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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宫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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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本宫滚得远远的。”我轻声道:“永远不想见到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殿下……您这……”汀芷早已吓得浑身颤抖。
  “怎么,她还能一杯毒酒赐死本宫么?!”我恨恨道:“刚那个妄议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那是安贵妃的宫女长兰佩。”
  兰佩?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撞回我手里,可别怪我不给你生路……既然我已经与安贵妃撕破了脸,今后对这些小棋子也不必仁慈了。
  机会来得很快。
  大概半个月之后,安贵妃居然遣兰佩来请我去怡景宫一叙。
  当看到那妖娇的身影晃进云上宫正门的时候,我心中便有了计较。

  咒

  “哟,哪阵风把兰佩姑姑给吹到本公主这儿来啦?”我斜倚在美人榻上,手托腮,她见我如此,却愣了一下。
  “怎么?”我抬手擦擦脸:“本公主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兰佩姑姑,这么盯着贵人的脸看可挺失礼了吧。”
  她急忙低下头:“奴婢不敢。怡景宫主妃娘娘请公主娘娘去一叙。”
  她应该是说顺了嘴,却不知这“公主娘娘”实乃我的忌讳,现在一说,不啻给我她的把柄。
  “公主……娘娘?”我悠悠一笑:“这‘娘娘’二字,从何而来?本公主什么时候成了娘娘了?”
  “这……”她头脑转得还算快:“公主殿下不是已经许配了安向礼公子了吗?”
  “一看就是你的教导姑姑偷懒了,只怕安贵妃也没教好你。嫁给下臣的公主怎么能称娘娘呢?”我皱起了眉头:“要是本公主嫁了布日古汗,你这声娘娘喊得才算有理,可是……你是故意戳本公主痛处吗?”
  “奴婢不敢!”她一下跪倒:“不过,请公主注意,不要对贵妃娘娘出言不敬。”
  “哦?”我抿抿嘴:“本公主出言不敬了吗?你哪只耳朵听到便把哪只耳朵割下来好了。不过,对她出言不敬又会怎么样呢?请兰佩姑姑不吝赐教。”
  “倘若公主殿下一力相逼,奴婢也说不得!”她的口气竟有几分横意。
  “说不得?什么时候正室的女儿轮得到妾侍来教训了?!”我突然翻身坐起,体侧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本公主还没和她计较呢!本公主大婚那天她穿了什么衣服?你们这群婢子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吗?没有当上皇后还穿正红色衣物可是僭越的大罪!”
  “公主殿下这些话且到了怡景宫再与咱家娘娘说!和奴婢发得是什么火来?”
  “怎么,这和你们没有关系吗?若是本公主禀明父皇,你觉得父皇会把安贵妃打入冷宫呢,还是会把你们几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宫女打死?”
  “殿下,您……”她一脸的不服,是啊,她在怡景宫当了这么多年的姑姑了,谁敢和她说半句重话?
  “怎么,你要威胁本公主吗?”我撇撇嘴:“咱家真是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都不管这些贱下婢妾了,不仅小妾敢僭越,连她的婢子都敢和嫡主子耍脾气?是皮痒了呐,还是脑袋不想在脖子上待着了?”
  兰佩当了那么多年的宫女长,听我此言自然明白是要整治她们主仆了。只是情急之下大约也想不到我还真不能把安贵妃怎么样,能动的只有她一个宫女而已,竟然舍出自己打算护主。明知一死口气也不客气起来。
  “公主殿下,”她也不跪了,站起身来仰首直视着我:“你未免欺人太甚了罢。”
  “欺人太甚?谁欺人太甚?”我冷冷一笑:“要本公主一笔一笔给你数你僭越之罪么?”
  “奴婢有什么罪奴婢清楚,可是也说不上僭越,更加罪不至死!公主所谓的‘脑袋不想在脖子上待着’,无论如何也用不到奴婢身上!倒是公主自己,作恶多了当心报应!”
  便在此时,汀芷捧着一盏燕窝羹进了院门,见此情形虽讶然却并不多言,只走到我身边,将羹汤呈于我。我乐得晾兰佩一会儿,便自掂起银勺,细呷了一口,才轻声笑道:“汀芷,你说本公主是不是太荏弱了?”
  “……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汀芷也猜到和堂下气冲冲站着的兰佩有关,只能装个与己无关。
  “熬成这样的燕窝羹敢呈给本公主喝,教成这样的破落奴婢敢教她来请本公主!”我将那盏子摔去,恰好砸在兰佩面前,她虽骄横却也被惊了一惊,向后跳去了一步。
  “怎么,你还会害怕吗?本公主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宣宫司监来,本公主替你主子教导一下你,省得今后还给你机会惹一堆麻烦。”
  “殿下……兰佩姑姑她……不便吧。”汀芷在我身边,见我要打兰佩,已经惊得面无人色。
  我知她忧心兰佩是安贵妃的贴身宫女,我打杀了兰佩只怕要与安贵妃结下梁子。可是这梁子迟早得结——不,是已经结下了,哪儿还有退路可以让我忍让的?
  “要拖着你一起打吗?”我作色道:“还不快去!有事是本公主的,你一个奴婢敢抗令吗?!”
  汀芷一个激灵,小跑着去了,再看堂下的兰佩,已经面无人色,颤声道:“云上公主,你要干什么?你敢杀我?”
  “现在连‘您’都不会说了吗?”我嘴角一挑:“谁说本公主要杀你?不过是教训教训罢了,你若是死了可是自寻的,不过,安氏的宫女莫名其妙跑到云上宫来自尽,这可……本宫怎么想到了‘射鬼箭’呢?”
  “射鬼箭”是郜林人的诅咒之术,虽然大延早已无人使用,连怎么用都很少有人知道,但这个阴森可怕的名字却流传了下来。我提到“射鬼箭”自是说她若敢死在我这儿我就会以安氏诅咒我为名禀告父皇,这样的罪名她当不起。
  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彻底没有了敬畏:“公主,多行不义必自毙!”
  “多行不义?”我哼一声:“本公主怎么多行不义了?至少没有传送奇毒去毒杀别人宫中无辜的宫人,然后陷害高位的贵人吧?”
  她的脸色忽变,惨白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终于,她强自镇定道:“那些人可不是无辜的,她们……”
  “她们欺负庭芳?哼,那也是云上宫的事,轮不着怡景宫插手,便是插手也轮不着你一个小宫女出来主持正义吧?”我等不及宫司监,便步步逼到她面前:“或者……不是你出来,而是你背后还有人主使?”
  “不!”她失声叫道:“是我,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当本公主是傻瓜吗?”我怒道,一巴掌摔在她脸上:“你一个人搞的到百花蕈的菌种,还能把它种在宫中,还能搞懂怎么用它?真是天伶地俐!”
  “……”她咬紧牙关,不再说话,恨恨地瞪视着我。
  这样的宁静一直到宫司监把她捆在刑凳上,抡圆了宫杖打下去时才被她的惨叫声打破。
  那声音凄厉尖锐如同鬼哭,却听不出有多么疼痛,混着击打皮肉的脆响,格外虚假。
  我摆摆手,示意宫司监停下,朗声道:“各位阿监若有徇私,那本公主就亲自操杖去打。本公主的伤口还没好,若累出个万一来,有各位好看的。”
  顿时,那宫杖敲打身体的声音沉闷了许多,她却喊不出来了。
  三十杖已过,她已皮开肉绽无力出声,宫监们停了手等我的命令,我却道:“接着打,她不求饶,本宫不说停,谁都不准停。”
  “娘娘!娘娘!”她突然开始了新一轮的哭叫:“您为奴婢做主啊!”
  似乎是呼应她的哭喊,门口传来了安贵妃的声音:“住手!”
  宫司监终于收了宫杖退到一边去,静观安贵妃气冲冲地带着一群人涌进了宫院中。
  “云上公主,本宫遣兰佩姑姑来请公主,公主何必动刑?!有气何苦殃及宫人?”
  话说的好听,我暗想,便是有气我可能直接朝你发吗?面上却笑开:“是吗?她是来请本公主的?我只道她是故意来气我的呢……本公主还想,安贵妃娘娘若是想折辱于我,何苦派个贱婢来找死,原来却不是这个目的啊。”
  安贵妃的脸亦瞬间变色。
  “不过本公主可有事要提醒贵妃娘娘。”我一脸假笑,除非她瞎了眼都看得出来:“不能帮主子找出言行不妥之处来保护主子的奴婢要了有什么用?自己没事惹事给主子招来猜忌的奴婢要了有什么用?更遑论自己惹下了事体却要用主子出来挡灾的奴婢……还不如就让本公主替娘娘打杀了算了。不过,兰佩姑姑究竟是娘娘的人呢……宫司监,放她下来吧,让贵妃娘娘带走。”
  安贵妃挥挥手,自有两个小太监抬头抬脚地把兰佩移了出去,她自己留下一句“多谢殿下替本宫教训奴才”也铁着脸出去了。
  “把那地方给本公主好好冲刷。”我指指方才行刑的地方:“不然本公主嫌脏。”
  “殿下。”却是汀芷:“您这样可是公然不给安贵妃娘娘脸面,只怕……”
  “怕什么?”我横眉道:“你一直说什么只怕只怕,怕什么?怕她再给本公主一杯毒酒?”
  “不……”她低了头:“殿下,您养好伤就得嫁去安家了,奴婢怕您受气,您走了我们在宫中只怕也无法自处……”
  “那你陪嫁过去吧。”我现在不能说自己可以躲过这桩婚事。我身边那个内鬼是谁,我可还不知道,难说是不是汀芷。
  她却殊无喜色,只悠悠叹了一口气:“殿下,可得敦厚些啊……那些人时刻都等着挑殿下的毛病呢。”
  我的心猛地一跳。有什么不对了吗?脸上却挂随意的笑容:“对了,得准备一下,明儿个本公主宴请殷宝林。”
  “请殷宝林?”她一愣:“殿下,殷宝林有什么好请的?她只是个连圣宠都未曾得过几次的小妃嫔,而且……”
  “而且什么?”
  她偷眼看我:“那时候放话说皇后娘娘……是妖怪的,据说就是她。”
  “所以才要请。连你都知道这事了,她可不就是后宫中最大的一张嘴吗?”我一笑:“当年诋毁本公主和母后,现在本公主要出宫了,总得知道个为什么吧?就算只是为了个嫉妒,我好歹也要报复一下……怎么能就让这事这么被揭过去?”
  她默然,终于点了点头:“那怎么准备?”
  “食物什么的我交给绿帛了,你去安排几个好宫人准备伺候着便罢。”
  第二日,云上宫的宴室被装点得华贵气派,水晶盘盏,珍馐佳肴自不必言,单是铺到宫门的踏脚九色光变绸便让已经尽力修饰了的殷宝林黯然失色。
  她仍是有一副贵人架子的,每样食物都浅尝几口即止,不过我还是看得出她对这些食物的稀罕……她一个低等妃嫔,便是汀芷这样的宫女都比她高了一头去,怎么可能随时尝到熊掌鲍翅,更不要说绿帛静心安排的花肴,以各色花瓣入馔,便是父皇也惊讶于其清甜舒爽的。她怎么可能不艳羡?
  今日,我便要她看看真正的皇室奢华,看到得宠的好处,看到她通过出卖曾经的盟友攻击如今的敌人就能得到的东西。
  宴散去,我轻轻挥手,绿帛便捧来两盏茶水,放在我和殷宝林面前的短几上。我和她离得很近,嗅得到她身上那次等香料浓郁却微微呛人的味道。
  “宝林没有香料可用了吗?”我装作无意地微笑:“这次等的香料最好少用,不仅味儿不好闻,据说还会使女子难以受喜。本公主是不在意,可是宝林,你们妃嫔,最在乎的不就是生下皇子么?”
  她想是没听过这事儿,一愣,方道:“可是近年来宫中发的都是这样香料啊。”
  “那可不对啊。南方贡来的香年年都有富余,怎么能拿这种东西赐妃嫔?而且安贵妃身上的也不是这样香味……难道她故意拿这劣香给你们?”我抬起臂膀,道:“宝林,你闻闻本公主身上的味道,和你这香可不一样吧?”
  她果然嗅了嗅,然后道:“殿下这香果然好闻,味道不浓,却是要香到人心里似的。”
  “这就是天香呢。”我装作不经意地一笑:“那时候我要嫁去郜林汗国的时候父皇赐下的,可是……夫君没了,还要留着这香做什么,留在我身边也不过日常用用,倒是糟蹋东西了。不妨送给宝林些。”
  她颜色顿变:“殿下,您现在是安氏……”
  “别提安氏。”我勃然变色:“就是他们,他们……本公主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
  周围的宫女一开始便被绿帛带下去了,此时只有我和殷宝林两人在场,是而说出这话亦不怕谁通风报信,可殷宝林的神情却明摆着是害怕了。
  “下毒栽赃本公主,策划害死本公主母后,还煽动叛乱行刺本公主的驸马……这样的仇我可能忘掉?”我一副悲愤神色,却细细观看着殷宝林的神情。她在听到“害死本公主母后”时,有明显的脸色变化,虽然只是一瞬,仍然足以坐实我心中所想。
  “不过,本公主也听有人放话,是殷宝林陷害本公主母后的……宝林,可当真是如此?”我挑起眉尖,敛下笑容,目光狐疑地盯着她,她额角渗出了细汗。
  “与……与贱妾无关。”她战战兢兢地开口:“是贱妾的宫女……戏雪她听信谣传的……贱妾未能阻止,望公主恕罪!”
  “别。”我微笑:“奴婢自己做了错事,主子却不知道,这情形也是有的。今日本公主宴请宝林,自是没有把宝林当外人。只是本公主即将出宫了,宫内再没个人向着本公主,这大仇想报却也难了,宝林……”
  “贱妾无力相助公主啊。”她犹疑道:“贱妾只是个宝林,如何能与贵妃……”
  我不言,携起她手入了内室,打开柜子取出一只小盒递给她:“这便是‘天香’了。本来是赏赐皇后贵妃公主的物事,按理宝林是得不到的,而本公主要给,你就可以接着。”
  “殿下?”她有一瞬的错愕。
  “宫中的主位尊位,虽是要得了宠在先,但只要父皇愿意给,你又何必怕得不到?”我嫣然:“可以倚仗的皇子也好,华丽堂皇的宫室也好,专宠七年的恩遇也好,既然安贵妃有,有什么理由你没有?”
  “那是皇上……”
  “本公主要的父皇怎么会不给呢?宝林大可放心。”
  她突然跪下:“公主请直言相告,要贱妾做什么?”
  “做什么?”我一怔:“还真没想好要你做什么呐。现在你就先为自己做点儿事情吧,比如,夺宠。至于以后怎么让安氏倒台……那是以后的事儿,本公主自会与你商议的。”
  “殿下当真将天香赐给了殷宝林?”她走后,绿帛一脸犹疑地问我。
  “是啊。”我笑:“舍不得?反正我也用不上。勾搭男子的东西,她们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我要来干嘛?巴不得那安向礼永远不来见我呢。”
  “可……”
  “本公主还没在脸上划几道口子搞的永远无脸面见人就已经够坚强的了。安氏和我的仇这辈子都忘不掉,怎么还能以身侍敌?绿帛你不也与安氏有大仇么?怎么,你要劝我和他们和解?”
  “当然不。可是,公主您可有信心?那天香能让男子一闻倾心,万一殷宝林也……”
  “她没那个本事,至少她可没有强大的外戚。”
  “也是啊,不过殿下,您要是当真和安向礼成亲,这安氏外戚里也有您一份……”
  “小碎嘴儿!”我伸了指头戳她额头:“能不提这个吗?提到安向礼就……”
  “臣拜见公主殿下!”
  说谁谁来,便在此刻,殿外响起了安向礼的声音。他可以直入云上宫了,好在他还算囿于礼节每每在进来前要喊上这么一嗓子,不然刚才说的话若让他听去可就糟了。
  “驸马爷请吧。”我脆声唤道:“怎么这么久才来一次呢?”
  我虽语言亲狎,但他进殿后的神情却丝毫不轻松:“殿下,听说您杖责了姑母那边的宫女,为什么呢?这……”
  “向礼哥哥又要教训人?”我摆出一副愀然不乐的神态:“阿鸢虽然不怎么懂礼,至少知道身是哪家人就要向着哪家的道理……可那兰佩一而再再而三提到先夫,教人怎么不生气呐?!”
  他闻言色动,我又垂下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阿鸢和他,确是有过感情的。本来打定了主意要忘记,可是反复听人提起……”
  “这样吗?”他脸色宽和了:“姑母和父亲大人说的可全然不是这样。”
  “再说那宫女冲撞于我,早该打杀了,我冲着娘娘的面子还留了一条命……”
  “可她自杀了。”
  “自杀?”
  “上吊。”安向礼一叹:“罢了,不提这事了,公主玉体可好?”
  “多劳向礼哥哥挂心啦。”我拭了拭泪水,转出一个笑容:“就是那次被兰佩气着了,又裂了一大片,看来还得多敷一阵子药膏。”
  “慢慢调养,微臣还有事要办,先告辞了。”他起身作揖出门。
  我瘫软在花榻上:“光应付安家就要累死人了。绿帛去帮我准备车轿,我要去见父皇。”
  “替殷宝林求宠?”绿帛笑道:“殿下可成了个冰人。”
  “替自己的爹爹做媒?”我撇撇嘴:“本公主当真孝顺呐。不过,只要安氏垮台,可没什么本公主做不出来的。”

  狷

  当日,父皇驾幸殷宝林的处所,第二天便封了她婕妤,赐南溪馆为居所。
  南溪馆离玄正宫虽远,但环境幽雅,是妃以下的宫中贵妇能得到的最好处所了。
  此后十余天,父皇日日皆幸南溪馆,两个月之后那边终于传来了殷婕妤的喜信。
  云上宫外,我笑着搀起正欲作礼的殷婕妤:“娘娘何故多礼?该是我向您行礼才是。”
  “若非公主相助,殷纨只老死宫中罢了,想也想不到能有今日恩宠呢。”她笑得一脸灿烂。
  “有恩宠可不见得是好事儿。”我正色道:“该有人嫉妒了吧?”
  “这……”
  “嫉妒了就得拿些手段出来。”我拉住她的手:“我这儿可备了些好缎子,等着给小皇弟做新衣呐,婕妤娘娘随来看看吧。”
  果然,过了不几日,殷婕妤又来了云上宫,这次,手上捏着一个木人。
  她眼中流光,见有诸多宫女在场,便直向我拜下,跪在满地的雪中:“殿下,求殿下救臣妾和臣妾腹中孩儿一命。”
  来得好快,我暗笑,趋前数步搀起她,柔声道:“娘娘莫慌,是怎么回事儿,且徐徐说来……宫有宫规,若果有什么人胆敢陷害娘娘,本公主定然回禀父皇从严处置的。”
  她面上突然显出难为之色:“臣妾禀告过皇上了……可皇上不愿为臣妾做主。”
  “嗯?”我不意她竟敢绕过我直接和父皇说这样的事情——一切的宠溺都来自父皇要斗垮安氏的需要,连那个小孩子都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我去禀报,她自己的争宠根本不会得到父皇的任何支持。
  她从身边掏出了一个小锦囊,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个扎着针的小木人:“昨日宫女从臣妾榻下打扫出的……臣妾昨晚禀告了皇上,但皇上说……”
  “跟我进来。”我的笑容已经尽皆褪去:“这儿说话不方便。”
  “连我都能看出破绽的话,你也敢和父皇说?”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我以为她是个聪明的人,没想到她急于找人栽赃差点坏了大事。离元日还远,此日根本就不是宫中会大清洁的日子,为什么她的宫女会莫名其妙地打扫榻底?这事要是闹起来,她自己也难以洗清。
  “殿下……?”她似乎被我的语气吓着了,脸色有几分白。
  “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再没有下次。”我不知该说什么,只高声向外喝道:“来人哪,拿个火盆来!这阁子里要冻死了,哪个不长眼的奴婢当值?”
  端火盆进来的是汀芷,她疑惑地问:“殿下,这阁子里冷么?可奴婢不觉得啊……”
  “婕妤娘娘有喜,万一冻着怎么办?”我已经调好了脸色:“再拿个汤婆子来,给娘娘抱着。”
  她一怔,方点点头出去。我抬起手臂,露出那刚刚被我宽大袖口掩住的木人来。
  “这个现在可不能留。”我强笑:“若是到了元日再扫出来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可是现在无节无事,你的宫女没有什么理由去打扫宫室呐。”
  她方才注意到这个纰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嘴唇亦在不断哆嗦。
  “如果你一定要把这事捅出去,最后会被治罪的人是谁很难说……后宫最厌巫蛊事,但借巫蛊之事陷害别人的……”我将那木人投入火盆:“只怕罪加一等了。便是看在你腹中胎儿的份上,也只能缓你几个月性命,孩子生出来只怕你还是得死……”
  她点点头,那木人入了火盆,缓缓燃化,物件焚烧的气息弥散在空中。
  殿外传来脚步声,许是汀芷拿来汤婆子了,可是现在这股味道……来不及多想,我将广袖朝火盆上一伸,火苗迅速燎着了丝绸。
  丝燃烧的气味比木料燃烧的味道更大,汀芷进门时,殷婕妤正手忙脚乱脸色惨白地帮我扑灭衣物上的火。
  汀芷急忙将汤婆子放在地上,加入了扑火,三下两下便将火打灭。
  “殿下,好端端如何着起火来?”她返身拿了汤婆子,交给殷婕妤。
  “许是不小心离火盆太近了。”我定了定神,笑道:“你看殷婕妤吓得脸都白了。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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