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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刀玉步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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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宁宁与王莲儿的心已在这里,又见今日的情景,心下便决定臣服。
有道是“美人难抵英雄魂”,
罢,徐子成再次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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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内城。
夜巡的士兵手里的火把合成一条条火龙,有序地游动着,幸而刚刚下过雨,天气略显凉爽。一队队“火龙”溅起的水花四散开来,很是气势。
要说这样的巡视也是严谨,但夜深了,就难免看不住太死的地方。在内城外的西南角,一队“火龙”刚刚离开,一条黑影便迅速窜上墙头,稍看了下漆黑的四周,随即一个跟头翻下来,向左边的院子奔去。
那里正是张宁宁和王莲儿的住处。
黑影来到屋前,透过窗纸可看到屋内的灯还在燃着,还有人在说话,想来是没有休息。此人轻功虽还算可以,脑子里面却没有东西,也不听听屋里的人说什么,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张宁宁正要与王莲儿说话,这会子突然闯了个人进来,定睛一看竟是熟悉,于是二人心中都是一紧。
“你来做什么?”张宁宁冷着脸。
“黑影”笑道:“我乃徐大人的阵前大将,此番更为给二位姑娘送口信的密使,有何不能来?”说着不客气地坐下,兀自倒了盏茶喝着,“倒是而为姑娘不甚欢迎我……也罢,不过就算不想看见我,难道也不要听徐大人的口信么?”
王莲儿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坐了朱明嵩的位子?”
“正是!”密使放下杯子,忽然正色,“也是那朱明嵩是个庸才,只晓得硬拼,端的自己送了命,才有了我的今日。话也不再多说了,我此番来,便是传徐大人的命令:三日内,务必将忽必烈和图那的首级悬于城上!”
“粮草只可坚持三日?”
“还可坚持月余,只是此二人尽早解决的好,免得夜长梦多,二位姑娘切莫忘记,”密使说罢站起来,“早些完成使命,也可早些回营,免得在这里受蒙古人的污辱!”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定会完成使命……”张宁宁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自桌布下抽出一柄匕首来。
她也知如此一来定会给二人带来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可她并不知若她二人将实情告与卜远和韩忱鹳,还会不会有这些日子来的逍遥;若不说,便要将忽必烈与图那杀掉,更是万万不可……
也罢,相识如意君郎,也不枉来此世一遭。
“你……”王莲儿看着她,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宁宁落下泪来:“我去罢……”说着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难不成你想杀我?”
闻听密使口中突然说出这句话,张宁宁和王莲儿感到心都要蹦出嗓子来:原来因下了雨,对方早已利用院子中稍稍有些倾斜的池子中的积雨看到身后的一切。
张宁宁不语,心下一横,举匕首冲了过来。密使回身一闪,手掌轻轻向前一推,打掉匕首,随后一掌拍下,直将张宁宁拍在对面的石头上。王莲儿见状抓起针线箩里的剪刀就要冲过去,不成想也被对方抢先一步,一下踢倒。
密使冷笑道:“徐大人事情繁多,一时间没有想到,我可是早有预感……”
“你有什么预感啊?”
“啊?”
一个声音飘入耳中,密使正要回身看去,却只觉得身上轻飘飘的,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已悬了起来,伸手向头上摸去,才知道自己已被对方拎住脖颈的衣服提了起来,心里慌张,却也佩服对方如此的功力。
“卜将军……”
张宁宁欲言又止,想来这里的一切是瞒不住了,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和着雨水一同滚落到地上。
“快些进屋,淋了雨,大哥就要我给你做姜汤了!”不知从那里窜出来的韩忱鹳,一把将她拖进屋里,又忙不迭地扶起疼痛不已的王莲儿,心疼得要命,“你若出了什么事,我便和那人拼命!”说着又向卜远喊道,“你手里的狗东西如何处置?”
卜远故意一声长叹:“放了罢……”
密使方才还在被惊吓着,现在听到要放了自己的话,自是又惊又喜:“多谢将军……”
卜远冷笑道:“我说放了你,又没说把你放到哪里去!”说着随手一扬,将对方远远的扔了出去,只听得“噗”的一声,假山石上顿时鲜血飞溅!
卜远不再理会对方,来到屋中,见张宁宁正惊恐地看着自己,知她的心现在跳得奇快,便很是心疼,正想说些贴心的话,不成想对方又从床下抽出一柄匕首,这次对准的是自己的脖子。一旁的王莲儿见了,挣脱韩忱鹳,上前扶住匕首。卜远和韩忱鹳见状急得不行,都想要先将匕首夺下来再说,可张、王二人见了,反而将手攥得更紧,两个人只得止住不前。
“我不知你在想什么……”张宁宁只是对着卜远说话,才只是一句,眼泪又落了下来,“今日的事情你也见了,若我们不自行了断,也会死于……”
“休要说出伤人的话!”卜远打断她的话,顿了顿,“你与王姑娘是什么人,我们一早便知晓,——自你们在街上卖身为奴那刻便知晓了……”说着向屋外微一挥手,果有十几名侍卫自屋顶上翻落下来,严严实实地站满一屋子。
张宁宁与王莲儿来不及说话,又有一个声音飘了进来:“围着这许多人,若今晚便是洞房花烛之夜,你们也要看着不成?”
“是!”一干侍卫应着出去了。
来人正是图那。
见张宁宁用匕首抵着自己的喉咙,图那反倒笑了,却不是劝她:“你们是徐子成的眼线,难不成我们就没有眼线在他那里?早知他要施‘美人计’,却不知二位姑娘是什么人。内城突然出现两位多才多艺的女子,又将我的大哥和三弟迷住,这个莫不就是徐子成的‘美人计’?初将两位姑娘安顿在这里时,大哥和三弟可是高兴得很呐!”
“莫非你们早就有所怀疑,才要人日夜守住这里?”王莲儿实不能相信,原来许多日来,自己和张宁宁的一举一动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卜远叹道:“这也是……”
“大哥休要说话了,”图那伸手拦住对方,笑道,“你和三弟只管忙几日后的好日子便可。”
韩忱鹳奇道:“几日后便要拿下徐子成?怎地这事也不议一议?”
图那笑道:“二位姑娘的事情我早与大汗说了,又见今日之事,更是放心。大汗已下了令,几日后便要成全这两段姻缘。”
卜远喜不自胜:“大汗如何知晓今日的事情?”
图那指指自己的嘴:“我还不会说么?”说着转向张宁宁和王莲儿,“二位姑娘也尽早准备。只是这战乱之时,也无奢华可言,明日我差人拿几匹上好的苏绸来,二位姑娘也可做做新嫁衣。”
张宁宁与王莲儿虽早已仰慕于卜远和韩忱鹳,可今日之事委实突然,直至现在,还是感觉头如球一般大,乱成一团。
“就不怕我们会杀了你们?”不知所措之下,张宁宁问。
今日的事情可说是真相大白了,张、王二人也无需再隐瞒,但闻听了张宁宁的问话,且不说韩忱鹳如何想,便是好脾气的卜远,这会子也有些恼了。
“女人当真头发长见识短!”卜远看着张宁宁,气恼地摇头叹道,“你们方才若真杀了那人,尸体送将回去,徐子成看伤口便知是女人所杀,他派人到这里来,能与他近处的女人除了你们还能有谁?若不送回去,尸体悬于城墙,也定有徐子成的眼线看出苗头来!如今我杀了他,一看便知是男人所杀,若再有徐子成的眼线来问,你们也可说并没见过此人。一来可将此人的尸体悬于内城城墙,震慑敌军,二来也可解你们的三日之围,如何不明白!”
“……”
张宁宁听得呆了,实没有想到对方竟如此想着自己,激动之余,手里的匕首也掉落到地上。卜远连忙上去将她抱住,免得再生事端。韩忱鹳也上前抱住王莲儿,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想来我是不应在这里的了?”图那笑了一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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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元军营中热闹非凡,红色装点了一切,连假山石也显得不枯燥,花儿朵儿更显鲜艳,经昨日的雨水浇过,更是娇美诱人,奇丽万状。'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
今日,这里甚是喜庆,在这乱世之中的喜庆,想必更能让人怜惜了罢。
——一时喜庆暂忘了烦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几日前图那就与忽必烈说了卜远和韩忱鹳的事情,忽必烈自是应允,且将张宁宁和王莲儿嫁在这里的消息传将出去,也可给徐子成告诫:此二人真心嫁在这里,“美人计”委实无用!只不过还在战事之中,婚事也只能从简,不过酒肉菜品万不可从简,难得的好日子,若还不痛饮一番,岂非浪费了这日子?虽没有皇帝嫁女那般的场面,但也因卜、韩二人委实有功,因此喜事也是热闹非凡。
新房只是卜远和韩忱鹳的住处,用红色装点了一番,再无特别之处。张宁宁和王莲儿分别等在洞房,耳听着前院吵闹的吃酒划拳的声音,心里盼着才拜了天地的夫君快些回来。
忽必烈自是吃了些酒,随后见时候已经差不多,便找了个借口,先行回去了。他也是知道的:今日是两员大将的大喜之日,现场所在之人又都是出生入死亲如兄弟之人,若自己还在,他们定不能开怀畅饮,因总要顾忌着自己的脸色。
“今日除巡夜之人,其余人等可不必拘泥,一醉方休!”
下了令后,忽必烈真就离开了。
“大汗下令了!今夜若没有不醉不归,那便是抗旨不尊!”图那可算找到了痛饮的理由,先行将一大碗酒喝干。
卜远笑道:“若公主在这里,看你喝是不喝?”
韩忱鹳也道:“今日又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喝许多酒有什么用?”
“你们两个若是喝得多了,新媳妇才不让上床呢!哈哈哈哈……”
图那觉得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即便是得了赵心玉的平安信,心里也惦着她,终日里这心像有一百只爪子在挠着一般,不得安生,今日又是义兄义弟的大喜之日,百感交集,更想起来心里念的人儿,故此吃酒一是为了庆贺,二也有些感伤:怎地只有自己孤单一人?便是想着对方,这会子人儿的身边也有一个自己厌恶的人……
“你我兄弟三人许久没这般聚过了,”卜远说道,“今日也是高兴,不如就来个秉烛夜谈,喝上他整整一夜!”
图那笑道:“新媳妇怎么办?洞房之夜让新媳妇独守空房,传出去也不好听。一会子你们便回去罢,好生陪一陪她们才是正经,若陪了我,倒叫嫂子和弟媳说我是个小气的人,怎地连兄弟的新婚之夜也要拉上他们吃酒。”
“这等时光才是难得!”韩忱鹳给他斟满酒,“我们两个总不能见你孤苦一人,若公主现在在这里,我们才不理会!”说着举起酒碗,“喝是不喝?”
“……有劳大哥和三弟。干!”
“干!”
“干!”
于是三人又吃起酒来。又过了一会子,周边的兵将们都已渐渐散去,诺大的厅子里只剩下三人,且一点都不似喝了很多的样子,依旧兴致勃勃地说着话。三个人吃酒,可苦了两个新媳妇,张宁宁和王莲儿见夫君迟迟不归,等得甚是有些心焦,便分别差了丫鬟前去打探。
“夫人,卜将军正与兀良哈将军和韩将军一同吃酒,看样子今夜难以回到这里来了。”
“韩将军还在吃酒,夫人,您看要不要将他叫回来?”
两个丫鬟回禀的话儿很是一样。
张宁宁和王莲儿虽心有不快,毕竟洞房花烛之夜就让新妇独守空房,这成何体统?但她二人也深知三人的情义甚厚,也就作罢了,只是吩咐丫鬟不可灭了新房内的灯,要一直等人回来。
要说这酒吃的时间也是有些长,天边见了鱼肚白,三人才觉出已是过了一夜,此时都是喝了个畅快淋漓,又加上说了一夜的话,倦得很了。
“大哥和三弟回去……入洞房,我就不去闹了……”图那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一路有些踉跄地离开了。
这一夜说了不少话,多是与大元的江山社稷相关。其实卜远和韩忱鹳哪里不知道图那的心思?只是他那会子若提起赵心玉,怕心里更加想念,那是再吃多少碗酒也浇不下去的想念。所以,与其说是图那陪着他们两个聊天,倒不如说是他们两个在陪他解愁。
歪歪斜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图那将自己放倒在床上,刚要合眼休息,猛地想起了什么,赶忙起身,自挂在后腰的小布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来,这便是赵心玉的平安信了。
“不能压坏了……不能压坏了……”图那喃喃地说着,宝贝地将这封信放在胸口,一只手抱在上面,“我一定,早些到你身边……到你身边……身边……”话未说完,已是酣酣睡去。
第二十二章 终表白却遇婉拒
江南的景色本就不错,又加上过了些日子,稍稍凉爽了些,因此临安的街上也显得惬意了许多。
赵心玉等人来到临安也有了些时日,只是这临安比襄阳大一些,漫说细细地看,就是随意走上一遭也要许多时候,因此几日下来,赵心玉仍没能记得这里的全貌,倒是赛罕高兴得很,好容易能和心上的人儿相处,又是在这么好的时节,更重要的是在他看来那个讨厌的人不在,这就让他很是欣喜。金鹊儿虽与二人同行,却也总是在他们身后几丈远的地方跟着,不去听他们说话。
“傻小子……”见赛罕总是有些试探地与赵心玉说话,金鹊儿倒是着急起来,又有些忍俊不禁。
“时候不早了,”金鹊儿几步上来,对二人说道,“我们回去歇一歇,明日再来。”
“叹什么气?”见赵心玉摇着头,赛罕甚是心疼,“哪里不舒服?”
赵心玉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些日子了一点头绪也没有,要是那个大笨蛋来了,该笑话我不会办事了。”
赛罕咬牙道:“可是图那?他若敢对你做什么,我定饶不了他!”
“你这么恨他做什么?”赵心玉歪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对金鹊儿道,“前辈,心玉不会武功,箭术也只和赛罕学了点皮毛。可要知得敌人内情,还是到他们军中去的好。前辈说要顺便在江南好好玩一玩,恐怕我们……”
金鹊儿笑道:“你只管和他去,我在客栈等着你们就好。只是今日晚了些,休息一夜,明日再去不迟。”
“有劳前辈了,”赵心玉说着冲赛罕一笑,“你去是不去?”
赛罕拼命点着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话说够了罢!”
赵心玉笑着说了句,便不再理会他,先行回了客栈,赛罕和金鹊儿也随后进来。三人在楼下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随意要了几个小菜,休息歇脚。
“明日你们到军中打探,要千万小心,”金鹊儿不放心地叮嘱,看着赛罕,“你可要护好赵姑娘,男人保护女人,本就是天理。”
——她不会忘记当年自己的丈夫是如何保护自己和孩子的,如今,她也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英雄。
赛罕笑道:“前辈尽管放心。”
“你若护不住她,怕那个图那又要找你麻烦了。”
“我怕他作甚!”赛罕心里明显不快。
金鹊儿心里笑着孩子的莽撞,正要与赵心玉说话,却见对方正盯着面前的一碗水饺在看,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赛罕也注意到了,于是轻轻拽了拽她:“哎……哎!”
“啊?”赵心玉才反应过来,却鬼使神差地又将目光移向那碗水饺,喃喃地,“饺子呀……”
赛罕不由得搔搔头皮:“你这是怎地?”
“……没有什么。”
赵心玉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着一件事情。她记得图那曾经对自己说过,自进入中原以来,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面元宝”,好吃得紧呐!他的饭量又是不小,若今日在这里,这几碗饺子也不够他一个人吃的。只是见了这东西,人却不在身边,难免有些伤感而已。
金鹊儿可是看出些端倪,便笑了笑,打破尴尬:“许是我忘了……赵姑娘今年芳龄几许?”
“已有二九。”
“那么,是十八岁,”金鹊儿故意将“十八”说得很重,“这个岁数,也是该找个好人家了……大汗可予你指婚了?”
赵心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心可有所向了?”
赵心玉仍旧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那碗饺子。
金鹊儿瞄了一眼正坐在那儿运气的赛罕,又加上自己知道的一些,想着这傻小子也是只知道打架胡闹,却不知如何劝人,想着,便持酒壶,起身斟满赵心玉面前的杯子。
赵心玉连忙扶住酒壶:“前辈,这如何使得……”
金鹊儿笑了笑,仍旧将杯子斟满才坐下:“如何使不得?你是大元的公主,我们本应礼敬于你。”
赵心玉急道:“前辈这是如何说话!我本不是……”
“你是公主,驸马人选自然马虎不得!”金鹊儿忽然严肃起来,“图那虽为大元的远征将军,性格与你却是不合,终日让你不高兴,即便有几日开心,也是随他自己的意思。又何况他不会说得好话,就算是个将军,也是莽将,配不得你这金枝玉叶!”
“前辈,你这是……”赵心玉听得呆住了,她万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般话来。
其实,有些话还是不错的。图那有时的脾气确是要不得,不但要不得,有些时候说出的话也很是让她不高兴。但时间一过,有时一夜过去,对方又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谈笑风生,也不知是他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刻意隐着什么。
“前辈,公主她……”赛罕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这些话着实受用,心里也就感激金鹊儿,故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金鹊儿顿了顿,恢复笑容:“在江湖上多年,话难免说得直些,却是对的。公主,你若不好生考虑就如此决定,日后痛苦的定是你自己!待回了襄阳,或是回了草原,我这里的合适人选自会对你说明,”说着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赛罕。
“……前辈的话,心玉谨记。”
赵心玉只能附和着。她自然不知赛罕便是金鹊儿那失散了十八年之久的爱子,但她说的“合适人选”,却听出了几分。
赵心玉有时很是奇怪:虽念着图那,可不敢对他大发脾气,恐惹了他不高兴,就算自己心中有气,也只是独自哭上一场还算罢了;虽不念着赛罕,可在他面前能大吵大闹,很是快乐,就算不开心了,对方也会说上好话来哄自己。
这不是矛盾么?
这顿饭,三个人再无话,默默地吃罢,各自回了房间。赵心玉想着方才在饭中金鹊儿说的一番话,也不知是觉得有些道理,还是说中了心,更或是搅乱了自己的心神,总之,这番话已经让她感到脑子乱乱的,躺下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聊天去!”
赵心玉翻身下来,径直来到隔壁赛罕的房间前面,犹豫了一下,便举起手来,并不是敲门,而是用力砸着:“睡了没有!睡了没有!睡了……”
门猛然打开。
“你来了,我自然不睡,”赛罕笑得一塌糊涂。
赵心玉瞪眼道:“要把我吓死么!”说着跨了进来,见对面的床上整整齐齐,桌子上的瓷碗里却还在冒着热气,便“哧”的一声笑了,“不是我来了你才不睡,而是你根本就没有睡罢。”
“……因为想着你,所以才睡不着,”赛罕看着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自从见了你,我又有哪天睡着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一件事,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除非知道你的心意才罢。”
——他又何尝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只是没有亲听,故此总是觉得自己的机会还有很多。
不论任何女子,听到此番话心中都会一动,又何况是这等如雄鹰般的男子?赵心玉脸一红,连忙将目光移开:“你说什么话?我的心意……”
“我知道,你念着他呢,”赛罕语气顿时变得有些生硬,“我不晓得他使了什么迷魂法,那样子一个人,你还念着他。”
“……我也不知道,”赵心玉讷讷地,在桌旁坐下,望着烛台发呆。
许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赛罕赶忙倒上一盏茶来,推到对方面前。借着柔和的烛光,更觉得对面的那张脸庞惹人怜爱,赛罕一个激动,攥住了那双白玉般的手。赵心玉的心跳动得更是厉害,想要抽出,怎奈对方抓得如此之紧,试过几番也不行。
赵心玉急道:“你做什么!”
“就这样抓一会子,什么也不做……”赛罕痴痴地看着她。
“男女授受不亲。”
“你念着的那个人又当如何?”
赵心玉沉默了。
话是不错,若此时抓着自己的是图那,自己又当如何呢!
赛罕心痛不已:“其实你早知我的心意,又何必如此伤我?你觉着那个人好,他可未必觉着你也不错。你是大汗的义女,若非大汗对你喜爱非常,也不会封你做了公主,大汗对你的喜爱甚于其他世子、公主。谁娶了你,便是大元的第一驸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不是,你若是个乞婆,我也同你一同讨饭去……不对,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成为乞婆。可你若连个机会都不给我,那也太不将自己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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