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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莲灯,渡我今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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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林掩嘴,笑了起来。

他很忙,永远都是缠着周身的事。一曲戏终,穆昭行才敢进来打搅,隔着玻璃真空层,递了一个眼神,然后,恭敬地退远一步。

如果没有太紧要的事,穆昭行是不会在这样全家团聚的晚上,穆先生陪老夫人看戏的当口,突兀打扰。

一定是有什么顶要紧的意外,需要他果断处理。

褚莲眉头微锁。

他拍了拍褚莲的肩膀,眼神温柔,好似在告诉太太,穆家的掌位人,是二十四小时on cll的,永远没有休假,真正可以安逸的时候,是他死的那一刻。

褚莲突然伸手,抢过了他手里的遥控:我讨厌你杀人的样子。

他一顿。

这一生,他的字典里只信任暴力与征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唯一能让他在动手前稍加犹豫的,只有枕边青梅竹马的太太。唯褚莲一人。

他粗大长满厚茧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耳侧,天地间仿佛唯余这一声低语,有风在吹动的感觉:阿季,西西里佬不安分……一点小事而已,我去处理。

她睁大眼睛看他:很快回来?

很快。他在笑。

手离开她耳鬓的动作,仿佛老电影里的慢镜头,一帧一帧晃过,揉腻了光阴。

她的呼吸很慢很慢。

戏台上,又换了一出戏。

夏芊衍随席离开。

只站在穆枫身后几步,眼睁睁看着他七拐八绕,通过一道又一道警戒,联邦政府派驻的武装工作人员已经入驻,两道关卡,多了数十张高鼻梁深色眼睛的欧美脸。

穆枫走过的地方,两路警戒微微颔首。他风行雷厉,没有一丝停驻,看来,果然发生了什么顶顶要紧的事。

夏芊衍突然有些惆怅,眼前这人,明亮的像天上的星辰,在三藩一地,生杀予夺,他们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家族的利益牵绊,却让她愈发接近,教父在她眼里,除了仰慕之外,如今又多了另一种牵扯不清的感情。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被一双大手拉去了边角。她微怔,险些叫出来,好歹在看清了来人是谁之后,稳住了心神:

哥,怎么是你?

姨婆她们都在干吗?夏京传伸出一根指头,堵在嘴边,示意她小声说话。

在里面看戏呢。

姨婆没跟你说些什么?

闻听这话,夏芊衍低下头,红晕飞颊。

这次送她来穆家,另有目的。姨婆婶婶那些亲戚,和穆家老夫人在饭桌上早有亲近,也听说了一些‘穆小当家的’那些风流韵事,穆先生和妻子向来不睦,两年来从未共寝一室,这里面有些什么说头,明眼人一目了然。

现下时局困难,夏氏小姓早已入不敷出,名下那几个赌场没有穆家笼罩,经营举步维艰。轮上伦敦许家清算赌场混杂势力,他们这些挂靠在四大家族名下的小族,多少会有牵连。夏氏急需寻找一个突破口,来改变目前的局势。男人杀伐带来的利益,有时根本无法与美人的温柔计相媲,褚家的例子就在眼前,这小小的姓氏,吃喝全由穆氏照拂,怎样不叫人眼红?

小族争相效仿,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别不应哥,既然来都来了,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妹妹,女人相貌全才,本身就是要配个好夫婿,那些小门小户的纨绔,配得起我的妹妹吗?

有时男人说混话,都能占着理儿。男人争相杀伐的世界,竟用一个女人去做筹码,还能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她低头:那……他……他都已经有太太了呀……

可是,他没有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11章 莲灯(3)

夏芊衍退后一步。男人的野心,真叫人看不懂。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哥,芊衍,我也是为你好,跟了穆枫,一辈子吃穿不愁。这……他回头看了一眼戏园子里影影绰绰的光影,老婆子们正在喝茶看戏,脸上笑意浓的很,一笑,几乎掉光了满脸的粉,他把注意力转到夏芊衍身上,压低声音说道:这也是姨婆她们的意思。内闱好说话,在穆老夫人面前,姨婆婶子都会帮你敲敲话,有她们提点,你好做事……

她吓的牵带出了哭腔:我哪敢呀,哥,我连跟他说话都不敢……

那有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这样美貌青春的妹子放在眼前,送上门去的,哪个男人不动心?

她真想告诉她这位兄长,穆枫跟别的男人是不一样的,况且……送上门去,这几个字,真叫她难堪。把她的尊严与姿态,全都扔进了泥土!

夏京传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妹子,一切全靠你了。就当哥为了整个家族,求你。既然你已经参与进了这个计划,哥就全盘告诉你……夏京传顿了一下,眼底竟然泛起泪光:夏家……已经快不行了,看似强盛,其实……已经蛀空了架子,照这样下去,早晚也要出事,等不来伦敦出手,穆家都会掐断哥的脖子……

哥,你,你不会?夏芊衍大惊失色。

你猜对了,哥就做了,夏京传似有遗憾,那几艘船,早已从加利福尼亚海港出发,顶着穆家的货号,没有人敢查……一到了金三角,白粉佬会蜂拥而上,抢光我们的货物……他深吸一口气:你说,要是让穆枫知道夏家在做什么,他会不会把我大卸八块,丢进大西洋喂鲨鱼?

哥,你……你不能这样做。

对,我不能这样做。可是,我已经做了。所以,我只能抛一场豪赌,我赌穆家下一任当家人,会喊老子亲舅舅!

男人的野心,总是建立在女人的牺牲之上。

她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哭花了眼妆。

眼下,退无可退了。

穆先生,我们怎么办?

穆昭行背手站着,低头,只等穆枫的吩咐。

桌上摆着一盏小香炉,檀香隐隐,窗前帘下流苏浮动,月光皎皎似水,迎面扑在他脸上,划过几道清浅的细痕。他一动,那痕路掠过留下的光斑也在他脸上浮动,长长的睫毛微翘,似乎还凝着一层月霜。

开门迎四方客,他敢来,我就敢接待。他的声音磁的很,只要天气好,旧疾没有复发,嗓子还能发出没受伤时的声音。分明是一句很严肃的话,从穆枫的口里吐出来,却带着微微的笑意。连穆昭行都怔了一下,天大的难题放在穆先生面前,都能巧妙化解。难怪已故的老太爷都曾当着穆枫父亲的面说,你那儿子,养的像野狼,连铁钩剜进骨肉,眉头都不皱一下。

西西里佬都惧他,十三岁那年在三藩地下赌场里,他早已用半截连着皮肉跳动的小指警告式微的黑手党,加州三藩,姓穆。这个男孩子的身体里,淌着野狼的血。

还有事?见穆昭行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问道。话后突然又补了一句:我要去陪陪阿季,他的眼神飘出了窗外,绕过重叠的假山亭台,老夫人屋子那边的灯火影影绰绰地亮着,他笑道,戏还没唱完,和太太再去讨教个‘螽斯’的意境,‘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那些戏腔戏调,有意思的很。

穆昭行微笑,后退了一步,道:重要的大事都说了;还有一件小事,许家那边有动静,茂公叫我来问穆先生再要个名额——请柬已经发出去了,这次安检很严格,没穆先生的话,恐怕不能再添一个人。

嗯……他捏着茶盏,微微笑着:谁想来?

小许先生。

哦?许谦益?穆枫眯着眼睛,似乎很感兴趣:伦敦倒是消息得的快。我这边才有动静,那边已经反应了……那位,不是说今年不来我这儿凑这个热闹了吗?

今年和往年不同,毕竟这么大的事……许家现下虽然当家的不是风字辈,老派还掌着权,但这几年,许老爷子有意退居,许谦益一向是众人眼里心照不宣的下任‘许先生’……

穆枫点点头。看来阿季的生日会,有的热闹了。

海外华侨的盛世黄金家族,不几日,都将在三藩聚合。这么多年的风雨罔顾,溪口张氏,死灰复燃。

穆昭行看出了穆枫的顾忌,说道:穆先生不必太担心,三藩是自家院子,谁敢乱来?

你几时见过我为外事担心?不过是……他皱皱眉,没有再说下去。

穆昭行心领神会。

不过是,内院恐怕又不能清静了。当年的褚氏,附庸张氏而生,穆枫扛得住墙外枪林弹雨,却扛不住萧墙之内,美人红泪。褚莲要是不依不饶,他能怎么办?

戏词隐隐,绕过了一习一习的凉风,带着皎皎月光,铺满庭院。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有这些忧愁的儿女心思,倒不如真做一粒螽斯,高墙之内,和她百子千孙,抱柱同死。

穆枫握起茶盏,轻抿一口,清甜润入肺腑。

不要紧张,你哥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照做。

前面一队打灯的女孩子路过,夏京传拉着夏芊衍的胳膊,向里避了避,那对儿女孩子拎着一盏盏莲灯,细碎地说着些什么。

啊?你在听哥说话吗?

夏芊衍回过神来,声音都在颤抖:哥,不……不要,我怕,我怕……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就着檐下灯光,满脸的泪痕折射,更添了一种楚楚可怜的艳丽。

怕什么?嗯?

她咬着牙,死也不说话。

穆枫发怒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过。那天赶巧碰到风榭轩去,听说穆先生和少夫人三言不合,又在闹别扭,她没多想,仍然上小楼去找褚莲。没想到,才擦过门口,提了裙子想要跨门槛,外沿警戒突然收线,她一紧张,连忙抬头,却看见穆枫上膛的枪正对着她!

当时吓的赶忙缩脚,跌跌撞撞地跑去老夫人那边告状。没跑出多远,后面抱着小静姝的奶妈子也失魂地跌了出来,和她一线往老夫人的小庭院跑去。

后来回想时,她似乎撞见了香艳的场面,褚莲哭的梨花带雨,旗袍斜襟的扣子开着,而穆枫……再细想,却不敢了。

那队小丫头走的很远了,夏芊衍怔着,三魂完全出了窍,不在状态,却依稀能听见远远飘来的低声交谈:

莲灯被水泼坏了几盏,要赶紧换上新的,管家千交代万交代,穆先生事无过问,只有这一水一脉的莲灯,是每晚都要亲自查的……

顶烦,烛油都烧尽了,还要重新添上,九曲十八弯,那么多的小巷水脉,一盏一盏地查看,要顶到什么时候?

年轻女孩子的笑声扑熄了影影绰绰的月霜:连穆先生都不嫌烦,你倒嫌烦了?

真没劲呀,穆先生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偏偏要当河伯,管水灯?小丫头软软糯糯的声音,和这江南式的亭台楼阁建制的穆府,相得益彰。

咱们少夫人名叫什么,你怎么不想想?褚莲褚莲,讨个好兆头的,少夫人生辰,历年的规矩了……

年轻女孩子的声音越飘越远,在莲灯摇曳的光晕里,逐渐熄灭。

夏芊衍愣在那里,满脑子都是那一个人的身影,明明高攀不起,却不由地,也会去……妄想。

痴念,由心起。他上膛打枪的动作,流畅漂亮;他不高兴的时候,满屋子都没人敢喘息;他十九岁掌权,那样年轻,带着风雨飘摇的穆氏,从烈日熔炉里站起,敢和阴险狠辣的黑手党,在交易桌上硬碰硬;他这一辈子,却只为一个人哭过……

那是夏芊衍听来的故事,小时候,长辈们总爱讲,三藩那头癫狂没教养的小野狼,十三岁那年单枪匹马去地下赌场寻衅,剁下一截小指,用横冲直撞的痞性为穆氏扬威的故事。

那几年,穆氏低调,铁血的规则依然在地下王国运行,却已经很少用见血的手段来威慑幕僚,人们几乎已经淡化了这片星条旗笼罩的土地上,三藩穆氏的影响。那年地下赌场一事,才让所有人的目光重又回归蓄养百年的黄金家族。

是穆氏后祚不衰,才会养出了这样一个天养的混小子啊,长辈们总在故事的最后,乐呵呵地说上这样一句话。那语气,实贬明褒,眼里暗藏歆羡。大家族,几百年都不定出这样一个人物,穆家子孙福太厚,合该要再领黄金家族拔头筹。这是命数。

很小的时候,她就坐在凉亭檐下,听长辈们唠嗑,兴致勃勃地讲这个故事。她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家族往事,却对故事里的男孩子,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她有时常常想,如果她是当年赌场里那个干瘦的女孩子,她会不会怕的要命,哭的不知所措?

褚家这些年福祚不错呀,养了这样个姑娘,张氏穆氏通吃!小小族姓,未来能不能过房做少奶奶,还是未知!进不了张家门,拿下穆家,也是个大便宜!

这是长辈们的话。

她歪着脑袋听着,似懂非懂。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12章 莲灯(4)

提着莲灯的小丫头们越走越远,直到影子再也看不见了,灯里的光圈也随风化成了影影绰绰的朦胧星火,夏京传才把他的妹妹从走廊暗处扶出来,向外靠了靠:你别怕啊,照着哥的计划去做,明白吗?这几年,他们夫妻……夏京传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在这里,陡然提起穆先生那对儿,本来就是忌讳,他再张狂,也不得不收敛着:他们夫妻一向不睦,穆枫心里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啊?他用手扯了扯夏芊衍的胳膊,压着嗓子,余光四下漂移,小心翼翼地说道:妹子,还没试,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机会?

可是……你也听到了,夏芊衍看了一眼提灯小丫头们走远的方向,几天后的生日宴会,穆先生多重视!连水脉河道里的每一盏莲灯,都要亲自检视!褚家的女儿做了穆氏当家少奶奶,眼红的小族小姓不少,可谁也没有能耐取而代之呀,是不是哥?

你别泄气,那个褚莲能有多大的能耐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夏京传冷笑:要是褚家的小丫头真有能耐,穆枫也不会两年不去她那个院子!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夏芊衍跟前,那神情,好似要吐出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以为穆枫这两年外面干净?我听说不久前还惹上了一个俄罗斯长腿女人,肤白腰细,男人嘛,都是一个德行!那我们的穆氏少奶奶呢?妹妹,你大了,有些台面上不能说的话,我现在都可以说些让你警醒,他的鼻子里发出很不屑的一声冷哼,褚莲,是嘛,褚家真有能耐,养出这样的女儿!胆子大的包了天!

夏芊衍听她哥哥在说起褚莲时语气很是不屑,不禁好奇道:哥,褚莲……她……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穆枫平时厉害的很,在这一件事上,真是吞了憋屈的王八龟孙气!说到这里时,竟连夏京传都为穆枫忿忿,大概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缘故,男人在面对这样的话题时,总是自行代入,感同身受。

她哑然:那……穆先生居然也……也能忍?

那大概就是穆先生能做‘穆先生’的原因,夏京传话里虽有调侃,却并没有半分讽刺的意思,他对于穆枫一向的行事作风,是真心服的,反正搁老子身上,老子忍不了!

听他说话溜转好玩,夏芊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怪哥哥只能给穆先生打下手。

哥这辈子就这样了,没什么大出息,等妹子出息了,做哥哥的,也好沾点光……他一高兴,说话就没边没际:现在给穆先生打下手,以后给我们家小外甥打下手呀!妹子,你争气点,褚家有一女得道,全家鸡犬升天!你看穆枫这么多年收拾了这么多残滓,敢不敢动褚家一分一毫?枕边风吹吹,到底还是有用的。

夏芊衍握紧了双手,有些紧张,帷帐之内,戏曲终了,里头姨母婶婶要是心情好,可能还会点出戏接着,要不然,就该散场了,他们站在这里,实在太醒目。

她扯了扯夏京传的衣袖:哥,要不有事以后再说吧?我看表姨母兴致也到了,可能要叫散场……

哥跟你说的话,你都要记着,夏京传看了眼里间通天的灯火,面有忧色,你是我亲妹子,我怎么舍得把你往火坑里推?你的前途,全家人都在着急都在计量,现在可是天时地利啊,万一褚莲生出个男孩来,我们怎么办?

她狠一狠心,终于点头:哥为我好,我知道。

夏京传脸上愁云顿散,笑眯了眼,眸子里喜色流转,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眼,从里衣口袋中掏出一封蜡封的信笺,悄悄递到夏芊衍手里:收着。

夏芊衍瑟瑟缩手,有些不知所措:哥,这……

收好了,到时候用的着,你一切行事都照哥的吩咐,保证不吃亏。夏京传压低了声音,眼神警惕,不时观察着周身的动静:回头把这封信交给刘玉婷,她知道怎么做,怎么帮你。

刘玉婷?夏芊衍大惊:那不是少夫人身边的……?

放轻松点儿,天塌了都有哥给你顶着,夏京传眉峰一转,穆枫身边我要是不插几个人,老子能活到今天?

信……是谁写的?她惴惴。

穆成。

穆成?她听过这个名字,自然吓的不轻:穆成不是死了吗?听说还是穆先生亲自动的手……

是死了,死之前写的,你哥有本事留着它,就要让它给妹子带来最大的利益。

戏曲终散,里间老夫人的小茶室开始有散场的动静,这里望过去,人影憧憧,脉脉月华倚着窗沿流淌。

她神色惴惴,往里面看了一眼,捏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

夏京传最后不忘叮嘱一句:记得把东西亲手交到刘玉婷手里,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他盯着夏芊衍的眉心,突然笑道:妹妹大贵。

水莲灯在淙淙水脉间,又亮了一夜。

穆先生不去风榭轩?穆昭行有意笑问。最近穆家上下都在为操办褚莲的生日宴劳心,眼看着穆先生和少夫人打破了两年的僵局,日来亲密,他作为跟随穆枫多年的穆家老人,也敢拿捏着他们作玩笑。

虽然心知昨天晚上褚莲又和穆先生闹了些脾气,但穆枫回来后一整夜心绪不宁,穆昭行向来知道穆先生的心意,这下主动提起褚莲,也是为了给这位小爷一个台阶下。省的穆先生每时每刻劳神牵挂,嘴上又不肯说。

你去……她那边传个话!穆枫眉目清冷,说起她时,眼底却有温温暖暖的气息绕转,下面再说这话时,简直就是抹了炸药的糖蜜:跟她讲,老子现在和俄罗斯美妞在一起!温柔漂亮,腿长肤白,今天就不去她那边啦!

就像孩子闹脾气那样,穆枫向来严肃,善于收敛情绪,就算是在至信的人面前,也未必会开一丝半点的玩笑。今天这句赌气的话,实在连穆昭行也大感惊讶,他笑着提醒:穆先生,三藩的夫人们向来厉害,这话要是代您去传了……

穆枫杵他一眼:我还收拾不了一个女人是不是?

穆昭行黯黯,心想穆先生高见,的确……是这样。

昨天晚上还在一起好好地听戏说笑话,下半夜时,戏曲也散了场,他兴致正酣,两年来第一晚要在风榭轩过夜——老夫人敬业地宣传螽斯之道果然很有用处。

没想到褚莲又跟他闹了一场,躲在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他不忍,终于劝道:穆成的事你上回跟我提过,我也解释了,这几天不是过的好好的吗?阿季,怎么又想到了这事?

她抹泪:你这哪是解释,你这是搪塞。

很小女孩的口气,要不是看她还在生气,穆枫真想笑起来,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想起小时候褚莲住在穆家的日子……

当然,也会想起穆成,他们三个总是形影不离。可是,后来事出突然,他不得不做这样的安排,穆成的事……已经无可挽回了。而阿季,他的阿季,却拿这一件本就让他痛彻心扉的事,拿捏他,不理他。

午间空气闷热,他事繁务冗,难得有了些许空闲,心心念念都记挂着她,才沏了茉莉花茶,准备喝完清了些火就去风榭轩看她。

……阿季很容易让人添火啊。

穆昭行脚下飘虚,急躁地跑进来,他抬眼一瞄,继续喝他的茶:什么事,这么急?

穆昭行喘了两口气,慢慢说道:许家估摸着明天到,小许先生问候穆先生,这几天,指着穆先生盯紧点儿……

穆枫大笑:许谦益是来看我笑话的?多大点事,在三藩的地盘上,我不信有人敢公然寻衅。你是怎么回他的?

穆昭行也嘿嘿笑了起来:我跟小许先生说,我们穆先生的话是‘——他敢来,老子就敢接待’……

然后呢?穆枫微笑,抿了一口清茶:许谦益又呛我一声‘小野狼’?他眯起眼睛,很有意思地回味往事:往年围猎的时候,大雪封山,为活命,我撕了一头被他放倒的野鹿饮血,‘小野狼小野狼’,就被他调侃了这么多年……

桌上香盏袅袅运着檀香,很清静的午间,他半眯着眼睛卧在软塌上:你这么急跑进来,就为了跟我说许谦益大佬明早到三藩?

他太了解穆昭行,如果没有他眼里的急事,绝不会这样匆忙,脚不点地就闯了进来。

穆昭行一愣,低头:

穆先生,太太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怎么劝都不行,风榭轩那边的几个小丫头都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进退……

褚莲心思太重,褚莲脾气执拗,饿一晚上不会要紧,可是,她那意思分明是想绝食。

褚莲脾气和他太像,言出必行,有时候只怕是,言还没出,却已经行动起来了。

穆枫此时正弓着身子喝茶,穆昭行话音刚落,他便抬头,一双眼睛里戾气横错,骇的人不敢直视。他稍顿,突然扬手摔了茶盏:

你们怎么做事的?!

茶盏落地,碎成渣滓,进出的小丫头吓的腿都在抖,却不敢抬头。

这里是穆枫午休的内室,穆先生脾气,三藩皆知。

他突然向后倒下,整个人靠在软榻上,手轻轻揉着额头,终于说道:

不怪她……穆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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