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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宫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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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怕呢?”
我话音刚落,羽瞻的箭便脱出弓弦,直直朝着我咽喉而来。
丁勋却在此时撤了剑,将武器护在自己身前。
只此一瞬,高下立判。
他会成为天下唯一的帝王的。他连开弓射我之时都没有一丝的颤抖,这样的冷静而绝情,是帝王必有的心气啊。
到了一统天下的那一天,他还会记得我么?
我阖上眼,等待死亡降临。
咽部的一阵剧痛,我几乎要断了气,血腥味从喉咙深处喷涌而出。
可是,却没有利刃刺破皮肉的锐利痛楚。
睁开眼睛才发现,他射来的箭,竟是拗去了箭头的,此时已经落在了地上。而箭杆只撞伤了我的喉头,却并未划下致命的血口。
我目瞪口呆,望着他放下弓,拉转马头,做出一个手势。
我看到过这样的手势,那是——撤。
约莫有六万的郜林大军,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来的路上——只不过,那一身银甲的男人身边不再有我了。
那一箭射我喉头,是视我为敌恩断义绝,可折去箭头……到底还是不肯伤我么?
而我,以及我身后的丁勋,还有他的士兵,却陷入了一样的死寂中。
谁能相信他们就这么走了,连我都不敢相信啊。
那迟来的欢呼声,如同匕首直扎我心。我对羽瞻的怨怒早变成了歉意,可是这歉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表达?
“去查探。”丁勋故作镇定,声音却是压不住的狂喜。
“如果他们都走了,我还要做什么你才放我回去?”我重新感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原本希望以死来解脱的愿望,在暂免于死之后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活下去的渴望。
我要活下去,我要回到他身边。
“扶助皇上登基。”
“你太贪心了!”我回头,怒视于他:“再说我并没有那个能力!”
“有你在才能调动你丈夫的‘光之部’,他们有那个能力。”他笑了起来:“不然仅靠本将,大事绝难成!”
我说不出话来,他真是步步都料好了,这老奸巨猾的混蛋。
只怕我帮助至琰登基之后他还会扣着我!他说出的话许下的承诺绝没有一句真的!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嘴脸,我恨不得夺过一把剑捅进他胸口。
可是,那得意的脸却突然失色了——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如潮水般涌来。
那绝对不可能是他的援军,只会是羽瞻或者大延的马队。
他扬臂,又要将剑架在我颈上,可我怎么会呆站在原地等他威胁?在他拔剑的当下,我朝庭中退了三步,夺过一名军士已经拔出的刀。
抢刀的时候锋刃划破了我的手,温热的血流淌下,可现在不是在乎那小伤的时刻。
丁勋的长剑挥了个空,顺势欺上一步,再次向我刺来。速度极快,可我的刀刃朝里,无法去挡他,只得急转身形,趁被我夺刀的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从背后狠狠踹了他一脚。
丁勋收剑不及,将那摔过去的士兵捅了个对穿。那人一口鲜血喷在丁勋脸上,竟让他懵住了一刻。
这就够了,我横过刀刃,防在胸前。
就在这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马蹄声又近了一些。
只要我不被丁勋挟持住,应该就有脱险的机会!
“仔细守着!”丁勋擦掉糊住眼睛的血,却并未急着攻击我,倒沉声向周围的士卒下了令。
“你这将军府还能守多久?!”我冷笑,嘲问。
他不理我。狼一样的眼睛从剑影中透过阴鸷的光,脚下缓缓移动步伐——那条木腿他竟然已经操练熟悉,与自己的腿差不了多少了,这可真真麻烦。
计谋构祸
他并不出击。
将军府的庭院很大,除了那些或躺或坐的伤兵占去的地方之外,还有足够的空地让我与他周旋。
我不由庆幸自己夺到的是一把刀。我根本不会用剑,那只适合击刺却不适合劈砍的利器,在我手里定然会少了一多半的威力。
可是丁勋的剑法如何呢?战阵上的将军其实并不算最精通剑法的人,那些在老宫女的故事中出现的游侠,才是这种美丽武器最好的掌握者。
剑与刀同样是杀人饮血的凶杀之器,却总因为它狭长的形状和精致的镶嵌而拥有了一种惹人遐思的旖旎。
但是和武器刚好相反的是掌握武器的人——在合欢广袖与迤逦纱帔之下的我,握着一把毫无雕饰,连弧线都显得粗糙僵硬的刀,而满脸是血神情可怖的丁勋手中的,却是镶嵌了玳瑁与犀角,闪着凛凛宝光的剑。
从前习武之时,慕容朝也曾和我提过,真正用来面对面格杀的剑很少有精美的装饰——那只不过是可能致命的累赘。那些民间的游侠儿,只会用布包住剑柄,连剑穗都不见得安,但那些剑的刃上一定有某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怕的光。
“那是用人命聚结的神气。”那时说出这句话的慕容朝,面色是非(提供下载…fsktxt)常严峻的。而我和冬珉,从来没见过血肉横飞的皇室儿女,则不禁心往神驰,渴望有一天能真正见到这样的利器。
现在丁勋手上的剑,正是慕容朝所说将军们用来指挥战争的剑器,更接近于礼器——可它方才已经捅穿过一个人的身体,已经见过血。游走于剑刃上的光,也因此多了一份诡秘的凶厉。
能见到杀过人的剑,并不一定是幸事——更何况那剑尖是对准了我的。
将军府外,厮杀之声已经起了。我分神细听,双方的呼喝皆是大延官话,看来过来的是大延的平叛军队了。
现在对我来说,落到冬珉手中也总胜过被丁勋挟持着。丁勋也明知这一点,神情里竟然浮现了几分急躁。
就是这时候了!
在我翻腕准备进击之时,丁勋已经早一步抢了上来,长剑闪动光芒,便向我手腕直刺。他该也没意料到我突然变招,这一剑恰好顶在了刀刃上,一打滑便从刀上沿刺了个空。
他那条木腿掌控不住身体的平衡,整个人便向我右边斜跌了过去。我绕开身体,正待袭他后心,却被脚下爬来的一个伤兵给拽住了裙角。我向前一步,那纱裾嘶啦一声被扯开了,前冲的势头全被打消不说,甚至还被那人给拖着向后跌了几步。
可它虽然撕开,却并未彻底被扯下来。那人紧紧拽住裂开的一片纱不放,我便想将那裙裾割断。无奈刀刃不够锋利,我扭着身体也使不上力,好几刀过去才挣扎开。
然而,我刚把这一块布割断,那人又要伸手去够我的另一片裙摆。眼见丁勋就要挣扎起来了,我一急之下转身送刀,利刃直直戳进那人后心,随即绕到他后头,希望这无法移动的肉身能阻碍丁勋的攻击。
那伤兵抽搐两下,随即不动了——应该是死了。血污正从他口中涌到地上,汪了小小一滩。
如是,我和丁勋之间便隔了一具尸体。
他已经稳住了身体,一步步向我进逼。我回头,却见身后皆是伤兵,避无可避,不禁心下慌张。
而就在我分神的一瞬,他竟跃起身向我扑来,我仓皇扑倒在地,滚出几转方起身,满身泥土血渍,脏污不堪,但所幸避开了他的一击。
他这一跃约莫是想将我手中的刀击落,好挟持我以图要挟大延军队,是而不遗余力。但那下肢终究不是他自己的,必要时候使不上力气,更跟不上身体。
就在这一刹那,门外最后一个士兵倒下,大延的军士冲了进来——我恰好背对将军府正门,只回头一眼,当先冲入的几名骑兵便挡在了我和丁勋之间。
大局已定。
我这才感觉到胸腔中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身子突然放松,就一软,手中的刀便呛啷落地。
而继续冲入将军府的士卒们已经将我牢牢护住了。如林的枪戟矛尖朝向丁勋和他的手下,我安全了。
“殿下可好?”一个久违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猛然回头,那戎装的大将竟是当日主持剿杀乱党的李彦裕……陡见故人,我欣喜欲狂得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一日,我由生向死,却又在死里觅出一条生路。起起伏伏,此刻回首,恍如惊梦。
“殿下真不是个小孩子了。”他淡淡一笑,说话的口吻倒好像他看着我长大了一般:“那年听说殿下还被变乱和大火吓得不轻。现在……听说敢亲手杀人了?”
那年?是我十六岁那年么,是多久之前了?我笑笑,点了头。
他也笑,却突然严肃起来,躬身为礼:“末将来迟,殿下恕罪!”
“千万别!”我想伸手搀他,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来,手僵在半空,迟疑之后才尴尬放下:“您并无什么罪,快起来吧。若不是将军,说不定本宫已经……”
“怎么会呢,殿下鸿福齐天。”他直起腰,满面笑容,朗声问:“这些反贼殿下看该如何处置?”
我轻吮自己唇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破的伤口,血腥的味道似乎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和深埋于心的狠厉。
“……天诛国贼。”
我并非不明白这句话的后果,但与其人伤我,不如我伤人。
然而,在李彦裕麾下的士兵抽出刀剑走向那些缩在墙角的伤兵时,却被一声如雷鸣的喝声给吓住了脚步。
“都站住!”发声的丁勋,将阴狠如鹫的目光转向我:“殿下,您想杀人灭口吗?”
我一愣,身边的李彦裕却皱起了眉头。
“此话怎讲?”
“长公主勾结郜林大汗,意图策动我反叛,立自己为女皇……现在朝廷的人来了,殿下想把罪责都丢给我,自己落得个清白吗?”
我顿时感到呼吸滞住了。
他说的确是实情——但那只是羽瞻原先的安排,早就不可能实现了。
“殿下,叛将所说可是真的?”李彦裕的眼神顿时带上了几分怀疑。
“不是。”我咬紧牙关,吐出这两个字。
“当真不是?”丁勋脸上现出诡秘的笑:“麻烦长佑派个人去我书房多宝格上取一只螺钿盒子来……证据就在那里头!”
会是什么证据呢,是书信,还是别的物事?长佑是李彦裕的字吧,他听了这话,面上虽有狐疑,仍然点点头,让一名士兵去拿。
那身影消失在转角廊中后,我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节奏越来越快,而冷汗也不自觉地从背上渗了出来。
白色的炽烈日光照进庭院,披甲士兵们僵立,而墙角那些血肉模糊的士兵,正从伤口中散发出诱引蝇虫的臭气。
我不能不承认丁勋是很会笼络人心的。他这几年经营,将恶名都摊在了我身上,却引得整个临蓟城的百姓都愿意听他信他追随于他——倘若他有更长的时间收买更多地方的人心,说不定真能颠覆朝堂呢。
可羽瞻没给他足够时间,李彦裕也没有给。
所以我也不会给。不管他拿出什么证据,我一定得竭力否认。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撇清自己,至少也要把他置于死地。
终于,那取盒子的士兵回来了。
李彦裕扫了丁勋一眼,但那宁静得可怕的目光移到我脸上时,却突然带上了一点莫测笑意。
他笑什么?我心中颤了一下。
盒子打开了。
在看到盒中物的时候,我却突然放下心来了——那是四枚兵符,茨儿给丁勋的假兵符。
“这是殿下的侍女交给本将的,是临燕道和资、白、相三州的兵符。”
李彦裕的脸色一变。倘若这三州一道同时起事,朝廷军队实难将其各个击破。就算侥幸平叛成功,也定会元气大伤,再不能对抗黄雀在后的郜林汗国。
倘若这兵符是真的,丁勋这一手还真够有力的。冬珉肯定更不能原谅我,能借我当垫脚石,他说不定就能免于一死。
不过现在我已经足够镇定了。
“假造兵符也是大罪……丁将军真的要靠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破铜烂铁指认本宫?”我蹙起眉,悠然道。
见我底气十足,李彦裕的狐疑又转向了丁勋,彼人脸色微变,仍作镇定道:“那不妨试试。”
“如何试?”我转头向李彦裕笑道:“现下李将军可有这三州一道兵符的另一半?若有不妨试试,若是没有……只怕有些人是藉此拖延,以求变局呢。”
“怎么可能变局?”丁勋脸色变了变,道:“殿下仍然要诬陷末将?”
“诬陷?”我也笑:“是你在诬陷本宫呢。你明知李将军不可能携带这些州道的兵符,却提出验真,不就是在尽力延长自己获罪的时间吗?”
“不,殿下。”李彦裕突然打断了我:“很巧,末将现在身上正带着临燕道的兵符。”
我和丁勋,还有院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李彦裕的手上。
那骨节粗大的武人的手中,正握着一枚铸为虎形的铜符,他捡起螺钿盒中铸着“临燕”二字的另外半枚,却在扣合之前便皱了眉。
“丁将军。”他森森一笑:“您没有发现,这两枚虎符虽一模一样,却是一顺边的吗?”
“扣押使团,然后向朝廷表示必须本宫亲至才能放人,再绑架郜林汗国公主,藉此换回小皇子。最后一步应当是想办法策动政变了吧?只要把小皇子扶上皇位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干政,再下一步是什么,本宫实在不敢妄料呢……难道丁将军只知道窃国者诸侯,却不知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吗?!”
丁勋虽明知失败,却仍然面不改色道:“谁是乱臣贼子天下定有公论!”
“殿下,丁将军,且慢说什么天下公论吧。”李彦裕却不耐烦听我们的争辩了:“圣上定有明断,请两位随末将同回昌兴都吧。”
“不!”清朗的童声却是至琰发出的,他几步走到我面前,拽住我的手:“阿姐要带我回郜林汗国的,她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我原本以为他是要驳斥冬珉皇位的来历,汗都吓出来了。及至听他当着李彦裕的面说这样的话时,心下顿时松快了不少,简直想抱抱他。
“这是……至琰皇子?”李彦裕的眉又皱了起来:“他……”
我这才猛然想起他方才那声“阿姐”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绝对是冬珉不会欢迎的客人,如果要把他带回昌兴都,十有**就活不了。
更何况,羽瞻始终一口咬定至琰不在郜林汗国,刚才我自己的话就已经说漏了,现在该怎么办?
但总之是不能让他去昌兴都的。我急忙开口:“不,他不是至琰……”
怕他再说漏嘴,我狠狠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他没有改变表情,却默默回捏我一下,想是领会了我的意思。
“那谁会叫殿下阿姐呢?”他明显不信我的话:“另外,殿下说丁勋要换来小皇子,末将看,这儿也只有这位贵人的年龄和小皇子的年龄吻合啊。”
我急中生智,做出一副不知如何解释的表情,边叹边笑道:“将军看来是不信本宫了?若本宫说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您相信吗?”
不告而别
被一个绝非善茬的男人这样虎视眈眈地盯着看决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更艰难的是我还得做出一副既不以为意又颇感棘手的表情来。
我不知道现在我为什么要替至琰遮掩——明明我可以说他就是小皇子,并藉此坐实丁勋的野心和罪名。
理智些想,至琰如果被发现了,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冬珉便是生了对羽瞻的猜忌愤恨,也不可能有什么落实的举动——他总不能拖着老破车一样的国家再发动一场十有**会失败的战争吧?
但我仍然出口替他掩饰,也许是出于我的直觉。我可真是被自己这时灵时不灵的直觉给坑得够惨的了啊。
但我心中虽连连叫苦,脸上却依然笑吟吟的:“李将军,要本宫向你解释一遍吗?”
“真是如此大的一场骗局的话,只有皇上才有权力知道真相吧。”李彦裕终于开口,不急不慌的语速和坚定明亮的眼睛似乎是向我提供某种保证。
“你的意思是?”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只有冬珉有权知道真相,难不成他要我去昌兴都和冬珉解释?
“殿下走一趟昌兴都吧。”他宽慰的笑在脸上一闪即逝:“将叛将丁勋押上囚车,解往昌兴都!”
“那他怎么办?”我指指至琰,又问:“大汗的军队走了吗?”
“末将进击时还没有,现下应当也还没有。殿下有什么要交代的?”他先回答了我后一个问题,才将目光移向至琰:“这孩子……事关重大,便与长公主殿下一道可好?”
这自然是最好的安排。我点点头,方说:“我想回去见大汗……”
李彦裕脸上显出为难之色:“殿下,您与大汗伉俪情深,他也许并不愿意答应您去昌兴都。”
“本宫去看看哥哥……啊,皇兄,仅此而已。”我故作镇定地浅笑:“打了一场大仗,难道兄长就变成仇人了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大汗他一定也很高兴我能解释清楚那些引起战争的误会,让两国子民重享和平呢。”
李彦裕颇想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若是如此,长公主殿下便去吧,可是末将擅做了主张,您可不要陷末将于不义啊。”
我点点头,心道待我回了羽瞻身边我才不信你们谁能把我拽出来,口中倒是很随意地笑应:“那是自然……”
“为防万一,这孩子就先跟着末将,长公主意下如何?”
我的笑容险些便僵死在脸上,一怔之后仍强撑道:“便依将军所言吧。”
——怎么大延的将军都有扣人质的习惯呢?不过我大概不会为了救至琰而犯险入敌营。
“扎延台吉,”我转向至琰,郑重道:“跟着李将军的时候,一定要乖,不要乱跑也不要乱碰。你不懂意思的大延话一概不要乱说,免得惹人不高兴,懂吗?”
至琰一愣,然后点了头。
“扎延台吉”是当初塔丽叫不出他名字时对他的称呼。此时我这么叫他,便是有意引李彦裕往错处想,只当他是个用来冒充至琰的郜林小孩儿。我不知至琰能不能领悟,但事已至此,我不会再做更多了,能不能逃过这一劫,既要看他的领悟力,也要看他的命。
“这孩子学大延话的时候可闹了不少笑话。要不是我知道他不是大延人,有时真会为一个口误想狠狠打他呢。”我笑着对李彦裕解释:“他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请你多见谅吧。毕竟他一个郜林小孩子学大延话是有些难。”
“我不是郜林人!”
天杀的小祖宗又开口说话了,这一句大延话字正腔圆,我却顿觉眼前一黑。
“不用再骗人了。”我抢在李彦裕开口质问之前出言,看似抚慰实乃警示地拍拍他的脊背:“那个逼你骗人的坏人已经被抓走了。你要是说实话,皇帝陛下就会让你去见你父亲母亲了。”——父皇和他的生母殷婕妤均已长辞,说实话就能见父母,其实意便是不说假话就会死。
至琰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转向李彦裕笑开:“李将军,娘娘说的是真的么?我不说实话皇帝陛下就不会同意我回家?”
李彦裕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这位小贵人是谁家所出,如何称呼?”
“是诺延贵族的孩子。大汗他严惩诺延部时见这孩子伶俐,又恰好和他故去的兄弟同名,便索性认了他为义弟。原本是叫德兰的。后来为了某些事情,要他来冒充至琰,怕到了大延听人喊‘至琰’没有反应而露馅,便重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扎延’的……‘台吉’是他的爵位。”我看着至琰的眼睛说出这么长一段话——这是我为他编造的身世,他必须好好记住,才有躲过冬珉盘问的机会。
“哦?”李彦裕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笑道:“诺延部贵族的孩子,那还真算是咱们大延皇室的亲眷。怪道让他冒充小皇子,这长相还真与先皇有几分相似。”
我怎么都觉得李彦裕正在帮我圆这个谎,他是什么意思呢?
我猜不透他的所想,只好尴尬地接下口去:“走之前大汗还特地叮嘱了他,不管别人如何问都说自己是至琰皇子……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不过有些死心眼。刚才对着你还撒谎呢。”
李彦裕似是不以为意地笑了:“殿下何必解释那么多?过一会儿就晚了,如果您要去大汗的营地,不妨现在就动身吧。”
郜林人的营盘还没有撤,但远远望过去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近前我才发现,那金顶大帐不见了。
我心头一窒,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头晕脑胀,若不是抓紧了马鞍,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
羽瞻走了么?他……回去了?
我对随我前来的大延士兵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本宫自己去。”
他们亦不说话,行了礼便勒住了马,由我一个人前去郜林大营的营门。
尚未近门,便有数骑人马疾驰而出,为首的却是鄂尔珲。
这是羽瞻身边与我最熟的人,我见他便顾不得什么体面,急忙开口问道:“大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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