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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百载未逢的美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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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夏孟秋不明所以。
  梁盛林瞪着她:“吃饭啊,难道在这就可以吃?”
  夏孟秋真是想哭:哥哥呀,我只是想让你拿着这钱去请你女朋友吃罢了,不要算上我嘛!
  可是人家都这样说了,她又不能不去吧?于是拿起卡,屁颠屁颠地跟在梁盛林后头,在不是饭点的饭点,吃饭去了。
  梁盛林开着车,带着夏孟秋三弯两拐地进了条小巷子。
  这个城市里,总有一些小吃是藏在巷子深处的,若非长居于此的人,根本就不摸不着地方。夏孟秋还记得自己读书那会,最喜欢吃的麻辣烫是摆在南门口的一个小摊摊,她从小学一直吃到大学毕业,也看着那个摆摊的摊主,从中年妈妈变成了白发婆婆。
  只不过毕业以后,不知道是心境变了还是婆婆年纪大了所以手艺失真,有一回她再去吃,却发现一直眷恋的味道,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味道了。
  梁盛林带她去的这家,对于他来说,差不多也是一样的感觉。只不过前者比她要长情一些,至今还时不时地来这回味一番。而那家麻辣烫,夏孟秋就再没去吃过,后来南门口一带拆迁改建,那个摊摊还有那个摊主,就更是无迹可寻了。
  这一家闻名于外的吃食是田鸡,夏孟秋并不喜欢,她总觉得这些是非正常性食用的东西,跟蛇一样,所以一向敬谢不敏。不过她请客,自然主随客便,梁盛林说什么就吃什么了,再说了,不吃她还可以叫别的嘛。
  坐了好一会,菜都上桌了,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夏孟秋不由有些疑惑地问:“就我们两个吗?”
  梁盛林掰开筷子,递给她一双,漫不经心似地问:“你还想有谁?”
  “呃。”夏孟秋没话说了,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想不出怪在哪里。
  梁盛林却已经举起了杯子,跟她说:“恭喜你,旗开得胜。”
  说罢一仰而尽,夏孟秋推拒不得,只好跟着饮了。空腹喝酒,是她的大忌,但梁盛林却似乎嫌自己醉得不够快似的,一杯接一杯地猛灌。
  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夏孟秋惋叹一声,只得拿出舍命陪君子的架式,忙里偷闲才挟一筷子菜进嘴里。饮到中途,梁盛林突然问她:“秋秋,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夏孟秋怔了怔,而后才说:“大概是功成名就,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有两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吧。”
  梁盛林听得失笑:“只要孩子,不要老公?”
  夏孟秋半真半假地说:“孩子比老公要重要。”
  梁盛林点点头,说:“那你这个应该很容易就能实现了。”
  夏孟秋叹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梁盛林饮了一口酒,也叹息着说:“是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那样子,好像很失落很无奈而且深有体味的样子。基于人道主义,夏孟秋觉得自己应该要充当一回知心姐姐。前一阵子,他的焦躁不安那么明显,如果能把他的心结解开了,自然对她和他的长期合作更有利。否则,时不时地来一回上次那样的事,她的小心肝儿实在是受不了。
  于是,她给他把酒满上,又给他挟了一筷子菜,才摆出知心姐姐认真倾听真诚交心的架式,柔声问他:“梁先生最近,好像有很烦恼的事?


21选择

  如果不是心情太糟,大概梁盛林又要大笑出声了。他发现尽管她对他感情的无视,令他时常地生出一股子怨愤之心来,但是,他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从来就没有办法真正生她的气。
  甚至于,每一次接触,只会把他想要远离的心,拉得离她更近。
  所以这会儿,他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个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始作庸者,问:“那么,夏小姐是想给我开导开导吗?”
  夏孟秋被他讽刺得一头冷汗,硬着头皮说:“呃,其实我只是觉得,有烦心事说出来的话会更好。”
  总比郁结在心里强吧?心理疾病就像是癌症,日积月累,也会无可救药的。
  梁盛林可能是听进去了,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然后问她:“夏孟秋,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认识这么久了,他似乎很少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和她说话。搞得夏孟秋时常地怀疑,是不是程东同学的同化能力太强了,他不正经,他身边的人也跟着不正经了。
  不过很显然,人家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因此,她也非常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地给了梁先生一张好人卡:“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觉得就我认识的那些个男人里面,你算是最正常最有风度的一个人了,而且还很守信用……”
  夏孟秋本以为,这时候多拍拍马屁没有错,不过令她遗憾的是,梁盛林似乎并不那么认同,他打断了她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是问你,如果选我做男朋友的话,你会吗?”
  啊?夏孟秋怔住了,这个问题:“对不起哦,我没有想过。”
  梁盛林抿抿唇,想发火,最后还是忍住了,柔声说:“那你现在想一想也是可以的。”
  夏孟秋垂下头,挟了一筷子菜进嘴里,以期把这思考的时间尽可能地延长些。但她很快就发现,这种延长其实就是一种更变态的折磨,因为对面那人,正以强度为一千瓦的目光,**辣地瞪着她,那意思似乎在说:你最好快点想,马上想,而且答案但凡有一些些不理想,本少爷我就要毁尸灭迹了!
  她艰难地把那一口菜咽下去,组织了下言词,小心又谨慎地说:“嗯,我觉得,梁先生是一个让许多女人都会觉得是Perfect的对象。”
  “别给我飙英文。”
  呃,夏孟秋狂汗,就是因为那个词眼她不好说出口才用的英文呀,谁晓得这人这么的不好伺候,她无奈地改口:“好吧,是最完美的。”
  梁盛林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但仍然毫不放松地继续盘问:“那这个许多人里,包括你吗?”
  “当然。”这一点,夏孟秋倒是不否认,有钱有貌又有型,除了情绪起伏太大让人有些受不了外,其实本人心肠还是很不错的,这种男人她要是觉得还不够配她,那她估计是要遭天谴了。
  只不过,完美归完美,合适不合适那就可是另说了。
  梁盛林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他被这个答案完完全全地取悦了,不,不应该说是只被取悦,而要说是心内狂喜才可以形容。
  灵魂飘了好一回,他才想起来,咬牙再问:“如果我喜欢上了你,但是,我的好朋友却比我喜欢你喜欢得更早,甚至于还托我来照顾你,这种情况下,你会选我还是选他?”
  这绕口令一般的话,难为夏孟秋听懂了,不但懂,她还受了小小一点惊吓,手下一抖,筷子上的菜差点都震落下来。镇定了一下,她把菜顺利挟进自己碗里,挑出一根葱,又一根葱,再一根葱,直至再挑不下去了,细细回味,确信他的话里没有暧昧只有假设,他说的那个“你”,只是虚指,才抬起头来。
  梁盛林端着杯子在喝他的酒,余光却是很紧张地注意着她,想从她细微的表情里,找出一丝一毫,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的感觉。他甚至还在想着,哪样的反应,他应该有如何的表现跟说词。
  可是,夏孟秋下一句话,立即就将他打入了谷底,她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是两个都不会选的。”可能是见到梁盛林脸色很不好,她马上补充,“当然,别人估计不一定,因为人和人,想法不一样嘛。”
  梁盛林郁闷在瞪着她,很想在她脑袋上瞪出一个洞,然后直接翻开来看一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是说我是最完美的?”
  “完美是完美,但两个好朋友一起争个女人,这情节,好狗血哦。”夏孟秋笑,抬头看到对方铁青的脸,马上意识到人家很不认同自己的玩笑,于是就又收住了,转过脸来非常认真地解释说,“我只不过是觉得,这种事,如果处理不好,就有可能是闹得三败俱伤的结果。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一个都不要。反正这世上,男朋友或者老公随便都能找一个出来,但两个同时爱自己的男人,却是很稀有的。既如此,就当好朋友呀,指不定,还能好一辈子。”
  她说得振振有词,梁盛林却是无语地看着她,几乎凝噎。
  见他这样,夏孟秋就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认真了。不过,她是真的没想到,梁盛林会看上他朋友的女人,呜,果然现下优秀男人的想法都很另类吗?明明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女人未婚待嫁!
  因此,她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来开解这个钻了牛角尖的老兄:“梁先生,其实我是觉得吧,你是真没必要跟你朋友去抢个女人,说出去,都是自掉身价啊。你这么优秀,你这么好这么Perfect,按说,得是N多的女人哭着喊着抢你才是对的。所以,千万要想开一些,这四条腿的那啥不好找,但两条腿的女人,这大街上不走的到处都是么?要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四条腿不好找的那啥是什么?”
  “……鸡,□?”
  “那么,这两条腿的女人里头,也包括秋秋你吗?”
  “嘎?”
  看到夏孟秋一脸震惊的模样,梁盛林忽然觉得,他想开了。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就一个夏孟秋么?他是眼光太浅又钻了牛角尖,所以才会觉得她好得无人能够替代。
  只要给他时间,他总能忘记她的,然后到最后,她就会像那些他以前曾喜欢过的女人一样,悄然地泯于众矣。
  他也是突然才意识到,他对夏孟秋这一刻的激情并不是永恒的,更大的可能是,会在某一天,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时候,他大概就会后悔,今日会为了一个女人,把他的一个好朋友,给得罪了,给抛弃了。
  可决心已下,心还是会痛,那种酸软的感觉,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给泡发了。
  到最后,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他完全地被陷进这种软腻的感觉里无法自拨,总之等夏孟秋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梁盛林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这店家服务还算周到,梁盛林又是他们的老熟人,最后还是店家的儿子,从外面给他们招了一辆出租车,帮着夏孟秋把梁盛林送走了,还承诺会把梁盛林的车给看好,他醒了,只需要过来取就行了。
  出租车上,夏孟秋很是头大地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男人,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喂,梁先生,我该把你送到哪里去呀?”
  好烦啊,为什么这种事,最后倒霉的,总是她?
  梁盛林对她的怨念毫无反应,他醉倒在自己的情绪里,那种情绪,就像是一片温柔的海,将他整个人都溺住了,靠不过来,到不了岸。
  他在其间很辛苦地游弋,努力地想要走出来。他几次都觉得自己可以掉头而去了,但身后似乎总有一个熟悉的温柔声音在唤他,然后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又倒回去。倒回去,能够闻到她的气味,能够够到她的身体,冰冰的,凉凉的,像是一块柔软滑腻的极品绸缎。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惊呼,这声音倒是熟悉,却熟悉得他几乎受到惊吓。
  一睁开眼,果然是他公司的女秘书,她整个人都被箍压在他身上,正又惊慌又娇羞地望着自己。见他醒来,她红着脸跟他说:“梁总,你醒了,你还觉得难受吗?”
  他皱着眉,推开了她,为自己的失误而懊恼不已。坐起来,他看到自己正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揉了揉疼痛的额角,问:“是谁把我送过来的?”
  “哦,是夏小姐。”
  还真是她,梁盛林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秘书伸手过来,想要继续给他做冷敷,被他一把粗鲁地抢过来,冷声说:“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秘书咬了咬唇,站了一会,到底什么也不敢问,满腹委屈地走了。


22中秋

  酒醉醒来的梁盛林,也慢慢从那片溺死人的温柔海里游了出来。他想着,夏孟秋工作成绩出色,那么,他自问自己也已经做到了程东托付的事了,于是他打算,这回要真的断了跟那个女人的联系。
  天知道他之所以走火入魔,会不会是因为见她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但世上很多事,往往就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很多时候,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做成某一件事情,老天爷却偏要跟你做对,给你设置各种各样的障碍,甚至是考验。
  梁盛林接到程东的电话的时候,就有这样一种感觉。
  程东对他的纠结是一无所知的,他使唤他的时候,还是照常的完全不把他当外人,他说:“老五,我中秋节要回来,时间很紧,就麻烦你把你手上的事都错开,来接我一下。”而后又说,“把夏孟秋也带着一起。”
  梁盛林当即就觉得,程东于他,就是一千年冤孽,丢不掉,还甩不脱。
  他冷着脸说:“你自己打车过来,或者让你的宝贝打的去接你,上次那样不就很好么?”
  程东笑嘻嘻的:“她不是不愿意么?你去接她一起,她要面子,不好意思不来的。”
  梁盛林都快要无语了:“那我一个人来接你不就行了,何必要她一起?”
  “我说了,时间紧嘛。”程东也很无奈,“我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儿零晨的飞机,我得又走了。这边的事情在最后收尾中,我一下不盯着,都不行。”
  梁盛林皱眉:“既然这样,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唉,是我姐,她被诊出,有严重抑郁症了。”
  中秋节程东居然又杀回来,虽然他电话里讲得好听,不过夏孟秋不相信他是专门为了陪她过节而来的,想想啊,她生日他都只隔空送了东西过来而已,中秋节又算什么?
  只是让她烦恼的是,程东那斯偏要她去接他。
  夏孟秋不肯:凭什么有车的你不喊,偏偏要喊她这个打的消费的去嘛!
  哪晓得程东却威胁她:“好啊,你不来接,你不来接我直接杀去你家。”
  得,怕了他了。
  当然,程东这回良心也发现了一回,让梁盛林开车来接她一起。对此他的理由是:“我只是想第一个看到你嘛,又不想你太辛苦。”
  还亏得他有脸这么说,夏孟秋在心里猛吐槽。
  梁盛林这回的脸色,比之以前的任何一次,看上去都要更平和,但是也沉默了很多,如无必要,几乎不和她说一句话。
  夏孟秋虽然觉得别扭,但倒也体谅,因为她自动自发地把这归咎于是他受了情伤的缘故。
  关于上回他醉酒以及他说的那些话,他不提,夏孟秋也半句都不会多说。
  她才不会像程东那样,一边假装好心地扮着知心大哥,一边又不要脸地拿那些伤心事来打击人家。
  让她意外的是另一件事,才不过三个多月没见而已,程东居然瘦了好多,上回回来的肌肉这次差不多全消下去了,还有人也显得很憔悴。
  看他这样,夏孟秋没好意思再言语打击他,就问:“您老是直接去休息的地哪还是吃饭?”
  程东笑:“秋秋,你生日的时候我没回来,你是不是怨气很重?”
  这人真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很想让人打他!夏孟秋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同学,我不是怨妇,没那么重的怨气。”
  程东嘻嘻笑,根本就是自说自话:“所以,你看,这回我专门回来陪你过节来啦。”
  夏孟秋听得心上一抖,说:“程少爷,其实您真的可以不用这么专门的。”
  “要的,要的。“程东大笑,“秋秋,你要是哪天对我的称呼不要这么亲昵多变就好了,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选定哪一个,比如说:‘东东’?哎,还别说,老五,你发现没,我和她,一个秋,一个冬,刚好接规的两个季节呀。”
  这一回,不光是夏孟秋,就是梁盛林也很想翻白眼了。
  “东东。”夏孟秋想吐了。
  程东却见逢插针地应:“哎!”
  搞得夏孟秋哭笑不得:“我说你好歹也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让人这么叫,您听着,肉就不酸哪?”
  “不酸。”程东笑嘻嘻的,“如果是你这么叫的话,我只会觉得心肝肝儿软。”
  夏孟秋听了,这回连话都不想回了。她扭过脸,默默地瞪着车窗,把那个想象成是程东,而她正用无敌杀人眼刀,把他刺了千八百个洞。
  正“刺”得欢乐,耳里听到程东跟梁盛林说:“麻烦,秋秋家的小区,你还知道路吧?”
  夏孟秋本来是下定决心,在他下车之前再不理他,下车之后立马逃之夭夭的,闻言猛地回头,瞪住他。
  程东看她那样,笑:“秋秋,不用这么激动的,我就是,给咱叔送点中秋节的礼。”
  “不用了。”夏孟秋迅速回他,心里有些恼火,既然接不接他都要杀去她家,那她干嘛还费这个事啊,“你把东西给我就行了,您老贵人事多,就不需要特别上门了。”
  “上门”这个词,无意中倒是取悦了程东。
  如果不是要赶着去看他姐姐,他倒真想提着东西亲自去她家拜访拜访,多好一暗示机会啊,可惜了。
  程东叹了一口气,等到地方了,见把夏孟秋也已捉弄得够呛,就顺势说:“那好,你不让我去你家也行,这有些东西,你带回去吧。”说着还特别补充一句,“一定要带回去,要是还像上回那样,哼哼!”
  夏孟秋听得惊出一身的汗,头皮不由就有些发麻:这人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明明上回那事,连他爸现在都还不知道,至今没问过她呢。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早在程东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她爸爸的电话,两人早就通了气了。不过程东没说自己送了东西过来,只是问夏哲言,夏孟秋生日那天,有没有收到特别的生日礼物。
  夏哲言哪里明白他那些弯弯心思,自然有什么说什么,那程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夏孟秋怕程东翻旧账,忙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真是啰嗦。”
  程东便从后备厢里拿了个包装很是精美的礼品袋递给她,夏孟秋探头一看,居然是两盒大班冰皮月饼。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两盒太多了,我拿一盒就够了。”
  程东二话不说,把后备厢里的礼物全拿出来,威胁她:“再罗嗦,再罗嗦你把这些给我全部都带回去。”
  夏孟秋立即扭头就走,连再见都忘了跟他和梁盛林说,等走出老远了,才记起还应该和他本人说句谢谢来的。
  程东和梁盛林开车走了,虽然他没说还会来找她,但夏孟秋就是怕这斯会不消停,一到家,立马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今日中秋,举国团圆,不用上班。
  夏哲言买了好多的菜,满满地塞了一冰箱,当天晚上的餐桌上,除了有他的招牌菜糖醋排骨外,还有粉蒸肉、红烧猪蹄、老火鸭……平时还不觉得,一到逢年过节的日子,夏孟秋就不由自主地有些唏嘘:家里人口实在是太少了。
  就她和她爸两个人,这些菜,估计能吃到生虫。
  但她又不能阻止什么,大过节的,好像就一两个菜也实在是不太像话。
  夏孟秋进屋里去翻上回程东带来的红酒,夏哲言就在外面架起筷子给夏母供了上了茶饭,她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他在念叨:“来吃饭吧,家里一切都好,孟秋的工作也挺顺的,我的身体也很好,你妈年纪虽然有些大,但精神头还是很不错的,记性也好……”
  唠唠叨叨的,仿佛她根本就不曾离开过。
  夏孟秋扭过脸去,立在原处静静地站了好一会,才捧着酒走近来。也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面前的老头,比起妈妈去逝之前,好像老了不止一截。
  她心里发酸,默默地把酒开了,给自己和夏哲言都倒了半杯,杯子轻晃,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晃出一抹娇艳的鲜红,就像他们的人生,就像是她的青春,刹那之间,弹指而没。
  她忽然就原谅了夏哲言,不管他后来对妈妈的好是基于什么样的立场,一个男人,肯回头是岸,肯这样对待一个女人,那么,妈妈最后走的时候,应该是幸福的吧?
  或许于她来说,那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把酒递给夏哲言,然后跟他轻轻碰了一杯,诚心诚意地说:“爸爸,身体健康,但愿以后,每年的今日,我们都能人月两圆。”
  再不失去,再不缺失。
  夏哲言很激动,他能感觉得出女儿的转变,尽管那是细微的,可依然令他很高兴。他回敬了女儿一杯酒,喝开后,还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许多他跟夏母年轻时候的事。这些事,他年轻的时候不会说,夏母病了的时候他也很少说,但是人不在了,他反而时常的想拿出来提一提。
  只是先前女儿对他有成见,他一说她就不耐烦,今天,她没有不耐烦,她静静地倾听着,就坐在他身边,眼睛发亮,眸中含光。
  这个中秋节,夏哲言和夏孟秋过得很平和,父女之间的交流,虽不至于到了倾心的地步,但也难得的坦率。这种坦率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点灯光,以至于不管你向前走出了多远,依然能够感觉到,它带给自己的温暖。
  之所以这光未能完全遮蔽黑暗,是因为,在他们之间,还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他无法完全坦白地跟女儿说出当年当事,而她,也永远地怀着母亲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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