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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宫阙帝王业:半袖江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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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笑道:“璃华等了许久了,你可是来交那张写了皇宫各处‘场所’的条子?这朝余宫之大,新入的难免会迷路。”小太监听出弦外之音,笑眯眯地应了声“正是”,将揣在袖里的条子递交到我手里便匆匆走了。
仲莘表面上虽然斯文,倒没想到办事很是利落。待璃华清晰完毕后走出,我将条子递了她,认出上面的字迹,原本万千风华的娇容上红霞飞过,更是妩然动人。见她那样子我也不便取笑她,只是默默地含笑看着。
璃华换了件纤锦流岚彩衣,下面一条碧色收影笼裙,外单罩一纯白小衾衣,头上选用流苏丹雀珠钗,又用青色锦缎系了青丝。耳上一副玛瑙紫坠,朱唇用红影释了,加之颈部配上垂鸳落金链,本就无限风华,此时更是见这动心,可谓费了不少心思。
今日初入宫,封了女官后应该不会有什么要事。晚膳后璃华便去赴约,我嘱咐了她几句叫她早些归来,便不多苛求。许久不见,想来他们有许多话要说,我以局外人的身份,也不好多作干扰。
第四章 深宫怪遇(一)
夜间,各女官需去敬欣宫领取官服。我悄悄掩好门,避了别人注意,独自随了去。到敬欣宫后,待前面的女官依次轮入,终于,殿内的太监换了声“西奴”。敬欣宫内的布置俭朴,周围琳琅摆设了一些古玩、瓶器,中央红摊铺地,上置一乌木陈桌,桌旁做了一账房太监在做笔录。
“取一套相应尺寸的便可。”太监笔飞依旧,头也未抬。我久不言语,他不见动静,才慢悠悠抬起了头来,问:“你这女侍是怎么回事?取件衣服便可走了。”
我勉起一抹笑道:“小官同屋的姐妹不适,公公可否行个方便,让小官将她那份给领了去?”
账房太监细声细气道:“这是什么说法?今日才进的宫这就病了,那来日还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连套官服都来拿不得了?”
我道:“这种小事,公公行个方便不就行了。”说着,手下偷偷将袖内的东西塞了去。这是鸾凤公主当初赏我的,我只取了其中较为体面的一块玉佩,倒的确是上好的成色。太监乍一看喜上眉梢,但故意收敛了神色,正经道:“既然是身体有恙,也没个办法。你和那女侍同屋,代她领了去吧。”
我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璃华女侍的官服我便取去了,劳烦公公记下。”
看着太监将笔录做下,我才松了口气。
外间廊道蜿蜒。今日为公主新婚,虽然红笼阑珊,却偶尔有几条萧瑟的人影,多数女官、宫女此时都已入憩,只有我一行新入宫的女侍此时领个官服,领后也都待回屋了。我抱了两套官衣,显得有些宽重,为避免被人看了去会落话柄,我出门便藏入了一旁影处,回想着来时的方向,琢磨着选个偏僻的路径偷偷返回。
宫廷内部廊道蜿蜒,我经过一个园子时忽然站住了身。琉璃砖瓦砌作的拱门,中央由青石板铺了,上面黑墨垂撒,由草书龙飞凤舞地书了“倾玉园”三个大字。透过拱门看去,内部满目碧色,鹅卵石覆出一条甬道,隐约通向内部深幽阁院。我想到仲莘送来的字条上似有一个“倾”字,见周围无人,便无妨进去看看。
里面幽草蔓延。我在里面并没见什么人,绕了圈,见一座四角吊高亭,拖了长长的裙摆,懒着身子靠那坐了坐。耳畔抚着风,青丝平抚。淡泊的氛围,轻抚衣曼。我在一片碧色的背景中独倚栏杆,信手取了一片碧叶,朱唇触了叶片,一曲幽幽的乐律在一片寂静里分我分明。
我记不得这曲子的名字,只隐约觉得熟悉。信手拈来,绕于耳边,轻轻有种依恋不舍的古怪感觉。隐约觉得自己也曾经在这样大的宫殿怀绕中悠然赏景,只是影响有些遥远,且同这里的环境并不相符。我就像遗忘了最为重要的事,但始终想不起。这座宫殿内,仿佛有我该做却未做的事。我蹙了眉想不起,这时身边一阵唏嗦,我闻声动作一顿,引去了视线。
第四章 深宫怪遇(二)
一片树影,走出一男子。他看了我不做声,神色是一种打量。而我一见他服色,一惊下忙行礼道:“小官失礼。”
黑色的蛟龙服,衬得身影有些修长。树影遮挡下该住了他的半边脸,我只见隐约闪动耳边的一处光,不是一味的黑色,淡有深幽的蓝光。我看去的只有弧线柔和的下颌,嘴角平缓,可以想像毫无表情的冷漠神色。我不知对方容貌,自己却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影之下。
“哦。”他对此客套不上心,淡道:“方才的曲子是你吹的?”
我应声:“正是小官,扰了王子之耳了。”
“继续吹。”男子这样支会了声,转身继续靠上角落那棵树不再出言。
我不清明这位究竟是哪位王子,但既得了吩咐,推辞自属不当。倚阑而坐,我唇际一片新绿,如细风拂面,又若新雨垂荫,舒缓忧虑,无百鸟朝凤之高张,非浮云飘影之虚无。切切实实的悠然轻调,眼眸间弥漫一丝虚无,因失忆而有的迷茫,在寂静只夜,终于一股脑地倾出。
树荫下透来一倒淡淡的注视。虚然缈无。
我不知何时疲惫地入了眠,待醒来的时候已近清晨。衣衫上沾染了些许的薄露,朦胧间我的眼中落入微薄的晨曦,微微眯了眼,霍然清醒了过来。那位王子已没了去向,空空荡荡的院落只留了我一人。这个时辰女官们都该起身开始忙碌了,我匆匆收起了两套沉重的官服,速速赶回。
回屋时璃华早已等候许久,见我时面色一喜,我们匆匆换上九品官服,赶去流姝院。待我们到时人已基本齐集,好在调衣尚喜还未到,我们悄悄走入,站进了队列。缓过一口气,璃华才有心调侃我道:“西奴,昨日叮嘱我要早日归来,你自己怎的反倒夜不归宿了?”
我瞠了她一眼,道:“你自然是私会情郎来得惬意了,也不想这两套官服有多沉重,我独带两套,还得避人耳目。”
璃华闻言面色一红:“这样说来倒还怪我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笑着,忽而玩心一起,故意正色道,“言归正转,你同那仲莘昨晚究竟怎么样了?”
璃华略窘,道:“还能如何?”
“不是谈婚论嫁,私相授受了么?”此言一出,璃华抓了我的袖子就是欲打。我无处可躲,只得挨着她的秀拳,却是咯咯地笑个不停。此时各自的议论声间突兀地有人喊了声“什么?”,我和璃华也被引得一顿,疑惑发生了何事。
惊呼的女侍依旧一脸诧异,一旁的那位却被周围的注视惹得红了脸,只能细声道:“这也是宫中传闻,昨日鸾凤公主似乎并未同驸马……早日姑姑取的喜帕上未见红。”
周围一静。我同璃华也面面相觑。这皇族婚事是何等大事,竟然出了这样荒谬之事。回想鸾凤公主之前的态度,恐怕正是公主不愿,无奈完了婚礼已是最大的让步。之前她又不知同金宣王顶撞了些什么,惹了个龙颜大怒,此次恐怕宫中又会有所动荡。
“岂止未见红,你们不知么,鸾凤公主昨日可是佩着素白挽丝带去见的皇上。”怡熙这个时候冷不丁地道了句。
素白挽丝,那是垂悼死人之物,鸾凤公主竟然胆大到在大婚之日如此面圣,我也不由大吃一惊。
“大胆,竟敢议论皇家之事!”门外此时传来一个凌厉的女声,众人一惊,惶恐地纷纷跪了一地。
第四章 深宫怪遇(三)
一行宫人的簇拥下,自门外踏入的女子神色犀利,周围经她的视线一扫,片刻鸦雀无声。她着了件亚红色绫罗旖衫,下穿象牙白素裙,腰际别了墨色深水珠佩。青丝由脑后梳挽,盘作小秀凤鬓。虽是简朴素雅,但神色却极尽华贵。她的视线最后落在怡熙和方才那女侍身上,道:“你们好大的能耐,皇家的家室也知得个分明了?”
那女侍早已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怡熙面上惶恐,好歹还留得一分理智,跪地请饶道:“娘娘,娘娘息怒。小官也只是听到流言,而非无意冒犯。”
容妃修长的眼细挑着,嘴角一启,道:“流言?这流言怎的就未入本宫耳里。”
怡熙面上一僵,强撑了身子道:“小官,小官只是听同屋的苏儿说的……”
“苏儿?”容妃把玩了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道,“也是新进的女侍么?”
“娘娘,娘娘,苏儿冤枉……”苏儿一跪地,周围的人便都让开了一个圈儿,留了她孤零零地跪在那里。虽然天有些凉,但她却穿得很淡薄,除了外面新领的官服,里面隐约可见只留了件单层衾衣。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怡熙一眼,她此时神色有些松动,似乎琢磨了什么,因而有些诡异。她身上的里衣是叠层纱蕊,同苏儿的完全不可一概而论,这时忽然笑了起,跪着爬到容妃脚边,拉了她的裙摆道:“娘娘,苏儿本是我家下人,本就卑贱,入了宫后不懂规矩所以四处问长道短。这次小官之是停了她的话不由脱口而出,还望娘娘明察。”
容妃淡眼一带,旁边的太监会意,三两人将怡熙给拉了开。她看着苏儿,半晌,却是忽然笑了:“倒是个标志的人儿,可惜了那日皇上没来,不然现在或许便是不是在这儿做个小小女侍了。”
无来由的一句话,容妃笑颜华华,苏儿面上本带了落雨梨花,这时也不由地滞了滞。
我冷眼旁观着,看着那张毫无破绽的笑容,一时竟然也揣摩不出容妃的心思。只见她迈了几步到苏儿面前,细瞅了她,淡声道:“叫‘苏儿’是么?这消息,当真是你由外处打听回来的么?”
苏儿经这一问偷眼看了怡熙,一时有些神色犹豫,半晌,方道:“回娘娘,小官……小官只是一时糊涂……”
容妃道:“可要想清明了再作回答,皇宫内院不比寻常人家,做错了事儿未必就是赶出宫这般简单,有可能——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儿一吓间唬破了胆,愣愣间神色木讷,忽然一声哀呼,伏地抱了容妃的腿痛哭道:“娘娘,救得小官的命吧。小官还有个弟弟,是在小姐府上作马奴的。小官得护了这个弟弟啊,可是小官如果无命出宫,我弟弟……我弟弟该当怎么办……”
哭声漫入了整个殿内,但周围的人多是冷眼看着。抱了皇族的脚是大不敬的冒犯,方才怡熙做戏也只敢拉容妃的裙角。但容妃这次并没有命人将她拖开,而是亲自弯了身,将苏儿给扶了起来。
这是个叫人万料不到的戏码。容妃取了身上的巾帕替苏儿擦去了眼角的泪,温声道:“这般的容貌,被哭坏了便可惜了。你日后便来我清瓷宫吧,至于你弟弟,让他入宫来当个侍卫可好?”
“谢谢,谢谢容妃娘娘!”苏儿闻言又欲叩头,容妃搀了她,免了这一礼。一旁还被人架了的怡熙见状已知不对,还想大呼几声,容妃头也未回,已经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赶出宫门,终身不许放入”。
来了侍卫从太监手里接过怡熙,压了她带出殿外。怡熙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流姝院内一时静寂。
第四章 深宫怪遇(四)
后宫内蒙受恩宠的女人众多,容妃一人如今虽然独霸,但难免日久色衰。年华这种留不得的东西,即使是容妃也不得不多加防备。一人独受不得龙恩,自然要找几个棋子代她收取。苏儿年轻貌美,又无身份背景,所以被她相中。我看了苏儿弱不经风状的宛然垂泣,不以为然。
“西奴,这苏儿可是要攀上枝头作凤凰了。”璃华在身边低声道。
我笑了笑,道:“那可未必。”
璃华看了我一眼,也勾起一抹同我一样的笑意:“但只要她能经得住容妃之后的其他‘考验’,不就可成真了么。”
“打赌如何?”我突然起了兴致,“我们赌个苏儿日后的命运。”
璃华笑道:“你倒是机灵,这好有的赌。说吧,你想赌什么?”
我也笑:“赌璃华的一个香吻如何?”
璃华嗔了我一眼:“就你没个正经。你若真赢了,还未必会要上我这个吻。”我悠悠地挑了挑眉,她轻笑:“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我赌以苏儿的姿色,总当能升至‘下四妃子’之一的吧。”
“我赌,苏儿最多只能当个‘三修夫人’。”云淡风清的一句,我在璃华诧异的注视下漫不经心地看着苏儿,似自语般问道:“你说,她是否真有这么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呢……”毒株事件始终叫我感知苏儿并不是这样简单的一个丫鬟,但这事不便说,我也无理由去涉及后宫私事。换了个调侃的调子,我道:“其实我只是认为,以璃华的姿色,才上得了这‘下四妃子’的位子吧。”
璃华闻言一羞,暗暗伸手拧了我一下。我吃痛,倒吸一口气,却见璃华掩嘴偷笑,偏生又招摇不得,只得详怒瞠了她一眼。
另一个多嘴的女侍也被下令谴责出宫。容妃身姿款款在上置的檀木尊椅上坐了,看着下面众人,道:“这次小惩大戒,你等最好存个心眼。宫廷不比街头菜市,可以胡嚼舌根。日后如有再犯,本宫便不心慈手软留上这一条命。”
众人低首称“是”,也有不少人频频看向苏儿,几分妒忌。
容妃此时问身旁的太监道:“人都还未来么?时辰都已差不多了吧。”
太监正待回答,这时门外有人通传了声“王子们近院”,便听渐远而来几阵步声。我随重女官端正地行了福礼,先后便几人入了门。
“儿臣给容妃娘娘看安。”几人各自向容妃请了好,容妃温和一笑,道:“王子们此时入宫也辛苦了,但这次是皇上吩咐本宫请你们来挑上几个女侍,也只能请你们跑上了这趟。毕竟宫内各王子皆有寝所,那些个打理的女官都已年迈,的确当去挑上几个新的了。”
我闻言才知今日分配前往各宫竟然还叫了九位王子自己挑选,偷偷用余光看了过去。金宣帝自少风流,子嗣众多,出去病亡和意外而故的,现在还有九位王子。分别为大王子易宣,二王子素宣,四王子阑宣,五王子莫宣,八王子佩宣,九王子代宣,十王子敏宣,十二王子班宣,十四王子靛宣。
来人中有自己熟悉的影子,我在他们未留意到时收回视线,余光内却带过一缕异样的蓝色。我一惊下再次抬头,最后在王子间留意到了一个人。他站在王子间,隐约同周围留了段虚无的距离。耳边亦戴了枚耳钉,但并非一味深邃的黑,而隐约有一丝湛蓝。他同阑宣说着话,表情淡淡的。我想起昨晚幽院深夜里的那一抹蓝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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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宫怪遇(五)
我看向那边,阑宣正好望来,我便同他直直地对上了视线。他微微一愣,远远向我笑了笑。那种笑意很深,我慌忙避了开去。先前阑宣之所以未讨了我去,该是知道这次会有选女侍一事。
众皇室在上面一阵寒暄,各人脸上都堆了笑。容妃仪态温和,笑着看了阑宣,道:“四王子,如今鸾凤也有了归所,陈贵妃该当十分高兴的吧?”
阑宣应道:“母妃了了一心愿,还劳容妃娘娘挂心了。”他的表情温温的,却不见喜怒。
容妃呷了口茶,道“陈贵妃的身子素来不好,当好好调养才是。如今鸾凤入了宫,你身为皇兄,也得多劝着些,让她别再任性。叫鸾凤多去看看陈贵妃,也好让她的病早日好起来。”
阑宣似笑非笑道:“那是自然,鸾凤虽然娇纵,但也明理。只要周遭不出什么差错,她该当安分不少了。”
容妃修眸轻轻地一挑,道:“周遭能有什么事?这些个女侍虽是新入皇宫,但还懂些礼数。让姑姑们多加教授,当不会做上什么出阁之事。”她似忘了方才拖出去的两人,声色不急不缓。
阑宣嘴角弧度一勾,道:“有了容妃这句话,鸾凤自然不会再有何差池了。”
听着这番含沙射影的话,我微微蹙了眉。照阑宣所说,似乎是怕容妃对鸾凤公主做何手脚。回想代宣当初对我所言,心间隐约有些诧异。莫非他们怀疑了我正是容妃私下做的安排?若我当真是,那处境恐怕就危险了。但我并不是什么暗桩,这样一想,倒也放心了不少。即使阑宣二人将我讨了去,只要我不“轻举妄动”,单凭猜测,当是不会将我怎样的把?
容妃终于想起了正事,吩咐了身边的太监一声,太监便取了描绘有所有女侍肖像的名册来。容妃接过随意翻了翻,然后笑着递给了阑宣,笑道:“四王子,你妹妹带入的女官,自当由你这当哥哥的来挑上一挑。”
阑宣接过,却也不翻,只是淡淡道:“容妃娘娘抬爱了,如此的话,我便要了那个女侍吧。”他抬手指来,果不出所料地看向了我。我面前的隼芸以为是她,耳根都红了起,有些无措。容妃略有诧异地命道:“你上前一步。”
隼芸正欲走,阑宣淡道:“错了,是后面一个。”
隼芸动作一僵,表情愤恨地回头瞪了我一眼。此时全场的注视都落在了我身上,神色不一。这情形任谁都看得出我同那位八王子是“旧识”。打量过我容貌,容妃才消了不少的惊异,笑道:“四王子的眼光的确不错。”她唤了我上前,我走至中央,恭敬地跪了下。
容妃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道:“小官西奴。”
“西奴?”容妃声音忽然一吊,道,“抬起头叫本宫看看。”
我抬头。容妃眯了眼打量着我。她的神色散散的,但细眯的眼里含有更多的探究。无形的压迫感笼于身边,我却依旧云淡风清的神色。或许从未有人敢这样同她对视,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我觉知不对,假意惶恐地垂下了头。
容妃淡声道:“我当是什么原因,原来竟然是这样一双眼。”她的话语意不名,又似是在自语。这时转向阑宣,她道:“若她叫‘西奴’,四王子恐怕讨不得她去了。鸾凤公主今儿个特意叫人来告诉本宫,说是那个叫‘西奴’的女侍得替她留了下。”
“既然如此,另选一个就是。”阑宣笑了笑,但我偷眼看到他的眼色一沉。
待我回到队伍时,周围的视线已由羡妒转成了讥讽。任谁都知,若想要蒙受圣恩,在公主那儿是最出不得头的,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纵是受宠万千的鸾凤公主也一样。
唯有璃华见了我回来,向我展了一抹笑。我知道她是欣喜我可以躲过宫内的纠纷,亦向她展颜一笑,但暗暗的却蹙了眉。我并非惋惜“机会”错失,而是担心这样一来,四王子他们对我的怀疑只怕会越来越深。
容妃的注视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我低了头,始终衣服谦恭的模样。待各女侍都有了分配,才随同急匆匆地离开了这处暗潮汹涌的流姝院。
璃华被分配到了伊婕妤的住所。而我自然留在了公主颐宫。好在伊婕妤的翩落宫同公主颐宫离的并不远,日后还有的待见。女官院内当日各人开始理各自的行李,去的处所有好有坏,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看着外面匆匆碌碌的人影,在一片阑珊灯影下,烛光洞洞,映于窗纸上的纤影个个单薄伶俜。已入宫内,此处始终是和外面大不相同的,任谁都猜不得明日自己所面对的又是何景象。
萧条孤寂的静谧。我听着身后璃华整理衣物的微响,靠在窗旁,落入眸中满目的月影清宵。下意识地抚了抚双眸,我回想着容妃说那句“原来竟是这样的一双眼”时的神态,微微蹙眉。
这宫中,始终还有着太多我所不知的事……
第五章 驸马清恋(一)
鸾凤公主因强留了我,也对此颇有歉意,因而升了我作从八品的司文女御,调配到她身边专门服侍。相比一来,我倒成了最快提升品阶的女官。其他人皆分配到了各处,院里也冷清不少。
我服侍鸾凤公主着上一件珠流彩霓,另又配以墨绿色翔珍影坠,取了枚银凤衩衬了面色,施上粉脂,一张素而娇华的面容便现于了镜上。鸾凤公主乍眼下也颇满意,赞道:“西奴果真是个手巧之人,以前的那些个女御可都给比下去了。”她虽赞了,但神色却是淡淡的。我摸不准她的心思,只得梳罢了发鬓,安静地待在了一旁。
鸾凤对镜照了照,随后回身看我:“西奴,未准许你去别处而扰了你前程,你可怨我。”
我扬了一抹笑,道:“怎会,留在哪里不是留,如果没有公主,又哪会有今日的西奴。”
鸾凤道:“听说四皇兄本想讨了你的?”她透过镜子看我,神色喜怒不明。我应了声,她一笑道:“原本以为是九弟对你有意思,不想四皇兄竟然也是。只是,一人只能从得了一人,以西奴的意思,认为他们当中哪位来得中意些?”
我会错了阑宣他们的意思,我又不便说,低了首不再做声。脑海中莫名想到阑宣,才发现他那始终温柔却毫无脾气的样子竟然记得十分清明。阑宣实则长了一张容易叫女子动心的脸,相比代宣的剑眉星目,反倒女气了几分。我的神色温和了不少,低首道:“公主莫取消了小官。”
鸾凤公主转身而起,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转入堂内去取了一件东西。那是卷画轴,在桌上一展,顷刻露出了内镶的白绢。她唤了我过去,走近后我才看到卷上所画的是个男子。笔墨泼洒间,纤衣随风,虽无华衣锦服,却因微仰苍天之姿而恍若欲乘风归去。这是上好的墨宝,可惜少了一双眼尤未画上。
鸾凤声色漫漫道:“这始终是凭记忆所作出的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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