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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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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小忆拖她。
“不!要回你自己回,没人请我喝咖啡我自己请自己喝酒还不行?”
“好,我自己回。”小忆知道蓝的脾气,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懒得跟她过招。
“薛小忆!”蓝却后面喊住她说,“你想知道叶在哪里吗?你真的相信他是去北京学习一个月吗?”
“你什么意思?”小忆转身。
“没什么意思。”蓝懒懒地靠在洗手间的洗手台边,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长发。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忆盯着蓝,心跳得飞快。
“我今天下午去医院了。”蓝双手一摊,凄然一笑,高喊着说,“我他妈一天都在吐,所以我去医院配点药,所以我去了妇产科,可是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我看到了叶,你的宝贝叶,他陪别的女人在看病呢,那女的怀了他孩子了,你还蒙在鼓里呢!”
蓝的声音奇大无比,一个字一个字如刀一样地刺进小忆的耳膜,小忆奔到蓝的身边,跳起来,用手掌用力地堵住了她的嘴。
蓝真的是喝多了,又被小忆捂得透不过气,人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洗手间肮脏的地面上。
“起来,起来!”小忆奋力地拉她,她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蓝!”小忆大力地拍她的脸颊,“蓝,你醒过来!”
“哦。”蓝睁开眼吐出一个字,却又头一歪很快地晕过去。小忆这才发现她在发烧,浑身上下,烧得滚烫。
蓝很重,小忆拖也拖不动,只好飞奔出去找人帮忙。刚到外面就被刘唱一把抓住说:“我看到你进来了,还以为看花眼了呢。”
“蓝,蓝。”小忆指着卫生间,语无伦次地说,“她晕倒了!”
“别急。”刘唱说,“这里天天都有人晕倒,我找人扶她到休息室里睡会儿就好了。”
小忆虚脱地靠在过道旁,看刘唱找人来将蓝架了出来,蓝好像整个昏迷了过去,她的脸颊绯红,蓝色的眼影已全然褪去,只余一些些怅惘的青痕。
“要送医院。”小忆对站在她身边的刘唱说,“她在发烧。”
“没事的。”刘唱拉她一把说,“走,听我唱歌去。我们十二点散场,蓝也该睡醒一觉了,到时候我再送你们回去也不迟。”
“不了。”小忆说,“我要回去了,蓝交给你,谢谢你。”
“听一首歌,就一首!”刘唱挡在他面前,诚恳地说,“好还是不好?”
无法承载的深情
刘唱看着小忆,他的眼神里有种让人不忍拒绝的真诚。小忆默默地跟着刘唱走回酒吧的大厅,刘唱将她安排到靠舞台的一个角落坐下。键盘手看到刘唱出现就已经弹起了前奏,刘唱跳上台,抱起吉它坐到麦克风前,微笑之后,用深情的嗓音说:“接下来这首歌,送给美丽的小忆,希望当她孤单的时候,她会想起我。”
嘘声之后只剩音乐,然后就是刘唱无懈可击的歌声:
你的心情总在飞
什么事都想去追
想抓住一点安慰
你总是喜欢在人群中徘徊
你最害怕孤单的滋味
你的心那么脆
一碰就会碎
经不起一点风吹
你的身边总是要许多人陪
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
但是天总会黑
人总要离别
谁也不能永远陪谁
而孤单的滋味
谁都要面对
不只是你我会感觉到疲惫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你想不想找个人来陪
你的快乐伤悲
只有我能体会
让我再陪你走一回
就在蓝刚刚说出一个残忍的真相后,这是小忆不能承载也无法承载的深情。在刘唱的歌声中她站起身来,朝着酒吧外面走去。这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雨还下得挺大,将霓虹吹成寂寞潮湿的缤纷。小忆咬咬牙,抬脚走进雨中。奇怪的是不觉得冷,大约是因为心里已经冷到极致的缘故吧。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人追上来,大声喊她的名字:“小忆,小忆!”
是刘唱,打着一把伞跑上来。他把伞往小忆头上一罩,责备地说:“你怎么连听完一首歌的耐心都没有?”
“你不用唱歌吗?”小忆掏出纸巾来,在伞下擦着被雨水淋得狼狈的脸和头发。
“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刘唱说。
小忆低头笑:“刘唱呵,你真傻。”
“是吗?”刘唱说,“我不觉得呢。”
“我要走了。”小忆转身就走。
“我的姑奶奶,让我送你回去。你这样会感冒的!”风很大,刘唱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伞,另一只手用力地把小忆拉回伞下。
小忆没再挣扎。
两人就这样一直走到女生宿舍的门口,小忆跟刘唱说再见,这才发现他一把伞只替小忆遮雨了,自己早就淋了个全身湿透。
“湿了。”小忆指着他的衣服说。
“呵呵。没关系。”刘唱满不在乎地在衣服上拍了拍,“我要赶去唱歌了,再见。”
那一夜,蓝都没有回来。
小忆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听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好像很久都没有下过雨了,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叶了,有些东西隔久了再重逢,是很生疏的一种依恋。
当再见到叶的时候,或许,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吧。
一只装满水的碗
“你问我我问谁呀!”工人不耐烦了,端起茶几走过小忆的身旁。小忆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楼,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指挥着几个工人干这干那。
“你是谁?”看到手里捏着一把钥匙呆呆站在那里的小忆,她问。
“你是谁?”小忆说,“这是叶的房子。”
“这房子我昨天买下了。”中年妇女说,“有什么事情吗?”
“叶把房子卖给你了?”小忆说,“他人呢?”
“不知道。我通过中介买的。”
小忆只觉得头晕目眩就要倒下了。这是叶的房子,他连房子都不要了,他还会要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是因为什么??
中年妇女看着小忆,好心地说,“你的脸色很坏,要不要坐下来喝杯水,就是里面太乱了些。”
“鱼缸搬走,鱼还要吗?”有工人大声地问。
“不要了!”中年妇女也扬声说。
“要!”小忆的声音更大,“不要扔掉小宠!”
她一面喊着一面冲到厨房里,手忙脚乱地找到一个带盖子的玻璃杯,装满了水,又冲出来说:“把小宠给我,不要扔掉它。”
金黄色的小鱼被捞出来,委委屈屈地游进小玻璃杯,却还是欢快地摇着尾巴。小忆悲从中来,眼泪不听话地滴在玻璃杯满是灰尘的盖子上,人抱着瓶子蹲到了地上。
“没事吧。”中年妇女见状,让工人先停下,走到小忆身后,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你和原来住这里的人什么关系?女朋友吗?”
小忆接过纸巾,抽泣着问:“他为什么要卖掉房子?”
“只知道原来的房主急着要现金。要不是这里地段好,我也不会连他的东西一块儿买过来。你看看,能用得着的也没几样,还凭空多出两万块来。”
小忆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了写字台上的手提电脑。连忙抹掉泪问那中年妇女说:“这台电脑也卖了吗?”
“对。”
“卖给我。”小忆急切地说,“请卖给我。”
这台电脑里有小忆所有的文章,叶说过,这是小忆的电脑,只要小忆愿意,随时都可以用。小忆起身打开电脑,屏保是她和叶的照片,叶搂紧了她,下巴抵着小忆的长发。
他们曾经如此相亲相爱。
“要的话。五千块。”中年妇女说,“我反正也不用电脑,就便宜卖掉吧。”
“你等我。”小忆说,“我很快拿钱来。”
“好吧。我下午四点前都在这里。”中年妇女用无限同情的眼光看着她说。
小忆带上小宠走出来,夏天正午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她坐到大厦前的石阶上打S的手机,S的号码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很少打。
“咦?”S说,“是小忆吗?”
“S,S。”小忆喘着气说,“请你借我五千块!”
“怎么了?”
“请你一定借我五千块。”小忆声音颤抖而急切地说,“五千块,马上。S拜托!”
“好的小忆,好的。”S说,“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把你的银行卡卡号给我,我这就去汇到你卡上去。”
“谢谢你。”小忆呼出一口气,“我一定很快还你。”
“你没事吧?”S关切地问,“五千块够不够,不行我多借点给你。”
“不要了。”小忆知道S也不富裕,他常常骂那个老板,常常抱怨累死累活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及别人的一篇稿费。但除了S,小忆不知道还可以找谁。
她挂了电话,把银行卡的卡号一个一个地输到手机里,再用短消息发给S,并在后面附上一句话:“大恩不言谢,我会尽早还你。”
S很快回了:“瞧你,言重。都是朋友,有事尽管说话。”
快到黄昏的时候,小忆手里抱着小宠,肩膀上背着叶重重的手提电脑回到了学校。刚到校门口就看到蓝和刘唱,他们跑到小忆的面前,蓝着急地说:“你去哪里了?手机也打不通!”
“手机没电了。”小忆说。
“这是什么?”蓝指着她肩上的大包说,“快把你压垮了!”
“给我!”刘唱把手提电脑从她身上拿下来说,“是电脑吧,买回来写作的?”
“给我。”小忆说,“让我自己拿。”
“这么重我替你拿吧。”刘唱不肯放手。
小忆伸手去抢,只听见“咚”的一声,手里的玻璃瓶没握紧,掉到地上碎成了碎片,小宠飞出来,躺在地上绝望地挣扎。
“小宠!”小忆蹲下去,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的小宠,冲着刘唱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你滚开!你滚开!”
刘唱愣了一下,跑开了。
“你发什么疯呀,一条鱼而已。”蓝扶起小忆说,“好啦,我们回宿舍再说吧。”
小忆推开蓝,看着眼前渐渐模糊的小宠,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跑过来的脚步声,然后听到刘唱的声音:“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
小忆抬起头来,发现刘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只装满水的碗,把小宠从地上捡起来放进了碗里,只一小会儿,小宠就又欢快地在水里游了起来。
“我都说不会有事吧。有的金鱼命可大呢。”刘唱露出孩子一样的笑容,上前一步,把碗端到小忆面前说,“看看,它还活着。”
小忆小心翼翼地把碗接过来。
“及时挽救,将功补过了吧。”刘唱说,“姑奶奶你再不笑,我可真的要哭了。”
“他消失了。”小忆看着小宠低声说,“他消失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消失?”蓝不信。
“消失就消失呗。”刘唱再度将叶的手提电脑背到肩上,声音欢快地说,“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呢。”
“你有点良心!不要趁人之危!”蓝的巴掌重重地打到刘唱的背上。
刘唱却哈哈地笑起来:“Letitbe!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校广播台忽然大声地唱起歌来,是陈慧琳的“三秒钟”,广播台的声音调得太大,吵得人耳根子都发疼。小忆被蓝牵着手,跟在刘唱的后面,心酸地想,叶离开的速度,怎么会连三秒钟都没有呢。
小忆再也不想想下去,也许对于她来说,真的唯一的选择便是忘记。
但忘记的过程肯定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每一天,仿若都是一年,一不小心,就会跌进往事的陷阱弄得自己浑身是伤。
一个看不见的伤口
又一个周未过去的时候,小忆终于再次上网。网上只有S的留言。
他说:“独自看樱花的感觉也不错,虽然你失约,但希望此时的你是快乐的。”
他还在Q上留下了一个照片薄的地址,全都是樱花,一张一张,美得夺目。
他真的去了武汉!
小忆的心忽然就痛了起来,好像叶消失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痛过,这么痛是一种错失的痛,她总是这样,在措手不及中,错失无数的美好,再也没法追回。
她没有给S回讯息。
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
还好,接下来是非常忙碌的日子,小忆她们学校建校时间并不长,戏文系则更是年轻。为了进一步增加学校的知名度,系里的教授们准备搞一台话剧,假期的时候面对社会公演,人手不够,就拉了小忆做助手。从写剧本到改剧本再到真正的排演,虽说只背了个“助手”的名份,但小忆做了许多实际的工作,人都累瘦了好几斤。剧本的名字叫《爱你不如爱自己》,讲述的是一个年轻的女画家在三个男人中间周旋和徘徊的故事。因为对原著不是太欣赏,小忆大胆尝试着在戏里加了一些比较自我的东西,没想到教授们却因此而对她大为赞赏。更多的活儿也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她的肩上。
还有一些时间,小忆替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做家教,每门功课都教,还负责陪他打球,看电视,吃麦当劳,跟保姆没什么区别。
这个家教做了差不多有一年了,想当初还是叶介绍的。小男孩叫天天,父亲在国外,母亲忙着挣钱没空陪他。小忆一去,他必赖着不让她走,嘟着嘴喊:“漂亮的小忆姐姐你陪我再看会电视?”
“不行呢。”小忆说,“我今晚要排戏。”
天天仰起小脸说:“漂亮的小忆姐姐我会孤单。”
孤单这词是才教的,他已经活学活用。
“当我孤单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小忆姐姐。”
小忆好不容易安顿好他赶到学校的剧场,戏已经开排,导演有些不高兴地对她说:“怎么又迟到?”
“对不起,对不起。”小忆连声道歉,对着已经化好妆的蓝挤挤眼睛。
在小忆的大力推荐下,蓝在剧里演那个才华横溢却又神经兮兮的女作家,剧排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了插曲,她和其中一个男主角真正地堕入了爱河,就连吃盒饭,也是你喂我我喂你,甜蜜到不像样。
刘唱,这么快就成为一个过去式。
小忆坐在剧场的角落感慨地想,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和蓝一样呢。
莫名消失的叶,长成一个看不见的伤口,疼痛不定期地来袭,在劫难逃。打电话到他单位,说是被总部派到外地交流,何时回来,也不知道。
人间蒸发,其实也容易。
正想着,剧场外闪进来一个人,是刘唱,好像又下雨了,他头发湿了,身上也全是雨水。他一面拍打着衣服一面走到小忆的身边问:“歇了?”
小忆说:“不敢歇,要赶假期的公演呢。”
刘唱搓着手说,“几点完?我请你去吃夜宵。”
“怎么你晚上不用唱歌吗?”
“我今天休息。”刘唱说,“好不容易有天休息,来看看你。”
小忆把眼光别开,一说到关键的地方,好像就只能这样。如果真把爱情比做一场战争,那么刘唱绝对属于那种屡败屡战锲而不舍型的斗士,差不多全校都知道他在追求小忆。
某天晚自习后,小忆被刘唱以前的女朋友阿森堵在教学楼的门口,阿森冷冷地说:“想要刘唱也不是不可以,先把你欠我那耳光给还了。”
蓝挡到小忆面前说:“来吧,我让你扇一下,我他妈还手是孙子!”
“你?”阿森打量着蓝说,“你有没有人格,有没有尊严啊,你脑子有毛病啊,你给刘唱提鞋人家都不要,你来个什么劲啊?”
蓝一巴掌就当机立断地扇到阿森的脸上去了。
阿森气急败坏地扑过来跟蓝扭打到一块,好在小忆班上有男生路过,好不容易把她们给拉开了。
走的时候阿森恶狠狠地说:“你们等着,我不放你们血不是人!”
蓝把她的爪子伸到小忆的面前,哑着嗓子说:“事情可都是你惹的,我要是被人放了血,就喝你的血来补!”
“好啦。”小忆哈哈笑,拉着蓝说,“今晚请你喝鸭血粉丝汤,不管三七二十一,咱先补了再说!”
不过等了好久,阿森都没有再来找麻烦,据说最终解决问题的人是刘唱,他找阿森谈过了,具体谈的是什么内容没人知道,事实是,从此阿森不再来骚扰她们。
这就行了。
但不管小忆有多冷淡,刘唱总是一如既往地热情,只要有空,一准在小忆面前出现。蓝说他这招最狠,叫“舆论攻势”,这样一来,谁都会以为他们在谈恋爱。久而久之,就连小忆自己也相信了。
这话说得小忆心里毛毛的。
这不,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还老着脸在小忆旁边坐了下来。
“要不你先回去吧。”小忆看着刘唱说,“彩排很无聊的,今晚这场戏非得排完,还不知道要到晚上几点呢。”
“看看呗。”刘唱说,“还不让看?”
“那随你。”小忆起身说,“我要过去了。”
“对了。”刘唱拉住她,“我听蓝说你还想再找个家教的活儿干干,正巧有人找我,是对双胞胎,两个很可爱的女孩,七岁,刚从国外回来,只用教她们说说中文写写作文就可以了,一小时四十块,你看呢?”
“谢谢你,”小忆问,“什么时候可以去?”
“看你时间啦,你现在这么忙……”
“没事。”小忆说,“我可以安排的。”
“干嘛把自己搞这么累?”
“不累。”小忆说,“我们这学期课程不紧。”
“那好吧,我替你安排。”刘唱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小忆边上说,“喂,那是蓝的男朋友啊,怎么长得跟个女人一样。”
小忆笑:“别乱说,当心被蓝K。”
特殊时期特殊待遇
刘唱在小忆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长叹一口气说,“早让我来负责这台戏的音乐,我嫌钱少没肯,要知道是你在这里做助理,倒贴我也干呵。”
“财迷。”小忆骂他。
“说我还是说你自己呢。”刘唱说,“打三份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骨吃得消么。”
“我要还债嘛。”
“还债?”刘唱坐直身子说,“你怎么不早说呢,有什么难处跟你刘大哥讲!”
“说着玩的。”小忆立刻警觉地闭了嘴。
差不多每一天,小忆都会提醒自己一次,还欠S五千块。五千块对小忆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本来仗着自己写稿做家教能挣到不少钱,所以大一下学期起小忆就很少跟家里要钱了,现在更不好贸贸然去要,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长这么大小忆头一回欠人钱,这件事成为她最大的心病,本来有一篇文章在S的杂志上发表了,小忆对S说稿费你不用寄我了,自己收着就算是利息吧,可是到了时间,稿费单子还是准确无误地送到小忆的手里。
S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男人,对朋友,他有他的大度。但越是这样,小忆的心里越是不安,她盘算着,排完这部戏应该有千把块钱的收入,最近又有好几篇文章发表了,再增加一个家教,放假前把这笔钱还掉应该问题不大。
“神游呢?”刘唱把手掌伸到小忆面前晃晃说,“导演叫你了。”
“哦。”小忆慌忙跑到舞台边去,蓝嘻嘻笑着说:“刘唱表现不错啊,今晚钱都不挣了来陪你呢。”
“别瞎说!”小忆低声呵斥她。
“众所皆知的秘密啦,不知道你还隐着藏着有啥意思?”蓝哼着跳上台去了。就她的性格而言,她真的是不会了解的。
那晚排得不是太顺,有个男生老是记不住台词,被导演骂得脸红脖子粗。完事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蓝和他的新男朋友还舍不得分开,闹着要去“SUN”再玩一会儿。
“一起去啦。”蓝扯住小忆的衣袖说,“叫上刘唱,让他唱两首好听的歌来听。”
小忆看过去,发现刘唱已经睡着了,在剧场后方的椅子上,睡得又香又沉。
“你看他那样能唱吗?再说我也困了,比不得你们年轻气盛。”小忆挥手说,“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算了,不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蓝自以为是,拉着她的男朋友快步离去。小忆走到刘唱的面前,喊他:“喂,回去睡,这里要关门了。”
刘唱没醒,他真的睡得很沉,虽然睡着了,看上去还是帅帅的,难怪有那么多女生会喜欢他。
“喂!”小忆再喊。
还是没动静。
小忆只好一脚踹到了他的腿上。
刘唱一下子睁开眼,从椅子上跳起来说:“我的妈呀,劲儿这么大?”
“你老不醒嘛。”小忆不好意思地说,“快走吧,这里要关门了。”
“哎。”刘唱坏笑着叹息说,“我还指望着你吻醒我呢,谁知道你这么粗鲁!”
原来这家伙是装睡的!小忆气不打一处来,背了自己的包往外走去,刘唱一路小跑追上前来,两人出了剧场。小忆这才发现雨真的下得很大很大了,刘唱当机立断地把衣服脱下来往小忆头上一盖。小忆一面推一面躲,刘唱就威胁说:“你要是不穿上,让我搂着回去也行!”
小忆不再挣扎了,衣服带着刘唱的体温扎扎实实地罩上来,有一种让小忆不安却依赖的温暖。一向多话的刘唱却不说话了,两人保持沉默,一前一后地往女生宿舍走去,就这样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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