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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情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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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惨无人道的景况一直持续到匡云白离开温柔乡,决定即日起护镖上京为止。
  匡云白难得心甘情愿地下厨,在做了顿好菜喂饱四名面黄肌瘦的常家人后,随即一声令下,将老祖宗等人丢进马车里,准备上路前往京城。
  可怜四名常家人难得吃了顿饱饭,体力都还没养回,又得奔波劳顿,难怪四人瘫在车厢里,怎么也不肯起来!
  袁紫葵看他们可怜,遂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他们休息,自个儿爬到外头,与匡云白为伴。
  深知她的心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手摘下头上的斗笠戴到她头上。
  “戴着,小心别晒坏了,觉得累就进去休息,不必太宠他们。”他温柔地为她绑好斗笠上的繐带。
  “谢谢。”袁紫英回他一记灿若春花的微笑。
  他拍拍她的手,拉起缰绳,喊了声“驾”,马车缓缓往前驶去。
  她回头,看着常胜镖局那块“天下第一镖”的牌匾越来越远,渐渐地看不到了。
  “云白,到京城后,你要跟我回家吗?”她问,话声很轻,惹来他一串低沉的笑声。
  “你希望我跟你回去吗?”
  “我……我想我爹娘一定会很高兴看见你。”她细言,整张娇颜都红透了。
  “我要他们的高兴做什么?”他睇她一眼。“你的情绪才是我唯一关心的。”
  “你……讨厌啦﹗”她快羞死了。
  “真的讨厌?那我还是别跟你回去,省得让你更不开心。”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那你是什么意思?只是纯粹要我上袁府作客?”他笑问。
  “你真坏。”她嗔骂。“明知我是想……顺便在家里将喜事办一办,人家……”她已是他的人了,希望他能上她家提亲,让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但又惧他无法拋弃西荻国与北原国间的累世仇恨,一颗心恍恍然的,怎么也定不下来。
  “嗯?”他突然不再说话,轻松的身子绷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觉得呢?”她启唇羞问。
  身旁仍是一径儿的静默,气氛如盘石一般沉重。
  她等了好半晌,没听到回答,一颗心吊上喉头。
  “怎么?你不愿意吗?”好想哭,他……他竟不愿娶她。
  “我是很愿意,不过恐怕我是去不成京城了。”他说,嗓音粗嘎沙哑,像是梗了无数无奈在里头。
  “为什么?”她惊慌。
  他忽地扯紧缰绳,停下马车。“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一决雌雄。”喝声如雷,大大地吓坏了身旁的袁紫葵。
  “你在跟谁说……啊﹗”问到一半,她突然发现四周的变故。“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惊慌的眼溜顾周遭。
  官道两旁的草丛一阵摇晃后,上百名官兵纷纷出现,手持利箭对准他们,将马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在干什么?”袁紫葵惊喊。
  “或许是我的身分曝光了吧!”匡云白叹笑,眼底闪过一抹悲伤。在西荻国,他是名见不得光的私生皇子,时时遭人唾弃与追杀;亡命到北原国,他却又变成了间谍、北原全体国民的大仇人;不论身处何地,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亏他还想追求幸福、娶妻生子呢!结果,尽是黄粱梦一场,永远也成不了真。
  “本官接获密报,常胜镖局一干人等联合西荻国皇子企图谋反,来人啊!将这班叛国贼给我拿下。”百名官兵包围马车,三匹骏马缓缓驰近,马上坐的正是当地的府台大人、知县大人,还有——马有财。
  “原来是他陷害我们。”袁紫葵咬牙。
  匡云白真后悔没砍了那奸人,但已经太晚了。
  “我去跟他理论。”袁紫葵作势跳下马车。
  “慢着。”匡云白拉住她。“别去做无谓的牺牲。”
  “什么叫无谓的牺牲?”袁紫葵不满地瞪大眼。“他冤枉我们叛国耶!这是杀头大罪,你知不知道?我一定要跟他们把事情讲明白,我袁紫葵不做冤死鬼。”
  “我不会让你冤死的。”他不舍地抚了抚她的颊。
  “什么意思?”她心底突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凄然一笑。“好好保重,别再逃家了,你注定只能当个被骄宠在手掌心中的千金小姐,适应不来外头的现实的,快点回家去吧!”
  “我当然要回家,而且你要跟我一起回家。”他笑得她整颗心都在发凉。
  他俯首在她唇上印下离别的一吻。“再见。”他说,忽然抱起她扔进车厢里,然后他跃下车,往四匹骏马的臀部上用力一拍,马匹吃痛,疯也似地往前奔去。
  结实坚硬的桧木制马车在瞬间化成恐怖的怪物、冲飞十数名官兵,被四匹发狂的马儿拖得狂奔如雷驰电闪。
  “不要,云白——”袁紫葵惊喊,却止不住飞奔的马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他的距离被越拉越远。
  “我爱你,紫葵。”匡云白低喃,目送她离去。
  “云白……”风中送来她的呼唤,声声断肠。
  乍起的变故,震慑住场中诸人。
  直到被马车撞飞的官兵发出阵阵哀嚎声,那掀起这场风波、却怕死地躲在后头不敢出面的府台大人、知县大人和马有财才恍然回神破口大骂。“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追啊,把人全给我捉回来。”
  “谁敢追?”匡云白咬牙,深吸口气,拔身飞出包围圈,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挡在官道中央。
  这些人想伤害袁紫葵,除非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腰间的长剑出鞘,森冷寒光映着天上日阳,交织成一片炫目剑网倏然爆开。
  匡云白拚着性命也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挣出一段活命的时间。
  第十章
  “不要、不要……”泣声如老猿丧子,声声催人心肝。“云白……”停不住马车的袁紫葵哭得泪流不绝。
  “停下来、停下来,我要回去……云白……”马车奔得飞快,颠簸得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但她仍执着地爬着,非要爬出车厢、拉住缰绳,将马车掉回头去救匡云白不可。
  “啊!”强风扫过她粉嫩的颊,险些儿将她纤细的身躯给刮落马车。
  “停下来——”她喊,一声接着一声,喉咙都快给喊出血来了。
  “可恶!”突然一个不小心,她被翻飞中的车帘给打中了眼睛,疼得泪珠儿掉得更凶。
  但她仍不放弃,那两个字她没习过,不懂、也不会写。
  咫尺的距离,她却爬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捉住了缰绳。
  “停下来!”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拉扯缰绳。
  但狂奔中的马匹已然发狂,根本不受驾驭,只是不停地暴跳,企图甩脱束缚。
  袁紫葵软弱的抵抗在此时看来无异于螳臂挡车。
  奔马猛烈的力道透过缰绳扯裂了她的虎口,迸出的鲜血瞬间染红她一双白玉般的青葱小手。
  自车厢内探出头来观察情势的翩翩夫人,看得吓白了一张脸。“快点放手,紫葵,你的手会被扯断的。”
  扯断也没关系,她一定要停下马车,她要回去,回到匡云白身边。
  “紫葵……”泪水滑下翩翩夫人的眼眶。
  “停下来!”袁紫葵咬牙大喊。
  也许是马匹跑得累了、也许是上天受她挚情感动引发奇迹……总之,奔马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
  袁紫葵精神大振。“给我停下——”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拉扯缰绳,然后……
  一炷香、两炷香,直过了三炷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完全停止。
  袁紫葵一双手也伤痕累累了。
  “紫葵!”翩翩夫人忙爬出车厢来到她身边。“你的手给我看一下。”她心疼地看着她一双葱白玉手给扯得崩裂,鲜血犹自滴着,她忙取出手绢为袁紫葵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这得看大夫才行。”
  “等我救回云白就去看。”袁紫英边说、边跳下马车,走过去解开四匹拉车的马。
  “紫葵,你想干什么?”翩翩夫人问。
  袁紫葵拉过一匹马,跨身骑上。“我要去救云白。”
  “等一下,那我们……”她想自己去吗?那么危险的事。
  “你们走吧!这里还有三匹马,应该还拉得动马车,虽然速度会慢一些,但你们只要撑到下个城镇,就可以再买到新马补上,然后就直趋京城,找到『隐园』,那就是我家,你只消告诉他们是我要你们去的,我爹娘自会照顾你们,再见。”语毕,她策转马头,往来时路奔去。该死的马有财、该死的匡云白、该死的一切,她姓袁啊!袁家人生出来就是要违反世俗的,她娘可以与人私奔、教皇帝舅舅断绝关系,她姐姐可以爱上一名杀手;有什么道理她不能与匡云白这个西荻皇子做夫妻,谁都休想阻碍她;休想——
  “紫葵!”翩翩夫人无力阻止,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吁叹。“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想一个人逃。”常豪探出头说。
  “我还没勾到小冤家呢!就这么让他死了多可惜。”二奶奶应声。
  “我们还是回去吧!”老祖宗说。
  “可是……”翩翩夫人说。“我不会驾车。”而他们其它人也都不会。
  “唉!”四记唉叹轮流响起。
  “走路吧!”结果骏马被放养、马车被丢弃,四名常家人选择走路回去。
  匡云白杀红了眼,一身的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杀得气喘吁吁,一张青白俊脸透露出他已成强弩之末的事实。
  好累!虽然只伤人、不杀人,但这样长时间的拚斗下来,他的剑锋也给砍得卷翻起来了,握剑的手抖个不停,想必再也撑不了多久,差不多该找个合适的机会撤退了。
  “偷袭是最卑劣的作法喔﹗”一剑砍倒来自背后的偷袭者,他很清楚该如何重伤对手,却不取对方的命。
  给人追杀久了,累积了太多的拚杀经验嘛!这一生中,死在他手中、或因他而死的人早数不清了,他只觉得好累,不想再为地府多添任何枉死冤魂,因此尽量不害人命。
  这不是善良,只不过是满身的血腥夺去了他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只剩下暮气沉沉、让他连杀人都懒。
  直到遇见袁紫葵,那永远不懂“放弃”二字如何写的千金小姐,她笨拙的坚持强拖着他重新体验了世俗的喜怒哀乐,为他疲累空乏的心灵再度填入七情六欲。
  他爱上了她,梦想着与她相依相伴、孕育儿女,织一匹幸福的绸锦,足足两人分享一生一世。
  这段时间真是快乐。他唇角弯起一抹梦幻般的笑,只叹梦醒得太快,他最终还是得面对现实。
  他的身世带来的危险足以连累周遭人同遇不幸,所以他不能再接近她了,唯有远远地守护着她的安全,才是他应尽之责。
  该走了!他想,正准备抽身远退。
  忽然——
  “云白!”熟悉的呼唤声自远而近。“云白——”
  是梦吧?他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官道的另一头,一匹骏马渐驰渐近。
  该死的!马上的人儿竟然是她——袁紫葵。
  一瞬间,他忘了呼吸,体内早已用光的气力霎时间又充盈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咆哮,险险避过一记致命的攻击,立即翻掌击飞偷袭他的官兵,并飞身掠向奔马的方向。
  “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她的火气不比他小。
  “你——”他气得全身冒出了火焰,这笨女人的愚蠢行为使他全部心血尽付东流了。
  她来到他面前,勒住马匹,跳下地面,直扑他怀里。“我不要你白白送死,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根本没要谋反,你为何不开口解释?”却要用这么笨的方法保护她,难道他不知道失去他,她也活不下去了吗?
  “紫葵。”他苦笑。解释若有用,他早说了。但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怎么也不可能说得通的;譬如他的身世。“你快走,”他赶她。“我还可以再撑一阵子。”
  “我才不走。”她挥开他的手,奔向躲在后头的府台大人。“我绝不认输。”
  府台大人给她一番气势逼得面色微白。“你们还楞在那里干什么?快把反贼捉起来啊﹗”他驾着马,一步步往后退,打算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就先逃;毕竟马有财给的千两黄金,还是比不上他的小命重要。
  “紫葵。”匡雪白忙飞身挡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你怕什么?”袁紫葵不屑地瞪了府台一眼。“我不过是想跟你讲讲道理。”
  “你们企图谋反,还有何道理可讲?”
  “你凭什么说我们要谋反?证据呢?无凭无据,你休想定我们的罪。”
  “就凭那家伙是西荻国皇子,这还不够当证据吗?”西荻与北原交战已久,西荻皇子到北原国来还能干些什么好事?肯定是谋反了!
  “谁说云白是西荻皇子?天下人皆知西荻国有五名皇子,通称『五方奇侠”,这其中有匡云白之名吗?“袁紫葵咄咄逼人。”你们说啊!谁听过西荻国有匡云白这名皇子?“
  匡雪白眨眨眼,这也能拗?
  “这……”确实是没人听过,不过……“他姓匡啊!『匡”是西荻的国姓。“
  “哈哈哈……”袁紫葵仰头大笑。“姓匡的就是皇子,那全天下姓匡者何其多,全是西荻皇子喽?”
  “你……”府台大人辩不过她,不由得恼羞成怒。“巧言令色,来人啊!将这名刁妇给我拿下。”
  “你敢?”袁紫葵敢来就有把握;她家每个人头上的封号都比这小小府台大上百倍不止,谁敢捉她?“府台大人,马有财请你出兵的时候,大概没有告诉你我的身分吧?我姓袁,袁紫葵是我的名字,也许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哥哥们你一定晓得,他们人称『风雷雨电』。”
  “袁氏四兄弟!”府台大人惊呼,视线转向马有财。“你敢欺骗本官?”
  “冤枉啊!大人。袁家小姐何其尊贵?金枝王叶一朵,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荒凉的边城小镇里?她准是冒充的。”马有财抵死否认到底。
  “但袁紫葵逃家一事,天下皆知,谁知她会不会……”
  不给府台大人继续质询下去的机会,马有财掩袖塞过去一锭黄金。“就算袁小姐逃离家门好了,她也还是名尊贵的千金小姐啊﹗岂会为一间半倒闭的镖局打杂?这怎么想也说不通吧?”
  “有道理。”府台大人收下黄金,不知死之将至地笑开了怀。“大胆刁妇,竟敢冒允袁小姐,待本官将你拿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你……”这可恶的贪官!眼见气氛再度紧张,手持兵器的官兵步步进逼,袁紫葵气得几乎吐血。
  “我早说了解释无用,你偏不信。”匡云白瞪她一眼。
  她气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些混帐硬要指黑为白,真是棋差一着。
  面对将起的攻击,匡云白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身后。“待会儿我叫你走,你就立刻走,知道吗?”他打算再一次引开攻击,为她杀出一条生路。
  “我不要。”要她舍他独活,她死也不肯。
  “不许再任性了。”他怒骂,绝不准她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想想你的爹娘,你要就这么死了,他们会有多难过?有机会逃就快逃,别做无谓的牺牲。”
  “你们谁也别想逃。”府台大人高喊。“给我捉住匡云白和那个冒牌的袁小姐,再敢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众官兵同声领命。
  匡云白举剑横胸,小心以待。
  “她是冒牌的袁紫葵吗?”一个悠悠然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可那笨娃儿真是我妹妹耶!”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袁紫葵猛然跳了起来。“是四哥,四哥来了,我们有救了。”
  袁青电吗?匡云白住声音来处望去,却被乍然出现的人影吓得目瞪口呆。“大哥?”匡云发怎么会在这里?
  “何方匪类?竟敢妨碍官府捉拿反贼,还不速速离去?”府台大人大发官威。
  “我是匪类吗?”远远走来的白衣公子一脸兴味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乍见亲人,袁紫葵喜不自胜地飞扑进他怀里。“四哥,哇……”
  不料袁青电却侧身闪了开去。“你脏死了,不要污染我,笨娃儿。”
  兄妹做了十几年,袁紫葵早适应了袁青电的怪异,一点儿也不将他的推拒放在眼里,兀自缠着他撒娇。“四哥,你好厉害,怎么知道我有困难,还适时出现救我?”
  袁青电轻哼一声不说话。
  “厉害的是匡云发,不是他;匡云发打听到匡云白的消息,坚持要来找弟弟,我们不过是跟着一起来凑凑热闹,谁知就这么恰巧地遇上了。”袁青电身边一名貌美性灵的女子快乐地开口揭他疮疤,同时不忘自我介绍。“我是袁痴心,久仰紫葵小姐大名。”
  袁痴心!姓袁的?袁紫葵眨眨眼,恍然大悟地轻“噢”了声。“是四嫂吧?”
  袁痴心微耸肩,不说话,换来袁青电一记占有欲十足的搂抱。“没错,她是你四嫂。”
  “四嫂。”袁紫葵乖顺地唤了声。
  “别叫这么快,我们还没拜堂。”袁痴心嗤笑。
  “甭说拜堂了,即便你想洞房也没问题。”袁青电唇角弯起一抹轻邪的弧。“择期不如撞日,就现在吧?”他威胁。
  袁痴心浑不在意地低头把玩着十指。
  反而是袁紫葵狠狠地倒吸口凉气。四哥不会是认真的吧?难说,四哥那人行事一向没个准儿,万一他真想现场拜堂洞房,十万匹马儿也拉不回他的决定。
  她急忙开口,用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转移袁青电的注意力。“四哥,那批混蛋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教训他们。”
  “哦——”袁青电长吟一声,心甘情愿被转移注意力,因为他找到更有趣的玩具了。“居然有人敢欺负袁家人?”
  “又来一名冒牌货,来人啊!一起捉起来。”府台大人相信马有财的话,以为尊贵的袁家人绝不可能来到这偏远小镇,岂料……
  “大胆!”自袁青电身后冲出一名书生,俊美更胜天上谪仙人。他就是言芹,此刻手中正高举着皇上御赐金牌,环视众人。“皇上钦赐金牌在此,见牌如见圣上亲临,还不下跪?”
  当当当!情势乍然转变,诡异得教人心惊。
  想不到竟踢到铁板了!府台“咚”一声,自马上栽落,昏过去了。
  因马有财勾结官府的一场变故,常胜镖局护镖进京的行程二度被延迟,全体人马索性重回镖局,另选佳期护镖上京。
  是夜,灯火通明的镖局内大摆宴席,欢声如雷地庆祝常家再次顺利度过危机,以及匡云发和匡云白两兄弟在各自亡命多年后,平安无事的相逢。
  宴席上杯觥交错,酒瓶子倒了一地。
  上回宴会,老祖宗和翩翩夫人他们为设计匡云白和袁紫葵生米煮成熟饭,不敢喝酒,以免误事。
  这回没有顾虑了,大伙儿纷纷卯起来大喝特喝,就连常豪都变成小酒鬼一个,在宴席开始半个时辰后,四名常家人,除了二奶奶不在席上外,其余三人就全喝得醉倒在地;剩下匡家两兄弟及袁紫葵还一杯没一杯地饮着,顺道聊天叙旧。
  “大哥,这些年来,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我找得你好苦啊!”匡云白眼眶泛红,昔年那场大火后,他们两兄弟确实吃了不少苦。
  “我也一直在找你,但你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每每我得到你的消息,兼程赶去,你又奔向另一个地方,这回若非你在此停留超过一个月,恐怕我们仍是要错过。”匡云发苦笑。
  “原来如此。”匡云白一拍额头,大声叹道。“我不停地追着你的脚步、你又追我,难怪我们永远也碰不着。”
  匡云发微笑颔首,目光移向匡云白身侧娇美如花的姑娘,对于袁紫葵,他一直是只闻名不见其人,想不到她会跟匡云白碰在一起。
  “想来也是巧合,我被言芹所救,遂一直与他和袁青电一同行动;而你却在这里遇上袁小姐,并为她缓下脚步,这才促成我们兄弟今日的相会,说来一切都是缘。”
  匡云白望了袁紫英一眼,古铜色的脸庞闪过一抹红潮。“大哥,我和紫葵……我们两情相悦,所以……”他说着,倾过身去牵住她的手。“你不会反对吧?”匡云发都能跟着袁青电共为北原国效力而无碍了,匡云白对于自己和袁紫英的未来,又有了一些信心。
  匡云发楞了下。“你怎会认为我反对你们成亲?”
  “因为袁青电好象不大高兴。”那袁青电救了他们后,转身就走,连同他们说上一句话都不肯,匡云白不禁担心袁家人是否会介意他的身世,而反对他与紫葵的亲事?
  “四哥不是不高兴。”袁紫葵撒娇地嘟起嘴。“我告诉过你啦!四哥性子诡异,总将玩游戏视得比性命重要,他只是找到更有趣的玩具,等他玩过瘾,自然会回来。”
  说是这么说,但叫匡云白怎能相信?这世上哪有成年男子会爱玩到连妹妹的亲事都不管?
  “紫葵姑娘说的极是。”匡云发以过来人的经验附和道。“袁青电的性子确实不同常人,不能以常理论之,而且他对门户之见一向嗤之以鼻,所以他不可能反对你们成亲的。”
  真有这么奇怪的男人?匡云白不免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兴趣至此?”
  “自然是设计陷害匡公子与袁小姐的三名主嫌喽!”言芹自屋外走进,脚步踉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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