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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爱情纪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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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未央还是不说话,轻轻“飘”他一眼,目光没有焦点。她继续上楼,走到一半,突然像豆腐一样软倒,然后滚下来。
范修罗将她接住,发现她整个身体冻得像冰。他不及细想,将她抱到客房,把门窗全都关上,以免冷风和溼气再灌进屋子里来。
他伸手探向她,又缩回来;犹豫了一会,然后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再次伸手过去。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裸体!”他喃喃自语,帮她换上干暖的衣服。然后奔到厨房烧了一盆热水,时时为她擦拭汗水,守了她一夜。
隔天,胡未央开始发高烧,意识仍然模糊。范修罗找了医生过来,而后喂胡未央吃药喝汤。
接下来这天,胡未央高烧渐退,范修罗仍然不放心,守在客房里过了一晚。
第三天,胡未央总算从高烧迷糊中清醒,看见范修罗,呻吟了一声说:
“你怎么在这里?”她又呻吟了一声,把头埋在枕头里说:“我是不是死了?我觉得好难过,全身骨头都在痛!”
“你发高烧,躺了两天。没死算你命大!没事淋雨做什么?浪漫过头,只有你这种女人才玩得出来!”
胡未央身体难过得快哭出来,没气力理会范修罗的刻薄。
发高烧流流汗不就没事了?怎么她全身的骨头都在痛,痛得让人无法忍受!
她蜷着身体,卷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
“喏,吃点东西,吃完好吃药。我想你大概没什么食欲,煮了一些稀饭。”范修罗端了一碗稀饭坐在床边。
“稀饭?你煮的?”胡未央忍住骨头痛,惊讶地抬头。“这两天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的?”
范修罗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发什么神经,放着公司的事不管,一连照顾她好几天,喂她吃药喝汤,还担心地晚上都守在她病床旁,不敢睡觉。
他本来千方百计想赶走胡未央;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和对女人的憎厌,非让她匍匐在他面前不可。但现在,他非但破天荒地侍候她汤药,还放下身段,小心翼翼地照顾她。
他决心要她,但万万没想到他男人的尊严会丧失到这种地步!
“把嘴张开!”他口气很坏,喂了一口稀饭到胡未央嘴里。“我问你,你那天晚上发什么疯淋了一晚上的雨?如果引起肺炎怎么办?”
“没你的事,你别管!”胡未央把稀饭推开,蜷着身体。“这次我认了,算我欠你一份情。”
“你说得倒轻松。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我多少麻烦?”
“我帮你把别馆里外都整理过了,还整理庭院,两相抵消。”胡未央用软弱无力的声音,痛苦地呻吟。
她的头痛,喉咙痛,关节也痛,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天啊!淋雨发烧,为什么骨头会痛?
范修罗冷冷看她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又强喂了她一口稀饭,冷酷又傲慢地说:
“你住在这里,整理环境是你份内该做的事,别算到我头上来。”
他讨厌领别人的情,认为别人为他做事是理所当然的。
“随你吧,我懒得跟你计较。”胡未央说着,又呻吟了一声。
“真的那么难过吗?”范修罗冷漠的表情不觉地融化下来。“我看你还是乖乖地把饭吃完,然后吃药好好睡个觉,起来后就没事了。”
“我吃不下。”胡未央愁眉苦脸地。
“不行!你一定要吃。喏,起来吧,我喂你。”
拗不过范修罗的霸道,胡未央只好乖乖吃饭。吃到一半,她突然停下来,看着他说:
“喂,我想吃梨子。要冰的,汁要很多──”
“你先把饭吃完再说。”
“可是我现在想吃。我喉咙好干好涩又好热。”
“我不是你的佣人,你别想随便差遣我。还有,别以为你现在生病,就可以赖着不走!”
“我知道,你不必提醒我。”胡未央气结。生病体弱,她斗不过范修罗。
范修罗阴阴一笑。
这个女人气焰太盛,逼逼她,她才不会那么不知好歹。不过,这个女人总会做出些出乎人意料的事来,他要小心看好她,以免弄巧成拙。
“你找到地方了吗?”他试探的问。
胡未央抿着嘴不说话,接过他递给她的开水和药,仰头吞下去。药很苦,她皱了皱眉,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开水,抬手一抹,拭掉嘴角的水清。
范修罗露出阴冷的微笑,显得狡狯。
胡未央这一抿嘴拭擦的动作,透露出她尚无定所的彷徨。他看穿了她逞强的假象,心中不由得窃喜万分。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已经没事。”胡未央下逐客令。
范修罗微微一笑,走出房间。
第十三章
生病的这几天,胡未央的作息变得晨昏颠倒。白天昏睡得太久太饱,夜半醒来,反而异常的清醒,数牛数羊,百无聊赖。
她溜下床,翻着冰箱想找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在她生病这些天,范修罗每天对她冷言冷语,却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但她开口向他要求好几次想吃水梨,他偏偏不肯依她意,又固执地想探知她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淋了一晚上的雨。
她本来很讨厌他,一场高烧下来,却意外感到他对她的好。
但是她知道,范修罗这个人,不论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天知道他对她的好,骨子里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而且他的个性一点也没变,依然傲慢、无礼、刚愎、冷酷,又瞧不起女人!
范修罗和刘森雄实在是很不同类型的人。同样是男人,竟会有这么大的差别!胡未央忍不住地摇头。
“你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范修罗突然像幽灵一样出现。
三更时分,他突然这样出现,突然如此出声,是相当有震撼性的,胡未央突然吃惊,吓得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范大少,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虽然这栋房子是你的,但请你不要像魑魅般突然出现好吗?深更半夜,你这样要来就来,一点都不尊重我的存在,危害我的权利,未免太自私霸道了!请你尊重我的权利好吗?”她皱皱眉,不满地说。
范修罗对她的抗议不满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大刺刺地往偏厅走去,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胡未央说:
“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胡未央的心迅速沈下来。
“我看我母亲是不打算回来了,”果然,范修罗一开口就提这回事。“我给你的期限一拖再拖,你到底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胡未央沈默不语,静静啜着酒液。
“还没有?那就不要找了!”范修罗透过酒杯和清澈的酒汁注视半垂着头的胡未央。
胡未央抬头,隔着昏蒙的灯光,看不清范修罗躲在酒杯后的视线。她的眼神流露着疑惑,不懂范修罗这句话的意思。
范修罗头脑冷静,下定决心立定目标的事就全力勇往直前。他想要胡未央,就要让她知道他的目的。当然,他都算计好了,对胡未央用迂回婉转的方式,也许只会坏事,倒不如挑明的讲。
“你就留在别馆里,不用搬走了。”他说。
“为什么?你不是处心积虑想赶我走?”
“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胡未央固执地问为什么。
范修罗眉毛一挑,反问说:
“你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住所搬吗?我改变主意,对你的处境不但有帮助,你对我母亲也有交代。”
“没错。但你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做,你的心地没有那么好。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做事只凭高兴,不需要每件事都有理由。”
“嗯。”胡未央被他似是而非的道理打动,沈吟一会说:“那么,关于合约和房租的约定,我们──”
“算了吧!”范修罗轻蔑地打断她。“你是认真的还是说着玩的!房租?你付得起吗?”
“的确是付不起。”胡未央老实地承认。“这些日子为了找合适的房子,我才发现,我简直快跟社会脱节了。我本来以为我算是『有钱人』了,没想到比『新贫阶级』还不如。我是彻底十足、不折不扣的『无产阶级』。”
“所以我说『算了』!”范修罗轻蔑的微笑还噙在嘴角。
“你这算是对我的施舍吗?”胡未央皱眉问。
范修罗阴阴一笑,往房里走去,脱掉衣服跳上床说:
“就算是吧!我希望你留下来。”他翻开棉被,拍拍床说:“要跟我一起睡吗?我会很欢迎。”
胡未央双手抱胸,盯了他几秒钟。
“我实在不能相信你!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范修罗表情严肃认真。
“我?”胡未央眉影深锁。“你是说,匍匐在你面前,对你认错?”
“本来是这样打算──”
“本来?你是说你又改变主意了?”
范修罗阴险地点头微笑。
“你又在玩什么卑鄙的把戏了?”胡未央对范修罗那阴险的微笑,感到一阵心悸。
“我只是『要你』,就『你』这么简单而已。”
“我?”胡未央又如坠入五里雾中,迷惑不已。
她望着范修罗阴险狡诈、不怀好意的微笑,突然恍然大悟,迅速胀红了脸。
“你──”她下意识退了几步。
“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其实你根本不必害羞,我们之间早就有非常的关系,你不是还差点怀了我的孩子?”
“胡说!”
“我是否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请你自重!你都是这样和女人谈条件的吗?”
“条件?”范修罗撇了嘴,轻蔑又不屑。“那些女人都是自动投怀送抱,我不和女人谈条件。”
“但是你──”
“你不必反应过度,我让你留下来,只是想要你留下来,不希望你离我太远──不过你最好记住,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会不择手段得到。”
这种话他居然说得出口,还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这个傲慢的男人,真该受点挫折教训,他就不会那么狂妄跋扈!
“你不觉得你太狂妄自负了?”
“是吗?男人如果不这样就不算男人。”
范修罗根深柢固的沙文观念,实在叫胡未央忍受不了。她转身准备离开,范修罗抓住她说:
“等等!你那天晚上究竟为什么淋了一夜的雨?”
“浪漫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少骗我。说!到底为什么?”
“范修罗,世界并不是以你为轴心在运转。你可以不择手段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那并不表示别人都需要听你的,对你唯命是从!”
“你无论如何是不肯说了?”
“我已经说了,只是你不肯相信。”
胡未央对范修罗对她淋雨高烧这件事穷究不舍,感到无比的不耐烦。她实在不想再想起那件事,范修罗却频频引起她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
“放开我好吗?我想休息了。”她轻轻挣扎。
范修罗抓得更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到底说不说?”他瞪着胡未央,霸气横生。“你老实说了,我就放开你,不然你就在这里陪我一夜。”
“你──”胡未央紧紧锁眉。她该料到范修罗是这种人!
范修罗笃定地望着她,不怕她不从。
她执意不从,提高声音说:
“放开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蛮横!你懂不懂尊重别人?我已经把事实告诉你了,你还要怎样?”
胡未央的倔强出乎范修罗意料之外。他更加用力,几乎想捏断她的手腕,毫不怜惜。
“你真的不说?还是,你想留在这里陪我?”
“放开我!”
“原来你想留在这里陪我!”范修罗一把将胡未央抱入怀里。“你可以明说,我不会拒绝的,何必这么不干脆!”
“你如果敢对我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会恨你一辈子!”胡未央满脸愤怒和憎厌。
范修罗阴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
“怎么样才叫不轨的举动?是像这样──拥抱,亲吻,还是做──”
“啪”一声,他清脆地挨了胡未央一巴掌。
范修罗脸色铁青,相当难看。这是他这辈子受过最大的羞辱。可恶的女人,竟敢打他耳光!
他挥手高举,看见胡未央毫不畏惧地瞪着他,心中踌躇,高举的手迟迟无法落下。
他缓缓将手放下,狠狠瞪着胡未央说:
“你是第一个打我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敢打我耳光。”
“我不会道歉的。那是你该为你自己轻慢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哼!”范修罗用鼻子冷哼。“这件事我不会追究。那晚的事,如果你不老实说出来,我就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
范修罗毫不罢休的固执,简直不可思议。胡未央对他执意的探索感到相当不解。她问道:
“你知道这些做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晚你给我惹了那么多麻烦,我不应该知道吗?还有,我必须知道,在你周围,有多少障碍是我必须扫除的。”范修罗说得天经地义,气势逼人。
“障碍?没必要了──”胡未央露出黯然的表情。
“快说!别吞吞吐吐。”范修罗不停催促。
算了,没什么好坚持了!胡未央抬起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带点幽怨的口气说:
“你知道刘森雄吧?我们──我跟他认识了一年多。我们的交往一直很平淡,仿佛只是一种习惯。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时间一久,我就会那样嫁给他。可是事情发生了,他和一位女同事有了关系,对方怀孕了,他很痛苦,我也很痛苦,都陷在矛盾中。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方怀了他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弃对方不顾。所以──”
“你就为了这件事淋了一夜的雨?”
“也不尽然。我想让自己清醒,好好想一想,厘清我自己的感情──”
“有什么好想的!那种温吞吞的男人有什么好?”范修罗极是不以为然,嗤之以鼻。
“你不懂!温柔的男人让人感动。像你这种傲慢的人,是不会懂的。”胡未央情意悠悠。
“我当然不懂!那种懦弱的男人怎能跟我相提并论!”范修罗大言不惭。“你爱那种男人吗?那种失败者──”
“你不该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好好的把握,难道不是失败者?如果是我,我不择手段都要得到我想要的──”
“够了!你跟他有什么差别?”胡未央叫道:“你只是想得到你想要的,根本不屑去爱。你将爱情看得不值一顾,即使你得到了,也只是个物体而已,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你瞧不起小情小爱,跟他限于矛盾中,又有什么差别?你比他能好到那里去?他至少还懂得珍惜,你呢?那么傲慢的你,什么也不懂!”
她一口气喊出来,激动久久难平。
“爱?”范修罗怪笑起来。“你说得这么义正词严,你呢?你又懂多少?你坚持了吗?”
胡未央被他问住,无法反驳。
“我看你连『爱』是什么,都认识不清!”轻蔑的笑声,传达出范修罗一贯的傲慢。
他说的没错,她淋了一夜的雨,就是想厘清自己心中的迷惑。结果她还没有得到答案,就先病倒了。
“我──我只是一时迷惑,跟你不同。我不像你,轻蔑爱情,认为它不值得一顾。”她勉强找出理由。
“不!我想要你。”范修罗正色地说。
“那根本不是爱情!”
“在我看来,都是一样。”
胡未央不断摇头。她实在无法了解范修罗的感情观。
“我们别再提这件事了好吗?我累了。”
“上来吧!”范修罗往里挪移,腾出一半空间。
胡未央再次摇头。她真的是不了解他!
第十四章
一觉醒来,暮深日落,胡未央伸个懒腰,起床刷牙洗脸,随便吃些东西,准备开始写稿。
她又开始过着和社会脱节的日子,看书、写稿,心情来了就忘我的写,倦了就睡觉,也不管外头是白天黑夜,天上挂的是月亮或太阳。
摊开纸笔,她却只觉心烦意乱,鬼画符了半天,一个字也摔不出来。窗外树影飘摇,薰风萧萧。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萧萧晚也萧萧!胡未央颓然丢下笔,望着窗外娑动的树影,颦眉托腮,极是轻微地叹了一声。
范修罗赴美出差,一去半个月,连通电话也没有。商人重利轻别离,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那一晚,他说得那样斩钉截铁,但他对她真正的心意究竟是如何?他说他要她,却连最起码的相思都没有,心远情疏。
她明知道他的这种傲慢──那么,她的心烦意乱,究竟为的是什么?她的无心于斯,为的究竟又是什么?
“唉!”她推开烦人的思索,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出门。
无所事事地闲荡了一会,于是到了她惯常去的酒吧,点了一杯龙舌兰。
这样的日子才叫惬意!她心满意足地啜着酒,把所有烦人的事全都摒除在脑后。
“再给我一杯!”她将空酒杯推向酒保,头一瞥,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她眨眨眼,端了酒走过去。
那两个人亲密地谈笑,没有注意到胡未央的接近。
“大刚,杜娟!”胡未央轻声一叫。
丁大刚正伸手拨开钱杜娟垂在额前的发丝,钱杜娟凝视着他笑,眼目含情,听见胡未央的叫声,两人同时一吓,吃惊地抬起头。
“未央──”钱杜娟粉脸顿时苍白起来,刷着困窘和尴尬。
丁大刚显得很镇静,招呼着胡未央说:
“未央,你也来了。真巧啊!来!坐!”
“这地方我常来。”胡未央坐下来,看着他们两人,慢慢地啜着酒。
气氛十分尴尬。钱杜娟垂着头,窥觑了胡未央一眼,十分不安,且试探地问:
“未央,你──你不会告诉德琳吧?”
胡未央沈闷地喝着酒,把那杯龙舌兰喝尽了,才一古脑儿对丁大刚发作。
“丁大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已经跟德琳订婚同住了,为什么还要勾引杜娟?你存的是什么心?太过份了!你把她们两人当什么?”
“我──”丁大刚无法辩驳。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钱杜娟还护着丁大刚。
“你还为他说话!像他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不值得你为他受委屈!”
“你不懂!我喜欢他!”
“仅仅是喜欢,就值得你抛弃廉耻道德,罔顾和德琳的情谊?”胡未央口气冷漠。
她无意指责钱杜娟。这种事,痛苦的是当事者,外人根本插不上手。她只是不明白,钱杜娟为什么会如此傻,明知是毁灭,她还是执意那样飞蛾扑火。
难道这真是爱情的无奈?一向爽朗明亮的钱杜娟,遇上了爱情的茧,她也只能那般无奈而挣脱不开?
“不!我无意破坏他们!”钱杜娟掩面哭泣。“我只是喜欢他,从以前我就一直很喜欢他!”
“别说了!别再说了!杜娟。”丁大刚疼惜地将钱杜娟拥入怀里。
胡未央沈默不语。她不是同情钱杜娟的眼泪,只是心有戚戚。
爱情的理由总是很冠冕堂皇,不管谁是谁非,谁横夺背弃,一句“喜欢”,一声无奈,就足以被所有的人同情原谅。
“杜娟,我无意指责你,毕竟这是你个人的感情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大刚这样做,对德琳的伤害有多大?”胡未央静静地说。
“我知道我对不起德琳,我会负起这个责任。”丁大刚说。
“负责?”胡未央质疑他:“对谁?德琳?还是杜娟?你要怎么负责?”
“我──”丁大刚顿了一顿,决心说:“我是真的爱杜娟!”
“那德琳怎么办?你打算继续瞒着她?”
“不!我──”
“算了!”胡未央摇手制止。“这不关我的事,不必告诉我。你只要记着,不管你怎么做,怎么弥补,她们之中,总有一个会被你所伤害。”
“我知道。我保证,我绝不会辜负杜娟!”
胡未央露出一丝苍凉的笑,起身说:
“我先走了,打扰你们了。”
“未央──”钱杜娟叫住她。“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德琳,但我──”
“杜娟,”胡未央又浮出苍凉的笑。“我跟刘森雄结束了。介入的那个女孩就跟你一样──她也只是喜欢他啊!哀哀地哭得那么无奈,而森雄就跟大刚一样──”她转向丁大刚,再次浮出那种虚晃的笑。“作抉择很难吧?为了不让他为难,所以我只好退出了。”
“未央──”
“我不是同情德琳,也不是对谁偏袒。但是,将心比心,我觉得她很可怜而已。”
丁大刚和钱杜娟愧然地低下头。
“你们也无须感到歉疚,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总比欺瞒的好。虽然你们的确是对不起德琳。”
“我──”钱杜娟还想说,胡未央摆摆手,留下他们离开。
爱情的路可真难走,陷阱坎坷那么多,跌倒再爬起来走固然没错,相对的,勇气也需要那么多。
她算是摆脱了吗?
范修罗讥蔑她根本不懂爱情,哼!他那种瞧不起爱情神圣的人,又懂得什么?
居然还敢侈言说他畏她!太可恶了!
她对空踢了一脚,推开“流星别馆”庭院的门。
“未央──”别馆门外,刘森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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