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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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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干仨再说!”姚联官的话语非常生硬,不管对方喝不喝,自己先仰脖子干了仨。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填到口中,咀嚼着说,“俺干工作就好比这吃牛肉,不****嚼它不烂。你们大队干部工作也不易,上边压下边顶,就像榨油房里的豆饼,两面受压。但是不压不出油,今格就要从你们身上榨出油来。”
姚黑蛋沉不住气,把桌子一拍说:“有屁就快放,都是一块光着腚长大的,谁那玩意儿多粗多长都知道,别绕哪么大的弯子!”
“好!痛快。”姚联官拉下脸来,说:“黑蛋哥叫俺别绕弯子,俺就竹筒里倒豆子,将话挑明喽说,明人不做暗事,自从俺当了公社主任以后,哪一点对不住各位?哪一点对不住乡亲?可你们不但不支持俺的工作,还在背后使绊子,出俺的洋相。今年麦收工作开始,俺事先再三给各位打招呼,公社都知道姚家庄大队的头难剃,都不愿到咱大队蹲点。俺说了大话,姚家庄大队的工作俺抓,决不能灯下黑,希望大家给俺个面子。结果你们给俺弄了个天大的难看,双吕公社平均亩产四百五十斤,唯独咱们姚家庄亩产才一百五十斤,你们是存心想把俺这个公社主任搞垮对吧?俺下了台对你们有什么好?今格你们把问题说清楚。”
孔庆辉也觉得亩产一百五十斤说不过去,便说:“姚主任,你别着急,俺不是给你闹别扭,丰收了,大家都想多分一点。都怪俺的工作没做好,具体今年的小麦亩产多少,可能是过秤的时候秤杆高了点,但亩产绝对达不到五百斤。咱们大队的地况你知道,肥瘦差别特别大,井边的地亩产能上三百斤,但毕竟才十几亩,是少数,村东的盐碱地连一百斤也达不到,大部分地块每亩也就是收二百斤左右。这样吧,甭管收了多少麦子,俺按二百斤亩产上报,你看怎么样?”
“你们把麦子都分到户了?”姚联官问。
“按口粮分了点。”孔庆辉说。
“俺家怎么一粒麦子没分?”姚联官问。
“可能是疏忽了,是不是黑蛋?”孔庆辉问黑蛋。
“谁敢给他家分?他翻麦子翻的眼珠子着火!反正最后亏待不了他,不少分口粮就沾了呗?”姚黑蛋嘟嚷着。
“干部家里都没分。”张大花说:“社员分了口粮怕你们搜出来没收,都藏到哪里俺也不知道。大队留下的麦子都在库里。”
“你们就别在骗了,会说的赶不上会听的,俺还不至于糊涂到不会算帐的地步。据俺估计你们最低限度隐藏了三万斤麦子,俺不管你们是分开藏的集中藏的,今格你们在这给俺交待清楚,不然就别怪俺不给老乡的面子。俺没功夫在这陪着你们磨牙,张八斤!下边的工作留给你和张水山做了,啥时候说出藏麦子的地点啥时候放他们回去。”
“是!”张八斤像个肉桩子直直地站着。
姚联官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扬长而去。
孔庆辉三人面面相觑,张八斤凶相毕露,捋袖子揎拳,皮笑肉怒地说:“既然大家都没有畅饮的雅兴,走,俺给你们找个休息的地方,大热天,凉快凉快去。”
孔庆辉说:“谢谢八斤同志的好意,刚才姚主任的话俺明白了,大忙的季节俺们先回去,明天一定给姚主任一个准话。”
“俺孩子要上学,家里没人做饭,俺得赶紧回家。”张大花站起来想走。
“不能,谁也不能走。”张八斤伸手挡住张大花,把鼻子一耸说:“没有姚主任的批准,谁也不能走,还是乖乖地跟着俺去学习上级的文件去吧!”
孔庆辉三人无计可施,只好跟着张八斤来到老粮站的大院内。张水山说:“张大花同志在这个屋里歇着,原先是粮站的办公室,里边还有一张小床,可以躺下睡一会儿。”张大花无助地看看孔庆辉,孔庆辉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张大花独自进了屋,坐在一把快要散了架的破椅子上发呆。
张水山指指北边的东屋说:“庆辉同志在这个屋,原先是俺的宿舍,进去吧,还愣着干啥?”姚黑蛋要跟着孔庆辉进屋,张八斤说:“黑蛋!你在南边哪间东屋,一个人一间,免得互相打扰。”姚黑蛋进屋后,张水山将两个东间锁牢。
“先审哪一个?”张八斤站在院子的太阳底下,满头都是汗球子。
“柿子先捡软的捏,走,审张大花。”张水山抬脚进了原办公室的门。
刮了一阵热风,一根不足半寸的飞鸟茸毛飘进了原粮站的院里,在阳光下闪着翠绿的玉光荡来荡去,风停了,茸毛无声无息地落在大门以内。
张八斤用他肉墩子身躯挡住门口,张水山说:“大花同志,俺知道你是烈属,觉悟高,你家的孩子小,你急着回家,那就告诉俺麦子藏在哪里吧。”
张大花说:“俺是真不知道,若知道哪能叫公社费这么大的事呢?”
“别撒谎。”张水山说,“你们村姚伯安受刑不过,全部招供了,说麦子藏在炕里边,俺们一大早赶去,炕里的麦了没了,他老伴说夜里被大队收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大花心中一战,“啊!还是孔庆辉想的周到,把藏在各家各户的麦子连夜都收起来,统一埋在墒沟里,就怕有的人害怕,特别是像姚伯安这样的受刑不过说出来。现在隐藏的地方就俺们三个大队干部知道,俺可不能当叛徒。”张大花镇静地说:“张站长,富农分子的话你也当真?那是他受刑不过胡说八道。”
张水山要用攻心法,说:“大花,你是烈属,觉悟高,应为国家着想,再说你儿子都十四五了,听说有人说媳妇,你不为国家着想也该为儿子着想呀!不要与政府做对,犯了法坐大狱,落个坏分子的臭名,对你和对你儿子的前途都没好处,还玷污了烈属的光荣称号。说了吧,不要知迷不悟。”
张大花捋捋两鬓角的头发,挂在耳朵后,说:“俺都快四十的人了,好赖话能听得出来,张站长为俺好,俺领情,可俺不能跟着富农分子姚伯安学,怕受刑,怕坐大狱,胡说一气,叫张站长带着人顶着大毒的日头到村里去找,结果啥也找不出来,这不是****公社干部吗?俺可不敢瞎说。”
张八斤把牛眼一瞪,插话说:“张站长,别跟她费口舌了,扒光她的衣服,看她说不说?”
“怎么?张八斤,你小子说什么?”张大花噌地站起,踢翻了破椅子,嗔目而视,说:“要扒老娘的裤子?来!你敢解老娘的一只扣子,老娘就叫你爬着出去,别跟俺来这一套!”
张水山阴森森地说:“八斤同志不可胡来,大花同志你不要动怒,这里不是你的家,扒你的裤子?俺们还没哪么下流。不过呢?你再顽抗下去要吃点皮肉之苦。”
“没啥说的,这里不是日本鬼子的七三一驻地,也不是的渣滓洞,你们能把俺咋样?”张大花拧着脖梗说。
哗啦啦!张水山将张大花踢倒的破椅子踢到墙根,上前一脚踹在张大花的腰眼上,张大花没想到张水山这么狠,一个趔趄趴在地上。张八斤扑上来用脚踩住张大花的脖颈说:“看你的脖梗硬,还是俺的鞋底子硬。”
张水山揪住张大花的头发,张八斤用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张大花捆绑起来。张水山将那把破椅子扶起来,蹬在上边将绳头从满是尘土的梁上穿过去,张八斤****一拉,张大花的脚尖悬了空。张大花的头上脸上落的都是灰尘,与泪水、汗水和在一块,头发向四周披散,两肩肘钻心地疼。
张水山拍拍手上的土,对张八斤说:“就这样吊着吧。她啥时候支不住了,想交待,再放下来。”
一阵风吹来,把落在大门内的小鸟茸毛又腾空托起,它闪着绿玉般的光芒飞进屋内,慢悠悠地落在张大花的脚下,想去托起张大花痛苦的身体,但它无能为力。
张水山和张八斤去审姚黑蛋,进门口就吼上了:“黑蛋,滚起来站好,你知罪不?”
姚黑蛋可不是好脾气,瞜了张八斤一黑眼,心里说:“别看你小子块头大,真动起手来老子不服你,只是眼下不是时候。”
张水山知道姚黑蛋不好惹,进门时在手里掂着一根四角四愣的新椽子,趁姚黑蛋怒目注视张八斤的时候,嗖!一椽子抽在姚黑蛋的腿窝处,扑嗵!姚黑蛋“哎哟!”一声跪在地上,说:“有话好好说吗?怎么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张八斤一脚将姚黑蛋踹趴下,上前踩住他的头,说:“打你是轻的,说,将麦子藏到哪儿啦?”
姚黑蛋从懂事起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耳朵根都被踩出了血,在张八斤的脚下破口大骂:“俺操你八辈张八斤,把俺的耳朵都踩掉了!”
张八斤下牙兜着上牙说:“俺叫你骂!”脚下****一拧,姚黑蛋在他脚下杀猪般的嚎叫。
“你交待不交待问题?”张八斤问。
“你们抬起脚俺就说。”姚黑蛋耍个滑头。
“叫他起来。”张水山对张八斤说。
张八斤将脚挪开,姚黑蛋爬起来,用手抚摩着被踩着通红的耳朵,说:“你们不就是要麦子吗?这有啥难的。”
“你说麦子藏在哪里啦?”张水山手中紧握住椽子,担心姚黑蛋突然袭击。
姚黑蛋看二人的架式自己不敢硬碰硬,说:“麦子藏在哪儿俺不知道,不过,若真有隐藏,俺有办法给你们找出来。”
“胡说,俺们翻了仨过没翻着,你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张水山说。
“俺没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俺是民兵连长,用过去的话说,你们是日本鬼子,俺们是土八路,你们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俺们知根知底,一翻一个准。”
“翻不出来咋办?”张八斤问。
“只要你们把俺放回去,保证翻出来,翻不出来俺到集上给你籴去。”姚黑蛋拍着胸脯说。
张水山冷笑一声:“嘿嘿,你小子脚底下抹香油,想溜?不沾。”
姚黑蛋嘻皮笑脸地说:“水山,咱哥俩向来关系不错,你去姚家庄,哥一次也没慢待你;八斤兄弟!你管治安,俺是民兵连长,负责大队的治安保卫,俺对你的工作非常支持,配合的很好,咱的关系可不一般。何必这么认真?”
张八斤不吃姚黑蛋这一套,把眉一横说:“少套近乎!俺们今格是奉公行事,你说不说?”
“你们叫俺还说什么?哎哟!”
姚黑蛋的话音未落,张水山在他身后又是一椽子,姚黑蛋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张八斤上前按住姚黑蛋的双肩说:“张站长,将椽子垫在他的膝下,叫他跪椽子。”张八斤揪着头发,掐着脖子,张水山将四角四楞的椽子塞到姚黑蛋的膝下,顿时硌得疼入骨髓。张八斤将姚黑蛋的头发往上一提,说:“抬起头挺起胸,不许往下萎堆。”
张水山与张八斤去审孔庆辉,孔庆辉已有心理准备,他们既然能对张大花,姚黑蛋下毒手,估计轻饶不了自己。
姚联官来了,随着张水山他们在孔庆辉旁边站了站没说话,去了姚黑蛋屋。他上身穿着一件洁白的短袖洋布衬衣,扎在一条浅灰色的西式洋布裤内,神气十足地打着饱嗝,喷出浓烈的酒气,在南边东屋门口问:“他们哪个人招了?”
“一个个都是王八吞秤砣,铁了心,就是不开口。”张水山回答。
姚联官眯缝着小眼看了看姚黑蛋,说:“你们让他这么舒舒服服地跪着他能招吗?张八斤,去到对面饭馆里提一壶水,拿三只碗来。”
“哎!开水还是辣椒水?”张八斤问。
“一般的凉水就沾了。”姚联官说。
“你们想干什么?可不能胡来?”姚黑蛋慌了神。
“急啥?一会儿就知道了。”姚联官一边剔牙一边若无其事地说。
不一会儿,张八斤掂着一只高腰铁壶,大手抓着三只带蓝边的瓷碗,像一只笨狗熊跑来。
姚联官身体倚在门框上,说:“黑蛋跪直,张八斤放在他头上一只碗,黑蛋,将两臂伸开,手心向上,张八斤再往他手心里各放一只碗。把水倒满,有一只碗的水扣出来,打五棍屁股,再跪;摔碎一只碗打十棍,再跪。姚黑蛋,俺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姚黑蛋在心中骂道:“你个杂种姚联官,比张伯奎还坏!”
姚联官二番回来对孔庆辉说:“孔****,说了吧,你忍心看着两个伙计受刑?”
孔庆辉说:“瞒产私分的事与他们无关,是俺一手操办的,姚主任,放了他们俺全部告诉你们。”
“哟呵!”姚联官阴阳怪气地说:“孔书记的风格蛮高吗?说吧,说出来俺就放他们。”
“你把他们放回去俺就说!”孔庆辉说。
“都学会在的公堂那一套对付的办法了,张八斤,叫他尝尝受刑的滋味,跪在板凳上用脚踹他的腚,踹下来再跪上去,他能扛住你十脚踹掉不下来,就把他们都放回。看他的腿硬,还是板凳面硬。”
姚联官留下张八斤给孔庆辉用刑,带着张水山去审张大花,姚联官进屋带进一股风,将张大花脚下的小鸟茸毛吹得无影无踪。姚联官假惺惺地说:“张大花同志是烈属,怎么能吊起来?水山,快放下来!轻点,别闪喽胳膊。”
张大花刚落地,只见姚老一大汗淋漓地跑来说:“姚、姚主任,张同音叫俺来给你报信,姚伯安吐血了,小命难保,问你怎么办?”
“大惊小怪,一个富农分子的死活有啥要紧?你回去吧,把姚伯安放喽,叫张同音立即回来,没有一个有用的东西!”
姚老一裹马而回,姚联官上前摸摸张大花的脸说:“张水山,弄盆水给大花同志洗洗脸,细皮嫩肉的看抹的脏的。”
张水山去找水,姚联官接着说:“大花同志就不要忠贞不渝了,把隐藏的麦子说出来吧,只要你配合公社的工作,俺在全公社表扬你。”
张大花深知姚联官一贯不正经,今格他说话又酸不啦唧,将头甩向一边不答理他。
张水山端来一盆清水,张大花简单抹了一把脸,用袖子擦了擦。姚联官说:“张水山,你去把脸盆给对面饭馆送去,再去看看黑蛋头上的水撒了没有?这有俺呢?”
张水山做个鬼脸走了,姚联官凑在张大花跟前,小声地说:“婶子,只要你和俺亲热亲热,俺就放你回去。”
“俺不愿答理他,他倒上劲儿了,这小子在耍什么鬼把戏?”张大花心里说,嘴上不说。
“哎!怎么样,叔叔侄没正经事,答应吗?”姚联官一脸贱笑。
张大花灵机一动,说:“你的话当真?”
“决无戏言。”
“咋个亲热法?”
“先亲个嘴吧?”
“你不怕他们看见?”
“放心,这些人精着呢。”
张大花爽快地答应:“亲个嘴还不容易,张嘴就来,来吧。”
姚联官没想到张大花这么痛快,得意忘形地把张大花抱住,吐着海绵状的红舌头就往大花张开的口中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张八斤在院里大声喊:“姚主任,快来!”
姚联官恨张八斤坏了自己的好事,推开张大花说:“等着俺,不许跑!”急步走了出去。
姚联官跟着张八斤来见孔庆辉,只见他趴在地上抱着左小腿在滚动,口中不住地呻吟。张八斤上前绾起他的裤腿给姚联官看,孔庆辉的小腿上起了一个像茄子样的肿包。姚联官毫不怜惜地说:“没啥,他招了没有?”
“没有,嘴里还胡说八道。”张八斤说。
“他都说些什么?”
“说咱们不实事求是,坑害社员,还说咱们没群众观点,不为群众服务,等等,满嘴革命辞藻。”张八斤说。
“把他的嘴塞住,不许他放毒。”
“堵住嘴咋问话?”
“一会儿再审,你去那屋帮着张水山去审黑蛋,俺怕他一个人对付了姚黑蛋。”
“用啥东西堵他的嘴。”张八斤干着急找不到一件可使用的物件。
“笨蛋!”姚联官骂了一句指指张八斤的脚说:“你不是穿着袜子吗?脱下来就用它,叫孔支书尝尝脚臭味。”
张八斤用绳子将孔庆辉捆在门框上,脱下臭袜子就往他的口中塞。孔庆辉骂道:“姚联官你不是……”
姚联官还惦记着和张大花亲热的事,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刘二巧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东张西望地呼叫:“黑蛋!黑蛋!你在哪儿?”
姚联官挓挲着手挡住刘二巧不叫她往里边走说:“二巧嫂子,黑蛋没在这!”
姚黑蛋听到刘二巧的唤声,如同被困在天门阵中的杨宗保突然盼来了大破天门阵的穆桂英,将身子一抖三只瓷碗同时落地,张水山抓住他的头发要捂他的嘴,姚黑蛋摇晃着脑袋呼喊:“牛、牛他娘,俺在这!”
刘二巧疯也似地扑进南边的东屋,抱住姚黑蛋就哭,见张水山还揪着黑蛋的头发,膝下跪着根椽子。刘二巧发怒了,捡起地上的椽子打向张水山,张水山一看事不妙,一个箭步窜出门外,正和姚联官撞在一起。姚联官下命令:“刘二巧将椽子放下,不许放肆,俺们在办公务,在办案子,娘们不要掺和,不能在这里撒野,不然连你也抓起来。”
刘二巧的脸已气得比猪肝还紫,开口便骂:“放你娘的狗臭屁,农民辛辛苦苦种一年地不就是为了吃饱肚子?你们把麦子都统走,叫俺喝西北风啊!俺黑蛋也是在为大伙办事,你们就这样整他,俺这个民兵连长不当了,爱你娘的找谁找谁去吧,走,黑蛋,回家!”
张水山上前拦住,说:“站住!不交待清问题别想走出这大门口半步!”
刘二巧的虎劲上来了,唿!一椽子向张水山的头上抡过去,说:“闪开,椽子不长眼!”张水山闪身躲过去,刘二巧向姚黑蛋一摆手,她在前边举着四方四楞的椽子,姚黑蛋一瘸一拐的跟在后边,二人奔出大门向南撒了鸭子。
张水山要骑着自行车去追,姚联官拦住说:“算了,你不是他们俩口子的对手。”
张水山说:“不好,黑蛋一回家,村里人知道喽都来闹事怎么办?”
“反啦?量他们不敢。”姚联官见张八斤堵着张大花的门口,又说:“你们俩个继续审孔庆辉,尽快撬开他的嘴。”
姚联官在院里站了一会儿,东屋里孔庆辉不断地发出阵阵惨叫声,他摇摇头冷笑道:“嘿嘿,不识时务。”转身去找张大花。
张大花将汹汹燃烧的怒火强压在内心,面对不怀好意而来的姚联官轻盈地一笑,一洼秋波荡漾得姚联官神魂颠倒,进门口便将西式裤子的风纪扣解开,故意将那膨胀之物掏出来露在外边,以挑逗张大花。张大花暗中骂道:“十足的流氓!”
姚联官将房门关住,紧走几步将张大花抱住,拽住张大花的手去触摸他那******的物件。张大花将那不知趣的物件满把抓住,顺从地张开了嘴。姚联官淫情难耐地将舌头伸进张大花的口中,要与她深情地狂吻。只见这时的张大花眉毛倒立起来,眼眶内唿唿地向外喷出血浆,她牙与手同时****,两排钢牙好似包公的铜铡,嚓!狠狠地咬下去,抓住那膨胀之物的手如同钢丝钳拔铁钉一样,猛地一拧。
“啊!”姚联官一声狼嚎,倒在血泊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兄弟月下吐怨恨
           第六十四回
夫妻深夜话人生       兄弟月下吐怨恨
话说姚联官像被阉割一样惨叫一声,惊动了正在东屋里审讯孔庆辉的张水山、张八斤。张水山腿脚马利跑得快,进屋后被眼前的惨状吓得脸色煞白,只见张大花张着血口,两只眼酷似两盏探照灯怒视着姚联官,双手如同鹰爪抓住姚联官的头发,脚还猛烈的踢打他的下身,口中怒愤地说:“俺叫你发坏!俺叫你发坏!”喷出的血唾沫在姚联官的头上形成红色的雾。
姚联官一手捂着淌血的嘴,一手捂着疼痛难忍的下身在地上打滚。张八斤跩乎着笨拙的身躯赶到,****去掰张大花揪住姚联官头发的双手,并左右开弓地搧了她几个耳光。张水山从惊愕中醒来,将姚联官从地上扶起,雪白的短袖衬衣上都是血迹,不容分说,背起来就往外跑。刚出粮站大门,姚联官在张水山的背上口齿不清地问:“你、你们把俺往哪背?”
“你说吧?是去县医院还是去公社卫生院?”张八斤在屁股后边问。
“不不!”姚联官喷了张水山满头血水,说:“哪里也不去,快,快把俺背回院里,去弄盆水。”
张水山又将姚联官背回粮站,放在西墙根的荫凉处,张八斤已从对面饭馆内提来一桶凉水,还掂着一只脸盆,水桶内漂着一只铜勺。张水山将姚联官身上的白衬衣脱下来,沾着脸盆的水给他擦血迹。张八斤端着一铜勺水叫姚联官嗽口,嘴里的血慢慢止住,下身的疼痛也渐渐消失,姚联官下达了死命令:“记住,今格的事不准许对任何人吐半个字,属绝密,包括你们的老婆。张八斤在这收拾他们两个,水山陪着俺回公社。”姚联官在说话时,口中不住地吸凉气。
原来,在张大花下口咬时被姚联官提前察觉,舌头收缩得快,被张大花锋利的门牙划破了三道血口子,舌尖被咬去黄豆大一块红肉,下身被张大花拧得差点晕过去。
再说姚黑蛋在刘二巧掩护下,一口气跑出五六里地,看看后边无人追赶,放下心来,扑嗵!扑嗵!俩口子瘫坐在路边的一棵小柳树下。二人都像刚跑完万米的运动员,身体内极度缺氧,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刘二巧还亲娘祖奶奶地骂个不停。
姚黑蛋突然想起来自己逃跑以后,孔庆辉与张大花的处境会更糟糕,对刘二巧说:“不能海歇着,快回村去,设法去救支部和大花。”
刘二巧这时想到了手里的椽子,左右看看,不知在逃跑中丢失在何方,说:“忘喽把他们两个都带出来,走,回村去,俺带着妇女到双吕公社大闹天宫,将公社砸它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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