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轩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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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乔回过头，对仍旧跪在地上的何小姑道：“小姑，回去了。”
　　　　何小姑点点头，正要起身。
　　　　蓝乔却身形摇晃，整个人直直向地面倒去。
　　　　一个人影飞快奔过来，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少爷”何小姑惊呼。
　　　　蓝宇也是浑身湿透，竟不知什么时候就来到了这里，他抿着嘴冷着脸吩咐道：“速速回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提亲
　　　　第一百一十四章　提亲
　　　　蓝乔觉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先是被放在火炉中炙烤，一会儿又浸入冰水中，冷热交替，让她浑身颤抖。
　　　　迷迷蒙蒙的痛苦中，李子俊走进了，看着她冷冷地笑。姹紫、嫣红跟在身后，露出如出一辙的笑容。
　　　　“走开，别再来烦我”蓝乔想要大吼出声，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嫣红一步步靠近，眼神鄙夷，对着她道：“你这个刽子手，是你，是你害死了李老夫人”
　　　　蓝乔喘着粗气想要解释。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害人……
　　　　蓝乔把目光投向李子俊。
　　　　李子俊，我们四年同窗，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么？
　　　　李子俊，纵然和你有缘无份，你也该明白我不是那样死缠烂打、心狠手辣的人。
　　　　不，何小姑她们也没有错，她们只是想为着自己讨回公道，她们不知道李老夫人的病情是受不得刺激的。
　　　　……
　　　　蓝乔想要大声解释所有，却发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看着他们嘲弄而愤恨地看着自己。
　　　　这一切，她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原来，这世界上真有人力难以挽回的东西。
　　　　哈哈哈哈……
　　　　蓝乔睁开眼，才发现泪水早就已经浸透了整个枕席。
　　　　轻轻擦干脸颊的泪水，微微一笑，头还有些晕晕的，不过情绪却好转了很多。嘴里有药草的苦味，想必是在昏迷的时候被喂了药。身子有些疲软，这是病后的正常现象，肚子空空的，咕噜一声，昭示着不满。
　　　　蓝乔轻轻站起身，行到窗边。
　　　　何小姑端着一碗药进来，看到蓝乔起床，惊喜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蓝乔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笑道：“怎么这么说，难道我睡了很久了么？”
　　　　何小姑夸张道：“当然了，小姐，您这已经昏迷两天了。”
　　　　蓝乔一愣，两天么？
　　　　捏着鼻子一口气把那药灌了下去，把碗递给何小姑，从她手中接过陈皮，忙含进了嘴里，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两天了么？明日就是小殓，明日，自己还是要去送送老夫人。
　　　　蓝乔左思右想了片刻，还是下定了决心，虽然面对李子俊很让她难过，但是最后一次送李老夫人，这却是自己的义务。况且明日在灵堂中，他们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小姐”何小姑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蓝乔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她有事情，道：“有什么就说吧”
　　　　何小姑飞快看了她一眼，突然就跪在地上道：“请小姐责罚我吧给李老夫人传消息是我的主意。”
　　　　蓝乔目光平静看了她一眼道：“我怎么敢责罚你，你这不是为了我好么？”
　　　　何小姑听出了蓝乔口中的怨怼，不由一声不发叩着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咚咚咚声声不断。
　　　　芍药和翠珠该是听到了这声音，两人默默进来，也对着蓝乔跪下，在地上叩起头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好似叩响命运的几声。命运在不停地敲门。
　　　　蓝乔硬着心肠听。
　　　　良久，才叹了口气，对着她们三人轻轻道：“好了，都起来吧。”见到几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不由皱了皱眉头道，“听清楚了没？我让你们起来。”
　　　　何小姑和芍药翠珠这才小心翼翼站起来。
　　　　蓝乔看了她们一圈儿，沉着声音道：“这次擅自做主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们就自己走吧”
　　　　虽然她们是为了她好，但是瞒着她的行为却是她不可容忍的，人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身边的人，自己还要警惕着随时随地会爆出炸弹，那样还不如不要的好。
　　　　何小姑等人都是浑身一震，可以说这是这几年来，蓝乔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她一向最是个平易的主人。可见得对这样的行为，蓝乔是真的深恶痛绝。
　　　　芍药点点头道：“小姐，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翠珠含着泪道：“小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自作主张。”
　　　　何小姑羞愧不已，低着头垂泪。
　　　　蓝乔点点头道：“你们退下吧，我要休息一下。”
　　　　三人应了声，退了开去。
　　　　蓝乔翻出本医书，靠在床边开始看起来。
　　　　芍药弄了点粥送过来，蓝乔这才想起来　自＇炫*书*网＇己有三四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呷了几口入肚，身上感觉暖和不少，力气也渐渐回来。
　　　　蓝乔觉得自己好似大病初愈一般，有种绝处逢生脱胎换骨的轻松。
　　　　“咦，青梅姐姐过来了么？”何小姑有些儿吃惊道。声音悄悄传入蓝乔的房间，蓝乔愣了下，青梅是宋夫人的大丫鬟，很少有什么需要亲自过来的，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
　　　　蓝乔让青梅进来，青梅进了房门，见到蓝乔斜靠在床边看书，气色挺不错的，这才放心了道：“谢天谢地，侄小姐终于醒过来的，夫人可担心了好　久：炫：书：网：。”
　　　　蓝乔笑道：“有劳青梅姐姐告诉姑母，等好些我会过去她处玩儿的。”
　　　　青梅点头笑道：“奴婢一定带去侄小姐的话。”却顿了顿道，“侄小姐，夫人让我来是有件事情想要侄小姐做决定。”
　　　　蓝乔奇道：“什么事？”
　　　　青梅有些为难，悄然看看周围，见到室内没了别人，她这才轻轻道：“李公子央人来提亲，不知小姐到底作何打算？夫人见着小姐还没醒来，也一直拖着拖着。两日过去，却不可再拖了。”
　　　　提亲
　　　　蓝乔突然之间就想起了李子俊说过的话，他说：“明日，我会去提亲。”
　　　　竟然不是一场玩笑
　　　　蓝乔突然之间明白了。父母之丧是最高丧仪，也就是斩衰之丧。三年“守孝”中，有很多的限制，不能婚娶，一年之内也不准参加任何喜庆活动。但是如果必须要婚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在百日内操办就行。
　　　　这就叫做“借孝”。
　　　　李老夫人一心希望见到她和李子俊成亲，李子俊如此着急着来提亲，想必也是为了安抚李老夫人在天之灵。
　　　　她该同意么？
　　　　蓝乔闭了眼，自嘲地一笑。
　　　　………
　　　　小孩儿生病了要照顾，明天会尽量更6000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拒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拒婚
　　　　蓝乔淡淡看向青梅，问道：“提亲的媒婆可在？”
　　　　青梅道：“是昨日提的，夫人说得考虑才行，说今日下午再来听听答复。”
　　　　蓝乔点点头，“等她过来了，再叫我过去。”
　　　　青梅应声退下。
　　　　蓝乔行出门，阳光刺眼，不由自主闭了眼，遮挡了下才看着忙忙碌碌的何小姑等人道：“再去弄点稀粥来。”
　　　　何小姑听到蓝乔有了胃口，不由高兴地应了声，然后转身去吩咐厨房。
　　　　芍药走进，笑道：“小姐如今心情好了，胃口也好了。我可就放心了。”
　　　　蓝乔懒洋洋靠在门边，看看她道：“只可惜了，又要被蓝宇嘲弄我胖。”
　　　　芍药扑哧笑道：“少爷说小姐胖，那是玩笑，小姐哪里胖了。”
　　　　蓝乔自然知道十四岁的人还是青春期，哪里是能节食的，也更不会因为蓝宇的话而生气。
　　　　说起来，她记得那日昏迷前似乎看到了蓝宇，不由开口询问道：“怎的不见蓝宇？”
　　　　芍药道：“少爷每日这个时辰都驾着马车出去，现在想必知道小姐醒了，正急着赶过来吧”
　　　　蓝乔“哦”了声，芍药又继续道：“少爷这两日除了这会儿出去一阵，其余时间都在小姐这儿待着。喂药什么的，都不让奴婢们插手，只自己亲自喂来。”
　　　　蓝乔微微诧异了下，感动就在心头涌现，果然是自己最亲的人啊
　　　　这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就在身边，自己有什么理由颓废呢？
　　　　蓝乔一望忙忙碌碌的众人，心中感慨。
　　　　何小姑小心翼翼用托盘端了一碗粥来，端入了厅中放好了，又吹了吹，确定不再滚烫了，才唤道：“小姐，粥好了，您就趁热喝了吧”
　　　　蓝乔点点头，看见粥里面还有着些碎末的香菜，不由用汤匙搅动了下道：“怎的厨房今日里会加了这个进去。”
　　　　何小姑道：“我记得小姐以前喝粥的时候，有一回说过若是放点菜，做成粥的味道也是极美的。想着小姐今日里可能胃口不是很好，所以就让厨房放了些。厨房适才做多了些，厨娘们尝了尝，说这样做起来，味道也是不错的。”
　　　　蓝乔微微一笑，南方就会有这样的做法，北方的粥多是白粥，然后佐着酸菜。
　　　　粥的味道虽然没有南方的正规，不过确实让她生出了食欲，今天下午，她还得面对那媒婆，病怏怏懒洋洋的没点气势可不行。
　　　　蓝乔抖擞精神喝完了粥，等到下午的时候，宋夫人果然派了人过来，蓝乔让芍药给她打扮打扮，才步履款款行去厅堂。
　　　　今日的蓝乔特意穿了身月白色底绿萼梅纹撒花罗衫，同色系和着如意纹的罗裙，与蓝乔本身的气质相辅相成，清新淡雅。再加上那淡然的神态，和那整日里待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倒不差了分毫。
　　　　不过是装扮一阵的大家闺秀罢了，对于蓝乔来说有什么难度。
　　　　行到厅堂，还在外面就听见有个女人说得那是天花乱坠。
　　　　“哎呦，这李家的李公子啊，那可是谪仙般的人物，现如今已经中了进士三十三名，一个多月之后，吏部就会有文书下达……”
　　　　宋夫人已经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道：“李子俊母亲才过世，这吏部的文书只怕他也不敢接了吧”
　　　　刘媒婆噎了下，急忙笑道：“宋夫人说哪里话来，这官儿虽然还要等三年才做，不过他这不是还年轻么？十八九岁的太学博士，您要从哪儿找到这么好的人。”
　　　　宋夫人冷笑道：“言下之意，你是说我这侄女就嫁不出去了，只能挨着挤着这李少爷不成。”
　　　　刘媒婆心中不以为然，一个六品官儿的平民侄女，还是认的，天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能够找个六品官儿做正室，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这宋夫人还真端起了架子
　　　　刘媒婆见风使舵惯了的人，情绪自然不会放在脸上，这婚事要是成了，李子俊允诺的银子才会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哎呦，宋夫人，您明明就知道我这话不是这个意思，您这不是故意为难我这老婆子么？”
　　　　宋夫人冷笑道：“刘媒婆多心了，我怎么会故意刁难你，不过婚姻乃大事，关系着女人一生一世，自然不可如此轻率。这事儿我还得问问乔儿的意思。”
　　　　刘媒婆顿时愣了，哪里还有婚姻是需要征询当事人意见的。
　　　　“宋夫人，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蓝小姐无父无母，这亲事自然就是您给她做主了，哪里还能让她自己做主，您这不是惯坏了她么？传了出去，只怕于小姐的名声不好。”
　　　　蓝乔已经走进了门内道：“我的名声，与你何干？”
　　　　围着刘媒婆上下打量了几眼，才道：“自然，若是传了我名声的是你，那就与你脱不了干系。”
　　　　刘媒婆惊诧地打量了蓝乔几眼，这一身的装扮，这淡然的神情，高贵清新的气质，说话间气势十足，倒真有着大家闺秀的温婉与贵气，她显然没有把那日在李宅外面见到的小姑娘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蓝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啦，我这一见你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刘媒婆巧舌如簧。
　　　　蓝乔淡淡“哦”了一声道：“你回去告诉李公子，这事情就不要提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刘媒婆愣了下道：“姑娘，您可得想清楚，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儿。以你的身份，能做个六品官儿的夫人，那是福气。”
　　　　蓝乔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淡淡道：“那就有劳大婶回去禀了李少爷，蓝乔没有这个福气。”
　　　　刘媒婆这厢正要变了脸色。
　　　　蓝乔示意了身后的芍药一眼，芍药上前了塞给了刘媒婆一点东西。刘媒婆用手一掂，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宋府，果然是李宅比不得的。
　　　　宋夫人笑道：“今日还真是有劳刘大婶来这一趟了，我这儿还有点事儿，就不留刘大婶了。不过，今日的事儿，我侄女儿可一星半点关系都没，不知刘大婶可知道？”
　　　　刘媒婆收了银子，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忙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是宋府家大业大看不上李家罢了。这李公子虽然中了进士，可这三年丁优下来，还不知能够外放个什么官职。哪里高攀得上宋府的。蓝小姐秀外慧中，真正是大家闺秀。”
　　　　宋夫人听完刘媒婆的话，满意地点点头道：“刘大婶果然是个趣人。”
　　　　刘媒婆知道人家下了逐客令，又得了银子，自然识趣地告退了出去。
　　　　蓝乔看了眼她的背影，转身对宋夫人微微笑道：“多谢姑母。”
　　　　宋夫人对着蓝乔招了招手，她如今已三四月身孕，肚子微微显出，不过穿得裙子大，遮掩着看不清。
　　　　宋老爷有时候也会歇在那蝶姨娘处，只不过更多时候却还是在宋夫人处。宋夫人看淡了心思，也就没了那么在意，有时候冷冷宋老爷，有时候心血来潮，就会打扮打扮，倒是让宋老爷心痒难耐。
　　　　宋夫人好好收买了墨画等人，给他的家人安置了好的工作，这让墨画死心塌地跟着宋夫人，蝶姨娘的事情第一时间就回禀了宋夫人。
　　　　暂时，这蝶姨娘还是在宋夫人的掌控之中。
　　　　蓝乔最近自己事儿多，也没心思理会宋夫人的事儿，不过见到宋夫人已经逐渐和以往有着不同的神采，自是为着她高兴。
　　　　宋夫人叹口气道：“只可惜了你这一片心思。”
　　　　蓝乔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听到他的名字，还是有丝丝痛心，可这痛感已经淡了很多，要说以前是一把刀插在心口，如今它已经变成了一根刺。
　　　　蓝乔微笑道：“世事岂能件件如意。”
　　　　宋夫人细细看了看蓝乔的神色，笑道：“前几日见你神色不好，今日好了许多，我也就放心了。”
　　　　蓝乔微微抿了抿嘴，不欲再纠结这些事情。拿得起也就会放得下，时间问题罢了。
　　　　蓝乔在宋夫人身前坐下，拉着她的手腕给她细细诊了诊。然后把耳朵凑近了宋夫人的肚子，夸张道：“哇，我听见表弟在对我打招呼”
　　　　宋夫人笑着拿那葱花指头点着蓝乔：“你这调皮捣蛋的……”
　　　　蓝乔又说笑了几句才离开，才出了门，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心里有些累，病后初愈，身体也挺累，蓝乔懒洋洋道：“回去吧，今日就不去医馆。”
　　　　芍药“嗯”了声跟上。
　　　　什么都不想，今日好好睡一觉，明早李老夫人小殓，拜祭了之后她就去医馆，几日没去过，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蓝乔安排好了一切，吩咐了芍药等开饭了才唤她。
　　　　打了个哈欠，蓝乔想：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猪大概也会嫉妒她了。
　　　　等到芍药唤醒她的时候，蓝乔揉了揉眼，这才发现这一觉竟然是睡得十分香甜，李子俊也没来梦中打扰她。
　　　　吃了饭后，她再也睡不着。
　　　　好在蓝宇早就在院中等她，又拉着她跑去那一处秘密的地点种了一阵薰衣草。蓝乔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策，当初说不许别人来帮的时候，就应该也包括她自己。
　　　　………………
　　　　还有一更，晚点。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剖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剖
　　　　第二日蓝乔起床打扮停当，衣服素淡却也有些儿小花边点缀。自己和李子俊他们真算起来，其实关系也不是很亲密，因为李子俊只不过是学徒，称呼他是师兄，其实都有些勉强。再加上昨日里又拒绝了李子俊的提亲。穿得全素的话就太过，拜祭这样的场合当然也不适宜艳丽的颜色。
　　　　上马车的时候，何小姑有些担心蓝乔，见到她神色正常，稍稍放心，想到昨日开始蓝乔虽然还是有些沉默，但是精神好转。能够用理智来控制的时候，事情就已经不需要担心。
　　　　“小姐，您为什么要拒绝？”何小姑看着蓝乔的侧脸，有些小心翼翼问道。如果小姐真的喜　欢＇炫。书。网＇李子俊，昨日里直接答应了不就行了么？虽然何小姑对这个人一点都不感冒。
　　　　蓝乔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何小姑突然就怪自己多嘴起来，无事提起这个人干什么。
　　　　哪知半响后蓝乔突然淡淡道：“小姑，如果是你，你会答应么？”
　　　　何小姑被问得猝不及防，嗯了几声，才抓抓头道：“小姐，如果我是您的话，我，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何小姑说完，有些担心看了看蓝乔，果然见到蓝乔有些诧异回过头来，问道：“为什么？”
　　　　何小姑小心看看蓝乔脸色，道：“小姐，我说实话您可不要生气啊”
　　　　蓝乔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强自挂了个笑容道：“说吧，我不会生气。”
　　　　何小姑这才道：“小姐，这李子俊突然和肇府结亲，一会儿又来向您提亲，这不是出尔反尔么？这样不讲信用的人，怎么能，怎么能托付终身呢？”
　　　　何小姑说完，再看看蓝乔神色，见到她没有生气，又继续道：“而且，任由着您当着他的面儿被打，我看他似乎也没有多在乎您”
　　　　蓝乔浑身一震，转头诧异看着何小姑，吓得何小姑急忙道：“小姐，我是猜的，猜的……”
　　　　蓝乔呆了半晌，陡然自嘲地一笑，没想到何小姑竟然都看得比自己通透，是旁观者清么？
　　　　自己拒绝是因为她认为李子俊想要和自己成亲都是因为李老夫人的缘故，孝顺是好事，但是自己和李老夫人的死脱不了干系，李子俊必然不是心甘情愿，所以才拒绝。
　　　　就在这一刻之前，她一直还是自信满满，李子俊多少是喜　欢＇炫。书。网＇她的，不过是因为李老夫人的原因，才使得他不得已答应了肇家的提亲。
　　　　何小姑的话如当头一瓢冷水，让她从头顶凉到了心底。
　　　　却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么？
　　　　却原来　自＇炫*书*网＇己一直身在局中，而掌控着局势的就是李子俊么？
　　　　蓝乔陡然之间生出了一股羞耻的感觉。
　　　　低着头捂住了脸。陡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牵线的木偶，失却了自己的思想，看台下的观众只看着她的笑话指指点点。
　　　　蓝乔的表现让何小姑无所适从，只手足无措道：“小姐，您，您别这样，我……”
　　　　蓝乔慢慢抬起头，看着何小姑认真道：“小姑，以后你要是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你就告诉我。”
　　　　何小姑目瞪口呆看着蓝乔，蓝乔淡淡转过脸，聚焦在马车壁，又继续道：“有时候如果深陷了局中，不到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之时是不会醒悟过来的，你知道么？”
　　　　何小姑呆呆点点头，显然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蓝乔却懒得解释什么，只懒懒靠在马车壁，这结局何止是两败俱伤这么简单，人死不能复生了，却只为着这场闹剧一般的情感。
　　　　蓝乔突然有些烦躁，人为什么要有感情，自己为什么要有感情，为什么就无端端地恋上了李子俊，为什么在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后，却在一瞬间就醒悟了过来。难道之前的痛苦都是假的么？
　　　　蓝乔捂住了胸口，仔细地回想前几日的感受，很痛，痛不欲生。她这辈子不想再有第二次。可是如今呢？它却平静到死水一般，是麻木了，还是醒悟了？
　　　　蓝乔突然之间不敢确定。
　　　　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剖析一下好了，蓝乔心想。
　　　　为了分析死因，通常要对尸体进行解剖，一丝丝一寸寸寻找疑点。
　　　　蓝乔微微低垂了头，细细地回顾记忆中有关于李子俊的片段。以往的回忆都是甜蜜，前几日的回忆都是痛苦，此刻的回忆呢？
　　　　心又开始作痛，蓝乔无视了那丝丝点点的不舍，想要把自己完全地暴露在心灵的镁光灯下。
　　　　她终于敢直面了。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
　　　　很神奇的是，蓝乔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冒出了这样一段话来，这段话是……想不起来了，蓝乔摇摇头，越来越模糊的前世记忆已经让她记不得是谁的话。
　　　　翻开伤口，让锋利的手术刀一寸寸地切开那腐肉，任由鲜血淋漓。
　　　　一瞬间。蓝乔觉得心麻木到近乎冷漠。
　　　　一个个的场面在她眼前闪过。每一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瞬间她都细细地剖开，上帝视角一般的冷眼旁观。
　　　　第一次见面，他们在回春堂医馆的门口。他借给他十五个铜钱。
　　　　第二次见面，还是回春堂医馆的门口。她故意和他搭话。
　　　　第三次见面……
　　　　他们一起分辨几种药材，朝夕相处。
　　　　他们一起出诊看病，配合默契。
　　　　他们相约聚缘桥头，许下承诺。
　　　　他们分离时候，铜钱和瓷瓶作为信物。
　　　　他们再见面时，他承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