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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迷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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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都是雨水,全身已经湿透了,但是他好像不在乎,定定地站着,定定地看着,好久才说一句:“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你会。”
花晨再也忍不住,她歇斯底里地顿足叫喊:“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不敢爱也不敢恨,我什么都不敢!什么都不敢!”
凄厉的哭喊之后,她的两腿一软,摇摇欲坠地往前仆倒,宗舜大惊,张臂把她抱住,快步跑进大厦。
守卫大厦的叶先生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见状连忙对宗舜说:“还是快带她回屋里去吧,怕是生病了。”他帮忙按下电梯按钮,不忘提醒说:“住在十楼六号,知道吗?”
宗舜点了点头,电梯直直爬升上十楼。找到了六号,宗舜试着推开铁门,果然铁门没锁,他把花晨抱进去,在黝暗中找到了皮沙发,才轻轻把花晨放上去,花晨却又似醒又似昏迷地紧紧扣住了他的脖子,喃喃地叫唤。
“风筝不要给她,宗舜,不要给她……”
宗舜贴着她的脸,连声呼应着:“当然,当然,它是你一个人的,永远是你的。”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宗舜,他们逼我离开你,他们好残忍,我是那么的爱你,他们不知道……”
宗舜忍不住流下泪来,他身上的雨水濡染了花晨一身潮湿,他想放下她,却被她死命地抱住。她已经哭昏了头。
“宗舜,我要走了,我要离开你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你甘心吗?找不到我,你甘心吗?我不甘心,我不愿意……他们说你不诚实,说你欺骗我,你不能……”
一声声哀诉,一阵阵饮泣,是花晨不顾一切的倾吐肺腑,是宗舜隐忍不住的哀恸悲情。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阻难?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误会?为什么让我至爱的你这样痛苦?”
宗舜肝肠寸断,悲不自胜。
“宗舜,不要离开我,我愿意为你一直哭,哭到我死了为止——”
两人只是浑然不觉地相拥而泣,忘记了这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宗舜倏然听到一声叹息,猛一抬头,看见雍昭贤夫妇穿着睡袍站在一边,不知他们已出现多久了。
“陶先生,看你和花晨这个样子,我们实在好难过,也好后悔。花晨这孩子太痴情了,早知道这样,我不会让她爸爸这样为难她。”
珞瑶哽咽地说。昭贤苍白的脸这时显得更形苍老。
看见雍氏夫妇,宗舜想把花晨放下来,花晨却依旧死命地扣着他。
“花晨,你放下陶先生,有话好好跟妈咪说。”
珞瑶蹲下来,伸手轻抚花晨的头发,她摸到花晨的额头是滚烫的。花晨不理,自顾似懂非懂地回答:“妈咪,我不要做人了,我什么都不管,我已经死了。”
“花晨在发烧!”珞瑶着急地告诉昭贤和宗舜,接着对宗舜说:“劳驾你把花晨抱到房间来。”
把花晨抱进房间放上床,宗舜立即退出,在退出的那一瞬间,他看见花晨床头柜上那一叠护照和机票。
回到客厅,灯光已经大亮,宗舜看见客厅里多了一个看来眼熟的年轻人,他一脸敌意,怒目注视着自己。
“海晨,去拿一套衣服给陶先生换上。”
昭贤没想到会和光达的名人陶宗舜如此相遇,尴尬和愧疚使他有些失措。
海晨冷冷地说:“不必了。这个人三头六臂、神通广大,一点雨就淋倒了他,戏还怎么演下去啊?”
“你是雍海晨?”宗舜也不动气,平和地问。
海晨不回答。
“你认识姝娴?”宗舜又问。
海晨悍然应答:“很不幸我正好认识她,更不幸的是我姐姐受了你的骗。不幸中的大幸,我认清了你!”
“雍海晨,我不知道姝娴对你说了些什么,但是她的胡言乱语难道要由我来负责?如果花晨是因为这件事而误会,你能心安吗?看她那样痛苦,你忍心吗?”
宗舜痛心地质问。
“我不必让你来教我,怎样去爱我姐姐!李姝娴说的即使不是真的,至少我亲眼看见你们卿卿我我,亲热得很!”
“请你把话说清楚。”
“怎么?调情是你的家常便饭,记不得那么多了是不是?好,我帮你重温一下旧梦,今年元旦在市郊政府医院,你忘了你们的温馨相会啦?”
宗舜略一思索,才想起海晨原来就是姝娴的同学,误会竟然会是这份盘根错结的巧合造成。
“唉,花晨和我在一起似乎是注定了多灾多难,才有这么多误会,我承认,我要负很大的责任。但是,我向两位保证,这些灾难很快就会结束。”宗舜平静地说完后,恋恋地朝花晨房间看了一眼,诚恳地向昭贤父子二人告辞说:“花晨请你们费心照顾。很抱歉这样打扰。”
说完,他跨着沉稳而坚毅的步伐,离开了雍昭贤的寓所。
上班时间才到,李魁南就到达了办公室,在光达员工的眼中,这是一项破天荒的纪录。
李总向来十点过后才会上班,这天一大早就绷着脸到办公室,使人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李魁南走进总经理办公室,陶宗舜紧跟着也差一步到达,虽然他一如平日的衣履光鲜、仪表堂堂,人人却都看得出来他今天的神情特别严肃。他直接进入总经理办公室,看来就是两人约好了要共商什么大事。
“总经理,很抱歉,我还是认为在办公室谈比较好,所以坚持不到府上去打扰。”
宗舜必恭必敬地向李魁南微微鞠躬致意。
“你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生疏啦?”李魁南勉强挤出笑容,示意宗舜坐下,自己也从总经理宝座上移身坐到待客的海湾型大沙发上,然后接着说:“我看得出来,昨天你不高兴,所以找了你一整个晚上,希望你来家里谈谈,我让姝娴给你道歉。也好,在这里讲,清静一点,免得姝娴胡闹搅和。”
“总经理,我想和你谈公事……”
宗舜才开口,魁南把话又抢了去。
“不不,宗舜,公事不急,我想和你谈姝娴的事。她说不出口的话,我这个做老爸的明明白白替她讲了,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先有一个认定,她也不小了,老是这么没分没寸的缠着你,也会让人误会。”
“总经理,我和姝娴……”
宗舜要说话,又被李魁南压了下去。
“你听我说。姝娴个性是太骄纵了点,不过我相信,只有你制得了她。老实说,这么多年来我全心全意栽培你,就是有这一份私心。我器重你,信任你,因为你比其他人更出色,你就是我所要的那一个人手,我要为我自己留下来的那一个人才……”
好露骨的霸气!好惊人的强横!
宗舜从来没有听过李魁南这样直言不讳、毫无保留地宣述他想要驾驭自己、掌握自己的私心及野心,也从来不曾这样半带威吓地明说自己就是他的一块禁脔,必须对他言听计从!
而这些都是私事,他却一点都没顾及别人的人权和尊严!只为了他没有如其所愿在他的女儿裙下俯首称臣,只为了他爱上别的女孩子,他便露出了强横、跋扈的真面目!宗舜心寒地暗吸一口气,事实上他对李魁南的个性心里也有数,定定地说道:“李总,你对我的提拔栽培,我一直心知明然,非常感激,并且也始终尽全力在奉献回报。但是,在私事这方面,我不能接受你的安排和左右。令天我在光达已经走到公私混淆,连私人生活都不能自主的穷途末路,是我最大的失败,我先口头上向总经理报告,今天,我将提出正式辞呈!”
李魁南没想到宗舜使出这样的撒手(金间),他的震惊如同被巨斧劈了一刀,霍地拔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说:“什么?你要辞职?”
“是的,马上就准备移交作业。”
宗舜的语气斩钉截铁。
“董事会不可能同意的,你不能说走就走!”
李魁南涨红了脸咆哮。
“我任凭公司处置,放弃股权和其他权益都没有关系。”
李魁南看他如此心坚意决,瘫软似地愣住了,他停止咆哮,用大惑不解的低调再问:“宗舜,你坦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要离开光达?”
“李总,冲着你对待我的恩情,我绝对是据实以告的。我深刻地感受出,我被困住了,不止是刚才所说的,个人的私事被干扰。而是生活、事业、眼界、心胸,我都长长久地被一成不变的状况重重围困,我不想继续这样过下去。”
“这么说,为了改变人生,你不惜放弃事业?我再坦白告诉你,原本我打算两年后把光达交给你,你不觉得,你在这个时候抽身,代价太大了?”
“事业前途到处都可以开拓,而我陷入名利权势的竞逐中已经太久了。”
“有见识!”李魁南摇晃了一下他的脑袋,赏识地夸奖了一句后,一双眼睛又露出了狐狸般狡狯的眼神,阴阴地问:“宗舜,再老实地告诉我,你爱上了什么样的女孩子?她能吸引你,很让我好奇。这虽然是你的私事,我想你该不会吝于让我知道吧?”
“她叫雍花晨,她的父亲是吉群汽车雍昭贤。”
“什么?雍昭贤的女儿?”
李魁南狠狠地捶着沙发的扶手,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这个阴魂不散的手下败将!他的女儿抢走了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听说吉群就要裁并重组,他就要卸任了。”
“他斗不过我的!”李魁南阴狠狠地骂了一句,掉头对宗舜咆哮:“你不能背叛我!我无法容忍你和雍昭贤的女儿在一起!你为了她,背叛我,背叛姝娴,我不许你这样做!”
“李总,请你不要再用”背叛“这个字眼来诠释这件事情。我爱花晨,并不因为她是雍昭贤的女儿,或是因为她是你的敌人,这完全是两回事,我不能否认辜负了你的一番栽培,但是人各有志,无法强求。GxL每个月的销售都达到目标,代理雷神汽车进口的价格问题昨天也已经谈妥了,我为光达所回馈的只有到此为止,请你原谅!”
“这些就是你给我的交代?”李魁南暴跳如雷地骂:“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一走了之?你明知道你一走,我等于是瘫痪了,谁来接你的棒?还有,姝娴怎么办?你对她怎么交代?”
宗舜不想再听下去,走出了总经理室,把一阵歇斯底里的叫骂远远抛在门后。
在花晨的房间里。
“花晨,高兴一点嘛,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呢。”
彦秀站在花晨背后,替她再整理着头发。花晨长而直的头发成了下半截波浪起伏的发型,这新发型还是前一晚彦秀硬逼着去烫的,虽然很美,花晨瞧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陌生。
“什么大日子,我又不是要出嫁了。”
花晨对镜中的彦秀嫣然一笑说。
“出国去留学,不算大日子吗?出嫁算什么,嫁十次八次都不稀奇!”彦秀显得很兴奋,看起来好像比花晨自己还高兴。“你涂上唇膏吧,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彦秀帮她挑了一枝唇膏,花晨无所谓地接过来往唇上涂抹。
“瞧,多美!新娘子也没有你美!”
“彦秀,是不是你自己想嫁人,老是讲什么出嫁、新娘子的,女大不中留!”花晨白了彦秀一眼,嗔道。
“是哦,有人要出嫁喽!”彦秀自顾自说着,笑得很神秘,又问:“陶宗舜真不知道你要走?这样的别离可是相隔天涯海角,你真舍得?真不后悔?嗯?上个星期不是还闹得轰轰烈烈的,这前后根本不相符嘛!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你又变得这么不重要了!”
彦秀指的是几天前宗舜找上门来的事,花晨曾经告诉她。
“我现在身心俱疲,也要走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真的吗?花晨,我真受不了你这一副激情过后的样子。你爸爸已经不反对了,你反而显得麻木不仁似的。是不是仍旧认为他用情不专?不信任他?别以为我看不透你,其实你在乎得很!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他留在这里,以后会怎样?”
“我能怎样?总是要走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这倒是真心话,就看你们是不是经得起考验了。”
正说着,星晨来叫门,说要出发了,按照原订计画,先要在附近酒店吃饯别宴,然后直赴机场。
宴席上很热闹,昭贤一家全部到齐,还有雅秋、陈晴及吉群许多主管,还有花晨学校的两位教授、十多位要好的同学,雍家近亲好友等人,一共摆了十二桌。
“我们祝福花晨前程似锦、海阔天空、光明无限!”
在亲友的举杯祝福中,花晨虽然感动又欢喜,心里却是格外空虚惆怅。生命中的二十三个年头到了这里画上一个休止符,明天开始,就是一个新的人生,过去的一切就如同一场梦。她心里牵挂的,还是那个人……离开了饭店,花晨在家人及雅秋、彦秀等的陪伴下,到达香港国际机场出境大厅。当她们一行人走到了国泰柜台前,竟然发现陶宗舜和一名女子站在那儿交谈着。
“花晨!”
宗舜看见花晨,笑容满面跑过来握着她的手,花晨轻轻挣脱了,脸上怎么也挤不出一点笑意。这是风雨之夜后再一次见到宗舜,他竟然带着一个女孩子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是那么一副意兴风发、春风得意的模样!她看看那个女子,心中隐隐作痛地猜测,她,是不是李魁南的女儿?他们是要远走高飞吗?
“花晨,你好美!”
宗舜自顾着高兴,上下打量着穿着粉红色西式套装的花晨。
“陶先生,这位小姐是谁?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彦秀提出了花晨心头的疑问,宗舜才说:“我真是高兴得昏了头了。这位是著名综合汽车杂志的记者石莹小姐。”
石莹朝大家粲然一笑,点了点头,才对花晨说:“你一定就是雍花晨吧!果然是这样的与众不同,难怪陶宗舜不爱江山爱美人,愿意舍弃事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共效于飞呢!”
花晨听到石莹一番话,满心忐忑,一脸惊疑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得一旁的彦秀笑了来。
“伯父伯母,花晨可不可以暂借一下?我们有话要说。”
彦秀向昭贤夫妇及海晨等扮了一个顽皮的鬼脸,不由分说拉了花晨就走:“我们不会误了飞机的!”
四个年轻人来到二楼的西餐厅叫了咖啡,围着方桌坐下,彦秀才说:“花晨,怎么样也摸不着头脑了是不是?恭喜你了,你是苦尽甘来,大获全胜啦!陶先生已经辞了职,现在就和你一起直飞美国的洛杉矶!”
彦秀说得眉飞色舞,花晨实在不敢置信,但看他们三个都笑得那样开心的样子,想要怀疑都不可能。
“你们不是在寻我开心吧?不要作弄我啊?”
嘴里这么说,花晨红晕的笑靥已是灿烂如花。
“抱歉啦,花晨,我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善意的欺骗,一则是因为陶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手续,二则是为了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彦秀叽叽呱呱地说。
花晨对宗舜说:“就是她告诉你的吧,怎么知道我要走?”
彦秀大叫:“冤枉!是陶先生看到你的护照和机票来问我,我才不得不告诉他日期的。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还不双双叩谢我!“
在一旁始终笑盈盈地旁观着的石莹开口了:“宗舜,下一期的汽车杂志我要写一篇专题报导,题目是光达汽车陶宗舜摇身一变成了一代情圣!”
宗舜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花晨从未看他笑得这么害羞过。
石莹继续说:“真的,一代情圣这四个字一点也不夸张!现在宗舜要走了,我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追宗舜追了好几年,他还真像柳下惠转世,从来不曾动心。这么多年来,我对他实在太了解了,良禽择木而栖,良臣非王不依,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他对花晨的爱已经固执得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了。”
“还听说有个总经理要招他为女婿呢。”
彦秀插嘴,这也正是花晨想知道的。
“是啊,李魁南气得要爆炸了,听说好几天没到光达上班。很多人都知道他想把女儿嫁给宗舜,偏偏宗舜不领情,我这个跑新闻的,对这些花边韵事最清楚。宗舜这次离开光达,势必震撼汽车界,我也是被吓到了,才追着要求看看雍小姐,这样,我就是失恋也死了心。”
“石莹,你还是喜欢这样戏弄我。”宗舜苦笑。
“是啊,不然没机会啦。你走吧,我也要去嫁给我们社长啦。”
“是真的?”
石莹洒脱地点点头。
“花晨要去南加大念工管,陶先生,你呢?”彦秀问。
“去了再说。只要花晨肯让我跟着就好了。”
宗舜毫无避讳地执起花晨的手,含情无限地看着她。
彦秀鼓掌大笑:“哈哈哈,我说嘛,今天是个怎么样的日子,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有人还不相信哩!”用的是山东腔的语调。
花晨看看腕表,发现时间剩得不多了,于是四个人回到大厅与昭贤等人会合。花晨见到家人,依依之情油然而生,扑上去抱住了珞瑶久久不放,又和昭贤、雅秋、海晨、星晨一一拥别。
“雍先生,我要陪花晨去美国,请你答应。”
雍昭贤听说宗舜离开光达,要和花晨同行,欣喜愉悦地含笑点头,以一种胜利而骄傲的声音说:“我当然答应了。你对花晨的用情之深,很令我感动。花晨就请你照顾了。”
停机坪上,一架波音客机已在准时等候,所有旅客正陆续登机。
花晨挥别了家人,和宗舜手牵着手走出候机室,登上机舱。在蓦然回首的那一瞬,他们看到薄暮的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就像一切繁华都将在他们的脚下沉淀。
第十章
姝娴连着一个星期没到学校来,使珠联社的社友们一个个深感若有所失。张汉基,冯娟娟几乎天天打电话给姝娴,她一概不接,只听女佣转述“小姐身体不舒服,不能到学校去”
这样的口信,众人觉得着急,想去探望,李家又说姝娴不便见任何人,更使他们不明就里。
这一天早晨到学校,还是没看到姝娴踪影,林庆隆忍不住对海晨说:“我看,还是你出面去看看李姝娴是怎么一回事嘛?看在你们同样是咱们珠联社台柱的情面上,去看看吧。”
“是啊,你们两个到底闹什么别扭?本来不是好好的?想想你和她小提琴和钢琴二重奏 那个珠联璧合的样子,多美啊,为什么变得这么僵呢?表示一点绅士风度,付出一点关怀的眼神嘛,别这么不闻不问呢!”
海晨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对姝娴的现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但他不想说出来。何况,近来他也觉得人生乏味已极,日子过得空空荡荡,除了勉强寄情书本,转移一些注意力外,生活简直如同虚耗、乏善可陈,心,是沉闷的!人,是懒散的!什么事似乎都提不起精神。
“我向你们保证,现在的李姝娴就像一座火药库,谁去招惹她就会被炸得体无完肤。
好,现在还有谁要去的?“
海晨懒洋洋地说,却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因为他也愈来愈想念姝娴,常常有一股按捺不住想去看她的冲动。他想像她现在正处于风暴过境状态,虽然很惨烈可怕,却特别引人同情与关心。但是傲气和余怒使他忍下所有想念她的思绪,不肯将挂念付诸行动。
“火药库?怎么说?难道她是火气大,闹牙疼啊?”
张汉基说。
“信不信由你。谁想引爆,谁就去吧。”
说完,海晨不理会他们,踱到窗边仰望苍天去了。
一天漫长的课程上下来,海晨只觉脑袋还是空空洞洞,十分无趣。同学们邀约去看电影,他也没有兴趣,只无谓地在校园里晃荡着。到天黑了,同学都走光了,才独自懒懒散散地推着单车踱出校门,这是他习惯中的行经路线。
沿着红砖道在樟树下走着,到了与校墙紧邻的小公园边,忽然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抬眼一看,竟然是姝娴。
“嗐!李姝娴!怎么是你!”
海晨失声大叫起来,感到天大的意外,而且,姝娴那个样子,也把他吓坏了。
她的头发长短不齐,眼皮浮肿,两眼无神,一套粉蓝色的便服绉巴巴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往昔那个趾高气昂、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简直有如天壤之别。
“你怎么这样跑出来?”
海晨丢下单车,急忙去搀扶她。
“出来问你啊!”姝娴才一开口就哭出来,饮泣了几下,才又抽抽搭搭地说:“问你为什么宗舜要走?问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我是想去看你啊,只是……”
看见姝娴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海晨的傲气和怨气一时消退了大半,为免引起路人侧目,他把姝娴扶到小公园内的白色长板凳上坐下,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说啊,雍海晨,宗舜为什么要走?”
姝娴哭了一阵似乎足够了,脸上挂着泪珠向海晨兴师问罪,语气倒又回复了骄纵蛮横。
“他走了,关我什么事?是你未婚夫啊,你让他跑掉,还来问我?”
海晨看她又是一脸神气,忍不住又气恼起来。
“是你们姓雍的一家人破坏的!抢走宗舜的竟然是你姐姐!雍海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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