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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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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慧林让我给你找的,我们店里最细的。”花群试了一下,还算合适,但纱比较硬穿着有点硌人。她努力把云雀儿送的、已经被她塞到床底下的舞袖从脑海中驱赶出去,感激地对远桔说:
“太好了,多谢啦。对了,”她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奉梅的搜查怎么样了?”
远桔说:“正要跟你说呢,奉梅那丫头肯定瞒着咱什么事,”
“嗯?怎么说?”
“昨天我们找到一个附近的更夫,他那天晚上在外面看见奉梅从她姑家后门出来,被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架上车走了,时间比云雀儿出现在仓库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多。看来这两件事可能压根没什么关系。”
“什么?”花群觉得脑子里面又乱了套,这一切仿佛在跟她开玩笑。“那最终还是没找着吗?”
“嗯,当时太黑了,更夫看不清人和车,只看见他们往东边去了,至于有没有出城就不知道了。奉梅那家伙,仿佛自愿跟他们走的一样,那样的话要藏就容易多了。”
花群听完大惑不解,玄音听罢对花群说:“我昨天去看了治监署里的那块玉佩,虽然很像,但不是我那块。”
花群大惊,暗忖原来不是柳夜枫啊。想起平日奉梅在身边吵闹欢笑的情景,不由得心里像掉了什么一样失落。她抬头看看面露忧色的玄音,记起那张画得精美的手绢,心想不知玄音知不知道丢了的奉梅一直暗恋着自己——要知道的话肯定会更加伤心吧。
半个时辰后,她们换好装又在排练室练了一遍,玉环的笛子状态很好,一切顺利。化妆姑娘们热烈地鼓掌,花群看到园子里人越来越少,外面的喧闹声却越来越大。什么地方锣鼓开始响起来,花群看看太阳,心想快午时了吧,高大人也许已经来了……慧林师父信有没有送到商号啊,怎么还不见人送来她的笛子……实在不行只能先用着玉环的了,待会下台的时候再交接给她,只是演前她不能排练了,有点对不起她……
“快快快你们大家,跟我出去准备上台了啊!”慧林出现在门口把她们往外赶。花群想问一下自己笛子到了没也没找着机会,只得先跟着大家一起跑过后园草地、穿过游廊来到西门,跑到登台的花梯前站定。
“待会叫到你们的时候就从这儿上台,知道了吗?”然后就跑回去叫下一批了。由于被戏台的幕布和院墙挡着,她们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听得到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看来已经聚了不下一千人。花群紧张地咽唾沫,肋骨下面又开始疼了起来。她看到妍书和惠芯不知是跑的还是紧张的缘故,脸色微微有点发绿,两人都一句话不说。楚岫和眠云在一旁手拉着手紧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玄音看上去比平时更苍白一些,洇茶则大口吸气,“噗”一下吹出来,然后把二胡的弦往肩上一搭,无比豪爽地说:
“姐妹们,一定要震倒他们!”
“噢!!——”5朵金花都举手应道,花群和玄音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喂你们两个!气势拿出来!气势!”洇茶瞪着眼瞅她们,花群和玄音只得举起手来,说:
“噢。”
“东京城的百姓们,欢迎你们来观看慧通书院一年一度的七缘节庆祝活动,七缘歌舞大联台!拍起你们的手来!!”
花群听到静园的声音在上方回荡,惊得下巴都掉了;外面一片欢呼,楚岫和眠云大眼瞪小眼:
“七缘歌舞大联台?什么呀那是?”
玄音掩嘴而笑,花群觉得脑袋晕晕的,又想枫婆婆还真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静园去做啊。不过这样紧张感一下子没了。
“……当然也欢迎尊敬的尚书大人及其家属,还有我们敬爱的枫院长!!”众人鼓掌,仿佛尚书和院长都站起来挥手致意了。
“接下来,”静园的声音又亮起来,全场安静,“不用再等待,让我们欢迎可爱的姑娘们给我们带来七缘节欢乐的祝福:请欣赏‘七仙散花’,表演者,慧通书院菊班胡洇茶、翟玄音、梅甲班陶花群等人,大家欢迎!!”
随着一阵热烈的欢呼掌声,台上锣鼓齐鸣,洇茶深吸一口气率先上了梯子。大家都战战兢兢跟在后面上去了,花群回头看一眼,玉环她们还没来,心想自己的笛子已经无望了,只得转身上了梯子。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当从幕布后面钻出来看到下面紧紧围着戏台拥挤着的望不到头的黑压压的观众,仍然被惊的心脏停了半下;洇茶她们看上去也不轻松。和戏台几乎等高的观戏楼是上也已经坐满了高大人的家眷,四岁的小少爷扒着栏杆指着台上的演员,下面观众的喧闹声简直震耳欲聋。
“洇茶!爹在这儿!”花群看到台边有一个小方阵都穿着东平衙府兵的制服,为首一个虎背熊腰、披挂整齐的老军人,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被部下围着,正使劲朝洇茶招手。府兵们手圈成喇叭喊着“大小姐——”洇茶跳着招手。花群心想这样子的爹,也难怪他养出洇茶这种女儿啊……
5朵金花们的亲友团都在下面声嘶力竭地喊着助威,站在台上的她们也兴奋起来。花群眼睛寻找着,首先看到玉环站在右手边台前,被人挤得东倒西歪,她刚想打手势让她上后台等着,就看到了大家:小毅从人群中跳起来招手,像胡家的府兵一样用手当喇叭吼着:
“花群————!”
后面跟着陶老爹,一边蹦跳着小桃,另一边是大志,扶着一个戴着头巾和面纱的人,(“必定是燕儿姑娘了,”花群心想),都使劲朝花群挥手,喊着花群的名字给她加油。花群也开心地招手回应;在他们后面是少白,手里挥着个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是自己的笛匣。
少白高举着双手从笛匣中抽出笛子,花群看到他的嘴形说:
“接着!”
只一瞬的反应时间,花群脑子里“不—会—吧——”三个字还没有成型,笛子就从少白手中飞出,旋着圈向台上飞去。人群中有人看到并惊叫起来指着上面;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笛子转啊转从头顶上飞过,笛子一头系着的缨子划出一圈圈红色的轨迹,台上五朵金花的脸都惊骇得扭曲了;
花群瞪着那空中仿佛慢动作一般旋转着飞过来的笛子,一时大脑一片空白——
“花群,双月提珠式!”玄音在她耳边急促地说道,花群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只能这样了……
说时迟那时快,花群从洇茶后面冲出来,将手里的笛子扔给台边的玉环,玉环伸手接住;然后起身一跳、在半空中翻个筋斗迅速抓住旋转中的笛子、再翻个筋斗、团身落地——这是她和玄音之前练过的一个动作:双月提珠式;落地前她看到洇茶一个跟斗翻到舞台中央摆出“七仙散花”中她的开头动作:仙子望月式。花群困惑了一秒顿时明白过来,落地后顺势一滚起身跪地,做出自己的“陀罗抱树式”,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像快要从嘴里出来。
玄音紧跟着花群跳两步跪到前面做出“灵蛇盘尾式”;吓呆了的其他四人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前跪到三人身边摆出各自造型。观众震惊了。
“好啊!”
“妙啊!”
鼓掌欢呼声此起彼伏。花群松一口气,看到洇茶偷偷擦了下汗。玄音毫不犹豫地举笙便吹——演出开始了……
一刻钟后,花群他们跪在台上气喘吁吁,台上台下掌声如雷鸣,欢呼声席卷了整个场地,观戏楼都被震得微微发抖。
“太棒了,洇茶!”按察司长声如洪钟地喊道,坐在椅子里抹着眼泪,侍卫送上手巾,周围府兵无不动容。
花群微微抬头,看到爹、小桃等人无不欣喜若狂拼命鼓掌,小毅像驴嚎一样地朝周围喊着:
“看见没,那芙蓉仙子,是我们家二掌柜!”
少白在燕儿身边竖起了大拇指。花群不禁笑逐颜开。再看台边玉环已经不见了,花群想肯定是去准备上台了。
这时一个衙役来到静园身边低声说了两句,静园转身对着台上说:
“高大人有请芙蓉、芍药二位仙子上观戏楼一见。”花群惊讶万分,转头看洇茶,洇茶同样吃惊不小。两人忙起身从侧梯下去,经过玄音身边时,玄音朝花群嫣然一笑,有点心照不宣的意味。花群有点不好意思,跟在衙役和洇茶后面从府兵特别开辟出来的通道上穿过人群向戏楼而去,一路上观众们拼命往前挤,争睹二人风采:
“嘿,那个芙蓉仙子就是老陶家姑娘吧,刚才那身手真是了不得啊!”
“笛子也吹得好,真可以比得上当年杨玉珊的功夫了!”
“那个芍药仙子也不赖啊,胡全彪竟然能生出这么标致的女儿来……”
三人行至观戏楼下,见一穿绣金紫衣的俊美男子在入口处等候,他遣走衙役后带领洇茶花群登上戏楼,直上三层高大人所在。他们来到一扇屏风前,屏风后面就是顶楼正厢,高大人就在里面。花群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交谈,心里有点紧张:这可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啊——然后又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能怕不能怕,将来我可要做得比他高才行……
男子走过去报了一声,轻轻推开屏风,光线从后面一束束射出来,刺得花群睁不开眼睛……
第十四回 玉碎
渐渐习惯了光亮之后,花群拿下遮光的手;屏风里只有一个灰白头发的老者坐在方几前面:身着便服、蓄长髯的高大人回身看到二人,便微笑着邀她们进来坐。两人欠身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紫衣男子恭敬退下。花群记得明明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便忍不住四下张望;看了半天,发现和刚才她们进来的屏风相对的、离高大人坐的地方挺近的另一扇屏风上有个淡淡的人影,真人应该在隔壁的包厢里。看侧影好像是个年轻男子。正看的功夫,一个像极了刚才的紫衣男子的侧影来到那个影子旁边跪下,低声说了些什么。
老者没有发现花群的疑惑,叫人进来给二人倒茶,然后亲切地说:
“你们俩刚才演得太好了,舞姿也曼妙优雅,音乐也炉火纯青,有你们这样的人才,真是东平王国之幸啊。”花群和洇茶忙谦虚一番,归功书院啊、赞美圣上的。
“你们也不要太拘束了,我和胡大人也是故交,二十年前与陶公共事前朝,虽文武不同但也略有交情。你二人自把我当成世伯一样便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高大人自己取个橘子剥起来,并鼓励洇茶和花群吃东西。花群哪有心思,再看屏上,那个像紫衣男子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常听家父提起高大人博学多才、德高望重,乃当朝百官之典范,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礼贤下士,小女子蒙大人注目倍感荣幸。”洇茶恭敬说道,花群暗想:喂喂,就算是官宦世家,这一手来得也太快了吧……
高大人哈哈大笑着说:“我听院长说胡小姐和陶小姐都是才高八斗、满腹诗书,今闻胡小姐这一番溢美之词老夫实在是佩服万分,但年轻人,”高大人严肃起来,“饱读群书不是为了赞誉讨好,而应为社稷百姓等实事出谋划策,方为正道。不过,”他又笑起来,“你二人心急倒也难怪,老夫也不捉弄你们了。”
他转身叫道:“来人!把红花拿过来,”花群和洇茶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究竟什么名堂。两个丫鬟端着盖着红布的木盘子进来,放在几上。花群还在猜想是什么东西,高大人掀开红布,是两块系着大红绸花、阴刻黄字的紫黑色木板,一个上面刻着“陶花群”,另一个上面刻着“胡洇茶”,角上都镂了东平府的公章。
看到两人目瞪口呆的神情,高大人大笑道:“怎么还不感谢老夫,我可以花了两个宝贵的幸女名额在你们身上啊。”花群和洇茶闻言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喜出望外,慌忙齐齐叩头感谢高大人。高大人叫人扶起她们,把幸女牌发给她们,说:“现在你们肯定急着想去跟家人朋友庆祝,但我还不能放你们走,”花群和洇茶闻言又紧张起来,高大人捋捋胡须说:“因为我的小儿子吵着说要让两位仙子姐姐抱一抱呢……”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花群洇茶松一口气相视一笑。
从观戏楼出来,花群和洇茶沿着衙役指示的捷径越过人群回到书院。两人都反复端详着自己的幸女牌,笑得合不拢嘴。
“哎你刚刚看到屏风后面有人了吗?”花群问。
“屏风后面?没注意,但那个老家伙,”洇茶压低声音,虽然这时离戏楼已经很远了,“绝对是在做戏给谁看。我问过我爹,他根本不认识高大人,什么故交……”
看到花群震惊的神情她撇撇嘴,“我爹还说这个高大人是出了名的墙头草、老滑头,哪边有权势他有跟哪边,自己暗地里贪赃枉法养一堆小老婆……什么‘应为社稷百姓等实事出谋划策’,廉正官员肯定不会说这种假大空话——我稍说两句好话就露了馅了吧。”
花群听得大吃一惊,也将信将疑,官场这些事情她自然懂得不如洇茶多。
“那个在屏风后面听的人,就是高大人要做戏给他看的人?”花群最后问。
“这我不敢肯定,不过如果是的话,那肯定是比高大人官位还要高的大人物了。”洇茶作出结论,“不管那个大人物是谁,反正亏了他咱才顺顺利利的拿到牌子了——高大人肯定不敢在他面前误了良才。”
花群听得她说完感觉晕晕乎乎,已经不知所以然了。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来,“我得谢谢你,开头那里,要不是你及时提醒,我真不知道落地以后该怎么办了。”
洇茶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笨蛋,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好好的演出,让一根凭空飞出来的笛子给毁了?总之都是你丫的错,谁让你忘拿笛子,真是的,吓得我一身冷汗。”她说着不由得又伸手擦汗,花群看着,却“噗嗤”笑起来。
“对对,是我的错,对不起啦——”
洇茶却脸红了:“本来就是么……笑什么笑……”
走到西门洇茶说要去找爹,花群便一个人往菊香苑去:大家肯定都在那里。她们从观戏楼里出来的时候正好“春满人间”刚演完,她一边有点懊恼没来得及看,一边想得去跟玉环道谢,紧急时刻把笛子借给了她——虽然最后没用上。
一路上见到的同学都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好几个姑娘跑来求签名;那些人跟她打完招呼之后,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走开,花群零星听到些只言片语:
“……听说‘春满人间’演砸了啊……”
“还不就是那个杨玉环,吹到一半没声了,后面的直接没法演了……”
“真是的,丢书院的人,”
“丢她爹的人才是真的呢!”
“唉,果然是天妒英才,把个杨大小姐带走,把她留下来了……”
花群越听越不对劲,开始到处问玉环去哪儿了。没一个人知道,有人甚至还说:
“演成那样,肯定找个地方躲起来哭去了呗……”
花群急了,撇开那些崇拜者们,开始满园子跑着找玉环:菊香苑没有,菊班教室没有,慧通阁里找遍了也没有,哪儿去了?……她急直抓头发,心想玉环不会想不开……这时她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连翘花底下,连忙跑过去。
“玉环!是你吗?”
玉环从胳膊上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花群,愣了半天神沙哑着嗓子说:
“哟,这不是大红人吗,跑到这儿干嘛来了?”
花群看她样子不对劲,走过去问:
“你说什么呢?你还好吧?”
玉环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扶住连翘枝子,花群看见她手里攥着一根红缨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她从笛子上扯下来了。
“我说什么?我还好吧?告诉你吧,我不好,你满意了吧?”
花群听着不禁又急又气,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你了?”
“你怎么我了你自己知道!”
她从身后抽出笛子在花群面前晃着,“祝贺你,我演砸了!”
花群惊疑间,突然看到笛子上一道深深的裂痕,心里猛得抽了一下;难道是她……
“玉环对不起我……”
“是啊你不是故意的是吧?”玉环不等她说完就顶上,“你不是故意把笛子从我这借走,也不是故意从三丈高的台子上扔下来,也不是故意地让少白把你的笛子传给你……”
花群急忙解释:“不、那是个意外……”
“意外?这倒挺能骗人的哈?”玉环声音越来越高,“要不是你们配合得那么好,还真有点像意外哈!不错啊你,连菊班的大小姐们都收买了,陪你演这一出……哦我明白了,你这是急中生智是吧?”
花群见她丝毫听不进去,只得甩甩头说:“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给你赔罪,你别这样了行不行?”
“赔罪?干嘛赔罪?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吗?”玉环冷笑着走下来。
花群了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玉环走到院子中间回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鄙夷。
“别假惺惺了;从小到大,你哪次不是这样?几时赔过罪了?”
花群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同时也大惑不解,冲着玉环质问道:
“你倒说说,我过去都做什么了?”
“哈哈……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要我一件件帮你想吗?”玉环尖声说着,甩着手里的红缨,转身走上台阶。花群看着她摇摇摆摆地迈着步子、好像喝醉了酒一样,不由担心起来。
“‘花群好,花群妙,花群样样呱呱叫……’”她唱歌一般地念着;花群此刻焦虑的脑海中,一丝遥远的记忆被触动了一下。
“……从一开始你就是女王,大家都听你的、跟着你跑;还记得张员外吗?你让大家拿石头砸他的大门,然后一个人跑了;其实最后大家都跑了,”玉环伸手抹一下眼睛,转身看着不安的花群,“除了我。”她怪笑了一声,更像是呜咽。
“是啊,谁让我跑得慢呢?活该……”花群急切地要开口,玉环怒吼着打断了她:
“但你也绝不是清白的!”
她瞪起了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花群,花群不由浑身一阵冷战——这个人,真的是玉环吗?
“……七缘节那天,我戴着姐姐的玉菖蒲,你说好看,非要借来戴一会儿;我千叮咛万嘱咐,结果过了三天,你说玉菖蒲不见了……那可是姐姐唯一的纪念啊~你也太过分了!……”花群张大嘴巴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有那次,明明是你把宋管事的儿子打哭了,你们家的伙计却说是我家德福打的,害得德福被我爹暴打一顿赶出家门……对我最好的德福哥哥,走之前说,他恨我、恨杨家……”
玉环眼睛变得像灯笼一样红;花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嗓音仿佛已经离她而去了;她只能呆立在那里,听玉环滔滔不绝地控诉。
“……可我还是傻乎乎地粘着你,当你的跟班、担着你惹的祸……但无论我做什么,我都只是人见人爱的花群小姐的附属品,永远被大家嘲笑……你知不知道,”她沙哑着嗓子冲花群喊着,“每次你站出来替我说话,别人就更加瞧不起我……连少白也开始讨厌我……少白……”玉环呼吸开始粗重,眼神变得狂乱了——“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他!你凭什么一脚插进来?!你知道我在乎他,你知道我喜欢他……所以你就要把他夺走!”
花群听了这话惊得一跳,一瞬间嗓音又恢复了:“你、你在误会什么呀?我跟他又没怎么样……”
“还撒谎!”玉环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知道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知道!”花群脑子里“嗡”地一声——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而且是和少白?!
“……你跟我抢玉菖蒲、抢少白,夺走我的尊严、夺走我的快乐;”她说着一步步走下来,“今天又抢我的笛子,害我当众出丑、害杨家名誉扫地——几时传到爹爹耳朵里,还不晓得会给我什么颜色……你现在满意了吧?他们都在说呢:‘那个玉环和她姐姐根本没法比,杨家还不如收花群小姐做女儿得了……’”
玉环说着眼泪扑簌簌掉下来,花群一时心如刀绞——她知道这是玉环从小就有的心病。她不知该作何辩解;世人为什么偏要拿她们做比较?
“现在你攀上高枝、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再也不需要我这种累赘,所以就过河拆桥、落井下石……”花群咬着嘴唇不断摇头,觉得喉咙眼里生疼,好像被硬东西堵着、让她喘不上气来。不是的……不是的……
“……你知道吗?”玉环声音颤抖着,泪水从脸颊滑落到手中的红缨上;“就算你抢走我的东西、抢走少白、利用我做事,”她一步步走近,哆嗦着慢慢抬起拿着红缨的手,“我依然当你是朋友,当你是我杨玉环最好的姐妹——毕竟只有你肯理我这个万人嫌……”花群泪水终于奔涌而下,捂住嘴巴、拼命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玉环——
“但你听着——我是比不上姐姐,但我还是她妹妹,我还姓杨,只有这一点、谁也别想夺走……你!”她终于站到花群跟前,猛地伸手指着她,花群吓得不由后退了一步。
“……要是痴心妄想、胆敢破坏杨家名声的话,我死也要和你斗争到底!”
玉环歇斯底里的声音震击着她的耳膜;她泪眼模糊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那双红肿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毅和决绝。她揪着自己的衣襟,觉得胸口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好像快要窒息一样,张了好几次嘴巴才发出声音:
“对不起,玉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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