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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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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原来真的是你。”

假小桂子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锁儿哭着拉起假小桂子的手:“我知道你是我大哥,你的手上有刀疤。是以前打仗的时候受的伤。”

如果锁儿的话是实话,那地上躺的假小桂子,便是西北国之王。也就是锁儿的亲哥哥。

回雪不由得暗生钦佩。如果这个人就是假小桂子,他只害皇上,而没有谋害自己,这个人,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而且武功高强,瞧着很有胆识,只可惜,被官成这种小人给暗算了。

皇上从龙椅上探着身,瞧了瞧地上躺的人,又问了一句:“你果然是锁儿侧福晋的哥哥?传说中的西北国之王?”

假小桂子却不承认:“我不是,我不认识什么锁儿侧福晋。”

想知道他是不是西北国之王,倒不是难事。

宣国与西北国常年打仗,宣国许多人,都曾见到过西北国之王,皇上让王福全叫了两个人来,那两个人只看了一下,便点头道:“皇上,这个人就是西北国之王,一点儿也错不了。”

锁儿却扑倒在西北国之王身上痛哭起来,见她亲哥哥无法动弹,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便哭着求皇上:“皇上,求你了,饶了我哥哥,我愿意一死,皇上想让我怎么死,我都愿意。”

皇上沉默了,许久又道:“他进宫行刺朕,呵呵,朕早就说过,这宫里宫外,里应外合,就是想谋反的,怎么样,到底被朕给说中了,他想杀了朕,来当宣国的王,或者让大阿哥当王,你来当王后,这天下,可不就是你们兄妹的了?”

事到如今,西北国之王也不用再掩饰,他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五颜六色的佛像。

这些佛像面色慈祥,静静的俯视着养心殿,可如今,养心殿里却一片杀戮,充满了鲜血的腥气。

西北国之王默默的道:“敏西,大哥当初不应该让你来宣国,大哥在宫外潜伏好久,怕连累你,也知道你想过简单的生活,所以从不敢联系你,如今听说你被狗皇帝看起来了,甚至,他想杀你的头,而且这狗皇帝杀了那么些不应该杀的人,哥哥是要替天行道,你不会怪哥哥鲁莽吧?”

锁儿哭着摇头。

西北国之王又语气温和的道:“刚才哥哥不认你,是怕连累你,谋反,杀皇上,可是死罪,可你偏偏那么傻,那么单纯,非要说我是你的哥哥。”

锁儿哭的更厉害:“不管你做下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哥哥。”

西北国之王话语里全是温柔:“哥哥本想杀了这狗皇帝,然后救下你的命,可哥哥如今做不到了,如果狗皇帝能放你一条生路,哥哥在黄泉路上一定欣慰,若狗皇帝连你也害,哥哥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你不必为哥哥难过,人总有一死,哥哥没能救你,这是哥哥死前,最遗憾的一件事,别的,哥哥这一生,了无遗憾。”

锁儿哭的泣不成声。

不知为何,回雪听了这些话,突然就红了眼圈。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但面对着疼锁儿的西北国之王,她突然想起了她苦命的姐姐。

都是小心护着当妹妹的,可到最后,却总是徒劳。

皇上默默的听着二人的对话。

直到西北国之王的声音越来越小,皇上挥了挥手,示意杀了他。

官成得了旨意,忙招呼手下的人准备弓箭。

一排黑黢黢的弯弓对准了西北国之王,可怜他中了毒,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锁儿护在她哥哥胸口,默默的说道:“哥哥别怕,我陪你一起死。”

大阿哥挣扎着进来,又扑倒在锁儿身上:“皇阿玛若要杀了他们,便也杀了我,儿臣没有锁儿,也不愿意活了。”

回雪忙又一次伏身求情:“皇上,西北国之王他试图谋害皇上,可这一切,皆因他救妹心切,是人之常情,求皇上放了锁儿侧福晋吧,这事她从不知晓,也跟她无关。”

皇上又给官成使了个眼色。

官成会意,叫了两个护卫过来,掰开大阿哥的手,将他拖到了一旁。

为免夜长梦多,一行护卫松开手里的弓箭,只听“嗖嗖”几声响,就像是风划过耳畔,锁儿与西北国之王身上,被射了无数支羽毛箭。

锁儿嘴里吐出的血染红了她哥哥的胸脯,她哥哥的血染红了锁儿的半边脸。

“哥哥,都是敏西不好,让你担心了。”锁儿眼神涣散,身子剧烈的抖动,十分痛苦,但脸色安详,甚至,带着一抹笑意。

西北国之王十分温柔的道:“敏西,这回,咱们要一起去黄泉路上了,在宣国,哥哥保护不了你,到了阴间,哥哥一定会护着你的。”

两个人被羽毛箭串在一起。

无声的血顺着毯子直流。

大阿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拦,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挣脱了按在他肩膀上的几双手,几步冲到锁儿身边,想将锁儿抱住,可锁儿身上插满了箭,他无法去抱,便想着将箭拔出来,可箭有倒刺,无法拔出,他又急又伤心,哭着扑倒在锁儿面前:“锁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不要我了吗?”

锁儿笑望着大阿哥,语气轻轻的,此时的她,已是气若游丝:“大阿哥,锁儿很抱歉,这一生,辜负了大阿哥的一片深情,不能跟你……。。白头到老了……。若有来生……。。锁儿愿意……。做一个民妇……与大阿哥一起……。放牛……。。养羊……驰骋塞外……。。”

大阿哥眼看着锁儿要死去,却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如一朵花般的枯萎,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命给她,可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又一次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锁儿……我不要下一辈子,人海茫茫,下一辈子,我到哪里去找你呢,你不要死,我要你活着——这一辈子,我想跟你在一起。”大阿哥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锁儿的脸。

锁儿脸上有小小的梨涡,她最后一次凝望着大阿哥,就像那年她陪在大阿哥身边,两人一块喂鸽子时那样:“大阿哥……。我得陪着我哥哥去了……。很抱歉……。锁儿不能等你了……。。”

大阿哥只觉得养心殿旋转起来。

转的他头晕目弦。

锁儿幽幽的闭上了眼睛。

她死在了大阿哥面前。

大阿哥想哭出声,可只有无声的眼泪,一直流到脖子里。他抬起头,天花板上的佛像像是在笑着,又好像悲悯的哭了。

他一直摇着锁儿,一直叫着,可锁儿的头紧紧的贴着她哥哥的胸脯,再也没有动静。

王福全实在不忍看这一幕,便试图拉起大阿哥:“大阿哥……不如就让侧福晋安心上路吧。”

大阿哥却不愿意松开手。

鲜血染红了大阿哥的袍子,他就傻傻的盯着锁儿,一直盯着,一直盯着。

正文  第459章 暴尸街头

大阿哥心里满含怨怼,锁儿的血染红了他的袍子,他抬起头来,默默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似乎是少有的轻松,养心殿一片狼藉,他却哈哈笑起来:“朕若早有此决定,也不至于夜不安眠了。”

这笑声对大阿哥来说,却是如此的刺耳,以致他握紧了双手,牙齿打颤。

大阿哥眼里有一团怒火。

这怒火烧红了他的脸。

皇上问他:“大阿哥怎么了?是不高兴吗?”

这话更让大阿哥愤慨。

彼时,大阿哥一向尊敬他的皇阿玛,小时候,他的这位皇阿玛教他写字,若写的不好,一个字罚他抄一百遍,他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可如今,大阿哥胸腔里似乎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这一刀搅烂了大阿哥的五脏六腑,他一肚子的酸楚与悲痛。

官成收回弯弓,伏在皇上耳朵边讪笑着道:“皇上,大阿哥似乎很不满意皇上您的所作所为呢。”

官成的话,倒是实话,大阿哥是很不满意皇上的所作所为。

皇上问大阿哥:“官成说的,可是实话?”

大阿哥怒不可遏:“官成说的是……”

回雪忙福了一福,打断了大阿哥的话:“锁儿是大阿哥的侧福晋,两人朝夕相处,自然积累了感情,如今侧福晋已死,大阿哥难免会有一时的伤心,皇上也不希望大阿哥是薄情寡义的人吧。”

皇上听此话,点了点头。

官成有些讪讪的。

回雪盯着官成道:“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有何资格掺入皇上的家事,竟然还说大阿哥不满皇上的所作所为,大阿哥对他的皇阿玛一向毕恭毕敬,你这个奴才如此挑拨离间,按宫规,这可至少要打四十板子。”

官成脸上这才有了恐惧之色:“皇上,奴才不过是随便说说的。”

皇上却只问大阿哥:“朕杀了他们。你怎么看,大阿哥?”

回雪朝大阿哥挤了挤眼睛。

大阿泪眼婆娑,虽心中充满了对皇上的恨意,可锁儿不能复生,回雪这样维护着他,大阿哥只能沉重的点了点头:“皇阿玛,儿臣从来没有怪过皇阿玛,锁儿她试图……里应外合,试图谋反,她死了。也是应该的。”

大阿哥平时的话不多,又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在皇上面前说这样违心的话,已让他泪流满面。

皇上却很爱听这样的话。哪怕是谎话:“还算朕没有白教你,你能深明大义,这很好。官成,把这两个人的尸首拉出去,挂到城墙上暴尸一个月,以儆效尤。”

官成自然乐意接下这活。忙带着笑道:“奴才领旨。”

先帝时,曾有九门提督带兵将谋反,被捉了以后,挂到城墙上。暴尸三天。

据说,尸体挂在城墙上,引来几百上千的老百姓来指指点点。

当时被乱刀砍死的提督,用一根绳子吊着,悠悠的挂在城墙外,摇摇晃晃,像一块等待风干的腊肉。

大阿哥掩藏的情绪又一次被“暴尸”二字给击的粉碎,他匍匐着爬到皇上脚下。哭着道:“皇阿玛。虽锁儿有错在先,可她毕竟与儿臣有夫妻之实,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求皇阿玛看在儿臣的份上,赏锁儿一个发送,就不要暴尸了。”

回雪也忙福了一福道:“皇上,如今天下太平,若轻易暴尸,倒让不知情的老百姓恐慌,不如…。。”

皇上却坚持要暴尸:“你们都不必说了,大阿哥,在锁儿她勾结外人谋害朕的时候,你跟她的夫妻之情就应该绝了,难道,你只要你的侧福晋,就不把你皇阿玛放在心里了?官成,你还在等什么?”

官成得了旨,一挥手,叫来了几个护卫,直接将地上的尸体拖走了。

宫道深深。

宫墙被风吹的落了漆,红色的宫墙上有斑斑白点,像是流过血后结的伤疤。

大阿哥与回雪一前一后。

漫长的回宫之路,还没有走到一半,天边竟落了雪,这倒是稀奇。

这一年的雪,比往年早来了两个月。

大阿哥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神无光,走路都跌跌撞撞。

雪花落在他的头上,他也没有去拍,不一会儿,他身上头上都是雪花,远远看着,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步履蹒跚。

“郁妃娘娘,你说锁儿被挂在城墙上会冷吗?”

回雪停下脚步,仰头看到漫天的飞雪如棉絮一般飞舞着,不知为何,嗓子里却像堵了什么,一直哽咽,更不知如何回答大阿哥的话。

下了雪,天空阴沉,阴沉的天幕压的很低,让人觉得很是压抑。

大阿哥望着神武门的方向默默的道:“我要去神武门,我要把锁儿救下来,我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吊在那里。”

回雪忙拉住了大阿哥的衣袖:“锁儿已经够惨了,难道你想让她更惨吗?”

“我不懂郁妃娘娘的意思。”大阿哥颓然靠在宫墙上。

宫墙上的雪水浸透了大阿哥的衣裳,他后背凉的彻骨,他却丝毫不觉:“郁妃娘娘,锁儿已死了,难道皇阿玛还不愿意放过她吗?”

“你皇阿玛已经在怀疑你的忠心了,若你去神武门救锁儿,不但害了锁儿,也害了你自己,你皇阿玛随时可以让人放一把火,把锁儿给烧的一干二净,不给你留任何一点念想。”回雪默默的道。

这样的话从回雪嘴里说出来,她自己也觉得残忍。

可如今,皇上就是这么残忍,残忍的让人害怕。

大阿哥的身子慢慢从宫墙上滑了下来,他瘫坐在雪地上,手里抓了一把雪默默的看着,然后将雪撒到头顶上,见那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他苦笑了一声:“这宫里,皇阿玛最大,既然做他的儿子这么难,难的连命也保不了。那我为何还要做他的儿子?”

大阿哥十分颓废。

回雪忙道:“大阿哥以为,不做皇上的儿子,就有活命的机会了吗?如今你皇阿玛不同当年,你是大阿哥,还安全一点,若你是别人,皇上对你来说,可就更危险了。”

岑梨澜急急而来,见大阿哥瘫坐在雪地里,忙让身后的太监扶着大阿哥起来。

雪下的越来越大。岑梨澜站在回雪面前,已看不清回雪的表情,只是觉得,回雪的脸。犹如这冰冷的雪一样,让人寒的彻骨。

听说了皇上处置锁儿的事,岑梨澜慌的扔下六阿哥就往养心殿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刚才我见几个护卫拖着两具尸体往神武门去,尸体上插满了羽毛箭……。。”

回雪示意岑梨澜不要说尸体的事,这是大阿哥的痛。

岑梨澜见大阿哥如此颓废。也明白了三分,拿出手帕来扑扑头上的雪花道:“这么早就下雪,肯定是宫里有冤情,快过年了。宫里连一点喜庆的气氛也没有,倒是杀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回雪叹了一口气。

宫道上,青砖小道已模糊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皑皑的雪。

几个小太监搀扶着大阿哥送他回阿哥府去。

大阿哥一直在哭,直哭的眼睛肿了。

岑梨澜接过苗初送过来的油纸伞,与回雪一块撑着,眼瞧着大阿哥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前。岑梨澜才叹气道:“听说。要把锁儿暴尸?那个押送尸体的人,好像叫什么官成的,倒是耀武扬威。给我行礼的时候,也十分轻蔑,前有巫师,后有官成,皇上身边这么些鬼一样的奴才,也难怪皇上昏庸。”

“一个人若想昏庸,别人拦都拦不住。一个人若不想昏庸,别人教也教不会。”回雪叹了一口气,握紧了岑梨澜的手,二人同往相印殿而去。

漫天的风雪直扑下来,打在回雪脸上,生疼。

宫殿上很快就白茫茫的一片,甚至那些在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的琉璃瓦,此时也被白雪给掩盖上了。

御花园本来一片萧瑟之相,如今树枝树杈上落了雪,看着像是盖了一层白毯子。

整个皇宫静默无声。只有一行人的脚步踩在雪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往年常有觅食的黑乌鸦,黑的像铜盆里的炭一样,没有一丝杂毛,从漫天的雪里飞过,落在宫墙上嘎嘎的叫着。抖落一地的雪。

这一年,黑乌鸦似乎也绝迹了似的,不见了踪影。

太过静谧,倒让人胡思乱想。

相印殿的奴才见回雪回来了,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把木梯子还靠在相印殿后墙上,如今落了雪,看着很是沧桑。

回雪久久站在院子里,盯着木梯子往上看,宽宽的宫墙之上,似乎还有锁儿害怕的模样。

生命无常。

木梯子还在,锁儿却不在了。

王方伏身道:“主子已经尽了力了,不必自责了。”

他倒是懂回雪的心思。

回雪默默的站了许久,直到脚被冻麻了,全身不停的哆嗦:“我又尽了什么力呢,想做的事没有做到,便不算尽力。”

回雪一脸的懊恼。

那些旧年的玫瑰花枝,低低的聚拢在一起,上头盖着白雪,白雪沉重,压的它们更低了,几乎趴在地上。

玫瑰花枝上的雪还没化,便有神武门的统领刘武偷偷来相印殿报信。

刘武来的时候,雪还很大,纷纷扬扬,一点也没有停的意思。

刘武说:“郁妃娘娘,锁儿侧福晋的尸首已在城墙上悬了好几天了,当时是护卫官成办的这事,他给锁儿侧福晋还有西北王的脖子里都套着绳索,这样直直的垂在外头,这几天虽天气不好,可不少城里的百姓来看呢。”

回雪静静坐着喝了一杯茶,从打开的窗户中望了一眼院子,院子里已然白成一片,寒气逼人,更显的屋里炭火温暖。

炭火“噼啪”作响。

刘武脸冻的通红,一双手也冻的快麻了,却规规矩矩的站在回雪面前,哈着腰回话。

回雪说:“王方,给刘领统搬椅子来。”

王方利索的去了。搬了一把红木靠背椅子放在炭盆旁边,刘武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

“取取暖吧,神武门到相印殿不近,这些天雪又大,怕是很冷。”回雪默默的交待。

刘武这才敢伸出手来,在炭盆上拢了拢,这样手上才有了些许知觉:“我知道刘武你前来,并不是为了告诉我锁儿被官成吊在城墙上的事。”

刘武忙起身打千儿道:“郁妃娘娘,自锁儿被暴尸之后,大阿哥他……。”

“大阿哥是不是常常去看?”

刘武忙道:“郁妃娘娘真是神了。您怎么会知道呢?”

“我不过是猜的,世间痴情人,大抵都会如此,也不是大阿哥一个人会这样。”回雪叹了口气:“只是大阿哥这么去看锁儿。倒又让别人说闲话。”

刘武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大阿哥去城墙外守着,衣衫单薄,头上连顶帽子也没戴,身边也没有跟小太监,奴才怕他冻着。曾想把他请到小屋里暖和一会儿,大阿哥却不愿意,他只是直直的盯着锁儿侧福晋的尸体……。。每天从天亮盯到天黑,才回大阿哥府去。”

“大阿哥可曾说过什么?”

刘武摇摇头:“大阿哥虽说常到神武门。却不见他说什么,他总是默默的站着,站一天,又回去,晌午也不喝茶,不用饭,这些天,大阿哥都瘦了。况且。官成也来过一两回的。也问了奴才关于大阿哥的事。”

“官成问你什么?”

刘武想了想道:“官成问我,大阿哥是不是常来看锁儿,还有。大阿哥有没有说过什么对皇上不敬的话。”

“你是怎么答的?”

刘武默默的道:“奴才……。奴才告诉他,大阿哥并没有来看过锁儿侧福晋的尸首,更没有说过什么对皇上不利的话。”

回雪赞赏的点点头,让烟紫从柜子里拿出十两银子道:“多亏了你肯护着大阿哥的周全,官成这个人,你也小心,别得罪了他,他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谢郁妃娘娘提醒。”

烟紫将十两银子递给刘武,回雪喝了口茶道:“快过年了,拿着十两银子,在宫外置办年货吧,虽不多,也能应应急。”

刘武却断然拒绝了:“郁妃娘娘,奴才来回话,并不是为了银子,奴才得郁妃娘娘的赏识,才能一路走到今天,奴才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回雪心里暗暗赞叹,倒是没有看错这个刘武,当年生下四阿哥的时候,还多亏他帮忙,到如今,他做了神武门的统领,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滴水恩情,懂得报恩的人,不是一个坏人。

回雪只能让烟紫把银子收回。

“听王方说,神武门的人,也在刻苦操练,刘统领你,闲暇的时候还常常舞刀弄枪呢?”回雪问。

刘武不好意思的笑了:“奴才得娘娘的赏识,能在神武门前做个统领,已是祖上积德的事,奴才更应该不辜负娘娘的期望,好好的看好神武门,看好皇上,奴才一刻也不敢放松。”

回雪点了点头,让刘武走了。

十两银子还握在烟紫手里,烟紫赞许似的看着刘武道:“这倒是个好人,宫里不贪财的奴才可是不多见了,多少人为了一锭银子,打的你死我活,如今给他银子,他却不要。”

“这就是人的分别,为什么有的人靠不住,而有的人靠的住呢,若是拿银子才换来的关系,有一天银子没了,关系自然也就没了,如果不是拿银子换来的关系,就像刘武这样的,有一天即使我们没有银子,刘武还是刘武。”回雪望着刘武的背影,默默的道。

烟紫福了一福:“主子果然通透。”

快过年了,内务府又开始分发年货。

往年发的吃食,肉菜,各种绫罗绸缎都成箱成车,可这一年,皇上的身子不好,脾气也不好,内务府去请旨买办的奴才也被皇上骂了一顿,所以,怕皇上怪罪,内务府的人就来请示回雪。

回雪交待他们,只需按着往年的例。不多不少的购进来就行了,不要铺张浪费,也切记不要弄的十分热闹。

皇上如今的心境,怕是经不得热闹。

内务府的奴才接了旨,把一应的东西列了单子,出宫采买以后,给送了来。

给相印殿送的东西,除了吃的,首饰,还多了两匹绸缎。两匹上好的苏绣。

除了这些以外,内务府办事的太监还给回雪送来了两个精美的风筝。

一个是老鹰风筝,老鹰通体黑色,做的很是威武。

还有一个。是美人摇扇风筝。美人端庄,做的唇红齿白,身上的衣裳五颜六色,手拿着扇子翩翩起舞。

冬天本不是放风筝的季节,何况安城已下了厚厚的一层雪。

可这风筝精致,也算是内务府那帮奴才的孝敬。虽普通的风筝不值什么银子,可这两个风筝,倒不是一般人能得的。

小太监还故意道:“郁妃娘娘,这风筝。是江南的风筝,听说郁妃娘娘祖上是江南,这不,奴才们去购货的时候,特意为郁妃娘娘挑选的,也不知郁妃娘娘可喜欢吗?”

“别宫的娘娘都有吗?”烟紫问。

小太监打着千儿道:“这么金贵的风筝,哪里是谁想有就有的呢,这宫里。只有郁妃娘娘一个人有。那美人风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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