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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上鬼灵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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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说!薛霞飞嘟起嘴,不喜欢这种拿他没办法的感觉。
正当她要开口抱怨,萍儿却在这时移身前来,面对沈宜苍、背对著她。
“萍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声细柔软,可以想见声音的主人容貌不会差到哪儿去。
公子救命之恩?!
那她呢?她是头一个跳出来帮忙的哩!薛霞飞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纤细的背影。
沈宜苍抢在她开口前说话了:“姑娘不必多礼。”
“若不是公子,萍儿恐怕己──呜呜……”余悸犹存,萍儿的珠泪再度夺眶而出。
“别难过了,姑娘。”沈宜苍从怀里掏出三十两。
经过不少城镇,见多识广,他多少了解普通百姓过日子所需的花费,不会再过度浪掷钱财。
“公子……”
“收下吧。”沈宜苍扳开她的手,将银两放至她嫩白的掌心。
“公子……”萍儿双手抓紧掌中的银锭,泪眸盈满感激,仰首瞧见恩公相貌堂堂,苍白小脸不由得染上红晕。
“你葬父需要银两,剩下的应该足够你支应生活,做点小买卖糊口。”
萍儿脸上闪过惊慌之色。“公子,萍儿……萍儿是卖身葬父。”
明白她的意思,沈宜苍笑道:“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姑娘切莫多想。”
“可……”萍儿嗫嚅了会儿,抖著声道:“萍儿已认定公子,今生今世,萍儿都是公子的人……”
没料到事情会演变至此,沈宜苍不禁一愣。“这──”
“开什么玩笑?!”薛霞飞冲到两人之间,面对楚楚可怜的萍儿,不假思索地道:“我才是他的人,你算老几啊!”
此话一出,沈宜苍和萍儿同时怔住,讶然看向她。
薛霞飞气炸的红脸倏地转为著火般的艳红。呃,她好像说错了什么……
萍儿小手扯上沈宜苍的衣袖,细声问:“公子,这位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刺眼!看见她的举动,薛霞飞圆眸再射凶光。
“我有说错吗?”目光转而杀向沈宜苍,眼中写著“你敢说错就试试看”!
“呃……”沈宜苍摸摸鼻子,一脸尴尬。
她说她是他的人──她知不知道这话代表什么意思?
忍不住望向她那张红透的脸,见她眸里满载羞愤、困惑、惊疑等等情绪,复杂得紧。
那神态,意外地熨热了他胸臆,瞬间,他恍然大悟,原来他对她……
“公子,这是真的吗?”萍儿一双盈盈秋水望著他。
“萍儿姑娘,在下只是好意相助,并没有其他想法。”蓦然回神,沈宜苍不著痕迹拉回自己的衣袖,并退后两步。
“可公子买了萍儿,萍儿就是公子──”一袭黑影突地像屏风般挡在萍儿面前,也中断了她的话。
“你敢再说一次就给我试试看!”薛霞飞口气之霸道,大有“老娘马上宰了你”的凶恶气势。
“公子──”萍儿眼中盈满委屈。
“不要再公子来公子去了!”薛霞飞听得刺耳极了。“还有你!”
“我?”被点名的沈宜苍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别忘了还有个蓉儿在南京城等你!”
蓉儿蓉儿,为什么她想到这名字就讨厌,说出口更揪心?
蓉儿?沈宜苍不解。她怎么突然提及他小妹?
“所以,”不待沈宜苍开口,薛霞飞转身面对萍儿。“你最好赶快死了这条心,如果硬要巴上来,我干脆收回这三十两,看你怎么办!”
这威胁显然奏效,只见萍儿贝齿咬唇,似陷入无边的挣扎。
“姑娘,你快回去安葬令尊吧。”沈宜苍劝道。“在下告辞了,后会──”
“无期!”薛霞飞一阵抢白,不待对方回应,拉著沈宜苍掉头就走。
可恶!她为什么气成这样子?为什么恼火成这德行?这个叫萍儿的,不过就是一名弱女子,她又为什么像个母夜叉似的凶人家?
视线先是溜向卖身葬父的萍儿,再转到沈宜苍脸上,见他异常专注的目光锁凝住她的,震得她不敢妄动。
这、这样看她是什么意思?
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羞,在心底,如涟漪一般荡漾开来。
第六章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一男一女,两匹健马,在进入擎虎山走至半山腰时,突然听见不知从何响起的厉喝。
马背上的两人顿时收缰,喝马停驻。
“好熟的词儿。”沈宜苍抬眸梭巡四周,嘴里低喃。
“山贼做买卖的开场白。”薛霞飞策马靠近他,嘀咕道:“看样子我们又遇见山贼了。”
俊颜登时露出苦笑。“是啊,又遇见山贼了。”
这一路西行,行经大小山岗无数,也遇过不少绿林好汉,次数多了,连起初不知山贼是何物的沈宜苍也见怪不怪,渐渐习以为常。
当然,这也是因为有薛霞飞在,他才能如此从容镇定,处变不惊。
几道黑影从山径两旁的树梢一纵而下,立刻将两人包围在中央,不留一丝生路。
两人的坐骑一时受到惊吓,四蹄不安地在原地踏著。
安抚马匹的同时,薛霞飞趁机打量环绕周遭的山贼,瞧见几张熟面孔。
“沈宜苍,你觉不觉得有些人曾经见过?”她不确定地问,对自己的记性不怎么有信心。
“你也发现了。”沈宜苍还以为只有自己察觉。“十天前在朝阳岗,还有四天前在风云顶遇见的山贼也在这其中。”
“哦,是那些掉到网子外面的鱼啊!”她就说嘛,好像在哪儿看过。“竟然跑来这儿加入别的贼窝。”
“那叫‘漏网之鱼’。”沈宜苍趁机教学。
薛霞飞乖顺地跟著念了一遍,旁若无人的闲适神态登时惹火了眼前“策略联盟”组合而成的山贼们。
“臭娘儿们!”原先隶属朝阳岗的山贼第一个跳出来叫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别以为你逃得出擎虎山!”
“没错!说得好!”风云顶的山贼们跟著吆喝。
他们之所以加入擎虎山的贼窝,除了找个安身立命之地,也为报仇而来。
“哎呀。”薛霞飞按住心口,唇角勾笑。“奴家好怕哦。”
奴家?沈宜苍古怪地望向忽然展露女子娇态的薛霞飞。“奴家是谁?”
“奴家是我。”她挑高柳眉。“怎么?有意见啊?”
“没,没没……”一连串的否认从沈宜苍藏住笑容的掌后发出,有点模糊。
再度被忽视的山贼们火大了,擎虎山的头子大吼──
“为了替朝阳岗和风云顶的弟兄们报仇,今日定叫你们留财留命!来人,给我上!”
大刀一挥,数十名山贼杀气腾腾的冲向两人。
薛霞飞见状,轻点马背跳至沈宜苍的坐骑。
与山贼周旋最忌心有旁骛,一路上遇见许多同样阵仗,沈宜苍从一开始无法接受女子的保护,到如今明白人各有所长,便不再坚持那毫无意义的男性尊严,二话不说任薛霞飞环住他,同时他也以双手搂住她腰身稳住彼此,好让她施展轻功将他带至安全的高处。
两人离开坐骑的同时,机灵的马儿也抬蹄嘶鸣,冲出充满危机的战局。
确定沈宜苍安全无虞,薛霞飞反身欲回战场。“等我。”
“小心点。”
“知道了。”薛霞飞回眸投以一笑,拔剑出鞘的同时足尖一点,纵身落地。
她的动作依旧如闪电般迅速,以致没注意到沈宜苍那饱含信任却也难掩担忧的眸光,始终紧紧跟随著她,不曾稍移。
铿铿锵锵!
刀光剑影,棍棒相击,薛霞飞一人独战二十来名武功高低不一的山贼,山野间充斥著肃杀之气。
子母剑法如行云流水,母剑气势凌厉,招招取人命门,子剑转走沉稳,以近身护己为重,一长一短,相辅相成,加以无人能出其右的轻功底子,只见玲珑娇躯穿梭在刀锋逼近的分寸之间,不时出招准确地点中敌人罩门,轻松应敌。
反观人数众多的山贼,由于仓促成军,默契不足,往往因为配合不佳而打到自己人。
“哎哟!”
“啊!你怎么打我?!”
“哇呀呀!我的头……”
“哈哈哈……”薛霞飞踢倒一人,回头就看见一名小贼的狼牙棒敲上执棍的同伴,后者痛得棍棒脱手,砸到第三人的脑袋,不由得笑不可抑。
“我看用不著本姑娘出手,你们就自取灭亡了嘛!嘻嘻……”
山贼们不堪激,立时回吼:“臭娘儿们!给我纳命来!”
“纳命来的是你们吧?”薛霞飞皮笑回嘴,在这同时又挡下四人同时出招的攻势。“啧啧啧,这样是不行的哦。”
“可恶!”擎虎山贼首见己方二十多人竟敌不过一个小姑娘,又气又恼,眼角余光瞥见藏在树梢的沈宜苍。
对啊!他怎么忘了还有个啥都干不了的文弱公子?!
“大龙、二虎、三狼!把他给我抓下来!”
经头头一提醒,山贼们立刻将注意力转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宜苍。
“糟!”薛霞飞暗叫一声,欲飞身脱离战局,先行拦截那三人。
怎料山贼们的默契突然变好,转瞬间便包围住她。
居高临下的沈宜苍自然也看出他们的用意,忧心地皱了眉头。
“活的抓不成,就给我射死他!”山贼大王怒火攻心,喝令道。
“是!”霎时间,四、五支长矛同时划破天际朝沈宜苍射去。
薛霞飞足一点地,施展轻功急追在长矛后头。
锵、锵、锵、锵!子母双剑并用,在空中挥舞,迅捷拦下四支夺命矛。
孰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沈宜苍突地大喝:“霞飞,小心后面!”
听见他唤自己的名字,薛霞飞愣了下,这一刹那的闪神,一把短戟射中她的右臂,传来一阵剧痛。
“啊──”如燕般灵巧的身子,以背朝地面的姿势直坠而下。
“霞飞!”目睹此状,沈宜苍心口狠狠揪紧,仿佛那把短戟刺中的是他的心口。
忘了自己不谙武功,他蓦地往下跳,只想接住往下坠的薛霞飞。
“你──”眼睁睁看著他往下跳的薛霞飞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为什么唤她的名?又为什么往下跳──
不对!现下不是质疑这些问题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不知哪来的力气,薛霞飞忍痛以短剑挑出右臂上的短戟,又迅速收剑,再一个凌空翻身,足尖点向树干,借力飞扑向快撞上自己的沈宜苍。
成功接住!但她右臂也因过度用力,加速气血流失。
“霞飞?”
又唤她的名?
苍白的脸莫名涌上一股热潮,薛霞飞左手缠上他腰背,足尖再点向树枝末端,跳出战圈。
底下,山贼头子持续叫嚷──
“给我追!”
太轻敌了!
薛霞飞忍著右臂疼痛,与沈宜苍穿梭在林间,暗恼在心。
“你的伤──”
“一点小伤,等会儿再说。”追赶的脚步声离身后约莫二十余尺,还需要加快速度才行。
“但是……”
“给我站住!”后头的厉喝盖过沈宜苍说话的声音。
“笨蛋!谁会乖乖听话站在原地等你啊!”薛霞飞扬声吼了回去。
噗哧!沈移苍不由得失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余力说笑?”
杏眸转而瞪向他。“我是认真的。”
“是、是。”沈宜苍转头梭巡四周,像在找什么。
薛霞飞也察觉到了。“你在找什么?”
“找地方躲。”她的伤需要立刻包扎。
“现在只要想怎么甩开他们就行了。”依她目前的情况,无法以一敌二十来名山贼,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并不笨。
“你的伤需要止血。”
薛霞飞蓦然顿下脚步。
沈宜苍跟著停下。“怎么不跑了?”
“你是为了我才想找地方──”接下来的话,因他掏出巾帕扎上她右臂的举动而咽回嘴里。
没来由的,明明气血渐失,她却觉得脸上热呼呼的。
就在这时,阵阵喊杀的声浪从后方传来,沈宜苍直觉地拉著她继续往前跑。
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角色互换,薛霞飞愣愣地瞪著前方的背影,愈想愈奇怪。
明明该是她拉著他跑,护他周全的不是吗?
那现下是怎么一回事?
失神的当头,沈宜苍已拉著她跑向右侧小径。
练武者较常人灵敏的耳力听见潺潺水声,薛霞飞骤然回神。
“等等,不能往这边──”
“杀了他们!给我杀!”后头的山贼们追了上来。
来不及了!
这念头才刚起,两人已奔至崖边,下方是一条奔如野马似的河川,涛声隆隆。
后有追兵,前有大河横亘,除此之外不见任何生路,沈宜苍恼极了方才为何要选择右边,眼下只有跳河求生了。
衡量水势后,他转头问:“这条河顺流直下会到哪儿?”
“……距离西安城约十里的河泉镇。”想了下,她有些不安的看向他。“你问这干嘛?”
天爷,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跳河逃生,现在只有这办法了。”他说,脸色凝重。
果然!薛霞飞的脸色刷白。
“真的假的?”
“我看起来像在说笑吗?”
“……不像。”她悲惨地说。
瞧二十来个黑影由小渐大朝他们奔来,沈宜苍的声音紧绷,“快!”
他拉人欲跳,不料薛霞飞却死命不肯动。
“现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快跳!”
“我……我没跟你开玩笑……”
后头,山贼头子嚣张的狂笑如雷贯耳:“哈哈哈……想逃?我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霞飞!”沈宜苍一喝。
“我是……鸭……”薛霞飞双唇微颤,连话都说不清楚。
鸭?“鸭子划水,那不是很好?”
说时迟,那时快,山贼们陆续赶至。
“哇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今儿个你们是休想活命了!来人,一起上!”
“霞飞,跳!”
不由分说,沈宜苍搂住薛霞飞的纤腰,在凶神恶煞的山贼们挥动刀棍砍上两人之际,转身跳河。
“哇啊啊──你要跳就跳,干嘛拖我一起下水──我是旱鸭子啊啊──”
尖叫声还未告一段落,便教激越的破水声给吞噬了。
山贼们奔至崖边,就见河面上两颗人头载浮载沉,其中一颗在冒出河面时,山林间立刻充斥她可怖的惨叫声,由东向西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哇啊──咕噜噜……我不会……咕噜……泅、泅水,咕噜噜……”
呜哇哇,不会被那票山贼说中,明年的今日就是她薛霞飞的忌日吧?
“霞──”沈宜苍不小心喝进一口河水,呛了下。
“救、救命啊咕噜……”河水湍急,薛霞飞沉了下去,未多时,又冒了出来。“哇!咕噜噜……救、救……”
善于泅水的沈宜苍顺著河水流向,探头寻找薛霞飞的踪影,看见一颗人头在左前方浮浮沉沉,立刻游了过去。
双脚踩不到底的虚浮感吓得薛霞飞魂飞魄散,手脚一阵挥舞乱抓,净是扑空。
“呜啊啊──我死后做鬼咕噜噜……也会去找你,缠你一辈子咕噜……都是你害的咕噜噜……”
冰冷的河水笼罩全身,薛霞飞只觉死亡的阴影逐渐逼近。
又受伤又溺水而死,她的命好苦哇!
“薛霞飞!”沈宜苍的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好远……薛霞飞咬唇,不知怎的,听见他的声音令她眼眶泛热。
她恐怕不能带他到西域了,还得累他替她收尸……
“我死后咕噜噜……请把我的尸首送到西安……咕噜……西大街咕!永春胡同的逸竹轩咕噜噜……”
“噗哧──咕噜!”明知不是该笑的时候,但薛霞飞的慌乱模样看在沈宜苍眼里,实在逗趣得紧,噗笑出声时不小心灌了一口水。
泅水是他的强项,怎可能让她命丧于此?
可惜忙著喝水的薛霞飞浑然不知救兵正在接近,只想把遗言交代清楚──
“沈宜苍咕噜噜……我还有话没有告诉你咕噜噜……我喜──咕噜……”她的头沉入河面。
“霞飞!”沈宜苍深吸口气,潜入河中,如游龙般迅速游向她左侧,抱著她钻出河面喘气。
“咳!”重新呼吸到空气,薛霞飞本能地抓住沈宜苍猛咳,“咳咳咳……在我死前咳咳……我一定要说……”
“你不会死。”沈宜苍将她拖抱住,“有我在,你不会死。”
怕水怕到了极点的薛霞飞压根儿没听进他的话,自顾自地道:“我……是怕水怕得要命的旱鸭子……”
“瞎子都看得出来。”抱著她顺流泅水,沈宜苍朝左岸游去。
“我才十八……”
“是是。”哪里可以上岸?
“咕噜噜……还没嫁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我咕噜……咳!有喜欢的人……”
她有心上人?!泅水的左臂顿住,河水立刻吞没他俩,两人被迫灌进一大口水。
现在不是震惊错愕的时候,沈宜苍告诉自己要振作,双脚交互打水,将两人送出河面换气。
“咳咳咳,我喜欢的咕噜噜……”
“闭嘴!”沈宜苍心绪大坏。“再说话,我就丢下你!”
此话一出,他立刻感觉腰间被人抓紧。
“不行咕噜……”她好冷好冷,右臂又好痛,肚子快被水撑破了。
呜……她是不是快死了?
眼前渐黑,身子愈觉冰冷,她真的离大限之期不远矣,呜……
如果快死了,那……她不说不行!
“喜欢的咕噜噜……就在身边咕噜!死前不说咕噜噜……我会遗憾,做鬼咕噜噜……”
不行了,手臂好痛、身子好冷、肚子好撑……
一阵急流扑来,打上薛霞飞后脑,将她卷入冰冷的黑暗之中。
第七章
“公子不必担心。”身著白衫、以纱巾遮面,只露出一双黑瞳的妇人收回银针,离开床沿。
“霞──薛姑娘的情况如何?”沈宜苍著急的问。
妇人先是愣了下,旋即以柔细的嗓音轻声道:“飞儿只是气血稍失,又受到惊吓,呛了几口水,休养数日即可。”
“多谢夫人。”沈宜苍抱拳一揖。
“公子不必多礼。”蒙面妇人提醒道:“我会差人前来照料飞儿,沈公子不必守在床榻旁。你面露疲惫之色,最好也回房休息。”
“不。”沈宜苍低声拒绝。“我想等她醒来。”
妇人正要开口说话,房门突然发出咿呀一声打了开来,一名佝偻老妪进房,朝妇人瞥视一眼。
“回房休息吧。”粗嗄的嗓子像遭石子磨过似的。
“不,在下──”沈宜苍正要回话,却被打断。
“不是说你。”老妪掀了掀眼皮,锐眸扫向沈宜苍,最后落在床榻上昏睡未醒的薛霞飞身上。“好个霞飞呵,竟敢出这纰漏,还拖累旁人。”
“在下并不觉得被拖累。”沈宜苍赶紧说。
“我指的不是你。”老妪冷淡的眼神朝他一瞥,当场窘得他万分尴尬。
“玉儿……”蒙面妇人柔声开口。
这一唤,不禁让沈宜苍有些疑惑。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怎么看这蒙面妇人都比老妪年轻,为何唤得如此亲匿?
“你瞧个什么劲儿?”老妪瞪住他。
“赫!”沈宜苍回神时,就见老妪的脸近在眼前,吓得他倒抽一口气。“老人家您──”
“你不笨,还知道要带她回来。”
狂妄的语气让沈宜苍皱眉,但碍于对方年事已高,他只能容忍。
他一双黑眸定定落在床榻上的人儿身上。“薛姑娘在昏迷前提过这里。”
当他拖著她上岸后,立刻在河泉镇雇马车直入西安城,照她说的找到逸竹轩──一处买卖古玩珍品的商肆,也是“找”的根据地。
“年轻人……”老妪开口了。
“呵。”正要走出房门的蒙面妇人突然顿住脚步,轻笑出声。
直到老妪厉眸瞥去,妇人才缓步离去。
心有所系的沈宜苍没有发现两人交会的目光,忧心地凝视床榻上脸色仍显苍白的人儿。
“沈公子。”
“老人家有何指教?”他问,未移开目光。
老妪咳了咳,粗嗄地道:“你担心我家霞飞?”
“是。”答得毫不迟疑。
“‘找’的人接下买卖,就算为此丧命也不会有怨言,沈公子毋需在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任何人都一样?还是因为对象是霞飞,所以没办法无情?”老妪再问。
“见他人为自己受伤,没有人能不动情。”
“公子的意思是──”
不是没有想过他和她之间会有怎么样的发展,在流芳镇听见她冲动下脱口而出的话之后,心中对她的感觉也更加明确。
在京中,他见过不少名门闺秀,但始终没有人能令他动心,无论是哪家千金,怎么看都是一个样──娇弱无力、温婉含蓄,谨守礼仪规律,一生所有大小事情全交由他人决定,没有自己的想法。
相较之下,号称闯荡江湖多年的薛霞飞自有一份独特的神采。
“游遍五湖四海,寻尽天下奇珍──开心的是寻得稀世珍宝那瞬间的成就感,高兴的是天下美景、奇风异俗净收眼底的快意。沈宜苍,你真该尝尝拿天当被盖,把地当床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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