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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 (2)-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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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禳福,我叫破运。你真的连一点记忆也没有?”见她点头,他虽安心,但声音仍微有颤抖:“你曾经是我的恩人,曾经是我的小姐……后来……我们……我们私奔了,是私奔了。”
“私奔?”那少女尖叫。
禳福也想要叫,但过度的惊讶让她的话滚到喉间就呛住了。
破运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料想她果然失去记忆,否则不会一声不吭。他心里忽地轻松起来,紧握住她的手,笑道:
“是的,私奔,你跟我。若不是你不慎落河,早与我共谱鸳鸯了……总之,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你了,你的承诺没有变过,我的承诺也没有变过,所以,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连眨好几次眼才能勉强自己回过神,禳福难以置信地望著他专注到令人感到害怕的脸孔。
“你真的真的确定我是你的妻子?”
“再确定也不过了。”谁哭著离去,他也不知道,眼里只看得到她、耳朵只听得见她,世界里只剩她。“你失去记忆了,自然记不得,记得的只有我。只有我。”
眼皮暖暖的、刺刺的,张开眼才发现是窗外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阳光了……或者是从来没有意识到过?
就像是平常都有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一旦独自一人了,才体认到她一直得依赖著一个人才能活下去。
想起那人,直觉地翻身,往地上瞧去,昨晚打著地铺的地方已是空无一人。
“认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是他太死脑筋,还是太可怜她了?
她撑著身子爬起来,瞧见床头有一件乾净的男衫。她露出微笑,贪恋地闻著男衫上阳光的味道。
昨晚赖著破运帮忙,好不容易才洗净身子与长发,也亏得他不嫌她臭,毫无怨言地换过一桶又一桶的热水。
如果没有他,她什么事也做不了啊,无法洗澡、无法独自上茅房、无法爬下床去喝水,无法做的事太多了,如今想来,他几乎算是她具体的影子了。
“破运,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啊!”
门外模糊的声音传来,她回神,讶异这么早就有人来拜访破运了……他以前是这么好客的人吗?
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我想得很清楚了。”破运冷淡道。
“她真的是你老婆吗?”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这一辈子的老婆只有一个,就是她。”
“这……唉,真不知该说你太真还是太傻,我听小祈说,你那婆子得了失忆症,还是个瘸子,是不?这种老婆……呃,我也不是要你抛弃老婆啦,只是她好像会拖累你,我想,如果你告诉她,你认错人了,咱们一块出点钱雇马车送她回你说的那个什么庄的,岂不皆大欢喜?”
“我没有认错人。”
禳福闻言,淡淡笑著。
“我知道你没错认人……哎啊,你这楞头楞脑的小子,一个瘸了腿的老婆能帮助你什么?做饭吗?还是整理家务?她连从房里走出来迎接你回家都不行了,你供著她一辈子吗?”
“我是打算供著她一辈子,张老伯,以后还有赖您多多照顾。”
“呻,搬来半年,就今天这么礼貌。你对你老婆好,那我家小祈……”
接下来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兴趣多听,换上乾净的长衫后,破运正好进来,见她已醒,似乎十分惊讶。
“小姐,你这么早就醒了?”以往不到固定时辰,她是不会张开眼的。“是睡得不习惯吗?”
“不,这可能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次。也亏得你不嫌我一身臭味,帮我沐浴,不然我可能要弄臭你的床了。”
再度惊讶她会回应自己的话,他提醒自己她已失去记忆,当然跟以前那个不问世事、不理众人的禳福有著不同的面貌:。…而这样的面貌让他想起没有被她义爹影响前的禳福。
“你做的?”她好奇问道,瞧见他将托盘放在床上。“原来,你会做饭啊。”
“以前总是我负责小姐的三餐。”他俊脸微红:“我一个人一向吃不多、也不讲究,等晚点我上城里多带点新鲜的菜回来。”
多养一个人,对他来说也算会多一份重担吧?她看著他,轻声问道:
“你真的是我的相公吗?”
“是。”他粗哑答道。
“你真的真的是我的相公?”再重问一次,怕他反悔。
破运微眯起眼,迟疑地搜寻她等待的眼眸,小心翼翼地反问道:
“小姐,你想起什么了吗?”
“不,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会跟我这个瘸子私奔呢?”她随口问道,心思有些习惯性地飘远。
“会私奔,自然是因为……因为喜欢。”
原要遁进白口己世界的心绪突然被“喜欢”两个字吓得跳回,她张大眼,瞪著面前有些陌生的破运。
破运对她的反应并不吃惊,柔声说道:
“你失去记忆,当然没有任何的印象。我喜欢你,小姐。”
“你……”见他从怀里掏出木头梳子走到白口己身后梳起她的长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像是每天每天都有人这样对她,不曾间断过……是谁呢?
“我喜欢你,小姐。”
她愣了一下,道:“刚才你说过了。”
“我知道。”
短短三个字让她的颈毛无故地再竖起。
“我知道”明明是再浅显易懂不过的三个字,为什么在他嘴里说出来又像别具含意?
而她,在不知其意的情况下:心头撩过一阵令人轻颤的微风。为什么?
心里的反应让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也无法理解,只见破运梳好她的长发,收起碗筷,正要退出内室,她连忙叫住他:
“你等等。”
他立刻停步,讶异的表情透露出她以前不曾主动叫住过他。
“你……你……”
“小姐有话请说。”
“你真的要养我?”看他吃住并不算好,多养一个白吃食又要照顾的人……会很苦吧?
他闻言,松了一口气。方才还以为她想起过去了呢!他露出笑来:
“一个男人养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天经地义……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让她差点以为一个黄花大闺女在眨眼之间变成有夫之妇是很理所当然的呢!
难道,他这一辈子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耗在她身上?
“我不明白……”她喃喃道。以前从没有遇过这种异事,或者,该说以前她从未注意过其他人的所作所为及内心想法?
为什么要注意呢?
反正,任何人该做的、会想的,上夭都已注定,那么她去注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明白什么?”他柔声问道。
“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从来没有细想过破运会留在她身边的原因,反正是命运所致嘛,就算是她要赶离他,也要看老天爷准不准……只是,现在心里突然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他能这么毫无怨言地待在她这瘸子身边?就算老天注定的,难道、难道他连一点点的抱怨都没有吗?为什么他的面容看起来轻松自在?以前的破运是这样子的吗?
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小姐?”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本要问清楚,后而想起自己已忘了过去,便硬生生地改口:“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他微笑,轻声道:
“如果没有你,我早在十二岁那年死在风雪之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入庄报答,当时,我觉得你可爱又善解人意,年纪小小偏爱学大人老成,在我心中你就像我那死在风雪里的妹子”
“原来你是为了报恩啊”她恍悟。
“不!不是报恩!”他激烈地反驳,吓了她一跳,他连忙放柔声音:“我不要你误会,初时,的确是报恩,至少,在你十六岁之前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他咽了咽口水,显然想到一些事情。“总之,不再是报恩了。”
连眨了好几次眼,禳福才勉强回过神。“原来是这样啊……那么说,是你先喜欢上我的?”
他俊脸微微腼腆地点头。
这人,说谎得真是毫无破绽啊,失去记忆的她,一定会相信的。禳福试探地问道:
“那,后来我也喜欢你喽?”
“……是,小姐很喜欢我,所以才会决定私奔。”
她双唇微启,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他微微一笑,见她听得很认真,以为她极想探索未知的过去,便柔声说道:
“我人庄时,你性子活泼又随和,懂的知识比我还要多,眼界比我还要广,那时我真惊讶世间竟有这么小的人儿知天文知地理,要是将来长大了还得了?”回忆让他的目光愈见柔和。他再道:“那时我还在想,将来会有多少男子因此而拜倒在你裙下,只是千料万料没有料到,半年后你就被你的义——”忽地停顿下来,改口道:“半年后你不小心掉进陷阱,导致行动不便,老爷四处聘请名医——”
“不是你想尽办法吗?”
“啊?怎会是我呢?你上有父母,下有弟妹,他们疼你若宝,你受了伤,他们心急如焚。”
“我有爹娘?”
“你当然有爹娘,世上谁没有爹娘?你是正室所生,弟妹虽是妾子,却从不与你争宠,因为他们真心敬你,你已过适婚年龄却未论婚嫁,正是老爷夫人不舍得你出嫁,家中弟妹愿养你至终老,若不是我说服你与我私奔,小姐,你会是家中最幸福的那一个。”他毫不犹豫地说起谎来。
如果要问,谁最清楚禳福的过去,他敢说,他比禳福还要熟知她每一天所发生的事情,甚至于每一刻她有的反应,但他不要说出事实,永远都不要。
禳福的过去,是痛苦的空白;他曾经有想过,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要在她救了他之后,带著她逃离天水庄,跳过那足足十年可怕的岁月,但,时光没有为她而倒流,却用另一种方式给了她重新再来的机会。
为什么要排斥老天送给她的幸运呢?
所以——
“是的,你在庄中人缘极好”他开始详述她幸福美满的家庭。
她傻眼地听著,一时半刻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老爹有些花心,娶了三名妻妾,妻妾间偶尔争风吃醋,但还算知分寸,弟弟有些骄纵,却很护她这个行动不便的姐姐,她不成亲,是家中认为世间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配得起她的。
这,就是她的身世?
他说得活灵活现,她听得……目瞪口呆。
“我真这么幸福?”她喃喃道。
“你是个天之骄女,小姐。”他柔声说道,注意到她神色充满古怪,以为她是无法想像,连忙道:“我知道待在这种地方是委屈你了,但我会尽力让你过好日子的。”
她的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对她付出的心血,令她觉得惊讶又有点恐惧——不是恐惧他的目的究竟为何,而是害怕他对自己的付出。无由来的害怕,为什么?
思绪正在混乱的当口,瞧见他的俊面微红,她眨了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他忽地上前一步,走到床前,微弯身,她抬起脸以为他要再编什么故事,突然间,温热的唇轻轻滑过她的额面。
她错愕,连眼都贬不出来了,脸色虽自然,心头已是骇然一阵。
“小姐,这几天你委屈点待在屋内,等过两天我在外头做个椅子,你就能坐在那儿看风景了。”
破运听她轻轻应了一声,不知她有没有真的听进他的话。她会发呆,是司空见惯的,只是多希望有一天,她的眼睛里会住进一个人。
那个人,如果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等他离去之后,禳福才迟钝地露出惊骇莫名的表情。
“他……在做什么?”指间抚上那还在滚烫的额面,难以置信:“他……亲我?为什么?”努力回想过去是否有过同样的事情发生,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
她根本想不起他曾经对自己做了什么?就算以往他偷亲自己数百次,她也不记得啊!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喜欢你。
他的话突地跳跃出来,停留在自己空白的脑袋里,死赖著不止月走。
“说是喜欢,说是夫妻,是因为他为我留余地啊,不是吗?否则孤男寡女如何生存?所以,他假造谎言,编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让我以为自己的过去这么地幸福……他编故事的能力跟我一样拙劣又可笑……”想起之前在马车里的胡思乱想,就不由得好笑。
现在,她只能仰赖破运而活了,离开庄园,她什么都不会;没有人养她,她只能等死。
而破运,留下她,打算养她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如今想来才心惊,他这么容易就说出口,势必是有心理准备了。
“之前没有好好想过,现在……真要以夫妻名义生活一辈子吗?他就打算这样瞒我一辈子?养我一辈子?!”
所以,他打算落实夫妻间该有的行为,才会有方才的举动?
从现在开始?
她的唇微启,神色依旧自然没有变,双眼状似发呆地不知望向何方,直到很久以后,才再度很迟缓地露出惊骇的反应。
破运进屋,正好瞧见,讶问:
“小姐,你受到什么惊吓了吗?”
第三章
过去。
每天每天,他总是在她未醒之前,将她的衣物摆在她床头上,趁著天水庄里的人还没有醒来时,匆匆上厨房弄早饭,然后守著她一整天,不让任何人走近她一步。
就算被人耻笑他只会当女儿家的奴才,他也从不动摇过他的信念。
保护他的小恩人,绝不让她义爹或者天水庄的其他女儿染指她,是现在的他活著的唯一目标。
只是……这样的保护还是拉不回以前那个惹人心怜的小姑娘,而且……
他叹了口气,将温热的水倒进浴桶,拉过屏风,向坐在床上终年发呆的禳福柔声说道:
“小姐,该沐浴了。”
连喊了几次,她才微微回过神,愣愣地望著他。
“失礼了,小姐。”他抱起她如软糖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浴桶里。“小姐,入水了,你把衣服脱了吧。”语毕,拿出长布扎住自己的双眼,耳畔听见轻轻的脱衣声,直到接过湿答答的衣服,他才退到屏风之后等著。
等待的时间或长或短,全赖他灵敏的耳朵听著屏风后的一举一动,她从不主动叫他,也不主动喊水冷。
这就是她义爹无远弗届的魔力吗?
能够让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变成如此这般,已经五年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毁了她美好的一生?
如果她义爹死了就好了!
这个想法瞬间滑过他的心底,突地,外头的脚步声让他警觉起来。他回头对著屏风之后轻声说道:
“小姐,我去去就回。”随即快步走出禳福阁。
水月——那男人养的义女之一,就在外头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那种眼神像是“同样都沉沦了,你还在那里故作清高什么”般的令人难堪。
他视若无睹,沉声问道:“谁准你进禳福阁?”
“你这个奴才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也不想想你的身分”忽见他的衣衫湿了一半,扬眉讶笑:“原来你们在洗鸳鸯浴啊!我就说,孤男寡女的躲在里头,不见外人,连睡觉也在一个房里,说是清白,谁会信?”
明知她在挑衅,心里仍是不由自主地狂怒起来,他咬牙道:
“小姐只是个孩子,你这样说她,不免太过分了!”
“都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还算是孩子吗?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天水庄之内,男盗女娼的,义爹怎能容许?”
他一愣,还没有从禳福长大的事实里回过神来,忽闻门外传来一声:
“水月小姐,自重。若让庄主知道你擅进此地,只怕会惹庄主不快。”余沧元慢慢走进来,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极为复杂,让他有些不明白。
即使不明白,但从余沧元的隐约举止里,知道这男人是护著禳福的。
“她只是妒忌。”等水月离去后,余沧元淡淡说道:“妒忌为何庄主宠爱的女儿们里没有她。”微不可见的嗤笑勾勒在他唇边:“被庄主宠爱真是一件好事吗?怎么偏有人看不透呢?对了,庄主要我来告诉你,今晚鸣祥小姐会来陪禳福小姐。”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凤呜祥来陪禳福,只表示一件事。破运面无表情地点头,道:
“我知道了。”眼尖地注意到余沧元在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禳福阁。
护归护,这姓余的未免也放太多注意力在禳福身上了吧?
回到屋内,已无水声,他连忙在眼上绑上长布,拉过备好的薄毯走进屏风之后,轻喊:
“小姐,失礼了。”
薄毯立刻包里她如软糖般的小小裸身——
都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谁还是小孩……水月嘲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心一惊,直觉松开怀里的身子,后而一想她无法自行行动,连忙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怀里的小女孩……不,应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因为蒙著眼,所以触感格外的敏锐,少女的身躯在薄毯之下,曲线毕露,莫名地,他的心一跳,脸微热起来。连忙将她放置在床上,抽起略湿的薄毯,又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摸索棉被,欲往她赤裸的身上盖去。
指腹不慎碰到柔软的肌肤,他吓了一大跳,连退数步,差点踢到浴桶。
他是怎么了?
水月的声音不停在自己耳边叫著:她不是小孩了!不是小孩……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声音好粗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该换衣了。”
略嫌狼狈地走到屏风外头,发现自己心跳得好狂、脸好热。
这种陌生的感觉从未有过……他是怎么了?谁能告诉他上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
身后的更衣声停了,他拿下蒙眼的布条,往她床前走去。略湿的长发披在她的身后,他的手心有些发汗,缓缓上前,目不转睛地瞧著她的小脸。
她的小脸已非当年那样的稚气与可爱,多了一点少女的味道、多了一点令人难以调开视线的柔美……他吞了吞口水,用力甩开脑中纠结难分的思绪,集中精神拿起梳子,慢慢梳理她那头愈来愈长的秀发。
他不敢让人碰她,怕她义爹对她的“疼爱”遭来其他女儿的妒忌陷害,所以一切全由他自己来打点。
“小姐,晚上凤小姐来陪你。”
“喔……”
“如果有什么事,你叫她一声,她会帮忙的。”
“嗯。”
他唇边泛起苦笑,为她弄乾头发,搬走浴桶后,再瞧她一眼,便走到楼外,正巧遇见凤鸣祥,他轻声说道……
“拜托你了。”
凤呜祥微笑点头!“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离开她,也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她的……啊,破运,你的脸好红啊。”
“可能受了点风寒吧。”他随口答道,目送她进屋后,提了提精神,往她义爹的住屋走去。
手指抚上腰间的软剑,苦涩地想起自己留在天水庄的代价有多大。她……永远不会知道吧?他不是她命中最重要的角色,所以无法唤回她远扬的神智,只怕连是谁在陪著她,她都不清楚。
“来了吗?”魔魅的声音阴魂不散,占据了他与禳福的人生,禳福是被迫的,他却是心甘情愿的,为禳福,为报恩。
“我不来行吗?”
“听起来像是对我有所不满呢。”阴柔的声音似笑非笑:“我从来没有强迫你,不是吗?你对我而言,可有可无,要走,我是不会留人的。”
他咬牙,痛恨这男人掌握了他的弱点。不强迫他,却让他毫无选择余地。
“寿儿,来。”那男人对著身边的小女孩道:“带他去义爹告诉你的那个地方,要一个也不留哦。”
“寿儿知道。弱者,死光光。”
“真乖啊,这一回再让义爹瞧瞧,你跟破运,能有多强?”
破运闻言,闭了闭眼,不由自主地再摸上腰间的软剑。剑上沾了多少血腥啊,而他的双手上的血腥也快要追上这个叫司徒寿的小孩了吧?
如果,有一天,禳福知道他也成为她义爹手下的一个杀人工具,她……还会再让他照顾她吗?
最近这个想法常常从心中滑过,却从不敢让它久留。
现在。
说是一张小脸探头探脑地引起她的注意,不如说是肚子先感到饥饿,然后鼻间间到一股香味,才缓缓回过神来。
那小脸好眼熟啊
“破运大哥还没有回来吗?”那叫小祈的,好奇地问。
禳福想了下,望著简陋的内室一眼,摇摇头:
“应该还没有吧?”
“所以,你连饭菜都不煮吗?”
“要我煮饭?”禳福讶道。
“你是破运大哥的老婆,理所当然地该整理家务、照料三餐啊——”见禳福一脸神色自然的表情,小祈走进内室,看著打算乾净的屋子,皱眉道:“半个月来,该不会都是破运大哥负责三餐吧?”
明知点头可能会遭来一顿白眼,但事实的确如此。破运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只要待在床上等著,一天又一天地就这样过了,就跟以前一样啊。
“你真的让破运大哥做这些女人家该做的事吗?那不就等于娶个废物回家啊,我不是故意要说你没有用。”小祈很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也知道你双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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