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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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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吗?”
“请说。”
“她给舒巧下了一个套。她威胁舒巧,舒巧接受了条件,这就等于变相承认她自己跟杀人案有关,我妈就此锁定她是杀人犯。接着,舒巧自以为拿着证据远走高飞了,她不知道杀人凶器却通过别的途径送到了我手里。”
“呵呵,果然是犯罪心理学家。”谷平笑道,“不过,她把舒巧玩弄于鼓掌之间,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会被杀?”
“她当然想到自己会被杀,要不然怎么会亲自找你来验尸?”
“那倒是。”
“她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可能遭遇不测,生怕证据遭窃,才会把证据放在她学生那里,让她寄快递给我。——我知道我妈被害的那天早上,舒巧去过医院。”
“可是,她为什么非要让研究生在3月12日寄出快递?”
“谷平。”
“怎么?”
“今天,3月13日,是我的生日。这是她给我的生日礼物。她的意思也许是,她把杀死我亲生父母和弟弟的凶手交给了我。”
“啊!我……”谷平非常窘。
“你忘了没关系。我们已经好几年没做朋友了。”
“真不好意思。我会补偿的。等我回来之后。”谷平突然加快了语速,“所以现在请你尽快把东西送去化验。如果找到物证,我就能快点回来了。”
“OK!”
“生日快乐!”
“谢谢!”
异书一定猜不到,我会送她一份多么特殊的礼物。
那支笔是我跟老周一起去双凤旅馆的时候找到的。当时我一个人在底楼的走廊里徘徊,而男人们都挤在屋子里抽烟说话。我在走廊的角落发现了它,我记得老周说过,某位被害人的伤口里有少许圆珠笔的油墨,所以他怀疑凶器是一支圆珠笔。我本应捡到后交给他的,但是我却没有。我要惩罚他们一刻不停地污染空气。他们一直在抽烟,我觉得我快被毒死了。而且,有了这支笔就能破案吗?算了吧。
我一直把它藏在我的保险柜里,最近,我又重新把它拿了出来。因为我一直怀疑,舒巧就是它的主人。我从一开始就怀疑双凤旅馆的案件,舒巧也有份。如果她安分一点,不来掺和异书的婚姻,我也许就此作罢。我并不想毁了谁,我相信即便她真的做过什么,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她那时候还年轻,我见过很多被逼急了干出傻事的孩子。
但是,她躲了15年,以为自己已经平安无事,可以出来兴风作浪了,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
当年捡到这支笔后,我就买过一支一模一样的圆珠笔。
我在神医的冷库里看见王飞燕的尸体后,就把这支笔藏在她的随行物品中。一支圆珠笔永远不会被贪心的护士拿走。当然,那是在言博向我坦白他跟舒巧的过去之后。真是多亏了这个笨蛋,我才有机会设计这个大圈套。我从来没玩得这么尽兴过。
我之所以选择王飞燕,是因为只有她的尸体,还算“漂亮”。一具年轻漂亮的尸体,足以让舒巧相信,我正在寻找一个年轻的男性罪犯。于是,好戏就上演了,她在我面前尽情表情她的“痴情”。她想尽办法让我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言博,过去她为言博掩盖真相,什么都没说,现在,她为了他愿意放弃她的爱情,她的未来。可其实呢?
她真的爱他吗?她真的爱。但她只是想跟他结婚,却并不想为他去死。
异书收到礼物后,她就会明白,舒巧再也不可能成为她的绊脚石了。
不过,我更希望她明白礼物背后的东西。⒌⑵
等她明白了,她将会面临一个选择。她会怎么做呢?
。真相大白
早上九点,她仍躺在床上发呆。
对于她来说,双凤旅馆灭门案的调查已告一段落。前一天,鉴证科已经确定,电话亭杀人嫌犯与舒巧的体貌特征相符,而养母给她的那支笔上则留有舒巧母亲的血迹,如此一来,舒巧的凶嫌身份便确认无疑了。黎江已经在前一天下午回到了X市,他会正式接手对于舒巧的追捕和进一步的调查工作。
现在,最令她困惑的是养母在被害前收到的快递。赵滨查到的信息表明,那并非快递公司送来的,而是另有送货人。她不知道养母收到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食物、文件或者生活用品。因为她并没有在养母的遗物中发现类似的东西。
那又会是什么呢?她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困惑归困惑,还是有令她开心的事发生。昨晚,言博给她打了个电话,再次表明想跟她在一起的想法,她没有明确答复,心情却莫名地好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这是这半年来,她一直在盼望的事。她一直希望他回到她身边,虽然她嘴上说就此放弃,但她从来没真的放下过。
如果言博今天请她出去吃饭,她该穿什么衣服?
她猛然从床上跳起来,哗地一下拉开衣柜门。
她已经好久没买衣服了,自从舒巧在她的生活里出现后,她就心灰意冷,什么都懒得做,懒得化妆,懒得买衣服,懒得穿高跟鞋,可现在,她突然又有了兴趣。
她拿着过去买的连衣裙在镜子前左顾右盼一番后,便穿戴整齐坐到了餐厅里。今天的早餐是燕麦粥。心情一好,连饮食也健康不少。
她吃早餐的时候,言博又打来了电话。
“亲爱的,在干吗?”他口气轻松,好像已经完全从被拘押的恐怖经历中恢复了过来。
“吃早餐。你呢?”
“我刚起床,正打算去我妈那里。我得跟我父母好好谈一谈,如果他们听说我们不离婚,一定会很欣慰。”
“现在舒巧还没找到,你去说,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我觉得已经太晚了。周末有空吗?”
“有事吗?”
“我们一起去我父母家吃饭怎么样?他们好久没看见你了。”
她禁不住微笑,但没说话。
“异书。”他又叫她。
“还有事吗?”
“今晚一起吃饭吧?”
“嗯……”她真有点想拒绝,但是又觉得没必要,因为她是真的想去,“好吧。”她道。
“太好了!我先去定位。”言博兴高采烈地挂上了电话。
她突然想到,如果舒巧因为杀人被抓,言博也是受益人,他就再也不必受她的威胁而娶她了。天哪!真希望这女人快点落网,真希望这件事快点了结!
这时,她瞥见了地板上的纸箱,那是从朱艺家带回来的。现在她真有点后悔。她不知该怎么处理纸箱里的东西。
她走过去,把纸箱搬到了桌上。吃东西的时候,她总喜欢看点什么,有时是电视,有时是书,有时是报纸,现在则是朱艺的人生剪影。
纸箱里有十几本朱艺用过的教科书,都是初中课本。跟所有那些勤奋学习的学生一样,书里到处都作着标记。有一些她估计是朱艺弄不明白的地方,还打上了问号。还有几本琴谱,琴谱的封面上有朱艺稚嫩的签名,其中一本琴谱里还夹着一张电影票的存根。那是十多年前的票根了,如果言博在这里,一定又会让她藏起来,因为这是“古董”。
除了书之外,就是朱艺收到的贺卡和来信。贺卡中混杂着一张照片,好像是被人随手丢进去的,它斜插在一堆照片当中。她拿起它,发现那是一张朱艺的单人照。穿着黄色运动衣的她站在一栋公寓楼前方,向镜头作了一个“Victory”的手势。照片背面是一行字,“我家在六楼。”她忽然记起,朱艺曾跟她母亲说过,她买过房子。可她母亲根本不相信房子是她的,所以她才把照片丢进纸箱的吧。公寓后面是路牌,古木路,公寓的门牌号则是16号。不知道这地方在哪里。
出于好奇,她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却不料查到的全是古木路12号一家经济型酒店的地址。而更令她惊讶的是,在网站给出的地图中,她发现鹿林镇也赫然在上面,原来古木路12号所在的苍耳镇与鹿林镇仅仅相距40公里。不管这是不是巧合,都令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打算等看完纸箱里所有的物品后,再决定是否追查朱艺的房产。
纸箱里还有一些信和贺卡。她很意外地发现所有这些都是一个名叫冰冰的人寄来的。大部分贺卡只写了些简短的祝福语,但看得出来,两人关系不错。她猜想这个冰冰很可能是朱艺唯一的朋友。
冰冰的来信中,有一封是这么写:
“你说,你们的数学老师在设计陷害你,能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吗?如果不知道细节,我没法帮你想办法整她。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我也相信那次偷窃事件中你是冤枉的。你妈站在了他们那边,我不觉得惊讶。她是想让别人认为她是个大公无私的好母亲,为此,她宁愿牺牲你。别以为她生了你,就一定有义务爱你,相信你。别对她抱太大的希望,你就能过得好一点。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要冷静,冷静。”
在另一封信里,冰冰又写道:
“你妈带你去看精神科,当然是错的。但她是被旁人的说法蒙蔽了,如果你继续大吵大闹,她只会更加相信别人的说法。所以,你得安静一些,她说什么都不要跟她吵。如果你觉得太无聊,我建议你去看场电影。本来我该陪你一起去的,但最近我实在太忙了。我会把电影票寄给你,你自己一个人去看,好吗?这部电影叫作《飞越疯人院》,一部美国老电影,但我想,它对你一定很有启发。”
她又找出一封信来,这一次,她特意看了日期,是186年4月寄来的。
“上次你闹得太凶了。不过,我很高兴,你最终能听从我的建议,跟你妈去住院。这可能是你住院前,我的最后一封信。请你记住,安静,安静最重要。你安静了,别人就猜不出你在想什么。你每天都很安静,别人就会慢慢把你忘了。这时候,你就有机会了。别忘了我告诉你的方法,把药丢进马桶,然后,你得找到他们放制服的地方,你走的时候,最好选择人最多,医生最忙的时候,最好还是某个病人在大吵大闹的时候,你知道怎么刺激那些真正的疯子。”
这个冰冰到底是谁?她好像在教唆朱艺如何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
她又找到一封186年7月的信。
“很多事,我们已经讨论过很久了。你对别人的憎恨,我觉得理所当然。但是,记恨别人就能让自己过得好吗?当你说要杀这个人,杀那个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如果没想过,那你就好好想想。”
信都很短,但沈异书觉得,冰冰应该比朱艺年长。因为信里的很多话,有点像成年人的思维。青少年其实是很少考虑未来的。
另一封信是10年4月寄来的。
“先祝贺你,你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以后可别在冰水里游泳了。用这种办法获得父母的关爱,只能适得其反。就像你说的,他们会越来越讨厌你的。好了,希望我带来的好消息能让你心情愉快。我的小礼物已经放在老地方了。你去拿了之后就明白了。”
冰冰在送朱艺小礼物。不知道这小礼物是什么。
接着是同一个月的另一封信。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报酬。我很高兴,你能从中领会到人生的真谛,还能为将来积聚资本。不过,你说你那天第一次‘尝鲜’,我很惊骇。你喜欢的事,我自然不会阻止,但你该明白,这对你的身体不好,我还是希望你能为自己的将来着想。而且自古以来,有这嗜好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瘾君子。”
冰冰送给朱艺的礼物是钱吗?朱艺拿了钱去第一次尝了鲜,这里说的“尝鲜”是指毒品吗?
她接着找到一封11年5月的信。
“我知道等钱用的心情。但是你也明白,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因为不安全。如果你真的需要钱,你可以去老地方拿。不过,我希望你拿这些钱不是去买不该买的东西。那会令你的脑子退化。当然,我不会举报你,我只是为你担心。”
听起来,她们好像在搭档做什么事,而且还颇有斩获。她们在干什么呢?
然后,在12年的4月,冰冰又来了一封信。
“马到成功,万事如意,一切顺利,呵呵,这回你相信我了吗?希望那些钱能让你过几天舒坦的日子。你问我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先等等吧。也许半年,也许一年。没有等待,就没有收获。如果你能像我一样,耐心地慢慢等自己长大,你就会发现,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甚至是,上帝。”
接着是14年12月的信。
“目标锁定,J省A市河畔路12号。不过,还得等几个月。”
这封信连署名都没有。不过从笔迹看,正是冰冰所写。她注意到,冰冰的笔迹有点奇怪,几乎所有的字都往一个地方倾斜,看起来像是故意这么写的。冰冰很可能在伪造笔迹。
等等!J省A市河畔路12号?
她的心蓦然狂跳起来。她知道这个地方,那应该是一家银行。她曾经在银行门口,目击过银行劫匪逃离。难道说……
她一把抓过电话,拨通了A市的114。
“河畔路12号,我要那里的电话。”
不一会儿接线员就给出一个电话号码,并特别告知,“这是德商银行的总机。”
是德商银行。果然是银行。
她又拨通了这个总机。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电话那头响起礼貌的问话声。
她挂上电话,重新在网上搜索,很快她就获得了准确的信息,“位于A市湖畔路12号的德商银行于12年建立……”
天哪!她曾经目击的银行抢劫犯,难道就是朱艺和这个“冰冰”?
她不假思索地拨通了朱艺母亲的电话。
“你好。我是前几天来过的警察……”
“啊,我记得,我记得。”朱艺的母亲慢悠悠地回应。
“是这样的,我现在正在检查朱艺的纸箱。”
“你在检查?……”
她不理会朱艺母亲的困惑。
“我看过那些信和贺卡?我想知道冰冰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她的某个朋友,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儿来的……”
“你看过那些信吗?”
“是的,我看过。”朱艺母亲道。
“你不觉得冰冰的来信有点不正常吗?”
“……是的,是很不正常,我感觉这个人教她做坏事……可这些信是从她彻底离开后,我才发现的……我也找过这个人,可是找不到……她的老师同学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这人来过电话吗?她直接来找过朱艺吗?”
“不,没有,即使有,我也不一定知道。因为我得上班。我回到家都快五点多了。有时候朱艺会溜出去一会儿……而且,”朱艺的母亲呜咽起来,“现在找她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可不一定。
“还有谁可能了解朱艺的事?”她问道。
他朝着她笑。
“我跟朱艺什么关系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们找我能问出什么。”这个当年拒绝为朱艺作证的男孩现在已经是个中年人了。
“我知道你们没什么关系,可相比较别人,你可能是跟她最接近的人了。”
他并不否认,同时露出无奈的神情。
“是啊,那时候,她妈让我给她补习数学。她数学不好,跟老师的关系也很差。”他挡在门口,并不打算让她进屋,“你想问什么?我很想帮你,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贸然闯过来究竟能打听到什么,只不过,她感觉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前进。
“你知不知道,她有个朋友叫冰冰?”
“我听她说起过。但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不过,自从朱艺认识了这个人,好像就变了。”
“她有什么变化?”
“是往好的方向变。她不像过去那么暴躁了,说话开始有技巧了,也没再攻击别人。以前,她总是很冲动。那时候,我还以为是药物起效果了,可是朱艺对我说,她把药都扔了。”
“有趣啊。”她看着他笑,“我以为你拒绝为她作证后,你们就断交了。可看起来,你们的关系还不错。”
他又向她作了个无奈的表情。
“她主动向我道歉。我还能怎么样?两家的父母关系那么好。而且,她还是个精神病,我可不想惹火她。”
“她跟你提起过这个冰冰吗?”
“她说她在精神病院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她还说,她们一起工作。我不知道工作指的是什么,不过好像有一段时间,她给自己买了不少东西。我看见她买的裙子了。”他朝她撇撇嘴,“朱艺她妈几乎不给她零用钱。”
也就是说,只要冰冰能够让朱艺赚到钱,她就等于控制了这个被众人唾弃的少女。可惜,看起来好像谁也没见过朱艺的这位神秘朋友。
“听说,你在处理朱艺的遗物,是不是?”男人突然问。
“对。”
“我这里有她一些东西。要不一起交给你?”
“是什么?”
“她的照片。”
“好吧。”
不一会儿,那个男人从屋里拿出一个信封来。
“有些是我们的合影,有些是她的单人照,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保留价值。”他似乎想尽快把朱艺的这堆垃圾,从他的大门里扫出去。
她接过了照片。
打开信封后,她发现多半都是他跟朱艺正儿八经面对镜头的合影。只有一张是他们站在一个帽子摊位前,两人都侧着身子,没有面对镜头,而离朱艺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看到这个人的脸,她霎那间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卡住了,她没法呼吸。
啊!——
她听见脑子里响起一声尖叫。接着,她看见自己不断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她的眼睛出了毛病,一定是……
但是,在她内心,另一个理智的她,却抬起头,望着这个男人,问道:
“朱艺当时被送到哪家精神病院?”
“X市第二医院精神科。”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她把照片递了过去。
“她向我道歉,我送她下去,那个帽子摊就在我们楼下。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父亲正好路过,那天他刚买了个新相机,看见朱艺就随手按了一下。本来没必要冲印出来的,可是。”他望着照片里的朱艺,“那条裙子就是她新买的,我觉得很漂亮,所以就把这张照片留了下来。这其实是她最后一次跟我说话。本来想留作纪念的,但想想也没什么意义。”他又把照片递了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住那张照片的,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之间被一阵旋风包围,掀到了空中,又狠狠摔进了水潭。她觉得浑身又冷又湿,耳朵嗡嗡响,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则晃来晃去都是那个人的脸。
霎那间,她记起了那张报纸上的新闻,她记起了她写过的信,说过的话,忽然之间。她发现什么都顺理成章了。
圆珠笔、银行劫匪、火车站、货车的停靠点、舒巧的逃跑路线,以及一切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是,为什么呢?
最初是为了钱,可后来呢?
晚上六点。
门铃响起时,她才骤然醒悟,发现自己正坐在地板上,而她面前则摊着冰冰的信。她快速将那些信收起丢进纸箱,然后打开了门。
她本来以为是言博,可没想到,竟然是谷平。
“嘿。你来干什么?”她说完这句开场白,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生硬,而且她还挡着门。
“你不打算让我进来吗?”谷平道。
她不太情愿地让开一条路。
“有事吗?”她问道。
他没答话,径直走了进去,当她意识到他是要走进养母的房间时,她立刻紧跟了过去。
“你干什么?”她发现谷平在找东西。
谷平看着她,大概有一分钟,他们两个谁也没说话。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最后,他终于开了口。
她耸耸肩,转身走出了房间。
“异书!”这次是他跟上了她。
“你什么时候去看你的女朋友?”她问道。
“等案子结束。”
“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现在就等着舒巧到案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不出一个月就能抓到她。”她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瓶啤酒。
“你把它放到哪里去了?”他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要我明说吗?”他仍盯着她。
她不理他,背过身去打开了啤酒瓶。
“李老师就是凶手。”他道,“我在找的是她经常用的伞,那把伞就是双凤旅馆灭门案的凶器。”
咕咚,她将啤酒倒入玻璃杯。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答案的吗?”
她转过身去,冷冷地看着他。
“我推测的。”他道。
她禁不住笑起来,“你推测的?”
“如果你认为李老师没问题,就把伞交给我,证明她的清白。”
她喝了一口啤酒,不说话。
“你没法证明她的清白是不是?”他又问。
“你为什么认为她是凶手?”
“我重新查看了她的尸体,”他打开冰箱,给自己拿了瓶啤酒,“我发现她的手指上有一些细微的化学物质,通常这样的化学物质存在于一次性手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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