菊对着大门呆视,紧闭大门再不露面。黄菊又顺着西大街走到最西头,对面教堂没有钟声,找了块砖头坐在路边,等待着花蝴蝶般的翠英出现。太阳被她等得落下西山,街里的行人渐渐稀少,黄菊极不情愿地往回走。好不容易主人都在家,有空出来逛街,又没碰见翠英的踪影,想到了姚春森,绕道来到医院街西口,翘首望着医院对面的两排平房。天马虎眼时,她看见姚春森低垂着头来到街边,黄菊想上前告诉春森要抬着头走路,注意车辆行人。又怕春森认出自己缠住不叫走,在离姚春森还有十来步时停下脚步,忽然发现姚春森的左胳膊上带着一块黑布。“不好!他家出事了!”一个不详的兆头出现在黄菊的脑子里。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拽住姚春森的小胳膊拉到南墙根儿,姚春森在惊愕之中发现是黄阿姨,抱住黄菊的腿哭了起来:“黄阿姨!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俺好想你呀!”
黄菊动情地把春森包在怀中,急问:“春森!你带着这个干啥?”
“是俺妈叫带的。”
“快说是给谁带的?”
“爸爸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喔!”
“啊!”黄菊犹如万箭攒心,五雷轰顶,霎时间天旋地转,昏倒在墙根儿。
“黄阿姨你怎么啦?”姚春森抱着黄菊的头,摇晃着呼唤着:“黄阿姨你醒醒,跟俺回家吧!你病啦?在这等着,俺去叫妈妈来给你治病!”
姚春森甩动着小腿向医院跑去。黄菊被路边的一声驴叫惊醒,四周瞅瞅不见春森的身影,料想到定是去叫他妈妈刘二环。黄菊不想见这坏女人,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头似老斗疼得像炸开一样,咬着牙捂着头走到路西一条胡同内躲起来。借着星星的微光,黄菊瞧见刘二环****在她昏倒的地方徘徊着,寻找着,心急火燎地呼喊着,很久很久才无奈地离去。
黄菊恨刘二环,是她摧毁了她的幸福梦,是她击灭了她生存的欲望,是她把她日夜思念的心上人夺走,是她把她弄得人不是人,鬼不像鬼,是她把她害得生不如死,有家不能归,受人歧视,遭人污辱受人谄害。自己还傻乎乎地在她家低三下四地侍候她半年,把仇人当亲人一样服侍,羞与为伍悔恨莫及。
事已至此,黄菊望见刘二环凄楚地拉着姚春森在医院门外街心找她,却起了怜悯之心,如今我们俩成了一类人,站在同一条人生的起跑线上,春森那幼小的身影多么孤单,刘二环那单簿的身子多么凄凉,孤儿寡母啊!黄菊有心扑上去抱住刘二环共同大哭一场,然而仇恨的种子却使她打消了念头,幸灾乐祸之心油然而生,她暗自冷笑一声,嘿嘿!多行不义必自毙,把别人的心上人夺去,卑鄙!把自己的幸福与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无耻!老天有眼啊!报应报应!也叫她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也叫她知道孤苦伶仃的日子难熬,也叫她晓得寡妇门前是非多的苦涩!苍天啊!你不该把死神降落在联江的头上,不应该惩罚他,这事不能怪他,他对俺的赤心是不会变的,都怪这个坏女人,是他不正经把姚联江挑唆坏的!老爷爷!你应该把惩罚的钢刀降落在拆散俺们恩爱夫妻的仇人身上。不不!不!天哪!你谁都不要惩罚,联江和刘二环都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出了力呀!他们是功臣,他们理所当然地应有自己的幸福生活。苍天啊!你应该把刀砍向人民的敌人头上,把一切视人民生命如粪土的好战分子杀光斩绝,世界上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没有侵略,没有战争,人人都自由平等地生活,互敬互爱,互相帮助,天下太平,同在一片纯净的蓝天下,共为唇齿,躬耕乐道,同心戮力,心虔志诚,多好哇!
刘二环拉着姚春森的手一步一回头地消失在医院门口,呼唤声被刺骨的北风吹去,黄菊从昏暗的胡同内走出,哈着冻僵的双手,跺着麻木的双脚,抱着肩痛苦地回到南长街水文科长家。
黄菊倒在床上蒙头大哭,哭得通宵鸡不叫狗不咬,哭得星散尽东方鱼白,哭得枕头乌湿双眼红肿,哭得太阳躲在云彩里不愿露面。黄菊哭了一夜,想了一宵,联江啊!你不该走!
黄菊决定为姚联江送行,到火神庙前买了几沓黄纸数子香,一串金元宝一串银元宝,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医院街口,双膝跪下,点燃纸香和金银元宝,火焰把泪珠涟涟的古铜色大脸照得通红。黄菊一边续纸,一边吟叨:“联江,联江,俺是黄菊,俺是你的结发妻子黄菊,俺是时刻把你挂在心上的妻子,虽然你离开了俺,一张离婚证割不断咱俩的夫妻情,俺还是你的妻子,永远是你的妻子,听见了吗联江?”
“联江!你慢些上路,为妻给你送别啦!你戎马一生艰苦奋斗,没有过一日安生日子,没有享一天福,带上为妻给你的纸钱上路去吧!不要挂念为妻,在阴间享几日清福!”
“联江,为妻不能与你同往,为妻要找你的爱女翠英,找不到咱们的女儿,为妻不会随你去,唉!对不起呀!为妻扪心有悔!”
“联江,你自己在阴槽地槽要保重,没人给你做鞋缝衣服,烧饭,你要照顾好自己,俺生不能和你在一起,等为妻百年之后愿仍陪伴在你的身旁。联江,安心地走吧,为妻给你送行,听见了吗?别惦记着俺,在没找到翠英前,为妻什么苦难都能熬过,不会死的!”
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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